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成皇霸业》作者:半个书仙 简介:   奇怪的意外导致周寒穿越,让他成为了一个国家的国君,且看一名没有做过领导者的上班族,是怎样学习成为一名国君,带领自己的国家争霸天下的。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是男人的梦想,身为一国之君,怎能没有?   文臣武将,任你能力多大,都得向自己低头行礼,这是男人的志向,怎能没有? 作品标签:淡定 种田文 游戏异界 第一章 意外穿越   一睁眼,周寒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里,望着屋顶的木质房梁,他没有慌乱,只是回忆了一下,想道:“我死了?应该是的,那种情况还不死那就只有神救我了,我这是穿越了吗?”周寒坐起身子,望了望屋内四周的环境,乐了:“屋子真大啊,而且装饰不错啊,看起来不是普通人家,看来我穿越的身份不小啊,就是不知道长啥样。”可惜屋子里也没有一面镜子,周寒不知道自己长得丑还是帅,不过就屋子这模样,他想只要长得不是丑得惊天动地,都是可以寻花问柳的。   也不怪周寒这么冷静就接受了穿越的事实,这要从他穿越前说起。   周末,周寒正在街上逛街,突然有一股奇怪的风凭空对他吹来,这股风很有力,且单单只让他感觉到,让周寒不得不停下脚步,走在周寒后面一位男子在周寒突然停下后,因为惯性的原因,虽然急忙刹住了脚步,但也不得不向右边偏移,无意中撞到了原本在男子右后边的,一位拿着一把新买的菜刀的妇女,妇女被男子撞到,一下站不稳,本能的为了保持平衡的把手一甩,不曾想,手里的菜刀也脱手而飞,正正的向着周寒后背飞去;而不知危险降临的周寒任站在那抵挡着奇风,在他的头顶上,一个大花盆不知什么原因从附近高楼上掉了下来,正正的朝着周寒的头顶落去;周寒的左前方,一辆载着许多细长钢筋的卡车朝着周寒的方向呼啸而来,也不知是不是司机吃错药了,还是司机老板脑子短路了,钢筋居然是横载着的,当车经过周寒身边时,不知什么原因侧翻了,钢筋径直朝着周寒冲来。   周寒正努力抵挡着妖风时,突然感觉风没了,正当他呼了口气后,就看到钢筋朝他冲来,他刚露出惊恐的表情,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我们从路人路人视角可以看到,当钢筋即将撞到周寒时,花盆狠狠的砸在了周寒的头上,把他砸昏了,菜刀则一把飞砍在周寒的颈椎上,没等痛觉让他醒来,无数钢筋呼啸而来洞穿周寒,让他彻底没有醒来的可能,而周寒破烂的尸体挂斜站着,被数根钢筋支撑着没有倒下,在旁人看来,真是惨不忍睹。   因为事发的突然性,周寒没有一点死亡的感觉,就好像眼一闭一睁就穿越了似的,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最后的记忆,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才有一点不真实感。   呼了口气,周寒很轻易的放弃了回想,这不是他对上辈子没有留恋,而是理智告诉他留恋也没有用,他已经穿越了,现在最需要考虑的,是怎么融入现在的生活中去。   周寒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是自己的,比他原本的手还细皮嫩肉,看来是魂穿,也对,就记忆中自己上辈子的下场,用腿毛想也能想到,原先的身体下场有多么的惨,自然不可能一起穿越过来。   既然是灵魂穿越,周寒在脑海里翻找这具身体的记忆,毕竟要融入新的生活,他只有尽可能的融合身体的记忆才行,不论是言行还是习惯,不能让人察觉他是穿越者。   这一翻看,把周寒高兴坏了,原来身体的主人也叫周寒,今年19岁,是周国的国君,在十天前刚刚登基,目前在这个周国处于权利的顶点,这些对于周寒来说也不算什么,毕竟他之前处于和谐文明社会,对于国君这种生物是一点概念都没有,虽然曾经看过主角穿越成为国王的小说,但是也只是看着玩罢了。   真正让周寒兴奋的,是他在记忆中看到的,他有一个漂亮至极的夫人,这个夫人不是妻子的意思,而是类似妃子的说法,才15岁,没有手术,没有美妆,没有美图,没有PS,相貌精致漂亮,气质端庄优雅又因年龄小而带着一点稚气的夫人,这让上辈子光棍了三十年的周寒激动不已,而且这是一个典型的古代社会,也不会有什么牢狱之灾,15岁少女结婚是合法的,就算不合法也不要紧,他是谁,不,应该说他的原身体是谁,是这个国家的国君啊,在周国,周寒就是法。   可惜周寒的原身因为前国君的国丧,以及继位的事情,虽见过夫人几次,但到现在还没碰过她。   【通告:秦国国君秦受因荒淫无道,被治下臣民推翻,秦国由李由当政,改国号乾。】   【通告:元国国君元振因执行苛政,被刺客刺杀与宫中,因国家无主,元国陷入混乱。】   【通告:黄国国君黄姬改国号为嬛,并行使女上男下政策,真嬛国游人率男性减少90%】   刚刚为了自己的美貌夫人高兴不已的周寒,被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缓和过来,这个声音打翻了周寒刚苏醒时的想法,他开始重新推测。   他好歹也是看了二十年小说的,各种穿越的世界只有没想到的,没有那些小说作者写不出的,所以周寒使劲回忆自己看过的小说里的各种设定,期望能对现在的处境能靠得上。   通告二字和那凭空出现在脑子里的声音,都说明现在他所处的世界可能是游戏类的世界,一是这本身就是游戏世界,而他穿越成了或是某个玩家,二是,这是一个神创造设定的世界,许多人被拉来作为这个世界的一个居民,供神娱乐,想到这他突然觉得第二个设想由很大可能,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上辈子死前遇到的那股妖风。   第一个通告,说明了作为一国国君如果经营不好国家,是会被推翻的,想到这他有点心慌,毕竟上辈子他不过是一名设计员而已,从小就没当过什么大点的管理职位,他不会经营管理啊,要是一个弄不好,他也会被推翻的,更何况他还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死后,他还有没有机会再穿越呢,万一真死了呢,而且,上辈子他虽然死得有点悲催,但是是在昏迷后死的,没有任何感觉啊,这一次如果被杀死,别说铁定了,那是钢定要死得很痛苦的。   再看第二条通告,被刺客杀死,周寒不知道古代一国的国君防卫有多好,但想来应该很严密,但是再严密的防御总有破绽,想着要是现在突然从门口冲进一名身穿黑衣黑裤,脸上戴着黑面巾的男人喊着“德玛西亚”手持利刃对着周寒砍过来,周寒就不寒而栗,想得再深一点,这个大元国的国君是因为执行了苛政才被刺杀的,那刺杀他的也可能是保护他的卫士因为苛政而导致家人死亡,要杀他报仇呢,这样看来以后他选侍卫都要万分小心了。   至于第三个通告,周寒就有些无语了,女上男下,他本能的想起了某些黄色画面,摇了摇脑袋,周寒细想,黄姬,一听就是女人的名字,看来在这个世界,女人也能当国君呢,女上男下,怕不是一个女权至上的女人吧,这样的女人对于男性的周寒来说,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游人率,应该是四处旅游的人,可能那些名臣猛将就在这当中了,周寒回忆了自己记忆中的历史,女性名人相对于男性来说是少得可怜的,游人率男性减少90%那对一国的发展可是大大不利啊,这个黄国...不...嬛国国君是要打造一个女儿国吗?   周寒把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想法都想了个遍,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意识拉回了现实当中,他看了看屋子,自己在屋里坐了这么久,怎么都没个人来呢?   下了床,伸了个懒腰,随着身体上骨头的一阵脆响,周寒感觉自己精神充沛,完全不同于上辈子30岁时自己那各种小毛病集于一身的身体,没有近视、没有骨质增生、没有腰椎间盘突出、没有高血压等等,他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不愧是19岁的身体,他决定以后一定要培养一个良好的作息,尽可能的享受这得之不易的新生命。   美了一阵,周寒突然发现在床头的小桌子上,有一个精致的铃铛,铃铛上有一个木质的把手,他立刻想明白,看来是要用这个铃铛来叫人了,这倒是很有意思的想法。   不过周寒没有马上去摇铃叫人,他站在床边,在脑子里尝试着叫了声:“系统。”没有反应,他又尝试叫道:“查看。”随即,一长串的数据就这么凭空在周寒的眼前展开,他伸手向着数据摸了摸,没有摸到,看来这是没有实体的。   【姓名:周寒】   【年龄:19岁】   【头衔:周国国君】   【名声:57】   【能力:统帅64,力量45,智力72,政治33,魅力73】   【技能:探查1级,威慑1级】   这数据简单得可怜,周寒望着数据无语,名声57不用想也知道低得可怜,就是不知道有多低;能力只有四项,四维的能力也不清楚高低,如果按照以前玩游戏时的经验,四维最高算作100,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平均值是多少,只能大概猜测:以50为平均值,45的力量,相当于比普通人还低一些,有点瘦弱,作为一个王子,不喜习武也是很正常的,没有体弱多病就算好了,他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是叫力量,而不是叫武力;统帅64,应该算是中上吧,没有对比,不知道好坏;智力72,比想象中的要好,毕竟此前他只是个小职员,他也没想过自己穿越后能变成一个天才;政治33,这个数字让周寒有些无法看了,作为一个国君,政治居然低得这么可怜,要是放在宫斗剧里,妥妥的第一集就领盒饭了,与他国打交道,怕是没两个月就要灭国了;魅力73,魅力应该说的是颜值吧,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平均颜值是多少,他这个魅力,丑应该算不上,毕竟是国君一脉,血统就决定了他的基础,就是不知道算不算帅,上辈子生得样貌普通,这辈子有幸重来,要是能体验一下帅哥的世界就好了。   刚看完数据,他突然有了一个疑问,这个四维数据到底是前身的周寒的,还是穿越者周寒的呢?如果是前身的周寒,那智力与记忆中的对不上,如果是穿越者周寒的,那力量又对不上,不会是两者合一吧,他想着,那倒是有可能。   能力值很低,特别是政治,不过想来能力应该不像游戏一样是固定的,就是不知道除了自我学习锻炼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提升,毕竟这是一个看起来像是游戏的世界,应该会有外力提升方法的。   再往下看,技能,探查1级,除了名字外没有任何说明,他也只能从名字来推测,应该是像看自己的数据一样看别人的数据,这倒是很方便的能力,特别是找能臣武将,一眼望过去,就知道怎么安排了,而且还能升级,希望升级后能看到更详细的数据吧,就是不知道这个能力是只有他有,还是每个穿越来这个世界的人都有的。   排在探查后面的是威慑,从名字来看,应该是那种看不见的,让别人感觉到的,类似王八之气的东西,不知道升到高级后会不会出现,一威慑,能人猛将、窈窕美女就拜倒在他的大裤衩下的场景,一想到这样的画面,让周寒都有点爽得流口水了。   看完自己的数据,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周寒就把刚才想的东西都放在了一边,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了解自己国家的情况,多看看别人的数据,看得多了才好对自己的情况有一个对比,更主要的是,他不许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国君,至少不能是一个昏庸无道的庸君。   也不知道前身是怎么当王子的,周寒在记忆里翻找了半天,大多都是在王宫里的记忆,前身几乎没有出过王宫几次,对于这个国家的事情都知之甚少,让他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第二章 程道仲   周寒拿起床头小桌上的铃铛摇了摇,“叮铃,叮铃,叮铃”一阵清脆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很快,就进来两名面目清秀身着一身素色轻纱衣服的侍女进来了。   侍女来到他的面前,行了个礼,轻声说道:“王上,日安。”   周寒嗯了一声,两名侍女立刻出门,很快又回来了,并拿来一盆水和一些洗漱用具。   简单的洗漱完后,周寒让两名侍女给他更衣,他则悄悄的盯着两名侍女,打开探查:   【姓名:俞玉】【姓名:任娇】   【年龄:22岁】【年龄:20岁】   【职位:内宫侍女】【职位:内宫侍女】   【能力:魅力57,忠诚91】【能力:魅力54,忠诚93】   这两个侍女的数据更简单,她们的年龄都超过了20岁,在这种时代,16岁以上还没有嫁娶的女孩,都属于晚婚了,她们应该是宫内侍女的原因,导致不能婚嫁;能力很单调,只有魅力这一项,魅力都在50以上,她们的样貌清秀耐看,如果是以前的周寒,这样样貌的他能追到作为女朋友,已经是幸运至极了,现在却有两个是他的侍女,而且这宫内还不知有多少这样的侍女呢;忠诚,望着突然多出来的一项,周寒陷入思考,看来属下都还有忠诚度这一项,有忠诚也就说明,就算是侍女也可能背叛自己,这倒也能成为判断敌人的一个方法。   他突然很好奇,怎么没有政治这项能力?他也是看过宫斗剧的,宫斗剧中后宫宫斗的残酷,让小到侍女,大到皇后,都是政治智商超高的人,难道他的后宫没有宫斗吗?   察觉到周寒在盯着自己看,正给周寒更换衣服的两名侍女都娇羞了起来,双颊微红,她们是最近几日才被调过来服侍周寒的,不愧是常年在宫内做侍女的,虽被看到有些羞涩,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停顿,看来这也是要20岁以上的侍女来服侍他的原因。   名叫俞玉的侍女心里有些期待,期待自己能被王上临幸一次,当然她有自知之明,以她的容貌,没有期望被王上临幸一次就能成为大王的夫人,但想必在宫内的生活会好一些;名叫任娇的侍女则没想这么多,只是单纯的被年轻的王上看得脸红。   由于翻看过记忆的关系,虽然上辈子没有被人服侍过,现在被两名容貌娇好的少女服侍,他也没有一丝别扭。   很快,两名侍女就帮周寒换好了衣服,因为没有镜子,没法看到全身,周寒只能低头看了一下,又抬起左右手看看袖子,有些像古秦国的汉服,一身黑色衣袍,边缘有着红黑色图案,腰间系着一条黑色漂亮的宽腰带,袖口宽大,衣袍宽松却不影响行动,丝质的材料透气干爽,穿在身上舒服极了。   穿戴好后,叫做俞玉的给他递来一顶黑色的头冠,头冠边上绣着金色的丝线,很显威严。   戴好头冠后,周寒甩了甩衣袖,说道:“退下吧。”   两名侍女再次行了个礼,回道:“是,王上。”缓缓倒退,退出房门后才转身离去。   侍女刚出门,一名年轻的小侍从进来禀告:“王上,程公来了,现在大殿等候。”   周寒没有对小侍从使用探查,而是回道:“带我过去。”   跟随侍从一路来到大殿,周寒在记忆中知道,这个大殿一般是国君会见官员处理公务的,由于国家不大,所以也不像前世的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会有朝会。   大殿中,有一名须发皆白面向和蔼的老头跪坐着,身边堆着一座小山一样的竹简,他看到周寒进来,等周寒来到主位坐下,才起身,对周寒施了一礼,说道:“见过王上。”   从原身的记忆中周寒知道,这个老头叫程道仲,是周寒夫人程紫柔的父亲,也就是周寒的老岳父,也是周的宰相,为众官之首,周寒的父王去世后,周寒接触得最多的就是他,可以说是股肱之臣了,也是他在先王葬礼后,提议让周寒娶他的小女儿程紫柔为夫人冲喜的,可以说做派无可挑剔。   也是因为迎娶程紫柔的原因,所以程紫柔是夫人,而不是王后,至于以后会不会提为王后,则要看周寒了。   周寒则望着程道仲打开探查,并一副礼贤下士的做派说道:“程公请坐,让程公久等了。”   【姓名:程道仲】   【年龄:55岁】   【职位:宰相】   【能力:统帅21,力量18,智力61,政治70,忠诚100】   【技能:无】   依然很简单的数据,看不出什么来,100的忠诚度,让周寒稍稍放下心来:看来让自己娶他的女儿不是为了掌控周寒,掌控周国。他真怕出一个司马懿出来。   身为宰相,技能居然是无,周寒心想:看来技能是个非常难得的东西,不知道要方式才能获得技能,又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提升技能等级。   对周寒突如其来的礼貌,程道仲没有表现出什么感激涕零的样子,也没有因为自己是国君的岳父就对周寒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反而皱了皱眉头说道:“王上无需多礼,老臣是臣,王上是君,礼多虽不错,但王上以后不可轻易对臣子礼让,否则不免让王上对臣子少了些威严,还请王上牢记。”   一上来就是一番说教,但是没有这让周寒不快,反而对程道仲更有好感,他连忙说道:“程公说的是,寡人知道了。”   程道仲看到周寒的态度,有些欣慰,他觉得周寒有些变化,但不知变在哪里,之前的周寒虽说身为王子也算是有礼有节,却总有些傲气,他生怕周寒成为周国国君后会独断专行,而这次见面,他发现,现在的周寒有些平易近人,没有了傲气,虽说少了一份作为国君的威严,但他相信以后有的是时间改变。   “程公,此次请你来是,寡人初继位,对我周的情况不甚了解,还请程公教寡人。”周寒询问。   因为在上任国君去世以来,他与周寒多有接触,因此很是了解周寒的情况,所以程道仲这次也是有备而来:“大王,我周有一城四县七乡十二村,目前在册有五万一千七百户人。”   五万一千七百户人家,周寒在心里换算了一下,以每户十人来算,应该是有差不多五十一万一千七百人,他心想:好小,我的国家居然还没有现代的一个县人口多。   一城四县五十万人就敢称王,周寒这一刻觉得自己不是国君,而是一名县长了。   停顿了一下,让周寒了解后,程道仲继续说道:“目前我国税率是十一税,秋季后收税,去年税收是两百七十万,而每年在各项的开销在两百三十万,只有约四十万的余额。”   听到这里,周寒没有失望,他很高兴,据他了解许多国家都是负债运作的,能有余额就很不错了,之前他还以为会有很大的欠债,这样的国家压在他身上,他可受不了,不过他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对程道仲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示意他继续。   国小,情况也小,程道仲简单说完国内的情况,又向周寒介绍周国周边:“我们周地处平原,周边跟我们临接的有三个国家,分别是申国、元国和山国,申国一直都与我们有所往来,山国和元国虽不曾在外交上有所往来,但也没有什么间隙,民间商人常往来通商。”   听到这里,周寒突然醒悟了,早上耳边听到的通告里的元国可能就是他周国的附近的元国,看来元国国君被杀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这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要不要组织军队去乘机占领元国,这样就有人有财了。好在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就被他压下去了,周寒考虑到自己初来乍到,连周国的情况都还没了解清楚,在对自己国家的军队都不了解的情况下,没法动兵,而且,目前申国和山国不是与他敌对的国家,但是如果他突然占领元国,让申国和山国感到威胁,联合起来攻击他,那可就糟了。   提到山国,周寒不禁好奇的问道:“程公,山国是在山上的吗?我国周边有山?”山可是宝库啊,他以前看小说中领主起家的,大多数都能在山中找到矿的。   “不,他们只是国名叫山国而已,我国附近也没有山,倒是有条大河,临水县就在河边。”虽然不知道周寒哪来的这乱七八糟的想法,但程道仲还是耐心的向周寒解释。   “那有皇帝吗?天子是谁?”周寒又问道。   “王上,自两百多年前天朝上皇驾崩后,天下就没有皇帝了。”对这个问题,程道仲解释了一句。   两百多年没有皇帝了,这个答案让周寒非常吃惊,虽然他以前学的历史成绩差到狗都不如,但还是知道自古以来先有皇帝,才有的诸侯诸王的,又因有皇帝的约束,哪怕是傀儡皇帝,各国间的战乱才会有那么点节制,甚至要求师出有名;如果没有皇帝天子的约束,那可以想象诸国的混乱,但凡有国家有着野心,那都会导致战乱,战国三国和五代十国就是个明显的例子,而从今早的通告中,周寒就发现,许多国君很可能都是像他一样的穿越者,如果说这些穿越者都是没有野心的人,这种事周寒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周寒已经可以想象诸国混乱,百国乱战的局面了。   周寒没有向程道仲解释他的想法,而是问道:“寡人新继位,对如何作为一名国君还有许多不清楚,还望程公能教教寡人。”   程道仲想了想说道:“王上,大致的东西老臣都写在了竹简里,您可以随意查看,如有不懂的地方,除了老臣外,也可以招来负责各职的大臣们询问。”   停顿了下,他继续说道:“只要王上需要,老臣与各位大臣必定尽职尽责辅佐王上成为一名贤王。”   说完,他示意指挥侍从把他旁边的竹简山一点点的搬到周寒身边。   望着小山一样的竹简,周寒无语了,他随手拿起一本竹简打开看了一下,一本竹简几十个字,却有大概一市斤重,光是翻看竹简都得累死,他打定主意,不论怎么样都得弄出纸来,不光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和培养人才,就是为了上厕所他也得造出纸来,对啊,上厕所,周寒突然想到:我上厕所不会还得用竹板刮吧。想到竹板刮在屁股上的感觉,他突然打了个寒颤,立刻搜索记忆,好在他发现,他在宫里上厕所用的是麻布,才松了口气。   “王上,王上?”程道仲看到周寒不过是翻看了一下竹简,突然就发起呆来,不禁轻呼了两声。   周寒听到程道仲的呼喊,立刻回过神:“程公,寡人会细细翻看这些简的,如有需要了解的,寡人一定会再召见程公的。”看到周寒回过神来,程道仲就没在意他之前的发呆,他看了看周寒说道:“老臣随时恭候大王的召见。”这时他想到了自己的小女儿,很想问一下周寒,不过犹豫了一下又放弃了,以后还有时间。   周寒继续向程道仲询问起各种他能想到的问题,只到看到程道仲露出疲累之色才停下,请程道仲回去休息。   等程道仲离开后,他随意翻看了一下竹简,一副竹简不过几十个字,对于经历过信息大爆炸时代的周寒来说,任何一副竹简,翻开后他一眼就能看完上面写了什么,随意翻看了几副竹简后他就没有耐心了。   询问侍从后,得知快到中午,他也起身离开,才起身时,他的脚因为跪坐久了,一时有些不舒服,好在身体年轻,一会就恢复了。   周寒苦笑一下心想:看来以后也需要改改这种制度了,至少不要跪坐,哪怕有个凳子也好。   离开大殿前,他想了想对着侍立在一旁的一名侍从说道:“去请欧阳丰将军下午过来,寡人有事向他请教。”侍从应声后走了。 第三章 程紫柔   离开大殿后,周寒先去的后宫,因为国小,且他年龄小,目前他的后宫中只有一位夫人,而且以周国的财力,周寒只能养两三个夫人,多了就养不起了。   来到后宫的一座花园里,远远的,周寒就看到他记忆中的那位美貌小夫人,在花园里树荫下的地方铺着一层绒毯,他的小夫人正坐在绒毯上做着什么。   周寒抬头看看太阳,现在正是春末,阳光不是太强烈,时不时吹起一阵轻轻的凉风,让院子里清爽舒适,周寒也很满意:真是好一个美人美景。   不等周寒走近,程紫柔就被侍女告知了周寒的到来,她抬头望向向她走来的周寒,轻轻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待周寒走近后行了个礼,用轻柔的声音问安:“王上,日安。”   周寒微笑着看着她,不得不说真是一个大美人,精致漂亮,有着一头漆黑秀美的长发,皮肤白皙,嘴唇殷红,比记忆中看到的更有灵气,虽然年龄小了点,身子还没有长开,可却有着一丝稚气,让人怜爱不已,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好像要把周寒的意识都吸进去一样,声音也轻柔动听,让周寒越看越喜欢,周寒此刻迫切的想让她多说一点。   他第一次理解了烽火戏诸侯中,只为博美人一笑的周幽王的感觉。   看着程紫柔的脸,周寒想到程道仲,心想:真不知道程道仲那样的老头,怎么会有这么个倾国倾城的女儿,不会是老头戴了绿帽?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个可笑的想法丢开了。   他打开探查:   【姓名:程紫柔】   【年龄:15】   【职位:夫人】   【能力:智力91,魅力92】   【技能:绘画6级】   看到程紫柔的状态,周寒吃了一惊,她的魅力居然上了90,在看到程紫柔的那一刻他就觉得理所应当,但没想到会有这么高;而看到智力那一项,他忍不住了:智力居然有上90?比他还聪明?而且其他的侍女都没有智力这一项,为什么她会有?是因为程紫柔是夫人吗?在能力中,居然没有忠诚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忠诚已经到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下降的程度了吗?还是说成了我的夫人就是和我荣辱一体的了?绘画6级?绘画是技能吗?要什么程度才能被列为技能?6级又是什么程度?   程紫柔的状态让周寒心里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号,他有一大堆的问题越来越想不明白,却又不知从哪了解。   看到周寒看着她只笑不说话,程紫柔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知道自己是为了冲喜而被父亲嫁给周寒的,从小她就被母亲灌输着出嫁从夫,女人一旦被夫君厌恶就毁了的想法,因此她很害怕自己会被周寒讨厌,前几日,因周寒忙于接位,她和周寒也没有相处多久。   她才是个15的女孩,现在生怕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看周寒的表情也不像,这么想着她忍不住问道:“王上,小童有什么不对吗?”程紫柔自称小童,这有点像是战国的称呼,但周寒历史太差,所以他不敢肯定,只是知道程紫柔自称‘小童’,比自称‘我’要好听。   发现程紫柔因为他的不说话而有些慌乱,周寒连忙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丢到一边,他拉起程紫柔柔软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安抚她道:“没有什么不对,是紫柔你太漂亮,把我都看呆了,拥有你让我觉得就是拥有了天下一样。”一番夸张的情话,让程紫柔心跳不已,小脸上慢慢有了一丝红晕,显得可爱至极。   周寒前世虽然没有怎么谈过恋爱,但是好歹也是在网上狗爬过的人,照葫芦画瓢他还是会的,反正情话又不要钱,至于脸面?他也是上班多年的老油条了,拿东西早就当做下饭菜吃掉了,周寒温柔的问:“对了,紫柔你之前在做什么?”   听到周寒的询问,程紫柔有些羞涩的回答:“小童在刺绣。”   “可以让我看看吗?”在程紫柔面前,周寒没有用寡人来自称,他突然觉得用寡人这个词把他和程紫柔隔离开来了。   程紫柔立刻去拿来刺绣,递给周寒看。   周寒手捧刺绣,这是一面一尺见方的方巾,上面绣着紫色的竹子,连竹叶都是紫色的,却不单调,看起来很是精致漂亮,每一针都如同艺术品一样,看得出来它的主人技艺很高超。   他把方巾递回给程紫柔,说道:“真漂亮,这是紫竹吗?你曾经见过紫竹?”   “是,小童家里原有一棵紫竹。”程紫柔接过方巾,为自己的作品得到君上的认可而开心。   周寒又问她:“这方巾我很喜欢,绣好后能送给我吗?”   “这方巾不过是小童无聊时绣的,王上喜欢,待小童绣好后就给王上。”程紫柔看到周寒想要,也为自己的作品能让周寒喜欢而高兴。   得到程紫柔的答复,周寒抬头看看天,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他连忙让下人们准备饭食,而他则带程紫柔进到程紫柔的卧室侧边一个厅室内坐着。   这是一个约一百平米的大厅,没有什么隔断,很是宽敞,周寒让下人把拜访的坐垫小桌都撤掉,在厅中央摆放一张四方大桌,说是大桌,也只是把小桌拼摆起来,由于没有凳子,所以两人还是在地上铺上垫子,席地而坐,在这里周寒就随意些了,他没有跪坐,而是盘腿而坐,反看程紫柔则是正正经经的跪坐着。   很快饭食就被侍从们一一端上来,摆放在方桌上。   周寒感慨,不愧是王室的饭菜,比他想象的要丰富得多,只见桌上摆放着四样菜:一道水煮鱼,此水煮鱼可不是现代的水煮鱼,没有这么多作料,一大盘鱼用清水煮,放上大把的盐,和成块成块的姜,还撒上了许多茱萸,散发出一阵清香;一道火烤鹿肉,成块的鹿肉摆了一大盘子,边上围了一圈混有盐的肉酱,炭火烤出来的鹿肉还冒着烟,让人一看就流口水;一道竹笋炖野鸡,整只鸡去掉内脏清洗干净后在腹内放入葱姜作料及切成不规则块状的春笋,一锅熬煮,待鸡肉被煮烂时盛入小锅内端上,肉香香气扑鼻,与烤鹿肉是两种香味,交替入鼻;一道清煮油菜,绿绿的一盘,简单清亮,煞是好看。   这时侍从又端上一碗米饭,这个米饭不是大米饭,是由粟米和黄豆混合而成的,黄豆先煮烂,在和粟米混煮,因此吃起来软绵可口,即便是牙口不好的老人也能吃得下。   等菜上得差不多了,周寒才动筷子,他先尝了尝水煮鱼,一小块鱼肉下口,眼前一亮,虽然调味料相比前世少得可怜,但是周寒完全没有吃出鱼腥味来,不如说有股说不出的鱼香味,带有辣味的茱萸里还有着一阵清淡的苦味,这阵苦味没有让周寒难以接受,反而更衬托出了鱼的清香;他又用筷子撕开鸡肉,肉已经完全煮烂,轻轻一撕就下来了,他夹起一块春笋和着鸡肉一块尝了下,鸡肉的松软和春笋的清脆这是绝配;他又夹起一块烤鹿肉,蘸着咸肉酱吃下,烤鹿肉很有嚼劲,又没有烤得过久难以下咽,反而让人胃口大开。   好不容易都尝了一轮,他才发现程紫柔任然正襟危坐的在那,筷子也规规矩矩的拜访着,急忙问道:“紫柔,你怎么不吃呢?是菜不好吗?”   程紫柔急忙回答他:“小童母亲曾教导小童,吃饭时必须王上先动筷,且必须王上允许小童,小童才能吃。”   周寒这才想起,古代可是非常讲礼仪的,特别是王宫里面,好在周寒一个现代人可不在乎这些,且他也很不适应这样的礼节,就告诉她:“以后和我一起吃饭就随意些,我动筷了你就可以吃了,明白了吗?这是我的命令。”他也没想一次就完全改正过来,只希望能一点点的影响程紫柔,毕竟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多着呢,他可不想以后吃个饭都要这么规矩。   程紫柔听到周寒的话,很是感动,听话的拿起筷子,小口的吃起来,看到程紫柔吃饭,周寒也继续吃起来。   吃了一会,周寒让侍从拿来一瓶酒给他们倒上,青铜的酒杯里,清冽的米酒透出细腻的酒香,周寒闻了一下,没有闻到太明显的酒精味,反倒有股米香,他轻嘬一口,淡淡的,有点甜,接着他一口喝下杯中剩下的酒,当喝水一般,度数很低,完全没有醉意,反而让他感觉精神了起来,怪不得古代的人都这么喜欢喝酒。   程紫柔则是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不知是不是醉了,脸上红晕越来越深,红扑扑的,显得越发可爱起来。   饭菜很可口,但周寒吃了个八分饱就差不多了,不过他没有放下筷子,之前他稍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程紫柔就立刻停下筷子,随时一副不能继续吃的样子,这种礼节让周寒有些苦恼,所以他不得不放慢了吃饭的速度,直到看着程紫柔差不多吃饱了,他才真正放下筷子。   为了能让程紫柔多吃,周寒还不时夹菜给程紫柔,让程紫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就这样他们就着粟豆饭,喝着米酒,美滋滋的吃完了一顿饭。   这顿饭周寒是吃得很满意,一个原因是有绝世美人相陪,另一个原因则是饭菜的质量,说实话此前周寒一直以为古代社会没有现代那么多丰富的菜品种类,也没有那么多的各色调味料,饭菜必定粗糙不已,而这顿饭打破了他的想象,不知道是不是身处异世界的原因,虽然没有众多的调味料,但食物本身的味道就美味至极。   吃完饭食,尽管周寒目前算是年轻气盛,胃口极大,也无法把饭吃完,程紫柔更是像小猫胃一般吃不了多少,因此桌上还剩下一半的饭菜。   周寒对侍从说道:“剩下的你们拿下去分了吧。”一番话让周围的侍从侍女们听了高兴之极,一时对周寒感激不已,周寒耳边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谢谢王上”的声音,平常他们这些侍从可吃不到这么好的饭菜,这些都是特供王家的,前代君主,也就是周寒的父王,对于吃剩下的食物都是以丢掉处理的。   吃完饭的周寒带着程紫柔回到院子里,坐在垫子上乘着树荫,拉着她的小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时不时对程紫柔说上两句他记忆中的在网上看过的情话,也不管合不合适有拿来用,吃饭时喝的米酒度数不大但回劲挺大,这一刻在午后有些温热的阳光中,吹着凉爽的风,看着程紫柔漂亮的脸蛋,周寒一时有些醉意。   恋爱中的时间是过得很快的,在花园的绒毯上,程紫柔坐着继续绣着方巾,周寒则躺在一旁小歇,一名侍从来禀告:“禀王上,欧阳将军已到,在大殿等候。”   虽然不想离开,但周寒终归还是知道轻重的,他依依不舍的与程紫柔分别,去大殿见欧阳丰。 第四章 欧阳丰   再次来到大殿,主坐旁还是那一堆小山般的竹简,堂下坐着的却是一名身穿皮甲,满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肌肉鼓囊囊的,一看就非常有力量。   彪形大汉叫做欧阳丰,对,你没看错,与武侠小说中的西毒就差一个字,他是周国的大将军,总管周国一切军事力量,职位只在宰相之下。   ***曾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在这动乱的世代,一个国家如果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那是非常危险的,周寒在知道自己身处战乱世代后,就迫切的想要建立强大的军队,以应对未来可能的多国乱战,因此他就需要见见欧阳丰,一则了解一下周国的军事力量,二则是看看欧阳丰,作为周国的大将军,掌控着周国的军队,如果他对周寒有敌意或是有不轨之心,那周寒就要堤防和做准备了,他必须要把军队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   欧阳丰也知道新王继位肯定要见他,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他听说新王上午刚见完宰相程道仲,中午他就见到了王宫侍从,于是为了给新王一个好印象,他丢下吃了一半的饭,早早的在宫门外等候,等到午时一过,他就进宫了。   在周寒看他时,他也在打量着周寒,试图了解周寒的为人。   虽然大概知道新王找他什么事,欧阳丰还是抢先开口问道:“王上,不知让臣来有何事?”   刚刚坐下的周寒待坐定后,才缓缓开口:“欧阳将军想必已经知道上午寡人请程公讲解我周国情况。”说到这他指了指身旁小山样的竹简说道:“程公还给了我这些竹简,可惜竹简所能说的太少,因此寡人觉得有必要向各位大臣详细了解一下。”   说到这周寒停顿了一下,看着欧阳丰,打开探查查看欧阳丰的数据:   【姓名:欧阳丰】   【年龄:38岁】   【职位:大将军】   【能力:统帅67,力量62,智力47,政治54,忠诚90】   【技能:无】   虽能力平庸,但忠心可用,90的忠诚度,暂时不用担心有异心,不过人心变化无常,还需要保持警惕。   欧阳丰单膝跪下抱拳郑重说道:“但凭王上发问,臣必定知无不言。”   周寒连忙说道:“欧阳将军不用多礼,坐下回答就行。”随后问:“寡人想知道我周国目前有多少兵士?”   听到周寒的问题,欧阳丰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禀王上,我周国目前有兵士4700人,其中包括禁军500人,国都守卫700人,各县各有300人,有青戎军1500人,辅军800人。”   周寒:“士兵的训练如何。”   欧阳丰:“每日皆有操练。”   周寒:“士兵的装备如何?是何材质?”   欧阳丰:“均装备有铜制武器,除禁军有铜片甲胃外,只有青戎军配有皮甲。”   周寒:“没有铁器吗?”   欧阳丰无奈说道:“铁的产量不高,且价格昂贵,无法给士兵们配备铁质武器。”   周寒突然好奇的问:“没有骑兵吗?”他以前玩游戏时,最喜欢骑兵了,而且在平原,骑兵的威力也比步兵大许多。   欧阳丰苦笑了一下回答:“禀王上,我国周边无可放牧的地方,无法饲养马匹,且马匹价格昂贵,长期饲养也不是我国财力能够承受的,我国内只有少数人能拥有马匹,还都是一些驽马。”   周寒也为自己想当然的问题汗颜,略过这个问题:“欧阳将军,寡人想知道,如果我们与山国、元国、申国任意一国开战,胜率如果?”   这个问题很奇怪,据欧阳丰所知,他们平原各国已经和平了几十年了,士兵们多是对付贼寇的,而他们与其他国没有什么纷争,也用不着侦查别国军力,可以说对别国是一无所知,所以这个问题他没法答,因此只能低声回道:“禀王上,臣,不知。”   周寒右手食指敲着桌案努力思考着,他不能告诉欧阳丰,以他对穿越者的了解,很少有穿越者在享受了成为国君后的权利后,能忍住吞并诸国的想法的,特别是那些有着极大野心的穿越者,如果他们不努力发展军力,得过且过,就会面临兵临城下,国破家亡的风险,周寒心想:看来需要建立情报系统,对军队进行实战训练,升级士兵装备等等,这些只能一步步来了,希望来得及。   想了一会,周寒坐直身躯,看着欧阳丰,脸上一副非常认真的表情,说道:“欧阳将军。”   看着周寒突然认真的表情,欧阳丰不由得心里一跳,道:“臣在。”   周寒:“寡人希望将军能对士兵们继续加紧训练,不要松懈。”   看着周寒一脸认真的表情却说着这样的话,欧阳丰有些无语,但还是回答:“臣,遵令。”   刚严肃起来,周寒话题一转又问:“对了,欧阳将军,我国周边有什么大一些的贼寇吗?”   对于周寒这样极快的话题跳转,欧阳丰有些不适应,他呆了一下,才回答道:“禀王上,我国周边有绿林盗和大胡子统领的强盗,还有临水县旁的游灵河上有一伙游灵寇。”   周寒好奇:“规模大吗?”   欧阳丰:“皆在100人上下。”   好家伙,100人的贼群就有三伙,这周国的环境看来也不太好啊,周寒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立刻又用严肃的表情对欧阳丰说:“欧阳将军,寡人要铲除这三伙贼寇,这样既能给周国一个安定的环境,也能训练士兵,寡人希望到时随军而行,主要由你指挥。”   已经有些适应了周寒一惊一乍的表情的欧阳丰,听到周寒要随军,吓了一跳,他马上阻止:“王上不可啊,不过是小小贼寇而已,臣定将亲自带军扫平,岂能劳王上亲至。”   周寒一脸轻松的说道:“欧阳将军,寡人只是想和你学习一下如何指挥军队,放心寡人只会在一旁观看,不会干扰你的指挥的。”   欧阳丰继续劝说:“王上,战阵凶险,王上作为一国国君,要是出了什么差池,臣万死不能辞其咎啊。”   周寒则很惊讶的问道:“欧阳将军,你刚刚不是还说不过是一群小小的贼寇而已吗?”随后又笑道:“寡人相信以欧阳将军的能力,足以轻松消灭贼寇,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可是......。”欧阳丰还要说,周寒则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他:“不用劝说了,寡人主意已定,还望欧阳将军回去后仔细调查三伙贼寇的老巢,寡人希望一战而定,不想他们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见周寒打定了主意,欧阳丰叹了口气,就不再劝说了,当然他也没有像表现的这么担心,就像周寒说的,欧阳丰也不相信在他的亲自带军下,对付区区贼寇还会让周寒遇到什么危险,他只是觉得如果不劝说一下,程道仲那些人一定会拿这事批他,虽然欧阳丰不怕那些文官,但总归是个麻烦,现在他劝也劝了,这是王上强硬要求的,可不关他的事了。   略过这个话题后,周寒继续向欧阳丰详细的询问有关周国军事上的东西。   对于周寒的询问,欧阳丰也是尽可能的回答,基本询问完后,在周寒的示意下,欧阳丰才告辞离开。   在欧阳丰走后,周寒没有跪坐,而是改为盘腿而坐,他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脚,随手拿起竹简,一本本的翻看着,不过一会就翻看了十多本竹简了,时不时还对竹简中的情况进行思考,期望能用现代的知识和方法来解决古代的问题。   突然,周寒想到一个问题,他望着小山一样的竹简,记录文字除了竹简外,也可以写在布上的,他周国又不是穷到连一些写字写字用的丝绢都没有,为什么上午时程道仲要用竹简写给他?难道是要测试他什么吗?   他想了一阵,没有得出什么答案就放弃了,继续看起竹简来。   直到看到手臂酸累后才停下,毕竟竹简还是比纸重,他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久坐造成的身体疲劳,让侍从给他拿了杯水喝下,因为古代除了泡茶外,不兴烧水,因此没有冷开水一说,他又喝不惯生水,作为一个现代人的思维,他也怕生水里的寄生虫,所以他早就让侍从烧好了开水,现在开水变凉,正好可以喝了,喝完水,休息了一会又继续看起竹简来。   一直到傍晚时分,在侍从的提醒下,周寒才起身离开大殿。   和程紫柔一起愉快的吃了顿晚饭,又闲聊了一阵,周寒才回到自己休息的宫殿。   不是他不想和程紫柔行夫妻之实,实在是他下不了手啊,虽然在周国15岁的少女结婚生子是常态,可是周寒上辈子接受的教育是晚婚晚育,且他又是个30岁的大龄光棍,他一下子无法接受这样大的转变,虽然程紫柔很漂亮可爱,可他也不是萝莉控,所以他决定等程紫柔16岁以后再同床,至于一年的时间,他能不能坚持得下来,嘿嘿,这谁知道呢?   让侍女帮忙换好睡衣后,周寒躺在床上,虽然非常疲累,却没有什么睡意,今天一天,他经历了重生,了解了许多新的信息,诸多信息又产生了大量的问题,这些信息杂乱的堆积在他的脑袋中,让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胀得难受。   越想头越胀。   他对周国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他想扩充军队,想强化周国,想增加人口,等等。   他有诸多的想法想要实现,但是首先一点,他需要彻底掌握周国,至少需要他的命令下达后,底下的人不会阴奉阳违,这些都很困难,好在今天见了两名周国官员的领头羊宰相和大将军,这两人暂时不会阻碍他,其他的官员还需要他逐一去见。   就这样,周寒打了个哈欠,在忙碌了一天后的疲累中和极度思考后的困顿下逐渐睡去。 第五章 叛国之人   清早,天刚微亮,周寒就精神饱满的起来了,摇铃让侍女为他更衣,当侍女为他换完衣服正准备出门时,一个中年的侍从和一名威武男子进来了,中年侍从叫涂悦,是周国国君的内务总管,主要负责管理王宫内的侍从及宫内的一切用度开支,周寒的小金库也由他管理,原来涂悦是他父王,上一代周国国君相当信任的内务总管,现在则服侍周寒,因周寒前身没有熟悉可靠的人可以坐这个位置,所以任由涂悦当。   威武男子则是他的禁军统领叫潘雄,统领着守卫王宫的五百禁军。   昨天他们都不在,是因为涂悦被周寒的前身叫去调查内孥详细存额和开支详细去了,潘雄则是去操练禁军了。   “你们来了吗?”看到他们进来,周寒很随意的说道,并打开探查:   【姓名:涂悦】   【年龄:46】   【职位:内务总管】   【能力:统帅21,力量44,智力61,政治66,忠诚95】   【技能:精算2级】   【姓名:潘雄】   【年龄:35】   【职位:禁军统领】   【能力:统帅60,力量61,智力54,政治35,忠诚92】   【技能:无】   周寒看到涂悦的数据,小小的吃了一惊,这数据都和他的宰相差不多了,居然只是当他的内务总管,还真是屈才啊,而且居然还有技能,精算?这是什么技能,难道是理财方面的吗?那还真不愧是内务总管。   至于潘雄的数据则一般,到没有出乎周寒的意料。   二人来到他的面前,一起行礼,说道:“见过王上。”后,就望着周寒,等待他的询问。   周寒不想在卧室谈工作,就对他们说道:“我们去大殿吧。”   二人应声后跟着周寒前往大殿。   来到大殿,周寒坐在主位上,二人以潘雄左涂悦右的站位站在周寒两边。   周寒先询问涂悦:“涂悦,检查的怎么样了?”   涂悦用略带些尖细的声音,微笑着说道:“回王上,臣已将内孥已清查完毕。”说着指挥着几个侍从搬来一堆竹简,并指着竹简说道:“臣已将内孥的详细记录在竹简上,请王上过目。”   望着又一堆竹简,虽然比程道仲的要小得多,但周寒还是很无奈,他揉了揉额头问道:“涂悦,寡人已经穷得连丝绢都买不起了吗?”   周寒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是涂悦能感觉到一丝怒气,他不由得额头上冒出了一丝冷汗,弓下腰惶恐的回道:“王上恕罪,因太上王曾交待,丝绢容易散墨,易弄脏看不清,故不能用丝绢,需要用竹简记录。”他小声带点委屈的又道:”且内孥是王上的,无王上允许,臣不敢碰一丝一毫。”丝毫没有提到,是周寒没有告诉他用丝绢的。   这个解释让生气的周寒一下气就消了,他才想起来自己没有交待涂悦要用丝绢,好在涂悦没有说出来,避免了他的尴尬,他只好交待涂悦:“以后凡寡人要求的记录,均用丝绢,至于所需花费,只要一并记录在内即可。”说完对着他摆摆手,算是原谅他了。   涂悦答道:“臣,遵令。”后,才敢用袖子擦汗并站直身体。   这时一名侍卫进来禀告:“王上,司农苗有为,司行傅珉,司空高常庚在殿外求见。”   “啊,他们来了吗?让他们进来吧。”周寒才想起来,昨天他让人通知这三位官员今天来见他。   很快侍从领着三人进来了。   三人走近齐齐施礼道:“臣苗有为、臣傅珉、臣高常庚,见过王上。”   周寒:“不用多礼,坐吧。”   看着三人,周寒打开探查,这些都是周国的重要大臣,必须全部看过一遍,一旦出了问题可不得了:   【姓名:苗有为】   【年龄:37】   【官职:司农】   【能力:统帅41,力量50,智力58,政治64,忠诚74】   【技能:无】   【姓名:傅珉】   【年龄:42】   【官职:司行】   【能力:统帅43,力量41,智力62,政治70,忠诚32】   【技能:无】   【姓名:高常庚】   【年龄:48】   【官职:司空】   【能力:统帅37,力量38,智力55,政治57,忠诚80】   【技能:无】   一段红色的数字闪闪发亮,是真的发亮了,傅珉的忠诚度那里的32这个数字变成红颜色,一闪一闪的。   周寒看着傅珉那堪比宰相程道仲的数据,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看到周寒看着他们不说话,心里有鬼的傅珉有些不自觉的慌乱:“王上,不知有何问题?”苗有为与高常庚对周寒的发呆,也一时摸不着头脑,这位新君的性子他们还不甚了解。   为了不让傅珉起疑心,周寒悄悄的深吸了口气,尽量使面部不动声色的笑着说:“啊,没事,刚想起一些小事。”   周寒缓和了下气氛,想要分散一下傅珉的注意力说道:“今天请三位前来,是因为寡人新继位,对我周国的一应状况完全不了解。”   他苦笑的指了指竹简小山说道:“昨日见着程公,程公给了寡人一堆竹简,可惜竹简说得太简单了,所以寡人请三位过来想要详细询问。”   三人连忙称是。   接下来,周寒详细的询问三人一些周国的状况,时不时从翻出一些竹简,在上面找到程道仲写的东西,再询问三人细节,得亏他记得哪些竹简是记录哪些问题的。   周寒询问得非常详细,有些小问题就连为官多年的他们,一时半刻也记不清。   就这样询问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后,周寒确定暂时没有什么能问的了,就让三人回去。   等确定三人离远后,周寒眯着眼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不说话。   他不说话,涂悦与潘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于这位新国君,自从继位后有了变化,他们不是很了解现在的周寒是怎么想的,因此没有说话,默默的等待周寒开口。   就这样看了一刻钟,周寒才呼了一口气,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下,刚才那段时间,看着他表面很轻松的在询问三位大臣,但内心里却十分紧张,生怕脸上露出什么让傅珉看出来,他第一次觉得危险离他太近了,想想被刺杀的元国国君,他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刺杀的国君。   想了一下涂悦和潘雄的忠诚度,他决定向他们透露一点,毕竟这两人都是属于王宫里的,特别是潘雄,他可是禁军统领,有他的保护至少比较安全。   因此他命令除了涂悦和潘雄外所有人都离开大殿。   得到命令的侍卫和侍从都陆续离开了大殿。   涂悦和潘雄则有些忐忑的望着周寒,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周寒任然望着大殿大门方向,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的问道:“你们觉得他们怎么样?”   涂悦和潘雄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寒的样子仿佛有什么情况发生,但是他们却无法分析出来。   潘雄不敢说话,涂悦则是想了想后,小声的询问周寒:“王上是在说苗大人、高大人和傅大人吗?”   周寒:“对,你们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潘雄只是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看法,涂悦不敢表示什么,只是小心翼翼的说道:“三位大人都忠于王上,为国为民,尽忠职守。”   周寒看着这两人的行为,突然有些好笑,他一个十九岁少年,居然吓得两个三四十岁的人胆战心惊的,他想到了一句话:伴君如伴虎。   他也不再继续吓唬两人了,直接说出来:“傅珉可能有不臣之心。”他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用了可能这个词,毕竟他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从数据中看到的。   这个结论真真的把潘雄和涂悦吓了一跳,他们不知道周寒是怎么得出的这个消息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满脸的疑惑。   不给他们询问的机会,周寒立即说道:“潘雄,你手下有没有机灵些的人?”   潘雄很快反应过来:“王上是想要监视傅珉吗?”他机智的没有用傅大人这个词。   周寒说道:“对,寡人需要尽可能了解傅珉的一切,你派些人盯着他,注意,就算监视不了也不能让他们发现,不能打扫惊蛇。”   潘雄立刻回答:“王上,是,臣立刻去办,保证不会走漏消息。”   周寒说道:“另外禁军也注意一下,小心有人向傅家透露消息,有任何消息都立即通知寡人。”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还有保护寡人的侍卫,一定要彻底坚查。”   潘雄立即回答:“是,臣会仔细检查,必定不让王上陷入危险。”   周寒又叫道:“涂悦。”   涂悦急忙上前一步说道:“臣在,王上。”   周寒:“注意宫内的侍从侍女,小心有人透漏消息给傅家,刚才的话寡人只让你们两个知道,不要说出去。”   潘雄与涂悦立刻坚定的回答:“是,王上。”   涂悦想了一下后,小心的问道:“王上,需要告知程公吗?”   程道仲是周寒的岳父,看数据,忠诚很高,想来不会起违逆之心,且他还是宰相,怎么处理傅家,还需要他给个意见。   周寒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寡人找机会会告知他的。”   他挥挥手,两人行了个礼后就下去了,不一会,之前出去的侍卫及侍从都重新进来。   周寒捏了捏额头,呼了口气,刚才发现傅珉的忠诚心有问题的时候,他紧张得差点跳起来,手心里都是汗,生怕傅珉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他有问题了。   不知道是不是周寒新继位没有威望的关系,他发现苗有为何高常庚的忠诚度也不算很高,正好,这一次就拿傅家做那只鸡,否则难免还会有第二个傅珉。   虽然让潘雄派人盯住傅家,但周寒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傅珉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傅家也在周国很有些势力,要想找到证据连根拔除傅家是很困难的。   他决定,一定要建立一个情报部门,有了详细的情报,才能掌握主动,才不用像这次一样担惊受怕。   在大殿一直呆到中午,周寒才起身朝程紫柔的小院去。   当见到程紫柔时,他突然觉得那些中年老男人叛徒不算什么了,但也让他坚定了拔除傅家的决心,他绝对不让程紫柔受到什么伤害。   与程紫柔快乐的吃了一顿午饭后,周寒又回到大殿看竹简,直到晚上。   周寒没有去程紫柔那吃晚饭,而是带着侍从前往他的前身的母亲温王后那,哦,现在要交温太后了。   来到温太后的寝宫,他见到了温太后,温太后气质雍容,但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周寒行礼后说道:“见过母后,不知母后这段时间过得如何,儿近日由于忙于政务不能常来看望母后。”   温太后温和的说道:“寒儿,来了吗?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周寒笑着说:“母后不用担心,等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些了。”   温太后交待:“如果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去请教程道仲,他在你父王在时就做宰相多年了,是个可靠忠心之人。”提到周寒前身的父亲前任国君,温太后脸色有些暗淡。   周寒只能转移话题,说道:“是,孩儿知道了,母亲看起来脸色不好,是不是这些侍从们照顾不周?”说完他假装用严厉的神色扫视周边的侍从侍女们,吓得他们急忙跪下,一些胆小的侍女都吓哭了。   温太后连忙瞪了周寒一眼,让他不要吓唬侍从侍女们,挥挥手让他们都站起来,没好气的说道:“寒儿不要吓唬他们,他们都做得很好。”脸色一转,又有些伤心的说道:“是我还没从你父王的离世中走出来。”   好在一会温太后就恢复了,并招呼他:“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吃吧。”说完就交待侍女们准备饭菜。   与温太后一起吃完晚饭,又闲聊了一会,周寒就告辞离开,回去休息了。 第六章 转变   接下来一连几天,周寒从早上醒来后就开始工作到晚上,十分忙碌。   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大殿上翻阅竹简,和不停地接见大大小小的官员了解周国情况,只有在饭点才会去与程紫柔吃吃饭说说话,或是去给温太后见安。   大殿上,周寒刚翻看完一份竹简,放下竹简,他看着眼前眼前的数据:   【国家:周国】   【人口:五万二千七百九十三户】   【人心:83】   【金钱:一百三十三万两】   【粮食:三百九十四万石】   【军队:4158人】   【建筑:陶坊】   【敌人:绿林盗(88),大胡子(114),游灵寇(76),红巾贼(93)】   这个数据表是在周寒询问完一位官员后,他的脑中响起了一阵声音提示:国家数据激活。   原因,周寒猜想,大概是他对周国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才解锁的。   这个数据表上的东西,和他从各官员那了解的情况一对比,就让他心里更有数了。   人口,比程道仲说的还多出一千多户,在这种古代,想来喜欢四处游荡的人没几个,更不用说举家迁徙的了,那只能说是司徒的工作没有做好,还有一千多户人没有登记在册,自然也就少收了不少税,而且,这些人里,说不准就有隐士之类的人才,周寒记得古代有才能的人最喜欢当隐士了,最出名的当属周太公姜子牙,一个直钩钓鱼,愿者上钩,流传后世,让无数人效仿。   人心,有点低,应该是因为国丧的原因吧。   军队,看着人数,周寒不仅皱起了眉头,这就比较麻烦了,比欧阳丰说的少了几百人,他能想到的原因有两个,一,是队级以上指挥人没有算进去,二,就是吃空饷,前者还好说,后者就严重了,轻了说是因为国家常年较为稳定,欧阳丰管理不严,重则是官员腐败,官员子弟在军队内混军饷,这样看军队的战斗力就被严重影响了,对他的计划非常不利,且官员子弟牵扯其中,如果他要处理的话,也会牵扯无数官员。   建筑,周国不大,经济主要靠税收,这个陶坊是他的父王为了宫内所用才建立的,周寒想到吃饭时的碗碟,才恍然,怪不得他就觉得他吃饭的碗碟样式这么精致,不过这个陶坊对于周寒来说意义就不同了,他可以靠陶坊得到额外收入,对于建立更多的军队,改革国家,吸引人才,都有着不小的作用,而且看着建筑这一栏,周寒不仅联想,既然有着陶坊这一经济建筑,那一定还有着其它作用的建筑,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建筑可以被归类其中,又或是怎么建设这类建筑。   敌人,这一项让周寒有点头疼,上面列出了四伙盗贼群,比欧阳丰说的还多了一伙,那伙红巾贼也不知道是最近才从其他地方过来的,还是一直都在周国附近,只是隐藏得比较好,从名字上看,应该是在身上绑了红色的布,才会叫这名字;好消息是,除了大胡子那一伙外,其余三伙人数都没有过百,不过不管怎么样周寒都必须除掉他们,否则他增加周国人口的计划就无法实现,只是因为多了一伙贼,计划需要修改了,行动上需要更谨慎才行。   周寒看着周国的数据,想着有异心的傅珉,对于这混乱的局势,不由得叹了口气,突然,他心里一震,暗想自己怎么会如此颓废,他心里对自己说道: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整天混吃等死的周寒了,我现在是周国的君主周寒,我的将军对我是忠诚的,我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傅珉只是一介文官,即使有关系网,对我来说也应该不是障碍才对,我已经是国君了,在这即将来到的诸国乱战中,我应该称王,嗯,甚至称帝也不是不可能,怎么能被这些杂鱼绊住手脚呢。他又想到程紫柔,想到更多的绝世美女,想到未来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周寒内心不由得兴奋起来。   短短一下子,他越想越远,直到他想象自己成为皇帝的那一刻,周寒不由得用右手捂着脸低着头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他突然就放开了手,仰天狂笑。   对于周寒突然而来的狂笑,站在一旁服侍的涂悦和众多侍卫侍从,都望着周寒笑得有些变形的脸,心里有点害怕,担心的看着他。   就这样,周寒狂笑了几分钟,待周寒的笑声好不容易停止后,涂悦才敢小心的问道:“王上,您,怎么了?”他心想:王上不会失心疯了吧。   狂笑过后回过神的周寒,强制自己平静下来,至少表面平静下来后,有点不好意思,他可不敢告诉涂悦自己心里所想的,不是不相信他,而是觉得他不可能理解得了,因此只是对着涂悦摆摆手说道:“啊,没什么,只是对未来充满了一点期待而已,不用担心,寡人没疯。”   深吸了口气,周寒重新对目前的局势分析起来:傅珉不是问题,他是文官,军队还是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只是需要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背叛周国,现在的周国还是太弱了,我要吸引人,增加人口,元国混乱,可以从那吸引点人。想到人口,他突然想到那些贼众:对,先要处理掉那几波贼,否则不安全的环境不会吸引到人,现在这个时代的平民都喜欢稳定,当人口增加后,我就可以开拓农田,发展经济,加强军队了,对了,还要吸纳人才。再次想了一遍自己的大概计划后,他越来越觉得未来一片辉煌。   再次深吸一口气,平定了自己的内心,他对着站立在一旁的涂悦说道:“涂悦,下午让程公和欧阳将军来一趟。”他想了想,眼珠子转了一转,又说道:“嗯,就说寡人有问题需要询问他们。”   涂悦在一旁仔细听着,听到周寒停顿了一下,想到几天前周寒所说的话,他内心顿时了然,答道:“是,王上。”后就安排侍从去叫两位大人去了。   等涂悦离开,周寒继续看着那些竹简,只不过这时的他,内心非常轻松。   午时,又是与程紫柔共用午饭,今日的午饭是美味的乌龟汤,香气扑鼻的烤乳鸽,软糯清淡的炖芋头,以及栗子饭,今天最好的一样菜则是煮熊肉。   乌龟汤香浓,乌龟被煮得入口即化,拌有大量的姜蒜茱萸,去除了乌龟的腥气;烤乳鸽则香脆异常,烤得正到好处,就连骨头都因为是幼鸽,所以烤过后很清脆,不需用力就能让人咽下去,一盘子有两只,正好他与程紫柔一人一只;两道香浓美食过后,再吃上一点炖芋头,一点也没有感觉清淡,反而像被软得如水一般的芋头冲淡了口腔一般,让人食欲大开,觉得还能吃得更多饭菜;煮熊肉,听侍从说,这熊肉是县上的猎人们打到进贡的,看到熊肉,周寒反而想到熊掌了,上辈子老听人说摸了蜂蜜的熊掌如何好吃,这两辈子加起来他居然都没吃过一次,让他想叹气,好不容易止住了,他叫过一名侍从,告诉他如果再有人进贡熊肉,就让他们把两只熊前掌留下,虽然没有蜂蜜熊掌吃,不过这熊肉也很好吃,熊肉与其它肉类不同,周寒不知道如何说,但是是他第一次吃到的味道,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再次叫过侍从,让他们重赏那些进贡的猎人,任何人不得克扣,他相信,在有重赏下,他还会再吃到熊肉的;大颗的栗子煮成的饭虽软糯可口,就是容易塞牙,没吃两口就塞住了,虽然说在古代,吃饭时剔牙是不礼貌的行为,可是周寒是谁,他是国君啊,他才不管这么多,让侍从拿来牙签,当场就开始剔,好在他还记得程紫柔坐对面,美人面前他不想丢了面子,就用左手遮掩住嘴。   饭后,他任然让下人们把他们吃剩的饭菜拿去分食,笼络下人心。   酒足饭饱之后,他依然带着程紫柔到花园中休息,周寒越来越喜欢这个花园了,他躺着,闭着双眼,吹着凉爽的风,有些昏昏欲睡。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再次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通告:向国举行祭祀大典,向国今年内风调雨顺,种养丰收。】   这个通告让躺着的周寒一下子坐下来,他忍不住思考:向国,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国家,祭祀大典?今年风调雨顺?这样也可以吗?居然还有这样的方式能够控制气候,真是太不科学了,今年种养丰收,那粮食储备一定很高,在这样的时代,可以用粮食换取其它的东西,比如奢侈品,又比如武器装备,对,武器装备,有了武器装备才能更好的武装军队。一下子,他又想起要加强军备了。   想到这,他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想立刻叫来管理祭祀的司行傅珉,猛然的才回过神,想起傅珉的忠诚度有大问题,“唉。”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决定尽快处理掉傅珉与傅家,否则让这样一个不忠之人当大臣,绝对会严重阻碍他未来的计划。   听到周寒叹气,一旁的程紫柔不禁担心的看着他,细声的问道:“王上,怎么了?”   周寒不想让他担心,只是笑笑,表现得很轻松的样子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政务上的一点小问题,不用担心。”他不想让程紫柔担心,他希望让程紫柔没有负担快快乐乐的。   虽然周寒说不用担心,但是智力极高的程紫柔哪能看不出来,不过周寒不想告诉她,她也贴心的没有追问,只是在心里思考着怎么才能帮助周寒。   周寒自定的午休结束后,他才依依不舍的告别程紫柔,回大殿处理政务去了。 第七章 五人会议   回到大殿处理政务的周寒,因为那则通告的原因,劲头十足,一时间有无数改革的想法在脑中如同春笋一般不断冒出来,虽然多数想法都被他立即否定掉,但还是有些看起来可行的被他记了下来,打算稍后和大臣们商讨执行的可能性。   他毕竟上辈子没做过什么管理层,对管理这方面还比较粗浅,只能通过与其他的官员的交流中,学习他们的管理方法。   这几日的政务处理和官员的会面中,通过对各层官员的陆续观察,他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周国的官员制度比较混乱,他不知道其他国家是不是也有这个问题。   就他那不过皮毛的历史知识来看,周国的官员制度里,有些上辈子春秋战国时的制度,有商周时的,也有汉初的制度,多种制度混杂在一起,并没有造成什么混乱,反而很融洽。   他觉得这可能和两百多年前最后一任皇帝驾崩有关,自最后一任皇帝驾崩后,整个大地上制度分崩离析,各个国家自立为王,没有统一规范的制度,经过多年的发展,自成体系,就是不知道两百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个偌大的帝国如此简单的分崩离析。   现在还算好,周国的人不多,官员也少,现在周国所用的制度虽然乱七八糟,可也乱中有序的让周国维持下来,如果他想要把周国发展壮大,那制度改革是必不可少的。   周寒拿起手边的青铜杯子,喝了口水,湿润了下喉咙,继续思考,还是人才的问题,他需要无数的人才,不管是政务还是军队,不论是改革还是扩张,人才不足啊,光靠程道仲那些人,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正思考着,有侍卫进来禀告程道仲和欧阳丰已经在殿外等候。   他连忙让侍卫把两人请进来,并让一位侍从去叫潘雄和涂悦过来,自他继位以来,几乎没有出宫的机会,也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机会,所以他很少让涂悦这位总管跟随在他身边,都是让他去暗中清查宫内的人员,毕竟周寒不可能对宫内的每一个人都用探查,这是他在一天内连续探查了十多位官员后,导致头昏目眩后得出的结论。   程道仲与欧阳丰进到殿内后,对周寒行礼后,周寒就让两人坐下等待,并让侍从给他们倒茶,用的是周国自产的陶杯,且是王宫内用的精品,大约等待了大约两刻钟后,潘雄与涂悦就陆续来到大殿,侍立在周寒左右,等待他的指示。   周寒望了望四周,挥了挥手,郑重的说道:“所有侍卫与侍从都离开大殿,没有寡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程道仲捧着茶杯正喝着茶,听到周寒的这道命令,手上只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起来,仿佛毫不在意一般。   欧阳丰则是丝毫没有碰茶杯,而是看着周寒,等待着他说话,他能感觉到,今日周寒叫他们来是有大事要说。   等侍卫侍从们陆续退出大殿后,周寒又等待了大约一刻钟,又让潘雄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人偷听后,才开口:“程公,欧阳将军。”他停顿了一会才接着说:“有人向寡人私下报信,傅珉有不臣之心。”   这番话,让涂悦和潘雄望了周寒一眼,他们经常在宫里,从没见过周寒私底下有接见哪个人,不过他们都聪明的没出声,就站在一旁看着周寒对程道仲和欧阳丰瞎掰。   程道仲和欧阳丰不愧是久居高位的人,没有表现得很吃惊,程道仲任然喝着茶,没有说话,而欧阳丰则是严肃的向周寒询问:“王上,此消息是否真实,可有什么证据?”毕竟说一位大臣谋反,这可是很严重的事。   周寒当然没有证据,他又不肯能告诉几人,他是在傅珉的数据上看到他的忠诚度亮了大红灯的,否则真的会让人以为他得了失心疯,可是也不能说是自己主观认为傅珉有问题,不然会让大臣觉得周寒会随意污蔑大臣,让大臣们心寒,会出现忠诚下降的情况,严重的甚至会出现更多的傅珉。   因此他只能继续瞎掰:“那人只说他是傅府的下人,偶然听到傅珉与人联系如何控制住王都。”好在身为一个拥有现代意识的人,周寒对于一本正经的说瞎话,那是炉火纯青,完全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涂悦与潘雄对望一眼,继续当木头人。   程道仲放下茶杯,轻描淡写的开口问:“王上是想除去傅家吗?”只字没提和叛国有关的话,看起来也没有相信周寒的瞎掰。   欧阳丰看着程道仲,冷静了下来,在位置上思考着,对于周寒所说的证据他也有点似信非信。   周寒不知道程道仲是什么意思,皱了下眉头,他心里有些发毛,想了一会,看着程道仲说道:“程公,不是寡人想除去傅家,而是傅家有叛国嫌疑。”   程道仲继续询问:“不知王上想怎么做?”   周寒开始有点摸清这位宰相的意思了,看样子他不管傅家有没有叛国,他只是想知道周寒是不是想铲除傅家立威,虽然不一定很准确,但程道仲看来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不,是站在君主这边的人。   周寒看了看程道仲,又看了看欧阳丰,最后看着程道仲,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后,坚定的说道:“寡人希望国家稳定,可是如果有人要背叛寡人,那寡人就绝不容情,寡人希望在寡人和欧阳将军铲除那些贼寇后,全面抓捕傅家之人,不过傅珉好歹是司行,抓了他必定牵连许多人,寡人希望程公能提前准备一些能临时顶替之人,不要因此造成国家混乱。”   程道仲:“老臣明了。”   看程道仲似乎是默许了他的决定,周寒又望向欧阳丰,让欧阳丰不由得挺直了腰背,问道:“欧阳将军,那些贼寇的老巢探到了吗?”   欧阳丰立即回答:“禀王上,三伙贼寇的老巢均已探到。”   周寒想着数据上看到的红巾军,问道:“你确定只有三伙贼寇吗?”虽然是询问的语句,但是任何人都能从里面听出否定的意思。   欧阳丰不知道周寒是怎么会确定不止三伙贼寇的,他不知道周寒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消息系统,于是带着一丝迟疑说道:“禀王上,臣会再派人全面探查,以确保不遗漏。”   得到了欧阳丰的答复,周寒又说道:“欧阳将军,在我等出兵清理贼寇时,寡人希望欧阳将军能派一些人暂时由潘雄指挥。”   欧阳丰答道:“臣可以让一半的辅军交由潘将军指挥。”   周寒望向程道仲:“这是寡人的安排,程公还有何建议?”   程道仲慢条斯理的说道:“老臣没有意见。”   周寒高兴的说道:“那就如此定下了,一个月...不...半个月后,就出兵剿贼。”如果不是他还有许多政事,需要在去剿匪之前解决,且还要给程道仲留下准备顶替傅珉的人的时间,周寒恨不得明天就和欧阳丰一起出征,毕竟这种剿贼的事情,他上辈子从来都没见识过,让他非常好奇。   等待了一会,感觉说得差不多了,而且看其余人都没有什么意见了,周寒才宣布此次会议结束。   程道仲和欧阳丰连忙起身向周寒告辞,今天周寒说的事情,他们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周寒在程道仲转身离去之时叫住他:“程公,紫柔在宫内比较寂寞,寡人这段时间又忙于政事,如有时间,还请程公进宫陪陪她,可好?”   程道仲露出了今天唯一的笑容,笑道:“是,王上。”之后就慢步离开大殿。   出了会议大殿,程道仲看到欧阳丰在殿外站着,一看就是在等他,就走过去。   欧阳丰看着程道仲问道:“程公对于王上今日的...嗯...就是傅家之事,怎么看?”   程道仲看着欧阳丰反问道:“这个重要吗?”   欧阳丰沉吟了一下说道:“毕竟是一位大臣。”   程道仲继续问:“你对王上怎么看?”   这个问题有些苛刻。   欧阳丰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偷听,他迟疑了一会说道:“有朝气,有魄力,却有些浮躁,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王上有些过于心急了。”   程道仲缓缓说道:“王上还年轻,自然会浮躁一些,年轻人自然会容易心急。”   他不等欧阳丰说话,继续说道:“周国是王上的周国,不论傅家是不是有谋逆之心,王上想拿傅家立威,那傅家就有罪。”他停顿了一下:“而且,以我对王上的了解,我认为王上不是那种会随意定罪之人,因此必定是王上真正掌握了什么傅家谋逆的罪证,只是没有实际的证据,无法拿予我们看而已。”   欧阳丰想想这几日他见过的周寒,的确不像是冤枉无辜的人,他不由得点了点头。   看到欧阳丰似乎听懂了,程道仲说道:“现在我等需要做的事,不是怀疑王上的命令,而是去完善它,我不懂军事,因此在外王上的安全就要交给你了。”   欧阳丰问道:“王上要跟着去剿贼,你不阻止吗?”   程道仲:“为什么要阻止?王上是个有主见的人,他要跟着去剿贼,自有他的想法,更何况,不见见世面,怎么锻炼心性?还是说你认为自己保护不了王上?”   他说完,不等欧阳丰说话,自顾背着手离开。   欧阳丰看着他的背影思考着,好一会,才仿佛下定了觉心一般,离开了。   大殿里,成功统一了文武两巨头的意见的周寒,盘坐在主位上,心情舒畅,开始处理政务,说是政务,其实不过是对一些文件写上个阅,对有争议的文件给个意见。   周国大大小小的政事,都要经过宰相梳理过后,再把一些较为重要的事情和大臣们决定不了的事情,提交给周寒审阅,因此,周寒的工作量非常小。   由于周国没有普及用纸,所以一般的事情都是用的绢丝,较重要的事情,为了怕墨散开,导致字看不清,都是用的竹简,因此就算工作量比宰相小得多,周寒也必须经常待在大殿审阅。 第八章 坊市   自五人会议后,审阅了两天政务的周寒,终于不耐烦了,比起现代的各式各样的消息传播渠道,以及高效的信息处理速度来说,古时代的节奏让他无法忍受。   他随手拿起一份竹简,上面说的是五天前,临水县有渔民被临游灵寇抢劫杀害的事情,他无法忍受的不是渔民被杀害,毕竟游灵寇危害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他真正气愤的是,临水县的县令和县丞这么多天了,既没有补偿渔民家里,也没有做什么安抚人心的举措,还在等待他这个国君的批示。   周寒忍不住拿来一块丝绢,在丝绢上痛骂了临水县的县令和县丞,并让他们出钱补偿渔民家里,他想到很快就要出兵解决游灵盗了,为了不打草惊蛇,让游灵盗警觉,就没有让县令出面声明安抚人心,批阅后他让侍从把这块丝绢连同竹简送回给宰相府。   批阅完这份竹简,他也不看其它的文件了,把手中的竹笔往前使劲一扔,心里的郁气才稍微消散了一点。   他仰起头大声的喊叫:“啊,啊,啊,受不了了。”对于周寒隔三差五的喊叫声,周围的侍卫和侍从都已经习惯了。   涂悦今天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着,见他停止批阅文件,就拿着陶壶过来为他的杯子里续水。   周寒左手杵着脸颊,注视着涂悦为他续水,看到涂悦手中的陶壶时,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脸上露出一抹想到好事的微笑。   他说道:“今天不批阅了。”说着笑着看着涂悦。   涂悦被他那奇怪的笑容看得心里直发毛,有点害怕的说道:“王上,您辛苦了。”他讨好的向周寒提议:“是否要去程夫人那?”   周寒带着怪笑说道:“不,今天不去了。”他让一位侍从去叫潘雄,接着说道:“今天寡人要去看看陶坊。”   那个陶坊是重要的经济建筑,周寒很是看重,而且他以前也只在电视上和手机上看到过制陶,从没在实际生活中见过,早就想去看看了。   说来也苦,穿越成为一国国君的周寒,十多天里,居然没有出过一次宫,还没有真正见识过一次古代的平民社会。   涂悦连忙问道:“王上,要不要让潘将军带几人护卫再去?”   周寒拒绝的说道:“不,就寡人,你和潘雄,有潘雄护卫就足够了,你去弄两件普通点的衣服。”   涂悦有些担心护卫的人太少了,可是看到周寒一脸坚定的表情,他又无法劝阻,只能苦着脸离开大殿去找衣服去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周寒穿着一身红色丝质锦衣袍,边缘有着堇色花纹,腰系亮黑色腰带,腰带上挂着一枚圆润玉璧,脚穿鹿皮步履,配上他清秀的面容,显得英气非凡。   涂悦与潘雄跟在他的身后,涂悦身穿素色直衫,与周寒的衣着相比,显得低调许多,也不知他哪里弄来的假胡子,贴在嘴边,不熟的人看了,还真看不出真假,只是在周寒看来,则有些可笑;潘雄则是一身劲装短褂,敞着胸口,露出鼓囊囊的胸肌,腰佩锋利长剑,看起来威慑力爆表。   三人出宫后沿着通城大道走,据周寒所知,陶坊在王都的西面,城墙之外。   说是大道,也只不过大约十米宽的距离,有现代的单向四车道的三分之二宽,两旁的建筑皆是木质房屋,高矮凌乱,让有着轻微强迫症的周寒看得直皱眉。   在王宫里看数据不觉得,真正到市街上走一圈,就能发现人还是非常多的,更何况这年头也没有电视手机,书籍更是昂贵之物,所以许多人都不会待在家里,而是出门游玩,走街访友。   一路走来,四处观望,让周寒大开眼界,与电视剧中的古代完全不同,比之更单调,不知道是不是治安不太稳定的原因,他发现有一些人腰上都配有武器,有短剑、长剑、短斧,都是铜器兵器,他居然还看到有人用的石斧。   周寒犹如乡下小子进城一样看来看去,如果不是他的穿着,以及身后跟着的涂悦与潘雄,早有负责治安的司稽上来询问了。   “当,当,当。”“上好的陶器了,来看看。”“新鲜的鱼咧,都来看看啊。”“鸡肉、鹅肉、兔子肉。”   一阵喧闹声传来,周寒才发现,他们一路来到了坊市,许多人在这里叫卖,让周寒一下来了兴致,他带着涂悦与潘雄进去。   普通的平民,一进坊市,就会有无数小贩吆喝着招呼,可能是周寒服饰和气质的原因,也可能是他身后潘雄的原因,周寒发现居然没有小贩上前向他推销,他不由得回头望了潘雄一眼,让潘雄一头雾水。   坊市中央,有一家银饰铺子,闲逛至此,周寒好奇这个时代的铺子都是什么样的,便带着涂悦与潘雄走了进去。   铺子里没有小二,只有老板与一名壮汉,壮汉应该是类似保镖一类的,毕竟银饰不管在哪个年代都属于贵重物品,银饰皆放在老板身后的架子上陈列,如有需要的,可以告知老板,老板拿过来给客人看。   进去看了一圈后,周寒就十分失望的出来了,他原本还想着给程紫柔买两件新奇好看的饰品做礼物,可惜里面的银饰品实在是太差,不管是做工还是样式,都与宫里的饰品差别太大,他觉得这些次货根本配不上程紫柔的美貌。   涂悦看着周寒失望的表情,心里了然他失望的原因,就凑到周寒身边安慰道:“公子,这些铺子里的不过是普通匠人打造的,买的也是凡俗之人,岂能与家里的珍品相比呢,公子也不要太介意。”   周寒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只是还是有些失望:“我只是想给紫柔买些小巧好看的饰品。”   涂悦笑道:“公子,家里有专门的饰品匠人,公子可以让他们专门打造。”   一番解释,让周寒心里好了不少,他也不再那么介意了。   临近午时,周寒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他们来到一家叫做‘吴家客店’的店门前。   看到有客,一位小二热情的出来询问:“请问三位客人是吃食还是住店?”   周寒说道:“我等吃食。”   小二连忙带着三人进店,店内不大,约有五六十平米,没有座椅板凳,店内的地面比外面高有两尺,上面铺着竹席,店内有六张矮桌,其中两张矮桌旁已有客人盘腿围坐,正吃着饭食。   周寒三人也来到一张矮桌旁围坐下。   小二过来招呼:“请问几位客人需要何吃食?”并给三人各上一杯茶,说是茶,不如说是有着一丝茶味的开水。   涂悦与潘雄都看着周寒,周寒问道:“你们这都有些什么吃食?”   小二介绍说:“小店有蒸饼,麦饭,狗肉羹,还有麦酒。”   周寒一挥手:“除了麦酒,都给我们上一份。”他没有点酒,有了银铺的经验,他想这样的客店里的酒必定没有宫里的酒好喝,为了不毁掉他们这次出门的兴致,他决定不点酒了。   小二高兴的答应后离开了。   趁着没上菜,周寒观察着另外两张矮桌旁的客人。   其中一桌有三人,都是汉子,衣着朴素,与周国的衣着样式有着明显的区别,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疲累之色,桌上只有蒸饼和麦饭,以及一小酒壶。   涂悦与周寒一样常年都在宫中,少有出宫,因此,由潘雄给他们解释:“他们是申国来的商人,看起来是常年经商的。”旅途危险,且来往贩卖,只要亏一次,就是一两年的白干,因此非常辛苦。   另一桌的则是两人,衣衫凌乱,大声喧哗,不用潘雄说,他也知道这是两个本地的酒鬼,酒鬼桌上没有吃食,只有酒杯,桌旁则放着一坛子酒。   等了约三刻钟,之前招呼他们的小二才陆续给他们端上吃食。   三人面前,每人有一叠蒸饼,一碗麦饭,一盆狗肉羹。   蒸饼是麦做的,软踏踏的,吃起来没什么味道,除了能填饱肚子,一点都不好吃,吃惯了宫里饭食的周寒,只吃了半块蒸饼就放下了,倒是潘雄不愧是习武之人,两口一块的把蒸饼往嘴里塞,一点都不在意味道;狗肉羹只是单纯的有着大块狗肉熬煮出来的汤羹,可能是平民客店的原因,羹里没有过多的作料,因此有着一股腥气,好在这股腥气不会让人反胃,混着有着淡淡麦香的麦饭,倒是很下饭。   有着和程紫柔吃饭的经验,周寒顾忌着涂悦与潘雄,所以没有吃得很急,他用勺子捞出羹里的狗肉,放在乘着麦饭的碗上,一口狗肉,一口饭,吃完一碗饭后,他又让小二上了一碗麦饭,第二碗饭,他没有急着吃,而是用勺子舀出狗肉渣汤来浇在饭上,再用筷子小心搅拌均匀,不使汤涌出来,然后半吃半喝的把汤泡饭望肚里扒。   吃喝着,看着潘雄与涂悦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加快速度吃完,并一口喝光了茶水,当他放下筷子时,另两人也同时放下碗筷,看来他们一直都注意着周寒。   吃饱喝足后,涂悦在桌子上放下银钱,他们就离开了这间‘吴家客店’。   为了傍晚能及时回宫去,他们也没了继续逛坊市的兴致,毕竟经历过现代社会的周寒,除了看个新奇外,也没什么能够吸引他的了,所以他们径直往陶坊的方向走去。 第九章 陶坊   来到陶坊附近,刚要靠近,就有两名士兵过来驱除他们,潘雄立即上前,出示了自己的禁军令牌,告诉了他们自己的名头,两名士兵立即跪下,惶恐不安,能让潘雄这位禁军将军亲自护卫的,除了周寒这位周国国君外,他们就想不到还能有谁了。   周寒让两名士兵继续守卫后,径直走了进去,发现陶坊门口情况的一名小男孩,立即向陶坊里面跑去,看样子是在向陶坊里的人报信。   不一会,一名头发黑白相间,围着皮裙的老者带着众多制陶匠人出来,看到三人立刻惶恐的弯腰行礼,周围的匠人也跟着他一起行礼。   涂悦走上前问道:“哪位是坊主?”   老者上前一步,恭敬的答道:“大人,老朽朱壁就是。”   涂悦向旁边站开一步,侧立着,让他们全都能看到周寒,说道:“这位是我国国君。”   老者包括周围匠人听到后,都更加惶恐的朝着周寒跪下,头抵着地,不敢抬起,高呼:“见过国君。”   周寒看着他们,主要是老者,打开探查:   【姓名:朱壁】   【年龄:61岁】   【职位:陶坊主】   【能力:统帅35,力量32,智力65,政治22,忠诚90】   【技能:制陶4级】   周寒看着他的数据,说道:“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缓缓起身,但任略微弯着腰,一些大胆的则偷偷看着周寒,想看看国君与常人相比有什么不同。   周寒继续说道:“寡人今日来只是要了解一下陶坊的情况,因此,除了朱老先生外,其余人都散去吧。”   众匠人没有立刻散去,都看着朱壁,周寒不仅挑了挑眉头,看来朱壁在这里还是有不小的威望的。   朱壁年纪虽大,却异常敏锐的说道:“大家伙都散去吧,该干什么的就去干什么,不要围着这里,打扰国君检视陶坊。”   众匠人立刻散去,只留下那名男童在朱壁身边。   朱壁面向周寒,再次躬身行礼,问道:“不知国君想要知道什么,老朽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寒道:“朱老先生。”   朱壁惶恐的说道:“不敢称先生。”   周寒:“朱老丈,现如今陶坊的产量如何?好坏如何?”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产量大,才可以往外售卖,不然连自用都不够,如何卖钱。   朱壁想都没想立刻回道:“禀国君,目前陶坊共有十六窟,每窟每月能产陶器过千,其中较好的只有不足一百。”   周寒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平常在宫里使用的陶器居然这么难出,他刚要继续问,突然看到朱壁的额头有汗冒出,他才想起朱壁已经是六十岁的老人了,这个年纪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需要尊重的,立刻说道:“我们去你的屋子里坐下说吧。”   朱壁感激的看着周寒说道:“谢国君恩典。”   周寒三人跟着朱壁来到他的房子,其实就是一件木质小屋,屋里不宽敞,除了一张矮床和两张简陋的小木凳外,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因此周寒就让块头最大的潘雄站在门外等候。   男童扶着朱壁坐在,周寒也找了张小木凳坐下,这简陋的木凳让跪坐了十来天的周寒倍感亲切。   继续谈起之前的话题,周寒问道:“朱老丈,不知如何能够提高好的陶器的产量。”   谈到自己擅长的,朱壁立刻精神了一些,说道:“禀国君,烧至陶器主要在两点,一为火候,二为泥土,火不大则陶不能成型,土不成则陶太脆,我国所处,泥土较为适合烧制陶器,老朽则一直在研究如何提高火力......。”   朱壁滔滔不绝的说着,可惜这些周寒都一窍不通,他又不敢打断朱壁,只能装作在认真听。   当朱壁好不容易停下来时,周寒才插话问道:“朱老丈,不知那些次品如何处理的?”   朱壁一脸疑惑,说道:“当然是全部敲碎啦。”他不知道周寒为什么会问这些总所周知的问题。   周寒这才提出自己的意见:“朱老丈,以后那些次品不要全部敲碎。”   朱壁问:“那要如何处理呢?”   周寒笑说:“那些次品中,老丈让人把完好的结实的陶器挑选出来,可以低价卖给普通百姓,岂不比敲碎了更好?”   朱壁疑惑的问:“那些次品大多烧制不均产生变形,如何会有人愿买?”   周寒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自然会有人买,到时寡人会让人来带走的,你只管烧制就是。”   朱壁不敢再问,只能回道:“老朽听凭国君之令。”   不谈这个话题,周寒问道:“老丈,不知坊内匠人的制陶技艺如何?”   朱壁叹了口气:“老朽愧对国君,坊内多是庸碌之人。”说到这,他望着侍立在一旁的男童,说道:“国君,此为我孙,很有天赋,老朽认为他将来在制陶之技上能胜过老朽。”   周寒好奇的看着男童,打开探查:   【姓名:朱和】   【年龄:8岁】   【职位:陶坊主】   【能力:统帅5,力量17,智力44,政治6,忠诚73】   【技能:制陶1级】   “嗯。”周寒有点惊讶,才8岁就拥有1级的制陶技能了,看来前途不小啊,他忍不住问:“他的父母呢?”   这个问题让朱壁非常伤心,他摸着朱和的脑袋说:“他们在我孙2岁之时,被贼人杀害了。”   周寒沉默了一下,主动略过这个话题,再问道:“不知他可识字?”   朱壁:“不曾识字。”   周寒:“老丈可请人为他开窍,涂悦。”侍立一旁的涂悦听到周寒叫他,立刻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拿出几枚银锭,交给朱壁,周寒继续说道:“这些银钱,老丈收下,给他请个先生开窍,寡人相信,识字后的他才会更容易的学会老丈的技艺。”这可是个未来的人才,对于现在缺乏人手的周寒来说,适当培养一下也无不可。   朱壁立刻从矮床上站起身,拉着朱和的手,‘扑通’一声跪下,要磕头的说道:“谢国君恩典。”   周寒怎么可能让一个60岁的老人给他磕头呢,这不是折他的寿吗?立刻上前,想要抚朱壁起来。   没想到朱壁很是强硬,不让磕头就不起来,没有办法,周寒只能看着朱壁拉着朱和给他连嗑三个响头,对,是响头,脑袋磕在木质的地板上,‘砰砰’的响,连响了三声。   当他们磕完头,站起身后,脑门已经乌青了。   再看朱壁的数据,周寒发现朱壁的忠诚度像程紫柔一样消失了,看来这就代表永不背叛的意思,只不过花了一点钱,就让一位老技术员死心塌地,周寒觉得这钱花得值。   看着两人额头的乌青,周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觉得自己的额头都在隐隐作痛,只能转过头不去看。   他让朱壁领着他们去看看十六座烧陶的窟,因为窟的温度很高,为了周寒的安全,朱壁没有带他走得太近,只是隔着两丈的距离,尽管如此,周寒还是能感觉到一阵阵热浪向他袭来,站了一会就开始出汗了。   每到一座窟旁,朱壁都会向周寒讲解怎么详细的烧制什么样的陶器,给他讲解变形的陶器是哪些地方出了问题,可惜大部分地方周寒都是有听没有懂,他只能装作在认真听认真思考的样子。   看完十六座窟,看看天色,周寒就向朱壁告辞。   在陶坊的牌坊前,周寒回头看着牌坊上的‘陶坊’,一道只有他能看到的数据呈现出来:   【建筑:陶坊】   【负责人:朱壁】   【月产量:两千二百三十八】   【加成:40%】   这个产量,应该是精品的产量以及次品中能用的陶器的总和,不然按朱壁所说的,精品每月只有一百来个,至于这个40%则有些耐人寻味了。   周寒眯着眼睛想到,他看到的朱壁的技能是制陶4级,是不是说的负责人的技能等级能对这类建筑产生很大的影响?这是个值得他深思的问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以后的类似建筑的负责人,就必须好好考虑了。   看见周寒看着牌坊不说话,涂悦两人也不敢说话,好一会,周寒才回过身来,对着他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走吧,回宫。”   这一次出来,周寒觉得值了。   “啊,对了,潘雄,今天出宫后,你还安排了人在我们周围是吗?”周寒突然来了句。   潘雄的额头上一下子就冒出了汗珠,不等他告罪,涂悦抢着说:“王上恕罪,是臣认为王上的安全罪重要,所以私下请潘将军派人跟随保护的。”   潘雄也单膝跪下,请求周寒原谅他的隐瞒之举。   “行了,这次就算了,以后一定不能再瞒着寡人。”心情大好的周寒轻易的就原谅了他们。   涂悦两人对望了一眼,松了口气的回道:“是,王上。”   三人回到王宫已经是戊时,周寒询问侍从,温太后和程紫柔都已吃过晚饭,因此他就让潘雄与涂悦和他一起吃。   与午时的饭菜相比,王宫内的自然更加好吃,以往他和程紫柔两人都吃不完的饭菜,特别是肉菜,大多被潘雄吃掉,虽然在周寒面前,潘雄已经收敛了很多,不过还是急得涂悦在一旁叫道:“潘将军,注意仪态,注意仪态。”   尽管如此,周寒还是让厨房额外准备饭菜,让潘雄吃饱。   吃得八分饱的潘雄,也忍不住有些尴尬,他跪下低头抱拳:“王上,因宫内饭菜太过美味,臣刚才失态了,请王上责罚。”   周寒却觉得很有趣:“武人能吃是好事啊,吃得多才有力气,这不是错,寡人可不会责罚没犯错的人。”   潘雄不禁十分激动,连喊:“臣谢过王上。”   吃完晚饭后,周寒回自己的寝宫休息,躺在床上,他发现潘雄的忠诚度上升了3点,回想了这一天,也只有晚饭时说的那句话有这个可能,他心想:这也许就是一种御下的手段了吧。 第十章 出兵   自陶坊回来后两天,周寒都处于心情愉快之中,出门一趟让他紧张的心里得到了一点缓解。   好景不长,这日,他盘坐在大殿主座,矮桌上放着写着政务的丝绢,他却没有看,而是用左手杵着脸颊,歪着脑袋,望着大殿房梁,发着呆。   打了个哈欠的周寒想着:好无聊啊,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每天都是政务,吃饭,政务,睡觉的,好不容易出去一次,既没有电影院,也没有游乐场,有个坊市连小卖铺都不如,更不用说与大型超市相比了,说是要改变,但人的性格哪是一朝一夕就可改变得了的,要不然也不会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词了。   他随手拿起一份竹简,看了一眼就丢回竹简堆里了,连上面写了些什么都没有看清,这几天看政务,每每遇到不知道怎么处理时,他老是想拿出手机来上网查查:求助,政务应该怎么处理,在线等,急。   周寒以前积极性就不高,不然也不会干了这么多年工作,连个管理类的职位都没当过,如今却要带领一个国家走向繁荣富强,虽然只是一个现代县这样的国家,一想到这,重重的压力砸在他的脑袋上,让他很像丢掉这些,带着程紫柔,去一个小村子里去隐居去。   可惜这些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坐直身子,晃了晃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丢到一边,叫过侍从,让侍从打盆清水来。   不一会,侍从打来一盆清水,周寒用面巾擦了擦脸,清凉的水扑在脸上,让他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些。   这时,涂悦与潘雄联袂进来了,他们来到周寒身边站定,齐齐行礼,周寒挥了挥手,让侍从把盆拿走。   涂悦压低了声音说道:“王上,都准备好了。”   周寒问:“都处理了吗?”   涂悦说道:“没有,只是监视着。”   周寒眼角翘了一下,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吩咐道:“先不要动他们,等寡人的吩咐。”   涂悦与潘雄齐声应道:“是,王上。”   吩咐完后,周寒又恢复懒散的面孔,让涂悦与潘雄出去,他则继续处理政务。   十天后,正是周寒定下的出征之日,在他的寝宫里,程紫柔带着两名侍女正准备帮他穿上铠甲,他无奈的看着那副铠甲,这是一副铁甲,而且不知道是如何打造的,周寒拿起来却不觉得太重,用手敲了敲,“当,当,当”声音有些沉闷,想来防御力也不低,据程紫柔说,这是她去宝库找来的,据说是先王收藏的顶级甲胃,但是他还是拒绝穿,因为,穿着这么一副银光闪闪的铁甲,站在一群穿着皮甲的人当中,好像一个靶子一样,这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吗?   看到他拒绝穿铠甲,程紫柔脸上一下子晴转阴,有朝着阴转雨的趋势,他不得不哄着她道:“这副铠甲很好,但是太显眼了,就连欧阳将军都穿的皮甲,我穿着这副宝甲,谁都会知道我的身份地位最高,到时候箭就全都朝我射来了。”   在他哄着程紫柔时,眼角瞟过,看到涂悦与潘雄在一旁偷笑,他忍不住瞪了这两人一眼,眼角抽搐了一下说道:“站着干嘛,还不快去给寡人弄一副青戎军的甲胃?”   涂悦与潘雄被周寒狠狠的瞪了一下后,使劲忍住笑,潘雄转身出门去找青戎军的甲胃,涂悦则扭过脸看向一边,至少别让国君看到自己笑。   周寒心里叹了口气,这些时日的相处,让这两个人已经没有刚开始这么怕他了,他打定主意以后给他们点小鞋穿穿,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国君的威严。   刚劝说完程紫柔不穿那亮闪闪的铠甲,她又让侍女拿过一把剑来,据说也是先王的藏品,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那柄上嵌着华丽宝石,镶着金边的木制剑鞘,拔出来寒光四射的铁质宝剑,一看就不是凡品,开始了又一轮的劝哄,这回,他只是看了一眼涂悦没说话,对周寒有了一些了解的涂悦就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刻钟,涂悦拿着一把剑回来,这把剑很普通,木质的剑把看起来很老旧,牛皮制的剑鞘就如同周寒在坊市上看到的一样,最重要的是,这把剑插在剑鞘中,只要不拔出来,谁都会以为这是把铜剑,和程紫柔拿来的那把剑真是一个天一个地,涂悦没有和周寒解释,而是对着看着这把剑正准备抹眼泪的程紫柔,轻声说道:“夫人,这把剑虽看起来很普通,可是却是把宝剑,它曾经的主人是有名的剑客,这把剑锋利无比,绝对不输于那把宝剑。”这才打消了程紫柔即将流出的眼泪。   又过个两刻钟,潘雄也回来了,拿回一件看似普通的牛皮甲,周寒让两名侍女帮他穿好牛皮甲,程紫柔又不知从哪拿出一块铜制护心镜来,递给周寒,这回周寒没有拒绝,他把护心镜塞入牛皮甲里,固定在胸口处,又把涂悦拿来的剑系在腰间,一番准备后,告别程紫柔,带着潘雄与涂悦出宫,原本他还想对着程紫柔说一番“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之类的flag,好在他的理智及时上线,忍住了这作死的行为。   来到王宫门口,欧阳丰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周寒的打扮,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原本一直担心周寒会穿宝甲配宝剑,弄成一副亮闪闪的模样,看这样子,周寒还是比较谨慎的,这让他对周寒的保护轻松了一些。   三人来到欧阳丰旁,周寒说道:“欧阳将军,现在开始,寡人,不,我就是你的侍卫了。”   他看着潘雄与涂悦说道:“一切按计划进行。”   涂悦与潘雄行礼道:“是,王上。”   周寒又看向欧阳丰,问道:“欧阳将军,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欧阳丰微笑着答道:“是,王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周寒满意的向欧阳丰点点头,跟在欧阳丰的后面,向军营走去。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位于王都南门外的军营,青戎军及辅军已经收拾妥当,正列队等待着。   青戎军中,每五人为一伍,设有一伍长,每十伍为一队,社有一队长,每十队为一屯,设一屯长,屯长由欧阳丰指挥,辅军人较少,故每屯只有四百人。   一千五百名青戎军,与四百名辅军,列为四列,站在最前面的是四位屯长,由于周国的军队没有队列训练一说,所以,四列队伍乱糟糟的,好在欧阳丰训练得当,这么大的队伍没有人说话,安静的等待着欧阳丰说话。   四列队伍尾端,则聚集着许多辎重车和无数零时招募的平民,他们是负责运送物资的。   当欧阳丰领着周寒到达时,还有几名卫士跟随,他们是欧阳丰的护卫兼传令员。   欧阳丰带着周寒,上到军队头前一处临时搭建的高约两米的高台上,左手按着腰间的佩剑的剑柄,审视了一番队伍,很是满意,这时的欧阳丰与在大殿与周寒坐而对论时不同,很有威严。   他没有说些什么长篇大论,只是用雄厚的声音,大声喊道:“出发。”便下了高台,带头走了,让跟在后面的周寒愣了一下,他还以为欧阳丰这位大将军会说些什么为了周国、为了国君之类的精神建设的话,没想到这么干脆。   城墙上,一名守城的队长,看着欧阳丰带军离开国都,急忙撇下自己的队伍,以家有急事为由,下了城墙,跑向城内傅府报信。   当夜,傅府内,司行傅珉在书房会见一位客人,下人们不知是什么人,只知道是傅珉非常重视此人,几日前曾有一名男仆无意间冒犯了客人,客人本人没生气,反倒是傅珉生气的让人把那名男仆乱棍打死。   傅珉心情很好:“熊先生,今天周寒及欧阳丰已经带着青戎军出发了,我们何事动手?”   熊先生干瘦的脸上却没看出什么神色,只是摸着下巴上的短胡子,缓缓说道:“不急,傅大人,不知你对城卫控制得怎么样了?”   傅珉得意的说道:“请熊先生放心,城卫的一名屯长是我的人,队长里也有我的人,都在我的控制之下,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必定倒戈。”   熊先生望着他继续问道:“那不知青戎军呢?”   傅珉脸色变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他有些遗憾的说道:“欧阳丰对青戎军掌控得很严,我的人进不去,不过辅军里有我的人,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都能知道。”   熊先生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他们此去剿贼必有损失,就算胜利回来,也必定劳累不堪,我们就等他们回来之时,当欧阳丰与周寒二人进城后,你就让城卫关闭城门,把青戎军挡在城外,只要我们能够抓住他们,大局就定了。”   傅珉听到熊先生的计划,心里一阵热火烧起,他觉得荣华富贵尽在眼前了,不过还有些疑问,就问道:“熊先生,陛下真的会答应我的条件吗?”   熊先生安慰他道:“傅大人请放心,陛下乃是一介雄主,你要的不过是周国的两成财富,这些东西,对于有大志向的陛下来说,不算什么,更何况傅大人乃是有才之人,能够弃暗投明,陛下更是高兴不已啊,他以决定当傅大人到达我大元国都时,授予你官职。”他停了下,换了个语气警告道:“只是傅大人要注意,只有成功之后才算是功,否则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傅珉被一阵夸奖,立刻激动的应道:“请熊先生放下,我必定会小心行事,绝不会走漏消息的,周寒小儿想必现在还认为我是周国的忠臣吧。”   熊先生看着高兴的傅珉,眯起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很快又消失不见。 第十一章 大胡子(上)   离开王都的当天晚上,队伍在一处平地扎营,将军大帐中,欧阳丰与扮成护卫的周寒,以及四位屯长围坐在地上,中央放着一副地图。   这副地图,周寒几乎完全看不懂,不仅画得简单凌乱,也没有什么文字说明,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出来队伍目前在地图上的位置的。   周寒看着四位看着地图听欧阳丰讲解的屯长,打开了探查,几位屯长的数据都一般,没有什么让周寒亮眼的地方,唯一好看点的,就是一名叫做牛力的屯长,力量有74,比欧阳丰这位大将军都高,就是智力才38,属于那种脑子里都是肌肉的类型,这样的人,周寒不太感兴趣,他缺少的是有智慧会统兵的帅才。   欧阳丰用一根树枝比划着地图上的各个点,分配任务:“这一次,我们要把这些贼寇一网打净。”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道:“这里是临水县,游灵寇的位置在临水县的上游,一处沼泽一带,我已经让人盯住了那里,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送回,说明他们还没有察觉我们的行动。”他指着一位屯长说道:“卓远,你带着你的屯队去清掉他们,务必不能放过一个游灵贼寇。”叫做卓远的屯长立刻坐直身子,大声应道:“是,将军。”眼角却悄悄的瞟了一眼坐在欧阳丰一旁的周寒。   欧阳丰又指着一处说道:“这伙红巾贼,则交由涂泗,你带屯队去解决他们,他们的老巢在抚良县一带,我会让一名侍卫引领你。”涂泗也坐直身子应道:“是,将军。”   最后他指着两个点说道:“这里是绿林盗的老巢,而这里就是大胡子一伙的老巢,由我带队,先突袭大胡子,再解决绿林盗。”   周寒好学的不懂就问:“将军,这里为何不再分兵呢?一屯队有五百人,对付一百来人的贼寇,应该轻而易举吧?”欧阳丰和气的解释道:“大胡子一伙是这几伙贼寇中战力最强的一伙,只带一屯,我怕会有疏漏,且辅军相较青戎军弱一些,绿林盗也盛名已久,在地势上我们不如他们熟,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就会让他们逃脱,不如合兵一处把最强的大胡子解决掉,再顺势突袭绿林盗,方能一战解决。”   四位屯长看着欧阳丰和气的向周寒这个护卫解释,脸上任然板着脸认真看着地图,眼中却露出了一抹深思的眼神,他们第一次看到欧阳丰如此耐心和气的向一名护卫详细的解释作战计划,这在以前,几乎无法想象,其中的卓远屯长比较心思敏捷,他很快想到:将军如此对待一名护卫,难道这名护卫是哪家的子弟吗?不,不对,将军位高权重,即使是宰相的公子,也不会让将军如此平易近人,嗯...当今国君新继位,据说很年轻,难道这位就是当今的国君?想到这一点,让卓远非常震惊,他抬起头望了几位同僚屯长,发现涂泗也在看着他,眼里也有着一丝震惊的眼神,他知道涂泗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们对视了一眼,了然的低下头,继续看着地图,仿佛他们仍在考虑如何完成自己的任务一般,心里却活络开来:王上与我等同行,这是一个多么好的表现机会啊,只要这回干得好,那就未来可期了。同样的,他也想到如果此次任务失败,或是让国君不满意,自己的下场,杀头倒不至于,但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做个屯长了。   涂泗也如此想着,一时间,他们内心激动得都快要打摆子了,恨不得立刻就带屯队出发。   再看那名叫做牛力的屯长和辅军屯长池欣荣,则没想这么深,在他们想来,周寒最多不过是哪家的贵公子出来历练罢了。   此时在给周寒讲解的欧阳丰嘴角有一丝满意的微笑一闪而过,虽然他在给周寒详细讲解,但也在悄悄观察几位屯长,卓远和涂泗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不白费他给这两人表现的机会,让这两人独自带屯队解决一伙贼寇的心思,至于牛力和池欣荣,他就无能为力了,好在他也知道牛力武力不错,但一直心思比较简单,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期望,至于池欣荣嘛,他只能无奈的呵呵了。   耐心的给周寒讲解完毕后,欧阳丰大手一挥说道:“诸位,计划就是如此,我期望得到你们的好消息,现在,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出发。”几位屯长站起身,行了个军礼后,陆续离开回到自己的营地休息。   在他们离开后,周寒也向欧阳丰告辞离开了,他的帐篷也不远,就在欧阳丰的帐篷旁边,已经搭建好了,相比于其他需要独自整理营帐的将军护卫来说,他的营帐也是由其他护卫搭建的,且在他的营帐外还有两名欧阳丰的护卫站岗守卫,这些护卫都是知道他身份的。   这样的特殊待遇,按理说自认是欧阳丰护卫的周寒应该拒绝的,不过他也知道凭他的身份,欧阳丰不可能轻视他的安全,且他又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上了战场毫无用处,虽说这样的战斗也算不上战场,可还是比较危险的,所以他胆小的默认了他们的这种保护行为。   第二天一早的卯时,在周寒还睡眼惺忪之时,他的帐外传来骚动的声音,他自行穿好衣服,走出账外看,负责守卫他的护卫看到他出来,连忙向他行礼,周寒摆摆手制止了,让人守卫已经很不好了,再让护卫行礼,他那廉价的羞耻心都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天微亮,各屯部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们都非常注意声响,尽可能的减小声音,卓远和涂泗已经带着各自的屯部开始出发了,这让周寒又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可以说是起得最晚的,他起来后,护卫们才能收拾他的营帐,总体拖累了部队的速度。   好在其余已经收拾完的护卫也来帮忙,很快就把他的营帐收拾好装上辎重车了。   周寒在两名护卫的跟随下来到欧阳丰身边,朝欧阳丰点了点头,欧阳丰立刻对着准备好的队伍沉声说道:“出发。”   大胡子的营寨里,一栋木质的二层小楼上,自称为大胡子的贼首,长着被作为招牌的大胡子,露着茂密得有些恶心的胸毛,光着常年不洗的黑臭的大脚掌,在屋子里坐在一块非常豪华的虎皮垫子上喝着酒,手里拿着一大块烤牛肉啃着,屋外传来一阵阵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许多男人兴奋的淫笑声,他却充耳不闻,毫无感觉。   在他的对面木质地板上,坐着一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叫年珠莱,是他的心腹,为大胡子出了很多丧心病狂的注意,也是大胡子能成为周国附近最大的匪群的一个原因。   大胡子喝了一口酒,用肮脏的袖口抹掉嘴边胡子上的酒问:“安幼旗怎么说?”安幼旗是绿林盗的首领。   年珠莱瘦弱白皙的面容显得很斯文,加上打理还算整齐的胡子,看起来和蔼可亲,如果是在王都街道上,任何人都会把他当做一个好人。   他缕了缕下巴上的胡须说道:“他们想要一半。”   听到这,大胡子气愤的“哼”出声来,他把手里吃了一半的牛腿肉狠狠丢出窗外,说道:“他想得真是太美了,一个县有多少财富,就他手下那些弱渣,那点力量,他居然还敢要一半,他也不怕撑死。”   年珠莱却并不生气,反而微笑着说:“首领,毕竟光靠我们是打不下荣宝县的,荣宝县还有两百多名守卫,尽管那些守卫不过是酒囊饭袋,但为了不损失得太严重,我们还是必须和绿林盗合作。”   大胡子任然很气愤:“我知道,但是他们要得太多了,打荣宝县肯定是我们冲在前头,最危险,理应多得,能给他们三成,他们就应该感激我的宽宏大量了。”   年珠莱劝说道:“首领息怒,为了能打下荣宝县,我们应该答应他们的要求,和他们合作,相比一个县城的财富来说,一半并不算多。”他突然话音一转,眼露狡黠的笑道:“但是拿不拿得走,就是他们的问题。”   大胡子听到年珠莱的后一句话火气立消,看着年珠莱,眼珠子转悠着问:“哦,老年你有什么计划?”对于年珠莱的智慧,他还是非常信任的。   年珠莱压低了声音告诉他:“去年我就安排了几位信得过的弟兄混进他们里面,攻打县城时,我们只要留下十人,在他们得意的运走财宝时,埋伏偷袭,再让里面的弟兄反水,最后由我们围杀,只要首领到时能够杀掉安幼旗,那绿林盗也会成为我们的一部分了,他们的东西就是我们的东西。”   大胡子听到他的解释,使劲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好,就这样办,安幼旗那样的渣滓,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哈哈哈哈哈哈。”   年珠莱则在一旁缕着胡子得意的微笑着。   很快,他叫来一名手下,让他带他的口信给安幼旗,不过没有立即答应安幼旗的要求,而是让手下向安幼旗要六四分,他们六,绿林盗四,他知道如果一口答应安幼旗的提议,安幼旗必定起疑心,因此让手下到时故意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再表现得无奈的接受安幼旗提出的协定。 第十二章 大胡子(下)   在大胡子派人前往绿林盗老巢的第二天上午,欧阳丰与周寒已经带着一屯青戎军与辅军来到了距离大胡子的营寨外大约十里的地方驻扎,再往前就会有被大胡子手下发现的危险,他们为了隐秘没有搭帐篷,也没有生火。   只有欧阳丰、牛力、池欣荣,以及硬要跟过来的周寒,来到了距离大胡子营寨外四里的一个小山坡上一片树林里,借着树林的遮挡,遥望着大胡子的老巢。   没有望远镜,周寒无法看到更多详细的东西,他只能大概看到,一座简单的木质围墙,围墙上有人在站岗,围墙内只能看到一座约有二层的木屋,其他的就看不出来了。   欧阳丰他们就看到得更多,欧阳丰小声对几人说道:“那些站岗的人都很松懒,这很好。”他又望了望手里的简易地图,再看看营寨,指着一个点说:“这个地方一定有一个后门,我不相信以大胡子这么狡猾的人会不留后路。”他望向池欣荣:“你带着辅军绕到后面埋伏,我带人从前面进攻,一旦有人逃跑,你就全力围杀。”他说到这,悄悄撇了一眼周寒,狠狠的说道:“一个都不要放过。”   看到池欣荣了解的点点头,欧阳丰也点点头回应后,又转向牛力,说道:“牛力,找几个弓箭射得好的人,先解决掉那些站岗的,然后让人搭梯子,以有盾牌的人为首,攻上城墙,注意大胡子,只要解决了大胡子,其余贼寇都不是问题。”牛力了解的“咚,咚”的拍着自己胸口答应下来,欧阳丰急忙阻止,让他小声一些,他怕惊动到那些匪贼。   观察完后,几人小心的往营地方向撤退。   回到营地后,池欣荣首先带着辅军开始出发,为了不惊动大胡子的人,他需要带着辅军绕远路去大胡子营寨的后门埋伏。   欧阳丰则带着队伍继续等待。   过了约一个时辰后,欧阳丰让所有将士都拿出咸肉干吃,不管饿不饿,都必须吃到半饱就停,吃完后,率队出发。   当队伍再次来到小山坡上时,已经是午时了,城墙上放哨的贼寇居然在没人换班的情况下私自去吃午饭了,欧阳丰对牛力点点头,牛力朝身后一挥手,十名拿着弓箭的士兵立即出队,向着木墙小跑而去,不时看着墙上有没有放哨的。   等拿弓士兵到达墙下后,欧阳丰拔出自己的佩剑,指着营寨,没有喊话,而是率先跑去,牛力与屯队士兵也跟随欧阳丰开始向木墙跑,周寒原也想跟着去,被欧阳丰强硬留下,还让四名士兵看住他,让周寒跟随到离敌人营寨这么近的地方,已经是欧阳丰的极限了,再让他跟下去,乱战之中,但凡周寒有个闪失,他欧阳丰就只能自裁了。   欧阳丰他们跑得并不快,一是节省体力,二是目前距离营寨还比较远,如果跑得太快的话,这么多人,动静肯定很大,必定会提早惊动匪贼。   当他们跑了一里多的距离后,两名吃完午饭的匪贼晃悠着走上围墙,一看就是喝了酒的,他们刚上围墙,突然发现大队人拿着武器向他们的营寨跑来,再迟钝也发现不对了,立即想要大声呼喊,还没开口,就被四五之箭射中,只能叫出一声“啊”的一声,向围墙下倒去,他们的倒下惊动了围墙里的匪贼,只是匪贼们刚吃完午饭,一时还没回过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聚集来,看到有同伙中箭死去,他们才反应过来,有一人立即高呼:“快,快去告诉首领。”有人立刻跑上围墙,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正小跑着接近营寨的欧阳丰,看到围墙上的匪贼被射中,立即高喊:“进攻。”后,便领军加速向围墙跑去,很快便跑到围墙下。   他立即一挥手,跑在队伍后方数十名士兵举着长木梯快速跑了上来,把长木梯搭在了围墙上,牛力提着青铜长剑率先踩着木梯,几步就上了围墙,与上围墙看个究竟的匪贼对立而战,在匪贼还没反应过来面前怎么突然多了个人时,牛力本能的一剑横斩,匪贼立刻身首分家。   许多匪贼已经反应过来,立刻拿着武器与越来越多爬上围墙的周国士兵战在了一起,不得不说大胡子的手下不愧是凶名远播的匪贼,尽管武器质量比士兵们差些,也没有穿皮甲,但却相当凶狠,对于少数不致命的伤势,看都不看,以一种同归于尽的方式与士兵们战斗着,一时间士兵们落入了下风,牛力看到如此,立刻一下跳下两米多高的围墙,又是一个横斩,斩倒了两名围上来的匪贼,这时一名匪贼趁机上前,想要趁牛力又手很斩的剑没收回前杀死他,却想不到牛力左手一把抓在砍来的剑上,持剑右手立刻收回,自上而下猛力一个竖劈,把匪贼劈成了对称的两半。   牛力又击退击倒几名匪贼后,立刻来到营寨门前,右手持剑保护,用受伤的左手,忍痛撑起沉重的木质门栓,一使劲把门栓推起,又狠狠的一脚踢开了大门,在外面等候已久的欧阳丰立刻带兵冲了进去,首先一击就把欲攻击刚打开门的牛力的匪贼,把他击飞。   由于外面喧闹,大胡子早已出来,他拿着一把铁质钉锤,看着外面乱七八糟的场面,皱着眉头,狠狠咒骂了声:“该死的混蛋。”没有到前方攻击进入营寨的敌人,而是向后门跑去,他看到营寨大门被打开,他就知道营寨守不住了,不过他有自信,只要他还活着,早晚还会建立起更强更大的匪徒群落的。   没走几步的大胡子,就发现自己前方有个与他同样块头的大汉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立刻举着钉锤,欲解决他。   欧阳丰冲入营寨没多久,就发现了这次的主要目标,这还多亏了大胡子那明显的有标志性的大胡子,看到大胡子朝他冲过来,他也举剑对上。   不得不说,大胡子不愧是个悍匪,虽无任何武艺,但常年的厮杀,练就了自己的一套战斗方式,他知道怎么躲避对手的攻击,知道怎么减弱受到的伤势,知道怎么攻击对手的弱点,加上凶狠的气势,如果是普通人,恐怕三两下就会被他杀死。   可惜他的对手是欧阳丰,能当上周国大将军的人,自然不一般,对于大胡子的凶狠气势,他完全不放在心上,论武技,他也是常年在战斗中锻炼出来的,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大胡子的武器是铁器,比他的青铜剑要硬许多,让他不敢与大胡子对拼。   靠着武器与凶狠,大胡子一时间和欧阳丰战得不相上下。   很快牛力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他立即跑了过来,大胡子发现牛力过来,一时分心,被欧阳丰趁机一剑划在胸口上,倒退两步,不等他站稳脚步,他后方赶来的牛力瞅准机会一个突刺,一剑刺中大胡子的右臂,让大胡子不由得大喊一声:“啊。”后,极度疼痛的手一松,拿着的钉锤掉到了地上。   见到大胡子的武器掉到地上,欧阳丰连忙两步上前,右手一个反转,把剑由正握变为倒握,用剑柄狠狠的一下击在大胡子的太阳穴上,让大胡子当场晕了过去。   确认大胡子已经晕倒,欧阳丰才松了口气,他抬头望着四周,战局已定了,大多数匪贼在官兵人数和战力的压制下被击倒,一些机灵的匪贼则当场投降,不愿意投降的人都被杀死,想要逃跑的匪贼也由于围墙的原因无路可跑。   他让牛力去找一些绳子把大胡子和那些没死的匪贼都捆起来。   这时,一阵喧闹声从后面传来,欧阳丰转头一看,原来是池欣荣带着辅军押着一些还活着的俘虏从后门进来了,其中还有一位批头散发,穿着长衫的文人,正是大胡子的智囊年珠莱,他发现营寨的异状后,急忙带着一些匪贼,妄图从后门逃离,没想到被埋伏的池欣荣堵了个正着,机智的他立刻跪地投降,和一些投降的匪贼都被抓了起来。   远处小山坡上被四名护卫保护着的周寒,眺望着营寨方向,他只能看到牛力冲上围墙,又消失在围墙里,然后寨门打开,欧阳丰带着人冲进去,甚至能隐约听到寨子里不时发出的喊叫声,拼杀声。   正看得起劲时,他本能感觉有什么在身后,一转身,发现不远处有个人正搭着弓箭朝他射来,可惜来不及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箭射向他的胸口,射穿他皮甲,撞得他忍不住倒退两步,单膝跪下,捂着嘴,流出一些液体在手上,保护着他的四名护卫看到他被攻击,又惊又怒,其中两名护卫立刻冲向射箭的人,另外两人则守在周寒旁边,警戒的看着四周,并胆战心惊的想要看看周寒伤得怎样。   过了一会,感觉恢复过来的周寒,察觉到好像没啥事,才小心的看着自己有着从嘴里吐出液体的手,只见上面不是血液,只是一股白色透明的口水,周寒立刻低头察看,原来是射来的箭,被程紫柔送的护心镜挡住了,他立刻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立刻充斥着他的心里,他第一次觉得死亡离他这么近,连上辈子被迫穿越时的死都比不上。   两名护卫见到他没有受伤,松了口气,继续警戒着周围,以防还有贼人攻击,这时候如果再让周寒受伤,就真的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过了一会,另外两名护卫提着一个看起来犹如尸体的人回来了,他们看到周寒没有事,也松了口气。   周寒拔出还插在胸口的箭,一把丢掉,他知道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他看到营寨内的战斗似乎差不多了,连忙招呼四名护卫,提着那个偷袭他的人,向营寨走去,其中一名护卫为了确认营寨已经安全,也为了向欧阳丰报告一声,就先一步跑去。   当周寒来到营寨时,已经接到护卫报告的欧阳丰急忙来到周寒面前,小心的检查着,直到确认周寒安然无恙后,他提着的心才放下来,心放下来后,他对着四名护卫,每人的脸上都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四名护卫的脸被打得都肿了起来,立刻跪下,羞愧的低着头。   欧阳丰愤怒的大吼:“你们是怎么保护王上的?居然会让人靠近你们这么近,你们是怎么做护卫的?”一旁的牛力和池欣荣这时才知道,一直在欧阳丰身后,被欧阳丰特别对待的护卫居然是自己的国君,他们立刻对着周寒单膝下跪,行礼叫道:“见过王上。”周围的士兵们见到他们这样,也跟着跪下,一齐喊道:“见过王上。”   周寒劝解道:“免礼,诸位都起来吧,欧阳将军,寡人无碍,你也不要生气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这些贼寇。”   欧阳丰也知道现在不是训诫的时候,就顺着周寒的劝解,“哼”了一声,对牛力说道:“牛力,你来保护王上,若再让王上受惊,你就提头来见。”牛力立刻答道:“是。”池欣荣在一旁羡慕的望着牛力,能贴身保护国君,这是多么荣耀的事。 第十三章 收尾   周寒在营寨内,看着周围杂乱的环境,特别是如此多的死尸,有些死状还特别惨,一时间感觉恶心反胃想吐,他用手捂着嘴,脸色煞白,但是他不想让士兵们面前表现得太糟糕,硬是把反胃到嘴里的东西又强制咽了回去,板着青白色的脸,来到营寨一处较偏僻的围墙底下,终于忍不住,扶着围墙使劲吐了起来,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一样。   知道周寒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牛力和四名护卫立刻背对着周寒,把他围了起来,不让别人看见周寒呕吐。   欧阳丰也立刻命令士兵们不许看着周寒那边,尽快打扫营寨。   在墙角吐到吐无可吐时,周寒才直起身,一名护卫立刻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水囊递给他,周寒用水漱了漱口,拿出手绢抹了一下脸,才感觉好一些。   他向欧阳丰走去,虽然看到死尸时,任有些反胃,但已经没有这么强烈了,他只是担心自己的软弱表现会让士兵们小瞧自己,弱了自己国君的威严。   欧阳丰看着他煞白的脸,却安慰着笑道:“王上,不论是何人,在初次看到如此场面时,都会如此难受,王上没有昏厥过去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对于他安慰,周寒只是苦笑。   这时,池欣荣带着几名士兵押着大胡子和年珠莱过来。   对于大胡子,周寒提起了精神,饶有兴致的看着大胡子,打开了探查:   【姓名:刘小伊】   【外号:大胡子】   【年龄:40岁】   【能力:统帅54,力量60,智力55,政治12】   【技能:无】   周寒深吸了口气,强忍住想要喷薄而出的狂笑,他没想到拥有如此高恶名的匪首大胡子,居然有个这么可爱的名字,怪不得他一直自称大胡子。   这属性,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成为盘踞一方的巨匪的,想到这,他好奇的看向大胡子一旁的文人年珠莱,打开了探查:   【姓名:年珠莱】   【年龄:35岁】   【能力:统帅23,力量37,智力80,政治71】   【技能:谋划2级】   看着这个叫做年珠莱的文人的属性,周寒再次深吸了口气,这回他是被吓到了,他第一次见到除了程紫柔外,有着单项属性超过80的人,而且居然还有着一个叫做谋划的技能,还是2级的,非常让周寒眼馋。   如果单按属性来论,周寒觉得年珠莱足以让他成为目前的周国宰相了,可惜如此人才,却是匪贼。   看到周寒盯着两名匪贼首领看,池欣荣立刻上前抱拳说道:“禀王上,大将军。”他指着年珠莱说道:“此人叫做年珠莱,据拷问其余贼寇得知,他是大胡子贼寇的智囊,深得大胡子信任,以往许多恶毒计谋都是他所出。”   听到周寒就是周国的国君,大胡子使劲向周寒吐出一口痰,让周寒本能的向后急退两步,撞上了他身后的一名护卫,欧阳丰立刻生气的上前,一拳狠狠的砸在大胡子脸上,把他的牙都打掉了几颗,大胡子受到重击,立刻再次昏迷过去。   看到大胡子被绑住了,还如此嚣张,周寒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不愧是恶名远扬的大胡子,如果有机会,会不会让他跑掉?”   欧阳丰立刻拔出佩剑,周寒急忙阻止:“欧阳将军,不可杀他,寡人要把大胡子活着带回王都,在公众面前行刑,以安百姓之心。”   欧阳丰笑道:“王上请放心。”说完便提着剑对着大胡子的手腕脚腕狠狠的插进去,把昏迷的大胡子又痛醒过来,他想爬起来,可惜手脚皆断,一时之间,只能在地上扭动,他恨得使劲大骂,欧阳丰上去对着他的脸又是狠狠的一脚,把大胡子踢昏了过去。   年珠莱在一旁看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他大喊道:“饶命,饶命,国君饶命啊,我可以为国君出谋划策,请国君饶恕我的狗命。”他被捆着无法下拜,只能背着手,以头着地,不断恳求。   怕他的大喊惊到周寒,一旁看守的池欣荣把他拉起来,也给了他一拳,让他住嘴。   周寒看着他,可惜的说道:“你是个很有智慧的人,可惜你跟着大胡子作恶太多,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无视了年珠莱的继续求饶,他对着池欣荣命令道:“不要让他们死了,寡人要他们活着回王都,另外,把他们的舌头都割了,不要让他们有咬舌自尽的机会。”   池欣荣看到周寒对他下令,非常高兴自己有能执行王令的机会,立刻高声喊道:“遵令,王上。”   他激动的让几名押送的士兵把大胡子和年珠莱拖走,准备亲自给这两位匪首行割舌之刑。   一名队长过来报告:“禀王上,大将军,我们找到许多女人,不知如何处理?”   女人?周寒与欧阳丰听到后,对视了一眼,沉默的跟着报告的队长走,在匪贼营地里的女人,不用想也知道下场有多么的凄惨。   不一会,他们来到了一间较大的木屋前你,欧阳丰在前,周寒在后,牛力和护卫跟随一旁的走进木屋,才踏进去,一股难闻恶心的气味就冲进了几人的鼻子,让周寒等人忍不住想呕吐,他们不得不用手捂住鼻子。   木屋里非常昏暗,在眼睛适应了这昏暗后,周寒逐渐看清了屋内的情景,木屋内没有什么家具,很空旷,只有十多名女人惊恐的挤在屋子的角落里看着进来的他们,完全没有被救的激动,她们都光着身子,披散着头发,脸上有很多污垢,基本看不清脸,身上有着许多乳白色的液体,有些已经凝固在他们的身上和头发上。   还有几名女子则在另外一个角落里,一丝不挂的坐着,毫无遮掩,望着周寒等人的目光呆滞,没有任何神色,如同木偶一般。   这样的场景没有勾起周寒几人的欲望,反而让他们怒火中烧,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把那些匪贼乱棍打死。   周寒皱着眉头看着,他对身边一名护卫说道:“去,去让几个人那些衣单来,给这些女子披上。”护卫听令后就出去了。   周寒叹了口气,和欧阳丰等人一起出去,站在门外,看着士兵们进去给女子们披好衣物,欧阳丰问道:“王上,这些女子如何处置?他们无法再嫁人了,待她们恢复过来后怕是会寻死。”周寒想了想,无奈的吩咐道:“欧阳将军,让营地的妇人们为她们清洗一下,然后让她们在营地休息,让一些会说话的人,尽可能的开解一下她们,如果有人自尽...”说到这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现在这年头可不像后世一样笑贫不笑娼,对于贞洁还是非常看重的,想了想,只能再次叹口气道:“为她们收敛尸体,就近埋葬吧。”欧阳丰也只能无奈的应道:“是,王上。”   在他们心烦之时,又一名队长来报告:“禀王上,大将军,我等找到了藏于此营寨的钱财。”   这个消息倒是让周寒的精神为之一振,他也不想再在这边看着了,连忙和欧阳丰一起跟随队长去。   来到放着银钱的木屋里,打开门进去,只见无数金银堆积成小山一样,还有许多珍贵的宝石和珍珠混杂其中,差点没闪瞎周寒的氪金眼,这场面真是太壮观了,比那些政务竹简上写得数字更让人心动,一处角落里则堆积着一些字画,在这样的匪贼营地内,大胡子绝对看不懂它们的价值,想必是年珠莱收集的。   周寒他们立刻离开木屋,站在屋外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   周寒这时想到了他以前看过的小说,他对欧阳丰交待道:“欧阳将军,这些银钱中分出一部分给所有人作为奖励。”他又问道:“这次有多少伤亡?”   欧阳丰听到周寒要拿一部分金银奖励,心里很高兴,对于他的问题,则平静的说道:“禀王上,有二十一名士兵死亡,有六人重伤。”面对如此悍匪,他觉得这样的战损已经是非常小的了。   周寒却无法接受,对于自己的士兵死亡,以前只在游戏里看到过,像是数字一般,现在亲自体会到了自己的士兵死亡,则是十分心痛,他忍不住低声对欧阳丰交待道:“对战亡的士兵和重伤的士兵,均给其双倍的抚恤,莫要使士兵寒心。”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一点,就对着一名护卫吩咐道:“不知道池欣荣把那个年珠莱割舌了没有,你去让池欣荣想尽一切办法,诱导年珠莱,看看有没有还藏着只有他们这些首领才知道的财宝。”护卫立刻领命而去。   很快,夜晚就降临了,因为营寨内到处都是死尸和血迹,所以他们没有再营寨内扎营,而是在营寨外,吃完晚饭后,欧阳丰,周寒,牛力,池欣荣四人都聚集在欧阳丰的大帐内。   欧阳丰再次拿出地图铺在地上,开始说道:“今天偷袭王上的那人,已经审问出来了。”周寒想到那个偷袭他的人,心里一时有些发慌,问道:“这人为何要偷袭寡人?他是大胡子的手下吗?”   欧阳丰解释道:“此人是大胡子的亲信,被大胡子派去与绿林盗商定联手攻击荣宝县的,回来时发现营寨被攻击,又发现王上你的身影,认为你是首领,他想着攻击你能解除匪贼营寨的危机。”   周寒立刻问道:“他们要攻击荣宝县?那绿林盗那边必定在等大胡子的回话,如果长时间没有人去,他们必定会派人过来。”   欧阳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因此,明天池欣荣你带四队辅军和辎重队伍在这边清理营寨,看管俘虏,我带其余人轻装出击绿林盗,王上你在此等候我们的消息。”   听到自己被撇下,周寒立刻说道:“不,寡人要和你们一起出击,寡人要看看绿林盗到底有什么底气敢攻击一个县城。”   欧阳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周寒继续说道:“放心,寡人不会太靠前的,只等你们战定后,才去。”   欧阳丰看到不能打消周寒的决定,只能无奈的点点头,但是他让牛力作为周寒的贴身护卫,否则不同意周寒一起行动,周寒立刻答应下来。   讨论完毕,众人都回去休息了,周寒也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不过他无法休息,只要一闭上眼睛,营寨内的残酷景象就浮现在他的眼里,还有那木屋内的女子们的惨状,特别是今日那穿透皮甲的一箭,让他到现在一想起就心悸不已。   最后,在精神和肉体的极度疲劳下,他才逐渐睡着。 第十四章 绿林盗的末日   卯时,周寒睁开眼睛,他这几日来他已经逐渐习惯了在外生活的方式,虽然昨晚因为昨天的经历,他在睡梦中连做了几个噩梦,但睡了一觉过后的他,觉得自己精神恢复了许多,连昨日那让他做噩梦的经历,内心也轻松了一点。   周寒穿好衣服,把那块救了他一命的铜制护心镜再度塞进皮甲里胸口的位置,拍了拍胸口,满意的出了帐篷,站在帐篷外的两名护卫看到他出来,急忙行礼。   他看着营地,虽然他不是起得最早的,可也不算太晚,他深吸了口气,来到也已穿戴好走出帐篷的欧阳丰旁,对着欧阳丰点点头没有说话。   按照昨晚的计划,牛力和池欣荣迅速集结好部队,除了池欣荣及留守的四队辅军外,其余士兵都准备好了足够一天吃喝的咸肉干和水囊,在天微亮之时,由欧阳丰带领下,向着绿林盗营地的方向去。   绿林盗距离大胡子的营寨距离不远,怎么走,欧阳丰已经让人从攻击周寒的那个匪贼口中审问出来了。   他们以小跑的速度,每跑半个时辰就休息一刻,即便如此,当下午未时时,还是有许多士兵掉队,特别是辅军,更是掉队严重,欧阳丰不得不在一处树林处休息,等待士兵们归队,并让他们休息整顿一下。   周寒的体力其实比辅军还差,如果不是牛力在旁边时不时帮他一把,还有护卫为他拿着佩剑、水囊,他早就撑不住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感觉嘴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嘴里干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当欧阳丰宣布休息时,他一屁股坐下,让护卫把水囊递给他,好在他还有理智,知道现在大口喝水对身体不好,他只是小口的喝了点水,主要是湿润喉咙,并用倒出点水在手上,湿润了嘴唇和眼睛,如此几次过后,才大喝一口水,让身体的缺水缓解了不少。   休息了半个时辰后,在未正之时,欧阳丰宣布休息结束,尽管还有许多士兵都还没休息完毕,但任然从地上爬起来,跟随着大队继续前进。   疲累过度的周寒,在休息了一阵后,站起身时,只觉得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痛,他低头看,发现自己的双腿在微微颤抖,苦笑了一下,还是跟着队伍一起行动了。   这次,欧阳丰没有让士兵们跑步前进,因为已经接近绿林盗的营地了,他让几名体力好又机灵的士兵前去侦查。   队伍走了两刻钟后,一名侦查的士兵回来向欧阳丰报告:“报告大将军,找到绿林盗的营地了。”欧阳丰让部队停下就地休息吃饭,他带着牛力以及又要硬跟着去看看的周寒和两名护卫,跟着侦查的士兵去绿林盗的营地看看。   跟着侦查的士兵,几人很快来到一处树林边缘,小心的靠近一处营地的两里处,他们趴在地上,借着茂密的杂草和树木的遮挡,观察着绿林盗的营地,一面观察一面从兜里掏出咸肉干啃着。   绿林盗的营地与大胡子的有很大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没有围墙,其次就是绿林盗的屋子基本都是靠树建立,一些小屋搭建在较粗壮的树木上,可以轻易的看到远方。   看着绿林盗的营地,欧阳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没有围墙,绿林盗的匪贼们很容易四散逃跑,无法包围全歼,岗哨建在高大的树上,他们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发现,无法突袭。   欧阳丰忍不住狠狠的咬了一口咸肉干,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完美的解决掉这些绿林盗了。   看着欧阳丰犯难,同样在观察绿林盗营地的周寒,咬了口咸肉干,眯着眼想到了以前看过的小说里,有着相似的情景,他脑子里很快就冒出了一个主意。   周寒对欧阳丰小声的建议道:“欧阳将军,我有办法。”   欧阳丰立刻用充满希望的眼神望着他。   周寒说道:“我带辅军从正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但不会真正进攻,你和牛力各带一半的青戎军从两面包夹,当发现安幼旗时,你们两迅速干掉他,来让绿林盗们失去意志。”   这个主意让欧阳丰的眼亮了起来,可是想到让国君来做诱饵,他又为难的沉默了,他想过让牛力来做诱饵,但是另一边就没人带队了,没人统帅,容易出纰漏,要是让绿林盗的人逃掉,那就前功尽弃了。   周寒劝道:“欧阳将军,我只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辅军的人数还是比绿林盗多的,绿林盗不敢主动进攻我们,所以我还是非常安全的。”   想了又想,实在没有更好的方法了,欧阳丰狠了狠心,说道:“那就这样做,只是王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嗯。”他望向侦查的士兵,交待道:“你在这里盯着匪贼,确定他们开始吃晚饭后,就回来告诉我们,我们在他们吃晚饭时进攻。”   确定了进攻计划,几人立刻向自己的营地退去。   回到营地,欧阳丰安排了几名士兵站岗,以防有绿林盗的匪贼发现他们,让其余所有士兵休息,并确保酉时所有人都保持半饱的状态。   很快就到了酉时,侦查的士兵回来报告,绿林盗的人正在吃晚饭。   周寒他们立刻分成三队人,分三个方向分散开来,由周寒带领着四队辅军,径直向着绿林盗的营地进发。   分开前,欧阳丰特别叮嘱了四名护卫,不得让周寒受一点伤害。   在距离绿林盗营地约一里还多点的距离,周寒他们的队伍就被绿林盗们发现了,周寒立刻让辅军中会射箭的人,借着树木的遮挡,靠近绿林盗营地,向绿林盗营地射箭,不求射中,只求尽可能的吸引他们的注意。   绿林盗的首领安幼旗站在一处较高的木屋前,远远望着进攻的辅军,冷哼了一声,完全不担心,在他看来,尽管辅军的人数比他们多一倍有余,但从他看到的辅军士兵的行动来看,这些辅军士兵在森林里完全不会是他们绿林盗的对手,只不过是一群不自量力,给他们送装备的家伙罢了,至于那些射箭的士兵,安幼旗觉得,随便拉出一名手下,都比他们强。   看着已经吸引了绿林盗的注意,周寒却觉得还不够,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绿林盗的营地,抽出自己的铁剑,指向绿林盗的营地方向,大喊一句:“进攻,杀死这些匪贼。”   而他身边的四名护卫,则紧张的站在一旁,手拿木质圆盾,时刻准备为周寒挡箭。   虽然喊着进攻,但是按照计划,辅军士兵都高声喊着进攻,脚步却没有加快,反而慢了下来,射箭的士兵也只是加快了点射箭的速度。   站在树屋上的安幼旗,看到被保护得严实的周寒,听到辅军士兵们喊着“杀啊。”的叫喊声,立刻拔出自己的青铜剑,生气的大喊道:“兄弟们,干掉这些不知量力的家伙,让他们知道我们绿林盗的厉害。”然后剑指周寒,喊道:“杀死对方首领的人,赏金子一锭,女人两个。”周围立刻响彻了绿林盗们兴奋的喊叫声,他们从各种地方钻出来,跟着两步跳下树屋的安幼旗,向着周寒所在的方向冲去。   就在绿林盗与辅军士兵对上时,绿林盗的左方,突然想起一阵不一样的呐喊声,最大的一个声音喊道:“安幼旗受死。”原来是欧阳丰的队伍赶上了,他一马当先的冲上来,向着可能有安幼旗的地方疾奔。   绿林盗们一时有些慌乱,安幼旗不愧是绿林盗的首领,他非常干脆,立刻想喊手下们向右方逃,只是不等他喊出来,绿林盗们右方也想起一阵呐喊声,是牛力带着队伍冲来了。   这时,绿林盗们都知道他们被包围了,不由得慌乱的四处看,不知从何处逃跑。   安幼旗刚开始也被惊得慌乱不已,不过他很快就强行冷静下来,他知道必须从包围最弱的地方冲出去,他立刻剑指周寒所在的方向,喊道:“前面的敌人最弱,从这边冲出去,冲出去我们就能活。”   慌乱不停的绿林盗们立刻找到了主心骨,为了活命,向着周寒的方向冲去。   原本辅军士兵靠着装备堪堪与绿林盗们战成平手,这下被为了活命的绿林盗们拼命攻击,很快就站在下风,特别是安幼旗,他一人独对两名辅军士兵,三两下就把他们砍到了,没有了阻拦,再次向周寒冲去,以他的速度很快就能冲到周寒的面前。   就在这时,一把剑快速的向他飞来,为了躲避这把飞剑,安幼旗不得不停下脚步,他望向剑飞来的方向,只见欧阳丰大步跑来,一名绿林盗挡在了他和安幼旗之间,他一个闪身躲过了绿林盗的劈砍,右手一把抓住绿林盗的脖子,一使劲,“咔嚓”一声,可怜的绿林盗就没有了声息,欧阳丰脚步不停,顺手抄起死掉的绿林盗手中掉落的青铜剑,向着安幼旗冲来,不一会就与安幼旗战在了一起。   与大胡子不同,安幼旗本已被包围的趋势吓住了,一身本领使不出五成,再加上他又没有大胡子的力量,完全不是欧阳丰的对手,不过三招就被欧阳丰劈倒在地。   欧阳丰把安幼旗劈倒后,一步跨上前,一剑斩下安幼旗的脑袋,举起来大喊道:“安幼旗已死,投降免死。”   听到声音的众多绿林盗,本已被包围弄得惊慌失措,这一刻连他们的主心骨都死了,除了个别人还在死战外,其余人都立刻丢下武器投降了。   周寒听到安幼旗已死,也不由得松了口气,他认为这下终于结束了。   欧阳丰带着士兵们打扫战场,周寒则看到了安幼旗的尸体,看着安幼旗没有脑袋的尸体,周寒又是一阵反胃,他捂着嘴,有些可惜的想到:还想看看这个安幼旗的能力是什么呢,可惜了。不过他又摇了摇头,安幼旗就算还活着,他也不可能招安他,还是要行刑的,看了数据也没有用。   至于欧阳丰对那些投降的绿林盗们说的“投降免死。”的话,周寒冷笑了一声,那是欧阳丰说的,可不是他说的。 第十五章 游灵寇(上)   就在周寒等人向绿林盗营地急行军时,卓远也带着他的屯队来到了临水县的上游,距离临水县有十里的上游区有一片湖,湖区的边缘一带由于长年的积累,累积了很多淤泥,逐渐形成了一块沼泽,沼泽里也有许多长得异常高大的芦苇,据作为向导的士兵说,游灵寇的老巢,就在芦苇沼泽的边缘,一旦有人进攻,他们觉得不敌之时,就会逃入芦苇沼泽,凭借着对沼泽的熟悉,躲过追杀。   向导带着卓远及他的屯队来到的,是与游灵寇老巢相对的沼泽的另一边,有着沼泽与芦苇的掩护,完全不用担心被游灵寇匪贼发现。   来到这里时,已是午正之时,除了向导外,还有两名士兵,一共三人,都是欧阳丰早早安排盯梢的人。   卓远安排士兵们吃饭休息,因为怕炊烟引来游灵寇的匪贼,他们没有生火,而是吃着咸肉干,和在来的路上经过村庄时,向村民买来的干饼,就着水咽下。   卓远一边把干饼撕碎放在装着水的木碗里,一边听着三位盯梢的士兵讲解游灵寇的情况,一边思考着如何把游灵寇一网打尽,他没有忘记,这是大将军的要求,也很可能是国君的要求。   游灵寇靠水活动,对附近的湖河和沼泽都很熟悉,要想一网打尽非常困难,一旦他们感觉到危险,就会四散开来躲到水里或沼泽里。   思考了一阵,仍不得法,卓远只能询问三名盯梢的士兵,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几人思考了很久,一名士兵才有些迟疑的小声说道:“游灵寇的匪贼们,每隔几日都需要从外买来大量酒肉,我估计附近能买来大量酒肉的地方,最近的应该就是临水县了,是否可以在酒肉内下药?”   卓远听到这个主意,脑子叮的一声,灵光一闪,觉得非常可行他问道:“可知还有多少时间他们会再买酒肉上来?”。   那名提议的士兵说道:“算算时日,当在今日傍晚左右,他们才会派人去,在城门关闭前运出。”   卓远连忙看看天空,估算着想道:现在未正一刻,一来一回不过一个时辰,时间还够。   越想越可行,他连忙把泡着饼的水,倒进嘴里吞下,拍拍手,跑到屯队士兵那里,询问士兵们,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得到大量的药力强的蒙汗药。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居然有约三成的士兵身上带着蒙汗药,有半数的士兵知道怎么临时制作蒙汗药,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的士兵简直是青戎军中的耻辱,正常的人会在身上随身携带蒙汗药吗?会知道怎么制作蒙汗药吗?而且还是如此多人带着。   不过时间紧凑,他没时间训斥这些士兵,让两名队长收集好士兵身上的所有蒙汗药,又让一些士兵在不惊动游灵寇的情况下,收集材料制作蒙汗药。   他又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因为临时没有笔,他就用剑划开手指,对着布上写了封信,让一名队长拿着信和他的青戎军令牌跑去向临水县的县令和县丞报信,希望他们能从旁协助。   做完这些后,等了半个时辰后,他叫上几名士兵装好制作好的蒙汗药,和他一起向临水县跑去。   又是半个时辰后,他们才气喘嘘嘘地跑到临水县,临水县的守兵已经得到消息,立刻放他们进去,几人没有去县衙,而是找到县内最大的肉铺和酒铺,和老板解释,好在这两位老板皆不是游灵寇的人,否则他们这次必定前功尽弃。   两位老板对游灵寇也是深恶痛绝,都有家人曾被游灵寇杀害过,听到卓远所说,立刻同意了他的计划。   酉时二刻,四名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方脸壮汉推着两辆板车进了临水县,他们没有闲逛,径直往临水县最大的肉铺和酒铺去。   他们先去的酒铺,一名壮汉向老板打招呼:“李老板,我们兄弟又来照顾你的生意啦。”   酒铺李老板看到他们,眼中有一丝莫名的神情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正常,高兴的说道:“好久不见,还是老样子,要黄酒十坛,清酒五坛吗?”   壮汉笑道:“对的,李老板,尽快给我们装好,不然就不能在城门关闭前回去了,家里的人要饿肚子的。”   李老板爽快的答应下来,招呼了两个伙计过来装酒,壮汉看着两名伙计有点眼生,就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李老板,你这两个伙计有点眼生啊,原来的伙计呢?”   李老板手微微的抖动了一下,没让壮汉发现,就很快恢复后,苦着脸答道:“原本的伙计,他父亲在游灵河上打渔被那些游灵寇杀死了,他回去守孝了,您看我这一天到晚忙的,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只能再召两个伙计了。”他带点抱歉的语气说道:“这两个伙计都是新来没多久的,手生,如果一会您几位有不满意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壮汉听到后,眼角翘了一下,大方的说道:“哈哈哈,不碍事,只要不把坛子打破就行。”说完看着两名伙计和李老板一起装酒,壮汉说道:“李老板,我们还要去买肉,一会再过来。”在李老板应和下,他们留下一人看着李老板和伙计装酒,另外三人则推着一副板车去肉铺了。   不到一刻钟,壮汉三人推着一辆板车来到肉铺,对老板喊道:“周老板,给我们来二十斤羊肉,二十斤狗肉,五只鸡,五只鸭。”   周老板非常热情,想必是因为难得有这么好爽的大客户的原因,盯着周老板处理好肉,与伙计一同把肉搬到板车上,一名壮汉看着肉摊上的羊下水,留着口水说道:“老板,我们长时间照顾你的生意,都是老相识了,这下水送我们吧。”   不等周老板答话,令一名壮汉笑骂道:“行了,下水有什么好吃的,看你那样子,别丢人了。”   周老板笑着说:“哈哈哈,几位经常光顾我的生意,这点下水就送给你们吧。”说完便让一名伙计把下水装起来,一起搬上板车。   装好肉,几人回到酒铺,看到酒也装好了,就与酒铺的李老板打了声招呼,推着板车离开。   到了城门口,被值守的城卫队长拦住,说是要检查有无可疑之处,一名壮汉把城卫队长拉到一边,恭维的说道:“卢队长,您辛苦了,我们您也是老相识了,经常进城买些酒肉回去的。”说着便悄悄的把一个小布包塞进卢队长的手里,悄声讨好的说道:“这点银钱,请各位兄弟喝点酒。”   卢队长不动声色的收起小布包,对着壮汉丢了个你小子很上道的眼神,严肃的说道:“行了,不过是例行检查罢了,只要你们不违反法律,我等不会故意与你们作对的。”   壮汉讨好的笑着,和同伴推着板车走了,走了一段路后,在城卫看不到的地方,他嘴角的笑有些变形,不知道是不是在讥笑城卫队长。   可惜的是,他也没看到,在他们身后,收了他们钱的城卫队长,看着他们的背影,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随后转身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三个人,躬身行礼,恭敬的说道:“卑职见过县公大人,县丞大人,见过卓屯长。”   三人就是临水县的县令和县丞,以及卓远,他们同样看着那几名壮汉,脸上有着莫名的神情,高个清瘦像根竹竿似的县令问道:“就是他们吗?”游灵寇危害已久,为此他和县丞还被国君责骂,这次有机会抓住他们的马脚,甚至是彻底铲除他们,他可是非常兴奋的,这是实打实的功绩啊。   城卫队长回答:“禀县公,他们自称是上游村子里的人,每隔几日就会来城里购买大量酒肉,今日也是如此,卓屯长所说的游临寇每隔几日都会购买酒肉回去,想来只有他们符合。”   县丞对卓远好声好气的说道:“卓屯长,不知我临水县还能做些什么?但凡有需要,请不要客气,能铲除游灵寇为百姓除害,这是我等的职责。”   虽然县丞说是为了百姓,但是卓远知道,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前程,不过他也知道要分一些功劳给临水县,反正主要的大头还是他的,还能落得个人情,于是笑说道:“那当然好,还请县丞带人和我的兵汇合,待晚饭时间,等这些匪贼吃下下了药的酒肉后,即可把他们一网打净。”   县丞也知道自己的兵和青戎军无法相比,卓远说是两军汇合,不过是分给他们一些功劳,也好声好气的说道:“还请卓屯长先行一步,我等,一会就赶去。”   城卫队长在一旁看着他们聊天,纠结了一会,才找了个空,讪笑着递出壮汉给他的小布包,说道:“几位大人,这是适才匪贼给卑职的贿赂。”   临水县令捏着胡子,看都不看一眼,县丞也不在乎这点小钱,毕竟有个大功劳近在咫尺,就笑骂道:“行了,你自己收着吧,算是奖励你这次做的不错,只是以后不许和百姓索贿,否则一旦发现绝不饶恕。”   城卫队长讪笑着收起了小布包连道:“不敢,不敢,绝不敢向百姓收钱。”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卓远向县令和县丞告辞离开,临走前留下一名士兵,为县丞带路。   另一边,四名壮汉推着板车离开城门大约两里地后,路边冒出来五名同样皮肤黝黑,身材精干的壮汉,看着冒出来的壮汉,推着板车的几人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说道:“很好,此行一切平安,赶快来帮忙,早点回去,早点休息。”   突然跳出来的一名壮汉也小声说道:“没有发现跟踪的人。”   多了几个人,行动更为方便,除了酒必须用板车搬运外,没人都在身上背了些肉减轻板车的负担,且可以轮流交替推板车,回去的速度比从临水县出来时更快了。   他们有说有笑的向着游灵河的上游走去,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第十六章 游灵寇(下)   卓远很快就回到了屯队的临时驻地,他让士兵们把身上的吃的都拿出来,吃个半饱,不用留存,毕竟已与临水县合作,解决了游灵寇后,进到临水县里,什么东西没有?   酉正一刻,距离游灵寇营寨外大约两里的地方,卓远带着屯队潜藏在芦苇群的边缘处,借着芦苇群的遮挡,观察着游灵寇的情况,在卓远屯队后方的,则是临水县县丞带领的临水县守卫四队约两百人。   从装备和士兵的素质来看,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临水县的士兵,在装备上,只有少数人有皮甲,甚至一部分人的青铜剑都是粗糙不已,别说砍人了,就是拿来切菜都成问题;就素质而言,与青戎军的令行禁止相比,城卫军杂乱无章,体质极差,他很怀疑不用打,光跑就能让这些人累趴下了。   好在卓远也没太在意,就人数而言,他的屯队有五百人,游灵寇只有不到一百人,且吃了下药的酒肉后,他怀疑能有一半人还能站着就不错了,且他青戎军的战斗能力岂是区区匪贼所能相比的。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游灵寇的营寨内嘈杂声逐渐减少,卓远看着一里远的地方,几名匪贼的放哨巡视之人,喝了酒后,逐渐倒下睡着。   还有一名匪贼探哨站立着,一来他的身体似乎对蒙汗药有一些抵抗力,二来他之前喝了很多水,也就没有喝太多酒。   他看着自己躺在地上睡着的同伴,想不通,平常他们都是喝这么多酒的,怎么今天这么容易的这几人就喝醉了?想到要是被首领发现他们偷懒的下场,他连忙去摇晃睡着的同伴,想叫醒他们。   摇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乎乎的,立刻警觉,怀疑酒里面有问题,立刻想张口大喊向营寨内的人报警,然而不等他大声呼喊,一只手从他的身后伸出,一把捂着他的嘴让他无法出声,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锋利的青铜匕首,狠狠的插在他的心口处,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永远的失去了意识。   看到匪贼探哨被除去,卓远立刻带人上前,与卓远一同来的临水县丞,看着地上被酒迷昏后的匪贼探哨,就想叫人也给他们来上一刀,卓远连忙拉住他,并小声阻止:“县丞大人,不要杀他们,要抓活的。”并让两名青戎军士兵拿来绳子把他们捆上,并堵住了嘴。   做完这些后,他才带着士兵缓步靠近营寨,这时候的营寨比之之前安静了不少,只偶尔还有些人的笑闹声传出。   卓远立刻决定分兵,让县丞带城卫去封锁河边,不让一名匪贼靠近船。好在县丞自知自己城卫的能力,没有为了抢功而拒绝。   营寨内,游灵寇的首领郑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着酒吃着鱼,他的酒是从商船上抢来的,比酒铺的要好得多,他也不太喜欢吃羊肉和狗肉,觉得那些肉太腥气了,没有鱼肉好吃,正吃着,他听到外面手下们传来的喧闹声越来越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坐了一阵,他实在不习惯这么安静,便开门走了出去,来到匪贼们常常聚集的大屋里,他发现大屋里一片狼藉,众多手下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郑荣走近一名打着鼾的手下旁,摇了摇他,发现他睡得很死,立刻警觉起来,他们作为匪贼,必须要保持警戒,就算喝醉了,只要有人靠近,都会立刻醒来,这是本能,更何况这么多人同时睡着,这种情况非常不对劲,他立刻丢下还睡着的手下,转身出门,碰到了几名还清醒的手下,一名手下看到他,立刻上前紧张的说道:“首领,今日买的酒肉里有药,兄弟们都中招了。”   郑荣听到,立刻说道:“这是诡计,快,到船上去,寨子要不得了。”   手下一听也急了:“那这么多兄弟怎么办?我们的那些财宝怎么办?”   郑荣道:“现在顾不得他们了,只要我们有人有船,这游灵河就是我们的财宝,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说完立刻回自己的屋子里,拿出自己的武器,和二十几名还能保持清醒的匪贼向河边跑去。   等他们跑到河边,临水县丞已经带人封锁了河边,船上的游灵寇匪贼不论都被他绑起来了,看到拿着武器跑来的郑荣与手下,立刻大喊一声:“贼寇,快快束手就擒,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拿着武器一副要带人上前捉拿的架势,不过也只是架势而已,真让他上前对战,他可没这胆量和实力。   郑荣等人却被那架势吓住了,情急之下,立刻转身跑向沼泽,想着往沼泽里跑,以他们对沼泽里的熟悉,任何人都抓不住他们。   只是刚跑了一阵,就撞上了正带兵守在营寨与沼泽之间的卓远。   看着郑荣一副气势汹汹冲来的样子,卓远冷笑一声,再一声号令,他带着的青戎军屯队立刻拔出武器,摆好架势,就等着郑荣冲上来。   只见郑荣气势汹汹的冲到距离卓远一百米的距离,立刻丢掉武器,双膝跪下,高举双手大喊:“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杀我。”船不能上,沼泽进不去,郑荣不相信在陆地上他们能跑过这些士兵,毕竟他们是水贼,在船上他自信可以一对三名临水县的卫兵,就是五人他也不怕,但在陆地上则没有什么战力,更何况眼前的士兵看起来比城卫兵更强更训练有素,装备也不是一个档次。   这一变故,不止让卓远和他手下的青戎军愣住了,郑荣身边的手下也被郑荣的行为惊得呆住了,有几名反应快的也立即丢掉武器,双膝跪地,高喊投降。   当所有的游灵寇都丢下武器,跪地投降时,卓远才反应过来,他怕这是郑荣的计谋,就让士兵们把郑荣等人围起来,举着武器,小心的一步步靠近,等靠近后确定,确实没有诈后,就让士兵们把这些匪贼都绑起来,去和临水县丞汇合了。   两方汇合后,进入营寨内,把那些被迷昏的匪贼们捆绑起来。   游灵寇营寨边一处空地上,所有的游灵寇都被集中在这里了,卓远与临水县丞在审问贼首郑荣,各自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去搜查营寨。   营寨不算大,这么多人搜索,很快便搜索完毕,看着地上成堆的财物和众多的游灵寇匪贼,临水县丞高兴不已,这一次铲除游灵寇不仅能填补之前的过失,估计还能再进一步。   卓远也终于松了口气,把这些匪贼抓住了,他的主要任务也就完成了,不过想到国君还在欧阳丰那边,他就想着怎么把事情办得更好,好在国君面前露脸。   临水县丞想把这些财务匪贼都带到临水县去,再从临水县送到王都,以提高自己在这次剿贼的作用,因此有些假惺惺的邀请卓远:“卓屯长,我们把他们都带回去吧,想必县公已经等我们的消息等急了。”   卓远一下就看穿了县丞的想法,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怎么会把功劳轻易送出去,不过他也不想得罪县丞,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会县丞,说道:“不了,王上非常关心此次剿贼,想必现在已经去大将军处了,我要带着这些匪贼尽快回去,好向王上和大将军汇报此次剿贼,就不回临水县了,县丞还是带着这些财务和这些女子回去吧,早日把这些女子安顿好。”如同大胡子的营寨一样,在游灵寇的营寨内也有一间屋子关押着一些处境凄惨的女子,卓远正头疼怎么办呢,县丞的话提醒了他,让临水县来安置这些女子。   县丞刚还得意自己的小计谋,就被卓远的话吓的脑袋一个激灵,真让卓远只带匪贼回去,让国君看到了,说不定会让国君认为是他私吞了这些财物,那他就真的完了,他立刻又想到:这是个好机会,我可以带人以运送此次所获财物的机会,和卓远一起面见国君。   没想到卓远早已看穿他的想法,不等他开口就说道:“县丞大人,这些财物不重要,如果不能妥善安置这些女子,怕是会让王上不高兴,且临水县还需县丞大人守卫啊。”   县丞的脸立刻耷拉了下来,他苦着脸说道:“那让一队城卫帮卓屯长运送财物去大将军处吧,毕竟你们又要看守贼寇,又要搬运财物,怕是人手不足啊。”他最后努力一下,想着就算不能亲自去面见国君,至少让国君看到他的城卫,也能表现一下不是?   这回卓远没有拒绝,高兴的接受了。   因为有许多匪贼还昏迷着,所以他们必须在这里驻扎一晚。   县丞立即让一名亲信城卫兵回临水县去向县令汇报情况,再让县令派人送食物和帐篷过来,否则他手下的城卫兵们无法过夜,还特别让县令请一些女人过来照顾那些在匪贼营寨内发现的女子。   那些营寨是不能住的,只等以后再派人检查完毕后烧毁掉,以免日后成为其他盗匪的营地。   等亲信走后,县丞又悄悄的让手下的士兵们,把他们身上那些在搜查匪贼营寨时找到的财物都放回去,毕竟卓远的屯队是要去面见王上的,要是让王上知道他的手下私拿战利品,哪怕卓远不说,青戎军的这么多士兵有一个透露给王上了,那他这次跟来剿贼的功劳就要化为乌有了,甚至还有大过,他可不想把好事变为坏事。   卓远了解到这些,没有说什么,只是暗笑了一下。   在卓远与临水县合作突袭游临寇之时,涂泗也带着屯队来到了抚良县附近。 第十七章 红巾贼   周国地处平原,几乎没有山丘盆地,因此,尽管抚良县是周国距离最远的县城,涂泗也只比卓远晚了半天就到了。   他带屯队在在抚良县外三里远的地方就地扎营,并没有派人联系抚良县的县令和县丞,对于涂泗来说,所谓的红巾贼不过是一群拿着武器的平民而已,就算其中就着几个武技稍好的人,也绝对不是他的屯队的对手,完全不需要抚良县来和他抢功。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如何把这次除匪办得更完美,想着国君就在大将军营地处观察着他们,他不禁心里激动起来,只要让国君看到了他的能力,以后必定有更多机会在国君面前露脸,自己的未来也就光芒万丈了,他激动得都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   使劲握紧拳头,涂泗看着士兵们建立营地,生火做饭,自己没什么事,就叫来向导士兵询问:“那伙红巾贼在何处?有何标志?”   向导士兵回答他:“禀屯长,红巾匪贼在抚良县的北面建立了一处营寨,他们喜在身上系红色的布,才被称为红巾贼。”   涂泗翻找出地图,在地图上让向导士兵指出他们所在,可惜向导士兵不会看地图,他不由得有些恼火,不得已,他先指出抚良县的位置,再让向导士兵指出他们大概的方向。   待向导士兵指出一个大概位置后,他估算了下,自己屯队距离红巾贼的营寨大约在十五里左右,好在此处位处平原,因此只用估算直线距离即可,不需担心有山丘湖泊等需要绕道的因素。   扎营的第二日一早,涂泗就带着屯队士兵,除了武器装备外,只携带半日的食水,轻装前进。   在向导士兵的带领下,他们只花了两个时辰,在午正之时就来到了距离红巾贼三里的地方,因为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遮蔽物,为了不让红巾贼们发现,因此,涂泗的屯队只能在小腿高的草丛中趴着,吃着自带的午饭。   涂泗则带着两名士兵与向导士兵再向前靠近一里多,以便观察红巾匪贼。   这伙红巾匪贼的营寨,说是营寨不如说是村落,连一个二层高的建筑都没有,且因为抚良县周边过于平坦,又没有什么树林,因此红巾匪贼的营寨建筑,多是石头和木头混搭的,也简陋难看至极。   初步观察下来,如涂泗所想,这些匪贼没有什么战斗素质,面黄肌瘦细胳膊细腿的,武器杂乱不堪,除了统一在头、手臂或腿上扎着红色布巾外,看了这么久,不要说身穿皮甲了,就是衣服完好的都没几个。   此时红巾贼们正值午时,只有少数人在露天吃午饭,一些人流着口水看着那些有午饭的人吃,看来他们的食物也很缺乏,说他们是匪贼,不如说他们是难民更好。   不过这不关涂泗的事,他只知道,这些人是他的功绩。   不知道是不是没饭吃的原因,涂泗几乎没有看到有放哨的人,也可能是因为这里空旷无比,如果有人接近,老远就能发现,所以红巾贼的首领就没有安排。   涂泗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这样的情况更利于他们的士兵接近。   观察完后,他们又悄悄的回到了士兵们所在的地方,为了全歼这伙匪贼,涂泗给手下的五名队长分配任务,让他们在接近营寨时分散开来,包围营寨,并且下达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一名匪贼跑掉。   分配完任务,让士兵们吃饱后,他开始带队出发。   红巾贼营寨内,正中央最大的屋子里,红巾贼的首领鲁牛也在苦恼,自从拉起一只队伍后就非常不顺利,抚良县周围太空旷了,他们又不在交通要道附近,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抢的,就连建房子的木头都是从三十里外的一片树林里运过来的,期间还累死了几人,让他带手下去攻打县城嘛,只要脑子还没坏,就知道不可能。   现在粮食也快吃完了,手下们吵着要吃饭,如果不是他还有些威势,恐怕他们都要造他的反,现在都有些压不住了。   这时,一阵喧闹声传了进来,一名衣衫破烂的手下提着一把刀闯了进来叫道:“首领,营寨西面有人接近。”   鲁牛问道:“什么人,有没有粮食?”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问道:“有没有武器?”都怪缺粮闹的,他现在听到有人就想到粮食。   手下呆愣愣的答道:“不知道,是大傻他们发现的。”   鲁牛对自己的手下已经无语了,他一把抄起自己生锈的青铜剑,带着呆头呆脑的手下冲出房门,朝着营寨西面跑去。   被发现的是涂泗手下的小队,一名看着傻愣的在脑袋上绑着块红布的红巾贼,特地跑离营寨半里的距离去小便,因此他们就被发现了,傻楞的红巾贼看到他们后高声大喊着“有人”后转身就跑,小队长想冲上去解决他,谁知这红巾贼看着傻楞,却跑得贼他奶奶的快,同时开跑,不一会就与他拉开了距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跑进营寨内给匪贼们报信。   看到被发现,小队长也不追了,他让手下的士兵们分散开来,不用继续隐藏,向着营寨包围而去,看着那名傻楞的红巾贼,他觉得不需要担心里面会有强人。   鲁牛带人来到营寨西面,看着逐渐靠近的青戎军士兵,看着对方身上的皮甲,手上锋利统一的青铜剑,以及训练有素的行动,他知道麻烦大了,这绝对是官兵,而且还不是抚良县里的那些酒囊饭袋。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慌张来,看着聚在他周围的红巾贼手下们,他眼珠子一转,大声的喊道:“弟兄们,官兵来打我们了。”手下们刚要恐慌,他立刻喊道:“他们身上一定有粮食,干掉他们,我们就能吃饱饭了,有了他们的武器皮甲,我们就能攻打抚良县,吃饱喝足玩女人了。”   被饿得脑袋已经有些不清醒的红巾贼们,被鲁牛的话中的未来刺激得眼都红了,立刻举起武器,混乱的朝着青戎军小队冲去,很快两方就混战在了一起。   等他们冲得差不多了,鲁牛才带着两名手下,向营寨东面跑。   另一边,涂泗发现自己在营寨西面布置的小队被发现了,为了不让那个小队承受太大的压力,他立刻让所有士兵不再隐藏,站立出来,散开包围营寨,并让一个小队去支援西面的小队。   鲁牛跑到东面,发现了更多的青戎军,知道跑不了了,立刻跪地投降。   剩余的红巾贼们在与青戎军战斗后死伤惨重,也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急忙丢下武器,想逃跑,可惜他们都已被青戎军包围跑不掉了,不得不跪地投降。   在俘虏了所有剩余的红巾贼后,涂泗清点战斗损失,发现死了十一名士兵,都是西面最早被发现的小队里的,小队队长也重伤昏迷,幸运的是他是被大木棍打昏的。   这些士兵的死亡主要是因为,饿疯了的红巾贼们不要命的冲锋攻击,那种疯狂的一往无前的气势,让士兵们被震住了一会,再加上混战的原因导致。   涂泗非常生气,他对着造成这一切的鲁牛一阵拳打脚踢,如果不是手下的两名队长急忙死死拉住他,他可能会就这样活活打死鲁牛。   士兵战死沙场,这本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对于对手是这群如同难民一样的匪贼,按照涂泗的计划,不应该出现这么大的损失的,而且,因为这样的损失,日后必定会影响到他在国君心中的评价。   涂泗强压下怒火的看着鲁牛,把鼻青脸肿的鲁牛看得瑟瑟发抖,他害怕涂泗真的活活打死他。   涂泗命令一队士兵照料受伤的小队,让一队士兵看紧红巾贼俘虏,又让剩余的两个小队去搜索营寨,还特别强调:“搜查每一间屋子,看看有没有地窖类的地方,务必不要放过任何一名匪贼。”   一个时辰后,两名队长带着士兵们搜查回来,还拉来了几箱财物,随意看了看装财物的箱子,他就命令道:“我们的士兵尸体都带回去,匪贼的尸体就地掩埋,给那些受伤的匪贼治疗一下,不要让他们死了,休息两刻钟,我们就回营地。”   虽然他很想就地处死这些匪贼,不过他知道,只有活着带回去,才能让他这次的评价更高。   酉时,涂泗带着屯队和被俘虏的匪贼们回到了营地,在营地准备晚饭时,他让一名说话伶俐且识字的士兵回周寒与欧阳丰处报信。   待报信的士兵走后,涂泗又去俘虏那,把鲁牛揍了一顿,现在鲁牛已经是他的出气沙袋了。   这时,一名士兵过来报告,有抚良县来的人。   涂泗立刻过去,发现是一个抚良县的城卫小队,他们看着四周武装强大的青戎军,有些胆战心惊的,当看到过来的涂泗时,立刻强打起精神。   涂泗看到他们,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我们是王都大将军账下青戎军,我是屯长涂泗。”   抚良县城卫的队长听到他们是王都的军队,心立刻放了下来,不过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青戎军士兵,他的心又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涂泗:“不知徐屯长此次带屯队前来,所谓何事?”   涂泗很不想告诉他们,不过怕抚良县告状,他还是说道:“我等此次是奉国君与大将军令,前来剿灭红巾匪贼的。”他示意一名士兵带来一名红巾贼来给他们看看,继续说道:“你向抚良县的县令和县丞通知一下,红巾匪贼已被我等剿灭,不日王都就会下发通告。”   听到红巾贼们被剿灭,抚良县的城卫们很震惊,直到看到被带来的匪贼手臂上捆绑着的红色布条,他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过在他们想来涂泗应该不会刻意欺骗他们,因此城卫们立刻向涂泗告辞,急急忙忙的离开了,他们需要立刻回到抚良县向县令和县丞汇报。 第十八章 凯旋而归   周寒与欧阳丰在攻打下绿林盗的营地后,已经是晚上了,清点了下损失,青戎军死亡四人,辅军死亡十二人,其中有五名辅军是被安幼旗杀死的,其实大胡子的实力要比安幼旗强,不过大胡子倒霉就倒霉在,他还没遇到普通的青戎军,直接就碰上了欧阳丰。   看着死亡的士兵尸体,周寒不由得沉默了,他还是不能习惯自己人的死亡,由于回去时尸体不好携带,因此他让人把这些士兵的尸体都火化了,放在在大胡子营寨内找到的坛子里,贴上名字,待回到王都后,交还给他们的家人。   很快,检查营寨的士兵们举着火把回来了,绿林盗的营寨比大胡子的营寨要干净一些,虽然也有限,但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周寒与欧阳丰都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   营寨内有着足够的食水,所以已经吃完带来的食物的他们,并不担心会饿肚子,连那些被抓捕的绿林盗也分了一份食物,只是不多,只能保证他们不会被饿死。   除了搜出绿林盗掩藏的财物外,不出周寒意料的,又找到了一间关押着一些女子的房间,周寒让一些士兵收拾出另外一间干净的房间,给了这些女子一些食水和衣物,让她们住进去,待第二天和他们一起回去,再另外安置。   第二天一早,周寒与欧阳丰就带着战利品和那些悲惨的女子回大胡子的营地了。   与来时相比,不需要急行军,所以他们速度相对较慢,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在酉正三刻之时,才回到了在大胡子营寨外的大营。   大胡子的营寨在周寒与欧阳丰带队突袭绿林盗时,已经被池欣荣干净的收拾了一遍,也在审讯过年珠莱后,找到了被他们藏起来的额外的财物,按周寒的交待,把那些匪贼们的武器防具都收集了起来,包括大胡子的那把铁质钉锤。   欧阳丰把从绿林盗抓来的俘虏,和找到的财物都交给了池欣荣处理,周寒则让大营里辎重队里的妇女们,照顾好他们从绿林盗营寨带回的女子,晚饭时他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休息了。   这时,终于能放松下来的周寒,感觉自己身体的疲累,一下子爆发出来,连过度活动导致的全身肌肉酸痛都被压制下来,觉得没有这么痛了,他一躺在枕头上,不到一秒的时间立刻睡着。   接下来几天,周寒与欧阳丰就在大营处休息,等待着卓远和涂泗带屯队回来汇合。   两天内,卓远和涂泗的报信人接连而至,周寒与欧阳丰都在营地内听报信士兵讲述卓远与涂泗剿匪的大概经过。   让周寒高兴的是,卓远居然无一人伤亡的解决了游灵寇,至于所谓的临水县协同作战,他只是听了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周寒想来,临水县的士兵要真有这个本事,就不会受游灵寇的危害这么久还毫无办法了,不过现在看在卓远的份上,周寒决定给他们一分功劳。   相比于卓远的消息,涂泗的消息就差了一点,虽然也解决了红巾贼,但是死亡了十一人,还有多人受伤,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报信的士兵看到周寒皱起了眉头,连忙焦急的说明红巾贼的实力,当然是略微夸张一点的,他怕周寒怪罪涂泗。   周寒于是向士兵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怪罪涂泗。   他只是对又有士兵牺牲,感到难过,他也知道这不能怪涂泗,打仗是最容易出现意外的,这一点他皮甲胸口上的洞让他非常理解。   现在他只需要在营地内,等待卓远和涂泗带领屯队前来和他们汇合,他就可以亲自询问他们,知道更多详细的情况了。   四天后,卓远和涂泗带着队伍陆续来到大营处,周寒和欧阳丰在大营外迎接他们。   周寒对卓远以及涂泗都能顺利解决自己的目标,大肆表扬,还特别赞赏了无一伤亡的卓远,让涂泗羡慕和懊恼,为了不分厚薄,周寒也对涂泗表扬了一番,还特地向涂泗说明了,他不会怪罪士兵牺牲的问题。   安抚好涂泗后,周寒又接见了临水县此行带队的临水县城卫队队长,表示自己知道了临水县的努力,让城卫队长回去对临水县的县长和县令发通告,告知临水县的百姓,游灵寇灭亡的事情,以安抚百姓。   忙完这些事后,为了让卓远和涂泗的屯队恢复疲劳,他们又在原地休息了两天,才启程回王都。   与来时相比,队伍大了一些,主要是一百多名俘虏,和几十名处境凄惨的女子,这些被救的女子中,有几名在被救的当晚就自杀了,按周寒的要求,池欣荣把她们的尸体就地掩埋,剩下的都接受了现实,只是一时身心还无法恢复过来。   对于出王都半个月的时间,就能把四伙匪贼都清理完,周寒是非常满意的,这几日晚上也让他睡得很好,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对周国的军队,主要是青戎军和辅军有了更多的了解,对成为一个优秀的国君更有信心了,想到心里开始转变的那天所想的未来,周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   花了两天时间,队伍很快接近王都,在距离王都约六里的地方,欧阳丰宣布扎营,明日再进城,而此时还是未时,几位屯长都对这个扎营的命令有些疑惑,本能的,他们都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当晚,在欧阳丰的营帐里,周寒左欧阳丰右,几名屯长在他们面前横坐一排。   欧阳丰说道:“你们可能会对我要在此扎营有些疑惑。”他顿了顿说道:“这是有原因的。”他向后退坐一段距离,突出周寒来,几名屯长也连忙看向周寒。   周寒表情严肃的说道:“诸位,在出征之前,寡人曾收到消息,国内有叛国者。”这个消息让几位屯长非常震惊,牛力大喊:“何人敢叛国,王上请告知,我必带人为王上抓他。”对于牛力的大喊,欧阳丰不满的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听周寒说。   周寒继续说道:“此人胆大妄为,寡人曾让禁军的潘雄将军抓捕过叛徒的一名钉子,在拷问过后,据钉子交待,城卫当中有叛徒的人,因此寡人与欧阳将军推测,叛徒最好的时机,就是我们带兵回归之时,到时,寡人和欧阳将军必定与青戎军分开,单独进城,城卫中的叛徒必定想法隔离城内外,把青戎军与我等分割开来。”   卓远带着一副思考的表情问道:“不知王上希望我等如何做?”   周寒对着欧阳丰点点头,欧阳丰说道:“牛力。”   牛力连忙应声:“在。”   欧阳丰交待:“你到时跟随王上,贴身保护,不得让王上受到伤害。”   牛力急忙站起,单膝跪下回应:“是将军,我必保护王上。”   欧阳丰又叫道:“卓远,涂泗。”   两名屯长急忙单膝跪下,行礼道:“在。”   欧阳丰交待他们:“你两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好,我在城门也安排了人手,一旦他与叛徒在城卫内的人战在一起,你两就率屯队迅速进城,接管城卫。”   两人严肃的答道:“是,请王上和大将军放心,我等必不让叛徒得逞。”   看到另外三人都有任务,池欣荣急忙望着周寒和欧阳丰。   欧阳丰交待他:“池欣荣,你带辅军看管好俘虏和财物,小心辅军或辎重队的百姓内有叛徒的内应。”   周寒也说道:“不要让叛徒的内应释放了俘虏,伤害了辎重队里的百姓和那些女子,如果可能,尽量抓住内应,不能抓就杀了。”对于叛徒,周寒才没有这么好心,一定要俘虏。   池欣荣连忙跪下行礼后答道:“是,臣遵令。”   之后欧阳丰便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在他们离开前,欧阳丰又特别交代,让他们不要让士兵知道明天的行动,以免被叛军知道。   当夜,一更天,周寒没有睡觉,而是站在营地外,向着王都的方向望去,脸上有着复杂的神情,他想着:傅珉,希望你不要让我小看了你。   经历了这段时间的剿匪,特别是在绿林盗那,短暂的带队作战,让周寒内心充满了信心,他不怕傅珉动,毕竟城卫中傅珉能掌握的人肯定不多,而没有军队的支持,傅珉的反叛是不可能成功的,他就担心明日傅珉不动,如此一来,他的一系列行为就会让傅珉警觉,以后就更难有机会拔出这个祸害了,且有傅珉在,他对周国的改革必然有着不少的掣肘。   一晚过去,清晨辰时,周寒和欧阳丰才让士兵们收拾,营地,并派遣一名士兵向城内报信。   花了一个时辰,才收拾好,他们带着队伍开始向王都进发。   一路大张旗鼓的,生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且队伍走得很慢。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他们才来到城门下,望着宽大的城门,周寒再次露出复杂的表情。   他看着出来迎接他们的程道仲等官员,他知道,又是一场仗即将开始了。   周寒对着欧阳丰点了点头,在欧阳丰也点点头回应后,他揉了揉脸笑着带着牛力和几名护卫向着城门走去。   身后的几名屯长都紧张的握紧了腰间武器的柄,静静等待。 第十九章 城门袭击   周国王都城门前,周国宰相程道仲,正带领着几名周国官员,等待周寒与欧阳丰的剿匪凯旋而归。   本来不需要这样的迎接活动的,更不需要程道仲这样的宰相亲自前来,就算队伍里有周寒这个国君,毕竟剿匪不过是小事,成功也是必然的,周寒身为国君,却亲自出马,已经是失了国君的威严,如果是以前,程道仲必定会等周寒回到王宫后,亲自前往斥责他一顿。   但是现在,程道仲捏着胡子,看着向他们走来的周寒与欧阳丰,想到周寒出征前,与他交待的事情,心里感叹着:一直以为国君是个稳重的人,没想到也会冒如此之险,看来国君果然还是一个年轻人啊。   为了加重对方行动的可能性,他主动带领一些官员来迎接归来的周寒,不过为了不引起怀疑,除了他以外,没有叫上那些重要的官员,只是叫了一些他的亲信官员跟随他一起前来。   当周寒与欧阳丰走近城门时,程道仲主动迎了上去,说道:“国君与欧阳将军此次辛苦了,老臣已让人准备宴会为国君洗尘。”身边的官员也喊道:“国君辛苦了,大将军辛苦了。”   看着迎上来的程道仲,周寒也走近,脸上挂着笑容,笑着说:“劳程公挂心了,不过是区区匪贼罢了,辛苦的还是我大周的将士。”然后贴近程道仲,表情不变的,小声问道:“程公为何要亲自来迎接,不知如此行为非常危险吗?还不知他们会怎么做呢。”   程道仲也小声的回答:“国君都能以身涉险,老臣如何不能。”哈哈笑了两声,接着继续小声说道:“有老臣与国君一起,想必更能加重那些人行动的想法。”   看着与周寒低声说话的程道仲,欧阳丰非常佩服,程道仲毕竟是个文官,且又是老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胆量,冒如此大的风险,不愧是宰相。   欧阳丰向后方微微的晃了晃头,让几位屯长把放在武器柄上的手拿开,他不想让这点小事惊扰到对方。   几位屯长得到他的授意,把手从武器上拿开,脸上也表现出一副放松的表情,但是全身的肌肉都崩紧了,只要得到信号,立刻就能进入战斗状态。   周寒大笑着走进城门,身边时牛力和两名护卫,程道仲与欧阳修走在后头,两名护卫在程道仲与欧阳修的左右,这是周寒命令的,以防有人从侧面偷袭,也是为了保护宰相与大将军,再后面是那几名程道仲的亲信官员,青戎军的屯长们则带着青戎军都站在城外,没有跟随他们进城,正常情况下,需要等周寒回到王宫后,再召唤他们,他们才能进城。   进入城门后,走了大约八百步,突然,在周寒前方百米远的地方,左右两边的巷子口,突然窜出来十几名蒙面黑衣人。   看着黑衣人们的身影,周寒忍不住嘴角翘了起来,激动的心道:终于出来了吗?太好了,这把赌对了。然后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蒙面就蒙面了,大白天的居然还穿着一身黑,你们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坏人吗?   看着蒙面黑衣人们向着周寒冲来,牛力大喊一声:“保卫王上。”就抽出武器,跳出来挡在蒙面黑衣人与周寒之间,另两名护卫也拿着盾牌,抽出武器,护卫再周寒两旁,以防还有其余人偷袭。   而在周寒身后的程道仲和欧阳丰则非常的淡定,只是在心里同时赞道:王上赌对了。程道仲身后的官员则有些混乱,不停的大喊:“保护王上”,“救命,有贼人。”   冲向周寒的那些黑衣人,领头的人,此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周寒的表情太淡定了,一点都没有被袭击的慌乱,然后他又注意到,城门没有关上,按计划,在他们袭击周寒时,城卫里他们的人会放下紧急闸门,拦截住青戎军,现在却没有任何反应,本能的他觉得出了问题,但是他已经带着手下冲出来,无法退出重来了,一狠心,他加速向周寒冲去,他想着,只要抓住了周寒,那不论出了什么问题,都不怕了,至于牛力和周寒身边的两名护卫,则被他忽略了。   欧阳丰扭头望着,城门楼上,城门楼上非常混乱,两队城卫打了起来,他哼了一声,大喊道:“青戎军,出击。”   卓远、涂泗和池欣荣立刻抽出武器,大喊:“保卫王上,青戎军听令,全军出击。”,卓远和涂泗带着青戎军立刻冲进城门,卓远向周寒冲去,涂泗进城后,带着他的屯队跑上城墙,池欣荣则让辅军看住俘虏,眼睛扫视着辅军和运送辎重的百姓,想要找出内应出来。   黑衣人首领被牛力拦住了,他没想到这名屯长这么难缠,虽然武艺不如他,却有一手蛮力,不过他的目标可不是牛力,因此,他一个虚晃,引诱牛力攻击,又以极快的速度避开牛力的攻击,趁牛力拿着武器的手还未收回之时,低下身子,一剑划伤牛力膝盖,让牛力忍不住跪下,他则立刻绕过跪下的牛力,与跟上来的同伴向周寒再度冲去。   可惜,没冲几步,又是一个身影挡在了他和周寒之间,欧阳丰提着自己的剑,轻蔑的看着黑衣人们,在黑衣人们迫近时,用着连续几下横斩,逼退了冲近的黑衣人,他虽然不怕他们,但是担心周寒被黑衣人们伤到或抓住,因此,用着范围性的攻击方式逼退包括黑衣人首领的数名黑衣人,他的目的是拖延时间,让卓远带着青戎军冲上来。   黑衣人首领看着欧阳丰,忍不住气恼,他和几名同伴的冲击都被欧阳丰击退,好不容易有三名同伴绕过欧阳丰了,又被周寒身边的两名护卫挡住,根本无法接近周寒,他们身后,牛力也忍住腿上的伤,拖着腿向他们攻击过来,一时间被拖延住,腹背受敌,又看着逼近的青戎军,他气恼的大叫:“任务失败,所有人,退。”就立即转身,躲开扑来的牛力,快速逃走。   欧阳丰看到黑衣人们要逃,全力把剑投出去,投向黑衣人首领,可惜被黑衣人首领躲开了,却意外的连续击中另外两名黑衣人,被击中的两名黑衣人立即倒下,没有再站起来。又一名黑衣人在准备逃跑时,被周寒身边的护卫联手击倒。   卓远带着屯队已经冲了上来,周寒看着逃跑的黑衣人们,立即着急的喊道:“抓住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跑。”卓远一面全力追击,一面大声应道:“是。”紧紧咬住逃跑的黑衣人们,并留下了牛力的屯队保护着周寒他们。   看着远去的卓远和黑衣人们,周寒终于松了口气,说实话虽然有所准备,但是看着袭击而来的黑衣人,周寒还是很紧张的,这可无法跟攻击绿营盗时相比,毕竟那时候,在他面前有着将近两百人的辅军挡着,而现在他面前只有牛力和欧阳丰,还有四名护卫,最近时,一名袭击的黑衣人已离他不过四米。   程道仲身后的官员们还在紧张的大声呼喊,让程道仲忍不住转身怒吼:“闭嘴。”一时间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才发现袭击者已经不见了。程道仲有些失望的对他们说:“不过是一些贼人罢了,你们就算无法上前保护王上,又怎能如此慌乱不堪,还是我周国的官员吗?”几名官员惭愧的低下头,不吭声。   训斥完那些官员后,程道仲转身对着周寒拱拱手行礼,有些无奈的对周寒道:“让国君失望了。”   心情大好的周寒却不在意,笑着安慰他道:“哈哈哈哈,程公不必如此,刚才寡人也非常害怕,这乃人之常情,他们皆是文官,不比武将,惊慌乃是正常的,还请程公不要再怪罪他们了。”这番话,让那些官员悄悄的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如果周寒对着这些官员用探查的话,就能发现这些官员的忠诚度都上升了一些。   劝解完程道仲,他又邀请道:“不知程公与欧阳将军,可否与寡人一同去见见那谋逆之人?”   程道仲与欧阳丰相视一眼,轻笑着应道:“遵令,王上。”   周寒转身,看着牛力,担心的皱起眉头,询问:“牛力,你的腿怎么样?要不要紧?”那伤口很大,看着血淋淋的,他让一名护卫拿出疗伤的药去帮牛力包扎。   牛力却强撑着站起来,中气十足的说道:“王上不用担心,不过是皮肉伤罢了,那些贼人不过如此,我还能继续保护王上。”   周寒感动的拍拍他的肩膀,劝道:“你先包扎一下吧,不急,那些贼人不会再来了。”   牛力连忙站到一边,周寒的护卫从身上撕开一块布条,检查了一下牛力腿上的伤口,看到只是肌肉被划开,虽然口子比较大,但对于他们这些军人来说,不算什么,立即把疗伤药膏放在布条上,给牛力包好,让药膏覆盖在伤口上,为牛力包扎好后,才回到周寒身边继续护卫。   周寒看着他们包扎好后,才领着身边的所有人一起向着傅家径直走去,没有一丝迟疑。   来到傅府的大门前,发现潘雄已经带着禁卫军和辅军包围了这里。   潘雄看见周寒,立刻冲上来,激动的喊道:“王上,您没事真是太好了。”他紧张的围着周寒绕,直到看到没有什么伤,才终于放下了心,说道:“王上,刚才听说您在城门那被人袭击,臣的心吓得都快停了。”说完,他才发现周寒身上皮甲,胸口位置的洞,忍不住心又提起来,问道:“王上,您这是怎么了,被贼人射中了吗?”   看着潘雄一个大汉,却像个兔子一样在他周围又崩又跳,话又多的问来问去,周寒虽然很感动,但也十分烦的对着潘雄摆摆手,回道:“不碍事,不过是一些意外罢了,有青戎军的保护,寡人没有受伤。”说完,他又想起了程紫柔,立刻警觉的提醒潘雄:“不许向紫柔说。”潘雄立刻了然的偷笑了一声后,板起脸,表现得十分正经的回答:“是,王上。” 第二十章 叛国之人   谈笑了一会,周寒看着看着傅家的紧闭的大门,叹息了一声,问潘雄:“有没有人逃脱?”   潘雄也收起了玩笑之心,向周寒抱拳,认真的回答:“在收到王上在城门遇袭的消息后,按照王上的计划,臣立刻带着禁卫军和辅军包围了傅府,没有任何人能进出。”   周寒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卓远带着他的屯队,拖着一些黑衣人过来了,来到周寒面前,把手里不知死活的黑衣人往地上一扔,对着周寒单膝下跪行礼道:“禀王上,袭击王上的贼人皆已被抓获,可惜他们在自制逃不掉后,都服毒自杀了,请王上责罚。”   周寒看着黑衣人的尸体,忍不住再次皱起了眉头,这些黑衣人明显是死侍,不过很快他就放下心来,傅家被包围了,无论怎样他都必定能在傅府内找到这些黑衣人的来头,这些黑衣人却不知道,他们算是白死了。   在卓远报告之时,涂泗也带着两名士兵前来汇报,他行礼后道:“禀王上,城门已被臣控制,所有城卫均已被青戎军控制住,请王上指示。”   周寒摆摆手让他站在一旁等候,只要城卫已被控制,那就不算什么紧急的事情了,可以放在后面处理,他对卓远说道:“卓远,你带着屯队,封锁傅府附近的街道,不论任何人都要查清身份才可放过。”   卓远应声道:“遵令,王上。”就带着屯队离开了。   周寒这时,才走近傅府的大门,大声喊道:“傅珉,你的叛国阴谋已经暴露了,赶快投降吧,只要你能交待一切,寡人会考虑从轻处理你的。”   周寒喊叫完,等待了一刻钟,见到没人回应,他冷哼一声,生气的对着大门挥挥手,说道:“来人,给寡人砸开他的门。”   立刻有几名禁卫军士兵扛着粗壮的圆木上前,在一声巨响声中,一下就撞开了傅府的大门,周寒立刻走进去,怕周寒有危险,潘雄赶紧握着武器,急赶上前与四名护卫护在周寒身边,紧接着是程道仲和欧阳丰,再后面就是手持武器的禁军士兵。   走进傅府的大院里,周寒发现,傅府的外院里有十几名傅府的护卫,正拿着武器紧张的看着走进来的周寒和士兵们,他们非常害怕,有两人浑身抖得连武器都拿不稳了,毕竟不管在哪个时代,叛国大罪都是无法饶恕的,还有几名侍女扶着外院的柱子,瘫坐在地上,地上渐渐流出液体,更有胆小的已经被吓昏得躺在了液体当中。   周寒没有看见傅珉和他的家人,立刻命令道:“禁军听令,立刻抓捕傅珉府所有人,搜查其叛国证据,凡反抗者,杀无赦。”最后三个字,周寒几乎是咬着牙喊出的。   潘雄立刻带着近百名禁卫军士兵冲了上去。   听到周寒最后的三个字,原本拿着武器的十几名傅府护卫,手里的武器终于拿不稳了,“叮铃,当啷”的掉了一地,跪在地上,高呼“饶命。”   禁卫军士兵上前,无视了他们的求饶,对着他们一顿拳打脚踢,直到确认他们没有站起来的能力后,才用绳子把他们绑起来,那些侍女,不管有没有昏倒,一律抓起来,用绳子捆住丢在一起。   在潘雄与禁卫军冲进去一刻钟后,周寒才往前走去。   来到里院,傅珉与他的家人,已经被潘雄与禁卫军捆绑着押跪在院里了。   环视了一圈,周寒才向着傅珉走去。   看到周寒走近,傅珉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叫起来:“王上,不知臣犯了何罪,让王上如此待臣,恳请王上示下。”   周寒看着傅珉,退了一步,怕他的鼻涕眼泪飞过来沾到他身上,缓缓说道:“傅珉,你的叛国之事,已经暴露,不要再狡辩了。”   傅珉哭喊道:“王上不能冤枉臣啊,臣对我周国忠心耿耿,何来叛国啊?”他确实有理由,那些黑衣人是熊先生的死侍,他确定他们一定已经自尽,他不相信那些人会投降,并透露出他的事,城卫那边他也可以装作不知道,是城卫队长自行行事的,他也没有任何写有叛国之事的信件,所以,只要蒙混过这次,他就安全了。   他看到周寒身后的程道仲,又激动的叫道:“程公,你要帮我说话啊,我没有叛国。”   程道仲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时,潘雄抓着一名鹰钩鼻,三角眼的瘦弱男子出来,说道:“王上,在傅府的茅房抓住此人。”   鹰钩鼻男子原本还有些慌乱,在看见周寒后,不知是不是破罐子破摔,反而镇静了下来,一言不发的观察着周寒。   傅珉看见鹰钩鼻男子,神色一时间有点慌乱,之后又继续大喊大叫的说自己被冤枉。   周寒让潘雄对鹰钩鼻男子进行搜身,潘雄解开绳子,三下五除二的把鹰钩鼻男子扒光,然后找出了一封书信,递给周寒。   周寒拆开信看了一眼,是鹰钩鼻写给元国国君的信,只见上面写着已说服傅珉投靠元国,并决定联手傅珉趁机干掉周寒和欧阳丰之事,让元国国君尽快派兵前来,连时间都写好了。   看完信后,他把信递给程道仲,程道仲皱着眉头看完后,又把信递给欧阳丰,傅珉叛国的事已经是证据确凿了,两人便看向周寒,看他如何处理。   周寒用复杂的眼神望着鹰钩鼻男,让潘雄把他带下去关押起来。   然后又看着仍在哭天喊地,自称被冤枉的傅珉,对他说道:“这封信上已经写明了你背叛我国之事,你再狡辩也没有用了,还是赶快交待清楚吧。”   傅珉仍在做着最后的努力:“王上,臣不知道啊,那封信是假的,那是他胡写的,是为了污蔑臣。”   周寒已经不耐烦听他的狡辩了,让禁卫军士兵把他押走,关进打牢里。   由于傅珉一直哭喊不断,押着他的士兵怕让周寒生气,就给了傅珉腹部狠狠的一圈,痛得傅珉立刻闭上嘴,缩着身子,不自觉的流着口水,被拖着走了。   禁卫军士兵们仍在傅府内翻箱倒柜的搜查,潘雄把鹰钩鼻男押出傅府后,就让禁卫军士兵押走,而他自己则又跑回府里,周寒身边。   终于解决掉叛徒的周寒,心里轻松了一些,他望着傅府内跪在地上的人,特别是傅珉的那些女眷们,不得不说傅珉还是很会享受的,他的那些女眷质量还挺不错,里面居然还有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更不用说这些女眷身上为了搜查,只穿着单薄的丝质内衬,每时每刻都透出春光,很是诱惑,让周寒大饱眼福,下半身都立起了旗,好在有宽松的裤子挡住,没人发现。   潘雄来到周寒身边,明明是个阳光大汉,却摆出一副佞臣的样子,小声对周寒怪笑的说道:“王上,傅珉贪财好色,其妻妾样貌还是不错的,不知王上对那个有兴趣?臣必送到宫里,让王上品鉴一番。”   周寒扭头看着潘雄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扭,一时间觉得他在自己心中的人设,已经崩坍殆尽了,然后义正言辞的斥责他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这些都是叛逆家人,寡人岂会动心,再说了,她们也没有紫柔漂亮。”   周寒觉得潘雄实在是没脑子,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没看到自己的老岳父程道仲就在旁边吗?还敢这么说话,自己就算动心也不敢说啊。   要不是程道仲和欧阳丰在旁边,他都想踢潘雄几脚。   程道仲在一旁咳嗽了一声,提醒周寒和潘雄自己的存在,淡定的说道:“王上,虽然老臣知道妄议后宫有些不对,但老臣还是得说,您的后宫单调了些,且无子嗣,您可以让程夫人举行选秀,为您增加一些身世清白,配得上您的人,这些叛贼家眷,就不要考虑了,让她们进宫有损您的威严。”   欧阳丰在一旁听着,眼里闪过一阵莫名的光芒。   听到程道仲说的话,周寒激动得都要流泪了,自己的岳父居然劝自己纳妾,让他万分感激这个世代,不过他还是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以后再说,潘雄,你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傅珉叛国的证据。”   对于周寒装模作样的样子,程道仲缕着胡子,用“呵呵”两字表达了自己对周寒的鄙视,对于这种人有句老话,叫做:既想当妓女,又想立牌坊。   周寒又对程道仲讨好的说道:“程公,不如我们一起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程公喜欢的字画?”   程道仲没有答应,在确定傅珉叛国后,他就不想待在这了,他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呢,就劝说道:“王上,您离开国都半月之久,有许多政务需要您处理,紫柔也十分担心您,还请您尽快回宫。”   周寒很想继续在这里抄家,他觉得抄家真有意思,因为不知道还能抄出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可是看着程道仲严肃的脸,想到半个月没见,美丽的程紫柔,他只得转身离开,走前,他让潘雄继续翻查傅府,把傅府的所有人都押去打牢等他处理,又叫过一名禁卫军士兵,让他立即进宫,通知涂悦,让他过来傅府与潘雄一同清查傅府的资产。   走了几步,想了一下,他又让一名士兵去通知卓远解除封锁,协助涂泗掌控城墙防护,也让牛力带着屯队回去协助池欣荣,顺便让他休息一下养伤。   安排完后,才带着程道仲和欧阳丰向着王宫走去,周寒叹了口气,他想到积压的半个月政务,想到要处理的那些匪贼,想到给傅珉定罪,想到那个鹰钩鼻男人,又想到要安置那些从匪贼营寨里救回来的女子,他忍不住头痛,有些欲哭无泪,这完全不像电视剧里的那样,当了国君可以每天吃喝玩乐,高兴了派兵攻打别国,不高兴了就打杀仆从,他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政务,逛个街也无聊至极。 第二十一章 群臣会议   周寒带着程道仲和欧阳丰回到王宫,已是午时,半个月不在王宫,他突然觉得王宫十分的亲切,有一种家的感觉,眼睛里热热的。   他让侍从帮他换下衣甲,原想让涂悦帮他把那副皮甲藏起来时,才发觉涂悦已经被他叫去和潘雄一起查封傅家去了,无奈,只能让侍从帮他把皮甲丢掉,并且再三嘱咐不能让程紫柔知道,他可不想让程紫柔伤心。   在王宫里招待程道仲和欧阳丰吃完午饭后,带着他们到办公的大殿。   大殿上已经有几位官员在了,有司空高常庚、司农苗有为、司徒乌行德、司寇颜乐。   来到大殿,周寒一眼就看到,在自己的案几上,堆成了小山一样的竹简和丝绢堆,他的眼睛又热了起来,只不过这回是欲哭无泪,他突然希望现在能冒出几个贼群出来,能让他与军出征,这样就不用看这些东西了。   周寒来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发现被竹简堆和丝绢堆挡住后,无法看到下座的众人,连忙让几个侍从帮他搬到一边。   大约两刻钟后,侍从们才搬完。   周寒看着空旷的案几上,忍不住“呼”了口气,好像要把体内的郁闷一起吐出来一样。   看着底下坐着喝茶的程道仲,他想了想,对程道仲说道:“程公,傅珉一去,他底下的官员还请细查,以防有其他人与傅珉一样背叛我国,也要安抚一下诸位官员,不要让他们胡乱猜测,造成人心不定。”   说道傅珉,程道仲放下茶杯,严肃的答道:“王上放心,老臣知道如何做了。”   周寒又道:“关于接替傅珉的人选,不知程公有何推荐?”   程道仲答道:“老臣已有几位人选,有老臣亲自面见过的,也有向老臣自荐之人,过两日,老臣让他们进宫面见王上,王上可以殿问他们,如果王上对他们不满意,老臣再寻找推荐。”   这个答复让周寒很满意,他不想由程道仲直接推荐,这样会造成推荐的都是程道仲安排的人,尽管他知道程道仲不会结党,但底下的人会,周寒以前看的那些历史小说里,身为皇帝,就不能让臣子只有一党,虽然他还不是皇帝。   他又转向欧阳丰说道:“欧阳将军,你尽快把军队里傅珉的人都找出来,有胆量叛国,就要就胆量承担叛国失败的后果。”   欧阳丰应道:“是,王上。”   周寒继续说道:“另外,城卫里,把叛徒抓出来后,尽快恢复城卫的职能,不能一直让青戎军守城,他们还需要训练,提升战斗能力。”   欧阳丰也一一答应下来。   周寒又望向司徒乌行德:“乌大人,此次剿贼,从几伙匪贼的营寨中救出了数十名女子,希望你能妥善安置她们,毕竟她们也是寡人的子民,子民有难是寡人的过错。”   见到他说得这么严重,乌行德立刻严肃的答道:“是,请王上放心,臣必定安排人对她们进行妥善的安置。”   “她们曾遭到匪贼的侮辱,在刚救出时已有数名女子自杀身亡了,因此...”周寒说着,停了下来,望着乌行德。   乌行德看到周寒望着他的眼神,想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道:“臣会安排人对她们劝导一二。”看到周寒还在看着他,乌行德咬着牙使劲想了想说道:“臣会找些她们能做的活,让她们能淡化过去。”周寒才满意的点点头。   周寒又看向司寇颜乐,问道:“颜大人,此次剿贼,抓获了许多匪贼,都是很有名的匪贼,特别是还活捉了几名贼首,寡人要让他们的死昭告全国,一来防止再有人落草为寇,再来也可安定民心,不知你有何建议?”   有乌行德在前,颜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思考着,周寒也没有催他。   颜乐想了一会后,才说道:“禀王上,坊市门口处比较宽敞,那里商人很多,人流很大,可以在那里对匪贼们处刑,再让商人们把消息传播出去。”   周寒立刻说道:“不错,这想法很好,目前匪贼们都在城外,由青戎军的辅军看管着,你带人去接收,一定不要让他们逃脱了,另外,你来定一个日子,在坊市人流最大的时候对这些匪贼进行公开处刑。”   周寒又想到以前看小说时,那些西方小说中,贵族都会把犯人吊死在城外的架子上,让他们的尸体挂上很长时间,用以威慑,因此又提议道:“另外,在城外道路旁搭几个架子,当把那些匪贼行刑后,把他们的脑袋挂在城外的架子上,在旁边立个牌子,说明他们是为何被行刑的。”   这个想法非常狠毒,杀人立威,颜乐额头上不禁流出了汗,他擦了擦汗,声音有些虚的应道:“是,王上。”   确定了对匪贼们行刑,周寒又对程道仲说道:“程公,替寡人向几个县城的县令发布命令,让他们在县内发布公告,并派人讲解公告,公告的内容就是几大匪贼的覆灭,以安定各县人心。”他才不想亲自下命令,这点小事让程道仲这个宰相去做就行了,他还有一大堆政务要处理,能少一点事就少一点事。   程道仲对他的偷懒行为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周寒喝了口水,看向司空高常庚,问道:“高大人,这次寡人与青戎军同行,发现士兵们皆用的青铜武器,实在太差,不知可能进行升级?你掌管着我国的制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高常庚沉思了一下,答道:“禀王上,这个不太可能,我国地处平原,国内没有铁矿,就是铜矿也没有,都是向商人们买的,铁矿比铜矿贵了三倍的价格,如果让士兵们都换成特制武器,不仅需要大量的钱,就是长期的保养和损耗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他停了一下,继续解释道:“而我国内也没有能炼制铁质武器的匠人,所以无法为军队更换。”   这些倒是很诚恳的理由,周寒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地方,他揉了揉额头,想了一下,只能叹了口气放弃。   他又望向司农苗有为,只是望着,却不说话,一直看到苗有为额上见汗,站起身向周寒行礼,并小心翼翼的询问:“不知王上有何命令,臣必尽臣所能为王上去办。”他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满,说完还向几个同僚,以及程道仲和欧阳丰投了个求助的眼神,可惜高常庚在望着案几,乌行德和颜乐像有奸情一般对视着,程道仲低着头喝茶,都没有看他,欧阳丰更是武将,也不可能帮他。   周寒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对苗有为说道:“苗大人,有人向寡人私下说,我国的税率很高,且有些人没有缴税,寡人疑惑,我国的税是十一税,也没有太多额外的税,不高啊,且如果有人没缴税,那他们的税是从哪出来的?不知苗大人你能不能给寡人解释解释?”   苗有为额上的汗立刻变大了许多,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拿袖子使劲擦了擦,毫无底气的解释道:“禀,禀王上,一定是下面的人在收税时弄错了,臣回去后一定让他们更改过来。”苗有为不敢问是谁向周寒报信的,他觉得出去一段时间的周寒,比一个月前更有威严了。   面对这样的理由,习惯了上辈子高效的办事效率的周寒,没有继续和他绕弯子,他也没有时间在这点小事上拖延,脸色一变,给了苗有为决定:“苗大人,回去后,给寡人重新审核赋税,没缴的补缴,多缴的退回,另外,由于现在没有了匪贼,需要重新丈量土地,并开垦新的土地,增加粮食的产量。”   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事情,苗有为却不敢回绝,只能哭着脸连声答道:“是,是,王上,臣必定去办。”   说道土地,周寒又看向乌行德,命令道:“乌大人,土地有了,你还需重新普查人口,务必统计出所有人口,并且制定一个能吸纳人口的计划,以增加我国人口。”   乌行德站起身领命。   周寒板着脸严肃的看着所有大臣们,说道:“为官贪些,很正常,寡人能理解,但是贪了又不做事,或是贪得太多,影响了国家的运行,那就是严重的失职,就别怪寡人心狠手辣了,此次会议到此为止。”   所有大臣一同站起身,对周寒行礼道:“臣,谨遵王上之令。”说完,待周寒一挥手,陆续退出大殿。   只剩下程道仲和欧阳丰重新坐了下来。   周寒知道他们有事要说,等其余大臣们都离开后,他才看向欧阳丰。   欧阳丰面带严肃的问道:“王上,此前在傅珉府上得到的那封信里,写着让元国派兵来我国,此该如何处理?”程道仲也面带担忧。   这件事,欧阳丰不说,周寒都快要忘了,虽然他脸上也严肃的思考着,不过心里却不以为然,毕竟他又不能告诉程道仲和欧阳丰,元国国君已经挂了,不可能派兵过来了,否则他要怎么告诉他们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不过转念一想,周寒又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装作有些焦虑的说道:“欧阳将军,这是个严重的问题,好在那封信还没有寄出,因此,还有机会,你找些机灵的人,派向元国去,寡人要知道元国的军队有多少人,装备如何,训练如何,都给寡人查个一清二楚,正所谓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   周寒的最后一句话,让欧阳丰眼睛一亮,他觉得这句话太适合军队了,程道仲也在一旁把这句话写在了丝绢上,打算拿回去给周寒宣扬宣扬。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周寒又警告他说道:“不过一定要谨慎,不能让元国知道是我国在调查他们。”   欧阳丰也知道严重性,立刻说道:“王上请放心,臣会严格选定人选,让他们如同傅珉的死侍一般,不会透漏出任何与我国有关的信息。”   周寒又告诉他:“不管如何,寡人决定让青戎军增加两个队,如何收人你自行决定,但是...”周寒警告他:“不许强迫百姓加入,只能自愿。”周寒也想一口气把军队增加一倍,可惜财力不支持,增加军队可不是像游戏里一样,只要增加数字就行的,增加军队会减少种田的人,也就减少粮食产量,并且士兵的粮饷、武器装备,都是一笔很大的开支,因此,他先增加一千人,之后一步步来。   周寒的决定,让欧阳丰非常激动,能增加士兵数量,他就非常高兴了,至于只能自愿不能强迫嘛,他回去后再想办法。   周寒又看向程道仲,郑重的说道:“最近事情比较多,还请程公多多辛苦,程公也可自行增加一二人手帮忙。”   程道仲连声答应。   在看到周寒没有其它事交待后,程道仲与欧阳丰起身告退。 第二十二章 元国熊子昔   会议结束后,周寒并没有处理那些积累起来的政务,事实上,在看到程道仲和欧阳丰走后,他立刻眼睛一亮,离开了大殿,出城半个月的时间,一回来就处理了傅珉,他本来就劳累得很,如果不是程道仲在一旁盯着,从傅府回来,他连大殿都不想进。   离开大殿后,他先去了温太后那里,给温太后问个安。   周寒来到温太后的殿房,温太后看到他,非常高兴,自从听说国君跟随军队剿匪去,她每天都坐立不安,生怕有侍从来给他报信,说国君出事了,现在看到精神十足的周寒,悬着的心才敢放下来。   她拉着周寒的手,左看右看,确定他没有受伤才抱怨着说道:“王上此次真是太乱来了,你贵为国君,怎能亲自去剿贼,万一伤到了,让哀家如何是好?”   周寒安慰温太后:“母亲不用担心,有欧阳将军在,区区匪贼,岂能伤得了儿呢?”他拍拍温太后的手温柔的说道:“寡人身为国君,如果对军队之事一窍不通,以后又如何能处理军队事物?军队乃是一国之本,如果军队的事处理不好,国家也会不稳的。”他的灵魂虽然不是温太后的儿子,但是既然用了这具身体,不管是为了融入这个世界,还是给前身的一个交代,都得表现一番。   温太后怎么不知道呢,只是实在担心周寒罢了,叹了口气,她又问道:“听说你今天抓了傅珉?”   周寒说道:“是,有人向儿报信说傅珉有不臣之举,寡人便与程公和欧阳将军设计一番,把他诈了出来,今日在傅府内得到了傅珉背叛的证据。”   温太后皱着眉头,她到没有怀疑周寒会骗他,毕竟这种事她向程道仲询问,程道仲也不会骗她的,只是对老臣叛国一事,感到难过,先王才过世,一位大臣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以下犯上,这是周国之难啊。   与温太后随意闲聊了一会,他就告辞离开了,这次过来,主要就是让温太后看到他安然无恙。   接着他又去看看程紫柔,现在王宫就是他的家,温太后与程紫柔都是他的亲人,嗯,程道仲也算。   他出门打仗,回来后,必须先让家人安心。   来到程紫柔经常呆的小院里,没看到她,问过侍女,原来因为担心周寒,程紫柔近段时间,都很少出自己的殿房,偶尔出来,也总是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吃饭的饭量也少了。   这让周寒不由得有些心疼,程紫柔的饭量在他看来,已经是少得可怜了,再少,岂不是要饿死?   他来到程紫柔的殿房前,先让侍女去通知厨房煮些肉粥,才迈步踏进去。   才走进房,就见程紫柔向他扑来,一下扑在他怀里,哭了出来。   周寒好不容易,才把她拉开,看着她漂亮的脸蛋上,哭得梨花带雨,一时觉得好笑又心疼。   他用袖子为程紫柔把鼻涕眼泪都轻轻的擦干,拉着她白嫩的小手坐下,温柔的说道:“紫柔,我回来了。”   程紫柔也自知自己哭得太豪放了,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听到周寒的话,眼泪又要流出来,她强忍着不让眼泪出来,低着头轻声说:“王上,您终于回来了,不知可有受伤?”   周寒抬起右手向上弯曲胳膊,比了个POSS给她看,以示自己毫发无伤的说道:“有欧阳将军在,我怎会受伤?不用担心,不过是区区匪贼罢了。”   他和程紫柔说些他在外遇到的或有趣或新奇的事情,逗程紫柔开心,半点没提自己遇到的危险和辛苦。   这时,侍从进来说粥煮好了,在周寒同意后,两名侍女端着粥进来。   周寒让侍女为他们盛好粥,对程紫柔责备的说道:“我听侍女说,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好好吃饭,这样怎么行?不吃饭身体就不会健康,你是想让我一回来就听到你的悲讯吗?”   程紫柔想反驳,但不知如何开口,她也知道周寒是担心她,只是默默低头听训,心里却有些喜悦。   在周寒的监督下,程紫柔吃了两大碗粥,让她觉得肚子快要被粥撑炸了,就这样还不能让周寒满意。   让侍女们撤下餐具后,周寒问她:“这段时间,程公没有进宫来陪你吗?”   哪只程紫柔很是惊讶的看着他说道:“王上不在宫内,父亲虽然是小童的父亲,可也是男人,是不能进宫的,这是宫内的规矩,王上忘了吗?”   周寒连忙打个哈哈,说自己出门后还没调整过来,一时没记起,他不能说自己是穿越的,那些宫里的规矩太繁琐,他有好多都没看到,有些规矩还是涂悦告诉他的,有些他干脆就懒得遵守了。   与程紫柔聊了会天,因为周寒平安回来,程紫柔的心也放了下来,一时有些困意,因此周寒就让她休息,自己离开了。   出了程紫柔的殿房,周寒一时不知道去哪里,干什么,他今天可不想在大殿继续处理政务,现在才是申正之时,吃饭休息也稍早了点。   想了想,他先是派一名侍从向程道仲递话,让程道仲有闲暇时,进宫陪程紫柔聊聊天,这个时代,王宫里的女人们是不能随意出宫的,宫里就算再大,时间久了也会如同鸟笼一般,让人烦躁,可惜现在娱乐项目太少,周寒都不知道怎么给温太后和程紫柔找些什么解闷的节目。   周寒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突然想到今早在傅府发现的那个鹰钩鼻男子,他立即叫过一名禁卫军队长,让他带着十几名禁卫军,护送自己去关押犯人的刑狱去,周国毕竟只是一小国,没有什么大理寺,也没有什么天牢,整座城内,只有掌管审判罪行的刑狱有一座监牢关押犯人。   很快来到刑狱,刑狱的小吏们听说国君来了,集体在刑狱外跪成一片,周寒看到皱了皱眉,挥挥手说道:“起来吧。”   小吏们都站起来,看了一圈,周寒没有发现颜乐,不等他询问,一名机灵的小吏就站出来,行了个礼说道:“禀国君,颜司寇带人去城外接收俘虏的匪贼去了。”   周寒点点头,对他们说了自己要亲自询问,早上抓的阴沟鼻男,并让那名机灵的小吏为他带路,惹得周围的小吏都羡慕的看着那名机灵的小吏。   来到监牢,周寒刚踏进去,一阵如同现代库房一样沉闷的气息,混杂着一股臭味,冲入了他的鼻中,让他忍不住捂着鼻子,牢头带着几名狱卒在一旁胆战心惊,担心周寒因此降罪于他们。   好在周寒在出兵剿匪时,那些匪贼的房间许多比这还难闻,他虽仍不习惯,但也不会因此生气,捂着嘴让牢头在前方带路。   牢房很大,四通八达,没个人带路还真不一定找得到要找的人。   里面的犯人还是比较多的,据牢头介绍,这些人有的是小偷小摸,有的是杀人越货,还有通奸的,什么样的都有,这些犯人看到一身雍容大气的周寒,都大气不敢出一声,有见识的囚犯虽然不认识周寒,但看到他的衣服,也能猜到周寒是周国国君,更是缩成一团,怕周寒注意到。   来到最里面,打开了一扇门,门里有十数个房间,这个门里是关押重犯的,每个犯人都有一个独立的房间,傅珉与鹰钩鼻男子就被关在这里面。   进去以后,周寒来到关押鹰钩鼻男子的牢房前,他突然发现,与鹰钩鼻男子相对的就是傅珉的牢房。   傅珉看到周寒来,连忙抓着牢房的木栅栏,大声哭喊道:“王上,臣冤枉啊。”   傅珉的哭喊,在狭小的牢房内不断回响,吵得周寒头都痛了,他大声命令道:“让他闭嘴。”   牢头立即上前打开傅珉的牢房,禁卫军队长走进去,在傅珉惊恐的眼神中,一击打昏了他。   等声响没了,周寒才松了口气的看着鹰钩鼻男子,打开了探查:   【姓名:熊子昔】   【年龄:36岁】   【职位:枢密院正五品参议(元国)】   【能力:统帅31,力量37,智力77,政治74,忠诚100】   【技能:谋划3级】   这能力是相当的不错,是周寒见过的,仅次于大胡子的军师年珠莱,职位比起周寒的周国乱七八糟的官制,要详细规范好多,虽然熊子昔为元国策反了一位他的重要大臣,但是没有造成什么实际危害,就被周寒解决了,所以周寒对他没有什么恶感,反而想收了他。   看着那红色的亮闪闪的100忠诚度,周寒为难起来,不知道怎么劝说,只能试着说道:“先生,不知你贵姓啊?”   熊子昔也在看着周寒,却一字不说,周寒又问道:“熊先生,元国由何好,不如你来帮寡人如何?”   这一次熊子昔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不知道周寒是怎么知道他的姓的,他想道:难道是某个傅府的仆人听到了傅珉对他的称呼,然后为了脱罪告诉周国国君的?吃惊之于,他也不再闭口不说,而是冷笑了一声说道:“陛下重视于我,我岂能辜负陛下,国君不必多言,我是不会背叛陛下的。”在他想来,只要周国国君不杀他,就只能关着他,等自己的陛下知道后,必定会把他救出来。   对于熊子昔的忠心,周寒已有心里准备,到时没有太失望,倒是对熊子昔口中的‘陛下’一词,有些讶异,他眉毛跳了一下,心想:陛下?据我所知元国与我国没有什么差别,如此小国就敢自称陛下?那位元国国君倒是好大的野心,怪不得这熊子昔的职位一栏这么的正经规范,只可惜这熊子昔还不知道他崇敬的陛下,已经归西了。   在周寒看来,元国国君空有远大志向,但太过急切了,如同隋炀帝杨广一样,步子迈得太大,严重伤害了底下臣民的利益,才会被杀的。   周寒用看可怜虫的目光望着熊子昔,把熊子昔望得发毛,他忍不住撇过头去,不再看周寒。   看着拒不肯降服于他的熊子昔,周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杀气,如此人才居然不能为他所用,本着不为自己所用的人,别人也别想用的心理,他想让禁卫军队长现在就解决了熊子昔。   周寒那一丝杀气惊到熊子昔,让熊子昔认为周寒要杀自己,立刻摆出一副忠贞爱国,死不足惜的表情。   好在一会后,周寒的杀气就消失了,因为他想到元国的国君已经挂了,不如关熊子昔一阵子,看看他是否会改变主意。 第二十三章 处刑   三日之后,周国国都,已正二刻,坊市口的空地上,,空地上搭起了一块一人高的木台子,将近两百余名匪贼四肢耷拉着,被一个小架子架住脖子,脸朝前的姿势,排成两排,供围观人看清他们的脸。   因为都是悍匪,为了防止他们逃跑,颜乐早已让人把他们的手脚弄断,并把他们的舌头夹断了。   正中央的匪贼,正是大胡子、年珠莱、郑荣、鲁牛几名匪首,大胡子不愧是周国最大的悍匪,虽然被打断了手脚,舌头也断了说不出话,仍然用凶狠的目光瞪着看着他的人群,把那些人都吓得不断后退,年珠莱、郑荣和鲁牛则瑟瑟发抖,流泪不止,使劲想把身子缩成一团,如果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还真会以为他们是无辜的人。   司寇颜乐,带着几名刑狱的小吏站在几名匪首的身后,在一边还有三名刽子手,手里拿着青铜大斧,随时准备上场。   颜乐看着四周围聚得越来越多的人,暗自算了一下,觉得人围得差不多了,就大声说道:“诸位百姓,你们目前的这些人,就是危害我国已久的大胡子一伙、绿林盗、游灵寇,半月之前,为了百姓的安宁,我国国君亲自带领我国精锐,青戎军,一举把他们摧毁,现在这些人都是被活捉的,有受过他们伤害的人,请站出来指认。”   随着他的话,许多百姓不停议论,一名高瘦百姓站了出来,两眼泪流不止的指着大胡子,哭喊道:“对,就是他,大胡子,杀了我的家人,烧了我们的村子,如果不是我外出砍材,就也被他们杀死了,我在远处看到过,他那大胡子,我忘也忘不了。”   随着这名百姓的话,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有指着郑荣的,有指着鲁牛的,还有指着其余匪贼的,一时间嘈杂不已。   颜乐倒是很高兴这样的局面,他相信这就是国君想要的,他看到还有几名他熟悉的商人,觉得是时候了,再次大声喊道:“诸位安静,诸位安静,我们要开始行刑了。”他带着小吏们往后边退了两步。   围观人群立刻安静下来,眼睛紧紧盯着那些匪贼们。   三名刽子手提着大斧上前,各自来到一名匪贼身边,喝了口酒,再朝斧刃上使劲一喷,对准了匪贼被架起来的脖子,用力砍下,只听“咔”的一声骨裂声音,匪贼的脑袋就掉下台子,一道鲜血,向着站在台子前的百姓们喷去,场面一时间血腥不已,被喷到的百姓刚开始还吓了一跳,觉得有些恶心想吐,只是突然反应过来,这是那些匪贼的血液,愤怒的心情,立刻盖住了恐惧的心,高声喊道:“杀得好,杀得好,杀死他们。”   四周的围观人群,被他们这一喊,也附和着喊叫。   在连续砍了二十多名匪贼后,刽子手的大斧都被砍得卷刃了,他们把大斧往后一扔,几名小吏拖着几把新的大斧过来,让他们继续工作。   两百余名匪贼,只有三名刽子手,就算是杀鸡都会杀得手软,更不用说杀人了,用了一个时辰,才把最后一名匪贼的脑袋砍下来,砍坏了十数把斧头,就这样,中途刽子手们还不得不休息了一刻钟,鲜血把台子,和台子周围的土地都染成了红色,就连颜乐和小吏们的鞋子和裤子上都沾满了血液。   这样的场景,对于围观的人群来说真是一辈子都难得一见。   刽子手离开时,都不得不向颜乐请假,他们的手已经无知觉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让刽子手们离开后,颜乐也是第一次一次处刑这么多人,他强忍着恶心,淌过台子上积着的血,一步步走向台子边缘,对着围观的人喊道:“诸位,接王上命令,我已在三个城门的街道边上,架起了架子,这些匪贼的首级,将会被放在那些架子上,供人观看,以警告妄图伤害我周国百姓之人,让我国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   颜乐的话,让人群议论纷纷,有人议论:“匪贼都被杀死了,那我们就安全了,出门砍材打猎,也不用担心遇到匪贼了。”有人说道:“前段时间,我去年缴的税被退回来了一部分,说是多收的。”也有人说道:“昨日有人来重新丈量土地,我的地多了半亩,这回冬天不用饿肚子了,真好。”   还有商人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与同伴说道:“这些盗匪都死了,这样我们跑商就不用担心被抢劫了。”同伴提醒他:“这只是几伙最大的,还有一些小匪贼呢。”这名商人却不以为然:“那些小的匪贼,我的武器可不是吃素的,才不怕他们呢。”   一阵议论后,围观的人群才发现,周国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王上万岁。”后,所有在场的人都高呼:“王上万岁。”   四个县城内,县令们也接到了由宰相府代国君发布的命令,他们派人在县内人流密集的地方挂了个牌子,上面写了四伙匪贼们被剿灭的消息,并派了两名识字的衙役在一旁为围观的人讲解。   当最后一名匪贼被斩首后,在大殿内正苦着脸,埋头处理政务的周寒,突然,脑子里“叮”的一声,一道声音响起:   【因四大匪贼被剿灭,周国民心上升6点,众多小型匪贼团众纷纷撤离周国,周国游人率半年内上升100%,周国国君名声上升128点。】   【通告:周国剿灭国内匪贼,游人率半年内上升100%】   这声音让周寒乐出了声,不说其它的,单是游人率半年内上升100%这一项,虽然只有半年,但是绝对可以多出好多人,如果运气够好,说不准还会有他渴求的人才,即便没有人才,只要他宣传做好,也会让不少人在周国定居,增加周国的人口,增加税收,增加兵源。   唯一不好的,就是居然把他通告了出去,让一心想闷声高筑墙,广积粮的周寒一下子暴露出去,所有的国家,都会知道他了。   周围的侍卫和侍从,看着自己的国君,一会笑一会又苦着脸的,如同神经病一样,他们相视了一眼,都扭过头去不看周寒,他们已经习惯了国君时不时的发发神经了。   好一会后,周寒才恢复过来,他明白,游人来往只是开始,真正重要的是怎么让人才(们?)觉得在周国为官有前途。   这时涂悦与潘雄同时进来,对周寒行礼。   周寒问道:“清查完毕了吗?”   涂悦说道:“禀王上,傅家的资产和匪贼们的财务,均已清查完毕,都分类好了,金银古董字画都放在了王上的内孥中,一些兵器都单独放在一房内,还有一座茶楼,也被收缴。”说完,就递上了一大块丝绢,上面详细的列出了所有清查出的东西。   仔细看着丝绢上的信息,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下:抄家和剿匪,不愧是发家致富的好方法,就这一次,就让我的小金库增加了二分之一的资产,可惜不能多做。   他放下丝绢,问道:“傅家那些女眷怎么安排的?”   潘雄脸上露出一丝可惜的回答:“禀王上,那些女眷都被关在刑狱的监牢内,等候王上的处置。”他仍对那些女子感到可惜,至于是可惜什么,这就不知道了。   周寒鄙视的看了一眼潘雄,这大汉儿子都有十多岁了。   想了一会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置,毕竟都是女子,小的才十五六岁,都是被傅珉牵连的,他又不是那些心狠手辣的皇帝,做不来全家处斩之事,可是不做出什么处置,对官员们又不好交代。   纠结了好一会,他才下定决心,对涂悦说道:“给她们打上奴印,送去成衣坊。”   奴印,就是在脸上刺个奴字,被刺上奴印的人,就是奴隶,比牲口都不如,如果擅自上街,就算被人杀死了,也不会有人怪罪杀死奴隶的人,而且,被刺上奴印,一辈子都无法洗脱,可以说这辈子都完了。   成衣坊,是为王宫大臣们制作衣物的地方,先购买丝布,再送进去,让成衣坊的奴仆们制作成衣物,取最精美的送到宫内,或被国君赏赐给有功大臣们,因为不对外,所以在国家的数据表中才没有列出来,周寒正愁怎么赚钱呢,这一道命令,让他的心思活络起来。   如果能扩大成衣坊,增加制作精良的衣物,除了宫里和大臣们的所穿用外,那些次一点的次品,就可以像陶坊一样,拿去售卖,增加一点收入。   涂悦立即领命,和潘雄一起离开。   周寒等他们离开,也不处理政务了,打开自己的数据面板看:   【姓名:周寒】   【年龄:19岁】   【头衔:周国国君】   【名声:185】   【能力:统帅68,力量47,智力75,政治52,魅力73】   【技能:探查1级,威慑1级】   所有数据都有了很大的变动,特别是政治,可能是这段时间都在处理政务的原因,政治上升了有快20点了,不过他相信,这是因为政治原本数值就很低,如果像智力一样在70以上时,上升的速度就会慢下来,力量虽然在50以下,这也在他的预计范围之内,毕竟他这段时间都没有怎么锻炼,这两点估计还是在突袭绿林盗时,那段急奔才涨的,只有魅力一点都没有变动。   周寒摸着有些胡渣的下巴,想着:探查和威慑这两个技能还是1级,威慑先不论,探查我也用了很多次了,为什么还不升级?这技能升级的条件到底是什么?也没个解释或经验条之类的。 第二十四章 招贤楼与招贤令   这日,周寒在程紫柔的小花园里,正闭着眼躺在一架竹摇椅上,一摇一晃的,程紫柔在一旁坐在一张四方凳子上,弹着琴,琴放在一张略高于凳子的长方形桌子上,好一副悠闲景象。   处理政务也有一段时间了,周寒已经逐渐习惯,所以当处理完比较紧急的事情后,他一般会把其余的政务放放,偷偷懒。   竹摇椅、四方凳子、长方桌,都是他让木匠做出来的,他已经受够坐在地上了。   周寒不懂音乐好坏,从上辈子就不懂,也不懂乐器,更别说古琴了,他只知道喜欢的,好听的就是好音乐。   程紫柔弹奏的不知道是什么乐曲,简单却又轻柔,完全不单调,配合此情此景,让人感觉悠然自得。   不过他不记得程紫柔会弹奏啊,周寒忍不住看了一眼程紫柔,打开探查看到,只见,在程紫柔技能那一栏,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项:【弹奏1级】   不由得问道:“紫柔,你何时学会的弹奏?”   “几日前学会的,小童弹得不好吗?”程紫柔柔声的回答他。   这反而让周寒回答:“不,弹得很好听。”他闭上眼睛听着程紫柔弹奏的乐曲,心里却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想着:这就是天才吗?几天时间就能学会弹奏,达到技能的程度,智力90以上真不是盖的。   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周寒没有睡觉,也没有任何困意,他在思考,思考着那座原来傅家的茶楼。   茶楼,自然是让客人喝茶的地方,这时代的茶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泡茶,一种是煮茶,泡茶,就是像后世那样,在茶杯里放上茶叶,用滚烫的热水冲泡出茶香,细细品味;煮茶,则是用葱姜蒜等众多配料,与茶叶放在一锅里熬煮,等味道浓郁后,再盛出来,即可以喝,又可以吃,有钱的还会放上人参鹿茸等名贵药材一起煮。   两种喝茶方式各有特色,全看个人喜好。   对于现在这个时代,去茶楼喝茶聊天,算是一种少有的娱乐活动了,特别是那些文人,喜欢几人一起,聚在茶楼喝喝茶吹吹牛,一坐就是大半天,有文采的做出一篇小文章来,让众人称赞一番,也是提高名声的一种方式。   想到这,周寒有了主意,他立即坐起身,让侍从叫来涂悦。   涂悦来到后,看着周寒问道:“不知王上有何吩咐?”   周寒说道:“涂悦,你替寡人发布三条命令。”   涂悦立刻去拿来丝绢和笔墨,跪坐在地上,等待周寒说话。   “首先,把那座茶楼改个名字,叫做‘招贤楼’,寓意为为寡人招纳贤才。”周寒说道。   看着涂悦写好,他走了几步继续说道:“第二,发布招贤令,让招贤楼的掌柜准备笔墨丝绢,但凡有自认为有才之人,均可写下自己的想法,过后呈给寡人看,如寡人喜欢,会召人进宫面谈,如不会写字的,可让掌柜的代笔。”   涂悦听到这,有些疑惑地问道:“王上,不是要召贤才吗?不会写字的如何算才呢?”   对于这个时代人的眼界,周寒虽然知道,但还是骂道:“愚蠢,不会写字就不算才了吗?会种地的也算是才,会养牛的也算才,会种地的,每亩田地产量比别人的高,那普及后,全国的粮食收获就会多许多,会养牛的,养的牛比别人家的都壮实,可以卖的更多的钱,这也是一种才能,不是只有会写字的才算是才,那些会写字的人里,也有许多愚蠢之人。”   涂悦被骂后,不敢再作声,立即低下头,把这些都写上。   看着涂悦在丝绢上涂写,周寒突然想起道:“加一条,凡是能造出成本便宜且容易制作的纸的人,寡人有重赏。”他还是想用纸擦屁股。   接着,周寒又说道:“第三,发布举贤令,凡举荐人才给寡人的,并且成功之时,举荐之人,寡人亦有重赏。”   本来他的小金库就挺富裕的,又有了那些匪贼们的贼脏,和抄家后的傅家的收藏,他现在就如同暴发户一般,随时都想着重赏。   “暂时就这三条吧。”周寒想了想,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了,就说道。   涂悦写完后,拿着丝绢,想了想,问道:“王上,不知要如何发布这些命令。”   周寒想了想说道:“在那招贤楼门口处,立一块牌子,把寡人的命令让木匠刻上去,经常让人宣读。”   涂悦答道:“是王上,臣立刻就去办。”就离开了。   涂悦走后,周寒也没有心情继续在这里休息了,他有很多想法需要一一实现,与程紫柔告别后,他前往大殿,翻看政务。   原傅家茶楼内,茶楼的掌柜正在叹气,傅家因叛国被抄家,他这个茶楼也被归属国君,他这个掌柜虽然没有因此被抓,但是,国君对于茶楼的处置却一直没有下来,他就总是担心着,生怕王上会关闭茶楼,自己会被辞退,毕竟做了这么多年茶楼掌柜的,他对茶楼也有些感情了。   下午时分,一位身穿锦绣缎袍的男子,领着几名拿着武器的士兵,扛着两块大木匾来了,领头的掌柜认识,是宫内的内侍总管涂悦,他连忙跑出去迎接。   “涂总管,您来啦?是不是王上对我们有何安排?王上有什么命令?您说,我们一定听令。”掌柜的对着涂悦点头哈腰的,满脸讨好的笑容,还伸手拿出一个小布包,悄悄的递给涂悦:“您为王上当差辛苦了,请进来喝点茶,休息,休息。”   与在周寒面前不同,此时的涂悦一脸的冷漠高傲,他接过布包,也没有称量,手伸回袖子里,再出来时,已经不见布包了,这动作熟练得周围的人都没有发现他有收到布包。   涂悦挥挥手,让身后的两名禁卫军士兵把一副牌匾,给茶楼换上,才对卑躬屈膝的掌柜说道:“余掌柜,王上有令,从近往后,这茶楼更名为招贤楼,但凡自认有才之人,皆可写下自己的意见看法,交给你收着,统一送进宫内,由王上阅览,如有王上喜爱之文,就会将写文之人请进宫内,面见王上。”他这话很大声,不止是说给余掌柜的,也是说给周围围观的人,和茶楼内的茶客听的。   他让另外两名禁卫军士兵,把一块比牌匾大很多的木板,竖放在茶楼门旁,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周寒的命令,继续说道:“如有认识有才之人,也可举荐,但凡被举荐的人被王上看中,不论是封官还是给赏,举荐之人王上亦会重赏,此为王上之令。”   看到周围人看起来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话,涂悦又说道:“王上苦于如今用纸不易,凡有知道如何造出容易制作的纸之人,王上亦有重赏。”   余掌柜看到没有提到如何处置他,心里松了口气。   不等他完全放下心来,涂悦看着他额外交待道:“如有不识字的有才之人,可由茶楼代笔。”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好奇了,特别是余掌柜,他忍不住问:“涂总管,这不识字之人,岂会有才?”   周围的人也对这一道命令,不停的议论起来,这个时代,虽然没有达到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地步,但是对于工农商的看法,都是比读过书的人要低贱的,人们普遍以读没读过书来区分有无才能。   涂悦用周寒的话来训斥余掌柜:“蠢货,不识字就无才吗?王上贤明,认为对国家有利的皆是才,不论贵贱,种地种的好的,能让百姓多收获一两成粮食的,让百姓吃饱穿暖的,就是才。”   余掌柜被训斥了一顿,一时低着头不敢说话。   周围的人群却激动起来,大声呼喊:“王上贤明。”很多自认为自己聪明有才的人,都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听到周寒被称赞,涂悦也忍不住翘起嘴角,他又警告道:“余掌柜,王上没有处置你,是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把它干好了,否则,你就和傅家的人一起蹲着吧。”   余掌柜连忙点头称是。   茶楼内,一群穿着书生长袍的年轻人,望着窗外楼下,谈论起周寒的王令来。   一名温文尔雅的书生皱着眉头,语气有些冲地说道:“那些泥土腿子,大字不识一个,毫无修养,愚蠢之极,岂能与我等饱学之士同为才?”他不敢说周寒王令的不是,只能拿不识字的人开刀。   另一名书生却笑道:“杨兄不必如此,王令也说了,能让百姓吃饱春暖的就是才,我等读书,不就是为了为王上管理国家吗?管理国家不就是要让百姓吃饱穿暖吗?”他倒是没有什么偏见。   在他一旁,一名相貌英俊的书生笑着反驳他道:“叶兄此言差已,种地养牛,不过小道尔,任何人都能学会,但读书学文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学的是大道,是是非,是登高望远,否则朝中那些大臣们何必还要读书?”   杨姓书生和另外两名书生连忙附和:“宁兄说的对,我等读书,不就是要区分开我等,与那些平民百姓的区别吗?否则何必日夜苦读?”   叶姓书生看着几人,也不好与他们争吵,只能笑笑,举起自己的茶杯以示同意,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同意,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看到叶姓书生似乎同意了他的观点,也开心的说道:“既然王上好才,我等又有才,不如我等今日就各自写上一篇文章,让王上一阅,如何?”   另几人对这个提议满心赞同,连忙让小二去取来丝绢与笔墨,一时间是笔墨横飞,其他桌的茶客们,但凡自认有才的,也是大书特书一番。   写完后,各自欣赏了一下,就送到掌柜处,让余掌柜帮他们送进宫内。   不过余掌柜只是收好了他们书写的丝绢,没有动作,让那些书写之人很是不满。   余掌柜现在可不敢得罪这些书生,否则以后有哪位被王上看中,封了大官,找他的麻烦,他就惨了。   只能向他们解释,每过三日才会有宫内人来收这些文章,给王上观看,他没有那个资格进宫。 第二十五章 新司行   发布了招贤令的周寒坐在大殿上,翻看着政务。   正看着,侍卫来报,程道仲领着四人,请求面见王上。   终于来了吗?周寒知道,四人应该就是程道仲所说的,可以接替傅珉的人   他立刻叫侍卫把他们领进来。   “老臣,见过王上。”“臣,见过王上。”   程道仲与五人进入大殿后,向周寒行礼。   程道仲说道:“王上,此五人就是老臣认为可以成为司行之人。”说完,他就到一旁坐着。   五人并列,跪坐一排,等待周寒的观察询问。   周寒也不说什么客套话,直接说道:“你们先说一下你们的名字,原来是做什么的?从你开始。”他指向他左手第一位的人,并打开了探查:   【姓名:杨成叔】   【年龄:37岁】   【职位:宰相左辅佐】   【能力:统帅44,力量50,智力60,政治62,忠诚96】   【技能:无】   “臣,杨成叔,现为宰相府左辅佐。”长得一脸老实相的杨成叔说道。   程道仲在一旁介绍道:“杨辅佐为人勤快老实,做事稳当,对王上也忠心耿耿,老臣认为他有能力接任司行一职。”   杨成叔的能力一般,如果说能有一项不在数据上的优点的话,就是看起来老实了,可是先不说他是不是真老实人,周寒现在需要的可不是老实人,老实做事是好,可是缺乏变通,他不认为杨成叔能胜任司行,因此PASS。   不过周寒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看向第二位:   【姓名:方刑】   【年龄:34岁】   【职位:司寇审记】   【能力:统帅39,力量55,智力60,政治55,忠诚93】   【技能:无】   “臣,方刑,现为司寇审记之一。”审记是司寇辖下的官职,主要负责对日常案件的审理,一般有三人轮流负责,他继续看下去:   【姓名:刘年】   【年龄:37岁】   【职位:司行行记】   【能力:统帅39,力量47,智力60,政治66,忠诚95】   【技能:口才2记】   “王上,臣是刘年,现为司行行记。”刘年微笑答道。   这个刘年眼睛很小,只是微笑,这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不过他的职位很有意思,行记,是司行辖下的职位,主要负责对外国的外交一事,听说早以前也有三人,现在,国家很少与外国有太多交流,就撤掉了,只剩这一个位置了,这到不是什么事,让周寒迟疑的是,刘年的原上司是傅珉。   他不由得看向程道仲。   程道仲知道周寒看他的理由,就解释说道:“王上,已查清,刘年并没有参与傅珉的叛国活动中,老臣看他能力不错,因此带他来让王上看看,是否可以接任司行。”   【姓名:卞连青】   【年龄:28岁】   【职位:司寇法记文吏】   【能力:统帅44,力量51,智力70,政治63,忠诚92】   【技能:口才2记】   第四人让周寒来了精神,年龄在30岁以下的,与那些40岁上下的人不同,显得更有精神,最主要的是不到30岁智力有70了,也有个口才技能,与刘年一样都是2级,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值得期待,更重要的是,周寒对他有印象,他就是那名在刑狱主动回答周寒问题的小吏。   “王上,臣是卞连青,现为司寇法记辖下文吏。”看到周寒望着他,卞连青立刻回答。   法记是司寇辖下,专管记录法律文案,也对案件审理过程进行记录的职位,一般与审记一同进行一般案件的审理,文吏,说白了,就是法记下专门负责动笔的。   周寒很好奇,这样的文吏一般是见不到程道仲这样的宰相大臣的,为什么会被程道仲带来。   程道仲在一旁解释:“王上,卞连青是老臣与颜司寇清查官员中,参与傅珉一事时的记录一员,主动向老臣自荐司行一职。”   这四人周寒都有了主意,主观上来说,他想用卞连青,但是卞连青职位太低,别看程道仲带他来给周寒看,但周寒知道,他真选卞连青,让卞连青连跳两级,就算程道仲不反对,其他官员也会有异议,所以,他立刻有了决定:“刘年。”   听到国君在叫自己,刘年立刻欣喜若狂,激动的答道:“臣在,王上。”   另外三人也露出羡慕与遗憾的目光看着他,卞连青先不说,方刑原本就与刘年同级,杨成叔的宰相府左辅佐的职位更是比行记一职要打上半级,又是宰相身边的人,这一下子就通通比刘年小了,而且刘年本来就是在行记上待了多年,又是王上亲自任命,他们无法嫉妒。   周寒看着他说道:“寡人任命你为司行一职,你可不要辜负寡人的期望。”司行,不管是祭祀,还是与外国外交,都需要口才,刘年又比卞连青年纪大,又是原司行行记,怎么看怎么合适。   刘年立刻跪拜道:“谢王上,臣必定全力以赴,不负王上恩典。”   周寒点点头,又道:“卞连青。”   卞连青不知周寒还有什么事,只是应道:“臣在,王上。”   对于卞连青,周寒也不想埋没了他,就给他一个机会:“寡人任命你为司行行记。”让卞连青作为司行行记,让他适应一下,也可以在这个职位上学习,以后就算再提升职位,想来也不会有太多的异议了。   虽然没有成为司行,但是成为了行记,对于原本只是个文吏的卞连青来说,也是升职了,他高兴的答道:“臣,谢王上。”   司行一职选定了,周寒问刘年:“刘大人,你原本就是司行一系,不知对祭祀了解如何。”   周寒口中的刘大人,欣喜了片刻,就强压下喜悦之情,恭敬的答道:“王上,臣有所了解,不知王上是想祭祀?是祭神灵,还是先祖?”   周寒说道:“寡人想向苍天祭拜,请求苍天保佑我周国今天风调雨顺。”他还没有忘记向国的那次通告,现在有了新的司行,总算可以开始了。   刘年回答:“禀王上,请融臣回去为王上查找祭祀的吉日。”这年头不管干什么都需要吉日,还分得很详细,如果在非吉日时做事,没有什么效果不说,还可能会发生坏事。   身为现代意识的周寒原本并不在意这样的说法,不过有了向国的例子和数据这样非科学的东西,让他不得不相信。   他点点头说道:“回去后尽快选定吉日,需要哪些东西交由宰相府准备。”说完挥挥手,表示没有什么事了,几人可以离开了。   程道仲站起身,与四人一起向周寒行礼后,离开大殿。   退出大殿后,走了一段距离,刘年向程道仲行礼感激的说道:“刘年感谢程公推荐之恩。”   程道仲摆摆手说道:“刘大人不必多礼,是王上认为你有司行之能,也是王上任命你为司行的。”   刘年仍然很感激,说道:“如果没有程大人的推荐,王上岂会把如此大任交与我?”   程道仲再次摆摆手,没有说话,走了,杨成叔与方刑跟在程道仲身后,离开前又给了刘年一个羡慕的眼神。   看着离开的三人的背影,刘年站在原地,心情仍然很激动,嘴角上的笑容怎样都止不住。   卞连青站在刘年身后,看到程道仲三人离去,他也向刘年道:“刘大人,小吏,不,下官还需去刑狱交接工作,交接完毕就会去司行府上任,下官对行记一职不甚了解,还请刘大人多多指导。”   卞连青接的职位是刘年的,因此刘年对这个新手下很和蔼:“不用多礼,你只管去交接吧,行记一职很简单,很快你就能熟悉起来了。”   今天的晚饭,周寒还是到程紫柔那和她一起吃的。   他刚和程紫柔坐下不久,侍从就询问是否可以上饭菜了。   原来是程紫柔估算了周寒回来的时间,提前让厨房准备好了。   今天的晚饭,仍然很丰富,有烤豚肉,烹全狗,羊肉羹,蘑菇蕨菜汤,再加上黍米饭。   豚也就是小猪,一整只小猪最肥嫩的地方,烹烤至焦黄,涂以肉酱,撒上盐,用刀切成片,摆在盘子里呈上来,味香扑鼻,香脆可口,特别是那肥肉被烤得酥脆,完全不让人觉得腻口,不过周寒更想吃烤猪脚,只是他知道,这个时代的猪脚是下人们才吃的,而且没有后世的那些调味料和烹饪技术,这个时代的猪脚味道很重,腥臭味很浓。   烹全狗,是把一整只一米来长的狗,去除内脏,在腹腔里塞上满满的佐料,放入水中烹煮,因为用的清水烹煮,所以肉质软糯,在长时间烹煮后,狗腹内的佐料渐渐融入狗肉内,去除了狗肉的腥气,让狗肉香嫩异常。   羊肉羹,是把大量羊肉切碎,与大量的姜蒜一同熬煮很长的时间,多数羊肉已经融化进汤里了,让羹汤变得很浓稠,喝起来不像是汤,反而像是粥一般,由于有大量的姜蒜,所以一点也不腥,配合黍米饭正好。   蘑菇蕨菜汤,是把雨后新鲜的蘑菇,和地里新采的蕨菜一同熬煮,清淡异常,由于没有太多的佐料,也没有肉食的腥味,所以吃的就是蘑菇和蕨菜的原汁原味,软嫩的蘑菇和清新的蕨菜配合得相当好,既冲淡了其余菜的肉味,让他们可以吃更多的肉菜,也显示了做这道菜的厨师的手艺。   黍米饭,也称黄米饭,与现今的白米饭完全不同的香味,圆圆的颗粒,个个饱满,光吃这饭周寒就能吃两大碗。   吃饱饭后,周寒却有些不太满意,这些菜的确很好吃,但是他更想吃炒菜,现在的这些做菜方式还是让他觉得单调了点,与后世的八大菜系在种类上完全无可比。   看见周寒吃饱饭后在发呆,程紫柔忍不住问:“王上,饭菜不好吃吗?还是不合您的胃口?”   周寒笑道:“不,饭菜很好吃,我只是在想其它的问题。”   这时,他看到程紫柔头上的木质发饰,又想起了,那日去坊市时的银铺,才想起来他一直想给程紫柔弄个银饰品,只是这段时间不是剿匪,就是除逆的,再加上各种政务,都让他给忘了。 第二十六章 匠人   翌日,周寒在大殿上处理政务,想到了昨天的两个想法。   “涂悦。”周寒叫道。   一旁侍立的涂悦听到周寒的召唤,立刻来到周寒身边听令:“王上,臣在。”   “你去司空处,帮寡人找银匠和...嗯...工匠来,要会制作铁器的。”周寒交待涂悦,因为周国的金属制品,普遍都是铜器,所以他也不知道司空那里到底有没有铁匠,就算有,也不知道能不能满足他的要求。   “啊,王上是要为程夫人打造银饰品吗?”涂悦也想到那次去坊市时,周寒对银铺里的饰品失望的样子,这时听到他要找银匠,立刻反应过来,就笑着问道,就是不知道周寒要找铁匠干什么,不过他也没有细问。   在向周寒确认后,涂悦就离开了。   自从成为周国国君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周寒就有些疑问,虽然他的历史学得不是很好,但是还是知道,在春秋战国时期,各国就进入了铁器时代,大量的铁质用品充斥着社会。   但是他穿越来的这个社会却很奇怪,不仅铁器的使用率很低,就连国家的制度也很混乱,军队的战斗方法也比较简单,完全不像一个自最后一任皇朝结束后,混乱了两百多年的国家,毕竟,就算周国历代国君和大臣们,没有能力建立起完善的政治制度,和军队体系,也可以沿用上任皇朝帝国的旧制度,他可不相信一任皇朝帝国会没有完善的政治制度和军队体系。   而且,他还想到了一个问题,纸,据他所知,这个世界是有纸的,他的书殿里就有着许多纸质的书籍的,上皇时代里,许多先贤的著作都是用纸质记录,并由后人编辑成书,那时候的皇帝发布命令也是用纸张发布,可以说,在经过这么多年后,纸张的发展应该不会断代才是,但是到了他穿越过来发现,在办公和发布命令上,多数都是用的绢布与竹简,简直不要太令他痛苦。   周寒思考了很久,唯一得到的结论,就是把他和众多人拉来这个世界做国君的那位神,用了某种神秘的力量,限制了这个世界的自然进程,让这个世界保持着低下混乱的局面,就为了把他们拉来玩给祂看。   涂悦去找银匠和工匠需要一些时间,周寒拿来一块绢布,在上面涂涂画画,画了一会,感觉不满意,又拿来一块绢布继续涂画,一连画了四五块绢布,才得到一块较为满意的,然后又拿出一块绢布,这一次只简单涂画了两下,就放下了笔。   大约一个时辰后,涂悦带着两个人回来了。   他向周寒行了礼,介绍两人道:“王上,这一名是丁山,他是司空署那最好的银匠,这一名叫包大同,他是负责为打造武器的,也会打造铁质器具。”介绍完,他就走回周寒身边,让国君检阅两名匠人。   周寒看着两人,打开了探查:   【姓名:丁山】   【年龄:39岁】   【职位:司空署银匠】   【能力:统帅37,力量56,智力57,政治34,忠诚98】   【技能:银器制作3级】   ......   【姓名:包大同】   【年龄:38】   【职位:司空署铜匠】   【能力:统帅51,力量62,智力55,政治41,忠诚97】   【技能:铜器制作4级,铁器制作1级】   两人不愧是工匠,力量在普通人里都算是比较高的了,特别是包大同,力量比一般的士兵都高不少。   两人第一次见到新君,立刻向着周寒跪拜行礼道:“草民,丁山(包大同),见过王上。”   周寒对他们抬手说道:“免礼,起来吧。”让他们两个站起身。   等两人起身后,周寒先问丁山:“丁山,你是司空署内最好的银匠,那有没有带什么做好的饰品?”   丁山惶恐的回道:“王上,草民不敢当最好一词,只是家里祖辈传下来的手艺而已,在署内听说王上要打制银饰,草民带了两样样品,请王上过目。”说完,从兜里掏出两件东西来,双手递给涂悦,再由涂悦递到周寒面前,放在案几上。   丁山带来的两件饰品,一件是鸟样,至于是什么鸟,他也看不出来,一样是件样,同样看不出是什么花。   周寒问涂悦:“涂悦,你看这两样饰品如何?”   涂悦笑着答道:“禀王上,丁大师不愧是司空署内的第一银匠,这两样饰品很是漂亮,比那银铺里的高了不止几何了。”   听到涂悦的看法,周寒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在他看来,这两样饰品实在是差得要命,放在前世,这样的饰品摆出去卖,就算放一辈子都不会有人买,只能拿来融了做银块。   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强求这个时代的技艺,毕竟没有机器加工,银的纯度也不如前世,也没有千百年的手工技艺传承,能做到这样就很不错了。   只是不能让他满意,毕竟他这样的礼物他可送不出手。   周寒把两样银饰品放在旁边,没有评价,而是拿出之前涂画的丝绢,递给涂悦,让涂悦给丁山,丁山接过丝绢后,看着上面的图案,很是震惊。   不等他开口,周寒问道:“丁山,你看这个图案的饰品你能做出来吗?”   丁山很是惶恐,捧着丝绢,唯唯诺诺的说道:“王上,草民,草民......”忧郁了一下,狠下心来,说道:“草民可以做出来,只是王上的画太过精细,需要不少时间。”被丁山说得很好的画,如果放在周寒前世,那是连小学生都不如,不过这个时代又没人看得出来,周寒厚着脸皮坦然接受了。   他向丁山挥挥手道:“不用怕花时间,寡人要的就是精细。”他盯着丁山一字一顿的说道:“寡人要的是能做出来,只要能做出来,寡人就重赏你。”他甚至不自觉的使用了威慑技能。   丁山被他看得直冒冷汗,他知道现在答应下来,如果到时不能拿出来让周寒满意的饰品,不仅他的脑袋要丢掉,甚至可能连家人的脑袋一起丢。   沉默了一下,丁山想拼一拼,不止是为了重赏,也是为了技艺,他知道,只要能做出这个饰品,他的技艺一定能有个很大的提升,而且做出这件饰品,也足以让他一辈子都以此为荣了,因此他再次狠下心来,说道:“王上,草民一定能做出来。”   周寒看他答应下来,也解除了威慑技能,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接下来他向丁山交待了一些这件饰品的详细的地方,每当他说出一点时,都会引起丁山的一阵惊叹,让丁山的旧日常识不停的受到震撼,丁山第一次觉得自己十多年的手艺,像个学徒一般。   当银饰品这一块说完了,周寒让丁山回去制作,他又看向了包大同。   周寒问道:“包大同,听说你会做铁器,会做铁质的武器吗?”   这个问题让包大同很惶恐,他没想到国君找他来是想让他做铁质武器的,因此低声说道:“禀王上,草民不会制作铁质武器,铁质武器的技艺复杂繁琐,草民只会制作犁耙镰刀之类的器具。”   周寒对于包大同的回答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他已经看到包大同1级的铁器制作技能了,因此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他又问道:“你做铜制武器,都是你一个人做吗?”   看到国君没有对他不能制作铁质武器不满,包大同松了口气,对于周寒新的问题,他回答道:“禀王上,草民还有四名徒弟,光凭草民,是无法及时为军队打造大量武器的。”   周寒摸摸下巴,轻松的说道:“那,寡人给你个命令。”   包大同心里一紧,回答:“王上请吩咐。”   周寒看着他,交待:“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其余的活都停了,尽全力为所有的士兵们,城卫、青戎军、禁卫军,都打造优质的铜剑、铜盔、铜盾。”相比于铜剑和铜盔,铜盾之最好做的,因为铜盾并不是全是铜,而是用两块厚木板,用铜片钉成盾状,只是需要技术,否则钉制不好的铜盾容易散架。   他没有要求做铜铠,因为铜铠不仅要求的技艺与武器不同,他不知道包大同能不能做出合格的铜铠,而且铜铠需求的铜非常多,周寒担心超支太多。   包大同听到这个命令,还没说话,头上的汗就突然冒出来,他不停的用衣袖擦,却怎么也擦不完,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活,可以说他和他的四个徒弟,每天拼了命的干,干上半年都不一定干得完,而且是为军队制作,如果出了问题,就算周寒不追究,军队那边也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周寒看到包大同的惨样,提醒他道:“你可以多招几个徒弟嘛,你和你的四个徒弟做主要的部分,一些简单的让新人去做。”他想了想,鼓励包大同道:“如果能早点做完这次,寡人给你们重赏。”现在除了重赏,他就想不出什么鼓励的方法了。   包大同知道这道命令和让丁山打造银饰品不一样,是必须接受,且必须完成的,只能咬着牙答道:“王上,臣遵令。”   看到包大同答应了下来,周寒也露出了笑容,他才想起这次要找铁匠的原因:“啊,这次找你来,还有件事。”   包大同听到还有事,一时间快要哭出来了,他哭丧着脸问道:“不知王上还有何命令。”   周寒看到包大同那块挤在一起的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寡人想用铁器打造几样器具,你看如何?”说完他拿出一块涂画过的丝绢给涂悦,涂悦接过后又递给包大同。   包大同接过丝绢,看到上面的团,有些疑惑,他看不懂,这不就是个圆形吗?   周寒解释道:“寡人想让你打造一个圆形的,凹进去的器具。”因为包大同不知道炒锅,所以周寒连说带比划的解释了很久,才让包大同明白他要的是什么。   明白了这个器具的样式,包大同才松了口气,这个器具对于他来说非常简单,他问道:“不知王上要打造几个?”   周寒想了下,说道:“先打造十件吧。”   包大同回道:“是,王上,此物件,后日即可完成。”   周寒提醒他道:“完成这个后,就全力以赴的打造兵器吧,寡人看好你喔。”可惜他这样的卖萌话,包大同完全看不懂,只能向周寒低头行礼。   事情都解决完了,周寒挥挥手,让他们退下,涂悦才带着包大同以及在殿外等待的丁山,一同离开。 第二十七章 白虎军   待涂悦等人离开后,周寒坐在殿上继续思考着,他的前世不过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工作的能力在这个时代基本用不上,上学时学的历史,也差不多忘得差不多了,论能力,其实他比很多大臣们都不如,但是,他有一项这个时代的人没有的东西,那就是见识。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数人一辈子就待在乡、县里,最大不过是在一城里面住,见识和眼光比起经历过知识风暴、信息轰炸的周寒来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再加上周寒前世喜欢看小说,因此,虽然他的历史非常差,但是却受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影响,有着许多的奇思妙想,说白了,就是脑洞贼大,只要他不是一意孤行,当他有新的想法时,让程道仲等大臣们帮助他分析,找出具有可行性的想法,说不定会有奇妙的结果。   周寒思考了一会,叫过侍从:“去请欧阳将军来大殿。”侍从应声后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欧阳丰来到大殿,身后跟着两名年轻的壮实男子,问道:“王上,您找臣?”   周寒好奇的看着他身后的两人,问道:“欧阳将军,你身后的是?”   欧阳丰笑了一下,站到一旁,为周寒介绍道:“王上,这两位是臣为新军准备的屯长,欧阳武与梁启隆。”   周寒好奇的看着这两位新屯长:   【姓名:欧阳武】   【年龄:22岁】   【职位:屯长】   【能力:统帅57,力量71,智力60,政治44,忠诚98】   【技能:暴击2级】   【姓名:梁启隆】   【年龄:25岁】   【职位:屯长】   【能力:统帅63,力量68,智力69,政治50,忠诚98】   【技能:强行1级】   两个人的能力都不错,最主要是都很年轻,有很大的成长空间,且都有技能,都是周寒第一次见到的技能,倒是可以期待一番。   暴击,看名字应该是突然爆发,在短时间内提升力量击倒敌人的能力。   强行,这个技能就不太清楚了,难道是移动类的?   两人在欧阳丰说完话后,但其跪下,对周寒抱拳行礼道:“臣欧阳武(梁启隆),见过王上。”   周寒提起手说道:“起来吧。”两人才站起身,带着一丝好奇的小心望着周寒。   他看着欧阳武的名字,有点好奇,这名字与欧阳丰的名字相似,且相貌也很像欧阳丰,就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欧阳丰,向他确认自己的想法。   欧阳丰笑着自豪的向周寒解释:“王上,欧阳武乃是臣大子,统兵作战,不在臣之下,且力量上强过臣,臣以为可以给他一屯长之职。”   从数据上看,欧阳武的确比欧阳丰强,还有着欧阳丰没有的技能,所以周寒倒是也不在意他把自己的儿子封为屯长。   介绍完两人后,欧阳丰再次询问:“不知王上找臣有何事?”   说道正事,周寒才想起来他找欧阳丰的原因:“你等先坐下,再谈。”他让三人先坐下。   等三人坐下后,他才继续说道:“欧阳将军,不知新屯队的招人如何了?”   欧阳丰答道:“禀王上,目前只招了三百人,我国承平已久,百姓们喜欢稳定,且当兵有危险,所以招人不是很顺利。”   这些周寒倒也想得到,他沉思了一下,说道:“这倒是个问题,如果当兵能为家里免缴一年的税,你看如何?”他不敢一下子免太多税,一来程道仲和苗有为那边可能会反对,二来他不知道免士兵们家里一年的税是多少,如果太多了,免几年税,他就没钱改革了,说不准国家收入还会出现赤字,这就很成问题了,到时如果又因此取消这项对士兵的福利,容易造成军心下降,让军队的战斗力下降,那就得不偿失了。   对于这个方法,欧阳丰想了下说道:“这应该能吸引一些人。”   不管如何,士兵们免一年税的代价,周寒还是付得起的,他说道:“那就这样吧,寡人与程公和苗司农合计下。”   招兵的事基本解决了,周寒又问道:“欧阳将军,寡人上次同行剿匪,发现在作战与集队中,士兵们总是乱糟糟的,寡人认为,在日常训练中,你可以加入队伍训练。”   欧阳丰好奇的问道:“不知王上所说,是怎样的训练?”   周寒解释:“让士兵们每二十人排成一排,一排四伍,五排为一队,每排每列都排得整整齐齐的。”   欧阳丰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这样训练的意义,只能想着看看怎样向周寒解释。   看到欧阳丰皱起眉头,周寒就继续解释:“这样训练的意义,一个是让士兵们有队伍的意识,在战斗中,技能体现训练有素,又能给予敌人压力,也能在混战后迅速集结队伍,而且在被敌方攻击时,由于平日的队伍训练,也能让士兵们抱成团,不容易让敌人冲散。”   停了一下,周寒看到欧阳丰在认真听着,就继续说道:“当然,这需要平日的刻苦训练,让士兵们以各队为中心,让排队组队成为他们的本能,让他们只要队长喊集合,就能立刻跑去。”   周寒说的其实很简单,这些在前世里,不管是那种小说,在战争阶段里都有写的,实际上如果是在前世的春秋战国时代,这些都应该不要他说才对。   欧阳丰与欧阳武和梁启隆,都在认真思考周寒所说的队列之法。   周寒继续说道:“实际上,如果让列队成为士兵们的本能,也能加强士兵们对命令的服从性,让队长屯长以及将军的命令得到更好的传达。”   不过他也知道,常年的习惯,不是这么容易改变的,因此周寒也提出了他让欧阳丰来的第二个目的:“嗯,寡人也知道这样说,你们还不是太了解队列的重要性,这样吧,寡人今日叫欧阳将军来还有一个目的。”说到这他看向欧阳武与梁启隆,说道:“既然今日新军已经有新的屯长了,寡人决定,新军取消屯长一职,不设屯长。”   这个决定,立刻让三人震惊得站了起来,他们已经惊到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能呆呆的望着周寒。   周寒说了他的想法:“新军有一千人,寡人决定这一千人不归青戎军,独自成军,嗯......就叫白虎军吧。”他也想不出啥好名字,好歹知道个四圣兽,就以白虎命名,因为青戎军听起来像是青龙军一般,所以他没有把新军叫做青龙军,朱雀嘛,总让他觉得是女子军队,玄武嘛,有乌龟的感觉。   看着三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继续说道:“新军仍然是五人一伍,十伍一队,但是没有屯长,全军只设一千人将和副将,千人将为主,副将为辅,主将不在,副将代主。”   说到这,三人才回过神来,他们都知道主将与副将必将在欧阳武与梁启隆之中选择,因此两人立刻激动得呼吸都沉重了,心跳急速加快,眼睛红红的望着周寒。   可惜周寒没有立即说出谁主谁副,而是狡黠的一笑,提了一个要求:“你两人都很不错,但是寡人对你两不甚了解,因此,寡人决定,当千人招满时,你两人各领五百人训练一个月后,用木剑作为武器战一场,哪一边胜了,谁就为主将,输的一方则为副将,如何?”   对于这个要求,欧阳武与梁启隆没有任何不满,反而非常喜欢,他们激动的立即单膝跪下,望着周寒用低沉的声音,斩钉截铁的说道:“臣,遵令。”   看着激动的两人,周寒再次说道:“但是,寡人还有一个要求,就是你们训练,一定要加入列队训练,当你们决出主副将后,寡人要你们带领白虎军与青戎军的一千人战一场,让结果来告诉你们列队训练的力量,你看如何?”最后这句,他问的是欧阳丰。   欧阳丰也想知道周寒所说的列队训练有怎样的效果,两三个月的时间完全消耗得起,如果没有用,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且他对周寒的白虎军,和白虎军正副将的决定方式,也很有兴趣,就摸着自己的络腮胡笑着说道:“王上大智,臣以为如此可行。”对于白虎军谁为主将,谁为副将,他倒是不太在意,反正都是自己的部下。   看到几人都接受了他的说法,周寒达到了目的,笑着拍着手说道:“那就这样定了,你等还需赶快招满士兵吧,否则连兵都没有,算什么千人将呢。”   三人才想起来白虎军连士兵都没有招满,不过他们并不担心,反而志气满满的,对周寒行礼告辞。   周寒看着他们意气风发的背影,相当的满意,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的想法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但是他也知道,许多东西都要一步步来,所以能做到让士兵们进行列队训练,已经是他改革军队的第一步了。   他叫来侍从,让侍从去通知程道仲与司农苗有为,让他们下午来一趟,他可没忘了,刚才为了让新兵招人顺利,要给所有士兵们家里免税一年这件事呢。   虽然与欧阳丰等人商量的时间不算多,但是思考了一早上的他,还是感觉肚子饿了,他摸着肚子,深吸了口气,突然很想吃豆浆油条了,还有包子馒头。   回忆着豆浆油条的制作方法,他感觉好像不怎么难,嗯,油条需要大量的油,这个麻烦点,不过也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是重复使用油而已,豆浆需要磨盘,这个他记得司空那有石匠,石头到处都是,可以试试。   包子馒头这个就更好解决了,现在大多饭菜都是用铜鼎石锅蒸煮的,等他的铁锅出来,再推广下去,在放了水的锅上面放个笼屉,蒸蒸包子馒头更是简单,而且,食物种类丰富了,不仅可以丰富百姓的生活,还可以增加一点国家特色,吸引人流,如果遇上了喜欢美食的人才,更是完美,这怎么想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越想他越开心,然后在大殿上开心的傻笑起来。 第二十八章 种养与买办   在大殿忙到午时,与程紫柔吃完午饭后,周寒继续回到大殿工作。   一名侍卫进来报告,程道仲与苗有为来了,在殿外等候。   周寒让侍卫去请他们进殿。   程道仲与苗有为进殿后向周寒行礼,在周寒的示意下坐下。   周寒这才开口说明叫他们来的原因:“程公,苗大人,今日叫你们过来,是寡人有一事想要请教。”   程道仲与苗有为互相对看了一眼,程道仲开口问:“不知王上有何事欲知?”   周寒:“上午,寡人与欧阳将军谈论了招募新兵一事,目前的招募不是很理想,寡人欲给予所有士兵,头年家里免缴税一年,因此想问问苗大人,如果给所有士兵们,入伍头年免税,在每年的税收中所占几何?是否会让固定支出受到影响?”   这个问题让苗有为很是思考了一会,才答道:“禀王上,具体的缴税,臣还需回去与众人计算一番,才能给出,但就臣的经验来看,如果今年开始算的话,税赋所得大概会比较紧张,但不会有太大问题。”   苗有为的回答,让周寒放下心来,只要不会产生赤字,就不会影响到国家的运行。   程道仲这时开口问道:“赋税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王上以后是否还会大量征召新兵?”   程道仲看得更远,看得更深,周寒与欧阳丰谈论了一早上,不可能只讨论给士兵们发福利的事情,毕竟现在士兵就那些,就算头年免了赋税,让今年收的赋税低于各项支出,国家的底蕴还是付得起的,但如果周寒以后每年都要招纳许多新兵,那这就是一项非常严重的问题,很可能会让国家的财政崩溃,其次,征召如此多的士兵是为了什么,如果说是为了国家稳定的话,在现如今四大匪贼都被剿灭,众多小匪贼群都逃出周国,少部分大胆留下来的匪贼也不成气候,似乎也用不着这么多的士兵了。   经程道仲一说,苗有为也想到了这点,他的表情立刻沉重了下来。   两人都看着周寒。   周寒知道这个地方是绕不开的,他也不打算逃避,毕竟国家是他的,国家崩溃了,对他也无任何好处,所以他向两人详细说明道:“士兵是必定要招的,至于数量则要看情况,但想来每年的数量,应该不会多于目前所有的士兵总和,更何况,我国的人口,也不一定总处于现如今的数量。”他没有明说招这么多士兵的理由,但确定了每年都会招大量士兵的想法。   特别是最后两句话,显得有些耐人寻味,税是人缴的,人从哪来,总不可能靠着每年增加的那一点流民吧。   苗有为想了一下,越想越不对劲,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不敢再想下去,他看着程道仲,看着他没有表情波动的脸,这才觉得心里安定了点。   程道仲也在思考,他比苗有为更了解周寒,特别是自从在傅府看过那封搜出来的信后,知道元国很可能会进攻周国,他就有了一点猜测。   不过到今日他才发现,他们的王上,比他们想得更远,恐怕在继位之初,就想着增加士兵数量了,而那时还不知道元国可能会进攻周国,那国君想要增加士兵数量的想法,就值得让人寻思了。   他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只是向周寒说道:“王上,老臣不反对征召士兵,只是还请王上每年打算征召士兵时,与各位大臣们说明一下,我国历年还算是有些积蓄,两三年的士兵征召还是能撑得住的,而且王上也限制了新招士兵,只有头一年的士兵家里才会免税,所以,就算是加上薪资,也还不会影响到国家的运行。”   只要程道仲不反对,周寒的计划就成了,因此他很高兴,不过,虽然程道仲说了不会影响国家的运行,但是周寒还有很多计划需要运行,必然会需要大量的钱,如果只能基本维持国家运行是不行的。   周寒看向苗有为说道:“苗大人,你身为司农,管理着国家的农牧,不知道是如何运营的?”   苗有为很纳闷,怎么运营的?不就是监管着所有种植、放牧、养殖?记录一下国家有多少田地,有多少牲口,还需要做什么吗?但是国君提出来了这个问题,肯定不是让他就这样说出来的吧,因此他坐在那低着头,一副在思考着如何回答周寒问题的表情。   等了一会,周寒看苗有为在哪,额头上不停的渗出汗,知道他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不用想了,你身为司农,就如此表现,看来能耐也就如此。”   苗有为惶恐的趴在地上,对着周寒磕头道:“臣,辜负了王上的期待。”   周寒说道:“那寡人就提示你一点。”他喝了口水润润喉咙说道:“你可知你记录的那些种地的人中,有哪些种地种得比别人好的吗?有哪些放牧放得比别人好的吗?有没有人想过养殖鱼、龟呢?”   苗有为不知周寒提起这些事干什么,只能小声的答道:“是,是有记录。”   看到苗有为还是不开窍,周寒有些生气了,说道:“那你就没想过,对那些种地种的好的,放牧放得好的人,给点奖励,让他们把方法贡献出来,在推广给所有的种地放牧的人,这样岂不是能让国家的赋税更多吗?建立一各部门,专门记录这些让粮食增产,让畜牧增产的,且确实可行的方法,对贡献这些方法的人给予奖励,鼓励他们优化自己的种地放牧的能力。”   周寒的想法,让程道仲和苗有为眼前一亮,却又有些惭愧,苗有为更是不敢抬起头,因为这方法是周寒提出来的,也就是他失职了。   程道仲在一旁说道:“王上,此方法确实很好,但是如果有方法不够成熟,那岂不会最少要耽搁一年?那种地的人就要有一年无饭可食?”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不过周寒仍然有解决方法,他和气的对程道仲解释道:“程公,可以让司农署开辟一块田地,作为实验田,在实验田内再划分区域,每块区域用来实验各种方法,一两年后,把得出的成熟的结果,再推广至所有人,岂不是安全可靠?”   对于周寒的解决方法,程道仲想了想,觉得确实可行,就笑道:“此方法大善,王上真是大智啊。”   苗有为也抬起头,附和着夸赞道:“王上大智。”周寒听到他的话,又转头盯着他,让他立刻又低下头去,小声回复道:“王上,臣回去后就立刻施行,请王上放心。”   周寒脸色才缓和了点,对他说道:“起身吧。”苗有为才敢坐起身,只是还是低着头,不敢看周寒。   这个提议结束后,周寒问程道仲:“程公,不知我国的国家买办,是由谁负责?”   程道仲回道:“禀王上,我国的买办效果不多,因此,由苗大人处理,所得归到赋税里。”   听到程道仲提到他,苗有为心里一紧张,总觉得自己又要挨骂了,忍不住眼角渗出了一点眼泪。   好在周寒没有骂他,而是叫道:“苗大人。”   苗有为立刻抬起头回道:“王上,臣在。”   看着一个快四十岁的人眼角含泪,一副委屈的面容,周寒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也不忍心在骂苗有为了,只是说道:“陶坊的东西,你是知道的吧,寡人打算把陶坊内的产出拿出一部分,向平民百姓及外国出售。”   苗有为疑惑问道:“可是,王上,陶坊的产量一直一来都堪堪够宫内使用,如果拿出售卖,不仅数量太少,宫内也会因此短缺啊。”程道仲也在一旁点头,不过有了刚才的事情,他没有出声,他想看看周寒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周寒解释道:“陶坊内出来的陶器,分为精品和次品,以往送到宫内的都是精品,次品全被销毁,寡人已让陶坊的坊主朱壁,不再销毁次品,次品数量比精品庞大,你可以让人从里面挑选质量好的,漆上精美图案,售卖给平民百姓,至于如何售卖,这个还需要寡人来教你吗?”   苗有为立刻回道:“是,臣多谢王上提醒,臣回去后立刻与众人商议,并拿出章程让王上审阅。”   周寒又道:“傅家的那些女眷,寡人已让人给她们打上奴印后,进入成衣坊工作,想来日后成衣坊的成品会多很多,你可以去看看,成衣坊的衣服,除了供应宫内和大臣们外,多余的也可以拿出来售卖,以成衣坊的做工,会较为好卖一些。”   苗有为又答应道:“是,臣一定去看。”   周寒提示他说道:“你看看,如此一来,赋税岂不是能多很多,你要动动脑想一想,不要只会固守一方。”   苗有为趴在地上,恭敬的说道:“臣,尊令。”   程道仲捏着胡子,在一旁笑着提示苗有为道:“苗大人,如果你有想法,而不知可行否,可以拿来给王上看看,以王上大智,想来必能得到好的答案。”   苗有为仍旧趴着说道“感谢程公提醒。”   看到该说的都说了,周寒挥挥手说道:“行了,就到这里吧。”   程道仲与苗有为向周寒行礼后离开了。   今日让程道仲很高兴,周寒的想法对他来说很新奇,却又很有可行性,长此以往,周国想不富强都不行,这让他对未来的周国一时间充满了希望。   当程道仲与苗有为离开后,涂悦也回来向周寒报告。   周寒笑道:“涂悦,你好歹是寡人的内务总管,两个工匠,值得你亲自送回去吗?”   涂悦也笑着说:“为王上办事,是臣的荣幸,这两个工匠身受王上重任,臣生怕司空署的那些人不知道,给他们下绊子,影响到他们完成王上的任务,所以就走了一趟,警告了下他们。”   对于涂悦的做法,周寒觉得真是太贴心了,刚才被苗有为弄得有些郁闷的心情,也随之开朗起来,而涂悦看到周寒开心,自己也很开心。   大殿内一时间是君臣同乐。 第二十九章 铁锅与炒菜   又过一日,包大同带着几名徒弟,抬着十口做好的铁锅来到王宫前,被禁卫军拦下,他向当值的禁卫军队长报告:“大人,这些东西,是王上让草民制作的,还请大人向王上通报一声。”   听到是国君要的东西,禁卫军队长连忙让一名禁卫军士兵进宫向国君通报。   等得到国君让他们进去的回话后,禁卫军队长才对包大同说道:“你可以进去。”又指着包大同的几名徒弟拒绝道:“他们不能进去,只能在王宫外等候,东西由我们带进去。”禁卫军队长也有一点私心,身为禁卫军队长,他也想在周寒面前露露脸,多露几次脸,让周寒记住他,以后周寒有事,就有很大的几率想起他来。   包大同让几名徒弟在王宫外等候,在徒弟们羡慕的目光中,跟禁卫军队长进宫了。   在宫里大殿内的周寒,听到包大同带着他要的东西来了,一时有些激动,时不时发出“咕嘿嘿嘿。”的笑声,偶尔嘴角还会流出一点口水来。   很快,禁卫军队长就和包大同进来了,他们身后还跟着三名禁卫军士兵,都扛着包大同带来的十口大铁锅。   周寒让他们把铁锅并排摆在地上,一一检查了起来。   这些铁锅,说是铁锅,不如说是大铁盔,做工很粗糙,完全无法跟前世的铁锅相比,好在没有什么坑坑洼洼,还算是平滑,锅两边各有一个耳状把手。   在周寒检查时,包大同又从背上取下一个长条的布包,他打开布包,里面是十把炒菜用的铲子,都是按照周寒所说的做的,形状一样不是很完美,但应该能用,锅铲的把手上,都装上了圆木柄,木柄做得倒是很不错,想来是司空署内的专业木匠做的吧。   检查完后,周寒基本满意,高兴的大声说道:“好,做得好,赏。”   一旁侍立的涂悦,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银块,递给包大同。   包大同接过银块后,高兴的跪倒在地,向周寒磕了个头,周围的禁卫军队长和士兵们都羡慕的望着,他们半年的薪资也没有这一块银块这么多,这个工匠只是做了一个大铁锅子,就能得到这样多的银钱,不过他们也只是羡慕,而不敢对包大同下手,毕竟这是国君赏赐的,一旦被发现,绝对会被国君重处。   包大同小心翼翼的把大银块放在怀里,紧紧捂着,生怕掉出来。   周寒让一名殿内侍卫,领包大同出去,并交代道:“包大同,记住,你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   包大同捂着胸口的银块,跪下惶恐的向周寒应道:“是,王上,草民一定会按时完成任务的。”   挥挥手让他出去后,周寒看着地上的铁锅和铁铲,让扛着它们进来的禁卫军们,再次扛起,他也不看政务了,带着禁卫军们来到王宫的厨房。   周寒的王宫厨房非常之大,最少也有五百平米,隔成了两间,里面的一间大约三百多平的是为周寒、程紫柔和温太后做饭的,外面那个一百多平的则是给宫内侍卫侍从,以及禁卫军士兵做饭的。   进到里面那件,所有仆役都惊慌失措的向周寒行礼,他们没想到周寒会来。   为首的跪着的,是一名粗狂的大汉,这一名大汉就是周寒的主厨,日常的饭食,都是由他做出来的。   【姓名:柴象】   【年龄:41岁】   【职位:主厨】   【能力:统帅22,力量57,智力66,政治31,忠诚100】   【技能:厨艺5级】   他是周寒穿越过来后,唯一一个看到的技能达到5级的人,这也说明了他的厨艺之优秀。   周寒让众仆役起身,径直来到前两日他让石匠打造的灶台前,对一名扛着铁锅的禁卫军士兵说道:“去,去清洗一下锅和铲。”柴象正疑惑周寒这个国君为何要来厨房这等低贱之处,听到周寒对禁卫军士兵的命令,立刻指挥一名平日负责切菜的徒弟,引领那名禁卫军士兵去清洗锅铲。   直到禁卫军士兵清洗完锅铲回来,周寒都一言不发,让场面一时非常沉闷。   等禁卫军士兵清洗完锅铲回来,周寒让他把锅放在灶台上,把铲子递给柴象,说道:“柴象,这是一种新的烹饪方式,你可以试试。”   听到周寒的话,柴象眼前一亮,他做饭也有三十多年了,可以说从小就泡在厨房的,现在听王上说到新的烹饪方式,他非常感兴趣,但拿着锅铲左看右看,却不知道怎么用,不由得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周寒,问道:“王上,不知这东西要怎么用?”   周寒微笑着,他心里涌出一股为人师的感觉,很有自信的教导柴象道:“先在灶台下面点起火。”用惯了天然气的他,完全不会用灶台,不过他不担心,柴象等人会做到的。   “这东西叫做灶台吗?”柴象望着灶台,好奇不已,虽然是第一次用灶台,但是点火他还是会的,连忙让周围的仆役为灶台搬来木材,准备点火。   花了好一番功夫,火终于点起来了,一股浓烟从灶台点火口,冲出来,一时间让周寒直呛得咳嗽,四周的仆役也本能的躲到一边,躲避着烟。   涂悦连忙挡在周寒与灶台之间,也被熏得不停咳嗽,他劝周寒道:“王,咳咳,王上,咳咳,咱先,咳,先出去吧,小心这,咳,烟,把,咳咳,您,咳,熏坏了。”   一段话,好不容易才说完。   可惜周寒此时正在劲头上,怎肯出去,被涂悦挡住了烟后,稍微好受一些了,连忙拉着涂悦往没有烟的方向走。   等到了与烟的流动方向相反的地方,周寒与涂悦才得以深吸几口空气,周寒看着涂悦被烟熏得黑黢黢的脸庞,忍不住笑了起来:“啊哈哈哈哈,涂悦,你的脸真黑啊。”   涂悦才反应过来,拿出丝绢,不过没有给自己擦,而是递给周寒,小声的说道:“王上,您的脸。”周寒也顿时反应过来,接过丝绢,擦了擦脸,顿时丝绢变成了黑色。   周围的人,看着两人被熏黑的脸,使劲憋着不敢笑出声。   好在柴象对这样的情况比较了解,在柴烧了一会后,与徒弟们忙活了一阵,烟就变小了。   “噼里啪啦。”一阵周寒熟悉的声音响起,周寒立刻来到锅旁,看到逐渐被烧热的铁锅,里面之前洗锅时留下的水珠,被越来越热的锅烧得跳起来,一会后,就再无一滴水滴了。   周寒对拿着锅铲的柴象说道:“柴象,寡人说,你来做。”   柴象应了一声,也过来锅旁边。   “先把油放进去,对,就这么些油。”周寒指挥着柴象的徒弟,往锅里倒了些猪油。   等猪油被加热晕散开后,周寒说道:“拿春笋来。”立刻有两个徒弟,拿着一大捆切好的春笋过来,在周寒的指挥下放进锅里。   “柴象,用这个铲子,翻动锅,别让底下的春笋被煮糊了,不停翻动,让每一片春笋都沾上油。”随着柴象在周寒的指挥下翻炒着锅内的春笋,一阵奇异的香味从锅内传出来,让厨房内的仆役、士兵,以及涂悦,都不停的咽着口水,他们第一次闻到油炒春笋的味道,以往对于春笋这样的青绿时蔬,这个时代的人一般都是清水炖煮的。   炒了一阵,周寒又指挥一位徒弟,拿出粗盐来,说是粗盐,其实是相对于周寒的前世来说的,王宫内的盐已经比百姓用的要精细很多了,至少没有苦味。   在周寒的指挥下,徒弟一点点的随着柴象的翻炒,把盐均匀的撒在锅内的菜上。   “撤火。”看到炒得差不多了,周寒立即大叫,他担心再炒就炒糊了。   柴象立刻把锅铲放到一旁,与徒弟一起,炉灶内的火灭掉。   周寒则趁他们灭火时,指挥一名徒弟,把锅内的菜,用锅铲一点点的放进准备好的汤碗里。   一名柴象徒弟,手捧着装着刚炒好的清炒春笋,站在周寒面前,等待周寒评价。   周寒接过涂悦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一股浓郁的清香,在炒笋进入口中之后,迸发了出来,虽然没有味精,但青笋本身的味道让那猪油一炒,更是让人回味无穷。   虽然很好吃,但是周寒吃了一块就停下了,他招呼柴象和他的徒弟,还有周围的仆役,以及跟随他到厨房的禁卫军们一起吃。   由于炒得不多,每人只能吃一小块,但那独特的味道,仍然让每个人都闭起眼睛,把精神集中在嘴里,细细品尝。   柴象感觉自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周寒看着他们吃得如此投入,很是高兴,就对柴象交待:“柴象,这炒菜的大致方法你已经看到了,以后你一定要多尝试尝试,不仅是蔬菜,还有肉类,不要怕浪费食材,寡人期待能吃到你做的,比今日更好吃的饭菜,等你彻底掌握这种烹饪方式后,还要教会你的徒弟们,寡人到时还有任务要交给你们。”   周寒让禁卫军士兵们放下其余的铁锅和锅铲,让仆役们接过放好,说道:“这些铁锅和锅铲就交给你了。”   柴象闷声的点点头,他还在回味那炒菜的味道,他身旁的一名徒弟,看着周寒欲言又止。   看着柴象点头,周寒转身出门,涂悦在一旁问道:“王上,接下来我们去哪?”   周寒看着他被熏得黑漆漆的脸,大声笑道:“哈哈哈哈,还能去哪?去沐浴啊,你看看你这脸,哈哈哈哈。”   涂悦在脸上抹了一把,看着自己手上的黑色,也跟着笑了起来。   等周寒离开后,涂悦身旁的那名徒弟,才凑近柴象小声问道:“不知道王上是如何知道这样的烹饪技艺的,师傅刚才也不问问。”   柴象听到后,生气的一个巴掌把徒弟打翻在地,斥责他道:“王上之事,也是你能询问的?你不想要命了吗?有这时间,还不赶紧给我研究研究怎么做出更好的菜,让王上品鉴。”徒弟用手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站起身,低着头唯唯诺诺的答应。 第三十章 祭祀与学院   王宫里的浴室不叫浴室,叫浴殿,从名字上就可以知道,这个浴池就是一处宫殿,空间非常大,至少对于上辈子只能站着洗澡的周寒来说,他非常的喜欢浴殿,浴殿里光是浴池就有上百平米,配有地漏,大热水炉子,几名侍从在殿外给炉子加柴烧水,当水烧好后,一拉绳索,炉子里的水就会顺着管道,缓缓流进浴池里,有侍女测试水温,烫了就兑凉水,水温是刚刚好让周寒感觉到舒服的温度,池底还有地热,能让池水长时间保持一定温度,避免洗了一会水就凉了,这样的配置,是只有王宫里才能享受得到的。   周寒带着涂悦来到浴殿,在入口处,四名二十来岁的容貌俊秀的侍女为两人宽衣。   在浴殿门口时,涂悦还有些不敢,他谨记着自己是下人,平日里,如能与王上共同沐浴已是极大的恩典,而现在他一身黑,在这浴殿里,他走一步,都担心身上的灰渣掉下来,污染了浴殿的地,让周寒招了他两次,才敢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他是男人,不是太监,周寒的王宫里,有一部分侍从不是太监,涂悦这个侍从总管就是其中之一,他在宫外还有自己的家,还有妻子儿女。   两个男人在一起洗澡,是很少有的事,毕竟正常男人都是与妻妾同洗的,不过周寒可不在意,他以前也去过大澡堂子,同为男人,一起洗个澡算什么。不过他在刚穿越来的时候,洗澡总是放不开,因为在他沐浴时,浴池旁总有几个如花似玉的侍女在一旁陪侍,在几名少女的注视下赤身裸体,让他有些害羞,好在时间长了,他也就习惯了。   周寒招呼紧张得缩手缩脚的涂悦在一旁清洗,两人坐在一张小凳子上,用布巾擦掉身上的黑灰,往身上抹皂豆,一种洗浴用品,四名侍女抬着两个大木盆,装满了温水,抬到两人头顶上,缓缓往两人身上倒,清水冲刷着两人身体,把那些黑灰和皂豆都冲洗掉,让两人感觉一阵清爽舒服。   冲洗完毕,侍女们拿来梳子,为两人的长发仔细梳理,再用斗,舀了水,一遍遍冲洗头发,让头发也被清洗干净。   清洗完后,两人进入浴池,让水没过胸口,偏烫的水温,让两人的皮肤都有些发红了,却异样的舒适。   涂悦感觉这水温,都让他的血液重新流动了起来,他第一次在王宫内洗澡,立刻就喜欢上了这样的泡澡方式,以往他都是用的温水,天气热点就用凉水冲洗,他不知道,王宫里现在这样的洗澡方式,还是周寒改过的,原来王宫内洗澡的方式,是直接进到浴池里清洗,然后出来,让侍女们换水,再进到浴池里清洗,如此反复三四次,周寒出来更衣,只有温太后和程紫柔,才会在清洗完后,再次让侍女换水,进到水里泡一会。   自从周寒更改过洗澡的流程,温太后与程紫柔在知道了他的洗澡方式后,也学着他的方式洗澡。   泡了一个时辰,周寒感觉有些头晕,他知道是泡的时间长了,就立刻起身出来,涂悦看到周寒起身出浴池,不敢继续待着,也跟着起身,两名侍女拿着两块一人大小的布递给他们,周寒用布擦掉身上的水后,让侍女为他更衣。   穿好衣袍后的两人,站着让侍女们为两人,用丝布轻柔的擦着头发,待头发擦干后,侍女们才给两人戴好头冠。   涂悦原本的衣服,已经脏得不成样了,今天他还要跟着周寒服侍,不可能再穿了,他现在穿的,是周寒让拿来的宫内侍从的衣服,由于这些衣服样式本身都比较宽松,因此他穿起来也不会觉得不合身。   出了浴殿的周寒,带着涂悦回大殿。   看了一会政务,侍卫来报,司行刘年在殿外求见。   一会,刘年进殿,向周寒行礼后汇报道:“禀王上,应王上之命,臣已查,七日后是祭祀吉日,不知王上觉得如何?”   这是个好消息,自从向国向天祭祀后,获得今年风调雨顺的加成,他也想弄一次祭祀,如果真的能向通告的那样,在祭祀后,全国一年都风调雨顺,粮食丰收,那明年,周寒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周寒问道:“刘司行,不知祭祀时,要怎么做?”   刘年答道:“回王上,只需在宫门外搭建祭台,由祭司向天祷告,念祝词,跳祝舞,献上三牲,王上说上一段祝词,再率领文武众官及百姓向天叩拜,即可,期间不可食用,不可饮水。”   周寒又问:“不错,不过,祭司是谁呢?”   刘年答:“禀王上,以往并无祭祀之习,所以暂无祭司。”   没有祭司,就没法办祭祀啊,周寒想了一下,说道:“既然无祭司,那,刘司行,你即为司行,就由你来暂当这祭司吧。”   对于周寒的提议,刘年非常慌乱的拒绝道:“不可啊王上,臣并无当过祭司,恐有差错,还请王上另行派人当这祭司。”   周寒有些无奈的道:“此时此刻,寡人去哪找祭司?你也说了七日后就是祭祀的吉日,时间不多,目前只有你对祭祀的过程了解得最清楚,所以,就辛苦你一下,暂当这一次的祭司,等明年,寡人再另找人来当这祭司吧。”   刘年继续拒绝担当祭司:“王上,祭祀如此大事,臣无任何经验,若是办砸了,有损王上您的威望啊。”新上任,就接到国君的任务,这本应是国君对自己的信任,但刘年现在宁可不要这份信任,这种大事,一旦办砸,他的官位绝对会丢掉不说,如果让国君在文武百官及国民面前丢了脸,国君恼羞成怒下,他的脑袋都有可能搬家,所以,他宁可现在让国君失望,也不想担下这份差事。   周寒更无奈,看着慌乱拒绝的刘年,他也知道临时让刘年做祭司有些不妥,但这不是他找不到人吗,这个刘年已经比许多人要知道如何办祭祀的了,所以周寒板起脸,一拍案几,把涂悦和刘年都吓了一跳,狠声的说道:“寡人不管,刘司行,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了,七日后,寡人如期举行祭祀大典,记住,不要搞砸了。”说完,觉得太过了,他又用缓和点的声音说道:“放心,寡人知道这很为难,到时只要不是做得太差,寡人都会奖励你。”   不等刘年出声,他又对一旁的涂悦说道:“涂悦,让人去宰相府通知程公一声,七日后举行向天祭祀大典,所有官员都必须到场,这几日,但凡刘司行有任何需要,任何官员都需要尽可能的满足,不能让祭祀大典有一丝差池,任何耽误了祭祀大典的人,寡人要他好看。”一面说着,一面看着刘年   涂悦立刻答道:“是,王上。”他用一丝看着可怜虫的目光瞄了刘年一眼,就叫过一位侍从交待起来,交待完后,侍从就出殿去宰相府通知了。   刘年眼巴巴的看着侍从离开,知道此事无可挽回,只能五官皱起来,哭丧着脸,小声小气的答应道:“王上,臣,遵命。”就低着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刘年离开时令人唏嘘的背影,蹒跚的步伐,周寒心里突然有一丝不忍划过,不过很快又消失了。   翻看了一会政务,他就不耐烦了,现在这些政务还是太繁琐,他需要有更多的有学识有能耐的人来帮忙,这个时代,有文化的人太少了,就连他宫里的仆役仆从们,大多会写个自己的名字就算是有文化了。   周寒想到了办学院,这一点是很多穿越者前辈都做过的,办一所自己的学院,不仅可以培养自己的人才,这些人才的忠心也好培养,更何况,他有着探查这一技能,对于学院学生的潜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真是太方便了。   学院除了学生外,最重要的就是学院院长了,一个好的院长不仅对学生的教育起着很大的作用,也能吸引人才来就学,还有,周寒还记得他看过的陶坊的数据,如果没有意外,新办的学院也会是一个能在周国数据中被列出来的建筑,那一个优秀的学院院长一定也能对学院,有着强力的数据加成,学生的成材率也一定很高。   想了一下,他不知道什么人当院长合适,就问涂悦:“涂悦,寡人深感能人还是太少,所以想办一所学院,你看何人可以当这院长?”   涂悦听到周寒问话,没想多久,就小心翼翼的答道:“禀王上,您看您的老师裴显正,裴先生可以吗?”   裴显正...周寒翻了下记忆,才知道,这个裴显正原本是周寒的老师,在周寒登基为国君以前,他的前身,自认为国君不需要老师了,就把裴显正给开了,按记忆里看到的,裴显正离开时非常生气,称周寒无可救药,说了些周国未来无望之类的话,周寒的前身很是生气,曾想让人把裴显正抓到大牢里去,被闻讯赶来的温太后及时阻止了。   按记忆里的,裴显正还是很有能耐的,知识底蕴不低,不然也不会被前国君请来给周寒上课,名声很大,在周国的文人圈子里,乃至在四周几国里,都有些名声,如果用来吸引别国人才,那还真是非常的适合。   但是,他记得自己的前身狠狠的得罪了裴显正,想起裴显正离开前一副朽木不可雕也、极度失望的表情,让周寒额头上流下了一滴汗,现在,让周寒去低声下气的求裴显正,打自己的脸,都不知道能不能求得出来,如果能抓住自己的前身,周寒都想把他抓出来狠狠的揍一顿,也难怪涂悦说到裴显正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他一定还以为此周寒就是彼周寒呢,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周寒表现得很和蔼大度,恐怕涂悦也不敢说出来。   他在心里开导自己:光有学院还不行,学生学习要纸,学生看书要纸,还是等我制作了便宜的纸后,再想学院的事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心里尴尬的笑了几声,就打算把这一个想法暂时逃避似的放到一旁。 第三十一章 造纸   说道造纸,这个事情说起来其实也不难,以前周寒老想把这件事推给别人做,他生怕自己做差了,让人笑话,有损自己的威严,不过自从在厨房教柴象炒菜后,他有了些自信,而且他还发现了,就算他做失败了,也不用担心有人会笑话他,或者说,有人敢笑话他,而如果他成功了,不仅能提高名声,吸引人才,不光办学院的事会简单不少,就是在政务上也会便捷许多,最最主要的是,他擦屁股,再也不需要用麻布了。   回想了一下上辈子的记忆,周寒在记忆里找到了几种造纸的方法,都是他以前在小说上看来的,他也不知道这是那些写小说的人瞎编的,还是真有其事,毕竟他上辈子就一普通上班族,平日里电脑手机用惯了,用纸笔记录的次数都变得很少,就更不用说去学习造纸的方法了,除了造纸厂,他想没人会去专门学习如何造纸吧。   想到就做,匆匆吃完午饭,周寒在王宫内,找了一块空地,说是空地,其实原本是一个小花园,与程紫柔的小花园一样,只因这个殿房一直闲置着,为了节约开支,周寒就让人不再打理这个地方,把树木植物都移植到了其它宫殿空地上。   他交待涂悦:“涂悦,去,给寡人弄一个大铜鼎,要大的,要有一人高的。”   涂悦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刚才在大殿还在说办书院的事,现在突然就跑到空殿前的花园里要大铜鼎,他觉得最近的国君有些令他琢磨不透,不过还是听话的叫上几名禁卫军侍卫离开。   等涂悦带着禁卫军侍卫离开后,周寒又让几名侍从去为他收集树皮、麻头、破布、旧渔网这些东西。   对于侍从们来说,树皮还好,王宫内就有树,麻头、破布也好收集,成衣坊内就有,要多少有多少,唯独这旧渔网他们不知道去哪找,只能都可怜巴巴的看着周寒。   周寒正在兴头上呢,对于侍从们的不开窍,有些恼火,就说道:“你们不会去坊市去找吗?去坊市去找,不一定要旧的,新的也可以,快去。”几名侍从连忙急匆匆的离开了。   过了两刻钟,涂悦就回来了,他身后的禁卫军士兵们抬着一个巨大的,足有一人高的铜鼎。   周寒让禁卫军们把铜鼎放在院子内的中央,又让他们去捡木头做柴火,王宫里怎么会有多余的木头呢,还是涂悦想到去厨房搬来的。   正当周寒在忙着时,程紫柔来了,看着指挥着禁卫军们忙前忙后的,好不热闹,就好奇的问道:“王上,您在做什么?”   看到程紫柔,周寒心情大好的告诉她:“啊,紫柔来了?我在造纸呢。”   “造纸?”周寒的回答彻底激起了程紫柔的好奇心,她都不知道周寒居然会造纸,她很想问怎么造,但是看到周寒忙前忙后的,就领着两名侍女站在一旁观看。   等把木材堆好在铜鼎下,周寒又指挥人往铜鼎里灌水,灌了大半个铜鼎的水。   又等待了半个时辰,那些寻找材料的侍从们都回来了,大堆的树皮,从成衣坊抱来的大量的麻头和破布,还有一大张从坊市内买来的新的渔网,说是新渔网,也只是较为完整而已,在周寒看来,还是旧的。   周寒让仆从们把树皮、麻头、破布丢进铜鼎内,让禁卫军们把渔网用剑割成小碎块,也丢进去。   再让侍从们为铜鼎点火,开始蒸煮。   做完这一切,他才呼了口气说道:“你们都给寡人好好盯着,火不能断,等鼎内的水烧得少了后,成为糊状之时,再通知寡人。”   交待完后,他才笑着走向程紫柔,牵起她的手。   程紫柔看了半天,完全看不出他忙活了半天,与造纸有什么关联,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两字。   刚想问周寒,他就开口了:“紫柔别急,这些是造纸的一个步骤。”堵住了程紫柔嘴边的问题。   两人望着为铜鼎煽风,不时查看鼎内的侍从,很是期待1。   这时,涂悦贴心的让几名侍从搬来了桌椅,还拿来了糕点和水,让两人坐下休息。   周寒与程紫柔就在这里吃喝着,等待着。   一个时辰后,虽然鼎内的水非常多,但架不住底下的火大,很快,一名被鼎周围热气腾腾,熏得满脸通红的侍从,就来禀告:“禀王上,鼎内已成糊状了,不知接下来如何做?”   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周寒,立刻站起身,兴奋的叫道:“好,快,把火撤了,去找个棍子来,要能碰到鼎底的长棍子。”   等侍从们撤去火,长木棍也拿来了,周寒让人对鼎内的糊状不停搅拌。   鼎内的那些杂物,被大火蒸煮过后,已经不成样了,混杂在一起,有些恶心,加上鼎还是非常烫热的,侍从们也多瘦弱,没什么力气,搅拌了两下就要换人,受不了的周寒只能让常年习武的禁卫军士兵们来做。   周寒看着士兵们搅拌,交待道:“不停的搅拌,一定要确定里面没有任何东西还有形状,寡人要里面只剩下浆水。”   趁着士兵们搅拌纸浆,周寒又想到,必须有捞纸器才能把纸浆捞出来,可是哪里有捞纸器呢?现在再做,也来不及了,等做好,鼎内的纸浆都结成团废掉了。   突然,他灵关一闪,对涂悦叫道:“快,快去找两个竹漏来,快去。”   程紫柔在一旁,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提醒周寒道:“王上,要平底的,底要平。”   周寒也反应过来,交待涂悦,等涂悦离开后,他才望着程紫柔,心里感慨道:不愧是智力超过九十的天才,这么关键的地方都被她发现了,难不成她已经知道接下来怎么制作了吗?可惜,程紫柔虽然有了个大概的猜想,但她毕竟不是穿越者,所以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又等待了半个时辰,负责搅拌的士兵禀告,搅拌完了。   周寒让侍从小心的靠近大鼎,先为鼎内添一点水,再让他们拿着平底的竹漏,对鼎内被搅拌成灰白色糊状的纸浆不停筛,还紧张的交待道:“这样轻轻的来回筛几道,筛子上白色的纸浆一定要筛均匀了。”   这个时候,谁都明白接下来要干嘛了,担心侍从们筛的不均匀,涂悦也激动的拿着一个筛子去鼎内筛纸浆。   一会后,涂悦与侍从拿着筛好的纸浆,来到周寒面前。   看着自己的成果,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周寒还是很高兴,程紫柔也激动而好奇的看着竹漏内灰白色的纸浆。   周寒说道:“就这样,找个太阳大的地方,把这竹漏放上去晒,晒干后就是纸了,应该。”   涂悦看着自己筛出来的竹漏,也很激动,能参与这样的大事,他觉得是祖上积了大德了。   看着鼎内还有不少的纸浆,周寒又让侍从们去收集竹漏。   让涂悦领着侍从们处理那些纸浆,周寒牵着程紫柔的手走了,纸已经造了,接下来就是等待,周寒反而不怎么着急了,明日看看结果,如果不太好,就改进,反正他脑子里还有几种造纸的方法,一个一个试,他相信总有一个能成功的。   他牵着程紫柔回到她的小院里,忙碌了一下午,这时候都到酉正之时了,好在现在是初夏,天黑得晚。   周寒让侍从去通知厨房为他们准备饭菜。   程紫柔则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寒。   周寒被她看得有点忐忑,就问道:“紫柔,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程紫柔微笑着,柔声说道:“王上真是大智,不知王上是如何知道这样做纸的呢?听说上午,王上还教厨房的柴象做过饭。”   周寒才反应过来,今天一天,光忙着做饭和造纸了,都忘了掩饰自己的穿越者身份了,他只有严肃的说道:“此乃我从书上看到的。”   程紫柔看着他不想说,理智的保持微笑,没有继续深问。   等了一会,侍从侍女们就端上了菜来,今天的晚餐很有意思,除了烤全鹅、蒸羊腿、兔肉蘑菇汤及赤豆饭外,还有一盘炒茭白。   烤全鹅是整只的大鹅,被刨除内脏,放入佐料,用炭火上时间烹烤,香味浓郁,带着一阵木炭的味道,不过也只有周寒的王宫里才能奢侈的用木炭来烹烤食物了,毕竟木炭制作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很麻烦的,因此价格很贵,多是工匠用来做炉火的。   蒸羊腿是把两条羊腿,裹满佐料,腌制而成,再放入清水里蒸煮,随着蒸煮的时间过去,佐料的香味没有被清水冲淡,反而被逐渐升温的清水把味道压入羊腿内,再加上,为了减少羊腿肉的腥味,用的是幼羊的羊腿,幼羊羊腿软嫩多汁,被蒸煮过后,用筷子轻轻一夹,肉就下来了,美味异常。   看到蒸羊腿,周寒突然想到了羊,又想到了羊皮纸,这种纸他也知道大概的制作方法,以后可以试试,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都放到一边了,现在的主要事情就是陪着程紫柔吃饭,美食佳人面前,他可不想再工作了。   接下来他又喝了口兔肉蘑菇汤,新鲜的蘑菇配上兔肉,很是美味,这个时代的兔子都是野兔,没有多少肥肉,都是矫健的肌肉,在用蘑菇混合蒸煮成汤,让那兔子肉都几乎融化在了汤里,再吃上两口蘑菇,一股香味从周寒的胃里直冲口腔。   赤豆饭,也就是红豆小米饭,用铜鼎烹煮的,与现代高压锅的烹煮方式不同,煮出来的味道也不一样,再加上这是周寒这个国君吃的,更是顶级的小米与红豆,那被煮得软糯的红豆,每一粒都饱满异常,像是人为用手一粒粒挑选出来一样,即便是无牙的老人,也可轻松吃下,一碗下肚,让人回味无穷。   最有意思的就是那盘炒茭白了,这种炒菜方式,正是上午周寒才教给柴象的,没想到晚饭时他就做出来一盘让他试吃了,没有用肉类来炒,大概是因为蔬菜比较容易吧。   周寒吃了一口,没有咽下,闭着眼在嘴里仔细咀嚼。   虽然没有过多的佐料,但是光是用油清炒,再加点粗盐,茭白被炒过后,脆脆的,很是爽口,周寒一时有些感动,他第一次觉得炒菜是那么的好吃,太让他怀念了。   看着周寒吃得那么美味,程紫柔也夹起一小块炒茭白吃起来,刚一入口,这充满新意的美味立刻就征服了她,回味着嘴里的美味,她想到柴象正学习着这种烹饪方式,立刻对以后的饭菜充满了期待。   吃过饭后,周寒与程紫柔聊了会天,就离开了,只是,他没有看到在他身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的程紫柔,脸上满满的幽怨神色。 第三十二章 失败与成功   又过一日,午后,周寒与程紫柔在闲置殿前空地,检查昨日做的那些纸,经过一天的晾晒,在平底竹漏上铺了一层的纸浆,已经凝固起来。   涂悦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平底竹漏来到周寒面前。   周寒站着,看了一会平底竹漏,轻轻的摸了一下凝固的纸浆,表面比较粗糙,手感很差,但看起来已经有纸的样子了。   他让涂悦捧稳,小心的摸着这纸的边缘,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凝固的纸与竹漏分离开来。   虽然知道这只是实验品,就算弄坏了也没关系,但周寒还是十分紧张,不敢用太多力,专心致志的揭开纸与竹漏,生怕用力太大,让纸碎了。   因为太过紧张,他的额头都冒出了汗珠,在一旁也紧张得像要屏住呼吸的程紫柔,看着周寒额头冒出的汗珠,立刻拿出自己的丝绢,轻轻的为周寒擦拭着,犹如为手术中的医生擦汗的护士一般。   大约花了一刻钟,周寒才把那看起来很粗糙的纸,从竹漏上揭下来。   周寒捧着纸,仔细的看着,一股成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程紫柔和涂悦也在一旁好奇的看着他手里的这张纸。   拿到手上,他才发现更多的细节,这纸呈灰白色,可能是因为那些造纸的杂物里,灰尘杂质太多了,让纸不那么白,纸张也比较厚,有一般的A4纸的十多张叠起来这么厚,可能是因为在捞纸浆时,没有用捞纸器这类漏洞细小的物品,而用的漏洞较大的竹漏的关系。   周寒用右手抓起纸,只听一声清脆的细小的“咔嚓”声,纸张断裂开来,让他心里闪过一阵懊恼:果然还是失败了。   涂悦在一旁看到纸张断裂开来,也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只有程紫柔没有失望,她思索了一会,贴近周寒柔声劝道:“王上不必失望,这纸应该是制成了,只是太脆,无法使用罢了,小童昨日也看到了制纸的过程,小童想,是不是材料太差了?不知是否可用竹子代替树皮呢?竹子比较柔韧,想来以此做出的纸张也会比较柔软有韧性。”   被程紫柔一提醒,周寒的懊恼也立刻消散开,他暗自脸红了一下,自己一个内心30岁的人,还没有一个十五岁幼女冷静。   他想了一下,大概总结了两个纸张碎裂的原因,一个像程紫柔说的,可能是树皮的纤维不够有韧性,另一个就是用的竹漏而不是捞纸器,让纸张结构粗糙,因此,他觉得可以再试几次,而且这一回,他要找工匠给他制作几个捞纸器。   周寒有了目标,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交待涂悦道:“涂悦,你去司空署,找高常庚要优秀的工匠来,寡人要制作捞纸器,顺便你也看看那里有没有好的竹子,一并带入宫内。”   涂悦答应着立刻离开了。   重新振作起来的周寒,让侍从搬来桌椅,拿来笔墨,他把那张裂成两半的纸张放在桌子上,拿起笔,递给程紫柔,温柔的说道:“紫柔,你来在上面试试。”   程紫柔却有些害羞的不敢,虽然是失败品,但这第一次,她认为应该让周寒来写。   在周寒的再三劝说下,她才接过笔,沾了沾墨水,小心的在那失败品上点了一点,只见,当笔尖碰触到纸张时,一丝墨汁顺着笔尖流到纸张上,在纸张上逐渐晕染开来,让纸张上出现了一朵墨黑色的小花。   这朵墨黑色的小花,让周寒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说明这纸没有吸收墨汁,而是让墨汁向四周扩散了,说明纸张的紧凑度不够,想来还是材料的问题。   程紫柔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她却没有烦恼,她正为了在新造的纸上写了字而开心不已。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周寒也不禁无声的笑了起来。   接下来,他们等待了一个时辰,涂悦才带着人回来,与他一起到王宫的,除了周寒要的工匠外,还有司空高常庚,他听说国君在造纸,而且已经造出来了,非常惊讶,也要跟着过来看看。   高常庚来到周寒面漆,对着他们施礼道:“见过王上,见过夫人。”   他看着周寒与程紫柔之间的桌子上,那块断裂开的纸张,以及上面被程紫柔点下的小墨花,没有任何失望和轻视,反而非常震惊,因为这纸张虽然还没有现在现有的那些纸张那么白净,也不能书写,但却已经有个雏形了,虽然颜色不正,但只是有点灰而已,虽然断裂开来,却没有变成粉碎,虽然墨汁在上面会散开,但能看出纸张还是吸收了墨的。   高常庚再次向周寒和程紫柔施了一礼,激动的向周寒说道:“王上,臣带来了司空署内最好的工匠,不知王上想要他们做什么,请王上下令。”   周寒让工匠为他制作捞纸器,让侍从拿来丝绢,他在丝绢上画出捞纸器的样子,又向工匠详细的描述了捞纸器的细节。   工匠一面做捞纸器,周寒一边对成品挑剔着,很多都做了一半就被废弃了。   捞纸器是非常精细的东西,而对于周寒来说,不论怎么苛求精细都是非常必要的。   程紫柔在一旁挑选作为材料的竹子,高常庚带来了七种竹子,从最普通劣质的,到较为少见昂贵的竹子都有,程紫柔按照周寒的要求,不能用太好的竹子,只能在普通的两种竹子里挑选,她让一名禁卫军士兵使劲弯曲两种竹子,选择了柔韧性最好的一种。   接下来一连几天,周寒几乎都没有去过大殿处理政务,都是在与程紫柔一同研究制造纸张。   甚至就连程道仲,在听到了他们研制纸张的消息后,也赶了过来,一同探讨。   周寒很高兴程道仲没有对他不务正业,参与制纸而反对。   对此程道仲说出了自己的理由:“造纸是一项利国利民的事情,我国无人会造纸,既然王上会,那由王上制作,再发展开来,老臣为何要反对呢?”   几天之内,一连失败了数十次,更换了数种材料,连器具都更换了许多种。   终于,他们做出了真正可以使用的纸张,虽然纸张颜色还是不正,有些灰白色,但没有断裂,纸张厚度有A4纸的三四张叠加起来的厚度,又很有韧性,虽然还是有些粗糙,但是,写字在上面时,墨不再散开,已经能作为书写用了。   在纸张制作成功后,众人都忍不住激动得欢呼起来,就连程道仲这样平日习惯严肃认真的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高兴了一会,周寒对涂悦,与后来加入进来的潘雄,说道:“此次,凡是参与制纸的侍卫与侍从们,都要给予奖励。”他停顿了一下,接着严肃的说道:“但是,任何人不得把制纸的程序泄露出去,否则以叛国论处。”   涂悦和潘雄听到了周寒的命令,立刻站直身体,向周寒保证他们会处理好。   周寒又看向高常庚,高常庚立刻连声说道:“请王上放心,臣一定警告那些参与了制纸的工匠们,绝不会让他们泄露半点信息。”看到周寒还在看他,他脑子一转,又说道:“臣也绝不会泄露一丝信息,请王上放心。”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做到,但还是让周寒稍微放了点心,心情一放松下来,他又忍不住激动的笑了。   看着周寒的笑脸,程紫柔也温柔的笑了,只是她的脸上有一丝幽怨一闪而过,这些周寒都没有注意到。   程道仲不愧是宰相,在高兴了一会后,他又捏着胡子,对周寒提醒道:“王上,后日就是祭天大典了,您可不要忘了,这两日请您洗漱斋戒。”   程道仲如果不提醒,周寒还真的把这一桩给忘了,他一拍脑袋,后背立刻有一丝冷汗渗出来,好在程道仲提醒了他,否则如果耽搁了祭天大典,那可就糟糕至极了。   不过他不知道洗漱斋戒是什么意思,只记得大概是要沐浴、吃斋饭,问了一下程道仲,才发现比他想的要严格得多,在斋戒的这两天里,他需要每天洗三次澡,并且这两天内都不能吃东西任何东西,只能喝水,以净空体内,清净心神,直到大典结束。   周寒听完程道仲的解说后,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一天三回澡到不算什么,就是要饿两天让他有点忍受不了,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从来没有饿过两天过。   接下来两天内,周寒强忍着空腹,每天只能喝水解饿,身体正值十九岁少年的周寒,在自己的殿房内,饿得看着桌子,那眼珠子都发绿了。   看到周寒这么可怜,程紫柔和涂悦都忍不住想为他送点吃的,但是想到程道仲的嘱咐,就强行忍住了。   周寒也主动的拒绝了他们的帮忙,如果是在上辈子的世界,他绝对忍不了,一定会偷偷的弄吃的,但是这个世界有着他所不知的神看着,他不知道如果他犯了戒,祭天大典还会不会成功,如果因为他的犯戒而不成功,不能达到向国的那样效果,那就真的是前功皆弃了。   在周寒斋戒之日,司行刘年,也让人送来了在祭天大典时,周寒需要念到的国君的祭词。   祭词不是很多,至少对于上辈子读了十多年书的周寒来说,这祭词还没有网文小说的一章多,不过数百字而已,想当年,他上学时就不怕这种数百字的背诵,现在这样让他一下子找到了上学时背诵的感觉。   为了暂时忘掉腹内的饥饿,周寒看着写有祭词的丝绢,强制静下心,认真的背诵起来,他要保证在祭天大典时,一个字都不能说错。 第三十三章 祭天大典   祭天大典之日总算到了,在前两日,刘年已经让人在王宫大门前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约有三层楼高的木质祭台。   上午,已正之时,刘年身穿一身灰白色边上绣着红色宽边的祭服,戴着素色礼冠,站在祭台的楼梯前,手持写着祝词的祭板,,一脸的庄重严肃。   他的对面,是穿着庄重君王祭服的周寒,这件君王的祭服还是前周国国君的,他自己的还没有做出来,祭服穿戴起来很是繁琐,四名侍女为他穿了半个时辰才穿好。   在周寒的侧后方的,是程紫柔与温太后,她们也身穿相当华丽的衣袍,周寒也认不出她们这身是不是祭服,在她们之后的是文武众官,众官依官职大小,站立两列,程道仲与欧阳丰分别站两列头前,也是穿戴整齐,严肃认真。   牛力、卓远、徐泗等屯长也来了,不过他们站在最后。   在文武众官的身后,是丁山、包大同,以及陶壁那些工匠,有周国官方的,也有坊市内的铁匠,站在他们之后的,才是周国的普通百姓们,值此重要时候,百姓虽乱糟糟的站做一团,却无一人说话,就连咳嗽声都没有,百姓们也都穿戴好了自己最好的衣服,且衣服都是提前洗干净了。   周寒举办的祭天大典,收益最大的还是他们这些百姓,所有人都能明白这一点,所以没人敢捣乱,就算有人想捣乱,不用维护次序的士兵们出动,百姓们都会把他们打得爹娘都不认识。   在周寒的左手边,五米外的距离,八名身穿统一素色衣装的壮汉,抬着一个架子,上面摆着一头被烧制得金黄的小牛,在小牛架子后,是六名壮汉抬着的盛放有一头烤全羊的架子,再之后,则是四名壮汉抬着的放有烤乳猪的架子,此为祭祀用的三牲。   被烧制得香喷喷的三牲,肉香被风一吹,四散开来,飘着钻进了周寒的鼻子里,让他鼻子一阵痒痒。   周寒闻着香味,肚子忍不住“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口水顺着嘴角流出一点,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光是喝水,实在是饿得慌。   他使劲闭紧嘴唇,让口水不要继续流出,看着刘年,用眼神示意他快点开始,在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得下去。   刘年看到周寒的眼神,立刻大声念道:“诸位,今日在此举行祭祀,向天地神鬼祈求,保佑我大周国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请国君带我国文武百官,及我国百姓,一同向天祭拜。”说完,走到一边,躬腰站立。   周寒撩起衣袍下摆,缓缓向祭台跪下,他身后的文武众官与百姓们也缓缓跪下,双手向前伸直,前额碰地,拜了一下,才站起身来。   等周寒及众人都站起身后,刘年走过来,与司行署内,管理祭祀的行记,走上祭台的楼梯,一前一后的上了祭台,他们走上祭台后,刘年让行记点燃祭台上的四个火把,他则手捧写着祝词的祭板,向天弯腰拜了一下,大声念道:“上天造就大地,造就众生,国之君王来此开荒,百姓在此盖新房,国之君王让民享安康。民众奔往国之君王旁,庄康大道坦荡荡。愿子孙永存此地,望上天怜悯众生,望大地护佑众生,望神明给予众生恩惠......。”他的语速很慢,仿佛要让上苍一个字一个字的都听清楚了一般。   底下众人,都抬头仰望着他,十分安静,数万人的汇聚,只听到刘年一人的声音。   等刘年念完祝词,他把祭板递给一旁的行记,挑起衣袍,跳起了祭祀的舞蹈,这舞蹈有一种独特的韵律,如果在平时有人这么跳,周寒一定会狠狠的嘲笑他,但是现在,在这个氛围内,周寒只觉得这舞蹈非常的严肃,就连他的肚子都停止了鸣叫,仿佛是看懂了这祭祀舞蹈一般。   刘年一边跳舞,一边唱着祭祀的祝诗。   跳了两刻鈡后,刘年才停下,他接过行记替他拿着的祭板,面向民众,大声说道:“向上苍献上祭品。”   在一旁一直抬着三牲的人,陆续抬着牛、羊、猪走上祭台,将三牲以羊左、猪右,牛中间的位置放好祭品,然后又有一些侍从拿来了时鲜水果,放在三牲前摆好。   等侍从们离开祭台后,刘年向着三牲所在位置鞠了三个躬,以表示这三牲和时鲜水果是向上苍的献祭。   鞠完躬后,他再次面向众人,大声说道:“请国君向上苍念祝词。”   终于到周寒出场了,他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袍,双手握紧自己的祭板,一步步缓缓上前走上楼梯,来到祭台上,越接近三牲,香味更浓,但是此时此刻的气氛,让他完全没有分心,专心看着自己的祭板,向三牲所在位置鞠了三个躬,念道:“人绥万邦,天屡丰年。天命匪解,桓桓周王。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于昭于天,王以间之。国之君王,为国为民。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于乎不显,先王之德之纯。假以溢我,我其收之。骏惠我先王,曾孙笃之。......”   念完祝词,周寒再次向三牲方向鞠了三个躬,大声说道:“愿上苍保佑我周国国泰民安。”   随着他这句话说完,一道只有他能听得到的声音在周寒的耳边响起:   【通知:周国祭祀上苍,上苍保佑,周国今年风调雨顺,自然灾害发生几率减少70%】   不是系统的通告,只是一般的通知,而且让周寒诧然的是,得到的效果是自然灾害减少70%的发生几率,与向国那样种养丰收的效果不一样,他不知道是不是随机出的祭祀结果,还是依祭祀时间,轮流排队出的结果;而且,70%的自然灾害发生几率,说明还是会发生自然灾害,而且威力想来不会减少,就是不知道这个70%是祭祀的必然结果,还是因为他祭祀太晚,导致祭祀效果下降?这些只有以后每年祭祀后,才能比较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有结果就好,说明他这次的祭祀对了。   当周寒说完话后,祭台下的程紫柔,带着温太后与文武众官,及百姓们,向着周寒所在的祭台方向,缓缓下拜,齐声喊道:“愿上苍保佑我周国国泰民安。”   等众人喊完,周寒才领着刘年与行记下祭台,下到祭台底,他再次向祭台方向鞠了三个躬,刘年在一旁对着文武百官和百姓们喊道:“祭祀完毕,众生拜退。”   随着他的声音,先是百姓们面向祭台,倒退着离开了祭祀的地方,再是工匠们,其次是众官与刘年这个祭司,最后才是周寒与程紫柔和温太后。   此次祭祀,才算是彻底结束,当周寒退出祭台范围时,此时已是未正二刻之时了。   退出后,周寒问道刘年:“刘司行,不知这祭台要摆多久?”   刘年答道:“禀王上,要摆上三日。”   周寒想了想告诉他道:“不,摆上七日,以显隆重,让上苍看到我等的虔诚。”毕竟礼多人不怪嘛,更何况上苍呢?   刘年行礼答应下来。   他们再次经过祭台,进入王宫。   一进王宫,周寒就大叫:“让柴象给寡人准备饭食,寡人饿了。”让他身后的温太后直皱眉头。   程紫柔只能在一旁为周寒解释:“王上这两日因为斋戒,都没有进食过,想必已是饿极,此时已完成祭祀,必定是忍不住了。”   温太后也知道,只是常年在宫里,已经习惯了各种礼仪,对周寒的这种做派,本能的不喜欢而已,她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的光芒,对周寒说道:“即便如此,王上仍不可如此大叫,实在有损王上的威严。”   周寒一副听话的表情,连连点头称是。   等温太后回自己的宫殿后,他又收起老实的嘴脸,一脸的不耐烦的和程紫柔一起去她的殿房了,涂悦与潘雄紧随其后。   在程紫柔的殿房里等了大半个时辰,才有侍从端着饭食进来。   首先上来的是粥,鸡肉粥,一大陶碗的鸡肉粥,侍从们用陶勺把鸡肉粥舀进小碗里,周寒看着小碗里的鸡肉粥直流口水,把数只鸡切出鸡胸肉,用清水大火炖了半个时辰后,捞出切成碎末,混入了白米粥中搅拌,再接着小煮一刻钟后,加入姜蒜与炖鸡的汤后,才完成的。   鸡胸肉鲜嫩,入口即化,汤粥味香而不浓,十分开胃。   程紫柔在一旁向周寒解释道:“王上两日没有进食,此时如果突然用饭与肉,会损害肠胃,因此小童让柴象为王上准备了粥食,让王上的胃能够先缓和一下。”侍从也要为她舀一碗粥,不过在她的要求下,只舀了半碗。   鸡肉粥在小碗里凉的快,且周寒此时已是饿极,他不顾碗里粥的温度,捧着碗把粥往嘴里倒,不过三两口的工夫,粥碗就空了,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觉得一股生命力从他的胃里扩散至全身,舒服至极。   正在他享受那种感觉时,侍从又端上菜来,是一道肉羹,羊肉蕨菜羹,酥软的羊肉,配合煮的稀烂的蕨菜,毫无腥味,蕨菜的香味反而很开胃,让刚刚缓过劲的周寒,立刻再次胃口大开,他不等侍从动手,自己舀起一大碗,三下五除二的把他喝完,然后又望了望门口,看看还有没有菜上来。   看着吃完两碗粥羹,显得精神多的周寒,期待的望着门口,程紫柔捂着嘴偷笑了一下,才向周寒说道:“王上,今日您身体仍虚,不能进食太多干食,所以只有这两样了。”   看着周寒有些失望,她向侍女示意了一下,侍女拿来一小陶罐,里面装着用热水温过的米酒,给周寒倒了一杯。   周寒再次吃完一碗鸡肉粥,抓起酒杯,一股温暖的感觉,从他手中的酒杯中,传出到他的手掌中,他忍不住喝了口酒,一股温热的酒香就绽放在他的口中,让他不舍下咽。   一口粥,一口羹,再来一杯酒,真是好不快活。   酒足饭饱后,虽然时间才是酉时,周寒困意一下子上来,连打两个哈欠,回自己的殿房休息去了。   回到自己的殿房,让侍女更换衣服后,他的头才碰枕头,立刻就失去了意识。 第三十四章 白虎军对战(上)   夏季的六月,是炎热的季节,是让人昏睡的季节,辰时,相当于现代的早上7点,太阳早已升起,阳光照进周寒的殿房,缓缓爬向正在床上酣睡的周寒脸上,阳光刺入他闭着的眼睛内,让他不得不醒来。   周寒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懵懂的坐在床上,望着自己还盖着半身的丝被,脑子一片空白,发起了呆来。   门外,一名侍从听到周寒起床的动静,小心翼翼的探了个头进来,看到周寒已醒来,高兴的问道:“王上,您起来了吗?”   听到侍从的声音,周寒才稍微清醒过来,他撩开蚊帐,站在床边,拿起床头小桌上的铃铛摇了摇,门外的两名当值侍女,才敢进来为周寒更衣。   “进来吧,什么事?”在侍女为他更衣时,周寒对一直在门外往房内探脑袋的侍从说道。   侍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严格来说,他在没有国君的允许下,把脑袋伸进周寒这位国君睡觉的殿房,是非常逾越的行为,如果是前任国君,早就让人把他的脑袋砍下来了,即便国君不在意,让涂悦这个内侍总管知道了,他的下场也会很凄惨;不过现在他却不得不这样,一来周寒这位国君比较和气,一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二来,他确实有比较重要的事要报告,如果迟了,怕国君恼怒,那他会更惨。   他小心翼翼的进入殿房,来到周寒面前,对周寒深施一礼,小声的报告道:“王上,欧阳大将军来了,已在大殿等候多时。”   “嗯?”周寒愣了一下,想着:欧阳丰?他这么早来干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他在脑袋里翻了一圈,也没翻找到欧阳丰这么大早来找他的原因。   在他思考时,侍女们已经为他换好衣装,并拿来了一盆水和洗脸巾,周寒用沾了水的洗脸巾,三两下的洗完脸,又用干的丝绢擦掉水珠,让侍女们为他戴好冠帽后,才对侍从说道:“寡人知道了,你先退下吧。”侍从深施一礼,倒退着退出周寒的殿房。   一刻钟后,周寒来到大殿,看到欧阳丰,正坐着喝着茶,就面带愧疚的说道:“让欧阳将军久等了,夏日正好眠,寡人贪睡了片刻。”   欧阳丰哪敢对周寒这位国君睡懒觉说什么,而且,在他的印象中周寒已经是历代国君中最勤奋的了,以前的国君别说睡懒觉了,除非大事,否则,每天里,能有半天功夫在大殿处理政事,就算是勤快的君王了,大多政务都是丢给宰相府来处理的,这也是宰相府在周国权利这么大的原因,好在程道仲这位宰相没有什么野心,一直忠心耿耿的为周家打理国家事务。   他连声向周寒道歉:“打扰了国君的睡眠,是臣的不是,请王上宽恕。”   周寒也不再和他客套,询问欧阳丰这么早来找他的原因:“不知欧阳将军这么早来找寡人,所为何事?”   欧阳丰立刻诧异的答道:“王上,您忘了吗?一个多月前,您曾让欧阳武与梁启隆,在白虎军招满人后,训练一个月,然后两人各领五百人对战一场,胜者为白虎军主将,败者为副将。”他停了一下,看到周寒在回想着,继续提醒他道:“昨日,臣来向您报告两人已对白虎军训练完毕,今日请王上去观看对战,由王上亲自任命白虎新军的主副将,王上您还特意嘱咐臣,让臣早点来叫王上呢。”   欧阳丰一说,周寒彻底想起来了,他立刻赶到很羞愧,自己把这么重要的事望了,他使劲拍拍自己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羞愧的对欧阳丰道:“啊,大将军,真对不起,寡人都给忘记了,劳烦大将军大早过来,寡人惭愧。”   欧阳丰低下头连道不敢。   周寒叫来侍从,让他们去叫涂悦与潘雄来。   一刻钟后,涂悦与潘雄赶到,周寒带着他们,跟着欧阳丰出宫了。   来到城外的军营处,青戎军和白虎军都已集合完毕,等待周寒与欧阳丰的检阅,各屯长和即将成为白虎军将领的欧阳武与梁启隆,都站在各自队伍的前列,远远望去,就能看出不同来,青戎军乱糟糟的,却乱中有序,士兵们也都是作战过的,有股煞气四散出来,而白虎军虽都是新兵,可却排成了二十个百人队的方阵,看起来也颇有气势,两队各有特色。   走近后,周寒看出来的更多了,两军士兵们,在表情上不停的丢眼神,看起来私底下是纠纷不断,这样的情况让周寒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两军士兵互有攀比,可以让他们有不服输的气势,也能间接提升士兵们的战斗力,担忧的是,如果闹得太大,反而会让士兵们打斗成习惯,甚至闹出非战斗减员的情况。   来到两军阵前,一处一米多高的木质台子上,周寒扫视了一眼两军,让原本还有一点小小的喧闹声的两军,彻底的平静了下来,都在望着他,等待他说话。   看着两军,周寒说道:“诸位将士们,今日,是白虎军成军一个月之时,也是决定白虎军将领的一日,欧阳武,梁启隆。”   两人上前两步,用力一跺脚,抬头望着周寒,高声叫道:“臣在。”   周寒望着精气十足的两人,命令道:“今日,你二人各领五百白虎军,胜者为主将,败者为副将,你们可有异议。”   欧阳武与梁启隆战意十足的对望了一眼,高声说道:“臣,无异议。”   看着两人战意惊人,周寒很高兴的叫了声:“好。”他向欧阳丰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   欧阳丰得到周寒的示意,上前一步,对着台子下喊道:“青戎军散开,欧阳武、梁启隆,各自整队,分开。”   卓远、涂泗等青戎军与辅军的屯长们,连忙带着青戎军士兵们,散开,让出了一片宽敞的地方来。   欧阳武与梁启隆各自挑选了十个小队五百人,双方相隔大约三百米远的地方,列队,领取武器,武器是木剑,事实上周寒还给他们配备了木质长枪,可惜他们都不会用,也不想用,看到他们选的武器,周寒心里还失望了一下。   涂悦不知从哪搬来一把木椅,给周寒坐下,他和潘雄分别站在周寒左右。   看着两边都领取了武器,欧阳丰大喊道:“此次选拔,开始。”   欧阳武站在他率领的白虎军旁,手里也拿着一把木剑,高举喊道:“列队。”他的白虎军们立刻排好队伍,成为一个大方阵,等队伍排好,他又喊道:“准备战斗。”白虎军们立刻举起武器,摆好战斗姿势,一副要冲击的姿态,对着梁启隆的白虎军大喊“哈。”的一声,声音整齐洪亮,很有气势。   欧阳武没有让自己的士兵们立刻出击,他知道,自己的士兵们都是新兵,新兵最缺的就是气势,没有气势的攻击,是软弱的,一旦不能击破梁启隆的方阵,就会因却乏气势,而散乱成一团,被梁启隆带领的白虎军一举击败,因此,就让自己的士兵们站在原地摆好姿势,不停的高喊“哈,哈。”的叫声,提高己方的气势。   而欧阳武的对面,梁启隆也一样清楚自己部队的缺陷,但与欧阳武不同的是,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提升士兵们的气势,只见他高喊:“列队,准备。”他的白虎军士兵们,也像欧阳武的白虎军一样,列成一个大方队,并举好武器摆好战斗姿势。   梁启隆高喊:“战斗姿态前进。”他的白虎军士兵们,立刻摆着随时准备攻击的姿态,并排向欧阳武的白虎军前进,一步一步的,每进一步,都大喊一声“哈。”,每走一步,士兵们的气势就强上一分。   看着逐步靠近的梁启隆军,欧阳武脸色凝重了起来,他知道,如果真让梁启隆军走到他们面前,那逐步升高的气势,要比在原地积累气势的他的军队更强,当两军相接之时,很有可能让他的军队的气势被压制住,然后一击击垮,看着自己的士兵们有些弱了的“哈。”声,欧阳武知道,不能让梁启隆军走到他们面前,也高喊道:“战斗姿态前进。”欧阳武军,立刻学着梁启隆军,摆出战斗姿势步步前进。   站台上,周寒晓有兴致的看着两军逐渐靠近,笑着问欧阳丰:“欧阳将军,真有意思,你对他们的战斗方式怎么看?”   欧阳丰摇了摇头,答道:“欧阳武做差了,他的原地积累气势的方式本没有错,可惜他担心自己的士兵被梁启隆的气势压倒,而改变方式,这本身就让他的士兵们,在气势上就弱了一筹,如果他后面在两军对战时,不能稳定住军心,那他此战败局已定。”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仍然公正的指出了欧阳武的指挥失误。   对于欧阳丰的看法,周寒想的差不多,觉得白虎军的主将很有可能就是梁启隆了,他扭头对潘雄说道:“潘雄,你看看他们的战斗,学习其中优秀的地方,以后说不准有让你的禁卫军出击的时候,寡人可不想禁卫军一出击,就成了软脚虾了。”   虽然不知道周寒所说的软脚虾是什么意思,但那语气,让潘雄知道,不是什么夸赞他禁卫军的好词,他涨红了脸答道:“王上,禁卫军岂是这些新军能够比拟的?那都是在周国所有士兵中,将最优秀的士兵们挑选入内的禁卫军,请王上放心,臣从来都没有放松操练,绝不会给王上丢人的。”尽管如此回答,但他还是仔细的观察着白虎军的对战。 第三十五章 白虎军对战(下)   一旁观看白虎军对战的涂泗,一脸的不屑,在他看来白虎军的列队,就如同小孩子玩耍一样,完全没有作用:“这样整齐的方队,除了好看,还有什么用?我的屯队,一个冲锋,就可以冲散,不堪一击,有那个列队的时间,我的屯队都可以冲垮他们两回了。王上不知军中事,为何大将军也不劝阻一下?”他觉得国君只是喜欢好看的队列,认为队列好,军队力量就强。   卓远却不这么看,他笑着反驳道:“你没注意到吗?白虎军士兵们听到命令的反应速度,比我们的士兵要快多了。我想王上是让他们以此方式,作为训练士兵们听令的方法。而且,这方阵看着,气势的确比我们足,两军对拼,气势可是很重要的啊,这还只是新兵,如果是老兵,想必光靠冲击的气势,就可以把一般的屯队冲散。”他摸着下巴,眯起了眼睛,仔细观察着。   涂泗反驳道:“那还是要靠老兵,靠杀过人上过战场的老兵,光靠这些新兵,气势再高也不会高过老兵,也没有老兵的战斗技巧,对战中没有任何作用。”   在两人谈论时,欧阳武军与梁启隆军终于接触到了,当两军士兵们一触碰,欧阳武军的气势,立刻矮了梁启隆军一筹,一时被压制住,好在,一直以来,按照周寒的命令,欧阳武对士兵们都是进行团结训练,当队伍被压制时,士兵们被对方的气势一压,内心胆颤的想退却,身体却本能的向各小队中心退却,当所有士兵以小队为中心集中在一起时,他们反而顶住了梁启隆军的攻击,只是被压制住一时无法反击。   这样的效果,让欧阳丰与卓远眼前一亮,以往,士兵们都是以屯长为中心一股脑的冲锋,一旦屯长被击败,或是士兵损失过大时,士兵们都是四散逃开,再向集结就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不用说抵抗了,现在,欧阳武军的士兵们却没有四散,反而以小队为中心,集结在一起,能进行更有效的抵抗,不过他们也很理智,这场对战,双方都用的木剑,几乎没有损伤,士兵们的恐惧心也小许多。   在欧阳武军与梁启隆军对抗之时,欧阳武与梁启隆两人也对上了,虽然都用的木剑,但是打得却十分凶狠,两把剑挥舞在空中“呼呼”作响,偶尔一记拼上,也发出重重的“砰砰”声,与两人的军队不同的是,梁启隆被欧阳武压着打,欧阳武完全没有被梁启隆军的气势所影响,他一脚踢开一个向他攻击的梁启隆军士兵,大喝一声,一个竖劈,劈向梁启隆,梁启隆侧身躲开后,脚步一转顺势从下往上,给欧阳武来了个撩斩,欧阳武向右后方侧身后仰躲开后,一脚踢在梁启隆的膝盖上,让他不得不单膝跪下,然后乘机挥剑斩向梁启隆肩部,两名梁军伍长,看到主将被击倒,连忙过来解围,挥剑攻击欧阳武,可惜他们完全不是欧阳武的对手,没两下,就被欧阳武大力击飞,压倒了梁军侧翼的几人,让梁军侧翼的攻击缓了一下。   注意到欧阳武的一名欧阳武军队长,立刻振奋的喊道:“千人长威武,我们不能拖了千人长的后腿,进攻。”欧阳武军的气势,猛然一振,让梁军的气势顿了一下,攻势也缓和了一些。   听到千人长喊声的周寒,心里却在吐槽:现在就让士兵们喊自己千人长了,看来这欧阳武平日一定以千人长自居了,真是自信啊。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欧阳武是员猛将,因为他的原因,本来败局已定的对战,让欧阳军重新振作起来,现在已经与梁军战得不相上下了,他不由得在心里感慨:果然这个时代就是猛将的时代,大战之中猛将的作用不可小视啊。   欧阳武不过是力量70的猛将,就有如此威力了,周寒已经想象不到,那些力量90以上,甚至100的武将,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景。   由于有两名伍长救援,梁启隆在被欧阳武击倒跪下后,得到了喘息的时间,及时的站了起来,挡住了欧阳武的攻击,两人你来我往的,很是激烈,让木台上的周寒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   两军相战大约两刻钟后,双方的攻击力度都有了明显的下降,梁启隆虽然在与欧阳武的对战中落了下风,但任然维持住了,欧阳武一时也不能突破梁启隆的防守,两人看了眼自己的队伍,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同时高喊道:“退。”   两军的队长听到命令后,都各自喊了声:“退。”同时停下手中的武器,带着队伍向后急退,毫不拖延,很快的,两军就退开约两百米的距离,两军中的空地上,只余下一些在对战中,不幸被击打后昏迷过去的士兵。   在两军分开后,欧阳武与梁启隆命令道:“列队。”士兵们不顾身上了伤痛,以小队长为中心,再次列好了方阵,列好阵后,两军的气势也恢复了一些,仿佛是队伍给了士兵们勇气一般,这样的效果,再次让欧阳丰等人惊叹,就连涂泗也不由得露出深思的神色。   周寒忍不住鼓起掌来,欧阳丰立即命令道:“卓远,涂泗,把那些昏迷的士兵们带出来。”卓远与涂泗听令后,各带一队士兵经常,小心的躲着两边的白虎军,来到场中央,把那些昏迷的士兵们抬了出来。   看到场中被清空,两方士兵们的气势再次上升,欧阳丰举剑向梁军喊道:“勇往直前,必胜。”带头冲锋了起来。   这一回,是梁军落后了一步,两军再次战在一起,梁军落了下风,虽然也如欧阳军之前一般集结起来,顶住了欧阳军的攻击,但是,梁启隆却被欧阳武压制住了,完全没有机会去提高梁军的士气。   欧阳武却趁着己方士气高涨,更加猛力的进攻梁启隆,让梁启隆疲于防守,由于长时间的防御,梁军终于顶不住了,越来越多的人被击倒,梁军出现了溃败的趋势,看着自己的队伍要败了,梁启隆只能高喊道:“我方认输。”   听到梁启隆认输的声音,欧阳武停下了攻击,确定了梁启隆真的是在喊认输,脸上带着遮掩不住的笑容,大声命令道:“停止攻击,收队,列阵。”   欧阳军听令后,立刻停下攻击,向后快速退去,退出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快速列好阵,看着对面的队伍,几名队长脸上也带着毫无遮掩的笑容。   梁启隆在欧阳武停止攻击后,虽然很失落,但还是对正在溃散的梁军士兵们命令道:“后退,集结,列阵。”奇迹般的,梁军士兵们停止了溃散,有序的后退,并集结起来,重新列好阵势,当然的,梁军的队长们脸上也带着重重的失落的表情。   欧阳丰喊道:“青戎军,收容昏迷的士兵,白虎军,列队,听令。”他也学会了列队这个词。   卓远、涂泗、牛力,立刻带着青戎军士兵进场,将昏迷的白虎军士兵抬走救治,欧阳武与梁启隆带着两队合并,集合列成一队大方阵,等候周寒与欧阳丰的检阅。   周寒站起来,看着白虎军,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拍着手夸道:“真是一场极好的对战,想必你等应该能在这场对战中学到不少的东西。”夸完,他大声叫道:“欧阳武,梁启隆。”   两人站出来大声喊道:“臣在。”   周寒宣布了他的任命:“现在,寡人任命欧阳武为白虎军千人将,梁启隆为副将,副将辅佐主将,在主将不在之时,副将可以暂代主将,主将平日也不可一意孤行,需时常听副将的意见。”   这个命令让欧阳武与梁启隆喜形于色,他们的职位中有个将字,说明千人将的阶级在屯长之上,新上任职位就高了屯长一级,即便梁启隆输了这场对战,也兴奋不已。   两人单膝跪下,面对周寒,行礼后高声喊道:“谢王上任命,臣等必不辜负王上。”   卓远等青戎军的屯长们,听到欧阳武两人的任命,也极为羡慕的看着他们。   看着用羡慕目光看着欧阳武两人的卓远等屯长们,周寒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道:“这场对战,让寡人收获良多。”话音一转:“因此寡人决定,一个月后。”停了一下,他看着鼻青脸肿的白虎军士兵们,继续说道:“不,一个半月后,青戎军出一千人,对战白虎军,胜者有赏,败者有罚。”   这道命令,立刻让青戎军们震惊不已,他们望着台上的周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很快,当他们反应过来后,立刻哗然,牛力露出一脸兴奋的表情搓着拳头,他看了白虎军的对战后,热血燃烧了起来,十分想和欧阳武对打一场,卓远和涂泗则想得更深,他们发现周寒可能是想像白虎军一样,改革青戎军,如果改革了青戎军,他们也有了成为千人将的机会,立刻有些兴奋起来,不过再深想,白虎军只有一名主将,一名副将,而他们的青戎军却有三名屯长,那就是说,有一名屯长会被撤掉,一想到这,两人立刻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有了一些敌视的味道。   可惜他们想得太简单了,周寒也不想让屯长们互相有敌意,那是尚未伤敌就自损八百的事,他看着青戎军,脸上仍然带着诡异的微笑问欧阳丰:“欧阳将军,青戎军有三名屯长,这谁都不服谁啊,到时岂不乱做一团,无法正常的与白虎军对战,这不是与我等想法相悖吗?这可怎么办啊?”虽然是疑问的语句,但是话中却毫无询问的意思。   欧阳丰看着周寒脸上的表情,想了一会,有些琢磨出周寒的想法来,他提议:“王上,不如让臣来做此次对战的青戎军主将,不知王上认为可行否?”虽然觉得周寒的想法有些恶趣味,但他也对与自己的儿子对战这个主意很感兴趣。   周寒立刻拍着手,大声笑道:“好主意,欧阳将军带着青戎军对战欧阳千人将带的白虎军,父子之战,寡人允了,就让寡人看看,两位欧阳将军,谁更胜一筹吧。”   涂悦、潘雄及那些屯长们,听到周寒的话,都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觉得国君的想法真是太充满恶趣味了,但是,念头一转,他们也十分好奇两个欧阳将军的对战,到底谁更胜一筹,因此,眼里也充满了期待。   欧阳丰统领青戎军,也避免了屯长们的内耗,   台下的欧阳武听到周寒的话,看着欧阳丰,眼里充满了战意。   欧阳丰也回了他一个藐视的眼神,激得欧阳武恨不得立刻上台子与他老爹打一场。   晚上回宫后,周寒与程紫柔聊天时,向程紫柔描绘了今日的这场对战,还特别的说到了他让欧阳父子两个对战的主意,让程紫柔娇笑不停。 第三十六章 叶书记   王宫书殿内,周寒正在翻看王宫收藏的书籍,书殿很大,足有上千平米,这还是周国的历任国君,没有专门收集书籍的原因;这些书籍有纸质的,有绢布的,也有竹简的,甚至周寒还看到了石板书,可惜石板书上的文字与现在的文字有很大区别,虽然不是甲骨文,却也复杂至极,没有专门的文字专家,是不能解读出来的,反正他是一个字也看不懂。   周寒现在翻看的书,是论语,对,你没看错,这个世界也有论语,不仅有论语,还有老子、庄子这些书籍,只不过这个世界的孔子不叫孔丘,而叫孔生,老子也不叫李耳,而叫李诞,仿佛是山寨了上辈子的世界一般,但书中的内容与上辈子相比,却丝毫不差,其他的不好说,上辈子上学时,语文课中都有孔子的论语文章,周寒也是一字不差的都能背下来的,与这个世界一对照,不论是篇章位置还是字数,都是一模一样。   不过自己都能穿越过来,周寒也就不在意世界观是不是被照搬了,他在意的是,这些书籍,都是纸质的,而且,这个世界的孔子与老子等大贤,都是两百多年前的人了,这些书籍也是几十年前的人翻写的,这说明这个世界很早就有纸了,为什么他的周国,如今普遍都是用丝绢布和竹简的呢?去坊市时,周寒也没有发现贩卖纸的店铺,在傅家抄家时,除了成品纸质书籍外,也没有找到任何书写用的纸,他也询问过程道仲,程道仲和他说过,几十年前纸张还比较普及,但是不知什么原因,逐渐消失了。   他挠着头想了很久,还是无法想通,最后无奈放弃这方面的思考,只能把这些都归咎于这个世界的神,在规则上限制住了这些科技的发展。   正翻看着,涂悦拿着一张纸兴高采烈的进来了。   涂悦笑着捧着纸递给周寒说道:“王上,成了,这是新出的纸,您看看。”   自从一个多月前周寒带领工匠们做出了最简单的纸后,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就让工匠们不断改进造纸的配方,和制作方式,力求让纸达到前世的普通白纸的效果。   周寒接过纸,翻来覆去的看着,这张纸大约有一张半的A4纸大小,涂悦在一旁解释:“这纸已经比原来白了许多了,也比较柔软,不容易损坏,按王上的要求,在水里测试过,拿出来后,纸不会散开,晾干后,仍然可以使用,最重要的是,这纸在书写时,字迹非常清晰,一点都不会散墨。”   看着兴奋的涂悦,周寒问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说了那么多,这纸到底一天能做出多少张来,每张纸的成本是多少银钱?”虽然纸的改制已经进步很多了,不过他更关心纸的产量和成本,他还想把这纸做成一项赚钱的项目呢。   涂悦仍然很兴奋的答道:“王上,这纸,十名工匠,一天可以做出三百张,每张纸的成本在一成银,现在成纸已有大约六百余张了。”在他看来,能做出纸,且十人一天就能做出三百张纸,这已经是非常厉害的成就了,而且造纸的成本花费也已经非常低廉了。   可惜周寒仍然不满意,对于上辈子用不完的廉价白纸来说,这样粗糙的灰白色纸,完全不够用,在他书殿内,书架上的纸质书籍,随便一本就需要用到几十张上百张纸了;而且成本也不低,一成银,就是一块银子的十分之一,据他所知的一块银子,够一个十口人家用大半年的时间了,一成银就可以用将近一个月了。   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太苛求,毕竟这个时代的工艺还是非常粗糙的,更不用说有可能被这个世界的神锁了科技树。   周寒交待涂悦:“拿三百张纸送给宰相府去,让宰相府试用,派人在宰相府记录纸的试用感想和意见。”这都是现代公司里的产品检验方式。   他把纸递回给涂悦继续交待:“另外,让工匠们继续研究,寡人需要单日制作数量更高的纸,最少得一日一千张纸以上,并且纸要更白,成本要更低,要让普通平民也能制作出来的技艺。”   涂悦接过纸,有些为难,他不明白为什么周寒要那么苛求造纸的结果,他认为那些工匠已经非常尽力了,但他没有问,只是摆着为难的表情。   周寒说道:“给那些工匠们一人一块银做赏赐,凡对新纸有重大改善的,再赏三块银。”他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奇迹。   涂悦只能低着头答应,转身离开书殿。   涂悦走后,周寒也没心思继续看书了,既然他现在能制作出纸来,那说明,要么这种纸不在这个世界的科技树内,或是因为他们这些穿越者的到来,神解锁了世界科技树,要么,就是只有他们这些穿越者能够解锁这些科技树。   不管怎么说,能用的纸已经做好了,接下来的计划该开始进行了。   周寒拿过一个摇铃,轻轻摇晃着,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来“叮铃铃。”   书殿门口值守的两名侍从,进来询问道:“不知王上有何吩咐?”   周寒指着左手边的侍从命令:“你去做纸处拿一百张纸来。”现在的制纸,仍然是在王宫内那处闲置的空地上。   他又指着另一人命令:“你去叫叶书记来书殿。”   叶书记,全名叶玉良,原是一名普通书生,家境一般,才学不错,在周寒设立的招贤楼内留下了文章,文章内容比起其他人要平和一些,没有慷慨激昂,也没有恨天恨地,恨自己一身才华无用武之地,他只是阐述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并提出了一些他所见所知的不好的地方,以及他认为的改正方法,内容比较符合周寒的口味,于是,周寒立刻派人请他进宫内面谈,见面后,通过对话,其性格更是让周寒高兴,而且潜力也不错,也很年轻,很有培养的价值,于是周寒就让他作为书记一职。   书记,是周寒任命的一项新官职,阶级很低,但有了往上提拔的可能;这个职位的工作,是周寒以需要专人记录会议内容而设置的,不过周寒很少让大臣们来开会,所以这个职位平日里很悠闲,不过这也不是他设立这项官职的初衷,他的初衷是让叶玉良有个官身,以后好提升委派,否则以后随意把平民委派为职位较大的官员,那些大臣们一定会反对的,周寒还不想当暴君呢。   很快一名年轻俊秀,带着书生气质的年轻人就来到书殿外,躬身施礼道:“王上,臣叶玉良听命前来,不知王上招臣前来有何吩咐?”   【姓名:叶玉良】   【年龄:20岁】   【职位:国君书记】   【能力:统帅37,力量38,智力72,政治55,忠诚100】   【技能:抄写3级】   这个抄写技能,周寒也很惊奇,这个世界居然光靠写字就能拥有一个技能,真是太奇特了,这也是周寒把他招来的原因,据他询问和测试了叶玉良之后,发现叶玉良不仅可以左右手同时书写,而且字迹也很是不错,而这样的能力还只是在石板上练出来的,天赋可谓是很不一般啊。   周寒说道:“进来吧。”等叶玉良进入殿内,他才指着那些论语、老子的纸质书籍说道:“从今日开始,你负责抄录这些书籍,并校订成书,你看如何?”   虽然周寒是在问他,但是叶玉良岂敢拒绝,而且他也不会拒绝,这个时代,书生多数都只有一两本书,还是竹简、绢布的书,能有一本纸质书籍,就已经当成宝物了,现在让他抄录如此多的纸质书籍,叶玉良都快乐疯了,如果不是他还有些理智,知道在国君面前要保持稳重,早就扑倒书架上哈哈大笑起来了,即便如此,他的手还是有些微微哆嗦。   叶玉良强忍住兴奋的心情,答道:“臣必定会兢兢业业,认真抄录。”   这时,那名去取纸的侍从,也捧着一百张纸回来了。   周寒抽出一张纸,给叶玉良看,又拿出一本纸质论语,向他要求道:“你需要把这些纸裁成这论语的大小,用同样的页数,给寡人在这纸上抄录出来,再把这些抄录的纸用丝绳合为一本书。”他停了一下,看到叶玉良似乎听懂了,就继续要求道:“但是,寡人需要你把这些书,每本都要抄写十本,不能有错字。”他指着书架上那些纸质的书籍。   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要求,如果只是抄录的话,很简单,但是不能有错字,那在抄录时就需要花费大量的精神,两三本还好说,这书架上有数百本纸质书籍,每本抄录十本,可能还没抄录完,就要吐血身亡了。   不过叶玉良正在兴头上,他也没想这么多,只知道自己可以看书了,可以抄书了,立刻点头答应道:“请王上放心,臣必定完成。”   周寒又对着那两个侍从说道:“你两从现在开始,负责辅佐叶玉良抄书,给他送饭,给他送纸笔墨,如有怠慢,寡人就砍了你们的脑袋。”两名侍从连忙点头,生怕头点得慢了,就被周寒拉出去砍脑袋。   周寒也知道,只让叶玉良一个人抄录太慢了,而且还容易把叶玉良抄死,古时不是没有因为抄书抄得心力憔悴而死的人,不过他也没法,他现在只有叶玉良一个书记,他又不想随便加人,能成为他的书记的人,必须是年轻有潜力的人,值得培养的人,否则虽然会写字的人不算太多,可也不算太少,他只要拿出抄书当奖励,就可招揽一大堆人为他抄书,又何必另设这书记一职呢。   他想了下,只能找程道仲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了,也再看看招贤楼有没有合适的人了。   留着叶玉良在书殿内开始抄录书籍,周寒自顾离开了,有了抄录出来的书,他的计划可以逐步施行了。   离开书殿的周寒,身后再度跟上两名侍从,这两名侍从看不到周寒的脸,只能听到,从周寒嘴部不断发出的,低沉的“嘿嘿”笑声,让他们不寒而栗,两人相视一眼,赶紧低着头跟随周寒而去。 第三十七章 牛车与驴车   在白虎军对战日半个月以前的某一天,周国与元国的交界处,一辆牛车拖着一辆车厢,从元国向周国缓缓而去,驾车的是个中年人,看穿着,像是一个种地的人,他戴着一个大大的草帽,帽檐拉得很低,从远处看,几乎看不到他的脸,赶着牛车,眉头紧皱,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扫射四周,显得很警觉。   车厢里传出对话的声音。   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舍的问:“爷爷,为什么我们要离开元国?”从声音上分不清是男是女,只能判断出年龄不大。   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语气回答他(她):“清儿,元国已经大乱,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我们都会遭难的。”声音听起来是个老人。   清脆的声音难过的继续问:“爷爷,您不是大元最有才能的人吗?他们不是都在招揽您吗?”   低沉的声音给他(她)解释:“那些人不过是利益熏心之辈,受他们的招揽,早晚要被他们吃得骨头都不剩,如果只有爷爷一人,还能和他们周旋一二,可是现在有你在身旁,你是爷爷的珍宝,爷爷不能害了你啊。”   在他们交流时,一辆驴车从后方缓慢的赶了上来,当快要靠近他们时,赶牛车的中年人立刻把手摸向身旁,那放有一把铁质的长剑,被小牛皮包裹着,只需随手一抽,就可以抽出来,牛车里的两人,也停止了说话。   当驴车与他们并列时,赶驴车的人似乎听到什么命令,他勒了下驴的缰绳,让驴车的速度下降,与牛车持平,这驴能用缰绳控制,想必也是训练多年的了。   赶驴车的是个小伙子,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车后平板上,坐着一名衣着整齐的中年人,他面相沧桑,一看就经历过很多风雨,他打量了一番赶牛车的中年人,估摸着赶牛车的人比他小一点,问道:“老弟,你们是去周国吗?”   赶牛车的中年人用手向上抬了下草帽,露出一张看似老实的脸,热情的答道:“是啊大哥,您也是去周国?”他的手却没有离开过剑柄,一旦发现不对,他就可以立刻抽出宝剑。   沧桑中年人叹了口气说道:“唉,是啊,元国越来越乱了,听说现在周国不错,我打算去那发展一下。”   赶牛车的中年人露出好奇的神色问道:“不知大哥您是做什么的?”   沧桑中年人回答:“我是走商的,现在的元国,走商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就会人财两失,不是被匪贼抢,就是被元国的军队抢。”   赶牛车的中年人试探着说道:“那周国也不怎么样啊,我以前曾有个兄弟,就在周国内被匪贼杀害的。”   沧桑中年人笑了一下向他们解释道:“哈,这,老弟你就不如我们这走商的人消息灵通了,我有一年轻时一起走商的朋友,发信和我说了,数月前,周国派大军扫灭了周国内所有的大小匪贼,没被清扫掉的匪贼,也害怕得逃离了周国,现在周国境内安全得不得了呢,这次我就是去投奔我那位朋友,和他一起在周国走商。”   赶牛车的中年人听闻,小心的瞄了一眼牛车的车厢里,见里面仍然没有动静,就一副感激的笑容,对沧桑中年人说道:“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也是要去投奔在周国的亲人呢。”他一副刚想起来的表情问道:“您如此好心的告诉了我们这样的好消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大哥您贵姓?”   “免贵,姓郝,名游。”郝游笑答:“也不算是什么值钱的消息,你们也是去的周国,很快就会打听到的,再往前八里,走左边那道,过了河再沿河走十多里的地就可以到周国的临水县了。”   赶牛车的中年人赶紧自我介绍一番:“郝大哥,我叫万齐山,非常感激您告诉我们这些消息。”话一转,有些失望的说道:“可惜我们只是穷苦人家,身无长物,无法酬谢您。”   郝游笑道:“我告诉你们这些消息,都是你们很容易就能打听到的,不过随手之劳,用不着酬谢,此行能认识一番已是大好之事了,同往周国,能结识一番即是我们的缘分。”   万齐山抱拳说道:“还是感谢您,以后如有机会,我万齐山定会回报于您。”   郝游笑答:“哈哈哈哈,万兄弟不必如此,以后有缘相遇,请我吃顿酒肉即可。”说完他对赶车的年轻人说道:“二子,我们走吧。”叫二子的年轻人,拿着鞭子,往驴屁股上轻轻一抽打,驴就慢慢加快了速度,只是比牛车稍快一些。   郝游向万齐山摆手道:“万兄弟,老哥我先走一步,咱们有缘再见啦。”说完,他还用眼角瞟了一眼牛车的车厢,嘴角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容。   万齐山不说话,只是对郝游也抱了抱拳,算是回应,看着郝游的驴车逐渐远去。   等郝游的驴车离远之后,万齐山才一改刚才那老实人的表情,拉下帽檐,继续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驴车,思考着。   牛车里那低沉的声音问道:“齐山,你怎么看那郝游?”   万齐山说道:“顾大人,我看不出他们的目的,但似乎没有恶意,他们说的消息,我们到最近的乡县,即可打听清楚,仿佛他真的是看在同去周国的份上,告诉我们一般。”他皱着眉头,还是想不出郝游的用意。   低沉声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暂时相信他,先去他说的周国的临水县吧,我那老友似乎是在周国的国都,到了临水县后,我们休息两天,先打探一下周国的消息,再打听如何去周国的国都。”   万齐山低声应答道:“是,大人。”他用鞭子抽打了一下牛,让牛前进,仍然警觉的观察着四周,剑仍放在身旁,毕竟郝游口中的‘周国已经没有匪贼’的消息,还不知真假,为了牛车里的顾大人和他的孙子安全,他必须得万分小心。   另一边,驾着驴车的二子,头也不回的问郝游:“郝叔,你干嘛要和那人说这么多?万一那人是匪贼呢?毕竟这里还是周元两国的边界,有那么一两个小匪贼也是很有可能的,即便周国的匪贼真的都没有了,元国还有很多呢,难保他们不会越界。”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完全不像仆从对主人说的话,看起来,两人更为亲近。   郝游对二子笑骂道:“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没有注意到吗,那赶车的万年山,眼睛里的警戒之色,可不像一个穷苦人家的赶车人,他的手一直放在一旁,恐怕是有武器。”   二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慌的问道:“他是匪贼?你居然还和他说那么多话?如果他带人杀来怎么办?”   郝游说道:“听我说完,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那牛车看起来普通,可是那牛一看就是不常干农活的体型,那就只有常年用来拉车的牛了,在元国有牛常年用来拉车的,岂会是一般人,更何况,一般的穷苦人家,牛车会有车厢吗?”他再次停顿了一下,才总结道:“所以,车内人身份必定不简单,那个万齐山多半是保护他的随从罢了。”   二子听完他的解释,心才放下来,看来他很信任郝游的分析,只是嘟囔着道:“那也不值得你与他们说这么多话啊。”他不喜欢在野外结识那些不请不明的人,谁知道会不会是匪贼假扮的。   郝游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看着二子,没好气的解释道:“车内人身份不简单,他们去周国投奔,被投奔之人也必定不简单,我不过用一些以后他们稍微打听,就会知道的消息,换得他们一份人情,我们又没有损失什么;而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们还可能会得到他们的帮助,这,才是走商人的做法,你还需要多看多学啊。”   二子没有接话,只是闷着头赶着驴,向临水县方向去。   当万齐山赶着车到达临水县时,已是戊时一刻,临水县的城门已经关闭了,他们只能在城外休息一晚,等待明早城门开后,再进县城里去。   被关在城门外的当然不止他们,还有许多人,看穿着都是穷苦之人,不过那些人都没有休息的地方,许多人只能缩在城墙下休息,且没有遮盖的,有机灵的人会找来大量干草铺垫一番,就算是床铺和被褥了,还有的只能找干燥的地上一趟,好在现在是初夏的季节,晚上一点都不冷。   在城外的人里,万齐山并没有看到驴车,郝游他们要么骗了他们,没有来临水县,要么就是在城门关闭前,就已经进到临水县里了。   城外的这些人乱七八糟的,万齐山完全没有找他们打听消息的打算,他从车厢尾部的行李中,拿出些干饼,和水一起送进车厢里,他只能拿出这样的食物,毕竟在这样混乱的地方,他不敢打猎,也不敢生火,那样会让他们太醒目的,他们是这里目前唯一有牛车的人,谁知道这些等着进城的人们,会不会起贪婪之心,对他们实施抢劫,虽说以他的武艺,有宝剑在手,这些人完全不会是对手,但是敌人一多,他就没法完好的保护车厢内的人了。   给车厢内送进食水后,他也吃了一些饼,喝了一些水,给牛喂了一些草料,就坐在驾车处,抱着剑,靠着车厢柱子上,小心的闭上眼休息了。 第三十八章 顾子瞻   这日,周寒带着涂悦与潘雄,来到了一处宅院门前,这宅院说不上大,却让周寒感觉到一股文雅的气息。   这是周寒的前任老师,裴显正的宅子,纸已经造出了,虽然没有周寒想象中的那么好,产量也不算高,成本也不低,但是确实是已经造出来了,也能用于正常的书写,叶玉良已经在为他抄写那些经典名著。   他再次想起了办书院的想法,既然要办书院,那就必须得找裴显正,让他做院长。   虽然想是那么想的,但是,当他站在裴显正门前时,脚还是有些发软,没办法,从记忆中他就发现了,这裴显正有着火爆的脾气,而且古时代的文人,都讲究一股书生傲气,怒起来可不管你是不是国君,更何况,以裴显正在周国的声望,周寒想处置他都不行,必定会有许多人阻拦,其中就包括他的生母,温太后。   因此,周寒特地把潘雄带来了,如果那老头不识好歹,他,他,他就让潘雄拦住裴显正,自己先跑再说。   不能怪他胆小,这都是身体前身,小时被裴显正呵斥多了的本能,还有周寒上辈子上学时,对老师一职的畏惧感,本能的迸发出来了。   周寒带着涂悦与潘雄,站在门前两刻钟的时间,内心踌躇着,让涂悦与潘雄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到底要不要见裴显正。   周寒深吸一口气,强制镇定的命令:“涂悦,去叫门。”   涂悦听令上前,在门上拉起铜制的门环,“咣咣咣”的敲了起来,他知道裴显正是周寒的老师,虽然周寒把他赶出了王宫,撤了他的师职,但还是不可抹除的,更何况这次周寒是有要事来请求裴显正,因此他敲门时非常的有礼。   没等多久,大门“吱呀”的一声,轻轻的被人从里面拉开一道不宽的口子,一个人头探了出来,打量了一番周寒三人后,问道:“你们找谁?有何事?”这人大约二十多岁,样貌很普通,也没有读书人的气质,看起来只是裴家的下人,语气很平淡,甚至可以说没有礼貌,让涂悦与潘雄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他们很想把那下人按在周寒面前跪下,告诉他他面前的人是谁。   周寒却不是很在意,伸手示意他们不要妄动,对着那下人拱手笑道:“在下是裴先生的弟子,周寒,劳驾小哥为我向裴先生通报一声。”然后他还向涂悦示意一下,让他给这下人一些入门钱,这都是他以前看电视剧里学来的,知道这些看门的都要给门钱,否则不会为他通报的。   没想到那下人看起来很无礼,却没有收门钱,他看了涂悦递过来的一小块银子,鼻子里“呲”的一声,轻轻的出了道气,很是藐视的神情,说道:“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通报。”就把头缩了回去,把门关了起来,把涂悦与潘雄气得火冒三丈,他们身为国君的亲信,何时有过被个下人如此藐视的情况,更何况还是在国君的面前,而且,连国君都被藐视了,这才是最大的不可饶恕。   裴屋大堂内,裴显正正在与人高声交谈,不时大笑,屋内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裴显正今日非常高兴,他多年的老友来周国看望他,而且这位老友文学底蕴也很深厚,可以和他聊的来。   他在周国,身边尽是那些学识不如他的小辈,或是充满功利心的官员,根本没人和他聊文学聊得起来。   “顾兄这次来,可不能轻易就回去啊,一定要在我这多住些时日。”裴显正希望他能多住一段时间,好让他能聊得尽兴。   那位顾兄却苦笑了一下,捏着胡子,开口道:“裴兄,不瞒你说,此次出来,我不想再回元国了,想找个地方安定的居住。”他望了望身边一身男孩打扮的孙子,怜爱的说道:“把清儿培养大。”   裴显正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位顾兄要离开故国,毕竟这个时代的人,不到万一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家乡的,就算是那些走商的人,定居时都会选择在自己的家乡,就问道:“不知子瞻兄是否能告知内情?”   顾子瞻叹了口气解释:“自数月以前,元国的国君进行大改革,元国内就很是动荡,最终,元国国君被刺杀身亡,国内的权贵们没有了国君的制衡,都在明目张胆的争权夺利,连军队都参合进去,造成了元国内部的极大混乱,许多有能之人不是投靠了那些权贵,就是意外身亡了,要不是我在元国内还有些能耐,怕也跑不出来啊。”   裴显正听了顾子瞻的解释,皱着眉头,晃了晃脑袋,喃喃的说道:“居然如此,我是有听人说起最近元国有些动荡,但没想到会如此混乱。”   顾子瞻羡慕的夸赞的说道:“还是你的周国好啊,国泰民安,国君勤政,又派兵清除了国内的匪贼们,我们一路行来,非常安全,比在元国简直是天壤之别啊,我都有些心动,想在周国长居了。”说完看了一眼一旁的万齐山。   万齐山一副确实如此的点点头,接过话道:“是的,而且,我还在国都外的道路两旁,发现了原来周国的匪贼们的头颅,都被吊起展示,旁边还注明了这些匪贼的恶行,让有心为匪的人,都心惊胆寒,不敢作恶。”   顾子瞻的孙子(?)在一旁低头喝茶,闷不吭气,此时听到万齐山说的话,暗自庆幸自己当时没有探出头去,如果当时向外看到车外景象,看到一堆枯瘪的人头,一定会让他做噩梦的。   对于老友夸自己的国家,让裴显正有些自豪,周寒这几个月做的事都是利国利民的事,他也是有耳闻的,只是,想到周寒把他从王宫里赶出来的情景,他的脸一下就阴沉了下来,一时脸上阴晴不定,让顾子瞻三人看得莫名其妙。   正在几人闲聊时,一位下人进来,向裴显正报告:“老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您的弟子,叫周寒的。”   周寒的名字让裴显正愣了一下,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国君的名字,他的脑中,再次回想起周寒派人把他赶出王宫时的情景,脸上立刻阴云密布,让顾子瞻十分好奇,这个周寒到底是什么人。   报信的下人看到自家老爷,在听到那名字之后,有些忐忑,他立刻一副生气的道:“老爷,这个周寒不是您的弟子吗?那一定是骗子,小人早就看出他不是不像老爷的学生了,小人立刻去赶他们走。”话是这么说,他却没有动脚,而是等着裴显正给个命令。   顾子瞻更了解自己的老友,他知道裴显正的表情,不是在说那叫周寒的人不是裴显正的弟子,而很有可能,是那叫周寒的弟子做了什么事,让裴显正很生气,就插话缓和气氛道:“哈哈哈,裴兄的弟子,想必也是出类拔萃的人,不如让他进来,让我们看看,如何?”   被顾子瞻这一打岔,裴显正的气也消散了一些,虽然周寒把他赶出了王宫,但是这几个月以来,周寒作为周国的国君,所作所为还是很让他赞同的,更何况,周寒虽然把他赶出了王宫,也没有否认自己是他的老师呀。   而且,在他被周寒赶出王宫时,他和周寒吵得可谓是水火不相容,今日能让这位国君丢下国事,跑来他府处,低声下气的求见,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以他对周寒这段时间的了解,必然是为国为民的大事。   不得不说,裴显正是个公私非常分明的人,在大是大非上他还是看得很清楚,不管是身为周寒的老师,还是作为周国的子民,他这次自然不能拒绝见周寒。   再说了,他的老友有了在周国定居的想法,他正愁于没有理由说服老友呢,这时让老友见识见识周国的国君也好,如果周寒有能耐,自能让顾子瞻在周国定居,一来,顾子瞻也是一位大能,他在周国定居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二来,自己也找到了聊天的人,再也不会经常的感到烦闷了。   而如果周寒不能让顾子瞻定居在周国,那就是周寒的问题了,他作为周国的子民,已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裴显正点点头说道:“见见也好,子瞻兄,这位周寒,不仅是我的弟子,也是我周国的国君,子瞻兄可以见识见识,我周国的国君是个怎样的人。”   不等顾子瞻对来人是周国的国君感到诧异,就听到“噗通”一声,几人向声音望去,原来是来报告的下人,跪倒在了地上,他听到裴显正说门外来访的人是国君,想到自己刚才对周寒三人的无礼态度,膝盖一软,就跪下了,脸上流出了许多冷汗,怎么擦也擦不完。   看到下人的样子,裴显正用鼻腔“哼”了一声,他瞬间就了然下人跪下的原因,他没有同情下人,在他看来,区区一个下人,哪怕是自己府的下人,因无礼被国君砍头是很正常的事,下人岂能与国君相提并论,他生气的呵斥下人:“还不快去开门把国君迎进来,还在那跪着干什么?”   那下人连忙用袖子擦掉冷汗,使劲站起身,颤颤悠悠的去通知管家和其他下人们,为周寒开门去了。   虽然让下人去开门迎接周寒了,但是裴显正却没有站起身来,仍然坐在位置上喝着茶,他还在生周寒的气,不想去亲自迎接周寒,他也有这样的资格,毕竟他是周寒的老师,就算不迎接,也没人会说他失礼的。   看到裴显正没有起身,顾子瞻等人也就没有起身,虽然也在喝着茶,眼睛却盯着门口方向,对于即将进来的周国国君,他们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第三十九章 能人   周寒三人,在裴府的门前,等了没多久,裴府的大门就打开了,并且是大开,一个像是管家的老头,用和蔼的笑容指挥着下人们出来迎接周寒,其中就包括那个对周寒无礼的下人,只是这个下人现在战战兢兢的混在下人们中,低着头不敢朝周寒三人的方向看,两腿非常明显的在哆嗦着。   管家老头低头哈腰的对周寒微笑说道:“欢迎国君驾临裴府,我等不胜荣幸,老爷已在殿内等候,请国君入府。”他站在周寒身侧,对左手向府里一摆,做出一个请君入内的动作。   周寒微笑着对他点点头,算是回应,他带着涂悦与潘雄径直走进去。   走在周寒身后的潘雄,对着之前那个无礼的下人,使了个凶狠的眼色,那无礼下人发现周寒没有在意他之前的无礼,就大着胆子抬起头,正好看到潘雄的眼神,差点没吓得瘫软在地,连带着他周围的下人们都被潘雄的眼神吓得腿直哆嗦,好在没人被吓尿。   他们这胆小的样子,让管家老头直皱眉头,担心他们在国君面前丢了裴府的脸面,他在周寒三人看不到的地方,对那些下人们小声而严厉的呵斥了几句。   来到裴府的大堂,周寒就看到坐在大堂内的裴显正与他的三名客人。   这是周寒穿越过来后,第一次直面裴显正,比周寒记忆中更有气势,特别是那股书卷气息,如同要具现化一样向周寒扑面而来,这是周寒在上辈子完全没有感受到的。   【姓名:裴显正】   【年龄:56岁】   【名声:223】   【能力:统帅55,力量37,智力86,政治53,忠诚89】   【技能:教育6级,】   不愧是曾经教过周寒的老师,这智力太牛了,如果不是穿越后经历的这段时间,让周寒锻炼出了喜怒不形于色,他都要当场惊呼起来,比那个匪贼中的年珠莱还要高;而且,虽然裴显正与他不和,但这忠诚度却不低,看来是个爱国的人,这倒是一个有用的地方,周寒暗自想着;还有那个技能,看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用来教人的技能,对于周寒来说,拥有这个技能的裴显正,真是太符合他的要求了;从名声来看,也很不错,这名声,比身为国君,又带过兵剿匪、清查税费,发布各项仁政后的周寒还高,现在的周寒,名声才有187点,不过这样也很好,名声高容易吸引人才嘛。   “学生周寒,见过老师。”周寒堆起笑脸,对裴显正抱拳躬身行礼:“许久不见,老师可还安好?”行礼的动作非常完美,找不出一丝一毫可以挑剔的地方。   涂悦与潘雄也跟着对裴显正行礼。   周寒身为国君,对他笑脸行礼,礼仪又非常完美,裴显正也不好再摆架子,立即站起身,简单整理了下衣袍,对周寒回礼道:“多谢王上挂念,老夫一切安好。”只是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   周寒却不在意,他看向一旁的顾子瞻三人,也笑着对他们行了个礼,对裴显正道:“不知老师在见客,学生冒昧前来,真是失礼了,望老师不要责怪周寒。”   顾子瞻三人,面对周国国君的施礼,也不敢再坐着,连忙站起身回礼。   万齐山一站起身,就引得潘雄注目,他注意到万齐山起身时的动作,立刻发觉万齐山的身手很好,他不知道万齐山是敌是友,为了周寒的安全,不免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万齐山,这也引起万齐山的注意,两人瞬间就暗自对上了。   如此多礼的周寒,与那日赶他出王宫的周寒,形同两人,这话虽然说得很是礼貌,却不知怎的,让裴显正心里有些发毛,但他又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就为周寒介绍道:“王上,这位,他们是老夫多年的好友,顾子瞻与他的孙子顾文清。”又指向万齐山说:“这是他们的护卫随从万齐山。”   周寒对裴显正的好友很感兴趣,正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裴显正的能力不简单,他的朋友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于是对着他们打开了探查技能:   【姓名:顾子瞻】   【年龄:56岁】   【职位:吏部尚书(元)】   【名声:205】   【能力:统帅61,力量35,智力87,政治68,忠诚51】   【技能:明视4级,文化5级】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个顾子瞻的数据,是周寒穿越以来最耀眼的一人了,先不说能力的总体水平比裴显正更好,就是整体数据,也比程道仲大了一截;这名声也不低,比裴显正小不了多少;这职位,元朝?还是吏部尚书?看来他和元朝很有缘啊,如此大的官都跑出来了,吏部尚书这职位,不管是哪个朝代的官职,只要看过电视剧就知道,绝对不小,好在周寒又看了眼顾子瞻能力中的忠诚度,如此低,难怪会跑到他的周国来。   顾子瞻的技能也让周寒很惊讶,他又是第一次的看到除他以外的人里,有两个技能的,就连裴显正都才有一个技能;明视,看起来和眼睛有关,再加上顾子瞻的官职,周寒猜想是能判断出一个人是不是有才能的技能,虽然不如周寒的探查一样可以直观看到一个人的数据,但也是很不错的能力了;文化,这个技能有点模糊,周寒猜想,应该不是指顾子瞻的文化有多高,毕竟裴显正、程道仲,这些人的文化也不低,那就可能是范围性的能力了,比如提高一个范围内的文化成长水平,这倒是非常重要的能力,特别是对要办书院的周寒来说,这技能太重要了,不过对于这些技能的效果,都是他的猜测,具体的还需要以后观察观察。   周寒再次觉得,探查技能的能力太低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升级,升级后是否能看到个人的更详细信息。   他收拾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对顾子瞻施了一礼道:“见过顾先生,既然是老师的友人,想必顾先生也是一大才,今日得见,是寡人的荣幸。”他没有说出顾子瞻是元国的吏部尚书一事,也没有表现出自己知道顾子瞻是元国官员的样子。   顾子瞻连忙回礼道:“国君严重了,我不过是一山野村夫,看过一些书而已,今日能见到国君,才是我的荣幸。”面对周寒,他没有自称老夫,而是用我字。   周寒又看向顾子瞻的孙子:   【姓名:顾清清(顾文清)】   【年龄:14】   【能力:智力74,魅力81】   【技能:棋艺4级】   虽然裴显正介绍说是顾子瞻的孙子,但是不用探查,周寒都看得出是女孩,再用探查一看,更是明显,这完全就是女孩的属性模板嘛;魅力81,怪不得打扮成男孩也是一个清秀的小帅哥,不过有程紫柔的美貌在前,他对顾清清的样貌也很有免疫力,更何况,他又不是萝莉控,对14岁的小女孩完全不感冒;顾清清的智力也不低,有74,看来是受顾子瞻熏陶久了的;棋艺4级,这好像是女孩的模板里才有的技能,据他所知,不管是程紫柔的绘画琴技还是顾清清的棋艺技能,他从来没在男性里看到过,哪怕他知道的有些人在技艺这方面不必她们低,也没有再技能一栏出现,毕竟顾子瞻的棋艺,想必就比顾清清高,不然顾清清和谁学的呢?   周寒对顾清清的扫视,让顾清清有种自己被看透了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她抓紧衣服,身体微微缩了起来,想减少被周寒看到的地方。   周寒对顾清清的扫视,也让顾子瞻心里不悦,他忍不住在脸上露出一丝生气的神情,一旁的裴显正也对周寒的失礼直皱眉头。   发现自己有些惹恼了顾子瞻的周寒,也醒悟到自己的行为太突兀了,立刻脑子一转,先是对顾清清正色赔礼道:“顾小姐,寡人失礼了,寡人只是觉得顾先生的孙子必定不凡,因此多打量了一下,如果让您感到生气,就是寡人的过错。”说完再次赔礼。   对顾清清赔礼完,他又对顾子瞻赔礼:“顾先生,寡人有错,请原谅寡人。”他没有辩解,而是很诚恳的道歉。   对于一国之君能如此光明磊落的道歉,顾子瞻的气立马消失,并在心里责怪自己小心眼,他相信了周寒的说辞,连声拒绝周寒的赔礼,顾清清虽然还没从周寒对他扫视的不适中出来,但也在心里原谅了周寒。   至于周寒能一眼认出顾清清是女孩而不是男孩,顾子瞻他们倒是没有在意,毕竟顾清清的容貌如此出众,不是穿一身男装就能遮掩住的,更何况,周寒身为一国之君,看人无数,想来看穿这简单变装的眼力还是有的。   周寒道歉完,又看向万齐山:   【姓名:万齐山】   【年龄:34】   【名声:31】   【能力:统帅35,力量65,智力57,政治44】   【技能:快剑3级】   这个万齐山的数据模板又不同了,看起来像是个人模板,还是独行侠客模板,这技能中的快剑,也像是单人技能,看起来倒是一个好保镖。   他也对万齐山施了一礼。   万齐山正与潘雄目光如火的对视着,看到周寒对他施礼,也有些慌乱的回礼,然后撇过头,不再理睬潘雄。   对于顾子瞻三人,特别是顾子瞻,周寒心里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拉拢到周国来,不过他还是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他没有忘记自己这次低声下气的来裴府的目的,更何况,如果能说服裴显正,那有裴显正帮忙,对收服顾子瞻就更是容易了。   裴显正介绍完了自己的好友,周寒也向他们介绍涂悦与潘雄:“这位是潘雄,寡人的禁卫军将军,这位是涂悦,寡人的内侍总管。”   涂悦与潘雄对几人也随着周寒的介绍,向几人行礼。 第四十章 书院院长之职   经历了一番长时间的客套寒暄后,裴显正请周寒三人坐下,让下人们上茶。   他喝了口自己的茶,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周寒,问道:“不知王上此次大驾光临老夫的陋室,所为何事?”   终于说到了正事,周寒收起了他那套客套用表情,没有再跟裴显正打哈哈,非常认真的直说道:“寡人一直苦于人才太少,因此想办一所学院,这次来,是请老师做这所学院的院长。”他没有询问裴显正的意思,办学院是他必须做的,目前没有比裴显正更合适的人了,他打定主意,如果裴显正不答应,就是绑都要绑他去。   虽然知道周寒此次来找他必有十分重要的事,但裴显正仍然没有想到,周寒居然想要办一所学院,还要让他当这所学院的院长。   他听了周寒的话,沉默的喝着茶,没有出声。   顾子瞻三人在一旁有些尴尬,他们没想到周寒此次来时说这么重要的问题的,顾子瞻想到自己还是元国的官员,虽然已经离开了元国,但是如果被周寒知道,他不知道周寒会怎样对待他们?   周寒也在一旁,喝着茶,看着裴显正,静静等待他的答复。   好一会,裴显正才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王上可知?办一所学院需要许多的钱?”   周寒笑道:“老师认为寡人会缺了这办学院的钱吗?”他早就准备好了办学院所需的钱财,更何况初期学生少,学院小,也用不了多少钱财。   裴显正再问:“办学院需要书籍,不知王上是否有足够的书籍让学生学习?总不能让学生自带吧?”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书籍,学生去哪学习知识,没有足够的书籍,也不能吸引那些爱读书的学生进入学院,他还没有要求必须要纸质书籍呢。   周寒再笑:“老师说的是,涂悦。”他不回头的叫道涂悦,然后把右手掌摊开朝上。   涂悦从背着的行囊里,掏出一本纸质书,平放在周寒的手掌上。   周寒接住书籍,双手递给裴显正,笑问他道:“老师看看这本书如何?”   裴显正不知周寒的意思,他带着疑惑的接过书籍,看看封面,上面写着《论语》两个大字,这是一本纸质书籍,不过他没有惊讶,毕竟周寒身为国君,王宫内有些纸质书籍的藏品,也是很正常的。   他轻轻翻开书籍,内容就是论语,正疑惑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身体一震,再次翻动了两页,看着书上的字迹,裴显正发现,这字迹很新,像是近日书写的,他小时候还见过刚书写出来的书,所以知道这种新书的感觉。   他又轻轻抚摸着书的纸张,这是一种他没见过的纸,纸张虽然没有以前的那种纸白净,有些灰,但是上面的字迹却非常清晰,他又轻轻弯曲了下书籍,发现纸张非常柔软,弯曲时毫无干脆的感觉。   裴显正终于意识到周寒给他看这本书的意义,他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周寒,一旁的顾子瞻看着裴显正的动作,也联想到了这些,也震惊的看着周寒,他们都是在年轻时见过新纸的人,知道这些年不知什么原因,新纸张已经渐渐绝迹了,而现在,周寒拿出了一本用新纸张制作的书。   只有顾清清和万齐山仍然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个老头震惊的神色。   看到裴显正和顾子瞻都明白了这本书的秘密,周寒大笑两声,也不绕弯子,直接向他们说明:“哈哈哈,看来老师和顾先生都已经明白了。”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寡人在一个多月前,与众多工匠一同试验,制作出了纸张,并且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是不断改制。”他没有说主要都是自己想出来的造纸方法,毕竟这涉及到他的穿越的秘密。   周寒指着书说:“这纸张,是目前做出来的最好的纸张,柔软,白净,书写干净。”   裴显正才知道周寒居然隐藏了这么大的秘密,他思索了一番问道:“请问王上,不知这纸有多少?成本多少?”   周寒说道:“目前这纸,每日工匠们可制作三百张,工匠们还在改进,以后会有更多的,至于成本嘛,这个是个秘密,不过应该可以满足书院的使用。”他在纸的成本这一块卖了个关子,并且把话题又绕回书院上来了。   既然周寒不说,裴显正也没有追问,对于他来说,成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他又不会去造纸,不过他又问了一个问题:“纸毕竟只是纸,不是书籍,不知王上有多少书?”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迟疑,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周寒也已经解决了。   果然,周寒听到裴显正的问题,再次笑道:“这个问题,还需要老师为寡人解决呢。”他有些为难的说道:“寡人招了一名书记官,名叶玉良,目前在王宫书殿内,为寡人用着纸抄录书籍,不过他毕竟只有一人,抄录还是慢了点,可是书殿在王宫之内,只有寡人的书记官才能入内抄录书籍,毕竟寡人不可能让不忠于寡人的,毫无学识的人入内。”他的脸上,笑脸与为难的脸色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古怪的表情,那表情,让人看了会心里一股无名火起,就算是裴显正这样有涵养的人,都有往周寒脸上揍一拳的冲动。   裴显正按耐住心中的冲动,思索了一番,王宫内的书殿他是知道的,当年教导周寒时,他获得了前任周王的允许,得以阅读里面的书籍,就算现在想起来,他仍然对里面的书籍很是心动,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周寒:“王上想要人抄录书籍,我可以为您去找到人让您挑选,至于这学院的院长,我自认不够资格,无法胜任。”   听到裴显正拒绝了他的任命,周寒的脸色一下子变坏,他放在腿上的手一下子握紧,打算启用B计划,也就是用威胁的方式让裴显正去做书院院长。   裴显正无视了周寒难看的脸色,不等他出声威胁,继续说道:“我认为子瞻兄比我更适合做这书院的院长,毕竟他原来是元国的吏部尚书,在管理方面比我更适合。”   话题突然转向了顾子瞻,让顾子瞻一时措手不及,他没想到裴显正会推他为这书院的院长,而且他也没想到裴显正会直接点明了他在元国的身份,手心和额头立刻冒出汗来,心里十分紧张;他身旁的顾清清也被这状况吓得脸色发白。   听到顾子瞻是元国的吏部尚书,正坐着喝茶的潘雄立刻放下茶杯,跪立起来,手放在腰间的长剑剑柄上,一副只要顾子瞻有异动,就拔剑杀他的样子;涂悦也十分紧张的,一副准备挡在周寒身前,护卫周寒的架势。   而身为顾子瞻护卫的万齐山,在潘雄有动作时,也同时跪立起来,手伸向腰间的武器,紧紧的盯住潘雄。   一时间,大堂内的气氛紧张无比,只有周寒和裴显正两人,仍然一脸轻松的喝着茶。   听到裴显正介绍顾子瞻做学院院长,周寒的的脸色立刻放松了下来,他喝了口茶后,向涂悦与潘雄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那么紧张,也让潘雄收起架势,向顾子瞻笑着问道:“既然老师推荐顾先生,那不知顾先生是否可愿做这学院院长呢?”他故意跳过顾子瞻还是元国人这个问题。   顾子瞻也向万齐山摆了摆手,让他坐下,犹豫的说道:“禀国君,我等还是元国之人,怎能做这书院的院长呢?”   周寒一脸理所应当的问道:“如果顾先生成为了书院的院长,那不就是我周国子民了吗?何来元国人之说?还是说顾先生是想先在周国为官一段时间后,再做这书院的院长?”他立刻一脸为难的说道:“这样时间就有点长了,寡人实在是等不及啊。”   “噗呲”一声,顾清清发现周寒在故意曲解自己爷爷的意思,刚才还被吓得小脸发白的她,现在则使劲捂着嘴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顾子瞻和裴显正听到周寒的话后,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起来,他们第一次看到一位国君如此不要脸的拉拢人。   不过顾子瞻还是非常佩服周寒的,在知道他不仅是元国人,还是元国高官后,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不说,还对他又是高官,又是学院院长的任命,说实话,他是有些心动的,更何况,在前来周国王都这一路上,他就对周国的安定环境十分向往,也了解到了周国国君的许多仁政,比起元国已逝的国君来说,好了要好了许多,不过他仍然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周寒这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不在意自己是元国人,还是元国吏部尚书。   看着面有难色的顾子瞻,周寒知道他的想法,微笑着问顾清清:“顾小姐,有没有兴趣去王宫书殿里为寡人抄录书籍啊?”   这个突兀的问题,让顾清清愣住了,不知道周寒怎么又说到她了,顾子瞻和裴显正也皱起了眉头,不过有了之前的例子,他们没有对周寒的这个问题表示不悦,只是对周寒这种跳跃式的思维有点跟不上。   周寒解释道:“顾小姐不知喜不喜欢读书写字呢?”在得到仍然糊涂的顾清清的答复后,他笑着说道:“顾小姐生为顾先生的孙女,想必学识得到了顾先生的传授,抄录书籍想必不在话下,而且,寡人的夫人,程紫柔,与顾小姐年龄相仿,整日在宫里,如果顾小姐能进宫,想来也能与紫柔说说话聊聊天。”他是十分心疼只能整日在宫内的程紫柔的,因此,看到顾清清后,就萌发了让顾清清进宫与程紫柔说话聊天的想法,至于让她抄书,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顾子瞻思考着周寒的话,他认为周寒是想让顾清清当人质,来确保顾子瞻在当了书院院长或是周国官员后,不会叛变;而裴显正也是这么想的,他望向顾子瞻。   对于让顾清清当人质,顾子瞻倒是理解,这即可以让周寒对任用顾子瞻放心,也可以让顾子瞻不用担心周寒想要任用顾子瞻的说法是骗他的,只是对于是否在周国定居,他还是有些犹豫。   虽然不知道他们想得如此深,但是周寒还是知道顾子瞻的犹豫,因此,他笑着说道:“顾先生不妨考虑几日再答复寡人,寡人在王宫等着你。”   说完他就站起身,向裴显正告辞:“那么寡人就告辞了,老师,您既然不肯做书院的院长,那不知可否做书院的教导主任呢?带领老师们教育学生,以老师的学识,想必可以为我周国教育出许多优秀的学生。”他看着裴显正认真的说道:“为了周国的未来。”   周寒都说到周国的未来了,再推辞就有些打周寒的脸,也显得有些自私,所以裴显正只能迟疑的点点头。   周寒得到裴显正的答复后,笑着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劝说一下顾子瞻,就带着涂悦与潘雄离开了,这一次,裴显正亲自送他到门口。   离开时,周寒看到了那个为他开门的无礼下人,对他诡异的笑了一下,把那下人吓得当场昏倒在地,让周寒哈哈大笑起来。   对于离开前还要恶作剧的周寒,裴显正在一旁无奈的摇了摇头,让其他人把那名被吓昏的下人抬走。 第四十一章 学院的建设   从裴府回王宫的周寒,心情很好,这次不仅解决了书院院长一职,还拉拢到了非常有能耐的人,最重要的是顾子瞻是元国人,还是元国的吏部尚书,这对他的计划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助力,至于顾子瞻的犹豫,周寒根本不在乎,他相信顾子瞻这样聪明的人,会知道如何选择的。   当然,今日最让他开心的,就是把那个下人吓昏了。   回到王宫后,酉时,与程紫柔一同吃饭。   今日的晚饭是蜜汁肉排、炒鱼肉块,炖白菜汤,歇羹,和大米饭。   蜜汁肉排,是新鲜的带骨牛肉,用炭火烘烤,不时撒上些粗盐,这些都是老式的做法,在周寒的提议下,现在的蜜汁肉排在撒盐前,还要涂上一层猪油,让肉排味道更加浓郁,在快要烤好前,用蜂蜜在肉排上细细的涂上一层,继续烘烤一会,使得蜂蜜能渗透进肉排里,蜂蜜也能让肉排的肉变得松软可口,周寒夹起一块蜜汁肉排,没有用力,肉就被夹成两段,放入口中,先是一股蜂蜜的香味,在口中扩散,再是松软的肉,接触到口水后,不断融化,释放出里面混着着的猪油和盐分,咽下后,周寒感觉鼻腔里,都是那浓郁的香气,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刚吃完香味浓厚的蜜汁肉排,周寒喝了一口白菜汤,新鲜的白菜,用清水炖煮,只放了一些盐调味,清淡可口,冲淡了周寒口里的肉排香味,他细细咀嚼着嫩嫩的白菜,每咀嚼一次,都能感受到白菜的清香,汤里淡淡的盐味,也提起了周寒的食欲。   周寒夹起一块炒鱼肉块,这是厨师柴象的新想法,用周寒教的方法来炒鱼肉块,虽然周寒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但却毫不犹豫的放入口中,因为他相信,柴象不敢把不好吃的柴端上来让他品尝,这就是周寒这个国君的权威;不得不说,柴象在做菜方面,很有想象力,把鱼肉一块一块的剔出来,去掉一些大刺,放在炒锅里用猪油大炒,加入茱萸、盐、葱等佐料调味,茱萸的苦味完全遮住了鱼的腥味,猪油的香味又完全盖住了茱萸的苦味,让鱼肉只剩下香辣味了,在鱼肉被炒得金黄色之时,出锅盛盘。   松软的鱼肉被油炒过后,变得有了嚼劲,但又不硬,好吃得让程紫柔都忍不住多吃了两块。   吃了香辣的鱼肉后,周寒为了缓解口中的辣味,忍不住大口的吃了半碗米饭,他从来都不是很能吃辣的人。   在口中的辣味被米饭缓解了一些后,周寒又从盛有歇羹的陶碗中,舀了一大勺进他的饭碗里;歇羹,就是肉羹,猪瘦肉剁成碎肉,煮成糊状羹汤,加入同样被剁成碎沫的莼菜,看起来品相不是很好,但是,吃起来却完全不一样,被剁成了碎末的瘦肉和莼菜,不需要咀嚼就可以连汤喝下,而且,加入了莼菜后的肉羹汤,在喝起来时,有着一股淡淡的凉意,这凉意周寒无法用词语说出来,只是知道与薄荷的凉意不一样,让人从嘴里凉到胃里,舒服极了,他把羹汤和半碗饭搅拌搅拌,就混合着往嘴里倒,三两下就喝了个精光,那碗里干净得一粒米都没有。   不得不说,周寒此刻的吃相非常的粗俗,但是程紫柔看着周寒吃饭,不知怎的,觉得今日的饭菜比往日更好吃,她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可惜她从小学的礼仪阻止了她学习周寒那样吃饭的方式。   饭间,周寒照例与程紫柔闲聊,当他说道顾清清时,程紫柔放下了饭碗,小声的插话问道:“王上,那顾清清漂亮吗?”   周寒没有发现说话的程紫柔,脸上一闪而过的幽怨,自顾自的说着:“她做的男性打扮,我不清楚,不过男性打扮也很清秀,想来换成女装后,一定很漂亮。”这就是他上辈子到三十岁还是光棍的原因,请勿学习。   听到周寒夸赞别的女孩容貌,程紫柔心中一股气油然而生,只是不等气出来,周寒的下一番话,让她的气消掉了:“紫柔你整日呆在宫里,想必一定闷得慌,我请她来宫内为我抄书,主要是想让她来陪陪你,说说话,聊聊天,毕竟你两年龄相仿,家世也相仿,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这番话不仅让程紫柔的心气消散,反而还升起了一丝甜蜜的感觉,让她禁不住红晕上颊,笑不可遮。   翌日,周寒招来司空高常庚,询问:“高司空,寡人想建造书院,你看何处合适?”   高常庚对周寒这样突如其来的想法,已经适应了,他现在不会去想周寒为什么要建造书院,只是思索着答道:“禀王上,可以把城东面的平民区拆除,建立书院,人可以都迁到另外两个城门附近,和城墙外围的区域。”   周寒听了高常庚的提议,手指敲在案几上想了一会,拒绝了这个提议:“不可,如此太过劳民伤财了。”不等高常庚再次出主意,他说道:“寡人想要建立的学院,必须有能容学生老师休息的舍区,而且,寡人还希望以后能不断扩建书院,让书院越办越大,城内始终太过狭小了。”他想得很远,至于未来是不是真能如他所愿,他没去想。   高常庚听了周寒的想法后,又思索了一阵,试探的提议:“王上,那不如把书院建在东城门外?那里是一片树林,砍伐后正好将木材用作建立书院,而且没有城墙的阻拦,以后扩建也非常方便,只是因为在城墙之外,会非常危险,容易遭受到匪贼野兽的攻击。”   对于高常庚的提议,让周寒眼前一亮,他思索着:在城外建立书院?这不错,没有城墙不算什么,现在周国经过清扫后,基本没有什么匪贼了,还是比较安全的,至于以后嘛,嗯,我可不想让我的书院里全是文弱书生,以后一定要让人教导学生们武技战法,也可以派一些士兵常年驻扎在那,更何况,没有城墙就建一座城墙嘛,我可是还记得几种古代城市结构呢。想象着把王都打造成层层叠加刺猬样的要塞,敌人进攻时的眼神,周寒忍不住“咕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决定以后,周寒猛的一拍案几,“啪”的一声,把正低头等待周寒说话的高常庚吓了一跳,他抬起头,迷茫的看着周寒。   只听周寒说道:“高司空,寡人已决定,就在东城外建造书院,由你来负责,寡人的要求是,书院的房屋质量一定要好,结构一定要大气,必须尽可能的快建好。”他的要求很多,也很苛刻。   高常庚苦着脸说道:“王上,建书院需要几年时间,光是砍树砍出一片空地,就需要数月啊,无法快。”不仅是砍树,就连砍树用的工具也需要打造的时间。   周寒呵斥道:“真笨,你不会区块化建造嘛?”他用现在模块化建筑的方式,构建出一个大建筑。   高常庚好奇:“王上,何为区块化建造?”他第一次听说这种建造方式。   周寒解释:“刚开始,寡人不需要你建得多大,你可以先划分出学院的学堂部分,宿舍部分,演武部分,在这些部分里再细细划分,你可以在把树砍出一片空地,做出学堂区域,只建立一块小的学堂,等以后需要扩建了,再在小学堂的位置上加盖学堂,最终成为一座复合式的大学堂,以此类推,学院的样式,可以去请教裴显正老师,只要在入冬以前盖出来就可以了。”他也不想把高常庚逼得太急。   对于周寒话中,许多词汇,高常庚都是第一次听到,但他怕再被周寒骂做笨蛋,所以不敢开口问,好在前后联系之后,他多少能猜到这些词的大概意思,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可是王上,建造如此大的学院,木匠不够啊。”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造房子是门技术活,不是有把子力气就能做的,一个好的木匠,知道怎么造房子能让房子坚固,怎么造能让房子精美实用,而建立一个书院这么大的地方,又要尽可能快的建造好,就需要许多合格的木匠。   自周寒继位以来,他发布了许多的政令,让司空署内的工匠都被派了出去,不论是建造武器装备,还是造纸,都需要不少的工匠,现在又要造书院,让高常庚非常为难。   周寒想了想,也有些为难了,他提议道:“那,你寡人就发布命令,从全国境内招募能建房的木匠,所招木匠,给予三...不,两倍的食金,你看如何。”   高常庚无奈答应道:“只能如此了。”   周寒挠了挠头,有些失落,本想大干一场,无奈被现实把他的想法击毁了,他推倒自己之前的命令:“那就这样吧,你尽可能的招募木匠,寡人也不限制你建造的时间了,但是,书院的建筑必须结实大气,将来必须能容纳很多人,这点是肯定的,此事你全权负责。”他郑重的警告高常庚:“记住,如果书院不能让寡人满意,寡人就让你亲手为全王都的房子翻新。”这个威胁很新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的。   想到全王都的房子数量,让高常庚打了个冷颤,不过周寒在时间上松了口,也让他松了口气,他知道国君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改变了,就接下了命令。   高常庚离开后,周寒用手肘杵着案几上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果然还是太空了,虽然有着上辈子的记忆,但是古代和现代的结合,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许多想法都受到了现实的制约,以后还有想法时,必须优先考虑现实的条件才行。 第四十二章 谋划(上)   学院的建设计划失败,让最近有些膨胀的周寒受到了打击,现代的许多东西,和许多方法,其实是有着完善的基础的,不论是文化水平、基础工业,还是人口基数,都不是封建社会可以比拟的。   连续两日里,他没有再处理政务和发布任何命令。   只是在程紫柔殿房前的花园里,摆上一张让木匠做出来的躺椅,闭上眼睛,看似在休息,实则在脑内不断提醒自己,让自己明白现在他所处的社会,是一个怎样的社会。   程紫柔在一旁为周寒抚琴,眉间却有着一丝忧郁,这两日,虽然周寒都在她这休息听她弹奏,但她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周寒在为一些事情所烦恼,可是她却无法帮助他。   听着程紫柔的弹奏,让周寒苦闷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一些,不得不说,程紫柔真是一个天才,这段时日里,她的弹奏水准有了极大的提高,就算不懂音乐的周寒,也能轻易听出琴音中的旋律越来越自然,越来越柔和。   炎热的夏季中,树荫下却吹着清爽的风,在程紫柔弹奏的轻柔的乐曲中,周寒渐渐有了困意。   他打了个哈欠,准备停止思考,先小睡一下时,一名侍从从院外进来禀告:“禀王上,欧阳大将军求见,已在大殿等候。”   被打扰了睡眠的周寒,忍不住嘟囔着:“他来干什么,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去训练青戎军吗?”   不管怎么说,睡觉是不可能了,周寒起身接过涂悦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揉揉脸庞,让自己清醒,和程紫柔告别后,前往大殿。   在大殿,等候多时的欧阳丰,看到周寒来了,抱拳行礼道:“打扰王上休息,臣恳请王上恕罪。”   周寒哪敢因为这点小事降罪于欧阳丰,只能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对于欧阳丰的突然而来,周寒也有一丝好奇,他知道,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欧阳丰不会有空来找他的。   等周寒坐下后,欧阳丰正色道:“王上,前去元国打探的人,回来了。”据周寒让欧阳丰派人前往元国探听元国消息,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他也一直没有忘记元国,自从上次在裴显正家里见到顾子瞻后,周寒还在等顾子瞻决定好定居周国后,再向他询问元国的事呢,没想到先听到的是探子的消息。   欧阳丰继续说出从探子那听到的消息:“探子回报,数月前,元国国君发起大改革,彻底的更改了元国的政治、经济,还有军事制度,不过很快就被人暗杀,死在了元国王宫里,从元国王宫里流出的消息,是说刺杀元国国君的人是被元国国君改革,破坏得家破人亡的侍卫,但据探子四处打探的消息推断,元国国君的死,是被那些不满他改革的元国权贵们派人暗杀的。”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看到周寒在认真听,他喝了口茶润了下喉咙,继续说道:“目前元国内混乱,各方权贵为了谁继位元国国君,互相争斗起来,就连元国的军方,都参与其中,也推举了自己拥护的元国继承人。”   听到这,周寒不得不在心底暗骂那元国国君作死,身为一个穿越者,毫不顾忌现有社会制度,强行进行超越这个时代的改革,就如同隋朝杨广一样,步子迈得太大,导致损害了现有社会下的那些权贵们的利益,把那些权贵都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这能有好下场才怪呢,即便没有被刺杀,也会被那些权贵们架空成为一个名誉国君的。   周寒问欧阳丰一个他急于知道的问题:“元国的军队有多少?”这是在周寒让欧阳丰派人去探听时,就交待的一个主要目的。   欧阳丰把从探子那打听来的元国军队情况说了出来:“元国改革后,曾一度扩军到万人,但在元国国君死后,就不断减编,据探子报,在他回过汇报之时,元国的军队已减至五千人以下,而且还在减少,想必是军费不足的原因。”   在欧阳丰说道元国军队有一万人后,周寒的心就一直提着,直到说到减少了,周寒才把心放下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松了口气的想:好家伙,吓死我了,好在那个家伙(元国国君)死了,不然真让他改革完毕,必定会攻打元国周边的国家,说不定第一个就是我的周国。   虽然因为军费不足的原因,元国的军队士兵数量在减少,但是周寒知道,元国如此混乱,那些军队的将军,只要想在元国内分一杯羹,就一定会维持军队在一个数量内,不然怎么与那些权贵们争权夺利。   听完欧阳丰的汇报,周寒右手食指在案几上一下一下的敲着,低头一言不发的思考着,好一会,他叫道涂悦:“涂悦,去叫潘雄来,嗯......”他想了一下,然后向涂悦招招手,让涂悦附耳过来,对着涂悦的耳边小声交待。   欧阳丰看着听完他汇报的元国情况后,就向涂悦不停小声交待的周寒,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就端着茶杯低头喝茶。   足足交待了一刻钟的时间,涂悦听完周寒的交待后,站起身叫过几名侍从,一起离开了大殿。   等涂悦离开大殿,周寒对欧阳丰说道:“欧阳将军,你的消息很好,等一会人到齐了,我们需要谋划一番。”   两人在大殿中喝着茶,不发一语。   等待了半个时辰,陆续有人来到王宫大殿,先是程道仲,再来是青戎军的屯长们,和白虎军的主副将,以及辅军屯长,接着来到的是司农、司徒等主要官员,最后来到的是涂悦、潘雄与他们身后的一人,这一人让在场的官员们都很震惊,竟然是周寒曾经的教导老师:裴显正。   每有人进入大殿,周寒都让他们先坐下,而不说明让他们来的原因,等最后的裴显正进来后,他看着殿内满满的一殿人,高声命令道:“所有侍卫与侍从都退出大殿,所有侍卫严密守护大殿出入口,任何人不得寡人命令,不许进出。”   侍卫和侍从们对周寒所在方向行礼后,陆续退出了大殿。   这番命令,让殿内的气氛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知道有大事发生,他们紧张的互相对望,期望从别人那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侍卫和侍从都退出大殿后,周寒才对欧阳丰说道:“欧阳将军,劳烦你将刚才说的事情,再与诸位说一遍。”   “是。”欧阳丰应声后,将之前向周寒禀告的事情向在场所有人,再说了一遍,此消息,让所有人哗然,但是,他们还是不知道周寒让他们听这些事情的原因,都眼巴巴的望着周寒,期望他能解释一下。   只有程道仲对周寒有些了解,所以有了些猜测,可即便是猜测,也让他的眉头紧皱。   这也是周寒不满意这些官员的原因,所有人,包括程道仲这位宰相,都故步自封,对周国以外都不想去了解,满足于在周国内的生活,完全没有进取心。   可是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所有人换掉,否则下场就是如同那元国国君一样。   看着望着他的众人,周寒严肃的说道:“诸位,元国谋我周国已久,前司行傅珉就被元国国君派来的人说服谋反,因此寡人一直想着报复回去,就让欧阳将军派人去探查元国的消息,现在,元国的国君死了,元国国内混乱,寡人有个想法。”他深吸了口气,缓缓说出他的目的:“寡人想进攻元国,趁他们混乱之际占领元国。”   周寒的目的一说出来,所有人都惊讶不已,即便是程道仲,都皱着眉头思考着此目的的可行性,欧阳武等将军屯长则一脸兴奋,他们对于有机会在战场立功激动不已,高兴的大叫起来,看到他们的失态,即便欧阳武是自己儿子,欧阳丰都想将他打昏,以免给自己丢人。   看到底下被周寒的目的刺激得一片混乱,涂悦站出来,对着他们大喊道:“安静。”众人才渐渐熄声。   等到底下彻底安静后,周寒开始安排:“欧阳大将军,让探子继续去打探,寡人要知道,在冬季前,元国的军队情况,越详细越好,寡人要知道,元国的军队是何人为将,武器如何,有无马匹;探清元国都城的地理情况,方便进攻;还有,了解清楚造成元国混乱的派系主要有哪些,首领都是何人。”他想了下继续命令:“如果有可能,让探子在不暴露我们的情况下,给他们造成一些混乱,让元国持续混乱,最少要让他们混乱到明年春季。”   欧阳丰站起身躬身行礼,郑重的应声:“臣,遵令。”   周寒又对所有的将军屯长直接命令:“辅军扩军满1000人,以后不再是青戎军的辅军,而改成青戎军与白虎军共同的辅军,当两军不满时,从辅军中挑选优秀的士兵填充,另外,辅军不再设屯长,寡人任命池欣荣为辅军千人将主将,段戎为副将。”段戎就是辅军中的另外一名屯长,这番改制,让池欣荣与段戎兴奋不已,虽然他们仍然是辅军的将领,但是这番改制,也说明了他们有机会上战场立功了,而不再是只为了填补青戎军空缺的管理人员。   这番命令后,周寒看到卓远等青戎军的屯长眼热,他才说道:“一个月后,青戎军与白虎军对战,寡人会在你们之中挑选优秀的人为青戎军的正副千人将。”   卓远与涂泗都激动得恨不能现在就回去训练士兵们,只有牛力不一样,他欣喜的是与白虎军的对战。   周寒看着欣喜的将军与屯长们,再次命令:“所有士兵都要刻苦训练,哪怕在冬季都要保持战斗力。”他狠狠一拍案几,大声说道:“开春之时,既是出战之日。”   包括欧阳丰在内的将军屯长们,立刻全部站起身,对周寒行了个军礼,高声喊道:“臣等,遵令。” 第四十三章 谋划(下)   看到周寒对军制的改革,以及激动的将军一派,身为宰相的程道仲严肃的提醒周寒:“王上,攻打元国的话,申国和山国不会坐视不理的。”   周寒也知道这个问题,所以他已经有了想法,他让将军们都坐下后,说道:“寡人知道,因此,刘年。”   司行刘年连忙起身答道:“臣在,王上。”   周寒问他:“行记还是只有卞连青一人吗?”   刘年答道:“是的,王上。”   周寒命令:“尽快招满人。”他想了想说道:“如果必要,可以让寡人的书记官叶玉良暂代一行记之职,派遣行记去申国与山国进行宣传,说明元国说服前司行傅珉谋反一事,不要透露出我们要攻打元国的消息,要把我们摆在弱者的位置,向两国宣扬元国之恶,表明我国对元国的态度。”这是为了让出兵元国提前释放一些信号,毕竟申国与山国在元国的两边,如果没有理由就派兵攻占元国,申国与山国一定会紧张,到时因此让他们派兵援助元国,那周国就会面临三方夹击的情况,所以他要给两国一个周国敌视元国的原因。   刘年应声:“臣,遵令。”行记已经闲置多年了,他需要好好挑选人选,否则在如此大战之际,因此误了国君所托,就算是国君愿意绕他一命,他也会被人打死在小巷里的。   交待完刘年,周寒又叫起司空高常庚:“高常庚,值此大战来临之际,寡人决定,书院的建立一事先放放,不过木匠还是要抓紧招入,这是为了全力打造木盾和长枪。”对于长枪这样的武器,他有个想法想要试试,如果能成功,说不定会有很好的效果,也能为这些受到时代制约,脑袋僵硬的军人们打开一个思路。   程道仲这时才知道周寒要建立学院的事情,对于建立学院,他也很赞同,但是在即将来到的大事前,他不得不惋惜推迟建立的学院,好在周寒只是推迟建立学院,而不是取消建立。   高常庚应道:“臣,遵令。”   周寒又叫起司农苗有为:“苗有为,秋收之际,所有税收一定要尽可能收齐,不得有强收和摊派,寡人不希望在攻占元国之时,看到有平民因为被强收和摊派税收而反叛。”   苗有为连身答应:“是,是的,王上,臣遵令。”   周寒盯着他警告道:“不要再出现把税收均摊给平民的事情,任何人都得缴税,不得拖延,如果因为此造成我军的出战失利,寡人就把你吊在城外,和那些匪贼的脑袋一起挂着。”   苗有为被周寒威胁得一头大汗,他不停的擦着汗连声回答:“绝对不会,王上尽管放心,臣必定安排妥当。”   警告了苗有为后,周寒对司寇颜乐问道:“颜乐,监狱里有多少需要执行死刑的犯人?”   颜乐回答:“禀王上,只有十一人。”毕竟周国比较小,且这些年来较为和平,在城市里被抓的,大多都是那种小偷小摸,或是犯有小罪之人,在缴纳了罚金后,都能很快出狱,真有胆量犯下死罪的,或是意外导致犯下死罪的,除了少数运气不好当场被抓的人以外,大都下野去当匪贼去了,所以牢里甚至连需要常年关押的重型犯都几乎没有,目前的重刑犯就只有傅珉和那个元国的熊子昔。   颜乐的回答让周寒犯了难,他原本还想着,把那些死刑犯和重型犯都组织起来,当做敢死队,给他们承诺,只要成功就释放他们,现在听到牢里就十一个死刑犯和两个重刑犯,这还怎么组敢死队?他只能无奈放弃这个想法了,周寒挥挥手让颜乐坐下。   一系列的命令,都是为了来年开春的战争所做,众官都开始明了周寒对于占领元国一事的认真,再也没人有侥幸心理,只有裴显正在一旁皱着眉头不说话,他是个饱学之人,学习的儒道之学,就是反对战争的,但是他也是周国之人,对于企图颠覆周国的元国也充满了厌恶之心,此刻心里很是纠结,原本这不关他的事,但是周寒此次叫他来的原因,他思来想去能想到的理由就只有顾子瞻了。   程道仲想到了一个问题,问周寒:“王上,元国值此混乱之际,是否会有军队或是匪贼进入我国?”   这个问题,提醒了周寒,他想了想说道:“军队不太可能,他们在元国国都争权夺利,没那个空闲,不过匪贼还是很有可能的,特别是混乱的地方,匪贼就更是强悍。”他交给程道仲一道命令:“程公,你以寡人的名义向各乡县,乃至村子发布命令,说明元国混乱,可能有匪贼潜入我国,一定让他们提高警惕,加强守卫士兵的训练,不要让匪贼有可乘之机,再派人监视边界,但有异常,立刻通报,不得延误。”   程道仲答应:“是的王上,老臣遵命。”此刻程道仲对周寒的谋划,很是佩服,现在的周寒心思缜密,完全不像一个十九岁的少年,目光之远,可以说在场之人里,无人可比,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周寒以后是否会独断专行,听不进建议,他见过很多优秀的人,最后都被自己的优秀之处轻易毁掉了。   周寒又想到一个问题:“程公,占领元国都城后,寡人需要很多官员,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挑选一些忠诚的人,准备着。”想到程道仲手下就算有人,也必定不会太多,因为他还有周国的官员需要管理,就提示他:“如果人不够,可以与老师协商一下。”他想着,以裴显正的才学与名声,必定知道很多有能力的人才,再让程道仲从中挑选一些对周国忠诚之人,只要能控制住元国的都城,都城辖下的那些乡县,也就不是问题,可以慢慢消化,如此世代,那些乡县总不可能独立而出。   最后还需要考虑的一件事,就是顾子瞻,这也是周寒让裴显正来参加此次会议的原因,他问道:“老师,不知顾先生答应加入周国了吗?”   对于此问题,如果是在今日之前,他会直接回答,说不准还会鄙视周寒的心急,但是,现在的他,则非常为难,沉默了一下后,艰难的开口道:“禀王上,他还有些犹豫,我会继续劝说他的,他是个明智的人,必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顾子瞻毕竟是他的好友,他不得不为顾子瞻说了几句好话。   周寒点点头,一副相信裴显正的样子说道:“请老师多劝说一下他,然后,向他询问一些元国的问题,越详细越好。”有裴显正看着,就不用担心顾子瞻意外知道他的计划后,通知元国做准备了,他相信裴显正分得清好友与祖国孰轻孰重的。   裴显正沉默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听令。   “诸位,乱世即将来到。”周寒拍拍手,示意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他,再次说起自己从穿越来时,所猜想的未来,他想提醒这些在和平中安然了一辈子的大臣们:“没有人能逃脱。”他的表情非常严肃认真,所有的官员们,都被他的表情感染,认真的听周寒说话:“未来的我们,只有两个选择,国破家亡,或是在这乱世中占有一定的席位,这些都得靠大家的认真与努力,寡人期望明年能在元国的王宫内,与诸位一同开席同欢。”这一番话,很有如果放在现代,可能连传销的门都进不去,但是在这里,对于这些从没有听到过此类话语的人来说,却非常鼓舞人心。   在场所有人,包括涂悦与潘雄,都面对周寒,单膝跪下,合声答道:“臣等必不辜负王上的期望,王上万岁。”   大殿外守卫的侍卫们,听到大殿内传出的声音,面面相视,他们不知道里面的那些大人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那些大人们就陆续出来了,脸上都有着一丝凝重,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而那些将军们,脸上则有着一丝狂热。   当大殿内只剩周寒与涂悦、潘雄三人时,周寒看着大殿的大门方向,松了口气,这一次,虽然他表现得很稳重,对所有可能发生的事都想得很周全,但是没人知道他内心的忐忑,他生怕官员们会阻止他的此番计划,毕竟,对于和平了数十年的周国来说,周寒的此次计划,无疑是在挑起战争,也会破坏现在的人们平静的生活。   在周寒带着涂悦与潘雄也离开大殿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潘雄交待:“潘雄,寡人允许你的禁卫军扩充三百人,你要好好训练他们,说不定到时会有你的用武之地。”   潘雄站直答道:“王上,臣遵令。”   虽然这次会议的时间用的不算多,但却让周寒花费了许多的心思,不仅想着怎么劝说众官,也在尽可能的思考着遗漏的地方,现在是六月,正值盛夏,距离冬季还有大约四个月的时间,他决定如此早就宣布他的计划的原因,就考虑到,如果这段时间里发现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在冬季之前还有弥补的时间,第一次发动战争,他不希望失败,所以要做就要做得尽可能的完美。 第四十四章 忙碌的国都   周国国都的大小官员们,突然发现,一夜之间,那些大佬们像疯了一样开始工作。   宰相府内,除左右宰相辅佐四人外,辖下仍有近百名官员小吏。   程道仲在宰相府内,以国君的名义发布了数十道命令,让那些小吏文书等官员携带前往周国内,各乡县、村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以往就算需要发布命令,都是直接发往县城,再由县城派人通知乡,乡再派人通知村,一级一级传达,一般一道文书,在通知到村时,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事,现在,为了防止有村庄因通知不及时,被越界而来的匪贼没伤害,程道仲让小吏文书们直接前往乡县通知,而且还没有护卫。   就算是没有被派出去的小吏们,也没有闲着,许多文书,从各署内陆续发来,比起平日,他们需要一人当两人用的,处理比平日多数倍的文件,连停下来叫苦的时间都没有。   程道仲还让人从司徒署,叫来了专管人事记录和推荐的睿记,除了让他们拿出记录的人才名录外,还让睿记的小吏们去观察记录周国都城内所有文吏的能力人品,在登记造册给他看。   司农署内,苗有为让手下们重新计算今年的税赋,这是一个大工程,三名税记,包括辖下的近三十名小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计算完一半,现在按苗有为的命令,需要重新计算,苗有为还为此特别要求,不能像往年一样把自家的税摊入平民的税中,这可苦了税记们。   往年,像宰相大将军等官员的赋税一般是不计算的,都是直接分摊到平民的赋税中的,像他们税记和底下的小吏们,虽然没有这个资格分摊,但也会把自家的一半赋税分摊到平民的赋税中,这是属于他们的一项隐形福利了,这一点不止那些大佬们知道,就是历任国君都知道,只是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要推倒重新计算,不仅不能分摊自家的赋税,还得重新计算,让他们之前一个月的辛苦都白费了。   税记之一的伍永全为此还特地问苗有为:“大人,为何要重新计算,这样就不能在秋收之前把赋税计算完了啊,如此怎么向王上交待啊?”他觉得苗有为肯定是昨天吃错东西了,否则怎会发布如此荒唐的命令,把赋税均摊到每一人头上,他们司农署上上下下要得罪一大批人的。   苗有为心里也苦,他总不能说自己被国君威胁,不做好就把他吊在城外路旁吧,只能板起脸正气凛然的呵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吗?告诉你们,此事你们必须全力去做,按时完成,赋税是国家的根本,每个人都有缴纳赋税的义务,我们怎可把自己应该缴纳的赋税推给那些贫苦的百姓呢?如果你们不能在秋收之前重新把赋税计算完,那剩余的赋税,就全由你们去缴纳,听明白了吗?”说到最后,苗有为几乎是用手指戳着伍永全的胸口,一字一字的说的,他的脸都快贴到伍永全脸上了。   伍永全苦着脸,被喷了一脸的口水,还不敢擦,他希望另外两名税记的同僚能帮忙劝说一下,谁知那两人在他望去时,都装作在忙着计算赋税,完全不敢看他,让伍永全在心底破口大骂两人胆小如鼠。   除了重新分配赋税外,苗有为也给田记和牧记分派了任务,这两个职位平日只是管理农地和放牧,一般只在春初没有耕田,和秋收完毕后的闲暇时间才需要去记录,很是清闲,而苗有为让两职的人都去走访国都附近所有的农田和畜牧之人,记录他们的耕种养殖的方法,还特别交待,如有往年收成大的,要询问耕种和养殖的方式,并且还要寻访空地作为实验田。   除此之外,他还派人去城内各大公式栏张贴公告:如有优秀的耕种养殖方法,可以到司农署以此领赏。   司徒署内,乌行德让属下们重新去登记周国的人口,虽然看起来他们署内的工作不多,却非常广,不仅是周国都城内的人口,还有国内所有的乡县村庄的人口,如果不是睿记已经被程道仲拉去宰相府了,他都想让睿记的人也一起出动,尽管如此,还是出现了人手不足的情况,要不是乌行德还得再王都内坐镇,以防国君还有命令,他都想亲自出马了,无奈之下,他想了个办法,让人去城内各大公示栏那张贴招零时小吏的公文。   司空署内,高常庚让人去城内张贴招聘工匠的公文,不仅是木匠的,还派人前往各乡县招聘。   司空署内现在非常缺各种工匠,木匠不仅要打造木盾,还要打造周寒特别要求的木枪的柄,之后还需要准备建造书院的木材,虽然周寒说了书院可以无限期延后,但高常庚怎么可能真的延后?只能让木匠们挤出时间准备。   署内的铜匠不仅要打造铜剑,还要打造铜盔,甚至连木盾都需要铜镶边和铜钉,还有木枪的枪头也需要打造,是最忙碌的,工匠不足,甚至连银匠都被拉来打下手了。   尽管如此,还是不时有其他署的官员前来委托打造武器防具,不过都被高常庚让人赶走了,他这忙得他自己已经不时为那些工匠们打下手了,哪还有闲工夫为别人打造武器。   司行署内,刘年在测试叶玉良,他一时半会找不到能胜任行记一职的人,虽然叶玉良是周寒的书记官,但刘年还是要测试一下他的口才和心智,如果不能胜任行记一职,就让他哪来的回哪去,此次行动,事关明年的大事,马虎不得,刘年相信如果叶玉良口才和心智不行,他把叶玉良退回去当书记官,周寒也不会斥责他的。   此行,除了行记外,他还安排行礼记和祀记的官员们陪同出行,可以说,当叶玉良与卞连青出行申国与山国之时,他这个司行身边只剩下三五个小吏了。   周国国都的平民们突然发现,大街小巷到处都有穿着各式官服的官员们到处奔跑,甚至毫不顾忌姿态礼仪,还有人看到大中午的,有官员一手拿着干饼或肉干,一手拿着公文一面疾行一面吃,还有官员在奔走途中因为不顾看路而相互撞上,被撞到的官员们既不道歉也不破口大骂,站起身连身上的土都顾不得拍掉,起身就走。   一时间成为了一个奇怪而壮观的景象。   城内各大告示栏内,贴满了各个署的各种公告,甚至还有士兵在告示栏旁摆了桌子征兵,还有官员在告示栏前,为自己署的公告能贴在显眼处而大打出手,好不热闹。   司寇署是目前最闲的署了,托那些忙碌的官员的关系,城内的治安稳定率大幅上升,看到街上到处奔走的官员们,那些小偷小摸的也不敢轻易出手,邻里街坊内吵架的也顾不上吵架,都去看那些官员们打架去了。   不过,署内闲,他可不闲,许多需要前往各乡县的官员们,为了安全,就要雇佣护卫,军队的人他们要不到,市井上的人又不放心,只能来找司寇署,请求颜乐给他们派维护治安的巡吏,陪同他们出行,颜乐怎么可能同意?虽然治安稳定率呈良性上升了,但还是有犯罪的,如果都派出去了,总不能要他亲自去巡街吧,如果在这个时间内出了治安问题,他还怎么向国君交待。   为此,那些官员们甚至请来了自己署的大佬。   现在,颜乐的面前,司农苗有为与司徒乌行德就吵得不可开交,苗有为握着拳头对乌行德大吼:“重新计算赋税是王上的命令,如果我的人因为意外无法完成赋税的计算,你来担这个责吗?”   乌行德可不甘示弱,他向苗有为讥笑:“还不是你摊赋税摊得太狠,闹得民怨太大,这是你的问题。”他说话间,一拳打在苗有为的脸上。   好在他的力气不大,苗有为挨了一拳后,怒火升起,叫道:“你以为那些被摊的赋税中没有你的一份吗?”他也给了乌行德眼睛一拳。   两人之后顾不上吵,直接打做一团,让一旁的颜乐措手不及,好在两人都是文官,菜鸡互啄之下,除了脸上变了点颜色以外,没有太大的伤,而两署的官员们在一旁为自己的老大大声助威,有喊得不过瘾的,也卷起袖子冲了出去。   颜乐赶忙上前阻止,在挨了两人的拳头后,好不容把两人分开,又让手下们把那些打起来的官员们分开,他知道不给些交待,今日是不能轻易了结的,就好声好气的给了他们一个提议:“我手下的巡吏有两百人,我需要留下一百人维持国都的治安,你们各分五十人。”看着两人还要因为人数的分配而吵,他又赶紧劝道:“只能这样了,否则国都的治安没人维护,如何向王上交待,你们不如让手下的人带上武器,结伴而行,总安全些,自王上率兵清除那些匪贼后,境内的安全好了许多,不用太过担心的。”   劝解了好半天,两人才各自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颜乐才松了口气,他赶紧去分配巡吏,并在司寇署的大门处张贴公示,说明巡吏已经被分配完了,免得其他署的人又来找他要人。   坊市内,王都内唯二的两家匠器铺子里,两名工匠各自在自己的铺子里愁眉苦脸的打造着武器防具,这几日里,他们每天都能收到上百件武器防具的订单,如果在往时,这些订单能让他们笑得睡不着觉,现在则让他们愁得睡不着觉,因为这些订单都是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们下的,一个两个官员他们不怕,这数百个官员的订单,还都有时限,如果不能完成,这些官员们闹起来,他们可都会倒大霉的,因此,到了晚上坊市关门后,他们也仍在自己的铺子内敲敲打打的,也许是得到了指示,看守坊市的巡吏也不管他们,任由他们的铺子从天亮开到天黑,从天黑开到天亮。 第四十五章 闲游   与那些忙碌得如同万狗奔腾一般的官员们不同,这几日周寒可谓是比较清闲了,他坐在大殿上发呆,而涂悦则看他在发呆,自从他让潘雄把禁卫军扩充三百人后,认为禁卫军就是全国最精锐的士兵的潘雄,就跑去城外的军营去搜刮士兵去了,周寒可以想象的到,不说欧阳丰,就是那些准备在六月对战的的屯长和千人将们,就绝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把自己手下的优秀士兵送给潘雄,不过有欧阳丰在,周寒也不担心他们会发生太过剧烈的冲突。   他现在很想出门游玩一番,可是习惯了潘雄做护卫,他对于普通的禁卫军士兵来给他护卫,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   这时,他才发现,他缺少一名护卫,真正的护卫,不是潘雄这样的将军来兼职的,嗯,就像顾子瞻身旁那个齐万山一样的贴身护卫,最好是漂亮的女性护卫,这样白天可以做护卫,晚上也可以做护卫,“咕嘿嘿嘿。”周寒又做起了白日梦。   在一旁看他发呆的涂悦,听到周寒的诡异笑声,不由得对他有些担心,小心的询问:“王上,您有心事吗?”   被打断了白日梦的周寒,自觉有些尴尬,他怕被鄙视,不敢说自己的白日梦,就遮掩道:“寡人觉得需要一名武技高强,忠心耿耿的护卫,否则,总不能每次出去都带着大队禁卫军吧?”   可惜,对于他的需求,涂悦无法满足,他只是一名文弱的内侍总管而已,就算接触的人也多数是普通的侍从:“对不起,王上,此事,臣无能为力。”   早就知道结果的周寒,不在意的向他拜拜手,继续发呆。   过了一会,他再也受不了如此无聊了,想着在王都内,应该不会有人来刺杀他,再说,他又不是穿着一身王服出门的。   看见周寒要出王宫,涂悦连忙去着急一队禁卫军,不过周寒仍然嫌一队人太多了,在涂悦的不断劝说下,才接受了一名队长,两名伍长,三名士兵这样的护卫规模。   出宫时,周寒仍然一副富家子弟的打扮,而涂悦也还是弄了个胡子办做管家。   走在路上,可以发现,路上的行人里,可以明显的分为两类,一类是普通的百姓,他们步伐自然,另一类,则是身穿各式各样的官服的官员们,他们步伐飞快,有些干脆就是在跑,且脸色都很着急匆忙,这样的对比让周寒觉得有趣,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属于国家的活力。   一路来到招贤楼,自从收归王家后,周寒还没有来过,如果不是涂悦知道路,他都找不到招贤楼在哪里。   周寒早就想来看看这座茶楼了,也想就近看看那些文章的作者都是何人。   只是,当他们来到招贤楼时,看到的是一片空旷,整座茶楼里没有一位客人,茶楼的余掌柜在无聊的,来来回回的算着那些早已算明的帐。   看到周寒几人进入茶楼,闲的发慌的小二连忙上前招呼,闲的无事的余掌柜也从柜台中,打算客串一下小二出来招呼客人。   余掌柜刚准备开口,就看到了涂悦,虽然涂悦有变装,但是那种简单的变装又怎么瞒得过他?而看到涂悦跟在周寒的后面,余掌柜很快反应过来,能让涂悦这位内侍总管跟随的,除了国君外,就没有别人了。   这一发现,把他吓得脸都由红变白,由白变青,特别是这几日,几乎没有客人,他以为周寒是要亲自来问他的罪的,连忙变走为小跑,急匆匆想要过来给周寒下跪磕头。   看着余掌柜的行为,周寒皱起了眉头,他是出来玩的,可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身份,连忙向余掌柜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礼,可惜此时正害怕的余掌柜完全没有看懂。   一旁的涂悦向周寒今日的护卫队长示意了一下,护卫队长连忙走出来,挡在余掌柜的面前,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阻止了他。   等余掌柜冷静下来后,护卫队长才让到一边,只是,余掌柜看着周寒,嘴巴张了张,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他不知道现在要怎么称呼周寒,涂悦立刻向周寒介绍:“公子,这是招贤楼的余世通余掌柜。”   余掌柜走近后,向周寒行礼,小心的问好:“余世通见过公子。”   周寒对招贤楼空旷的原因已经有些猜测,不过还是询问:“这楼内怎么如此空旷?”   余掌柜哭丧着脸,小心翼翼的回答:“回公子,这几日,不知那些署衙们怎么了,到处招人,但凡会写字的都被他们招走了,招贤楼内的客人本就是那些书生小吏们,已经有数日不见人来喝茶了。”他惶惶不安,生怕周寒问罪于他。   周寒有些哭笑不得,命令是他下的,那些署衙如此忙碌也是他造成的,而这样的状况肯定会持续好长一段时间。   招贤楼是他的,没有客人,招贤楼就会亏损,那亏的也是他的,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挠挠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环顾茶楼内一圈后,看着青白色脸的余掌柜,他知道,再不说点什么,余掌柜就要自己吓死自己了,就安慰道:“这样的情况可能还要发生一段时间。”看到余掌柜的脸色更青了,他继续安慰:“招贤楼这样的情况,说白了,就是因为顾客群体太单一的原因。”   看到周寒没有怪罪他,反而给他支招,余掌柜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点:“恳请公子赐教。”   周寒教他:“我看招贤楼的地方还算大,你可以招个厨师,把一层用作吃饭的地方,用较便宜的价格,吸引一些商贩或平民百姓在此吃饭,二楼再用来接待那些喝茶的书生嘛。”   虽然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既然这是招贤楼的主人提出的,余掌柜很老实的打算听令而行。   出了个不算主意的主意,让周寒有些尴尬,毕竟他又没有做过商人,所以打算尽快离开招贤楼,在离开之前,他突然想到一点,就对余掌柜交待:“一层虽然让百姓和商贩吃饭,但还要注意维持环境,否则太过吵杂,会让那些书生小吏们不喜,毕竟他们才是招贤楼的主要客人。”   余掌柜连连点头称是。   南城外的军营内,所有的士兵们都在刻苦的操练,除了青戎军、辅军,以及白虎军外,还有城卫军的一个屯队,也在操练当中。   周寒几人到来时,在空地上,士兵们围成一圈,在大声叫喊着,场面非常热闹,让他非常好奇。   他让护卫队长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士兵们迸发出了如此热情。   护卫队长艰难的挤进士兵们的圈子里,又艰难的挤了出来,满头大汗的报告:“禀公子,是潘将军在与卓远屯长比武。”   果然如周寒所想,潘雄想在这里招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他现在非常好奇他们的比武要求。   圈外,有一人是曾经在剿匪的过程中,护卫过周寒的人,他看到周寒,立刻跑去向欧阳丰报告。   很快,欧阳武带着几名欧阳丰的护卫过来,欧阳武走近周寒小声说道:“王上,您怎么没通知一声就过来了?这里人多混乱,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可怎么办?父亲知道您来,原本想过来向您问安,只是担心他在这里太引人注目,所以让臣来接您入军中大帐。”说完,他一挥手,几名护卫围在周寒几人的周围,保护着周寒前往欧阳丰所在大帐。   来到欧阳丰的大帐,周寒与涂悦和欧阳武进入大帐,他们的护卫们则在大帐外守卫。   见到欧阳丰,不等他说话,周寒就调侃他道:“欧阳将军,你这里很热闹嘛。”   欧阳丰请周寒坐在主位上,笑着解释:“王上,潘将军一来就要挑选军中优秀兵伍进入禁卫军中,卓远等人岂会同意?未免他们冲突太过,我就让他们比武,卓远等人输一场,潘雄就可以从他们的屯队中选十人,每个队伍中最多能让他挑选三十人。”这几乎是单向的条件,对潘雄来说是非常有利的,比武失败顶多是潘雄被打一顿而已,欧阳丰也没想着潘雄比武失败后,就把一些弱兵给他,毕竟禁卫军是周寒的王宫护卫,如果进入的人太烂了,丢脸的是周寒,周寒丢脸,也就是他们这些将军们丢脸。   周寒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这也就当是给潘雄训练一下武技了。   欧阳丰紧接着问:“不知王上此次前来,是有何事吗?”   周寒说道:“无事,不过是想来看看士兵们的训练而已。”说到这里,他想到了潘雄是来挑选精英的,想到精英,他就有个问题要问:“欧阳将军,我近来想到,是否可以让军中的最优秀士兵们组成斥候呢?”他用的询问语句,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要求。   自从组建白虎军以来,国都内的主要军队,都已独立分化开了,欧阳丰这位大将军的权柄越来越小,潘雄的禁卫军直属是周寒,白虎军的士兵们主要听令的也是欧阳武这位千人将,辅军的主要指挥将领也是池欣荣千人将了,等青戎军改革完后也会如白虎军一样由千人将指挥,可以说现在欧阳丰能直接指挥的军队,只有城卫军了,所以周寒一直担心他会因此不满,说话都很注意。   欧阳丰想了一下,问道:“王上的意思是?”   周寒整理了一下说辞,提议:“我认为,可以由各军自行选出优秀的士兵,组成各军自己的斥候队伍,毕竟,我以为,作为一名斥候,必须要机警,敏捷,遇到敌人时拥有优秀的战斗技巧,侦查时有敏锐的判断,才可以让军队在战争中掌握主动,孙子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前次剿匪时,我跟随队伍作战,发现斥候比较差,欧阳将军也是多年的军人了,只是不知是否有想过此事呢?”   欧阳丰沉默了一会,说道:“让王上失望了,我周国建国初期是有此斥候队伍的,只是这些年世道平和,几乎无战争,都是对付匪贼这样小打小闹,斥候队伍也已散了,请王上放心,臣等必定会重新组建斥候队伍。”   “欧阳将军做事,我很放心。”周寒一脸轻松的笑道:“军队里有欧阳将军在,让我轻松了很多。”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临走时,对欧阳武笑道:“欧阳千人将,如果你与潘雄比武,记得要手下留情啊。”   欧阳武向周寒自信的笑着,锤了锤自己的胸口,表示明白。 第四十六章 青白之战(上)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终于到了青戎军与白虎军对战的时候。   南门军营习练场内,青戎军、白虎军、辅军,以及换防下来的城卫军屯队,都集结在一起,甚至就连潘雄,都带了一部分禁卫军来。   四千多的军队汇聚在一起,气势高昂,远远不是同数量的普通人聚集在一起可以比拟的。   周寒站在高台上,望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心情也随之激昂起来。   与一个月前不同,这一次,白虎军虽然仍然是新军,但是一个月的疯狂训练,让他们在气势上与一个月前截然不同,每一个人都有着坚定的眼神。   白虎军与青戎军并列而战,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可以明显感受到他们之间那如同干柴烈火般的氛围。   这一回,高台上只有周寒、涂悦二人,欧阳丰站在青戎军的前列,精气十足,潘雄带着四百多名禁卫军也站在台下与众军并列而站,看样子一个月前他被打得很惨,今日是要来找回场子的。   辰正之时,涂悦向周寒小声提醒道:“王上,时辰到了。”   周寒点点头,站起身,望着数千将士,高声喊道:“我大周的将士们,今日,是白虎军与青戎军的一战,尔等苦练多时,是展现尔等成果的时候了,望尔等全力以赴。”   众将士齐声高喊:“为王上而战。”   “所有将士散开,青戎军一千人,整备,武装,白虎军一千人,整备,武装。”   随着周寒的命令,士兵们按着提前规划好的地方移动,没有产生混乱。   与前次的白虎军对战之时相同,此次对战的双方都只有木剑,没有任何的防具,这是为了尽快分出胜负。   整个场地呈长方形,青戎军没有参战的五百人,和潘雄带着的禁卫军,还有城卫军都站在在周寒这一侧,辅军一千人,站在对面的一侧,中间宽度大约三百密度距离,欧阳丰率领的青戎军在周寒的左方,欧阳武率领的白虎军在周寒的右边,两军相距大约三百米的距离。   两方都装按照往常的训练,很快列好了队,白虎军是四四方方的方阵,训练有素,整齐规范,让人看了很舒心,青戎军队列有些散乱,主要以小队为单位集合,但仍能看出一些有规律的阵型,而且队列之中有了一丝方阵训练的影子,看样子青戎军的屯长们也有注意到队列训练的好处,有在尝试进行队列训练。   青戎军里,周寒看到,卓远等三名屯长,是作为队长参战的,也是,毕竟周寒已经说过,这次比赛后将改革青戎军,以后的青戎军将与白虎军一样,只有一名主将和一名副将,那自然会有一名屯长会因此被撤下来,想来青戎军的屯长们,都习惯了屯长的位置,肯定是谁都不希望自己被撤下,而此次上场的只有两个屯队,如果让他们都作为屯长带队,那怎么都不好安排,总不能让一名屯长独自作战吧,所以欧阳丰干脆让他们作为队长参加,这样相对公平一些。   看着两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周寒高喊:“对战开始。”说完便后退两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观看这场比赛,涂悦还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壶茶,为他倒了一杯。   在他的话音落下后,场内的两军却没有行动,也没有用高声提升己方的军势,反而是一片宁静,气氛十分沉重,两方都举着武器,摆出战斗的姿态,沉默的看着对方,如此情景,让观战的士兵们,都紧张得一时屏住了呼吸。   不过没有等多久,就有了动静,先行动的是青戎军,只见欧阳丰举起剑,指向白虎军方向,率军开始慢步前进,当走了大约五十米的距离后命令道:“左右进攻。”   在青戎军两翼,作为队长的卓远与涂泗,带领青戎军两翼的士兵们,开始加速前进,而欧阳丰的中军仍然在慢步前进,很快,整个青戎军队伍仿佛凹字一般的队形,像是要把白虎军包围在内,一口吃掉。   看到青戎军的阵型,欧阳武与梁启隆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在武将上,白虎军比青戎军要弱许多,白虎军内只有欧阳武与梁启隆两人,而青戎军不仅有三名不比他们弱多少的屯长,还有欧阳丰这个大将军,所以,如果白虎军想要如同那时白虎军对战时一般,想要用对将来压制对方,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只见,欧阳武让白虎军集中起来,以密集方阵的形式等待着青戎军的接近,他和梁启隆在白虎军的挣钱发,直面渐渐逼近的欧阳丰和其身后的牛力,仿佛毫不在意两旁的卓远与涂泗两位屯长一般。   在看台上的周寒发现,白虎军这样的阵型,如果有盾牌,哪怕是圆木盾,在这样的密集方阵之中,都可以让队伍如同披了乌龟壳一般,防御大增加,而如果有长枪的话,面对青戎军包夹过来的两侧,利用长枪的攻击范围优势,就可以主动进攻了,可惜现在他们这些都没有,只有手中的木剑。   对将不能对,武器装备也没有优势,战斗经验方面,仍属于新兵的白虎军士兵,完全不如经历过多场战斗的青戎军士兵,可以说,白虎军完全占了下风,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是输定了,不过这些都是明面上就能看出的事情,周寒知道,欧阳丰知道,屯长们知道,欧阳武与梁启隆也知道。   所以,周寒现在想知道,欧阳武与梁启隆两人,有没有办法解决这样的局面。   他仔细观察欧阳武与梁启隆的表情,看见两人虽然脸色严肃,但是没有丝毫放弃的样子,而白虎军的士兵们,面对占据上风的青戎军,也丝毫没有慌乱,虽然能看出他们很紧张,却紧紧握住自己的武器,严阵以待即将到来的战斗。   很快的,两军就对上了,不出周寒的意料,当青戎军两翼接近白虎军时,先是卓远与涂泗两队人首先发起攻击,也许是希望让周寒看到他的勇武,涂泗冲锋在前,第一个接触到白虎军,几乎是一剑一人的立刻就击倒了两名白虎军士兵,这让他的小队立刻士气高昂,涂泗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但是在台上的周寒看来,那两名被击倒的士兵几乎没什么抵抗就趴下了,也太弱了一点,仿佛没有接受过训练一般,而且倒下的两名白虎军士兵的周围同伴们,也没有对他们进行帮助,只有两人身后的士兵,在他们倒下后立刻填补了他们的位置,继续抵御着涂泗小队,倒下的那两名士兵,缩成一团,保护着自己不被继续攻击,却仍然紧紧握着武器。   而卓远那一边,情况也比较类似,看着被他轻易击倒的士兵们,他皱起了眉头,比起他的小队的兴奋,他有些怀疑这些被他击倒的白虎军士兵是故意的,但是他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只能暗自警告自己小心一些,他让自己小队的人继续进攻,他则向后退了一位,观察着白虎军的行动。   欧阳丰率领的青戎军中军,很快也接近了,看着接近的父亲,欧阳武心情激动,恨不能立刻冲上前,与自己的父亲打上一场,而站在他侧后方的梁启隆,看着跃跃欲试的欧阳武,连忙拉着他的手,让他冷静一下。   被拉住的欧阳武,深吸了口气,压制住了激动的心情,回头对梁启隆点点头,示意他,自己不会冲动,让他放心。   在欧阳丰与欧阳武相对十米的距离时,欧阳丰挥舞手中的木剑,命令道:“进攻。”他自己则右脚朝地上一使劲,一跃而起,双手握着剑,朝着欧阳武飞击而去,气势十足。   看着跳击而来的父亲,欧阳武举起自己的剑,侧身格挡,跳击的欧阳丰,攻击自上而下,力量十足,他可不想硬接这一击。   欧阳丰的剑,击在斜着格挡的欧阳武的剑上,力道被卸掉了一些,尽管如此,剩余的力道,还是透过木剑,让欧阳武的手臂有些发麻,他趁着欧阳丰将要落地之机,抬脚踹过去,可惜欧阳武早有准备,在剑被格挡住时,他就放开了左手,朝下一按,按在了向他踹来的腿上,躲开了,等左脚一落地,一个扭腰,把劲使在右腿上,转身旋踢,踢向欧阳武的左腰间,不过被欧阳武的左手格挡住,没有成功,侧踢失败的欧阳丰急忙后退几步,调整了呼吸,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接连攻击被挡住而失望,而欧阳武也后退一步,没有接着攻击,两人看着对方,都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在欧阳丰跳击后,在他身后的牛力,也与梁启隆对上了,与欧阳武不同,梁启隆没有他那怪力,对于力气比他大的牛力,一直躲避着牛力的攻击,让攻击总是落空的牛力恼火不已,他最讨厌这样喜欢躲闪的对手了,急忙大喊:“小子,躲躲闪闪的,不像个男人。”   不过梁启隆才不在意,他不断躲闪着牛力的攻击,在牛力攻击的间隔停顿中,数次击中牛力的胸口和腿部,可惜木剑终究是木剑,没有锋刃,无法伤人,击在牛力身上只能让他感到疼痛,反而更激起了牛力的怒火,这样的效果让梁启隆皱起了眉头。   在对将时,白虎军士兵们正全力抵御着青戎军的进攻,防守十分严密,但仍然有士兵被打趴下,倒下的士兵们都握紧武器,把自己抱成团。   欧阳武立刻命令道:“防守,反击。”   那些趴下、倒下的士兵们,只要没有昏过去,就拿起武器,对着青戎军的士兵们的脚进攻,让青戎军士兵们跳脚不已,而当他们想攻击那些在底下攻击的白虎军士兵时,站着的白虎军士兵又攻击他们的上半身,一时间受到上下夹攻,让青戎军的士兵们慌乱不堪,为了躲避腿上的攻击,不断后退,让不仅挡住了身后的同伴们的攻击,也造成了青戎军队伍的混乱。   涂泗虽然比士兵们都更强,也被这样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在他防御脚上攻击时,三名白虎军的伍长,联手攻击他拿着武器的右臂,三把木剑狠狠的击中他的右臂,让他的手痛得武器都拿不稳了,涂泗眼看不妙,连忙往后退去,他的小队士兵们早已受不了,看到他退后,也跟着退开。   卓远要好一些,当他看到手下的士兵们被上下夹击后,心道不好的上前进攻了几次,但都没有取到好的效果,勉强维持了一段时间的攻势后,就命令小队向后撤,退出了白虎军的攻击范围。   正调整呼吸的欧阳丰,看到青戎军不仅没有取得攻击上的优势,还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士兵们的气势也直线下降,他皱起了眉头,转头又看到自己儿子那得意的神情,他知道此次攻击失败了,深吸一口气,大声命令道:“青戎军,后退,卓远,涂...牛力,殿后。”他本想叫涂泗的,不过看到了涂泗捂着右臂的样子,立刻知道涂泗的手臂受了伤,就让牛力来殿后。 第四十七章 青白之战(下)   卓远与牛力带着自己的队伍,挡在撤退的青戎军与白虎军之间,防止白虎军追击。   不过他们多虑了,虽然挡住了青戎军的进攻,可是白虎军也没有余力追击,欧阳武看到青戎军退去,也让白虎军往后退了几十米,重新整理队伍。   当两军各自向后退,分开大约两百米的距离,欧阳丰与欧阳武让队伍重新整队,场地上只有十余名白虎军和数名青戎军,在刚才的那轮对战中昏倒。   “啪啪啪”对于刚才的对战,周寒忍不住为两边鼓掌,白虎军的战术真是厉害了,。   听到周寒的鼓掌,观战的将士们立刻爆发出热烈的呼喊声,刚才的一轮攻防,非常完美,特别是白虎军,原本就与青戎军相差一大截的差距,却靠着那上下齐攻的方式,挡住了青戎军的攻势,如果刚才他们拿的是铜剑,在刚才那一轮攻势中,青戎军就会损失惨重了。   看着两边在重整队伍,周寒命令道:“禁卫军,清理场地。”   两队禁卫军队伍进入场地中央,把那些昏过去的士兵们都抬了出来。   在两边重整队伍的过程中,就看出了列队训练的效果。   白虎军中,欧阳武紧握拳头,向天上竖起手臂,喊道:“列队。”   白虎军的将士们就按照往常的训练,快速的列好方阵,失去士兵的位置,也被填补起来,很快的就再次整理好了队伍。   虽然刚才他们打了青戎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欧阳武与梁启隆脸上并没有得意之色,梁启隆看着仍混乱着的青戎军,向欧阳武说道:“刚才的战法是胜在出其不意,再使用就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了。”   欧阳武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这场对战,光是防守是不行的,要把他们彻底击败才行,用那一个吧。”   梁启隆了然的点点头,他没有出声,而是向队长们示意了一下,队长再向伍长命令,伍长指挥着士兵们,很快命令就传遍全军。   再看青戎军中,先是被白虎军的战法弄得混乱,再加上匆忙的撤退,队伍仍然混乱着,三名屯长在努力的找回自己队中的士兵,并协助其他的队伍整队,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把部队整理好。   欧阳丰警戒的望着白虎军,询问涂泗的伤势:“涂泗,你的手怎么样了?”现在还在对战中,对方随时可能袭击过来。   涂泗对于自己被区区三名名伍长击败,耿耿于怀,惭愧的回答:“禀大将军,没有大碍,已经恢复许多了,随时可以战斗。”   欧阳丰向他们说道:“他们的攻击不过是取巧罢了,这一次,我们有了准备,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实力吧。”   正当欧阳丰激励着青戎军时,欧阳武手举木剑,命令道:“白虎军,进攻。”白虎军开始向青戎军慢步前进,每走一步,就高喊“哈”的一声,这是梁启隆用过的战术。   对于白虎军敢主动进攻,欧阳丰冷哼一声,他才不会给白虎军升高气势,压倒青戎军的机会,也大声命令道:“青戎军,出击。”便带着青戎军冲锋了,在他看来,白虎军主动出击,就无法使用刚才的战术了。   正当两军快要接近时,欧阳武一举手,白虎军便停了下来,摆出与之前一场一样的架势。   两军一接阵,青戎军的士兵们虽然仍然进攻着,但力度比起上一场要小一些,他们还要注意下盘,以防又被白虎军攻击到。   只是这一回,白虎军中再没有人倒下,只见他们的队间距离,比之前稍宽一些,当青戎军进攻时,不知不觉的白虎军不再是方阵,而是围成了一个圆阵,外围的士兵们统一挡住了攻击来青戎军士兵的木剑,向左一转,身侧留出半人宽的空间,在他们身后的同伴,侧身而出,正好可以用剑一刺,而被格挡住武器的青戎军士兵们,无法及时收回武器,留下了极大空隙,或是被刺到胸口,或是被刺到拿着武器的手臂处,让他们吃痛而退,更有人因为手臂痛而不得不丢下武器。   当一轮攻击完毕后,白虎军士兵中,刚才格挡的那些士兵们,没有回到之前的位置,而是顺势一转,与身后之前攻击的白虎军士兵调转了位置。   这一次攻击,三名屯长都有了警惕,都没有被攻击到,其中,牛力虽然中招被格挡住了武器,但他力大,硬是架着挡住他剑的白虎军士兵的剑,让那名白虎军士兵失去重心,一个横拉,两把剑一偏移,架住了向他攻击而来的剑,但是他也没有余力继续进攻了。   注意到青戎军攻击再一次失利,欧阳丰有些恼怒,他对着欧阳武一顿猛攻,并讥讽他:“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你以为靠着这些小把戏就可以抹平差距吗?”   欧阳武不断架住欧阳丰的攻击,听到他的话,反驳嘲笑他道:“那被小把戏击败的你又算什么?看我怎么击败你吧,老头。”   一声老头,反而让欧阳丰怒极而静,他不再说话,而是瞅准机会对欧阳武进行武力压制,让其余的屯长有机会击破白虎军的防御。   在欧阳丰与欧阳武激战时,梁启隆则对上了涂泗,涂泗虽然力气不如牛力,但是却比牛力灵活,让梁启隆无法像对付牛力一般,不过他自有办法,他的攻击比涂泗稍快,每当挡住涂泗的攻击后,在反击时,就会不断攻击涂泗的右臂,让涂泗不得不改变姿势格挡,这让涂泗很是恼火,之前他被白虎军三名屯长击中了右臂,现在右臂还有些痛,而梁启隆还总是攻击他痛的地方,让他本能的进行回防,一时很是被动。   看到白虎军挡住了青戎军的攻击,并按照计划进行防守反击时,欧阳武立刻知道时机到了,他知道需要激励一下自己的部下们,好一次击溃青戎军,当再次挡住欧阳丰的攻击后,他大吼一声,向欧阳丰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竟是发动了技能“暴击”,只见欧阳武对欧阳丰进行的猛烈攻击,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瞬间提升了很大一截,本来力量就不如欧阳武的欧阳丰,此刻更是无法抵挡,眼看着就要抵挡不住被击倒。   而此刻三名屯长也都注意到欧阳丰的危险,只是涂泗被梁启隆牵扯住无法脱身,牛力更是被两名伍长联手架住武器,只有卓远能赶到欧阳丰身边。   只是,在欧阳武的“暴击”发动中,即便加入了卓远,两人也还是被压着打,此刻的欧阳武刺、扫、踹、踢,连着来,再横扫扫倒卓远后,回手从下往下顺势一挑,巨力终于让欧阳武拿不稳剑,剑被挑飞,人也失去平衡,欧阳武趁着卓远来不及起身,欧阳丰失去平衡时,一个回身鞭腿,踢在了欧阳丰的腹部,让欧阳丰吃痛的跪倒在地。   注意到欧阳丰倒下的梁启隆,立刻大声喊道:“大将军被击倒了,白虎军,反击。”   随着梁启隆的呼喊,涂泗和牛力都看向欧阳丰处,看到他真的被击倒了,都有些慌乱,连忙撇下对手,跑向欧阳丰处,而青戎军的士兵们听到梁启隆的呼喊后,更是慌乱得不行,都无心攻击白虎军了。   白虎军士兵们立刻士气大振,不再防守,全力进攻慌乱撤退的青戎军。   当超过三层的青戎军士兵被击倒时,周寒立刻大喊道:“对战结束,停止攻击。”可惜在这混乱的场面下,场中的双方士兵都没有听到他的命令。   只有守卫在木台下的潘雄,看到周寒的命令无效果后,立刻带着禁卫军向场中大喊:“对战结束,停止攻击。”他们没有贸然进场,毕竟场中已经很混乱了,他们再进去,不仅不能阻止双方士兵,反而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数百的禁卫军士兵的大声呼喊,让白虎军士兵们听到,他们连忙停止攻击,停在原地,看着青戎军士兵们跑远。   看到双方终于分开,周寒大声宣布:“此次对战,白虎军,胜。”这次,两边的士兵都听到了,白虎军,全军欢呼,而青戎军的士兵则满脸失落,三名屯长也失落的整合散乱的部队。   欧阳丰坐在地上,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摸着疼痛的腹部,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失落就被欣慰代替,卓远与欧阳武过来把他搀扶起来,他朝欧阳武肩膀轻轻一锤,看着欧阳武得意的脸色,教训他道:“小子,不过是取巧胜了一场罢了,你胜在用的战法是针对青戎军的,战场上可不会让你有这种准备。”他这话也是说给三名屯长听的,以免三名屯长为此失去战斗意志。   花了半个时辰,才清理完场地,把昏倒受伤的士兵们都带去治疗,把所有的部队都再次并排列队,等待周寒的讲话。   看着底下的军队,周寒很满意今天的对战,他开口道:“这次对战很是精彩,让寡人很满意,白虎军的战法很出色,但是限制很多,所以白虎军不可为此骄傲,青戎军也不要因此战的失败而失去信心,你们都是优秀的战士。”鼓励完后,他才宣布:“此战白虎军胜,奖励所有白虎军将士此月食饷加五成。”这个奖励让白虎军又是一阵欢呼,还大声喊着:“王上万岁”的呼声,而其他部队则看着他们,很是羡慕。   周寒继续宣布:“青戎军此战失败,青戎军全体将士,此月食饷减一成,寡人决定,青戎军取消屯长一职,命卓远为青戎军千人将,涂泗为副将,命牛力为禁卫军副将。”青戎军士兵们立刻一片哀嚎,好在只减了一成,还只是这个月的,所以他们没有太多的不满,反而自责自己此战的失败,这也是周寒的意思,毕竟士兵们当兵就是为了口饭吃,如果他减少士兵们的食饷太多,不仅会让士兵们的忠诚心大降,还会让士兵们没钱吃饭,没饭吃就没法保持战斗力,更别说提高了。   而之后的命令,则是因为,卓远比较理智适合当主将,而涂泗太过激进,如果让他当主将容易把青戎军带入险境,牛力人比较单纯,且忠心,周寒觉得他可以进入禁卫军中。   对于周寒的任命,所有人都早已有所了解了,倒是没有太过吃惊。   周寒又发布一条命令:“从今起,青戎军更名,青龙军。”他这是打算把四圣兽的名字都用上了。   这条命令也没有让士兵们有多少异议,毕竟只是换个名字而已。 第四十八章 对战的原因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是周寒,对未来四大军队的命名,也是他的构想,虽然青龙军和白虎军现在加起来也才有两千五百人,称之为军,着实有些可笑,但这不是因为他的周国人口少,收入低嘛,以后人口多了,发财了,自然就能养更多的军队了,人总是要有梦想的,没有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青戎军,哦不,青龙军与白虎军的对战,让其余士兵心中都一片火热,特别是潘雄,他眼巴巴的仰头望着周寒,让周寒感到一股恶寒。   周寒知道,潘雄一个月前的招兵并不顺利,就像他说的异样,禁卫军就是精锐中的精锐,所有的士兵以往都是在前青戎军中,挑选出优秀士兵招入的,如果是以往,倒是比较容易,但是现在正值青白两军对战,又有周寒的谋划,任何军队的将军都不会让人轻易把自己军中的精锐带走,毕竟这是降低自己队伍的实力,所以他到现在还没有把禁卫军招满员,那时还被打了几顿,虽然赢他的人手下留情了,但也让他鼻青脸肿了好一阵子,此刻自然是非常不甘心。   这次,潘雄带着四百名多名禁卫军,就是想在全军将士面前表现一下他禁卫军的风采,可惜,这个时候周寒怎能如他所愿?青白两军经过一场对战后,本就精疲力尽,且满身伤痛了,还有很多士兵仍昏迷着,这时候让他们再对战一场,不仅无法展现禁卫军的风采,还会让人认为禁卫军是趁虚而入的卑鄙之军。   毕竟说起来,周国中,没有任何士兵,能与禁卫军的士兵一对一对战的,更何况现在青龙军只剩下五百名完好无损的士兵,明摆着就不是禁卫军的对手,总不可能让禁卫军对辅军吧,这对两军来说,不论输赢都是丢面子的事,辅军与禁卫军相战,自然不可能用同等人数对战,以四百对一千,辅军输了,肯定会士气大降,辅军赢了,又会被说靠人多赢的,禁卫军输了会被说连辅军都不如,赢了也会被说是本应该的结果,更不用说让禁卫军对连辅军都不如的城卫军了。   所以,周寒无视了潘雄,鼓励了一番将士们后,就立刻宣布今日的对战结束了。   不过为了安慰潘雄,他还是再次宣布,一个月后,五百禁卫军对战一千青龙军,与白虎军对战辅军,这样一来,除了城卫外,所有的军队都能对战一次。   这一宣布,让全军哗然,他们立刻群情激动,恨不得立刻就去训练。   原本因为不能对战一场,彰显禁卫军威风的潘雄,立刻振作起来。   下了木台与欧阳丰道别后,周寒就带着涂悦与潘雄,还有那四百多的禁卫军回王宫了,牛力还需要交接才能去王宫任职。   在回王宫的路上,周寒都保持着微笑,显然他的心情非常的好。   今日,让周寒非常的满意,当然不只是因为白虎军获胜的原因,白虎军能获胜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可是就像欧阳丰所说的,白虎军今日的战术,完全是针对青龙军制定的,胜在出其不意,和青龙军的轻敌,如果无战术的正面对战,虽然有方阵的加成,青龙军仍然是占有极大优势的。   事实上,周寒就没想过仅靠训练两个月的白虎军,就能战胜青龙军,第一次的白虎军对战,是他为了让欧阳武和梁启隆能完全掌握白虎军,以及在军中树立威信而制定的,结果已经让他很满意了,而这一次的与青龙军对战,则是为了让白虎军知道自己这些新兵,与具有实战经验的青龙军的差距,也是为了让他们能从这场对战中,学习一些青龙军的战斗方式,只是没想白虎军居然能战胜青龙军,现在周寒只希望白虎军的将士们,不要因此看低了青龙军,也不要因此以为自己就真的无敌了。   说实话,这两场战斗都是周寒为了提高军队的战斗力而提议的,青龙军毫无疑问,是周国内最强的军队,不止有常年的训练,还有经历过实战,虽然只是一些匪贼,但杀过人和没杀过人,在心里上就不同,训练起来的结果也不同。   按照周寒的谋划,还有半年的时间就要进攻元国了,虽然他平日里都表现得很自信,但是内心里其实是很慌张的,元国自国君死后,非常混乱,这可不是说他们的军队就毫无战斗力了,恰恰相反,元国因为混乱,匪贼肆虐,自然在如此环境下,军队的战斗实力也很强,而反观周国,除了青龙军外,就再没有哪一支军队经历过大规模的实战了,如此一来,真的对上数量比他们多,战斗力也比他们强的元国军队,周寒很怀疑自己的军队到底能支撑多久才溃散。   因此,他不得不想办法提高军队的实力,除了白虎军这样新组建的部队外,其余部队都有过扩军,整个军队,比起周寒刚来时,已经扩充了三成了,因为军队食饷的原因,他已经无法再让军队增加人了,既然军队不能增加人数了,那就只能从其它方面入手;武器方面,他已经让铜匠们尽可能的制作武器装备,但是限于财政,他只能为士兵们增加铜盔和木盾,还有铜枪头的长枪,周国的境内毕竟没有铜矿,而花钱买铜矿也是需要大量的钱的,光是现在的铜矿消耗,已经让市场上的铜矿价格上升了许多,所以他就没有足够的铜矿,为士兵们打造铜甲这样的大型防具了。   现今,他还能想到的,提升士兵们实力的方法,就是让士兵们训练,拼命的训练,训练到战斗技巧成为本能,之前也说了,还有半年的时间,他们就要进攻元国了,但是这半年之内,其实还有三个月的冬季,在冬季内是不能训练的,否则在这个没有足够保暖装备的时代,在寒冷的冬季中让士兵们训练,就足够让大部分的士兵被冻得失去战斗力了,甚至因此冻死都不足为奇。   而在剩余的三个月中,有一个月是秋收之月,在这个月中,正是全国收获的时间,平民百姓都需要在冬季来临前把粮食收割完毕,如果不能收完粮食,不仅无法缴纳赋税,还可能连过冬的食物都没有,往年都有许多人在冬季被活活饿死冻死,每当冬季过后,都需要拉走众多尸体,以防发生瘟疫。   因此,这个月中,许多士兵都需要回家,帮家里人做收粮食,放牧牲口的工作,以此来维持家里的生活,否则光靠当兵的食饷,家里的用度是很紧张的,如此一来,他们就只有两个月的训练时间了,而周寒认为,在这两个月中,光靠普通的训练,看不到明显的结果,也缺乏训练的动力,士兵们的实体提升会很慢,所以他就特意组织了这两场对战。   对战结果没有让周寒失望,可以说现在的白虎军,完全不像是只训练过两个月的新军,短短的时间内,他们的实力呈现出了爆发式增长。   这次对战的结果,也必然会让青龙军拼命训练,而为了不让青龙军赶上,白虎军也必定不会疏忽训练。   对于周寒来说,他现在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能不能在明年春季占领元国,就靠老天爷了。   可以说,这一次对元国的进攻,是周寒的一次豪赌。   回王宫的路上,他们路过招贤楼,现在的招贤楼与原来有着不同。   招贤楼的余掌柜,显然接受了一个月前,周寒到访时说的方法,他把一层改造了一下,做成了让平民们可以吃食聊天的地方,并用低廉得近乎白给的价格,提供清茶和小食,只为了吸纳人气,与收一些蚊子腿钱,来维持招贤楼,而现在看来,这方法还是颇有效果的。   周寒从门外看进去,招贤楼的一层,已经有许多人在坐着喝着茶,吃着小食了,那茶是廉价茶,不仅廉价,一大壶里也没几片茶叶,几乎就是白水,那小食,也不过是一盆野菜汤,野菜都是清早从城外采摘的,再用清水煮烂,也没有放盐等任何调味品,便宜得很,那些百姓们却吃得津津有味,而且百姓们虽然在喝茶聊天,但是并没有人大声喧哗吵闹,想来是吵闹的人都被赶了出去,这样就不会影响到二层了。   招贤楼二层是专供有学识的人上去的,是为了让那些有才能的人,可以书写自己能力志向的地方,书写的东西,每隔几日,都会有王宫内的侍从来拿,这也是周寒获得人才的一个方法,毕竟他不能总靠宰相府推荐不是?   一个月以前,各署衙到处招纳会写字的人工作,因此一段时间里招贤楼毫无人气,但是此刻的周寒却没法看到二层上面,他不知道有没有人在上面喝茶,虽然他很想进去看看,可是他身后现在跟着几百禁卫军,如果他进了招贤楼,潘雄一定会让禁卫军封锁招贤楼,并把那些百姓赶出来,以此保证周寒的安全,这样一来,必定会严重影响招贤楼的生意和人气,所以他只是透过门向里看看,满意的点点头,就从招贤楼经过离去。 第四十九章 宰相病倒   周国的制度非常宽松,但是有一条是绝对的,那就是国君最大,这种制度,没有任何监管国君的官员,如果国君优秀勤奋,则国家兴,如果国君懒散贪玩,则国家衰,这也是春秋战国时期如此混乱的一个重要原因,而周寒,说不上是一个优秀勤劳的人,不然上辈子不会三十多岁了还是一名小职员,但是作为一名国君,他不自觉的把这个国家的担子抗在了身上,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这么多人的国破家亡。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周寒又无聊了,在周寒穿越来的前后,周国都属于较为和平的国家,国内比较大的事情就是那些匪贼造成的,在周寒清理掉那些匪贼后,周国的政事就没有多少大事了,而小事,宰相府就可以处理掉,不必送到国君面前。   由于周寒的谋划,周国的所有署衙都在有目的的全力运转,一些小问题都都能独自处理,或是送给宰相府处理,周寒曾因为无聊,让宰相府送来一批政务让他解解闷,结果,看到后的他大失所望,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哪些署衙想要增加经费,就是军队中有人酒后打架斗殴,要不就是哪些官员因为工作上的问题打了起来,他虽然尽职尽责的耐心把这些政务处理完,但再也不想去碰它了。   他坐在大殿上,杵着脸颊,想着今天要怎么打发呢,忽然,一名侍从急急从侧门外走进来,向涂悦耳边报告一声,涂悦听完他的报告,皱起了眉头,急忙来到周寒身旁说道:“王上,程夫人来了,好像有急事。”   听到程紫柔有急事,周寒连忙站起身,朝侧门走去。   来到侧门外,看到程紫柔一脸焦急的样子,眼睛里还有着一丝泪珠在打转,他急忙走近程紫柔,不等他开口,程紫柔看到他急忙扑上来,焦急的说道:“王上,父亲病倒了。”   程紫柔的父亲,也就是周国宰相程道仲,他病倒了,这可是个很严重的问题,特别是现在这种时刻,他的病倒,会让周国出现很大的混乱。   周寒皱眉,程道仲一直以来身体都很硬朗,他都忘了程道仲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了。   因为程紫柔是周寒的夫人,而国君的夫人,如果没有国君的允许,是不能出王宫的,所以她在听到自己的父亲病了后,急急来找周寒。   他安抚程紫柔,拿出手绢,为她擦干泪水,温柔的说道:“不要急,我们现在就去宰相府去看看,要相信他不会有事的。”一面劝说着程紫柔,他一面指示涂悦去招来医生,到宰相府去,王室有自己的医官,但不住在王宫里,在王宫外由一间医馆,除了为王室治病外,也为百官平民治疗,以赚取医金,由于是王室的医官,所以医金也比较贵。   周寒带着程紫柔,简单的换了装扮,身后跟着潘雄,很快来到宰相府。   宰相府很大,占地大约一亩地,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一部分,是宰相府的办公所在,众多官员在此办公,后一部分,是宰相程道仲的家宅处,是他的家人生活的地方。   他们来到宰相府时,涂悦与一名长须老者已在宰相府外等候了,这名老者就是王室的医官,两人见到周寒等人,连忙行礼道:“见过王上,见过夫人。”   看到他们在门口站着,周寒皱起眉头,问:“为什么不进去为程公看病。”   涂悦为医官辩解:“王上,已看过了。”   不等周寒询问,医官主动向前,向周寒汇报:“禀王上,程公无大碍,只是年纪大了,又劳累过度,心神损耗较大,感染了风寒,臣已给程公开了药,静养几日就可恢复。”   听到医官说程道仲没有大碍,程紫柔的心放了下来,但是还是有些焦急,毕竟只有亲眼看到后,才能放心。   周寒向医官点点头,急忙走进宰相府大门,涂悦连忙跟上,守在宰相府大门处的管事,看到周寒进门,连忙想向里间大喊报信,被周寒阻止后,立刻与众多下人,向周寒跪下行礼:“草民见过王上,见过夫人。”周寒不想太高调,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影响到宰相府前宅的官员们办公。   周寒没有理会,带着程紫柔径直进去,一路来到宰相府的后宅,凡看到周寒几人的人都下跪行礼。   在一名管事的引领下,周寒与程紫柔来到了程道仲休息的居室,那里围着一大群人,有程道仲的两名夫人,有他的两个儿子,程紫柔的大哥程德守和二哥程德祐,以及数名管事,早已有下人向他们汇报周寒来的事,只是不等他们出去迎接,周寒就进来了。   众人看到周寒到来,连忙对周寒和程紫柔一齐行礼道:“见过王上,见过夫人。”虽然程紫柔是程道仲的小女儿,但是他们叫她夫人却毫无别扭。   周寒像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多礼,问:“程公睡了吗?”   不等他们回答,从房内传来程道仲的声音:“王上请进,老臣没睡。”他的声音比之以往,有些虚弱,但还算是有精神。   周寒让涂悦与潘雄在门外等着,他与程紫柔进去。   走进房间,一股药味扑鼻而来,只见程道仲坐在床上,床边正有一女人为他喂药。   这女人是程道仲的三夫人,也是程紫柔的生母,周寒的岳母,她与程紫柔很像,非常漂亮,只是与程紫柔相比,她少了一分稚嫩,多了几分成熟,让周寒很是惊艳的多看了两眼,不过这是他的岳母,他还是快速的把眼睛挪开,看向床上的程道仲。   程紫柔看到程道仲,连忙扑到床边,担心的看着他,问着:“父亲,您怎么样了?”   程道仲有些虚弱的笑道:“无碍,让你担心了。”他宠爱的摸了摸程紫柔的头,表示自己很好,让她放心。   三夫人对周寒行礼后,拉过程紫柔出房门外,让周寒与程道仲谈话。   等两人出去后,程道仲才对周寒道:“让王上担心了,请王上放心,不过是些许风寒而已,老臣无大碍。”   周寒有些歉意的说道:“是寡人的过错,程公年纪大了,还让程公如此劳累,这次程公就好好休息几日吧。”   “王上不必道歉。”程道仲轻轻的摆摆手,并不在意:“王上有大心,老臣岂能拖了王上的后腿?值此诸事繁忙之际,老臣岂能休息?”   周寒轻轻按下他的手,笑道:“程公理应休息几日,好好养好身体,至于宰相府事,程公不用担心,既然寡人来了,就让寡人代替程公处理。”   程道仲对于周寒要代替他处理宰相府的公事,非常吃惊,人也精神了些,他再三想拒绝,都让周寒挡下,只能接受下来。   让程道仲好好休息后,周寒才出来,对着门外众人宣布:“今日起,由寡人代替程公处理宰相府公事,你等尽力照顾好程公就好。”他又对程紫柔说道:“这几日,紫柔不必与寡人回宫,可以在宰相府内住几日,与你父母多陪陪。”   他又命令医官这几日都要来给程道仲诊断调养。   随后,程德守和程德祐便引领周寒,前往宰相府前宅内,程道仲平日办公的地方。   身为程道仲大儿子的程德守,也是宰相府的一名宰相左辅佐,而程德祐,则是一名宰相府文吏,因为担心程道仲的病情,所以都丢下自己的事,跑来守着程道仲。   与比较宁静的宰相府后宅不同,在宰相府的前宅里,众多文吏官员跑进跑出的,非常忙碌,有一些官员正在侍间内,焦急的走来走去,他们的公文需要程道仲的盖印签批,现在程道仲倒下了,他们无法拿到签批的公文,无法回去,正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许多官员都不认识周寒,不知道他是国君,所以从周寒身边跑过时,都没有在意,有少数几人还很好奇的看了周寒两眼,毕竟周寒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看穿着也看不出什么,却有程德守这位左辅佐陪同,他们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呢。   来到程道仲办公的房间,这房间叫做公房,非常大,此时里面有着两名右辅佐和一名左辅佐,还有数位文吏小官,却丝毫不显得拥挤,那名左辅佐正是周寒在大殿上见过的杨成叔。   杨成叔正手忙脚乱的处理着公务,本来少了一位辅佐,公房内就已非常忙碌了,他也知道程德守和程德祐是担心程道仲,所以没说什么,现在看到程德守与程德祐进来,正想叫他们赶紧来帮忙呢,紧接着就看到跟着他们进来的周寒等人,对于周寒的来到,他先是十分吃惊,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急忙起身离开自己的位置,来到周寒面前,在其余人惊讶的眼神中,向周寒行礼道:“臣,见过王上,不知王上前来,臣有失远迎。”   两名右辅佐和众文吏官员,看到杨成叔行礼,才知道来的这名公子哥,居然是周国的国君,连忙一同来到周寒面前行礼。   等他们行礼完后,周寒才说道:“程公病倒,此乃寡人之过,因此,寡人决定,为了让程公能安心养病,这几日宰相府内所有程公应处理的公务,皆由寡人代替程公处理。”   三名辅佐相互看了看,才再次行礼道:“臣必定尽力辅佐王上。”他们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国君来处理滞留的公务,多少能让宰相府的运行正常一些,而且能在国君身旁工作,也能让国君看到他们的能力与功劳,担忧的则是,周寒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年,尽管是国君,但他们不知道他能不能处理好这些公务,是否有耐心处理,如果这只是国君一时的心血来潮,干了一半后就丢下走了,到时出了差池,他们总不能说是国君的错吧。   而那些文吏则有些兴奋,他们没有想这么多,只知道,能在国君的面前工作,这是一辈子都不一定能遇到的事情,有些文吏干了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国君一次,这个时候,他们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展示给周寒看,好让国君记住自己。 第五十章 宰相府办公   坐在程道仲平日办公的位置上,这案几上并没有多少竹简和丝绢,与在大殿时的感觉不同,让周寒有种很新奇的感觉。   潘雄被他赶出宰相府外面守着了,他这一大块头,站在宰相府内,就像一堵墙一样,妨碍了许多人的工作。   他的身边只留下涂悦这位内侍总管服侍。   周寒看到所有人都因为他的在场,而停下了工作,立即皱起眉头,向他们挥挥手,赶他们去工作,又点了一名宰相府右辅佐来为他讲解宰相的工作。   宰相府右辅佐,张和,向周寒介绍程道仲以往的工作:“王上,宰相大人以往主要处理的政务,我等辅佐都会先归类好,较重要的事,都由宰相大人处理,一般的事物,我等辅佐会先看此事有无先例,如已有先例,则由我等照先例而批文,如无先例,则送于宰相大人批判,如有宰相大人无法决断之事,则会交予我等传阅,我等辅佐会给出自己的意见,最后宰相大人再择优而判。”张和讲解得很细致,他一面讲解,一面小心的观察着周寒,如果周寒有表现得不耐烦,那说明周寒可能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他们就要做好周寒随时会放手的准备。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周寒表现得非常有耐心的听着张和讲解,非常认真,毫无国君的架子。   张和悄悄对其余几名辅佐递了个眼神,才从自己的位置上,拿过几张写有公文的丝绢,说道:“王上,这几份公文,都是需要宰相大人签批的,您看看。”他放下那些写有公文的丝绢,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办公了。   周寒看着面前案几上的公文,有了一丝上辈子上班的感觉,这感觉让他有些怀念,随后便打起精神,翻看公文。   这些公文都是一些不算太重要的事,比如司空署要钱,为打造武器防具和购买铜矿,必须由程道仲批复后,再交予管理国家财税的司农署苗有为出,让苗有为计算清楚后,再交回宰相府宰相处批示,最后再发回给苗有为,苗有为才能把钱给司空署,过程非常繁琐。   这篇公文,周寒看得很详细,毕竟司空署的武器防具的制造,都是他亲自命令的,自然要批示,只是他看的是高常庚写的一些详细数据,按照公文上所说,现在周国的铜价已经比一个多月前上升了两倍了,而且还有继续上升的趋势,他不禁皱了眉头,铜价再上升,势必会让司空署的开支上升,而减少其余署衙的预算,这必然会影响其余署衙的正常运作,可是他也无法阻止那些商人们抬高铜价,周寒在丝绢上批示了个同意,又盖上了程道仲的宰相印,但他心里,却恨不得立刻让潘雄带人,把那些抬高铜价的商人们抓起来施刑。   他又拿起一份公文看,这是临水县发来的,说是国境处有发现大型匪贼的踪迹,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内,自剿灭那四伙大型匪贼后,周国境内安全了一段时间,对于军队,周寒又是改革,又是让他们训练对战的,这让国内的那些小匪贼们有些蠢蠢欲动了,更别说元国内打匪贼们,岂会看着周国境内日渐增多的商人,而不起贪婪之心呢。   周寒在这篇公文的空白处,写下了自己的批示,他让临水县用小的匪贼锻炼锻炼县内士兵,对大的匪贼,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派人跟踪了解他们的情况,再派人往国都报信,批示完后,他没有再公文上盖上宰相印,而是向涂悦要了自己的王印盖上去。   轻松解决了几份公文后,案几上几乎空了,但周寒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累,一来他现在的身体才有十九岁,虽然没有习武,但精力还算是充沛的,二来,这个时代的公务处理,公务处理效率很低,比起周寒的上辈子来说,如同小儿科一般,让他根本不需要花费多少精力,还觉得有些不够,现在的他是干劲十足。   看到周寒如此简单的批示完了公文,几名辅佐都很吃惊,国君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能干。   程德守立刻让一名小吏去隔壁,通知那些等候在侍房内,等待宰相批复的官员过来。   很快那些官员就在公房门外,抱着竹简丝绢排起了长队,不仅如此,他们还不时整理着衣着。   小吏已经告诉过他们,现在是国君代宰相在处理公务了,他们担心自己的仪容不整,而让国君不喜。   刚开始,是一位一位的进入公房,刚开始周寒还比较认真的看,随着越来越熟练,周寒只看一眼就可以知道公文内的内容,不管是丝绢还是竹简,上面的字数,比起电子文档的字数都要少得多,他不需要耗费多少时间,脑子里立刻就能得出公文内的内容,所需要批示的东西。   之后,觉得效率太慢的周寒,让外面等候批示的官员三人一组的进来,他处理的速度也没有因此降低,连带着那几位宰相辅佐官,也受到了影响,不知不觉的加快了自己的工作速度。   不过,大多数公文的内容都属于不轻不重的,在周寒看来纯属鸡肋,不批示,那些官员不敢动手,批示又不过是他“同意”两个字就可以搞定的。   当然,也有那么不靠谱的公文,比如有一名捧着竹简进来的官员,是抚良县的县令派来的,公文上说的是,因为大股匪贼的消失,治安的逐渐变好,抚良县的县令希望来年能鼓励民众多开垦农田,对只是鼓励,既没有要钱,也没有求支援,只是派人来说一声。   就这样的事情,还需要宰相的批复,周寒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县令太不靠谱了,如同给小孩子一样,每做一样事,都要等宰相的签批才去做,难改程道仲会被累的病倒,他低头揉了揉额头,然后突然抓起那竹简,用力一把丢到那名小吏的身上,砸得他不顾被砸的地方疼痛,立刻跪倒在地,向周寒不停磕头,口中喊着“请王上饶命。”之类的话。   对于周航突然的暴怒,公房内的所有人都惊恐不已,一时之之间,非常安静。   看着公房内仍在磕头的小吏,周寒深呼吸一口气,让那小吏起身,告诉他:“你回去告诉抚良县令,这点小事不需要宰相签批,想开田,那就开,想扩大牲畜养殖,那就做,寡人只要结果,如果他连这点小事都无法决定,那寡人就换一个能决定的人,你回去,把寡人的话原样说给他。”说完,他朝小吏挥挥手,示意他离开,又让另一名官员递上公文。   那名抚良县的小吏战战兢兢的,弯腰捡起地上的竹简,额头流血,两眼含泪的告退离开了,在门外等候周寒召见的其余官员们,看到他的样子,紧张不已,望着公房的大门,心里很是害怕,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有人猜测是国君脾气不好。   午时,饭点时分,程德守在公房外挂起了休息的木牌,排在外面的人立刻散去,吃午饭去了,宰相府的厨房也送来了饭食到公房内,让他们能在公房内吃完后继续办公。   宰相府的伙食还是不错的,有狗肉羹,煮蛋,肉沫汤,可能是因为程道仲年老的缘故,还有一份煮得稀烂的小米粥。   可惜没有牛肉,毕竟牛肉比狗肉和猪肉,更能提供精力,对需要忙碌处理公务的周寒来说,最好不过,但是在周国,牛是耕地驾车的动物,除了王室外,任何人都不能私自宰杀牛,哪怕是吃也不行,虽然宰相府就算杀了一头牛,也不会有任何人去告他,周寒也不会在意,不过很显然,在这种细节上,程道仲也严格的遵守着,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特权而逾越。   虽然午食很好吃,不过此时的周寒满脑子都是那些公务,他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午食,让一旁陪吃的四名辅佐官也吃得很匆忙,其中的右辅佐成邵,还因为吃得太急,噎住了,好在涂悦及时递过去一杯水,才让他救了过来。   等下人把碗盘撤下后,程德守拿掉午休的牌子,让早已等候在门外的,匆匆吃完午饭的官员们进入。   上午的公文批示,让周寒彻底熟悉了,他放开了手脚,一次放进五位需要批示公文的官员,在那些轻的不重要的公文上,他随手批示,在稍重要点的,则多用了十多秒看完内容,也做出指示,不过一个时辰,公门外就空了,他接过涂悦递过来的茶杯,喝了口茶,看到四名辅佐案几上堆积成山的公务,他让涂悦把那些都抱到他的案几上来。   他快速的把那些公务看了一遍,一面看,一面按照轻中重三种程度,把那些公务分成了三份,让四名辅佐把属于轻的那一份抬回去处理,他则处理另外两份,即便他承担了大部分的工作,周寒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那速度,还让几名辅佐和协助的小吏们,好几次都看得不自觉停下了,还是涂悦出声提醒他们,他们才回过神来。   涂悦也被这时的周寒惊呆了,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有干劲,充满活力的周寒。   周寒也不可能告诉他们,这样的工作效率,都是上辈子在公司里经常加班锻炼出来的,这些经验可不是能在那简单的能力值上能体现出来的。   酉时差一刻,公务就基本被解决完了,几名辅佐这两个月来,第一次松了口气,他们这两个月以来,每日都是干到戊时才能回家休息的。   他们都用仰望的神情,看着坐在宰相位上悠闲的喝着茶的周寒。   心里不自觉的想着,国君就是国君,不是他们这些小官吏可以比拟的。 第五十一章 程紫柔的幽怨   在宰相府后寨,程道仲三夫人的屋内,程紫柔的母亲拉着程紫柔的手,询问程紫柔在宫内过得怎么样,前国君去世得很突然,为了能及时给周寒继位冲喜,程紫柔是在刚过完十五岁生辰没几日,就被程道仲送入王宫的,程紫柔的母亲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和她相处,只能临时教导她一些,与国君相处时的礼仪。   说了一会,程三夫人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还是处子之身,立刻担忧的询问:“紫柔,王上不喜欢你吗?这几个月来,你没与王上同房?为何你还是处子之身?”她想起一个多月前,程道仲曾经有意无意的提到过要给周寒选夫人,担心国君不喜欢自己的女儿,而如果自己的女儿在王宫里受到冷落,国君又娶新夫人,那她的女儿就要有苦手了,她知道王宫内比起宰相府内更残酷。   母亲问起,程紫柔立刻满脸的幽怨,但还是为周寒辩解:“王上待我很好,几乎每日都与我一同吃饭,还让我与他同桌同食。”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饰,这是一枚凤凰样的饰品,是周寒让银匠丁山专门打造的,丁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造好,与现代机械加工出的不同,每一个细节都是丁山照着周寒的画一点点磨出来的,在这个时代里,可谓是样式精美,独一无二了,看着银饰,程紫柔幽怨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幸福的神色,对于这个银饰,她很是喜爱,每日都揣在怀里,不舍得把它挂在衣服上。   程三夫人看到这枚银饰,立刻喜欢上了,可惜这是国君给程紫柔的专品,不过这也说明程紫柔没有被国君冷落,仍然被国君宠爱。   程三夫人让程紫柔收好饰品,又疑惑起来,既然女儿没有被国君冷落,那为什么程紫柔还是处子之身?难道国君有龙阳之癖?还是不行?这两个念头刚冒出来,她立刻打散掉,有些心虚的望着门口,担心被人听到一般。   程紫柔也叹着气,她也不知道周寒为什么不与他同床,她曾偷听侍女们说过,同了床,她与周寒才能算是夫妻,所以对此很焦急,每次吃饭时都想向周寒开口,但是又怕周寒会认为她不知廉耻,看不起她,而且她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让她开口说这样羞耻的话,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对于自己女儿的外貌,程三夫人是非常有自信的,她自己就非常漂亮,所以也是在十五岁的年龄,就被当年已三十岁的程道仲迎娶进门,而程紫柔的相貌比她更漂亮,她不相信周国之内还有人能比程紫柔漂亮。   既然不是外貌的问题,程三夫人思索着,那就是不够诱惑了,她在程紫柔疑惑的目光中,拉着程紫柔站起身,让她转了两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一副了然的点点头,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握紧拳头,对着女儿说道:“紫柔,王上答应你这几日都可以住在府内,我们要抓紧时间,我会严格训练你的,你一定要努力啊。”她要在这几日内,把自己的经验全部传授给程紫柔,让她能够融汇贯通。   程紫柔则对母亲突然而爱的干劲满脸疑问,她不知道母亲说的训练是什么,也不知道她说的努力是什么。   晚上,周寒是回王宫里吃的晚饭,而程紫柔则留在了宰相府内。   之后一连两日,周寒都在一大早起来,前往宰相府,代程道仲处理公务。   终于,在第三日后,经过几天的精心调养,程道仲的病已好得差不多了,   医官每日都为他诊断,不断减少药量,更改药方,以减少药中之毒对这位老人的伤害,毕竟是药三分毒,如果是普通人,他就直接开了药,就不管了,现在是宰相有病,而国君也在一旁看着,到第三日时,医官并没有开药,只是让程道仲静养两日。   程道仲原本在病床上时,就一直担心着公务,当他能下床后,就去宰相府前宅的公房看看,当他看到公房内,一脸轻松的众人,毫无堆积公文的案几,脸上有了一丝失落,他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自己还是老了,思维没有这么灵活了,他认为自己应该找一个年轻点有能力的人,接他的班了,否则无法跟上国君的脚步。   周寒与程道仲在宰相府后宅一处院落内,铺着精致的地毯,摆上案几,品着茶,聊着天,涂悦与程道仲的二儿子程德祐,在一旁服侍,这是程德守要求的,因为周寒的一连几日高效率的工作,他们不仅学习了一些处理公文的方法,还没有了公文的积压压力,如果不是程德守还要在公房内继续处理公文,他也想来,只能给自己的弟弟放了个假,让他陪同国君与父亲。   其实,并非周寒不想继续代程道仲处理公文,只是他很清楚,他毕竟只是临时的,如果一直呆在公房内,不仅会让那些辅佐小吏产生依赖性,也会降低他们的学习能力,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想偷懒了,如果把周国比喻成一个大公司,那他就是这个公司的老板,而且是独裁专制的老板,他可不想事事亲为,最后因此过劳而死,否则还要那些官员干什么,他只需要对周国未来的大方向上把握住,让底下的人拼命就可以了。   这次在公房内坐了三天班,一是对程道仲有所愧疚,毕竟是因为自己的政策,才导致这位老人累病的,二来,也是因为宰相府毕竟是周国的行政中心,程道仲病倒了,周国这段时间的各署工作,不说会停掉,但势必会出现一些影响。   而现在,经过他的处理,堆积的公文没有了,他也教给了那些辅佐们一些处理公文的方法,还有他这几日处理公文的前例在,再出现类似的公务,那些辅佐们也可以作为参考照例而办了。   涂悦递上一盘子小食,这是他让柴象赶制的,叫做蜜糕的甜食,是周寒喜欢的小吃。   周寒指着蜜糕,笑着说道:“程公尝尝这蜜糕,这是宫内的小食,是王厨柴象制作的,据说是用小米碾成粉,加入水后,再加入蜂蜜糅合数道,放于青铜内蒸煮的,很是好吃啊。”   见到国君如此说,程道仲也不客气,他捻起一块蜜糕放入口中,只见一道甜味从蜜糕中散发出来,填满他的嘴,让他感到心情苏畅愉悦,同时轻微嚼了嚼,这蜜糕松软异常丝毫不硬,让他吃起来毫不费劲,就赞赏了一番:“这蜜糕真是不错,味道甘甜,还很柔软,老臣这样的老人都可轻易嚼动。”   看到他吃得满意,周寒笑道:“此小食容易制作,寡人可以让柴象过来程公府上,教宰相府的厨子,如何制作,此小食为甜点,吃点甜食对于经常耗费脑力的程公来说,也有一定的助益。”说到这,他停了一下,喝了口茶,不过程道仲没有开口,他知道周寒还有要说的。   周寒继续说道:“不知程公是否知道寡人曾教柴象一种新的烹饪方式?”   程道仲答道:“老臣听紫柔说过,王上大智,竟能想出如此方法。”如果是周寒登基以前,程道仲听说他教厨子烹饪,必定感叹周国未来堪忧,而现在,他知道周寒不会因为了厨艺这点小事而玩物尚志的,因此,现在提出来,必定是有着他的考量,他思索了一下,还是想不出来,干脆不饶弯子,看着周寒,等着他说明。   周寒解释:“程公知道对于民众来说,幸福是什么吗?”他没等程道仲回答,自顾自的说着:“寡人以为,对于民众来说,幸福,就是吃饱穿暖,所以衣食住行是最重要的,先贤尚且爱于美食,何况百姓乎?”   程道仲有些明白了周寒的想法,问道:“王上是想向百姓推广这新烹饪方式吗?”   周寒拍了下手,笑道:“是的,寡人以为,我周国毫无特点,无法吸引人来定居,而百姓的生活也过于简单;既然没有特点,那就制造特点,生活简单,就让它丰富起来,当多了一种美味时,说不准还会吸引喜爱美食的人才来呢。”   程道仲:“王上是想如何推广?”   周寒一脸的神秘笑容反问:“不知程公觉得秋获日如何?”秋获日,是指在秋收完后,统一庆祝今年无灾无祸的日子,在这个时代,不要说丰收了,只要能正常收货,就足以让百姓们庆祝。   刚开始,秋获日不过是个百姓自发庆祝的日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成为了一个重要的节日,不知从何时开始,对于百姓们来说,秋获日的庆祝也包含了祈祷来年也能正常收获。   程道仲在思考着在秋获日如何推广,周寒已经兴奋的说了出来:“寡人想在举行祭祀的地方,招来泥匠建造几个灶台,让柴象与他的徒弟现场做菜,让百姓们观看,做出来的菜也让百姓们免费品尝,也算是寡人在此节日内,予百姓的恩惠了,程公以为如何?”   程道仲想了想,这样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不用给各署衙添事,也能给百姓们带来一些欢乐,最重要的是,在此各署衙花费巨大之时,这样做并无多少开销,最大的开销无非就是食材,而如果能像周寒所说的为周国增加一点特色,那自然是不错,就是失败了,也没有什么坏处,反正那日,也是全国的节日,照例全国官员都要休息一天的,他自然是赞成的,所以开口说道:“王上可让王厨来老臣府上,教老臣的厨子这种烹饪方式,秋获日,老臣也想让老臣的厨子一同献技。”反正辛苦的也只是厨子,也只有那一日,那一日,利国利民,他自然也想为周寒帮一把手,锦上添花。   等到了程道仲的赞同,周寒很满意,这样他的计划就又向前走了一步了。 第五十二章 申国(上)   在程道仲生病的时日里,距离周国国南方距离大约四百里的距离,卞连青带着使节团,也紧赶慢赶的来到了申国的国都。   申国与周国差不多,在这平原地区,几乎所有的国家,在制度上都相差无几。   在城门处,一行人遇到了守城卫的检查,卞连青从怀里小心的拿出一块折叠好的丝绢,这块丝绢上写着拜访申国国君的辞令,并盖有周寒的王印,他小心的把丝绢张开给守卫的士兵看。   守卫看了后,连忙叫来队长,他看不懂这外交文书,以前也从没遇到这样的事,他可做不了主,谁知队长来了以后,也看不懂,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屯长,不知道屯长跑哪去了,为了不怠慢使节,他让士兵们收好城门,亲自引领卞连青的队伍前往申国的王宫处,他丝毫不怀疑卞连青的身份,在他想来无人敢冒充他国的使者后,还敢去王宫的,毕竟,在王宫附近,必定有看得懂这文书的人。   来到申国的王宫前,他们被禁卫军拦下了,卞连青向禁卫军的队长,出示了外交文书,禁卫军队长不敢怠慢,连忙急跑进王宫内汇报。   很快他就出来,对卞连青说道:“使者,吾王有请。”卞连青抬脚刚要走,禁卫军队长拦住他说道:“使者稍慢,请您与随从们把武器卸了,并且您只能带两人进去。”   这个要求卞连青倒是能理解,他点了两名同伴,把身上的武器,都交给使者团中其余不进去的人保管,让禁卫军队长检查了下没有其它武器了,禁卫军队长连忙带着他们进王宫面见申国国君。   一路来到申王宫大殿,申国国君申溪,已在大殿等待着了,申溪年约三十七岁,与周寒的勤奋不同,大部分时间,申溪并不在大殿处,他一向是把政务交给宰相负责,宰相如果无法决断,才会进王宫内请申溪才裁判,而申溪平日都在后宫内与王妃、夫人们玩乐,也教育一下子嗣,他有六个儿子,三个女儿,可想而知他的生活是多么舒适。   但这并不是说他昏庸无道,只是因为现在时代平和,没有多少让他烦心的事,而宰相也较为有能力,且非常的忠心,大多的事情都能妥善的处理。   申溪现在很好奇周国为何无缘无故派人来,申国与周国虽说比较近了,但是仍然有几十年没有联系了。   卞连青三人被禁卫军领进大殿处,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申溪,他连忙行礼道:“周国司行署行记卞连青见过申公。”   他的两名同伴也分别行礼:“周国司行署礼记刘著,司行署礼记方齐司,见过申公。”   虽然平日里,周国的人见到周寒后,都会称呼他为“王上”,但是严格来说,像周国申国这样的小国,是没有资格称王的,所以对于别国的国君,外人都不会称呼王,也不能称呼王,否则就是在对别国低头,弱了自国的威风,因此只能称公。   行礼后,卞连青双手地上文书,一名侍从连忙上前结果,并递给申溪。   申溪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就放到一边,这文书只是说明卞连青的身份的,上面都是些客套话,在申溪面前没有太多的意义,具体的事情,还得由卞连青来说明,申溪没有立即询问卞连青的来意,而是示意他们坐下后,让侍从给他们上茶,笑道:“使者远来辛苦了,请在此歇息片刻,等我国的宰相与司行到来时,我们再开始。”   卞连青三人岂敢拒绝,而且申溪的要求也是必然的,他们并排坐在申溪左手边的位置上,喝着侍从倒的茶水,不知是不是因为申溪的喜好,这茶水不是泡茶,而是煮茶,当茶被倒进杯子里时,一股浓郁的姜蒜味,随之扑面而来,倒出的茶水里,除了姜蒜外还有茱萸等调味品,虽然也有茶叶,但是完全无法闻到一丝茶香,好在三人在司行署内接受过训练,都是两种茶轮流换着喝的,所以没有在意。   申溪也喝着茶,只是目光从茶杯的边缘处,看着卞连青三人喝茶时的动静,发现他们对于煮茶,脸上没有表现出接受不能的情况,眼睛微眯,露出一丝思索的神情。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申国的宰相孟广言与司行乌侯正也来到了大殿,他们先是对申溪行礼,再对卞连青三人施了一礼,就坐在卞连青三人对面。   这时,申溪才开口说道:“既然宰相与司行已到,那就开始吧。”他看向卞连青问道:“不知使者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听到申溪的询问,卞连青站起身,缓缓而郑重的说道:“申公,外臣此次,是奉我国国君之令,向申公告知,元国对我周国欺人太甚,我周国不是软弱可欺之辈,有可能与元国产生冲突,届时,还望申公不要误会。”   他一开口,就吓了申溪三人一跳,周国可能与元国发生战争,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天大的事,申溪皱起眉头,连忙问道:“不知元国做了什么?让周国如此气愤?”   卞连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解释道:“申公想必知道,前几个月,我国国君亲自领兵,一举扫灭了我国境内几处大型的匪贼团。”   这点消息申溪还是知道的,毕竟临国虽然只在自己的境内用兵,但这番大肆出兵,作为临国的申国怎能不担心?好在,扫平了那些匪贼团后,周国就收兵回去了,否则他还担心周国是要攻打他的申国呢。   随即,他点点头说道:“这寡人是知道的,还因此,有许多小的匪贼们流窜入我申国呢,让我等头疼不已啊。”然后他示意卞连青继续说。   卞连青向申溪躬身行了一礼道:“外臣很抱歉我国的剿匪,影响到了申国。”在看到申溪摆摆手不在意后,才继续说道:“在我国国君带军回国都后,进城之时,受到了一群不知身份的人的袭击。”   说到这,申溪打断他问道:“不知身份?没有抓到吗?”   卞连青说道:“抓到了,但是那些袭击之人在被抓住时,都咬破了嘴里的毒药,自杀身亡了。”   敢于自杀也不暴露身份,这是死侍啊,不过申溪也养有死侍,他也知道有些大臣们也养有死侍,所以没有急于下判断继续听卞连青讲着。   “虽然那些死侍都自杀了,但是,我国国君还是从国都的城门卫中,抓获了一人,从那人口中,知道了我国前任司行与此袭击有关,在扣押了我国前司行的时候,找到了他背叛我国的证据。”卞连青说到这,申溪三人还是不知道,这与元国有什么关系,不过很显然,这个叛国的证据一定就是与元国有关。   孟广言开口问:“此证据是否就是与元国有关?”   卞连青说道:“是的,孟大人,在前司行的府上,我国抓获了一人,发现他就是袭击我国国君的主谋之人,在这个主谋的身上,我等发现了一封没有发出去的书信,此书信上写明了,此人是元国之人,他在我国内部,策反了前司行,并且,让元国派兵攻打我国,让前司行与他的手下,在城内作乱,并大开城门,方便元国的进攻。”   申溪听完卞连青的话,思索着,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主谋也太容易被抓住了,而且抓住后也没有销毁那信,最重要的是,他的死侍都会咬破毒药自尽,这主谋居然没有,但是他又找不到可以提出异议的地方,这些消息,他派个人去就能打听到,毕竟一名司行叛国,如此重大的事情,而且国君还在城门处被袭击,这些消息都是封锁不了的,很容易就能打听。   思来想去,好像还是没什么问题,他就放下疑心,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元国可以策反周国的司行,也就可以策反他的国家的官员,他望向孟广言,孟广言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看到申溪在看他,立刻了然的向申溪点点头,他决定回去之后,就暗中调查一下申国内部,是否有被策反的人。   这时,卞连青义正言辞的说道:“元国不仅策反了我国的前司行,还要派兵攻打我们,虽然那信没有被发出去,但已然可以知道元国的野心了。”   在卞连青说完后,孟广言问:“这段时日,我发现铜矿价格上升了不少,让人查了下,发现是周国在大肆购买铜矿,请问使者,周国在大肆打造兵器吗?”申国司空署的人早就告知他铜矿价格上升,有可能是周国在大肆购买,但他一直没有太在意。   卞连青右手边的礼记方齐司站起身,回答了孟广言这个问题:“孟大人,确有其事,不过不是在打造兵器,而是在打造一些护具,我国国君是个仁慈的人,他不忍士兵们被元国之兵伤害太大,因此让工匠们为士兵打造防具。”这个回答否定了孟广言口中的兵器制作,而说是打造防具,是为了说明周国并没有产生主动发生战争的意思,而是以自卫为主。   申溪却担心的问:“那周国是否会主动进攻元国呢?”   卞连清向他解释:“好教申公知道,我周国常年太平,士兵们装备较差,对付匪贼还行,与元国一战必定不是对手,但是又不可向元国求饶,因此国君才下令大肆购买铜矿,打造防具,只是为了防止元国的入侵,又怎有能力进攻元国呢?”他再次申明周国毫无主动进攻的意向。   他又问道:“不知申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外臣必定回答申公的疑问。”   周国派人来的意向,申溪等人都已经明白了,不过申溪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说道:“此事,寡人还需与诸大臣们商议,还请诸位使者在我国待上几日,等寡人商议完后,再写封书信,让使者带走交给周国国君,你看如何?”   卞连青三人都站起身对申溪行礼道:“那我等就在城内等候申公的召见。”   申溪对他们点点头,对他的司行乌侯正命令道:“乌司行,你为使者们安排地方住下,并替寡人招待使者,使者在城内的花费,都从寡人的内孥中出,不得有所怠慢。”   乌侯正站起身,向申溪回答:“是,臣遵令。”   说完他就领着卞连青三人出了大殿。 第五十三章 申国(中)   尽管同为中原地区的国家,但是申国毕竟还是与周国在习惯上和文化上,有着一丝差别的,特别是对于使者团的人来说,许多人四十岁了,都没有出过周国的国都,就更别说是周国了,他们第一次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对什么都很好奇。   特别是卞连青,虽然他是此次使者团的领队,但是却是使者团里的最年轻的一人,整个使者团里,只有他还不到三十岁,此刻他们跟随乌候正前往下榻的地方,卞连青一副乡下人进城一样,脑袋左摇右晃,左看右看的睁大眼睛四处观望,让周围的人看到都不禁笑出声来,礼记的刘著虽然也很好奇,也偷偷的看,但是此刻他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实在是卞连青的样子太丢人了,他想着不能让周国丢脸,就贴到卞连青身后,大力扯着卞连青的衣袖,在他耳边低身说道:“卞大人,注意礼节。”   卞连青被刘著说了之后,好像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一脸严肃的对刘著点点头,仿佛他已经知道了。   只是,不等刘著松一口气,就看到卞连青恢复了之前的样子,继续好奇的观看周围,原本一脸严肃的表情,完全看不见了,刘著不禁捂着脸低着头,使者团的人也觉得丢脸,都低着头跟着乌候正走,生怕被申国的人看到自己的脸,让周国丢人。   虽然在使者团的人在自己身后,但是乌候正仍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倒没因此看轻使者团,只是觉得卞连青很有趣。   走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来到了一座挂着“丁家客店”的建筑前,不得不说一下,封建社会的起名方式,真是太朴实了,都是以店主的姓来命名的,完全没有现代五花八门的名字。   乌候正礼貌的对使者团的人说道:“各位使者,请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他对自己只能让使者们在客店休息有些抱歉:“因为你们来得突然,我们没有准备让使者们住的地方,真是对不起。”   卞连青这时已经不再东张西望,他仿佛真正想起自己的使命,礼貌的对乌候正笑道:“乌大人,您严重了,我等的任务是等待申公的答复,并顺利回去向我国国君复命,住哪里都无所谓,这里就很好了,您不必太费心。”   乌候正带着他们进到这“丁家客店”,不等小二迎上来,客店的老板,就已跑上前来,向乌候正讨好的说道:“哎呀,乌大人,您今日怎么有空前来,快快请进,还是老样子吗?”看起来,乌候正是经常来这里吃饭的,已经是老板的老熟客了。   可惜这一次,乌候正不是来这里消费的,他板起脸,向老板交待:“丁掌柜,这几位是从周国来的,是王上的贵客,你要好生招待,不得有怠慢,钱明日我会让人给你送来。”丁掌柜立刻好奇的看着卞连青等人,然后笑容满面的招呼他们。   乌侯正转身看着卞连青,又用柔和的面容,笑着对卞连青等人说道:“使者大人,长途跋涉,想必你等已经很累了,今日请先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会派人来带你们逛逛我申国的国都,我国国君那但凡有了消息,我都会立刻来告诉你们。”他指着丁掌柜又说道:“如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这位丁掌柜说,他会尽可能的满足你们。”   卞连青几人连忙向乌候正行礼道谢。   看着乌候正离去的背影,卞连青几人才让丁掌柜带他们去休息,正向乌候正所说的,长途跋涉了这么远,而且一路都是在急赶,几乎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他们早已疲惫不堪,从申国王宫出来时,都是在强打着精神,如果不是为了不丢周国的脸,他们说不准已经有人一面走一面睡觉了。   热情的丁掌柜,亲自为他们安排了客店内最好的几间房,还专门安排了一个小二,专门服侍卞连青等人,卞连青等人简单分配了房间后,连衣服都没有脱,饭也没有吃,躺在床上立刻就睡着了。   申国王宫大殿内,在卞连青等人走后,申溪却在与孟广言,讨论着卞连青所说的事。   申溪问道:“你怎么看?”他的话很随意,孟广言是他还是申国公子时的好友,当上任宰相病逝后,他就任命孟广言为宰相,而孟广言也不负他的任命,非常勤奋的认真的处理申国的一应事物,让一些对他靠着申溪的任命,心有不满的人,都不得不佩服,这也是申溪这个国君能这么轻松的原因。   光看外貌,孟广言额头全是皱纹,脸上皮肤干涩暗淡,头发黑白相间,看起来已有四十多岁,但其实他比申溪的年龄还小两岁,现在才三十五岁,正该是年富力强的年龄。   孟广言对于申溪的问题,思考了一下,说道:“那使者的话中似乎有所隐藏,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现在我们缺乏消息,无法判断。”   申溪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也是这么觉得吗?不过这没什么,毕竟他们不可能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我们,我是问,你怎么看使者,他们的意思是什么?”   孟广言答道:“看他们的样子,是要与元国发生战争,那使者言辞中的意思,似乎是让我们不要帮助元国。”   申溪想了下说:“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我们的确是不能帮助元国,毕竟如果元国攻下了周国,那也很有可能会攻打我们。”   “只是,不能判断元国的消息。”孟广言接过他的话头说道,这也是他之前一直询问那些周国使者的意向,如果周国是在欺骗他们,颠倒是非,那他们需要防范的就是周国了,不过这种可能很小:“我们可以派一些人去周元两国去探查一下,很快能得到确切的消息的,所以不太可能是周国在欺骗。”   申溪也觉得是这样,所以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孟广言,孟广言对于申溪所想很了解,他向申溪点点头,说道:“我回头,会让人暗中查一下,是否有人被元国收买了。”   申溪提醒道:“不止是元国,也可能是其他国家,而且那些小吏也得排查一下,此事你全权去办,如有问题,可以先抓人,再向我汇报。”对于孟广言的忠诚,他非常放心,他完全不相信有人能够收买孟广言,所以很放心的给他先斩后奏的权利。   孟广言也提醒申溪:“那些使者不可怠慢,不论他们说的是真是假,现在还不到,如果怠慢了,可能会得罪周国,虽然我们不怕周国,但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与周国冲突,现在的周国正在加强军备,我们需要小心。”他怕申溪轻视了那些使者,导致与周国交恶。   好在申溪也知道,他虽然平日不太管政事,但也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高傲,对于使者,他很理智,国家和平多年,他也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影响了与周国的关系,而目前来看,只要不是交恶,都算是好的,他想了下提议道:“过两日,我会举行一个小宴会,邀请那些使者。”这也是交际的一种手段。   商谈了一阵,孟广言就离开了,申溪一人在大殿思考了一会,也回后宫去了,他还要去教导才两岁的小儿子呢。   第二日一早,卞连青醒来,还没睁眼,耳边就传来了很大的呼噜声,这是在他旁边一床的方齐司发出的,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方齐司会打呼噜,而且还这么想,在来申国的路上,因为着急赶路,而且在野外担心猛兽和匪贼,所有人都睡得很轻,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的,就会立刻醒来,所以卞连青就没有听到过方齐司打过呼噜。   他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坐起身,感觉身体有些发软,他还以为是因为疲劳过度导致,只听“咕噜”的一声巨响,从他的肚子里传来,卞连青才想起来,他们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难怪身子发软,那是被饿的。   卞连青动用全身仅存的力量,让自己从床上站起来,打开房门,房门外已有一小二在守着了,看到他出门,立刻上前,惊喜的问:“客人,您起来了?”   卞连青点点头,他让小二给他准备点吃的,他已经虚弱得连话都不想多说了。   小二让他去一楼等着,就快步离开去准备食物了。   卞连青看着房内几人,还在酿睡,就不管他们,自己去准备吃饭。   来到一楼,找了个空的案几旁坐下,那名小二就端着一盘干饼,捧着一壶清水来了,他把饼和水放在案几上,对卞连青说道:“客人,您先吃着这些垫垫肚子,我已让厨子开火了,您稍等片刻。”   这饼是用麦子做的,做成饼状后,烘烤到干硬,这个时代的麦子是无法完全去除外壳的,再加上为了便于长时间储存,所以被烘烤得几乎没有水分,吃的时候,必须撕开在水中泡开泡软后,才能下咽,否则会硬得如同石头一般,让人完全无法咬动。   不过这样的食物,不仅易于长时间储存,而且还容易填饱肚子,所以也是许多百姓和经常在外奔波的走商之人最喜欢的食物。   卞连青刚吃完一块饼,刘著等人也睡醒,拖着软绵绵的身体下楼了。   卞连青招呼他们过来一起吃饭,看着他们仍有些疲惫和凌乱的头发服饰,笑道:“过来吃点东西,我已让小二去准备吃食了,等一会就好了,吃完吃食,我们都洗漱打扮一下,否则这样乱糟糟的,真是给国君丢人了。”   小二很快端来了煮好的吃食,一大碗麦饭,加上鸡肉羹,再配上韭菹,也就是韭菜做的酱。   这鸡肉羹是用的野鸡,是昨日,在使节团睡下后,客店的丁掌柜专门让人高价收来的,专供使者团的人吃的,大块的野鸡肉,熬煮成羹,再沾上那韭菜做的韭菹,让人胃口大开。   几人早已饥肠辘辘,此时被这些吃食的味道一诱惑,立刻不顾礼仪,狼吞虎咽起来。   三下五除二的吃完饭,卞连青又让小二为他们准备热水,他们需要全身洗漱一番。 第五十四章 申国(下)   店小二为在客店的后院里一次烧了三桶水,烧了两轮,才能让使者团的人都可以清洗。   坐在木桶里,温热的水温,让卞连青等人的皮肤都发红了,但却非常舒服,一路的旅途疲累,都好像要全部飞走一样,刚才几人都吃得有些撑了,此时在这水桶里,让他们舒服困意一下子就上来了,不过,在这陌生的环境,以及想起了自己的使命,才让他们得以强打精神,卞连青把温热的泡澡水往脸上泼了两下,让自己振作起来。   花了一个半时辰以上的时间,使者团的人才得以清洗完。   当他们陆续回到客店一层大厅时,有一名身着官服的人,已在哪等候,看到卞连青等人,立刻迎了上来,询问:“请问是使者团的卞大人吗?”   卞连青看着他问道:“我就是卞连青,不知您是?”他突然想起昨日乌候正说过,要让人来在这几日内跟随他们的,想必此人就是了。   来人行了个礼,自我介绍一番,并向卞连青道歉:“在下是申国司行署的礼记高以成,奉乌司行的命令,来接待使者团的诸位,因乌大人事务繁忙,无法亲自接待,还请叶大人见谅。”他是礼记,对于礼仪甚是了解,虽然不清楚招待使者的礼仪,但也必定不会失礼,这也是乌候正派他来的原因。   对于高以成的话,卞连青倒是没有什么介意,他也知道,虽然是使者,但是他毕竟也只是一名司行辖下的行记,真让乌候正接待他们的话,反倒让乌候正有失身份,也会让使者团的人紧张,而且,说是陪同,其实也包含监视在内,毕竟使者团的人,除了作为使者外,是否也作为奸细,这一点申溪他们也不知道,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有人看着点的,所以乌候正就不合适了,总不能叫一名司行亲自监视吧。   卞连青也回礼,并说道:“高大人不必道歉,我等明白,昨日让乌大人陪同,已让我等愧疚,你我职位平等,无需太过客套,礼当亲近一番。”他们也理解高以成监视他们的意图,但毫不在意,毕竟他们是别国之人,监视乃是常情,如果真放任他们在申国国都内随意闲逛,那才是不正常的,也会让使者团的人不自在,而且使者团的人也没有收到什么需要作为奸细的命令,此行正大光明,因此也不担心被监视。   方齐司也对高以成行礼后,笑道:“高大人,在下是周国的司行署辖下礼记方齐司,同为礼记,想必我等会有许多相同之语,说不得,我还需向高大人请教一番呢。”   高以成听后很高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别国的礼记,连忙回方齐司话:“方大人,是我当向您请教一番才是。”然后,他看到使者团的人都齐了,也不再过分客套,询问卞连青道:“卞大人,不知您等今日有什么安排呢?”   卞连青想了下,回头询问了其余几人一下,回道:“高大人,我等初来申国,对申国的礼仪习俗,还有风景都甚是好奇,而且我等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不如让高大人引领我等参观参观,不知可否?”他主动让高以成领着他们去逛,也是为了减少一些自己等人可能是奸细的嫌疑。   高以成点点头,了解道:“那就让我引领诸位,看一看我申国的风情吧。”为了让使者团的放心,他还主动说道:“诸位的行礼不用担心,我已让丁掌柜派人专门看守诸位的房间,并有数名城卫军的士兵在客店外守候,不会让人偷了的。”   之前也说了,申国与周国相近,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也有许多不同的地方。   高以成先带着使者团的人前往了申国的坊市,这里可以说是一座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了。   申国的坊市很大,比起周国的大了三成,也很热闹,不过大多都与周国的坊市没有什么区别,最多就是申国的人,在说话时,口音有着一些地域上的差别,卞连青等人还是可以听懂的。   坊市内很热闹,人来人往,小贩吆喝不断,物品丰富,哪怕是卞连青等人已经非常了解的东西,换了个国家后,仍然让他们觉得新意十足。   看着使者团的人一路赞叹,虽然知道他们的话语中有夸张恭维的成分,但还是让高成以非常自豪,这就是他对自己国家的认同感。   虽然坊市很大很热闹,但是,在一路的观察中,还是让卞连青等人有着一丝违和感,似乎这申国的坊市还不如周国的坊市,原先他们还以为是国家的认同感的原因,但是很快的,卞连青就了解了,是活力,虽然身国的坊市比周国的大,也比较热闹,但是人们的活力却不如周国,在申国的人名脸上,是习以为常的表情,虽然小贩在大声的呼喊,叫卖,却没有周国的小贩那样,对来购买东西的人那样主动。   简单对比了一下,卞连青发现了,因为周国的大匪贼们都被除去,并且还在坊市口对那些匪贼进行了公开处刑,所以那些曾被匪贼们伤害的百姓们都大仇得报,对未来的生活也渐渐充满了希望,而且因为匪贼们的铲除与城外的悬挂示众,让周国内的安全性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商人也要比申国多不少,而在商人的宣传下,更多的人选择了来周国定居,而在这世道选择到别国定居的人,自然也是对生活有渴望的人。   在周寒一系列的政令下,那热闹的通宵不闭的匠铺,和街上忙碌奔波的官员们,也让周国国都的百姓们,精神上得到极大的愉悦。   在周寒的要求下,苗有为发还了许多百姓被多收的赋税,让许多百姓们不用过于担心今年冬季的生活,而且还公开了许多种植、养殖的优秀方式,这也让他们对明年的种植和养殖产生了期望,毕竟,在有了更好的种植养殖方法后,他们就有更多的收入,以此往下推想,让更多的人产生了一种,只要努力,未来自己也能大富的可能,因此,许多人都非常努力的干活,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努力,这就是希望,这是在申国的人脸上所见不到的。   想通了之后,卞连青再看申国的人与物时,虽然脸上还是有着一副好奇的神情,但那眼中,却有着一丝自豪隐藏其中。   在高以成的带领下,使者团的人在城内大致转了一圈。   除了坊市外,在这城内,居然还有一家青楼,对没错,是一家叫做“绿柳阁”的青楼,这是如何看出的呢,主要是在这“绿柳阁”的楼上楼下,都有许多穿着比较裸露的漂亮姑娘们,在招揽过路的人们,看着那些姑娘们,让使者团的人垂涎不已,他们长途跋涉,又都是成年男子,本就身心疲惫,而妻子也不在身边,此时欲望自然被勾引了起来。   周国内原本也是有青楼的,只是,上任国君思想比较正派,对于青楼很是看不起,就强制关闭了,连带在青楼内有分成的官员,都被处罚了一番,之后就再无人敢开青楼了,而周寒穿越过来后,一股脑的想着壮大周国,他上辈子也没有去过青楼,自然也不会想到创建青楼,更何况,他在周国王都内也没见过青楼,或是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国青楼,他还以为这个时代的国家,是没有青楼这样的地方呢。   虽然路过“绿柳阁”,但是高以成怎么敢带使者团的人进去?如果出了什么事,申溪可不会饶过他,所以,他只是领着使者团的人匆匆经过“绿柳阁”,并简单介绍了一下。   在傍晚之时,他们回到“丁家客店”内,丁掌柜已为他们准备了极为丰富的晚餐,不怪丁掌柜对使者团的人这么热心,毕竟,使者团的人都是国君的贵客,招待好了,不仅很可能在国君那落下名声,并且,从司行乌候正那,他已经知道了使者团的人都是周国之人,虽然他的客店内,也接待过来往于申周两国的走商,但与使者们不同,如果他的招待能让使者们满意,说不定也能在周国的国君处落下名声,而且他对使者们招待得越好,越能为国君在周国的使者那,挣来脸面,国君得了脸面,必然也会对他有所嘉奖,极大的提高他的客店的来客率,当然,最重要的是,使者们的住宿饭食钱,都是由国君出的,不可能有拖欠,饭食越好,那他赚到的自然也多了。   晚餐是髓饼加羊杂汤,与菹,髓饼,是用宰杀的羊骨头里的骨髓,混合少许蜂蜜,合了些面,做成的饼,经过反复烘烤而成,吃起来甜而不腻,酥而不黏,香气扑鼻,不仅容易填饱肚子,而且可以较长的时间放置,因为做工比较复杂,而且也不是经常有羊可杀的,所以,这可以说是丁掌柜专门奉上的美食了;那羊杂汤,自然就是用羊的下水,放上了大量的姜蒜和茱萸,却没有完全遮住羊腥味,这淡淡的羊腥味,与髓饼的香味一混合,产生了一股让人说不出的味道,这味道不仅不让人反胃,反而让人胃口大开,如果这是一个魔法的世界,那这两样菜的结合,就像一道有两种属性的复合魔法一般;而这菹,就是用时令野菜和大量粗盐,再加入少许蒜,经过了至少一年以上腌制,才得来的酱菜,平日里,丁掌柜可没这么容易拿出来。   这些菜看似简单,可在这个时代里,都属于做工繁杂的美食了。   吃完晚餐后,在一个房间里,使者团的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聊起了今日的所见所闻,而卞连青则说出了自己在坊市内的观察,和他的想法,当他的想法一说出后,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他们回想了今日看到的申国国都内的景象,再与周国内的人相比,立刻对于自己是周国之人,升起了极大的自豪之心。   当然,因为今日见到了青楼门前那些招揽客人的姑娘们,让卞连青等人毫无睡意,躺在床上,不断的想入非非,对于他们来说,上个青楼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如果不是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前往那“绿柳阁”去了。 第五十五章 宴会   在高以成的带领下,众人在申国的国都内玩了两天,终于就不再出门了,除了一些新鲜感外,申国的文化和社会制度,其实和周国相差不大,基本上,周国有的,申国也有,申国有的东西,周国也有,而且,在这个时代,娱乐文化是相当匮乏的,没有电影,没有棋牌,连赌博都很少有,唯一让众人还有兴趣的就是那“绿柳阁”了,而他们还碍于身份不能去,所以,在新鲜感消除之后,使者团的人就只能在客店里窝着,等待申溪给他们一个答复。   毕竟他们作为别国之人,又不能参观申国的士兵,连城墙都上不去,他们又不是百姓,对百姓的日常没有什么兴趣。   虽然使者团的人不出门,都在客店内呆着,但是那高以成也仍然每日都来,与众人聊天,这也让他们解了解闷。   又呆了一天,早晨,高以成又来了,只是这一次并没有与他们聊天的意思,而是带来了一个消息,申溪要邀请他们赴一场宴会。   卞连青问道:“请教高大人,不知这宴会大小如何?都有何人参与?我等远来,恐无法换装。”   高以成笑着说道:“卞大人无需太多礼,此宴只是小宴而已,不需盛装,是我王为招待您等远来之客而办的,而且,我王想到诸位人生地不熟的,就没有招太多人,只有我王,宰相大人,司空乌大人,以及在下,请各位放松。”   卞连青又问:“那不知申公对于我王的请求可有答复?我等还需回国向我王回复。”   高以成微笑着回答他:“这,还请卞大人此宴之后,自行询问我王吧,我只是一名礼记而已,无法回答。”   虽然没有比较好的衣服用来换装,但是作为周国使者,为了不丢了周国的脸面,使者团的人还是让小二为他们准备热水,沐浴了一番,并用小刷子,仔细的清理掉衣服上的灰尘。   申时,午饭都没有吃,一直在沐浴清理的众人,跟随高以成,前往申国王宫。   来到申国王宫的大殿,卞连青等人再次见到了申国的国君申溪,还有宰相孟广言,和司行乌候正。   卞连青带着使者团的众人,一一行礼道:“周国使者卞连青,见过申公,见过宰相大人,见过乌大人。”   申溪对他们点点头,算是回礼了,而孟广言和乌候正则很正式的对他们回礼,虽然他们都属于位高权重之人,但对于使者团的人,却并没有高高在上的意思,每次相间,礼节都做得很到位,让使者团的人都很佩服。   在他们互相行礼后,高以成也向申溪、孟广言以及乌候正行了一礼。   等使者团的人都行礼过后,申溪让他们都坐下,这其中包括高以成,本来,以高以成的身份,今日是没有资格参加宴会的,因为这是国君宴请周国使者的宴会,只有国君邀请之人才能参加,不过他沾了卞连青等人的光,这段时间都在招待使者团的人,因此,申溪特许他的入宴。   当使者团的人坐下后,申溪拍拍手,命令道:“人已到齐了,开宴。”站在他一旁的内侍总管,连忙让侍从侍女们为在座的所有人上菜。   先上来的一道菜是:烤全羊。   四名较为健壮的王宫侍从,抬着一个木制的架子,架子上有数张大叶子平铺着,卞连青不知是什么树的叶子,在叶子上,悠闲的躺着一只已经被烤得金黄诱人的羊。   侍从们把架子小心的放在大殿中央,一阵极其浓郁的香气,就四散开来,几乎填满了整个大殿,其中一名侍从拿着一把青铜剑,另外三名侍从则各拿着一张青铜盘子,等拿着青铜剑的侍从从架子上切割出羊肉,放于青铜盘内,分发给众人。   在如此宴会上分发食物,是很有技巧和礼节的,那切割羊肉的侍从,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侍从把羊肉第一个先给的是申公,因为这里他最大,其次是卞连青,因为他是使者首领,再是孟广言,乌候正,然后是刘著等使者团的人,最后才是高以成。   割肉的侍从很有技巧,他割的是羊脊背处的肉,这个地方的肉,在烤熟后,柔软嫩滑,却不肥腻,申溪最是喜欢吃了。   申溪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羊肉,蘸着用韭菜做的酱,放入口中,闭上眼,细细品尝。   在申溪开吃后,其余人才敢动手开始吃。   特别是羊的四条腿,在申溪的示意下,侍从把羊腿切开,连骨分给了使者团的人,卞连青立刻带头向申溪行礼,表示感谢。   羊腿肉厚,烹烤过后,即便不放什么佐料,也已香气扑鼻,一口咬下,汁水飞溅,让使者团的人都顾不上礼节的大口吞咽,好在使者团里没有年纪大大人,都是正值年富力强之人,对于这样的羊腿肉,非常喜欢。   区区十人,很快就把一只烤全羊,轻易的吃了个精光。   第二道菜是脯腊,也叫作生干,是把上等的牛肉,用石锤打得松散后,加入大量的盐、姜、桂,腌制后,风干而成,味道独特,经久耐吃,卞连青拿起一块,轻轻一咬,就咬下一块,没有想象中的硬,他从没有吃过牛肉,不知道牛肉是什么味道,但这脯腊却抓住了他的味蕾,让他的舌头久久不能释怀。   第三道菜是一道汤,鳖汤,这可是很难得的东西,据说鳖肉大补,是上好的佳肴,不过鳖生性凶残,常有渔人为捕抓鳖而被咬残疾,且鳖深藏水中,在水中行动迅速,很难被抓住,即便偶有渔人幸运抓住大鳖,那也会进贡给王室,换取一些奖赏,不舍得自己吃,此次能有幸吃到,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意外和荣幸。   这道汤,是把新鲜的大鳖,清洗干净,去掉内脏,整只熬煮,加入少量的盐、姜等调味。   汤在后厨就已分好,申溪享用上半只鳖,剩余半只则分给其余人。   孟广言尽管身为宰相,也很少迟到这样的好物,他用勺子舀起一块鳖肉,合着汤,放入嘴中,因为调味料较少,所以,没哟掩盖住鳖的味道,那是一种奇特的味道,孟广言无法形容,只是让他觉得生命力都好像被增强了,因为今日的宴会,这鳖已被熬煮了几乎一整天,鳖肉已经软烂,在孟广言的嘴中,几乎没有用什么力气,就渐渐融化,和汤汁一起流向他的胃里。   众人仔细的品尝着这鳖汤,连一点汤都不留下的喝完掉,才一同露出满足的笑容。   看着众人满足的面容,申溪也很满意,他再次拍拍手,数名侍女端来了几盘晶莹剔透的食物。   看着眼前案几上的食物,卞连青等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看着像桃子,但是又有些不同,又不好意思询问,他们就看着申溪,希望能学着他吃。   申溪没有马上吃自己面前的食物,而是向使者团众人介绍道:“诸位,这是果脯,是一种甜食,是用桃子切成块,用炭火熏干,再泡在蜂蜜中一段时日后制成的,请诸位使者品尝一番。”他说着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果脯,放入口中,享受着那甜食,而望着使者团众人。   使者团的众人学着他也夹起一块放入口中,然后被惊呆了,桃子本就是甘甜,被熏干后,糖分都被保留在了桃肉里,再泡在蜂蜜中,让这桃果脯极甜,其他人还好说,都能勉强适应下来,唯有方齐司,他本就不太能吃甜食,此刻被这惊天的甜味,甜得他一整张脸上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煞是搞笑。   申溪等申国人,看到他的脸,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使者团的人,虽然也被那果脯甜得脸有些变形,但是看到方齐司的脸,也有些忍不住。   方齐司被甜得受不了,只得喝了口酒,才缓解了一下,只是回过神来后,听到申溪等人的笑声,他忍不住满脸涨红,低下了头。   也许是发觉自己的笑太失礼,笑了一会,申溪等人就停住了。   吃饱喝足后,在侍女们为众人收拾餐具时,申溪笑问:“诸位使者,此宴可还满意?”   卞连青答道:“谢过申公,此宴大赞,这诸多食物,让我等大开眼界。”使者团的几人,也纷纷对这次宴会大肆夸赞。   而听到使者团众人的赞赏,也让申溪很高兴。   在申溪高兴之际,卞连青问道:“感谢申公今日的邀请,让我等非常荣幸,只是我等身受我国国君所托,因此,在下斗胆询问,不知申公对于我国国君的提议,有何答复?”   虽然卞连青的询问,打断了申溪的愉快心情,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对于给周国的答复,也在前两日就讨论出来了,他摸摸胡须,沉思了片刻,缓缓的说道:“对于你等所说,寡人已派人去周元两国验证了,虽然他们还没有回来,但是寡人可以明确的说,只要周国没有侵犯我国之意,我国也不会与周国为敌,对于你等所说的元国之野心,我等也会时刻注意,如果真如你等所说,寡人必不会与元国同流合污。”他对一旁的内侍总管示意了一下,内侍总管立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块丝绢,来到卞连青位置上,递给他。   卞连青看到,立刻擦干净双手,站起身,郑重的双手伸出,从申溪的内侍总管手中接过丝绢,看着丝绢上申溪的王印,他知道,他们此次来申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然后小心的把丝绢叠好,放入自己的怀中。   只听申溪说道:“这是寡人交予周公的文书,也表面了我申国的立场,如果元国进攻周国,那我申国必定相助周国。”他没有说如果周国进攻元国时会怎么做,在不知道周国与元国的情况下,他与众大臣们猜测了一整天,也没有个比较准确的结果,所以他决定在得到两国的详细情报后,再去推测,不过不论两国如何,他都决定不参与进去。   卞连青感激的答道:“外臣感激申公大义,我等必定将此文书带回去,交予我王,请申公放心,我国也是爱好和平的。”   诸位使者团的人,都站起身,向申溪行礼,以示感激他的决定。   此宴结束后,使者团的人,回到“丁家客店”,修整了一天,就匆忙的回程了,他们必须赶在冬季之前回到周国,否则到了冬季,他们想走都走不掉了,而冬季过后再走,则会破坏周寒的计划,更何况,他们出来一个多月,已经非常想家了,而且受到“绿柳阁”的影响,他们都十分怀念自己家中,床上的妻子。 第五十六章 进击的程紫柔   在卞连青带领的使者团,在申国顺利进行之时,远在山国的,以叶玉良为首的使者团们,也得到了预想中的结果,山国的国君,对于周国的示弱,很轻易就接受了,丝毫没有怀疑,并且表示,决不会帮助元国进攻周国,还当场立下了文书,让叶玉良腹内准备的诸多说辞,都无法说出来。   在叶玉良看来,山国的国君太过平庸了,他下面的诸大臣里也毫无能人,让曾在周寒身边当书记的他,感觉有一丝失望,不过很快,那丝失望,就变成了兴奋,毕竟,没有一名属下不为自己有一个优秀的上司而自豪的,叶玉良虽然不知道周寒的全部计划,但他知道,在勤奋优秀的周寒的领导下,周国必将越来越强盛。   这样再看山国,他就觉得,山国的国君越平庸无能越好了。   离开山国时,叶玉良让队伍表现得比较匆忙,一副要回周国,与国家共存亡的样子。   与此同时,在周国内的周寒,则陷入了一场极大的“危机”。   宰相程道仲,在休息了两日后,就坚持继续工作,让周寒带着程紫柔回了王宫。   到了王宫后,他先去见了温太后,对于程道仲的病倒,她也是相当担心的,毕竟在他看来,周寒还不到二十岁,虽然已经成亲,但还是小孩子,初继承王位,还不够稳重,需要程道仲的辅佐,如果程道仲倒下了,那就国将不稳了,而且程道仲曾辅佐先王,程道仲的存在,也是她对于先王的一种思念,是先王那个世代的一种象征。   从宰相府回来后,周寒就发现程紫柔有些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清楚,他原以为是不是被程道仲传染了风寒,还急得招来医官为程紫柔把脉,医官看了半天,才告诉他程紫柔非常健康。   周寒对程紫柔的关心,不仅让她有些感动,但周寒的木讷,也让她有些恼怒,她原本还对这样做有些害羞,此刻立刻决定了。   这日,周寒与程紫柔吃完晚饭后,正要与她告辞,却被程紫柔有些害羞的拉住了,真的要实施,还是让她有些放不开的。   “王上,能到小童的房里,与小童说说话吗?小童想与王上多说说。”程紫柔脸色羞红,声音如蚊子一般。   好在木头人周寒没有多想,他只以为程紫柔是对于让他进入自己的闺房,有些害羞,所以轻笑一声,就同意了,牵着程紫柔的手,去她的殿房。   当他们来到程紫柔的殿房前,程紫柔却要周寒在门前等待片刻,单纯的周寒听话的看着她把房门关起,在房门外耐心的等待着,脑子里却想的是自己的大计,一副凭自己本事单身的样子。   好一会,房内才传出程紫柔蚊子般的声音:“王上,您可以进来了。”   周寒对于能进入程紫柔的闺房,也是很高兴,很好奇的,平日里自认为自己是君子的他,一向是不轻易踏入程紫柔的闺房,现在有了程紫柔的允许,他终于给自己找到了借口,大大方方的踏进去了。   刚进入程紫柔的闺房内,还没来得及欣赏一番,周寒被房内的某个景象惊得呆住了。   只见,在程紫柔的床旁边,程紫柔身穿一身略带通透的白纱衣,站在那,低着头,展现着妖娆的身姿,这是程三夫人教给程紫柔的方法,既然周寒不主动,那就让程紫柔主动,为此,程三夫人,还把自己压箱底的宝物,那件略有些通透的白纱衣,给了程紫柔,还传授了程紫柔许多具有诱惑性的姿态,虽然程紫柔一再拒绝,但还是抵不过母亲。   这件白纱衣,并不像一般的丝绸衣服一样能把人遮得严严实实,穿在程紫柔身上,让周寒可以朦胧的看到程紫柔的衣服里面,然而这让他更加的惊呆了,因为他发现,通过这件白纱衣,他看到的是程紫柔吹弹可破的白皙的皮肤,是的,在周寒眼前的程紫柔,身上除了那件白纱衣外,再无任何衣物,这让周寒感觉到一股热流,在他的下腹部凝聚起来。   程紫柔也非常的害羞,她的耳朵都变得通红了,有些僵硬的摆出母亲所教的姿势,但仍然不敢抬头,反而让那姿势变得有些可笑。   可惜周寒完全不觉得可笑,他仿佛被吸引一般,咽了口口水,慢慢的向程紫柔走进,轻轻的搂住她,摸着程紫柔因为害羞而有些发烫的皮肤,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在荷尔蒙的引导下,有些心猿意马,他一失神,吻向了程紫柔的嘴唇。   此刻的周寒感觉心脏跳速翻了十倍,血液一股脑的冲向大脑,他第一次理解了那种只在动画里才看到过的,被美女吸引而流鼻血的景象。   亲吻了一会,在程紫柔娇羞不已时,周寒松开了对她的怀抱,翻找出一件不透明的衣服给程紫柔披上。   他深吸了口气,毫不后悔自己的克制。   只是,程紫柔却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周寒立刻来到她的身边,用手绢为他擦拭眼泪,可惜怎么擦都无法擦完。   程紫柔满脸幽怨与泪水的质问周寒:“王上,小童太丑了吗?”   周寒果断的否定道:“怎么会,紫柔容貌倾国倾城。”他继续为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程紫柔擦拭着,很快手绢就完全湿透了,他才知道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的真实性,立刻丢开手绢,撩起衣袖继续擦拭。   程紫柔又问:“那是王上厌恶小童吗?”   周寒再次否定:“不,对于紫柔,我喜爱都来不及,怎么会厌恶呢?”   程紫柔再问:“王上与小童是夫妻吗?”   周寒肯定的道:“是夫妻,明媒正娶的夫妻,为何要怀疑呢?”   程紫柔生气的鼓着小脸,提高了音量问道:“那王上为何在与小童成亲这么久后,都不与小童同床呢?”   看着程紫柔绝美的脸,周寒摸着他的脸,温柔的向她解释:“紫柔,你年龄还太小了。”   程紫柔对周寒说自己小,很是生气,她努力挺了挺胸,说道:“王上小童不小了,母亲在小童这个年纪时,就已生下小童了。”   她再次质问周寒:“王上到底何时与小童同床?”   周寒被她的动作逗笑了,对于她的质问,很认真的回答:“我想等紫柔十六岁之时,再与小童同床。”   得到答复的程紫柔,气消了一些,问道:“真的?王上不会骗小童吗?”   周寒立刻认真的说道:“我绝不会欺骗紫柔的。”他举起右手,竖起三根手指,大声说道:“骗人的是小狗。”   程紫柔连忙按下他的手,不让他发誓,但是对于周寒的话,却听进去了,心里有些高兴。   看到程紫柔似乎消气了,周寒才再次退开程紫柔身边,否则他真怕自己会失控。   安抚好程紫柔后,他才小心的退出程紫柔的房间,在房间外,他深吸了口气,压下身体蠢蠢欲动的欲望,回自己的殿房去休息了,只是今晚他注定是无法睡着的,嘿嘿嘿。   而在房内的程紫柔,则坐在自己的床上,拉紧身上周寒给她披的那件衣服,捂着脸,满脸通红通红,身体也害羞得一阵阵发烫,她终于冷静了下来,只是回想起之前那些话和动作,都让她羞得恨不能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她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可以做出那样大胆的动作,也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何可以说出那些大胆的话。   接下来两天,周寒都没有去与程紫柔吃饭聊天,否则,只要一见到程紫柔,就会想起那日程紫柔那诱惑的穿着和姿势,让他立刻血气上涌。   他一直躲在大殿处,假装在忙碌的处理政务,而程紫柔也似乎也在躲避着周寒,趁机平定思绪,服侍周寒的涂悦,则对两人这奇怪的行为感到摸不着头脑,毕竟看起来,两人的样子也不像是吵了架,不过他深知,那是国君的家事,作为臣子,是不能随意询问的,否则就是逾越了,所以装作不知道的如平常一样。   在大殿的周寒,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回想自己脑中的大计,来冲淡那日看到的景象。   想了一会,他让涂悦给他一张纸,这纸,现在的产量是每日八百张,虽然还有些灰,但是据那些工匠所说,暂时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纸更白了,好在现在的纸完全不影响使用。   周寒在纸上,涂涂画画,在一旁服侍的涂悦,只看到,周寒在那纸上写上了许多的人名,其中包含宰相程道仲,以及诸多官员,涂悦还看到了自己以及潘雄的名字,也有些人的名字,周寒是写上去,又涂抹掉,然后再写上去,仿佛很是为难一样,最终,写完后,不再涂抹,周寒让涂悦重新给他一张纸,对于别人都认为珍贵的纸张,他却毫不在意浪费,他在新纸上写下了一道命令,并且把在之前那张纸上确定了的名字,重新抄写在了新的纸上。   写完后,周寒把那纸递给涂悦交待道:“涂悦,你亲自跑一趟,把这个给程公,问他还有没有什么人可以加进来的?确定后,再拿回给寡人。”   涂悦双手接过那张纸,向周寒告退后,就离开了。 第五十七章 名单   宰相府公房内,程道仲正处理着政务,由于周寒代程道仲那几天的原因,现在他们比以前要轻松了许多,至少几位宰相辅佐,都可以在酉时回家吃饭了。   一名文吏进来了,虽然是在宰相府,但是程道仲不允许任何宰相府的管家和下人,踏入公房院内,在他看来,公房是重要的地方,这里面的任何一道公文,都不是那些下人可以触碰的,因此,一般有人要找程道仲,而程道仲又在公房内办公,都是先让下人到公房院外,找值守的文吏说明,然后值守的文吏再进入公房内通知程道仲。   这文吏向程道仲禀告:“宰相大人,内侍总管涂大人来了,在院外等候。”   涂悦?程道仲对这位内侍总管的到来有些疑惑,一般来说,除了通过国君以外,内侍总管与他可以说是毫无交集的,此时刚过午时,涂悦应该改陪侍在周寒身边,没空过来才是,想了想,他觉得,一定是周寒又有了什么奇怪的决定。   涂悦身为内侍总管,却没有直接进来,而是让人通知,想必是身付国君的命令。   因为涂悦的身份,程道仲虽然贵为宰相,且是周寒的岳父,但是却丝毫没有轻慢涂悦的想法,他连忙让自己的大儿子,宰相府左辅佐程德守,跟随值守文吏,一同到院外迎接涂悦进来。   一会后,涂悦跟在程德守的身后进来了,涂悦一进来,立即向程道仲行礼道:“打扰程公办公了,实在不好意思。”   程道仲也向他回礼:“涂大人无需多礼,涂大人此时前来,不知是不是王上又有何命令?”   涂悦连忙上前,掏出那张周寒写的纸,递给程道仲,说道:“还请程公看看,这是王上的一道指令。”   程道仲接过那纸,他没有看纸上的内容,只是摸了下纸,这纸比起那绢布和竹简要看着顺眼多了,既没有竹简重,也没有绢布的软不可书写;国君造纸,这他是知道的,而且国君还专门让人送来了纸,给他们试用,还派了侍从在他府内记录试用纸后的想法,不过因为纸张数量太少,让程道仲不舍得随便乱用,因此,他不仅派专人看管存放纸张的地方,还规定非重要公文,不得使用纸张,此时看到周寒在纸上写的命令,他感慨万分,他觉得自己能看到有生之年里,全国普及纸张使用的情景了。   然后他才看到纸上的命令,说是命令,不如说是周寒的一个意外想法的通知,只见,纸上写明,周寒想要在秋收之日后,在冬季来来临之前,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以感谢周国上下众人今年为周国所做的努力,也是激励众人来年更勤恳的工作,这条命很短,但是,这纸上却被写满了,在纸上,除了那道通知的剩余地方,写满了许多的人名。   涂悦在一旁补充说明道:“王上想举办大宴,因此让程公看看,这名单里,还有何人可以添加,是否有需要修改的地方?”虽然在涂悦看来,这份名单已经非常完美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周寒都写上了,他不能想到的,周寒也想到了,为此还专门浪费了一整张纸。   程道仲听完后,仔细的看着这份命令,和上面那满满的名字,那些名字他大多都认识,知道是周国内的官员,就算是一些不认识的,涂悦也在一旁为他说明,是一些工匠的名字。   四名辅佐官也竖起了耳朵,国君的大宴,凡是能参加的人,说明都是国君认可的人,不仅是一种荣耀,也说明自己的名字被国君记住了,这就是将来被国君所重用的一个大前提,只要能参加一次这宴会的人,足以让他们吹嘘一年了,他们十分想知道自己在不在那名单里,如果不在,能不能让宰相大人把他们写进去?因此,连手上的工作,都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程道仲看得很仔细,每一个名字,他都认真的看认真的思考着,想着这个人是为什么被国君列入名单里的,大概看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程道仲才总算看完。   他想了下,对涂悦说道:“王上想得很完善,我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时间也定得很好。”   对于大宴的时间,涂悦插话道:“这时间,也是王上思虑很多后,决定的,是为了让来参加大宴的人中,那些从各县乡而来的人,能在冬季来临前回去而定的。”   程道仲点点头,继续说道:“不过,这名单里,我认为应该划掉一人。”   涂悦皱起了眉头,程道仲不仅没有添人,还要划掉一人,难道是这人得罪了程道仲吗?虽然程道仲是宰相,但对他更改国君的名单还是有些不喜,不仅问道:“不知程公想要去掉何人?”   程道仲说道:“文吏程德祐。”这是程道仲的二儿子,宰相府文吏。   听到这名字涂悦的眉头才舒展开来,他笑道:“为何程公要划掉他的名字呢?他可是程公的儿子啊,王上把他的名字列在上面,说明程公深受王上的信任,这对程公来说,应该是一件荣耀的事啊。”   程德守原本听到自己弟弟的名字,还高兴了一下,毕竟他的弟弟能参加大宴,那他也一样能参加,但是程道仲随后的话,让他惊讶不已,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弟弟的名字,从大宴中剔除。   程道仲凝重的对涂悦解释道:“王上信任我,是我的荣幸,我更应该处事公正,从公来说,这名单上,无一名文吏,而德祐,作为一名文吏,何德何能可以参加王上的大宴?从私来说,我也不想让德祐参加大宴,如此大宴,只有他一名文吏参加,会让人认为他是依靠我才能参加的,以后不论他做成了什么功绩,都会被人认为是因为我的缘故,这不仅会给他平白与众多官员对立,也会让人在以后轻视他的能力,还平白损了他的名声,对他的将来没有任何好处,作为父亲,为了他的未来,我不想让他参加大宴。”   涂悦却觉得程道仲想得太多了,就劝说道:“程公多虑了,这名单上不是还有许多匠人吗?那些人也能参加,程二公子又如何不能呢?况且,程公为我周国建设颇多,想来没人会因此轻视程二公子的。”   程道仲反驳他道:“那些匠人虽然无职位,但是他们都为我周国做出了许多大贡献,这些,我作为宰相,都了解得一清二楚,王上把他们列入名单里,我觉得是理所应当的,而德祐身为文吏,他的工作,很多人都能干,并无十分出色之处,能让王上记住他,那也是因为我的缘故。”说到这,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老了,干不了多久了,我在位时,别人尚且尊敬我,我不在时,他还有何依靠?”   说着,程道仲脸上的表情更加认真了起来,他略微抬高了点音量,说道:“王上有大智,是我周国的荣幸,王上行事不拘一格,对人才很是看重,以后必定会有很多有能之人被王上任用,如果只会依靠家世,将来必定会被王上遗忘。”他这话不仅是说给涂悦听的,也是说给几位辅佐,以及那些在辅佐旁帮忙的文吏们听的,他希望辅佐们,不要因为身为宰相府的辅佐,就因此安逸了,如果不努力做出成绩,早晚会被周寒任用的有才之士替换掉,这是他在周寒继位这段时日以来,对周寒的观察所得出的结果。   涂悦听了程道仲的话,对他更加觉得佩服,而且也因为程道仲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在陪侍周寒的这些时日,还不够努力,他想到自己被新人替代的那一刻,立刻警觉起来,向程道仲深鞠一躬,说道:“程公之话,道理深刻,让涂悦学习良多。”   程道仲点点头,接受了涂悦这一礼,他让右辅佐张和去保管纸张处,拿来一张新纸,他把周寒的命令小心的抄在新纸上,并且把那份近百人的人名也照抄了上去,只是去掉了程德祐。   看着程道仲书写的新名单,涂悦问道:“那多出一个名额,程公以为可以让何人添上呢?王上让程公阅览,没有盖上王印,就是希望程公能够给出意见。”   程道仲想了想,没有写上任何名字,他说道:“王上已经思考得很周全了,我也想不出还有何人,能够参加王上的大宴,这位置就让他空着吧,距离大宴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也许会有人能够加入,即便到时无人能参加,那也无需担忧,毕竟如此大宴,正是需要宁缺毋滥。”   涂悦点点头说道:“那就辛苦程公了,我需要拿这份名单回去给王上,还请程公再抄写一份名单,派人通知名单上的人,让他们按时参加大宴。”   程道仲点点头表示明白,再次书写,已经不需要用纸了,他拿过一块丝绢,把名单抄录上去,并交给了辅佐们,让他们各自书写邀请函,发给名单上的人。   等程道仲抄录完名单,涂悦才拿起程道仲新抄录的那张纸,和周寒写的那张纸,向程道仲行礼告辞了。   走之前,涂悦还向程道仲建议:“程公,那纸还请你随意使用,不要过于节约,工匠们每日都能造出许多,王上可是希望以后的公文都是用纸来书写的呢,而且,只有在使用后,才能发现问题,工匠们才能对纸的制造进行修改,所以,还请您多多使用纸,并对这纸提出您的意见,这是最能让王上高兴的事。”   程道仲向他行礼,感谢他的提醒。   回到王宫后,涂悦把两张纸都交给周寒,并且向他说了自己在宰相府的所见所闻,还对程道仲大加赞扬。   周寒听完后,也对程道仲感慨不已,他原本想加入程德祐,就是看在程道仲的面子上的,现在程道仲自己把程德祐的名字去除掉,让他对程道仲很是敬佩,也让他对自己的过于谨慎感到有一丝丝的羞愧,虽然不过半年时间,但是在处事上,他还是经常本能性的如同上辈子在公司上班一样,思虑太过,毫无一个国君的大气。   看着那两份名单,他毫不犹豫的把自己之前写的那份撕成了碎片,又让涂悦递给他王印,郑重的盖在上面,并让涂悦重新拿给宰相府处封存。 第五十八章 王之宝库(上)   周寒又无聊了,自从他帮助宰相府的人提高工作效率后,现在连偶尔的政务都没有了,犹如过上了混吃等死的,有钱有媳妇的无聊生活,如果是在上辈子,这本应是个极为美好的生活,可惜在这个形同古代的异世界中,没有娱乐设施,没有网络,他举得自己无聊得都快发霉了。   他趴在案几上,头冠歪着,丝毫不顾国君仪态,两眼无神的想着。   涂悦在一旁终于看不下去,提议道:“王上是否要去坊市转转?”   周寒用毫无劲力的声音拒绝:“不去。”那坊市还不如小超市呢,而且太吵闹,又脏又乱,味道也难闻,他才不想去呢。   涂悦又道:“那王上是否去与程夫人聊聊?”   周寒捂着脸,低声拒绝:“不去。”他现在脑袋里还能清晰浮现出那日的景象,现在去的话,他怕他真的忍不住。   涂悦再问:“那王上是否去与温太后说说话?”   周寒两眼失神,用毫无情感的声音回答他:“不去。”他昨天才去过的。   不等涂悦继续提议,他百无聊赖的问涂悦:“涂悦,这王宫里,还有哪里寡人还没有去玩过的地方吗?”涂悦连说了两个地方,都是在王宫里,他想来场王宫大冒险。   这个问题问得好,涂悦连忙回忆了一下,周寒在初继位到现在的这几个月里的行程,再仔细翻找自己对王宫的记忆,终于想到了一个地方,回答周寒:“王上,是否要去宝物库看看?”   “宝物库?”周寒立刻来了精神,他想起自己好像的确没有去过宝物库,在成为国君前,身为公子,是不能靠近那宝物库的,而在继位后,他忙前忙后,都没有空去宝物库,现在听到涂悦提醒,立刻坐起身来,他还不知道宝物库里都有些什么东西呢,还有那些匪贼的收藏,和傅珉的收藏。   以前老看小说中那些王家的宝物库中,常常有些奇怪的宝物,让主角发现后,帮助主角成长,甚至走向巅峰的,现在,他也可以探一探王家宝库了,虽然是他自己的。   周寒立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因为趴在,使得有些凌乱的衣袍,再把头冠正了一下,迫不及待的叫涂悦带路,他这半年来,还真的一次都没有去过宝物库,还不知道在宝物库在哪里。   涂悦看着急切的周寒,很高兴他打起了精神,但还是安抚着周寒:“王上稍等,臣让人去叫潘将军一起。”看着周寒有些不解,他解释道:“宝库的钥匙,分为两半,一半在潘将军那,一半在臣这,只有两把钥匙合二为一,才能打开宝物库的门。”说完,他叫过一名侍从去通知潘雄,现在潘雄正带着牛力,对禁卫军们操练,他对于与青龙军的对战,真是十分期待的。   周寒却迫不及待,在涂悦交待侍从时,他也插话,让侍从叫潘雄到宝物库门前。   看着急切的让他带路的周寒,涂悦觉得国君像小孩一样,然后他恍然醒悟,国君才十九岁,还真是小孩一般,这半年以来,周寒的稳重淡定,以及四位缜密,让他,以及所有人,都忽视了周寒的真实年龄。   涂悦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领着周寒,去了王家宝库。   周国的王家宝库,是一间极大的宫殿,这座宫殿,比周寒自己休息的殿房,还要大,它分为上下两层,一般的物品存于下层,被国君喜爱的物品,则放于上层,所以,库房内的物品,无关贵重,只是被分门别类的放着。   这些都是在去宝库的路上,涂悦向周寒说明的。   当他们到达宝库时,潘雄已在那等候了。   宝库的大门,相对于宝库本身,并不大,只有一个普通人家的双门这么大,门上有着一个形状复杂的金属门锁。   守护宝库的禁卫军队长看到周寒的到来,立刻带领士兵们向周寒单膝下跪行礼,这座宝库常年有两个禁卫军小队,十二个时辰全天的轮流守护,比起其它地方,都要守卫严密,宝库里还有数人打扫清理,每日只有中午,会有人从大门侧边的一个小窗子,向里面的人送食物进去。   涂悦与潘雄各拿出一块长条形的铁状物品,当两块铁状物品合二为一时,就成为了一把约有一拃长的十字形钥匙,涂悦把钥匙交给周寒,请他来开门。   当周寒把那钥匙插进宝库的钥匙孔内时,往左一扭动,锁的位置立刻传来一阵类似电影里,机关启动的声音,过了大约三分钟的时间,机关的声音才停止。   涂悦再一旁提醒他道:“王上,可以了,门开了。”   周寒本能的拔了拔钥匙,发现钥匙已经卡死了,看来在重新关闭门前,这钥匙都是无法拔下来的。   他往门上一推,没用多大的劲,门就被推开了,仔细一看,原来在门底下,有着类似滑轮的金属存在,这样的结构让他大开眼界,他没想到这样的古世代,居然还有这么精密的东西存在。   推开门后,他才发现,这个门是有三层的,里外两层,是极厚的木板,这木板的厚度,就算是拿剑来砍也无法破坏,更主要的是,在这两层木板之间,有着一层金属板,这样一来,更无法破坏门了,而且这三层的门,极为厚重,如果不是底下有滑轮般的装置,想来一般人根本无法推开,周寒想来,这样的门,就算是用巨木来撞击,也是无法撞开。   周寒大步踏进去,里面却丝毫不黑暗,不知是什么构造,从这宝库大殿的顶部,有着数道阳光射进宝库中,让宝库极为明亮,让人一眼就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潘雄叮嘱守卫的队长严密看守好大门处,也跟着进了宝库。   不等周寒细看宝库内部的景象时,五名衣衫破烂的人走了过来,来到周寒的面前,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向周寒行礼道:“下奴见过王上。”能进入这个宝库的,除了国君外,就只有上次来的程紫柔程夫人了,就算是温太后,在她成为太后之时,按规定,也无法再进入王宫的宝库了,因此他们不需要分辨,就能认出周寒来,这除了因为涂悦与潘雄他们都认识,还因为气质的不同,他们也说不出来,但在周寒的身边,涂悦与潘雄的气质明显的低了许多。   周寒命令道:“免礼,起来吧。”几人才敢站起身,但是任然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周寒,在前任国君在位之时,他们原有一人,就因抬头看了国君一眼,被当时不知何事烦扰心情正有些不高兴的前任国君,以抬头看了国君的罪名,拉出去处死了。   这五人年龄不一,最大的已经头须花白了,最小的看起来比周寒还小许多,大概有个十二三岁的样子,五人的脸上都被刻了一个大大的奴字,有在额头上,有在脸颊上,非常明显。   对于那名小孩,周寒多看了两眼,涂悦立刻为他说明道:“王上,他们都是罪人,或是罪人之后。”他指着那名小孩说道:“他是前司农的小儿子,被先王判罚来这作为管理的,前司农原有四子,前三人已被处死,因先王看他还小,动了恻隐之心,就给他打了奴印,发配来宝库。”可以说,这名奴孩的未来已经完全没有了,先不说他能不能从这宝库内出去,即便出去了,他也除不掉脸上的奴印,有这奴印在,没有人会把他当人看的,而且是连牲口都不如,即便是在大街上有人把他当街杀死,杀他的人最多会被罚个污染街道的罪名,他们的地位之低贱,哪怕落草为寇,那些匪贼也不会收容他。   周寒轻轻的吸了口气,他虽然对于古世代一直知道,在阶级面前,人权是基本没有的,但还是被小小的吓了一跳,并且,对于自己的权利,有了更深的了解。   周寒不再关注那些奴隶,并让他们给他带路,他要看看这宝库。   进来后,周寒才发现,这宝库分类极细,不仅是财宝类,艺术类,还有武器甲胃都会分门别类的存放,看着艺术那类的房间,周寒想到一个问题,那些书画,都是有极为严谨的保存方法的,如果保存不当,很容易造成这些艺术类的宝物损坏的,所以他就问那些奴隶:“那些书画是谁管理的?”   那头发花白的年老奴隶,立刻颤颤巍巍的站出来,他怕周寒看他不顺眼要处死他,小声的回答:“回王上,是下奴。”即便如此,他也没敢抬头。   奴隶与普通百姓不同,是没有资格自称“老”字的,所以他的自称是“下奴”,而并非“老奴”。   周寒好奇的问道:“你懂书画的管理吗?”   那年老奴隶答道:“是的,王上,下奴懂得一些。”   涂悦在一旁为周寒说明:“王上,他是您的爷爷,前前任国君送进来的,据说曾是一名好画之人。”虽然这年老奴隶是早前就被送进来的,但是作为周寒的内侍总管,涂悦还是大致的打听了一下这些奴隶的来历,至于他们被送进来的原因,就无法全部了解了。   对于涂悦的说明,周寒很是苦恼,不是因为涂悦的说法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历代的周国国君,在位时,都没有名号,死后,也没有谥号,所以在说明和分辨之时,非常麻烦,他曾想过自行给前几任国君立个谥号,不过,他的历史太差了,对于古代谥号这方面完全不懂,而谥号这东西,如果乱起的话,会严重影响到国君的名望的,如果起得好了,会被人说有孝心,起得不好,则会被人说是不学无术,所以时间一长,他也就忘掉了。   既然是好画之人,那必然也懂得书画的管理,而在这宝库内,如果让国君喜爱的书画无故损坏了,他们必定会被处罚,严重的还会被处死,而只要不想死,就要照顾好这里面的每一件物品,毕竟即便成为了奴隶,能不死,任何人都不愿意死去的。   周寒微微颔首,表示自己了解了。 第五十九章 王之宝库(中)   没有再关注那些奴隶,周寒看向宝库大殿一层的房间,每一间房,都没有写明房间是放什么东西的,看来只有那些奴隶才知道。   他从右手边第一间看起。   周寒走近房门,伸手推开,这间房间极大,初略估计,有近百平米,只见里面放置了许多的武器,看来这一间就是武器宝库了。   那些武器并不是凌乱的堆在一起的,许多武器都是按照样式挂在墙上,只有少部分是堆放在地上。   可惜他的探查技能,对于物品毫无效果,不然他就可以看到这些武器的数据了,最少能分辨出这些武器的价值,以及隐藏的效果,自从向天祭祀之后,他偶尔会对身边的事物产生一定的幻想,希望这些东西会有隐藏的效果。   “叮当”周寒的脚触碰到了一样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一柄制作粗糙的铁质钉头锤,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个大胡子匪贼所用的武器吗?这武器制作粗糙,居然也被放进来了,不过因为太过粗糙,所以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周寒不仅好奇:“这里是谁在管理?”毕竟武器装备与书画不同,保养方式也不一样,不太可能是同一人管理的。   五名奴隶中,有一名稍壮的奴隶站出来,小声的说道:“回王上,是下奴在管理,旁边的防具库,也是下奴管理。”说是壮,其实也是相较于五名奴隶的,他的身材只是比普通人稍微宽一点,毕竟武器装备都是非常重的东西,经常养护这些,就算不想,那也会影响到身体。   周寒问他:“你对这些东西养护得这么熟练,以前是匠人?”毕竟只有工匠,特别是器匠,才会懂得怎么养护这些武器装备。   那奴隶回答道:“回王上,下奴不是匠人,下人只是平日照顾这些,渐渐懂得如何照顾它们而已。”   涂悦在一旁笑着向周寒解释:“王上,这些奴隶都是更换过的,数年以前,还不是他管理这库房,想必是在接任之时,被前一名管理这库房的奴隶教导的方法。”   周寒点点头,他知道,这就是知识传承,只是没想到在这奴隶里也会有知识的传承。   相比于墙上挂着的精品,地上那些散乱堆放的武器,就让周寒觉得有些碍眼,他可不想自己的宝库里放些垃圾,可是这些武器,也是铁器,在这大将军都用铜剑的时代,这些铁器还是很珍贵的,因此,他眼珠子一转,指着地上那对散乱的武器,向潘雄命令道:“潘雄,等寡人离开之时,你与这奴隶,把这些武器都搬走,这些东西太差,算不上宝物,不能留在宝库里,到时分发下去,也不算浪费了。”   潘雄立刻答应,周寒又向那名奴隶说道:“你到时来挑拣一下,从墙上挂着的精品中,挑选出最差的十把剑出来,一起带出去。”他不知道,为什么宝库里有这么多铁质武器,欧阳丰这名大将军还会用着铜剑,也许是历任国君太抠门了,但是他知道,武器如果不用,就是废物,但是一下子把武器分发出去,也不好,所以他要挑选最差的十把剑,作为奖励发给那些将军们,以此提高忠诚和士气。   周寒欣赏着墙上的武器,不得不说,有些武器,光是挂在墙上,也有一种异样的美,让他赏心悦目。   其中有一把剑,让周寒看着眼熟,说是剑眼熟,镶嵌着宝石,十分的耀眼夺目,好一会,他才恍然,那是再周寒出征剿匪前,程紫柔给他的剑,而这把剑的旁边,就是他那时让涂悦为他找来的比较内敛的剑,还是插在小牛皮剑套中,挂在墙上。   可惜,这个时代,武器的种类很是单调,除了剑,就是刀,那把大胡子的钉锤,都算是稀少的样式了。   欣赏了一会,他就离开了武器库,转而去向那奴隶说的防具库。   防具库,与武器库很相似,只是相比于武器而言,有着更多的种类,除了众多的半身甲外,居然还有一副全身甲,虽然不是欧洲那种全身包围得严丝合缝的甲胃,但也算是这里面所有甲胃中,防护范围最大的了,当然,这些甲胃里,自然也包含出征剿匪前,程紫柔给他的那副亮闪闪的铠甲;其余还有数面盾牌,样式精美的护心镜,和铁质臂甲等等,与武器库相同,周寒也命令道:“取十副最差的半身甲,两副盾牌,一副较好的臂甲,一会出去时,与那些武器一起搬出去。”这些防具都是铁质的,那些盾牌也全是全铁质,无一点木头的地方。   他去向第三间房,打开以后,发现是许多的字画挂在墙上,里面还有着数张桌子,桌子上有许多陶罐,他走近桌子,拿起一个陶罐看了看,发现陶罐里的都是各种液体,正当他疑惑之时,那名年老的奴隶出声道:“王上,那些是补液,是为了清除那些字画上的污垢的。”他能感觉到这位国君,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奴隶,就看低他们,所以才敢出声。   他不知道,周寒上辈子身在一个平权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中,明面上还是人人平等的,也是一个没有奴隶的世界,所以,在感官上,他完全没有看低这些奴隶的意识。   周寒放下那陶罐,看着墙上的字画,不得不说,能被收进宝库的字画都不是凡品,虽然他对字画一窍不通,但是还是觉得那些画很好看,那些字也是各有特色,他想到了自己的字,这一对比,突然有些自卑,他觉得自己应该练练字了,反正现在这段时间也无聊,又有那么多的纸可以用,正好可以练练,也可以打发一下时间。   看了一会,他又看到那几张桌子上有着几副字画,就望向那名年老的奴隶,希望他能说明一下。   那老奴隶看到周寒看着他,立刻了然的向周寒说明这几幅字画的来历:“禀王上,这几幅字画,是涂总管搬来的,有些,下奴只能想办法修复,但有几张字画保管太差,恐怕无法修复,请王上宽恕。”他怕周寒因为他不能修复那些字画,而降罪于他,但是他也没法,他只是个奴隶,实在是没有技术能修复那些字画。   好在周寒没有在意,不过对于这批字画的来历,他还是看向涂悦。   涂悦想了下,说道:“王上,这批字画,应该是从匪贼们那缴获的,当时臣一齐搬来了,没有细看,请王上降罪。”   匪贼那缴获来的?周寒摸摸下巴,他突然回想到那关押着**的木屋,想起女些女奴身上的白色液体,脑中出现了一个画面:那些匪贼们用粘着白色液体的手,搬运这些字画。   然后他一脸惊恐的看着这些字画,仿佛能闻到一股海鲜味,让他被吓得突然后退了一步。   看到周寒突然受到惊吓,涂悦连忙上前扶住周寒,以防他碰到摔到,他不知道周寒为什么突然被吓到,周寒站稳后,回过神来,呼了口气,他厌恶的看着桌子上的字画,说道:“那些损坏严重的字画,就......”他刚想说拿去销毁,又想到,不如拿去送人,反正有些人喜欢从那些古人的字画中学习技巧,然后继续说道:“无法修复的就收好,不修了,能修复的尽量修复,然后,涂悦。”   涂悦应道:“王上,臣在。”   “你把这一批字画都拿出去,寡人要拿他们来赏赐给那些官员们。”他觉得自己这注意真棒,既能处理了这批恶心的字画,又能用来收买人心,不过,他还是有些良心的,这些字画质量毕竟还是不太好,心里小小的愧疚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再选出几副较好的有名点的字画,一起拿出去。”   然后,他仿佛又想到了一点,就说道:“啊,对了,再选一副画技柔美的画,寡人要送给紫柔,不能是男人的画像。”他想到程紫柔有个画画的技能,想必也喜欢画,而且还特别申明了一番,毕竟就算是画像,他也不想自己女人的房间里有别的男人。   说完,他就不想再在这库房内呆下去了,不然他总觉得那奇怪的海鲜味会沾在他身上。   简单的看完了右边的三个房间,他又要看左边的三间房。   因为距离的关系,他就近的选择了左边的第三间开始看起。   打开房门,周寒立刻了然,这是一间存放乐器的房间,他走进去仔细看了下,又发现有一张桌子上,摆着几个罐子,他打开其中一个罐子,发现里面的东西他认识,是围棋,他才知道,这间库房,是乐器和棋的房间。   看到这,周寒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悲哀的发现,自己真是不学无术,这琴棋书画,他是一样都不懂,没法,在上辈子那样的社会,还有几个人回去专门学习琴棋书画,并以此作为乐趣的呢?   这房间内有四把琴,他完全看不出哪张琴好。   不过,他还是让涂悦为他挑选一把好琴,让他能送给正在学习琴艺的程紫柔。   涂悦不禁笑着恭维道:“王上还真是喜爱程夫人呢。”   这话让周寒有点害羞的脸红了一下。   他又看了下那几副棋,能在宝库内放着的棋,自然也不是什么普通货色,几副棋中,有一副,是骨雕棋,是用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头雕刻而成的,每一颗棋子都几乎一模一样大小,每颗棋子上,都有着同样的花纹,一副棋有两方,可能是为了不影响到棋子的美观,没有用颜色来区分,而是用两种完全不一样的花纹,每一个棋子的花纹都是手工雕刻出来的,并且花纹一模一样,人眼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差别,整副棋十分精致,如同艺术品一般,让人不敢轻易拿出来使用。   其余的棋也各有不同,有楠木刻的,高贵异常,有紫铜制的,被染成两色,任然能闪出一丝泛紫的微弱光芒,非常漂亮,让人忍不住想拿在手里把玩一番。   可惜周寒完全不会下棋,这棋对他来说,就如同是艺术品一样,毫无用处,不过他还是让涂悦为他拿一副楠木的棋,这是这些棋里,价值最低的一副了,就算不下,也可以显摆显摆不是? 第六十章 王之宝库(下)   接下来看的是第二间库房。   “王上,这一间是杂物宝库,里面的都是一些不好分类的东西,但却有些价值,所以统一放在里面。”涂悦在周寒打开房门时向他说明。   正如涂悦所说,这一间里面的东西很多,也很杂,小到金戒指,大道一副石像,石像?周寒突然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看错了,这个库房里居然有一座石像,石像比较细致,能清楚的看清石像的脸,不过他不认识,这是一位看起来大约三十来岁的人的石像,至少在打制石像时,石像的模特是这个年龄,这石像有大约一丈高,神情倨傲。   “王上,这是前前任国君的石像,原本是放在程夫人那处殿房前的花园里的,在前前任国君去世后,您的父亲,就让人把这石像搬进了库房里。”涂悦看着周寒盯着那石像看,就解释了石像的来源。   周寒突然对他的便宜爷爷感到好奇了,能让人打制这么一座石像,不是极度自恋就是极度自大的人,想必他的便宜父亲也是受不了自己的老爹如此自恋,所以在前前任国君去世后,便宜老爹就再也无法忍受的把这石像搬进来了,至于为什么没有打碎这石像,想必是因为,这毕竟只是一座石像,留下了也算是个纪念了,而且在这样的时代,工业极差,打造一座这样大的石像,想来是花费非常大的。   他突然很庆幸,自己的便宜老爹没有在在世时也为自己打造一座石像,否则,现在他就得看见两座石像了。   他随意在库房里翻动着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其实很杂,根本看不出太多价值,既没有字画中所代表的文化,也没有琴棋所代表的艺术,更没有那些武器铠甲的实用性,除了有一些作为财富的价值外,毫无用处,如果是在穿越之前,周寒能看到这些东西,想必会很高兴,因为,在那个世界里,再没有比金钱更万能的东西了,而且那时他还是一名穷屌丝,这样的财富对于他是非常有价值的,而现在,他作为一个国君,对于钱财,反而没有那么看重了,现在的他更看重那些具有实用性的东西,这想必也是这些东西被堆放在一层的原因。   这个库房里的东西,周寒不打算拿出去,现在,他的计划中所需要的钱财还够用,这里的这些东西他打算先放着,日后一旦他发现自己的计划需要更多财物,再让人把这些东西拿去变卖。   除了那些财物外,还能让他有点兴趣的,就是那十多张皮了,有白狐皮,貂皮,每一张皮的毛色都十分好看,油光水滑的,这些毛皮摸起来,柔软异常,不扎手,比撸猫还舒服,而且特别保暖,这冬季快到了,虽然他有已有毛皮大衣了,但,现在有钱有材料,谁不想做几件新衣服不是?看到皮毛之时,周寒都想给自己做条貂皮的内裤了,日后也说不准会给程紫柔做一条貂丁呢?   他立刻嘱咐涂悦,在离开时记得拿几张皮毛出去。   随意看了一下,他就准备离开了,突然,他的眼角瞥过一个角落,发现那里有几张纸状的东西,周寒立刻走近,抽了出来,这是几张泛黄折叠起来的纸张,看起来有一些年代了,想必是前皇朝时期的东西,不过能在这里的,想必也是有些价值的东西了,就是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涂悦看到正准备离开的周寒,突然走向角落,抽出几张纸样的东西,他有些疑惑的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对于这些纸张的来历居然完全没有印象,他向周寒说道:“王上,这些纸,想必是在搬运这些财物进来之时,被无意中夹带的,臣对这些纸毫无印象,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周寒没理他,自顾打开纸,看了起来。   才看了一眼,他的呼吸就变得十分急促。   他翻看了一下,这几张纸上,是几样极为潦草的草图,这草图上的图案,他认识,非常像是以前在电影里看到过的攻城车,这里有三份草图,有三种样式的攻城车,虽然草图较为潦草,且没有全部画完,但是主体部分的结构,已经有了,剩余的地方只要加工一下就可以了,他脑子里浮现出了电影里攻城车的模样。   周寒立刻把这几张草图塞进怀里,对于他来说,这几张草图是今日最大的收获了,他穿越来半年了,还没有在国都里发现有任何攻城类作战用具,正想着怎么去弄些会打造攻城器具的匠人来呢,现在这几张草图,对他来说真是久旱逢甘霖啊。   看着突然欣喜若狂的周寒,涂悦与周寒无法理解,想着这几张草图是不是什么藏宝图之类的,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国君高兴,那这几张纸就算是宝物了。   得了草图的周寒,在发现草图的位置,再翻找了一会,可惜再没有找到什么纸张类的东西了,于是直接出了这库房。   第三件库房,不等周寒靠近,他就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臭味,还没等他仔细闻闻这气味是从哪传出来的,涂悦快速的几步赶到他的前面,拦住了他。   周寒疑惑的看着涂悦,涂悦向他解释道:“王上,前方已不再是宝库了,那个房间,是奴隶们居住的地方,那里极为脏乱差,为了避免污了王上的口鼻和衣袍,王上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通过涂悦的解释,周寒才了然,他原本还有些好奇这些奴隶们住在哪里呢。   既然知道那里是奴隶们住的地方,周寒也停下了脚步,他不是什么圣人,没有兴趣去看这些奴隶的居住区,并为他们改善生活环境,这些奴隶连身为人的身份都已被剥夺了,想来住的地方比那些牲畜住的好不了多少,想了一下那样的环境,让他立刻有些恶心反胃。   他转身就走,然后向涂悦问道:“这些奴隶有没有水洗澡?”他这个问题不是在关心那些奴隶,而是因为,这些奴隶都是要为他管理宝库的,特别是那些琴棋书画,他实在无法想象一双几十年没有清洗过的,沾染了粪便的手,在上面摸索着。   涂悦立刻笑着回答:“回王上,每个月都会有人送水进来,让他们清洗的,在维护那些宝物之前,他们也必须清洗干净,不得污了宝物,否则将会被处以极刑的。”   周寒点点头,朝上二层的楼梯走去,一层存放宝物的五个房间他都大致的看完了,接下来他要看看二楼,那号称是只有宝物中的宝物的珍贵之物,才能放上去的地方。   上到二层,这里比起一层更要干净,也更加明亮,最先映入周寒眼帘的,是一套甲胃,而且是一套完全覆盖上半身,包括手部的甲胃,还有一个盔,这副甲胃可谓是亮瞎了周寒的氪金之眼,因为这副甲胃是全黄金打造的,在顶楼的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金光,这副甲胃,正摆在上楼后的正前方,想不看到都难。   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纯黄金打造的东西,这东西的确非常宝贵,周寒靠近了看,这甲胃上,每一块护片,都是工匠亲手打磨而成的,手臂和身躯部分的连接处处理得非常完美,既不会留出空隙被伤到,也不会影响到活动,转了一圈,周寒发现,包含头盔上的小配件在内,这么一套甲胃,居然没有一样是黄金意以外的东西制作的,只是,他怀疑这闪闪发光的东西,真的有人敢穿吗?周寒的化学还是比较好的,他知道黄金比铁更软,更重,在防护力度上没有铁甲好,在行动上也没有铁甲轻便,可以说,这东西,除了用来当艺术品展示外,就是被融掉,当财物来用了,毫无实用性。   不过他也理解这东西被放在这里的原因,这一副黄金甲,非常精致漂亮,即便是知道它毫无用处,也让人不忍心把它融掉,可以说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特别是现在周寒并不缺钱,就算需要,也可以先把一层杂物库里的那些东西融掉一些,也足够了,没有必要去融这副黄金甲胃。   在周寒身后的涂悦与潘雄,即便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副甲胃了,他们仍然被这副甲胃惊艳不已,两人的赞叹之声不绝于周寒之耳。   好不容易从这甲胃上拔出自己的目光后,周寒才发现,在放置这甲胃的木架子的侧后方,有着一张低矮的案几,案几上有个架子,横放着一把剑,这把剑的剑鞘是由黄金制作的,剑柄也是黄金的,剑柄上,还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十分惊艳,不用把宝剑拔出来,周寒都能猜到,这把剑的剑刃也必定是黄金制作的,他仍不住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一套黄金的东西,到时是谁有那个闲心制作的,在这个贫穷的时代,经常有人被饿死,市面上仍然还有一部分以物换物的交易方式,这么一整套的黄金装备,拥有着足以换一座城市的价值了,如今却被置放在这周国王宫宝库里面。   周寒脑袋突然一激灵,周国这样的小国,都有着这样的宝物,那其它国家的宝库呢?看来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要富有啊,特别是想到即将攻打的元国,他的呼吸再次变得沉重起来。   看完这两样,周寒又在二层转了一圈,发现,其实说是更珍贵的宝物都在二层,可惜他觉得去多东西的实用性还不如一层的那些武器装备,也许二层的一些字画,是前皇朝时期的名人所画所写的,可惜他对上辈子的历史就没有什么兴趣去学习,更何况这辈子了,前皇朝时代距今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对于他来说那段时间的历史,完全没用,虽然程道仲曾向他讲过一些,不过他听完就忘了,更何况他也不懂字画,因此,随意看了两眼就过了。   二层还有许多珍贵的宝石,还有一个大致有数斤大小的石头,放在一个楠木的盒子里,这应该可以说是买椟还珠吗?周寒摸着下巴想着,唯一让他觉得与石头不同的,就是这块石头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香味。   看到周寒对这石头很好奇,涂悦在一旁解释:“王上,这是龙涎香,香味奇特,有静心凝神的功效,在这放了不知多久了,那香味仍然没有减少,想必是那楠木盒子的原因。”   龙涎香周寒知道,这是一种十分昂贵的药物,不过他记得这龙涎香是大海的产物,周国地处中原,距离大海相当远,几乎没有人见过海,更没有海的概念,这东西是怎么被周国以前的国君弄来的?   除了龙涎香外,还有一样东西让周寒注意,那是一件皮,只是与狐皮相比,大了许多,这是一件虎皮,而且还是白虎皮,头部非常完整,栩栩如生,手摸在上面,一股暖意就从他的手心传来了,这也是一件十分珍贵的宝物。   看完了二层,周寒终于心满意足了,这次的宝库探险,让他十分高兴。   正当他带着涂悦与周寒向大门走去时,一直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那五名奴隶中,那名年老的奴隶,“噗通”一声,向着周寒跪倒在地,用头磕着地,声音很响。 第六十一章 小奴隶安林   听到声响的周寒三人,立刻回头望去,不知道那老奴隶在干什么。   不等他们询问,那老奴隶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对周寒恳求道:“王上,下奴恳求您,放林子出去吧。”   还没等周寒询问那叫林子的人是谁,那名小男孩就跑了上来,试图拉起老奴隶:“包爷爷,不要,快起来,我不出去,我要陪您。”他一面拉着那老奴隶,一面十分恐惧的望着周寒三人,好似在望着什么怪兽一般,而另外三名奴隶,看到两人的行为,立刻吓得膝盖一软,都趴在了地上,不敢说话,只能从身体上看到明显的抖动,显然是害怕得控制不住身体了。   本来这些奴隶已经不被当成人看了,这老奴隶要不是有着一手养护字画的能力,早就被前任国君命令处死了,而今,这老奴隶居然向周寒提出要求,涂悦与潘雄都十分的生气,他们认为这是在侮辱国君。   潘雄立刻上前,一把推开那叫林子的小男孩,把他推得颠仆在地,然后抓起那老奴隶,打算揍他一拳,至于那老奴隶这把年纪,且营养不良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禁卫军将军全力而出的拳头,暴怒的潘雄完全没有去想,他只知道,要让这名奴隶想起自己的奴隶身份。   被潘雄推开的小奴隶看到老奴隶被潘雄提起来,立刻顾不上恐惧,使劲全身力气冲过来,抱着潘雄的大腿,大声叫道:“大人,请绕过他吧,他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至于不敢什么,他也不知道,然后又看着老奴隶的背影,哭喊着劝他道:“包爷爷,快道歉啊,快啊,您快说您再也不敢了啊。”他的眼泪鼻涕都激动得流了下来,使劲全身力气,死死抱住潘雄大腿,想要让他放下那老奴隶,至于会不会被惩罚,他暂时忘记了。   可惜,他的包爷爷并没有道歉的打算,虽然还是怕得发抖,但还是鼓起勇气,努力在潘雄的手中,抬起头看向周寒,艰难的说道:“王,王上,下奴,恳求您,宽,宽恕林子吧。”   看到老奴隶居然敢抬头看周寒,涂悦更加生气了,他立刻想叫潘雄把那老奴隶当场打死,一面让周寒不悦。   只是不等涂悦开口,周寒伸出手拦住他,并对潘雄开口命令:“潘雄,住手,放下他。”   潘雄听到周寒的命令,回头望了望他,说道:“王上,这奴隶居然敢向您要求,罪不可恕。”   “够了,潘雄寡人命令你,放下他。”看到潘雄没有放下那老奴隶,周寒提高了音调,再次命令他。   不想让国君生气的潘雄,只能松手,让那老奴隶掉在地上,不过他没有离开,仍然站在这老奴隶身旁,只要国君下令,他有自信,一脚就可以踩死这名老奴隶,然后,他又看到了那抱着他腿的小奴隶,一使劲,就把小奴隶踢飞五米远。   小奴隶被踢飞后,看到老奴隶被放下,不顾身上的伤痛,飞扑过来,扑在老奴隶的身上,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   看着正表演爷孙情深的两名奴隶,周寒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好歹是个有着现代认知的人,对于这样的场景还是有些受不了,他问那老奴隶:“你有什么要说的?”他想知道,这老奴隶不担心自己可能会死的情况,想要向他请求什么。   “咳,咳”老奴隶咳嗽了两声,不顾一旁虎视眈眈的潘雄,以及抱着他不停哭泣的小奴隶,鼓起勇气,再次抬起头望着周寒,用沙哑的声音恳求道:“下奴,恳求王上,饶恕林子的罪过,他不过是幼儿,不应在这里过一辈子。”   看着那老奴隶的眼神,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周寒平静的问他:“你说的林子是?”他望向那名小奴隶。   老奴隶转头用慈爱的眼神望着小奴隶一眼,又回头看向周寒,解释道:“他全名叫江林,他的罪,已有他的父兄承担了,他进来时不过是四岁的幼儿,不该在这里度过一生,下奴恳请王上仁慈的宽恕他的罪过。”老奴隶说着,再次向周寒下拜,他觉得周寒比前任国君要仁慈一些,为了小奴隶的未来,他想要赌一把,失败了不过就是他这把老骨头罢了,而一旦成功,小奴隶就不用在这个“监牢”里陪他等死了。   虽然周寒有恻隐之心,但是奴隶是这个世道的规则,即便他是国君,也不能轻易去改变,更何况这小奴隶又不是他送进来的,与他无关,而且奴隶的身份是无法剔除的,即便他把这小奴隶放出去,周寒也不认为这小奴隶能活多久,身为奴隶,在这个世道,是不会有人同情他的,即便他不被那些无聊的人活活打死,也会因找不到食物而饿死。   至于老奴隶说的他进来时才四岁,这更不可能说服周寒了,数月以前,被周寒抄家的傅珉,在抄家之时,有个一岁的儿子,就因为是男孩,所以被一同处以死刑了,这都是涂悦告诉他的,而当时,那男孩的母亲,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傅珉的小妾,则因不肯放开自己的儿子,也被一同处以死刑了,与那傅珉的儿子相比,这个叫江林的男孩,完全无法让周寒有同情并宽恕他的想法。   周寒看着小奴隶,打开了探查,只是,没等他看清小奴隶的属性,只听“叮”的一声,周寒发现他的探查技能升为2级了,这让他兴奋不已,这技能用了几个月,终于升级了,这时他再次看向小奴隶的属性,发现最底下多了两行:   【姓名:安林】   【年龄:12岁】   【职位:奴隶】   【能力:力量21,速度43,智力67,政治8】   【技能:绘图3级,鉴定1级】   【绘图:拥有绘制地图的能力,可以精准的绘制各种地图。】   【鉴定:可以看出少数物品的来历和制作工艺。】   这个叫安林的小奴隶的属性,让周寒有些惊讶,这是一个全新的属性模板,没有统帅属性,却多了个速度属性,身为他的奴隶,也没有忠诚度,不知道是因为奴隶就是他的所有物,所以不需要忠诚度呢,还是因为这名小奴隶不认为他是主人,所以没有忠诚度,不过,他的属性还是不错的,才十二岁,还是在这宝库里几乎放养式的,这智力就超过六十了,如果经过专门的培养,说不准以后智力会答道八十以上也说不定。   这些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周寒的探查技能升级后,终于出现了技能的说明,这让他不用再总是猜测别人的技能方向了。   这个叫安林的奴隶,居然有两个技能,按照技能说明的说法,绘图技能,可以描绘各种地图,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技能,现在周国内存在的地图,许多都是很多年前的地图了,少数的新地图,也差到极点,这一点,在剿匪那会,周寒是深有体会。   而那个鉴定技能也不错,虽然只有1级,不过可以培养的嘛,最主要的是,明年攻打元国之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安林小奴隶也在胆战心惊的看着周寒,他不知道周寒会不会让他出去,说实话,他对于外面是非常向往的,他才十二岁,怎么可能甘心在这宝库中呆一辈子呢,但是他又不想离开包爷爷,也就是那老奴隶,毕竟,包爷爷已经年纪很大了,身体又不好,没有他的照顾,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他希望国君能让他和包爷爷一起出去。   看着安林,周寒平静的问道:“你会写字?”毕竟连字都不会,怎么会坚定书画,整么绘制地图?   安林扶着他的包爷爷,跪坐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答:“王,王,王上,下奴,和包爷爷,学过。”   那姓包的老奴隶看到周寒有松口的迹象,连忙在一旁说道:“王上,下奴曾教过林子认字,也教过他书写,很有用的,能帮助王上的。”他看到周寒询问,立即帮助安林增加他的价值,以让周寒能因此放安林出去。   涂悦在一旁扯了扯嘴角,不屑的看着两名奴隶,他看不到安林的属性栏,不知道安林的两个技能,他只知道,也许对于平民来说,会读书写字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可是这里是王宫,在这王宫里,会读书写字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不缺这一个奴隶。   周寒此时,却笑了,他对安林说道:“寡人可以放你出去。”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惊讶不已,涂悦与潘雄是吃惊,姓包的老奴隶和安林则是惊喜,而那另外三名奴隶则是觉得自己也可能有机会出去了。   周寒继续说道:“你想让你的包爷爷一同出去吗?”他看着安林连连点头,笑着说道:“那就为寡人拼命吧,如果你能在你的包爷爷死前,为寡人做出足够的贡献,那寡人就放他出去。”他现在突然觉得,能压榨别人,是一件多么让人愉悦的事情了,此时心里非常舒畅。   涂悦不知道周寒为什么要如此优待那奴隶,是的,在他看来,哪怕国君让那奴隶为国君舔鞋子也是优待,更不用说放那小奴隶出去了。   周寒指着安林向涂悦命令道:“涂悦,把他带出去,为他清洗干净,让他调养一下。”毕竟对于这个有些潜力的奴隶,周寒认为可以培养一下,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啊,对了,也带这老奴隶出去,让医官为他调养一番,再把他送进来,他还要为寡人维护那些宝物呢,可不能这么容易死了。”这个老奴隶是周寒的一个筹码,是他可以控制安林的一个人质,看不到忠诚度,他始终有点不放心。   尽管如此,那老奴隶和安林,还是满脸惊喜的望着周寒,五体投地的向周寒磕头,不停说道:“谢谢王上,谢谢王上。”   之后,周寒又对潘雄说道:“潘雄,记得别忘了,寡人要拿出去的那些东西,让禁卫军搬出来。”   说完后,他径直出了宝库,至于那三名奴隶不停的在他身后大声的推销自己,以期望能让周寒放他们出去的声音,周寒是充耳不闻,他们喊了没两声,就被潘雄揍得连连惨叫。   离开宝库的周寒,想着刚才在宝库内自己的行为,突然有种电影里那些大反派的样子,他不禁自嘲:这算是我给自己立了个Flag吗?   反派周寒晃了晃脑袋,悠闲的离开了。 第六十二章 顾子瞻来投   叫做安林的小奴隶,在被周寒放出来后,就被送去进行清洗了,涂悦安排他住在成衣坊旁的一个小屋内,因为成衣坊离王宫很近,且里面也有其他奴隶居住。   王宫里的书殿,在叶玉良作为使者离开后,再次空了下来,书的抄录也停止了,周寒正苦恼找谁来做这件事呢。   在书殿里,周寒对战战兢兢的安林问道:“你的字如何?”他让涂悦为安林拿过一张纸来,让安林书写一下。   安林握着笔,小心的在纸上写了‘安林’两个字,这是他的名字,然后担忧的看着周寒。   周寒看着纸上的字,这字算不上多好,但还是能明显认出来的,毕竟安林只是个奴隶,哪有条件练字,但是用这字制作成书的话,周寒又觉得可惜,毕竟这纸也不是什么很便宜的东西,他自己随意用倒是没事,但让个奴隶来用,就让他有点心疼了。   周寒思来想去,好一会,才叮嘱涂悦:“涂悦啊,每隔一段时间给他一些丝绢练练字。”然后看着安林说道:“努力练字吧,等你练好字后,寡人就会让你来这书殿内抄书,只有来了这里,你才有资格立功绩,才能以功绩换来你的包爷爷出来。”安林的那两个技能,十分需要好字的支撑,所以周寒打算培养一下他。   可惜安林不是小女孩,不然的话,威胁调教一个奴隶小女孩,会让周寒觉得更有意思的。   不得不说,他已经在反派的路上渐行渐远了。   安林握着笔的手紧了紧,想着年老体衰的包爷爷,下定决心要努力,立刻匍匐在地,对周寒磕头道:“请王上放心,下奴一定会尽快练好字的。”可能是出了宝库的缘故,他说话也没有在宝库内那样说不利索了。   周寒却皱着眉头对他说道:“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趴着了,你的衣服,是寡人给你的,趴着岂不是弄脏了?”他转头对涂悦交待:“给他找个人,教他一些宫里的礼仪和规则,别让他给寡人丢脸了。”   “是的,王上。”涂悦在一旁把周寒的命令都记下来。   “行了,下去吧。”该说的都说完了,周寒对着两人挥挥手,涂悦立刻领着安林离开了书殿。   等他们离开后,周寒坐在一个案几旁,说是坐下,其实他是右手杵着案几,左手拿着书,斜躺着,看起来好没有仪态,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虽然手里有气无力的翻着《老子》,但是周寒却没有看书里的内容,书殿里再次没人抄书了,总让他觉得有些浪费,突然,他想起了顾子瞻和顾清清爷孙两,想到他曾让顾清清进来抄书,顺便陪陪程紫柔的,而且,前几日,裴显正曾与他说过,顾子瞻已经有意向在周国为官了,不过他都还没见到顾子瞻来王宫见他,这两日,他总算想通了,不是顾子瞻不主动来见他,而是他必须要去请顾子瞻来,毕竟顾子瞻在元国也是如同裴显正一般的有大才学大名声的人,主动仕官,会显得顾子瞻太没有文人的骨气,也会影响他的名声,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文人。   周寒想通后,立刻让侍从去请顾子瞻和顾清清进宫。   半个时辰后,侍从回报,顾子瞻和顾清清已进宫,在大殿外等候,周寒立刻让人带他们进来。   “草民,顾子瞻(顾清清),见过王上。”顾子瞻和顾清清一进来后,立刻向周寒行礼问安。   周寒发现,今日的顾清清,没有做男装的打扮,与那日相见时不同,今日的顾清清,不仅脸色清秀可人,黑色长发与细腻的脸庞,组成了一副美丽的画,还有种灵动的气质,让人觉得她如同下了凡间的精灵一般,真不愧是魅力八十以上的人,而且她才十四岁,将来还有成长的空间,真不知道以后会长成什么样。   这一时刻的顾清清,让周寒一时心跳加速了一下,好在有程紫柔的美貌在前,他经常看到程紫柔,对于如此美貌早已能够做到镇定了,又想到顾清清的年龄,然后在心里对自己开解道:我不是萝莉控,我不是萝莉控。   这些不过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顾子瞻和顾清清都没有察觉周寒的心里异动,还在心里对周寒高看了几分:不愧是一国之君啊,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看到清清的容貌,没有任何失态的表现。   不知道自己暗作镇静,让顾子瞻和顾清清抬高了对自己的评价的周寒,热情的对顾子瞻说道:“顾先生,好久不见,早闻顾先生有在我周国定居之意,寡人十分欣喜,无奈今日国事颇多,不能亲自迎接顾先生,还请先生见谅。”他指着大殿两旁的座位,说道:“请顾先生和顾小姐入座,来人,上茶。”   “王上多礼了,本应草民来拜见王上的,草民从显正兄那,知道王上国事繁忙,因此便没有前来,而是等待王上的召唤,王上不介意草民的无礼,就是草民的荣幸了。”在元国为官多年的顾子瞻,对于这些客套话也是轻车熟路了,与周寒是对答如流。   客套了一下,周寒才切入正题,有些抱歉的说道:“顾先生,寡人失言了,之前答应您的,让您做书院院长一事,恐怕需要暂时搁置了。”他停了一下,看到顾子瞻仍然在认真听他说,好像不在意的,就继续说道:“因为国内今年的一些计划,原本预计要建造的书院,要明年才能开工了。”他再次停下,看看顾子瞻的反应。   顾子瞻非常平静,这两月,他已经发现了周国的一些动静,那街上四处乱跑的大大小小官员们,已经说明了周国内近段时间的不寻常,不过也正因为街道上那些忙碌奔波的官员,让他看到了一个朝气蓬勃的国家,这也是他确定了定居在周国的想法的原因,所以对于被暂停了书院院长一职,他并没有觉得被骗了,而感到生气,相反,顾子瞻自认自己是个有些能力和学识的人,他相信这位年轻的国君不会让他闲置的,他想看看这位国君会如何安排他,因此说道:“草民但凭王上安排。”虽然决定在周国仕官,不过他还是一个普通平民,所以在称呼上也只能自称草民,毕竟他已经不是元国的官员了,不可能再以官身自居。   对于顾子瞻的安排,周寒早就决定好了:“顾先生有大才,不过目前国内任何地方都处于忙碌之中,贸然将顾先生加入进去,不仅会扰乱到原本署衙的工作,也使顾先生难以融入,而且,顾先生学识渊博,让顾先生从底层干起,有辱顾先生的才学,故此,寡人想让顾先生作为寡人的顾问,不知顾先生以为如何?”   “请问王上,不知这顾问一职,为何职?”顾问这词,顾子瞻从没听说过,不知道是什么职位,是做什么的。   “顾先生学识渊博,见识广大,这顾问一职,既是请顾先生协助寡人,如寡人遇到不知之处,即可向顾先生询问,遇到难解之事,顾先生也可为寡人出谋划策,此职位只在宰相与大将军之下,并可向寡人与两位大臣直言,而不因此获罪。”周寒向顾子瞻解释了顾问的职权。   经过周寒的一番解释,顾子瞻大概了解了这职位,大概就是可以向国君、宰相和大将军直接出言建议,或是为他们提供谋划之策,看似很大的官职,其实没有什么权利,毕竟自己只能说,但是听不听就是他们的事了,不过这正是顾子瞻想要的,他毕竟年纪大了,对于官场上的事也没有那么多精力了,特别是在元国的为官经历,让他对官场心灰意冷,如果不是还要养育孙女,他甚至不想再当官了,顾子瞻平静的答应下周寒的任命:“臣,听令。”   看着平静的顾子瞻,周寒虽然很满意,但是总有些不得劲,他希望能看到顾子瞻能有更有趣一点的表情,就提议道:“顾先生,顾小姐,请跟寡人来。”说完便起身,直出大殿。   而顾子瞻与顾清清则一头雾水的跟在他身后。   周寒带着顾子瞻与顾清清来到书殿,指着那些书和纸笔,说道:“寡人想请顾先生和顾小姐,平日有空,来书殿内,为寡人抄书,两位以为如何?”不过他没有得到答复,因为顾子瞻和顾清清看着那众多的书,都呆住了。   虽然元国的王宫里也有很多书,但是顾子瞻在元国只听说过,却没有真正见过,他的家里只有几本纸质书籍,都是他花了高价收来的,而大部分都是竹简和绢布书籍,逃难来周国时,因为匆忙的原因,不得不忍痛丢弃,只带了那几本纸质书籍,现在看到如此多的书,内心震惊不已,都没听清周寒说了什么,而顾清清自小就受顾子瞻熏陶,对书籍文字也是非常喜爱的,这时见到如此壮观的场景,也让她呆愣当场。   看着呆愣的两人,周寒不得不叫醒他们,在他们回过神来,羞愧的表情中,重新说了一遍自己的要求,并且还笑着提出了诱惑的条件:“这里的书,只要不损坏,在抄录中,都由你们随意翻看,你们看如何?”   顾清清对周寒的这条件很是喜欢,很想立即答应下来,但是她还是强忍住,看着顾子瞻。   顾子瞻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思虑了一会,想不到有什么坏处,就答应了下来。   看着顾子瞻答应,周寒也松了口气,他又说道:“顾小姐,平日如果抄书累了,可以去寡人的夫人,程紫柔处,与她说话聊天,休息一下,可否?”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   顾清清想了一下,再次看向顾子瞻,看到顾子瞻不反对,她就轻轻的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第六十三章 熊子昔之死   交待完顾子瞻和顾清清后,周寒就丢下他们匆匆忙忙的走了,留下两人在书殿里。   顾子瞻看看手里的金边令牌,望着书殿的大门,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对于风风火火的国君,他仿佛看到了街道上那些匆匆忙忙的官员们,真可谓是有什么样的上级必有怎样的下级。   令牌是周寒留下的,是一块木质的长方形巴掌大的木牌,木牌上刻着一个‘王’字,木牌周围用黄金镶着一圈金边,持有这令牌的人,可以在王宫内自由出入,权利非常的大,周寒除了给过宰相程道仲外,只有涂悦有一面,连大将军欧阳丰和禁卫军将军潘雄都只有一面银边的令牌,顾子瞻手里的是第三面金边令。   好在,顾子瞻和顾清清,一个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一个是十多岁的柔弱的美丽女孩,周寒也完全不担心他们会扰乱王宫,所以就把这金边令牌放心的交给他们。   顾子瞻对于自己的新上司,有了新的看法,他没想到这国君除了稳重的一面外,还会有如此轻率的行为,这么轻易的就把他们丢在了书殿之内,只留下两名侍从在书殿外服侍他们,不过,这样的行为,在顾子瞻看来,也是周寒对他们的一种信任,一时让顾子瞻有些感动。   感动了一会,他便与顾清清相视一眼,把目光重新投入到书殿内的那些书上,看着书殿内那众多的书籍,顾子瞻与顾清清都心情激动不已,虽然需要抄书,但这对爱书的两人来说,不但不是烦劳的工作,还是犹如耗子掉进了米缸一样,让两人眼中放出了光芒。   还好顾子瞻还有些理智,他拉住立刻想要扑到书架上,拿出书来看的顾清清,坐在案几前,开始准备抄录书籍,在顾子瞻看来,抄录书籍也是一种读书的方式,而且这也是国君让他们能自由在这里读书的一个前提。   在案几旁坐下后,他没有马上进行抄录,而是拿起那纸张,反复的摸着看着,不停感慨,虽然在两个月以前他曾在裴显正那看到过这纸张,但是现在再看,还是觉得国君真是个天才,居然能制作出如此好的纸,而且现在看的纸比起两个月前看到的那种,更加洁白,更加柔软,说明国君仍然在改进制纸的工艺,也说明国君不是一个容易满足,不思进取的人,这让他很满意,也对自己加入周国后的未来,有了更多的期待。   顾清清则不理解自己爷爷对纸张的感慨,在她看来,这些纸与书殿里那些纸质书籍没有什么不同,无非是纸的样式有些不一样而已,都可以写字,都可以做成书。   顾子瞻却抚摸着纸,看着顾清清的眼神,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知道,顾清清毕竟没有经历过他小时候那段时日,在纸张较为普及的时候,数月之内,几乎全世界的纸张制作都出现了问题,连带那些售卖成品纸张的人,也几乎在几日内就全部失去了踪迹,当时还造成了一段时日的恐慌,好在竹简和丝绢的存在,才几乎缓解了文化的崩溃。   ......   丢下了顾子瞻和顾清清在书殿内的周寒,急匆匆的离开了王宫,这是因为,见到了顾子瞻,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元国的人,一个在周国内策反了他的司行的元国人,熊子昔,这是他在穿越过来后,第一个见到的智力与政治双双在七十以上的人,就算在现在,见识了如顾子瞻和裴显正等智力八十以上的人后,这熊子昔也算是个人才了,现在,他就想知道在知道元国的国君死后,那熊子昔会不会投降他呢?   ......   周国司寇署,刑狱,重狱内,曾经的周国司行傅珉和元国的枢密院正五品参议熊子昔,都各自缩在自己牢狱内的角落里,不发一语,刚开始的日子里,傅珉还会大呼小叫的,一会让狱卒去请来国君,一会咒骂熊子昔,怪他把自己害到这个地步的,可惜熊子昔完全不理会他,时间一长,傅珉就完全没有那个精神了,除了在狱卒送饭来时,会喊上两声,其余时刻,都窝在角落里发呆。   牢狱内臭不可闻,大小便都在牢狱内的一个木桶里,每三日会有人来用空木桶替换装满了粪尿的木桶,每个月才有一次洗澡的机会,就是有狱卒搬来半人高的装满水的木桶,让两人清洗一次,这还是司寇颜乐看在那熊子昔被国君看重,以及傅珉曾经和他是同僚的份上,才给予他们的福利,一般的犯人都没有这个待遇。   牢狱内每日都有一日两餐,饭菜质量算不上多丰富,就是两块干饼和一小桶野菜糊糊汤,干饼都是用那些喂牲口的粗米简单煮好的,有些地方还是不熟的,吃起来十分的咯嘴,必须要就着那半生不熟的野菜糊糊汤才能咽下去,而野菜糊糊汤,是用捡来的野菜中的烂菜叶,熬煮成汤,不仅没有任何调味料,也没有完全煮熟,好在这野菜即便是生吃都可以,倒是不会因此吃死人,这些东西既不会让他们饿死,也不可能让他们吃饱。   熊子昔还好些,可能是想着元国的国君会来救他的,所以尽管这饭菜差到极点,他还是强迫自己吃下去,虽然数次忍不住想吐出来,但仍然意志顽强的吃完了。   而那傅珉则不同,他曾是周国的司行,以前都是一日三餐,餐餐不同,一般的精粮他都吃腻了,现在让他吃这些牲口吃的东西,他怎么能吃得下去?而且这牢狱内大小便都在,他也久不清理,身上已经脏臭了,这样的环境,他完全没有食欲,他曾对进来送饭的狱卒要求提高饭菜的质量,和及时清理牢房,当然最主要的,是让狱卒去请国君来,他仍然想着只要国君来了,就能恳求国君放过他,可惜狱卒鸟都不鸟他,只管把那饼和菜糊糊汤放进牢狱内就走。   在饿了两天后,傅珉实在忍不住了,在狱卒再次送饭来后,他不顾牢狱内的大小便臭味,扑向狱卒刚放下的饭菜,吓得狱卒还以为他要袭击狱卒逃狱,还给了他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不过傅珉不顾身体疼痛,翻过身继续扑向了那饭食,好在他还有些理智,没有直接吃那饼,而是拿着饼泡在菜糊糊汤里泡软后再吃,否则他就会被那干饼噎死。   两人在刚开始时,几乎每次吃完饭,都会拉一次肚子。   尽管如此,当重型狱的门被打开时,跟着司寇颜乐进来的周寒,看到的,仍然是两个与两月前截然不同的两人。   两人原本还有些惊讶没到饭点和换便桶时间,怎么会打开的狱门,当看到周寒后,立刻来了一点精神,傅珉披头散发如果鬼一般,聚集起全身的力气,费力的爬向自己牢房的牢栏处,抓着栅栏,用嘶哑的声音乞求周寒的原谅,希望他能放过自己,那声音不仔细听,几乎无法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而熊子昔则以为是元国的国君,终于派人来捞他出去了,也费力的坐到那牢栏处,看着走近他牢房的周寒,眼里有着一丝希望。   可惜两人都没有猜对,周寒捂着鼻子走近熊子昔的牢房,无视了喊叫的傅珉,看着眼含希望的熊子昔,淡淡的说道:“元国的国君死了。”他对于打破别人的希望乐此不疲。   熊子昔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立刻抓住牢栏,他抓得很用力,那被饿得皮包骨的手指上,都出现了一丝淡淡的血色,现在的他,精神疲惫至极,尽管有着七十多的智力,但是他已经无法分辨出周寒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周寒,一言不发,希望周寒是在故意骗他,好让他背叛元国。   看着如同白痴一般的熊子昔,周寒的心里涌出了一丝痛快的感觉,以前做小职员时还没什么,现在作为国君后,对于一名人才,他总想收归己用,而熊子昔至今不肯归降于他,让他十分生气,他带着一丝讥讽报复性的再次说道:“元国的国君死了,元国的吏部尚书顾子瞻现在是我周国的官员了。”他要让熊子昔的希望彻底破灭。   听到顾子瞻的名字,终于让熊子昔回过神来了,顾子瞻他是认识的,以他对顾子瞻的了解,那个人是个非常有才学有眼力的,不会是随便就背叛自己祖国的人,熊子昔用仅剩的脑力思考着,他能想出的估值西背叛元国的原因,只有当元国国君去世,且元国混乱到不能让他生存之时,顾子瞻那样的人才会投奔到周国来,这也让熊子昔对于周寒所说的话有可能是假的,这一想法彻底破灭了,他松开牢栏,一下瘫坐在地上,望着牢房顶部,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仍然不发一语。   周寒看着熊子昔,再次说道:“来为寡人效力吧,熊先生。”可惜的是,现在的熊子昔完全没有理会他。   周寒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打开探查,发现那熊子昔的忠诚一栏,仍然是那醒目的红色的一百,一点都没有降低的可能,他终于放弃招揽熊子昔了。   好在现在有着顾子瞻和裴显正,他对于人才,也没有当初那样饥渴了,不过对于无法招揽熊子昔,他还是很生气,就对一旁的司寇颜乐狠声狠气的命令道:“三日后,在坊市口,将熊子昔和傅珉处刑,并宣读他们的罪状,让百姓们知道这两人所犯的罪过。”既然熊子昔不愿意投靠他,他也不想继续留着这熊子昔了,既然不为他所用,那就让他去死好了。   “是,臣遵令。”颜乐立刻答道,他领会到国君不止要宣读两人的最,还要从重了说,国君是要让这两人遗臭万年。   “王上,绕过臣吧,臣愿意为王上当牛做马,请饶恕臣吧。”听到三日后就要处刑,傅珉立刻拼尽全力,抬高了他那嘶哑的声音,含糊不清的恳求道。   可惜周寒完全没有理会他,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之所以还留着他的性命,不过是想要用他来,告诉周国的百姓,背叛周国的代价,也向全周国的人,宣扬元国的侵略性,让百姓们产生一股危机感,提高周国内的军民的凝聚力。   三日后,在坊市的空地上,再次架起了行刑的台子,傅珉和熊子昔都被捆得像个粽子一般,被麻布团塞住了嘴,这是颜乐防止他们开口乱叫的原因,要是在临死之际,这两名死刑犯对周寒破口大骂,不仅会影响到国君的声誉,也会让他这个司寇感到被羞辱,毕竟国君被辱,也等于是他这个司寇被辱。   在宣布完傅珉和熊子昔的罪状后,刽子手就把两人一把提起,放在砍头的架子上,突出两人的脖子,喝了口酒,又往斧刃上喷了口酒,就对着两人使劲挥下了利斧。   在利斧挥下的瞬间,熊子昔在围观的人群中看到了顾子瞻,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有什么想法,只感觉到脖子一痛,眼前一黑,意识就渐渐离去了。 第六十四章 厨事   王宫厨房内,十分的繁忙,虽然不是在饭点,但是,仍然有许多厨师在炒菜做饭,不仅是因为柴象与他的学徒们,都知道了在秋收之际,他们要在王宫前的空地上,为百姓们做菜,周寒也曾派人向他说过,要让他们作为传播这炒菜厨艺的起点,让这炒菜成为周国的特色。   而且秋收之后的大宴,也是对他们的一项极大的考验。   随着时间渐渐接近,柴象对学徒们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他可不想在秋收之际出什么岔子,否则到时候就是丢了国君的脸面,他和他的学徒们,都会脑袋搬家的,而且,如果这两次大宴能顺利结束,柴象用腿毛都能想得到,他的名声一定会传遍各国的,国君也一定会大大嘉奖他,这样名利双收的事,对于他来说,是进一步天堂,退一步地狱,他当然不肯放松了,更何况,国君不仅不限制他食材的取用,也不限制他浪费,如此好的机会,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他肯放过才怪呢。   “柴大厨,您看我们该做些什么?请您尽管吩咐。”一群厨师向柴象围过来,言辞很是低下,表情也很讨好,丝毫没有因为柴象与他们一样都只是厨师,而有鄙视的神色。   这群厨师,都是以宰相府为首的各大官员家里的厨师,自从周寒在宰相府里,向程道仲提议,让宰相府的厨师来王宫里学习后,不知怎的,消息被扩散出去,那些有些身份的人,像大将军欧阳丰、司行刘年、司寇颜乐、司农苗有为、司空高常庚这些人,都亲自来向周寒请求,派自己的厨师来王宫里学习厨艺。   看着这群厨师向他围过来,柴象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加烦躁了,他本来就事情比较多,既要研究新的菜式,还要为王宫的主人们制作菜肴,又要教导学徒们,非常忙碌,哪有那个时间教这些家伙们炒菜的方法,因此他看着这些厨师们,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脸色。   这些厨师看着柴象的脸色,也丝毫不敢摆谱,只能不断的用讨好的脸色向他请教,虽然他们的主人不是宰相就是大将军,再次点也是司空、司行,可以说是周国权利的顶点了,可惜柴象的主人更不得了,乃是周国的国君,宰相和大将军都要俯首听令的,他们完全没有身份上的优势,更何况,来之前,他们都被自己的主人交待过,如果不能学会这炒菜的方式,就不用回去了,这个不用回去的话,好运点的,是被赶出门,不好运的就是被埋进土里当养料了,所以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们只能不断的讨好柴象。   好在柴象也只是摆摆脸色而已,看在那众多官员的份上,他也不敢真的不教他们。   “啊,小四昏倒了。”   “快,快拉到一边去。”   “快给他灌水。”   “我来给他掐人中。”   正当柴象不耐烦应付这些厨师的时候,一个灶台旁,柴象的一名叫小四的学徒,正练习炒菜时,突然昏倒过去了,立刻有仆从熟练的把他拉出来,灌水捏人中,抢救,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昏倒过去的学徒了,别小看厨师这一职,特别是王宫的厨师,王宫的灶台比起现代农村的灶台要大得多,这是因为城市出身的周寒不了解灶台的原因,他只在电视上看见过灶台,所以在让匠人修砌时弄错了尺寸,因为灶台太大,产生的热量也就非常大,更因为灶台太大,为了炒菜,学徒们都要如同趴在上面一般的姿势,被那炒菜和炉灶产生的热气完全包裹着,而且为了防止汗滴落在锅里,还不能喝水,所以容易造成脱水昏迷。   如果是以前也就罢了,炒一次菜不仅可以让学徒们轮换上阵,而且,炒完菜后还可以休息一阵,而现在,为了赶时间,快速提高学徒们的炒菜水平,以应对接下来的两次大宴,柴象要求学徒们两人一组的使用一个灶台,不停的炒菜练习,中途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每天都有数名学徒被疲劳和脱水累昏过去的,即便如此,在他们醒来休息好后,还是会主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加入练习当中。   学徒们练习炒出来的菜也没有浪费,在这王宫里,多的是人,对于许多侍女和侍从来说,这段时日的饭菜量大多了,相比于以前,他们几乎每顿都能吃撑,特别是那些禁卫军士兵,本来这段时日训练度就大,再加上体能操练后,胃口大增,吃起饭来也就不分好坏了,更何况这厨房里炒得再烂,也不会烂到哪里去,所以,经常有训练结束又没有执勤命令的禁卫军士兵,以保护厨房的名义,围在厨房的门口等饭吃,就连潘雄也不时跑来混一顿,还因此让王宫内上下,几乎所有人的忠诚度都有不小的提升,一般的侍从侍女们,以及禁卫军士兵的忠诚度都到了一百,对于周寒来说,也算是个意外之喜了。   看着缺少了一人的那个灶台,柴象立刻指着一名厨师说道:“你叫荣宝是吧,你去那个灶台练习。”每个灶台都是两人一组的不间断练习,现在空出了一个位置,正好让这厨师去填补上,这名厨师是宰相府家的,宰相是国君的岳父,他当然要优待一点。   叫荣宝的厨师,立刻眉开眼笑的连连向柴象道谢,并跑向那个灶台,与那灶台剩余的一名学徒一起练习,还不停向那学徒请教,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一名大厨,向学徒请教而产生什么不快。   其他的厨师们看到,都非常羡慕,更加挤向柴象,希望他也给自己安排一个位置,还有两名厨师,拿出自己高价买来的鳖和泥鳅,打算送给柴象,好让他优待自己。   柴象推开两名贴得太近的厨师,他也十分烦恼,灶台就这么多,没有国君的允许,他不可以私自请匠人来增添灶台,可是这些厨师也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否则要是他们回去告状,说自己完全不教他们,他也兜不下来啊,毕竟他只是一名厨师,如果这些厨师的主人都来向国君告状,就算他是国君的厨师,也会遭殃的,相比那些犹如国家支柱一般的官员们,他这个厨师也就无足轻重了。   因此,他再次推开那些贴近过来的厨师们,走到那一排灶台旁,对那些灶台前忙碌练习的学徒们说道:“每个灶台留下一人,去练习烹烤。”然后对那些官员的厨师们说道:“你们自己去挑一个灶台学习,炒菜的方式我已经教给你们了,你们和我的学徒们一起练习,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多出来的人自行与其他人轮换,每个人都有机会,有不懂的可以问我的学徒们,他们都是经过长时间的练习,教你们还是可以的。”   听到柴象的话,灶台旁的学徒们,立刻对视一眼,他们可不想轻易离开灶台,虽然在灶台上练烹饪很辛苦,可毕竟这炒菜是国君传下的厨艺,练习得好了,以后说不准会有给国君做菜的机会,可是柴象的命令又不能不听,因此,他们互相都用剪刀石头布的方式决胜负,胜的人留下来继续练习炒菜,败的人去练习烹烤技术,这分胜负的方式也是国君传下来的,不仅可以快速分出胜负,而且也简单方便,还不会产生什么伤害,很快,除了荣宝所在的灶台外,每个灶台都有一名学徒失望的离开了,然后则是那些厨师一脸欣喜的冲上去,填补上灶台的位置。   看着那些厨师们上了灶台,柴象则在一旁转悠着,不时指点那些学徒和厨师们技巧,指出他们的错误之处,他的手上还提着那些厨师送他的东西,那些东西他没打算自己留下来,他想着把这些礼物做成好菜,给国君太后,以及程夫人吃,所以,他让几名仆从帮他把那些礼物都送进厨房的内厨里去放着。   在柴象和众多厨师学徒忙碌之际,突然从厨房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柴象扭头往那个方向望过去,只听到从那边传来一个侍从的叫声:“王上驾到。”   很快,周寒就在众多侍从和禁卫军的簇拥下,走进了厨房。   “不要停下,继续练习。”学徒和厨师们听到国君的到来,手上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想要去拜见国君,而柴象连忙对他们大声命令,让他们继续手上的活,毕竟如果这时停下来,不仅会让锅内的菜毁掉,也会浪费这一次烧的那些柴火,王宫里烧菜用的木材,可都是花钱买来的,如此浪费要是让国君看到了,可是会让国君不高兴的。   让学徒和厨师们继续手上的工作,柴象则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装,来到周寒面前,向周寒行礼问安。   “很忙碌啊。”看着忙碌的厨房外房内,周寒很高兴,他很喜欢这样的热闹场面,闻着厨房内不断飘散的各种菜肴的香气,他周围的仆从士兵们的肚子里,都不由得发出了一阵阵“咕咕”的叫声。   柴象向周寒汇报:“是的王上,我等正努力练习,之后的秋收大日与大宴,必定不会丢了王上的脸面。”   “那些是厨师吗?”周寒看到每个灶台前,都有一人,与学徒的衣袍样式不一样,就好奇的问柴象。   “禀王上,是的,他们是那些上官家中的厨师,来学习这炒菜的方法的,现在正在学习当中。”   能成为大臣们的专厨的人,必定都有一些过人的厨艺技巧,而就是这样的大厨,还得进王宫里来,向柴象学习周寒授予的厨艺,这让周寒的成就感倍增。 第六十五章 馒头与包子   “不知王上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柴象对周寒突然来厨房,不知怎么的,有点心悸的感觉。   面对柴象的询问,周寒眨眨眼,突然让柴象一头雾水的微笑起来,他拍拍手,两个禁卫军士兵扛着两大叠极大的笼屉上前,来到周寒身边。   周寒指着这两个笼屉,对柴象说道:“寡人想到了两种烹饪方式,特意来厨房测试一下。”   说完不等柴象询问是怎样的烹饪方式,就径直向内厨走去。   柴象连忙让两名正练习烹饪的学徒,跟在他后面,一起跟着周寒进入内厨里。   进入内厨,周寒指挥两名厨房的仆从往大锅里倒水。   这内厨里也有灶台,不过柴象一般不给人在这里练习,这里面是给周寒、程紫柔和温太后做饭用的,因此这里的灶台也只有柴象与他认可的两名学徒,可以在为周寒三人做饭时使用。   两名仆从很快把灶台上的锅里加满了水,周寒一面命令仆从们为灶台点火,一面指挥着禁卫军士兵们把一摞三层的大笼屉放在锅上,忙得不亦乐乎,柴象想帮忙都没法开口。   在等待水烧开的过程中,周寒又招呼柴象:“柴象,来,和面,就是做饼子的那种面。”   原本还需要发酵好的面团,不过昨日温太后想吃饼子,就让柴象做,因此这内厨里还有些已经发酵好的面团,这正好方便了周寒,这些面团不是大米面,而是粟米面,比起现今的小米外观上还要大一些,粗糙一些,颜色也没有那么白,略有些发黄,吃起来也没有小米那么柔软,做成米饭倒是非常香,周寒挺喜欢吃的。   在周寒的指挥下,柴象把早已发酵好的面团加了水揉了又揉,并且取出一部分,按照周寒说的样子,做成圆球状。   那形状,周寒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像是放大版的汤圆。   无奈,周寒捞起自己的袖子,在周围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亲自上阵,把那面团做成馒头状,一连做了十五六个,才罢手,衣袍上沾了许多的面粉。   然后,周寒命令禁卫军士兵抬起上半部分的笼屉,他亲自拿着两个馒头状的面团,放在那笼屉的底层,两名侍从为他抬着袖子,跑前跑后的,有侍从想替周寒动手,都被周寒阻止了,连柴象的徒弟想要帮忙他都不许。   来回跑了几次,总算把笼屉的下层放满了周寒做的馒头。   周寒看着桌子上还有的,是柴象学着他做的馒头,因为造型简单,除了刚开始柴象做的像汤圆一样的以外,基本都和周寒做的差不多,他轻笑着命令道:“柴象,把你做的馒头放在那笼屉的中层,一会看看,谁做的比较好。”   看着手里的面团,柴象才知道,这个面团居然叫做馒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君要把这东西叫做馒头,名字有什么意义,反正国君说它是什么就是什么,这个他倒是不在意,至于那个叫笼屉的东西,柴象倒是很感兴趣,这烹饪的方式,看样子与用铜鼎蒸煮有点相像,他把自己做的馒头放在笼屉的中层,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叫笼屉的东西,想着用这种烹饪方式能做些什么新式的菜肴,然后才向周寒回话:“小臣岂敢与王上相比,王上大智,这烹饪的方式还是王上教予仆的,仆还要向王上请教许多呢。”在周寒的面前,柴象也是会拍马屁的,而且那表情非常认真。   柴象一本正经的拍周寒的马屁,那认真的模样,惹得周寒哈哈大笑。   半个时辰后,估摸着差不多可以了,周寒让士兵们抬起笼屉出来,小心的放在厨桌上,那里原本是用来处理菜的地方,又让士兵们小心的打开笼屉。   原本蒸馒头只需要大火二十分钟就可以了,不过周寒考虑到这个时代在炉灶上蒸,火力不够,因此,为了保险,多蒸了半个小时。   当士兵们小心的揭开最上层的笼屉时,一道白色浓密的水汽,立刻喷薄而出,呼了士兵们一脸,让他们差点拿不稳那笼屉盖。   当水汽逐渐散去时,众人才看清那笼屉里的东西,只见里面那被周寒称为馒头的面团,体积不仅比放进笼屉里时要大了一圈,而且颜色要更加黄,还有着一股粟米的香味飘散出来。   看着那馒头,柴象的眼睛亮了,他向周寒告罪一声,上前拿起一个馒头,轻轻的拿捏着。   这叫做馒头一样的东西,不仅比饼子更加柔软,也更加清香,柴象把馒头放进嘴里,没怎么使劲,就咬下了一大块,只是还没等他品尝,馒头里的热气就烫得他直叫唤,这景象,再次惹得周寒哈哈大笑。   柴象的一名学徒看到师傅被烫得大叫,连忙拿来水,递给师傅,想让他喝一口冷却一下,不想,柴象一把推开学徒拿着盛水的壶的手,坚持用自己的舌头来品尝馒头的滋味。   好一会,嘴里的痛楚才小了些,柴象顾不上嘴里的痛,看着手里的半个馒头思考着。   周寒看着柴象思考的样子,就问他:“柴象,你觉得这馒头怎么样?”   柴象回答:“回王上,这馒头比饼子要柔软,比饼子少了点油香,却多了点粟米香味。”因为舌头被烫得还有些痛,所以他说话还有些大舌头。   周寒又问:“那你看可以推广出去吗?能如同饼子一样作为主食吗?”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柴象却没有如同他想的一般给予肯定的回答:“可是王上,这馒头没有油盐,吃不饱啊,而且光有那粟米香味,香味太过平淡,与众多食物香味相比,恐怕除了作为零食外,无法作为主食。”   柴象说的问题很实际,在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要每日劳作,以努力赚够一家人的口粮,如果用没有油盐的馒头当饭吃,不管吃多少,都会没有力气,没有精神干活了,也就不能赚到家里人的粮食,一家人就会因此饿死。   而只有那些家里较为富裕的人,才能为了尝尝新奇,买一些这馒头来吃,尽管如此,这馒头的香味也不如那香味浓厚的菜肴,吃过一次后,怕是无人再吃第二次了。   周寒又想到能不能在和面时加入一些油,可惜立刻就被柴象否定了这个想法,这馒头里加的油多了,油味会掩盖住馒头的粟米香味,馒头就不如饼子好吃了,毕竟这个时候的油,多是猪油,味道很重,加得少了,与不加油相比,几乎没有区别。   看到周寒对此烦恼,柴象想了一下,尝试着向周寒提议道:“王上,不知可否在将这馒头捏成形之时,在中间加一些带油的熟菜?”他想着,这样就可以让馒头有油了,而且馒头的种类也可以增加。   柴象的提议提醒了周寒,他突然想到包子了,包子不正好合适吗?内里有油有盐,包子芯还能更换,可以吃到不同种类的包子。   想到就做,周寒立刻命令一名柴象的学徒,去外厨那,拿来一些新做出来的菜。   那学徒听令后,立刻跑出去,不一会就拿来了一盘菜,外厨那不仅有炒菜的五个炉灶,还有用铜鼎练习烹饪的,和在烤架上练习烹烤的学徒,万却不缺少菜。   那学徒拿来的菜是一盘炒蘑菇,大盘的炒新鲜蘑菇,放了大量的佐料,香味浓郁,当学徒把这盘炒蘑菇端进内厨时,粟米馒头的清香,立刻就被炒蘑菇那浓郁的香味覆盖住了。   周寒与柴象立刻用剩余的面团,做成馒头的形状,再把馒头内部挖空,只在顶部留下一个空洞,他们不顾刚炒出来的蘑菇烫手,迅速的抓起一小抓蘑菇塞进馒头里,然后把馒头的顶部封起来。   一盘炒蘑菇很快就用完了,他们把新做的馒头放在笼屉内,放上炉灶上蒸煮。   这时的馒头,加入炒蘑菇后,已经不能再叫做馒头了,因此周寒提议:“这样的馒头,干脆就叫做包子吧。”他毫不客气的把这两名字,当做自己发明创造出来的一样,完全没有感到羞愧,再说了,在这个世界上也的确是他最早提出的这两名字,因此周寒很是得意,至于其他穿越者是不是会也做出这包子馒头,他才不管呢。   听到周寒的命名,柴象立刻恭维道:“用面包裹着食材,意为包,芯为子,包子,真是好名字,王上真是大智啊。”他小小的拍周寒的马屁,反正也不要钱。   又过半个时辰,新的包子也蒸煮了出来,这一次,打开笼屉后,除了那包子外皮的粟米香外,还有着一股炒蘑菇的香味,两人往笼屉内一看,原来是有两个包子没有包严实,在被蒸煮的时候,外皮软化破开了,内里的炒香菇合着油流了出来。   当笼屉被拿离灶台后,他们又等了一刻钟,笼屉内的温度稍微降了一些,周寒与柴象就迫不及待的上前各自拿起一个品相比较好的包子。   周寒看着手里的包子还有些犹豫,毕竟这与上一世的那种包子有些不同,他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所以没有马上下嘴。   而柴象则不同,他对这包子充满期待,一口咬上去,热气在他的嘴里迸发出来,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美味。   看着柴象吃得香,周寒也终于鼓起勇气,对着自己手上的包子咬了一口。   与上一世的包子不同,这包子外皮相对而言有些硬,可能是因为用的粟米的原因,但也比这世的饼子要柔软许多了,包子内里流出了许多的油,还有那香味浓郁的蘑菇,混合而成了一种独一无二的美味,让周寒再次清晰的听到四周的侍从和士兵们,肚子处传出的“咕咕”的声音。   柴象高兴的对周寒说道:“王上,成了,这样子,这包子就会有人愿意买来吃了。”   听到那“咕咕”的声音,周寒知道,这包子算是做成了,不过这还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因此,他嘱咐柴象道:“柴象,有空多研究研究,如何把这包子的成本尽可能的降低,寡人希望,这包子将来也能成为,平民百姓也会选择的一种填肚子的食物。”   嘱咐完柴象,周寒就准备走了,临走之时,他看到了外厨那些厨师送给柴象的东西,就问道:“嗯?这是泥鳅?”   看到国君注意到那些东西,柴象脸色毫无变化的说道:“王上,这些是仆专门买来,为王上准备的菜肴,希望王上喜欢。”他把那些厨师送他的东西,说成是他专门买来给周寒做晚饭的食材了,没有一丝的别扭,理直气壮。   这个年头,难得吃一回泥鳅,让周寒非常期待,他大喊道:“好,那寡人就期待今日你做的晚餐了,来人,给赏。”一名侍从,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大块的银锭,递给柴象。   赏了柴象之后,周寒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带着一队侍从和士兵,犹如他风风火火的突然到来一般,让拥挤的内厨,一下子空旷起来。   徒留下满脸苦笑的柴象,国君是走了,但是国君留下的这新的烹饪方式,以及那馒头包子这样的食物,却让柴象本来就很繁忙的时间,更加的拥挤了,他不知道周寒只是想叫他有空研究一下就好,不用太用心,对于柴象来说,国君的话就是最高的命令,要誓死完成的,他嘟囔了一句:“看来今晚又不能睡个好觉了,我为什么要说个又字呢?” 第六十六章 禁卫与青龙   七月,已是秋季,天气已渐渐开始转变,炎热的气候已经逐渐远去,一丝凉意开始晃荡在大地上,再有半个月就到了秋收的日子,周国内的许多外派工作都被暂时停止了,那些被外派出去的官员们,也都为了能在秋收之日前赶回国都,开始了紧赶慢赶的回程之旅。   此刻,周寒在城外的军营处,视察着他的军队,也是为了兑现他在一个月前的承诺,让禁卫军与青龙军对战,白虎军与辅军对战。   抬头看了看天空,晴空高照,好一副艳阳天,阳光虽足,却没有太过炎热,正是对战的好日子,他已经不看重这次对战谁胜谁负了,在周寒看来,不论对战胜负,都能极大的提高全体军队的战斗经验,这是与见血的实战之下,他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式。   周寒仍然站在木台上,看着台下并排着的一个个战意满满的方阵,是的,在上一次青龙军与白虎军的对战之后,新改革过的青龙军,也效仿白虎军,除了战斗训练外,也加入了方阵的训练,这俨然成为了周国队伍训练的其中一个正规项目。   这一个个方阵,与周寒刚穿越来时那混乱的队伍相比,多了许多正规军应有的架势,让人一看就感觉不凡,就连站在周寒身边的大将军欧阳丰,都很满意,他摸着自己修剪过的短胡子,不停连连微笑点头。   看着一旁的欧阳丰,周寒疑惑的问道:“欧阳将军,这次禁卫军与青龙军的对战,你不参与了吗?”本来两军相比,青龙军的战力就弱一些,现在在武将方面,欧阳丰还不参与,这更是拉大了差距,毕竟原来青龙军的屯长牛力,已经成为了禁卫军的副将了,牛力作为一名武力为主的将领,还是非常称职的,在禁卫军里不仅练习刻苦,与士兵们同吃同住同训练,为此连婆娘都没有,许多士兵们都很敬佩他,也无形中带动了禁卫军士兵们的操练,连潘雄都还经常在周寒面前提到,要帮他找个婆娘呢。   “青龙军已经有了自己的主副将军,不再需要臣了,臣应该在大局上统帅各军,而不是亲自参与其中,这才是大将军的职责,这不就是王上您想要告诉臣的东西吗?”欧阳丰一面感叹,一面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周寒,让周寒有些尴尬的打了个哈哈。   他连忙望向各军,试图转移话题的宣布:“诸军列队,今日是禁卫军与青龙军,白虎军与辅军对战之日,现在,各军散开,让出场地,禁卫军、青龙军进场整备。”   宣布完后,他便坐下,身后的涂悦向他递上了一杯清水,让他润润喉。   辅军和白虎军散开两面,五百禁卫军和一千青龙军缓缓进入场地两端,各自拿好了武器后,重新列好方阵,等待着周寒宣布开始。   说实话,在周寒看来,禁卫军与青龙军的对战毫无悬念,要不是怕青龙军的将士们以为自己在侮辱他们,他都想让青龙军剩下的那五百人也一齐加入进去了。   青龙军在一个月以前确实与白虎军打得难舍难分,如果不是欧阳武与梁启隆的针对性战术,白虎军是打不赢青龙军的,但是与禁卫军相比,青龙军的战力就明显不同了。   虽然此次对战的禁卫军比青龙军少了五百人,但是光看那气势,那单人体格,就完全碾压青龙军,更别说个体实力了。   就像此前潘雄所说的,禁卫军的任意一名士兵,都是在全国的所有军队中挑选出来的强者,在作战武技上就比普通的青龙军士兵要高,在潜力上也十分突出,更别说,这两个月里,王宫厨房内为了练习做菜,不停的做出各种食物,让禁卫军的士兵们每天都能吃饱,再加上牛力加入后,作为表率,让全禁卫军疯狂训练,使得禁卫军士兵们,要肌肉有肌肉,要块头有块头,要力量就有力量,原本就十分优秀的禁卫军们,随意挑出一名士兵,在周寒看来,都可以对上三名以上的青龙军士兵了。   因此,当两军相对而站时,虽然两军相距有三百米的距离,但是,周寒可以清晰的看到青龙军士兵们那严肃的表情,看来他们也知道了差距。   而反观禁卫军那边,潘雄与牛力站在禁卫军方阵前,潘雄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兴奋得意的表情,周寒不禁心生感慨:潘雄这是报仇来了。   没有让两边等多久,周寒把杯子递回给涂悦,再次站起来宣布:“对战开始。”   禁卫军首先动了起来,潘雄率领着禁卫军,摆出战斗的姿势,一步一步向前,喊着“喝,哈”的口号,聚集着气势,让本就十分高昂的气势再次升高。   周寒不禁满意的点点头,潘雄并没有因为优势的巨大而指挥着禁卫军冲锋,他保守的聚集着禁卫军的气势,想要一步一步的压垮对面的青龙军,减少对战时的抵抗。   而青龙军方面,虽然禁卫军气势惊人,且那一个个巨大的肌肉大块头,让他们倍感压力,但是卓远与涂泗并没有坐以待毙,他们需要用这场战斗,让国君看到他们的力量。   卓远大声命令道:“全军收缩阵型。”一千人的青龙军立刻以各队长为中心靠拢,减少了各自的间距,以十分密集的阵型,防御起来,以应对禁卫军的攻势。   而为了对抗禁卫军的气势,涂泗也紧跟卓远的命令后,大声喊道:“喝,哈。”青龙军立刻大声喊起口号,以此抵御禁卫军的精神攻势。   三百米的距离并不算远,再加上禁卫军士兵们人高大,步伐也大,不到半刻鈡的时间,他们就逼近了青龙军。   逼近的禁卫军,那气势更加惊人,一些意志比较薄弱的青龙军士兵,身体已经微微颤抖,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如果不是这密集的阵型裹挟着他们,恐怕他们会立刻转身就跑的。   卓远回头望了望自己的士兵们,发现连一些伍长也开始动摇了,他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木剑,但是他们不能主动出击,这一刻的青龙军士兵们都被压制住了,如果他让士兵们出击,阵型就会散掉,不仅会让部队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丝士气散掉,也会让本就不高的军心立刻降到底部,那这一战也就不用打了,他现在就可以直接认输了。   卓远与涂泗对望一眼,相互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苦涩,在一个月前,青龙军对战白虎军就输了,还让他们被处罚,虽然处罚得不重,但也让士兵们有了沮丧的心,这一次,以一千人对战五百人,还没真正对上,整个队伍就有些摇摇欲坠了,虽然这两战斗非战之罪,但难免会让国君对他们产生失望之感。   两人想到国君,不由得抬头望向高台上的国君,只见到高台上的国君,不仅没有对他们露出失望的表情,反而微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好似在鼓励他们一般,让两位青龙军将军本来有些萎靡的心,立刻振奋起来。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想法,相互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决定的微笑,他们要放手一搏了,反正也无法获胜,不如在失败前,在禁卫军身上咬上一口,不能让禁卫军小看了他们青龙军。   两人身后的士兵们,看到两位将军的表情,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气势,让本来紧张得就要崩溃的青龙军缓和了一些,那些队长与伍长们,都突然感到有些羞愧,在人数相差一倍的情况下,他们抱团防守不说,居然还有了逃跑的心里,更何况这还是在国君的面前的演习,在这没有任何人会因此而死的演习里,羞愧过后,立刻振作起来,“喝,哈”之声,更加的有力,这有力的口号声也逐渐传递给了普通的青龙军士兵们,青龙军的士气一下子提高了一截。   听着身后越来越有力的口号声,卓远与涂泗这正副两将,也定下了心,望着一步步逼近的禁卫军。   高台上,周寒正对着青龙军的方向努力保持着鼓励的微笑,他也很怕连续的败战,让他颇有期望的青龙军一蹶不振,但是他也没法,只能在脸上挤出自认为鼓励的微笑,看着青龙军的将士们。   “叮咚”【卓远学会技能不屈2级。】   “叮咚”【涂泗学会技能防守反击2级。】   周寒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两声提示音,他连忙对卓远与涂泗用起了探查的技能。   只见到,原本技能一栏为空的两个人,此刻都各多出了一个技能,而且最让周寒惊讶的是,两人新得到的技能居然还是直接就是2级的。   【不屈:部队防御力提升20%】   【防守反击:部队在防御了地方攻击后,反击提升20%】   因为探查2级的原因,周寒可以看到技能的效果了,这两个技能的效果都让他十分吃惊,不过是2级的技能,效果提升都有20%,那当技能答道10级时,提升的效果不就有100%了吗?这样的效果在游戏中可能很容易,但是现在他是在现实当中,提升100%的效果是非常夸张的,如同让一个一百斤力道的人,在一段时间内提升为两百斤,而且看这技能效果,还没有什么副作用,如同外挂一般。   不过他也只是吃惊而已,并没有太过期待,因为周寒想到了自己的探查技能,使用这么频繁,才好不容易的升到了2级,更何况卓远等人的战争类技能,而且,本着越往后越难升级的可能,他十分怀疑这两人在这辈子里,能不能把这两个技能使用得能升到10级。   尽管如此,两人有了技能后,青龙军的战斗力立刻就上升了一大截,这样的战斗,让周寒充满了期待。   而且,这两人都是在巨大的压力下获得技能的,这让周寒立刻想到了还没有技能的禁卫军将军,潘雄,他的脸上仍然摆出一副微笑的表情,但心里却在思考着怎么才能让潘雄以及新的禁卫军副将牛力,两人获得技能的方法。   此刻正一脸得意的潘雄,突然打了个寒颤,他的直觉告诉他要倒霉了,可惜还没等他想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眼前的情况便让他很快就放弃了思考。 第六十七章 胜败   两军很快就对上了,强壮的禁卫军士兵,对着青龙军挥舞这武器,虽然只是木剑,但也很充满着魄力。   虽然有着卓远的技能的加持,但是当直面禁卫军士兵的攻击时,青龙军的士兵们仍然被他们那充满力量的攻击,以及那强壮的身躯所压制住。   全靠本能的进行防御,才让青龙军的士兵们勉强的防御住了禁卫军的攻击,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在禁卫军的第一次攻击中失去战斗力,不是被打昏,就是武器被打掉或手臂因为抵挡重击,导致麻痹,无法拿武器,情况非常危急。   与此同时,卓远与涂泗,也对上了禁卫军的主副将:潘雄与牛力。   对于潘雄他们都很了解,在潘雄来他们青龙军征兵时,两人还与他打过架,互有胜负,而牛力他们更加了解了,毕竟以前都是同一支队伍里的战友。   由于队伍被压制,卓远两人也没有对潘雄两人的攻击进行反击,而是一味的防守,本来四人就不相上下了,现在卓远两人专心防守,就让潘雄两人不能轻松获胜,好在他们要的是此战的胜利,只要能拖住卓远两人,帐下的禁卫军们就能顺利击垮青龙军,他们也就没有对无法击倒卓远两人,而产生什么郁闷的情绪。   不过卓远两人也知道,光是防守是不行的,这样一味防守士兵们很快就会撑不住了。   涂泗躲过牛力的一次斩击,大吼一声,趁着牛力旧力已尽,新力未出时,侧身闪过牛力,一个小跳,到了牛力的背后,对着牛力的右腿弯处一踢,牛力本来被涂泗闪到背后,倒转了握剑的方向,对着背后一刺,却因为右腿弯处被踢,而跪下,那一刺也刺偏了,刺在了涂泗的左臂上,尽管是木剑,还是让涂泗左臂血花飞溅。   而随着涂泗的大吼声,仿佛是得到了信号一般,青龙军的士兵们最外面一排的士兵们立刻蹲下,对着禁卫军士兵的腿上砍去,而当禁卫军士兵想要向下攻击那些蹲下的青龙军士兵们,试图阻止他们的攻击时,又遭到了第二排青龙军士兵的攻击,虽然那攻击力度不大,但也让他们不得不让腿上承受那些木剑的劈砍攻击,这样的招式,潘雄虽然早有准备的训练过禁卫军士兵们,但看样子效果不大,毕竟青龙军用这样的招数不是为了击败禁卫军,而是为了打断他们的进攻。   因为是木剑,所以尽管被攻击到腿上,但是禁卫军的士兵们还是能强行忍住,而且因为这次只是对战练习,所以青龙军的士兵们并没有向禁卫军士兵们的第三条腿攻击,但也下半身的攻击也让他们不得不分神注意,毕竟对战之中,要是一个失误,他们的下半辈子就彻底毁了,而因为这次的攻击,他们的此次进攻也彻底的停了下来,让青龙军的士兵们缓了口气。   在青龙军反击时,卓远两人也开始了他们的反击,他们经过一段时间的防御,都适应了潘雄两人的攻击频率,和攻击方式,因此,他们都同时格挡住对方的武器,并闪避开踢来的脚或挥来的拳头,顺势在自己的对手腰间劈上一剑。   看到帐下士兵的攻击停顿,潘雄知道想要在一击中击败青龙军的计划失败了,他在左腰被卓远硬劈了一剑后,“啊”的一声大叫,右腿向卓远踢去,不求踢中他,只求暂时逼退卓远,当他逼退卓远后,立刻大声命令道:“禁卫军,退。”   立刻让禁卫军们向后倒退而去,牛力也逼退涂泗后,左脚点地,向后急退。   卓远两人看到禁卫军退去,也没有追击,毕竟刚才被禁卫军压着打,他们此刻才有机会喘口气,而且禁卫军的后退进退有度,阵型不乱,如果他们想趁势进攻,反而会遭到禁卫军有力的反击,更何况,看看青龙军现在的状况,也没有多少余力来追击了,因此他们只能组织青龙军士兵们继续防守。   潘雄带着禁卫军士兵们向后退了大约一百米的距离,便停下,然后警戒着青龙军开始整队,虽然第一次进攻失败了,但是潘雄并没有太过失望,禁卫军的气势仍然高涨,并且战力还是完整的。   “兄弟们,青龙军的那一招并不难对付,只要挺过一轮攻击后,压上去,缩短攻击的距离,他们的那招就没有用了,以我们的实力,可以轻易的击溃他们。”潘雄在禁卫军整队时,鼓舞着禁卫军士兵们。   卓远与涂泗,看着整队的禁卫军,听着潘雄对禁卫军的鼓舞,心里突然轻松了起来,虽然他们用着那赖皮一般的招数逼退了一次禁卫军,但是他们也知道,实力的差距不是一两招就可以轻易化解的,两人彻底放下了对这次对战的胜负之心。   卓远看着对面整队的禁卫军,高举自己的武器,大声喊道:“青龙军的兄弟们,现在,让那些禁卫军们看看,我们也不是软饼子,突击。”然后他与涂泗两人开始向禁卫军冲击。   “啊~~,突~击~”受到他们的影响,青龙军的士兵们互相看了一眼,原本还有些低迷的士气,再次提高,举起武器,向禁卫军进行了冲锋。   刚整好队形的禁卫军们,突然发现对面原本被他们压着打的青龙军,反过来向他们冲锋了,顿时都愣了一下,他们虽然警戒着青龙军,但是当青龙军真的开始对他们进行突击冲锋时,还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没想到,被他们压制住的青龙军,居然还有余力对他们进行反冲锋。   潘雄反应很快,他知道现在如果他们也冲锋的话,就会变成乱战,虽然禁卫军士兵们不怕乱战,但这会造成无谓的损失,也会让他丢大脸的,因此,他命令道:“禁卫军,防守。”他知道,只要顶过一轮青龙军的冲锋,等他们的气势消去,再反击,就可以一举击溃青龙军了。   一百米的距离对于冲锋的士兵们来说很短,几秒钟的时间,青龙军就冲到了禁卫军面前,卓远与涂泗立刻对上了潘雄两人,发疯似的攻击。   那些青龙军士兵们,冲在最前头的人,顺势跳起,向前扑去,手中的剑一斩而过,也不管击中没有,他们任由禁卫军士兵的武技击打在他们身上,以身压住了禁卫军的攻击,为后面的兄弟创造攻击的机会。   可惜的是,虽然一时被青龙军士兵的身躯压制住,但禁卫军们也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在挡住了青龙军的冲锋后,开始反击。   当超过一半的青龙军士兵们被击倒后,许多青龙军士兵都恢复了理智,他们有些胆怯的放慢了攻击,少数士兵已经开始向后退了,卓远和涂泗也停下攻击,他们在逼退潘雄和牛力后,垂下武器,卓远满脸沮丧的大声命令:“青龙军停止攻击,后退,此战我们认输了。”这毕竟只是对战,他们没有必要死撑到底。   被卓远逼退的潘雄,刚想再次攻上前,听到卓远的命令,也立刻命令道:“禁卫军,停止攻击,后退。”   禁卫军士兵听到命令,训练有素的收起攻击姿态,立刻停下了攻击,并转做防守姿势,缓缓后退。   青龙军的士兵们停下攻击,他们都满脸的沮丧,有些士兵听到卓远的命令后,居然当场大哭了起来,在两名主副将的组织下,也缓缓后退。   在两军分开后,坐在高台上的周寒,却很想为青龙军士兵们鼓掌,青龙军的反冲锋很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但是此刻,听到青龙军的士兵的哭声,他强忍住了,他担心会有青龙军的士兵们认为他是在嘲笑他们输了对战,他知道这一刻的青龙军,需要的是鼓励,而非打压。   在一旁的欧阳丰大声命令道:“两军退开整队,白虎军、辅军,清场。”两军缓慢推开,只在中央对战后的场上,留下了近千昏迷或无法站立的士兵。   当退开一定距离整队后,潘雄才发现,青龙军的不顾一切的冲锋带给了他们极大的损失,禁卫军约有两百人被击倒了,如果真的继续拼下去,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这场对战真的是超出了潘雄的想象,他看向青龙军剩余的士兵,目含敬佩。   不过卓远的命令也是十分正确的,在禁卫军顶住了青龙军的冲锋后,青龙军的损失便开始快速上升了,如果真的继续拼下去,尽管可以让禁卫军的损失更大,但是他也不敢保证,在拼完青龙军后,能够击倒全部禁卫军,这毕竟只是对战,才能够保持这样的士气,一般的作战中,只要伤亡超过三分之一,士气就会崩溃了。   花了大约一个时辰,才陆续清理完场地,把那些倒下的士兵们抬下去休息医治。   等到清理完场地,欧阳丰让所有队伍都重新在高台前列好方阵,等待国君的检视。   周寒看着底下的士兵们,说道:“此次禁卫军与青龙军的对战非常精彩,两军都是优秀之军,禁卫军展示了他们优秀的实力,并因此获得了胜利,但是青龙军的将士们也不可太过丧气。”他看着那些垂头丧气的青龙军们,想着要怎么鼓舞他们:“你们的战斗力虽然不如禁卫军,但已经非常优秀了,此两战之败,绝非你们太弱,与白虎军的对战,不过是因为战术被针对,并非你们不如他们,而与禁卫军的对战中,即便知道要输了,却仍然拼死一搏,让禁卫军遭受了极大的损失,此精神甚是让寡人感动,你们的精神值得所有士兵的效仿,对此,寡人认为,此月,禁卫军奖励五成食饷,青龙军奖励两成食饷。”他第一次做国君,也不知道国君应该怎么鼓励军队,就模仿了公司里的领导开会时的说话方式。   还别说,这样一番话下来,不禁让禁卫军很激动,也让青龙军的士兵们情绪没有那么低落了,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那奖励的食饷的原因。   周寒继续说道:“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白虎军与辅军的对战了,寡人此刻非常期待能看到你们的精彩表现。”   欧阳丰接过了周寒的话说道:“各军散开,白虎军、辅军,经常准备。” 第六十八章 辅军的光芒   辅军,顾名思义,就是辅助的军队,在早年创立之初,便是为了给早期的青戎军提供辅佐,零时补充兵源而设置的,早设立当初,就没打算让他们上战场,虽然辅军也有训练,但是,都是为了从中挑选优秀之人填入青戎军中,早期创建时的辅军,连装备都不齐,也就是在前任国君,周寒的便宜爸爸,觉得国家有钱了,就大手一挥,补齐了辅军的装备,不过也只是让辅军普及铜剑而已,皮甲都是只有少数人有,更别说盾牌了。   这样的情况直到周寒穿越到来,在经过剿匪一役后,初步率领过辅军的周寒,见识了辅军与当时的青戎军的差异,本来就苦于国内军队的不足,他又怎么肯轻易放下这已经成编制的队伍?   毕竟辅军比起新招的士兵来说,训练时日比较多,在经过剿匪之后,一部分辅军也算是拥有过上场杀人的经验了,再着重培养一番,说实话,在他本来的想法里,这辅军要比白虎军要更有战斗力。   只是没想到,那欧阳武与梁启隆都很有为将的天赋,初次带军,还是全由新人组成的新军,就能与青龙军打出一场精彩的对战,让白虎军一下子就光芒四射,彻底盖住了辅军。   因此,周寒才想着让白虎军和辅军对战一场,给辅军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   而看着辅军的主副将:池欣荣与段戎。   两人眼中也露出了一股战意,说明了他们可能猜测到了周寒让他们对战白虎军的意义,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自己在看了禁卫军与青龙军的对战后,自发的产生了对白虎军的战意。   两军相距三百米的距离,开始列队,武装木质武器。   当辅军装备好自己的武器时,全场除了周寒与欧阳丰,都愣住了。   只见辅军以两人一组的使用一杆长约两米五的长枪,一人在前把住长枪方向,一人在后压住枪尾,而压枪尾的士兵腰上还配备了一把木剑,说是长枪,其实不过是平头的木棍罢了,毕竟这只是对战练习,怎么可能真的用削尖的木枪头。   如此怪异的作战姿势,在场的人都是闻所未闻。   欧阳丰是知道的,国君隔三差五的,就会教导辅军这样训练,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战斗方式到底有没有用,在他想来,反正也不过是辅军而已,失败了无非就是再恢复到从前,丝毫不会影响到其它两军的战斗力,因此就由着国君乱来。   好在白虎军平日的训练不是盖的在,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只是还有些讶异,欧阳武也立刻反应过来,他高举武器,让士兵们摆出战斗姿态,等待周寒的命令,不管辅军如何改变作战方式,在他看来,辅军就是辅军,完全不会是他们这样的正规军之敌,倒是他的副将梁启隆眼中有着一丝深思之色,毕竟辅军这样的武器配备和作战方式,他们都没有见过,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情况,不过梁启隆也知道欧阳武的命令是对的,在不清楚对手的情况之前,不能轻易乱了阵脚,按照平日的训练来做,就可以很好的稳定军心。   看到双方都准备好了,周寒才大声命令道:“对战开始。”   欧阳武刚想命令白虎军缓步进攻,就听到对面的辅军主将池欣荣的命令:“全军,快速进攻。”   虽然池欣荣说是快速进攻,但是在其余人看来,辅军只是两人握一柄长枪,小跑着前进,速度只比正常的走路要快一些。   如此攻速,自然让欧阳武嗤之以鼻,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有些多余了,辅军果然还是辅军,这样悠闲的攻击,怎么会有效果?   欧阳武摇了摇头,大声命令道:“全军突击。”   白虎军全军听从欧阳武的命令,用比辅军快得多的速度向辅军冲去,这里就能再次看出白虎军的训练有素,虽然速度很快,但是他们的队形却没有散乱一团,只要欧阳武一声令下,立刻就可以急停,真正的做到了令行禁止。   这一刻的白虎军,非常的耀眼,让才获得上一场对战的禁卫军们收起了欢快的表情,青龙军的卓远与涂泗,也顾不得为之前的战败而沮丧,两人的眼里都凝重不已,青龙军已经落后了不止一筹了,虽然这次的对战仍然受到了国君的赞赏,但是他们如果还不抓紧提高,将来必定会让国君对他们真正失望的。   欧阳武看着白虎军与欧阳武,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不知是因为欧阳武是他儿子,还是因为白虎军是他帐下之军,也可能两样都有吧。   看到白虎军快速冲来,池欣荣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他不紧不慢的命令道:“全军加速。”   随着池欣荣的命令,辅军也开始逐渐加速。   因为两边都在朝对方奔跑,所以不过呼吸之间,两军就撞在了一起。   只是,两军相撞之后的结果,彻底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当两军对撞之时,前排的白虎军士兵们发现,他们无法躲过那长棍的攻击,立刻被长棍撞在了胸口上,呼吸顿时停止,胸口的撞击立刻让他们失去了战斗力,大部分人都失去了意识,但是,不等他们倒下,长棍就顶着他们向后而去,使得白虎军后方的队伍都被顶得站立不稳,阵型立刻大乱。   而当第一阵攻击结束后,后排的白虎军士兵们,有些人灵巧的躲过被撞得昏迷的白虎军士兵身体,又躲过长棍的攻击后,却发现无法反击,因为他们的剑够不到持枪的辅军士兵,有机灵的士兵立刻低下身子,避过了长棍,靠近了持枪的辅军士兵,却发现,原本应该在后方压棍尾的士兵,放开了棍尾,拿出木剑,上前挡住了幸运攻上来的白虎军士兵。   由于幸运攻上来的白虎军士兵不多,更多的士兵,被辅军持枪的士兵,单人持枪顶着,在后方无法顺利移动,因此造成了,两名辅军士兵对阵一名白虎军士兵的情况,有更倒霉的白虎军士兵发现自己被三名辅军士兵包夹着。   辅军一下子就成为了如同绞肉机一般的阵型,当前面躲过棍阵的白虎军士兵被辅军士兵联手击倒后,后方的白虎军士兵也陆陆续续躲过棍阵,向前靠近,却遭受到了之前那些幸运的白虎军士兵们同样的待遇,总之就是无法全力进攻。   而欧阳武与梁启隆则更倒霉,此刻他们被池欣荣和段戎,以及辅军内的十名队长们的围攻。   原本,欧阳武一人的武力,就可以轻松对上池欣荣与段戎两人,还用不上技能,更别说是还有梁启隆了,在欧阳武看来,战胜池欣荣两人跟玩一样。   但是现在,欧阳武与梁启隆面对的除了池欣荣与段戎,还有辅军的十名队长,欧阳武不得不怒吼一声发动了他的暴击技能,迅速击倒了一名辅军的队长,而看到一名队长被击倒后,池欣荣立刻命令剩余的队长改变作战方式,他们以游击为主,不与欧阳武正面冲击,只是保证欧阳武与梁启隆无法回援白虎军。   在高台上的周寒,再次对欧阳武打开了探查,他这回能看到欧阳武技能的效果了。   【暴击:提升武将武力20%五分钟,全军武力20%十分钟。】   这技能简直强暴了,不仅能提升武将的武力,还能提升全军的武力,而且作用时间还不短。   因为欧阳武技能的原因,原本一对二非常吃力的前方白虎军士兵,虽然还是有些吃力,但已经能勉强架住辅军士兵的攻击了,而后方的白虎军士兵,也逐渐摆脱了棍阵,上前来,反观单人持棍的辅军士兵,因为那长棍的重量,渐渐的体力消耗过大,有些士兵已经拿不稳长棍了,勉强拿住长棍的士兵,在力道上也越来越小。   因为有队长们牵制欧阳武两人,池欣荣能够分心注意士兵们的战斗,当他看到辅军的棍阵渐渐失效时,立刻命令道:“弃枪,对阵。”   单人持棍的士兵们毫不犹豫的立刻丢掉了长棍,有些士兵捡起了地上两军昏迷的士兵们遗留下的木剑,加入了与白虎军士兵的对战中,没有武器的,则躲在有武器的士兵身后,乘机抱住白虎军的士兵,让有武器的人攻击,这样无赖的方式,惹得白虎军士兵们愤怒不已。   一时间两军混战一团。   不过,辅军毕竟只是辅军,虽然训练不少,也参加过实战,但不得不说在意志方面还是差了白虎军一筹,再加上丢掉了长棍后的那些士兵没有武器,渐渐的就在对战中落入下风。   当辅军出现明显溃败的迹象时,池欣荣有些遗憾的大喊道:“停止战斗,我方认输。”   听到池欣荣认输,本来因为被辅军队长们牵制住,无法使用全力的欧阳武,也瞬间冷静了下来,他放下了手里的武器,立刻大声命令道:“白虎军,停止战斗,后退。”梁启隆也在一旁跟着喊。   本来被辅军的无赖行为弄得有些愤怒的白虎军士兵们,听到命令后,立刻停止了攻击,警戒着有序的后退了。   白虎军的行为,再次让围观的众将士赞叹不已。   落入了下风的剩余辅军士兵们,听到池欣荣认输的命令,没有沮丧,反而有些庆幸的松了口气。   此战,虽然辅军输了,但是在场之人,无一人再小看辅军,他们把自己代入白虎军的位置,发现如果自己处在那个位置,还不如白虎军的士兵。   欧阳丰也对辅军的战术赞叹不已,但是他想得更深:“这战术虽好,但是如果是用铜枪头,长枪会一下扎穿人体,就无法造成今日的这样战阵了。”他知道周寒命令铜匠打造了一批铜枪头,这战之后,立刻联想到了。   周寒却不这么看:“如果被这样的长枪扎穿几人,你认为对方还会有战斗的意志吗?”   这话让欧阳丰恍然的点点头,他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周寒,对于能想出如此战阵的周寒,十分钦佩。   周寒享受着欧阳丰的敬佩,也提议道:“不过辅军的意志还是有些差,这方面还希望大将军加强一下。”他把这个任务就这样丢给了欧阳丰。   欧阳丰却坚定的答应了,他也希望辅军能发挥出更多的光彩。   这一场对战,败者辅军的光芒比胜利的白虎军还要耀眼。   当两军分离后,周寒命令青龙军完好的那五百人经常清场。   等清场完毕后,欧阳丰命令诸军在高台前列队。   周寒笑容满面的宣布:“此次对战,白虎军胜。”他没有对这场对战说什么,他知道,所有人都能看到辅军的改变,与潜力,所有他想说的话,都在这场对战中表现了出来。   周寒相信,今日的两场对战,必定会让在场的将士们,领悟到战场的多样性,和多变性,让他们的战斗经验就很大的提高的。 第六十九章 程紫柔与顾清清   在周寒忙着欣赏诸军对战之时。   王宫内,程紫柔殿房前的花园内,一张小圆桌子两旁坐着两位绝色美少女,她们就是程紫柔与顾清清。   秋日的花园内,徐徐清风,吹得人十分舒服。   “清清妹妹,来,请喝茶。”程紫柔微笑着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顾清清,眼中却藏着一丝莫名的神情,对于顾清清,早已知道的,虽然周寒早已对她说过,是为了抄录书籍,但程紫柔怎会相信?她觉得周寒邀请顾清清进宫,一定是为了顾清清的美貌,至于抄录书籍,在她想来,不过是周寒的借口罢了。   程紫柔看着顾清清的容貌,突然有了一丝危机感,她虽然知道周寒不会只有她一个夫人,但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至于顾清清年龄比她还小一岁,程紫柔完全无视了,在她看来,只要容貌美丽,周寒都会喜欢的。   周寒如果在现场,一定会为无辜的自己辩解,他,不是,萝莉控。   程紫柔从小就很少出过宰相府,如今更是进了王宫,虽然周围有很多侍女,但是对自己的容貌的认知,却还不是十分明确,一直以来,她都只以为自己的容貌只是比较美貌而已,如今在周寒的身边,多出了一名容貌不下于她的美丽女子,让程紫柔一时不知该如何对待顾清清。   “谢谢夫人。”顾清清接过茶杯,神情莫名的看着程紫柔,动作有些僵硬,她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程紫柔。   顾清清第一次见到容貌超过自己许多的女子,尽管同为女人,但她还是被程紫柔那极美的容貌惊艳到了。   她不是没见过相貌柔美的女人,虽然她的爷爷顾子瞻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极少让她与外人见面,她还是见过元国的皇后的,在她看来,元国皇后的容貌虽然也比自己要漂亮,但是相差不大,而这位程夫人的容貌却清美至极,即便同为美女,她看到了也不由得产生了要呵护她的想法。   当周寒邀请顾清清为他抄录书籍时,曾说过,让她在闲暇时,去与程紫柔聊聊天,她还不以为意,曾想着以抄录繁忙为由,避掉与国君夫人的见面,在她看来,与国君的夫人闲聊是十分无趣的事情,且充满了勾心斗角,还不如在书殿内看看书、抄录书籍自在一些。   这次之所以她在这里喝茶的原因,是被顾子瞻和裴显正将她赶出了书殿的,理由是她年纪正轻,不因整日自困与书殿当中。   因为即将到来的战争的原因,书院的建设被无限减缓了,所以裴显正这位未来的书院教导主任,自然也就无法上任了,对此裴显正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原本也不太想当那所谓的教导主任的。   可惜,周寒又岂会放过他?对于人才,周寒是十分渴求的,而如今知道了裴显正的大才,他可不想让裴显正白白闲置在家。   在任命顾子瞻为顾问后,周寒就再次前往裴府,邀请裴显正去他的书殿内,抄录书籍,周寒没有任命裴显正为任何官职,毕竟裴显正名义上还是他的老师,且裴显正显然对于当官没有任何兴趣,为了不激起裴显正的反感,也就暂时任由裴显正的名称空置。   对于周寒的再次来访,裴显正虽然少了一些抵触,但是,那日被赶出王宫的景象仍然历历在目,让他无法给周寒好脸色,而听到周寒邀请他进王宫内抄录书籍时,裴显正是拒绝的,虽然他十分想念王宫书殿内的那些书籍,但是他被赶出王宫,是人尽皆知的,现在让他再次进入王宫,还不是教导周寒,而只是抄录书籍,这让他怎么能轻易答应呢?如果答应了,岂不是让他丢了面子?   周寒没有逼他,看着喝着茶,脸上有些纠结的裴显正,周寒心中暗笑了一下,喝了口茶,仿佛是随意的说道:“《论语》、《老子》、《荀子》、《易经》......”他用眼角悄悄的偷看着裴显正,发现,他每说出一本书名,裴显正的眼角就跳一下,立刻了然的再次在心里偷笑一声,一脸可惜的说着:“那些书籍,只能平白在王宫里发霉,损毁,真是可惜了。”然后他仿佛才想到的一般,突然说道:“啊,对了,上次寡人好像看到有一本竹简的论语,好像因为材料腐朽,字迹有些不清了,看来只能烧毁了,否则岂不是有辱先贤?”   裴显正想不明白,书籍管理不当造成损毁,为什么会被认为有辱先贤,但是,他听到周寒要烧毁那竹简版的《论语》时,脸上那装作毫不在乎的平淡表情,一时有些扭曲,尽管他知道这是周寒故意说的,但是一想到那些书籍,因为管理不当而损毁,或是被周寒烧毁,都让他心里为之一痛。   “啊,可惜啊,寡人费尽心思制造纸张,就是为了能很好的保存那些书籍,并用此传播先贤的知识,如今只能让那些知识深藏在王宫内腐朽了。”他偷眼看到裴显正的表情后,接着说道:“顾先生年纪已大,对于书籍的抄录真是太慢了,而且,也不知道他还能再为寡人抄录几年呢,真是可惜,可叹啊。”说到最后,他也不躲着了,脸上带着微笑,大大方方的看着裴显正那不断扭曲的表情。   好一会,裴显正终于忍不下去了,他思念着那些书籍,终于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看着明显在看他笑话的周寒,忍不住白了周寒一眼,“哼”了一声,说道:“既然王上盛情邀请,那老夫就帮王上抄录书籍吧,也避免那些先贤的知识因此埋没。”为了那些书籍,他彻底丢掉了自己的面子,至于别人怎么看他,他才不担心,毕竟他一大把年纪了,且又是国君的老师,他倒想看看,有谁敢看不起他。   因此,裴显正算是加入了周寒的书殿内,成为了抄书的一员。   再次进到书殿内,见到那些书籍,让裴显正彻底的放开来了,他再次看到这些书籍,满心欢喜,而且还有学识渊博的老友一同,对于他来说,真是一大幸事。   裴显正与顾子瞻都是非常有才学的人,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自然让他们对先贤的知识,有了自己的观点,因此,在抄录书籍之时,两人时常有为书中内容而意见相驳,甚至因此各持己见,吵嚷起来的时候,而当顾清清在场之时,两人还会顾忌自己长辈的身份,有所收敛,但是意见相左,造成的心里不舒服却仍然存在,所以两人就以国君之前的命令顾清清去陪程紫柔,且让顾清清小小年纪不要困守在书中为由,想将顾清清赶出书殿。   当顾清清无奈的离开书殿时,看着顾清清离开的背影,顾子瞻脸上突然露出了复杂的神情,但随后便消失无踪,转过头来,与裴显正就先贤的知识,开始吵了起来,且声音越来越大。   离开书殿的顾清清,听着书殿内两个老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也十分无奈,她第一次听到自己爷爷如此中气十足的声音,由于担心两个老人因为争吵而导致心火太过,而出现意外,她不得不拜托在书殿侍候的侍从们,让他们照顾两位老人,然后才请一位侍从带她去见程紫柔。   “清清妹妹怎么可以这么生疏,我两人年龄相仿,在这王宫里,我平日都很烦闷,现在有清清妹妹的到来,我可是非常高兴啊,你可以叫我紫柔。”程紫柔对于顾清清的生疏十分了解,就劝说她放开一些,说实话,先不论周寒请顾清清进王宫的原因,对于顾清清的到来,她还是非常高兴的,顾清清容貌清美,且是前元国的大学问顾子瞻的孙女,在修养上都十分得体,与她相处不会因为道德、文化等方面太容易产生分歧,而且,像程紫柔所说的,她们两人的年龄相差无几,一定会有说得来的话题的。   这两个月里,虽然周寒偶有来她这吃饭,与她聊天,但是比起两个月以前,少了很多,总是在到处奔波,她也知道周寒身为国君十分忙碌,国事为重,所以也没有怪他,但是却感到有些寂寞,虽然周寒曾请程道仲来看望程紫柔,但是程道仲却一次也没有来过,而且程道仲毕竟是程紫柔的父亲,且常年当宰相,对于子女,十分严肃,在程道仲的面前,程紫柔会感到拘谨的。   “那我叫你紫柔姐姐吧,毕竟你比我大一岁。”顾清清听到程紫柔这么说,她也不好拒绝,就小心的提议。   “那就如此吧。”对于顾清清松口,程紫柔也非常高兴。   这时,一名侍女双手捧着一旁糕点过来,放在小圆桌上。   程紫柔连忙向顾清清高兴的介绍:“来,清清妹妹,这是蜜糕,可好吃了,你尝尝,是王宫的特色呢。”   顾清清拿起一小块蜜糕,轻轻的放入嘴中,一股有着淡淡花香味的蜂蜜甜味,在她的小口之中扩散开来,蜜糕柔软异常,且虽然放了蜂蜜,却没有过分甜腻,十分可口,是顾清清从来没有吃到过的美食,让她非常喜欢,不过在程紫柔的面前,她还有些拘谨,所以浅尝了一小块后,就停下了。   程紫柔看到,连忙轻轻的把盘子向顾清清推了一下,示意她喜欢可以继续吃,脸上的笑容十分温柔,仿佛真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一般。   看着程紫柔的笑容,顾清清才稍微放开了一些。   两女在院中靠着这些甜食,终于关系融洽了一些,渐渐的放开了,相互聊了起来,时有说笑,两位美女的笑容,比这院子里的花还要漂亮,周围服侍的侍从侍女们,都为之动容。 第七十章 使者的汇报   今年最后的军队对战结束,随着秋收之日的临近,军队的训练力度,也开始逐渐下降了。   下一次,就不是对战,而是真正的实战了,结果如何,周寒不敢肯定,他只能确认的是,在大战以前,所有他能想到的,能做到的,都去做了,即便失败,他也无悔了。   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头,把那有些丧气的想法甩出脑外,周寒觉得,他已经准备得相当充分了,有着他这样穿越者的国家,如此准备之后,又怎么会被一个群龙无首,混乱不堪的国家所打败?   他正胡思乱想着,侍卫进来报告:“禀王上,卞连青、叶玉良求见。”   周寒急忙坐直身子,让侍卫放两人进来。   在前两日,前往申国和山国的两个使者团,终于赶在了秋收之日前,陆续回到了周国王都。   两队人一回到王都,便风尘仆仆的赶来向周寒汇报。   虽然周寒非常想知道他们此次出使的结果,但是看着头发被污垢团得乱七八糟,衣衫肮脏,脸上布满了倦容的两队人马,周寒有些心疼,他立即命令两队使者团的人回家修整两日,再来向他汇报。   侍卫出去没多久,卞连青与叶玉良就进到大殿里来了。   “臣卞连青(叶玉良),见过王上。”两人来到大殿中央,面对周寒,向周寒行礼问安。   “快,快坐。”周寒让两人坐下。   待两人在周寒台下左右两边,分别坐下后,周寒便迫不及待的询问:“卞行记,叶书记,你们此次出访,结果如何。”   对于国君的询问,两人都想开口回答,但看到对面的人后,相视一笑,互相礼让对方先说,在礼让了两三次后,卞连青才先开口。   卞连青在脑内整理了下语言,对周寒汇报道:“禀王上,申国的申公,已同意不插手我国与元国的事情了。”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绢布,正是申国的国君申溪,写给周寒的。   涂悦急忙下去,双手接过绢布,再呈给周寒。   周寒捧着绢布,看着上面的内容。   绢布上用的是正经官文的写法,语句非常繁琐,写满了一整块绢布,在周寒总结出来,就只是大概说了,申国对于周元两国之恩怨,不甚了解,也不会参与偏帮任意一国。   看到周寒捧着绢布一面看着,一面思考,卞连青大概猜到了周寒在顾忌什么,便继续说道:“王上,据臣看来,申公所说,没有虚假之言。”   听到卞连青的话,周寒露出思索的神情,问道:“把你所见如实说来。”他想要从申溪等人的话和表情来分析。   卞连青便开始叙述,因为周寒是问的申溪的事情,所以,他就略过了在他们在城里的事情,主要的说了面见申溪时的情景,以及与申溪等人的对话,连申溪、孟广言、乌侯正,甚至是高以成和申溪的内侍总管脸上的表情,都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期间没有掺杂一点他自己的想法和推断。   因为说得很详细,所以有些地方记不清楚的,卞连青不得不停一下,仔细回想过后,再向周寒说明。   “王上,臣以为,申公等人确实不在意我国与元国的恩怨,虽然他们说了会派人前来我国与元国进行探查,但臣想,他们担心的,不是我国与元国的战争,而是担心我国备战的目标不是元国,而是申国。”叙述完后,卞连青才说出自己的看法,此次出访申国,他对申国还是很有好感的,因此在判断申溪等人的话后,他还是为申国解释了一下。   周寒听完,没有说话,他不会完全相信卞连青的话,不是因为卞连青会说谎,而是因为申溪等人有可能在卞连青面前演戏,但是,这都没有关系,如果确实如卞连青所言的,申溪等人没有参与周元两国的纷争的想法,那自然是好的,而如果申溪等人有野心,而欺骗了使者团的人,周寒的后手,也会让他们功亏一篑的。   现在让周寒最疑惑的一个事情,就是申溪,从卞连青复述的申溪的话中,周寒没有发现一点,申溪可能是穿越者的迹象,这让周寒有些疑惑,他原本以为每一个国的国君,都是穿越者呢,现在看来,如果不是申溪还没被穿越,或是他伪装了起来,那就有可能是并不是每一个国君都是穿越者这个事情,而如果申溪并不是穿越者,那周寒自觉自己就比申溪,在思想上要有了一些优势。   不管如何,卞连青带来的都是好消息,这些申国的消息,让周寒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说完申国一事,周寒又望向叶玉良。   叶玉良看到周寒看他,连忙向周寒汇报:“禀王上,臣此行,也很顺利,这是山公的文书。”他从怀里掏出一份绢布文书,递给向他走来的涂悦,涂悦又传递给周寒。   山国的文书上,字要比申国的少,也是用的官话文写的,大意就是,两国相争,不关山国的事。   看到周寒在看文书,叶玉良也开始复述他们见到山国国君的情景,和与山国国君的对话。   “山公对于我等的来访,开始还很有兴致,但很快就有些不耐烦了,他原本还不想写文书,是臣向他再三请求,山公才让宰相代写的。”叶玉良说出了他们一行人,在面对山公时,山国国君的态度。   听到山国国君的态度,周寒没有生气,反而思索着问道:“不耐烦吗?”   叶玉良回答:“是的,山公初时还对周元两国的纷争很感兴趣,然后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很快就泄气一般的,向我等表现出了不耐烦的态度,然后向我等明确的说出了,不会干涉周元两国的纷争,也对此不感兴趣一话。”他也无法判断山国国君说的是真是假,只能如实告知周寒。   山国国君的态度,很让人寻味,初时对于两国的纷争感兴趣,说明他还是想插手两国纷争的,但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山国无法出手,所以他才会泄气,不管如何,周寒都会做两手准备,如果山国非要插手,他一定会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而且,周寒手上的这份山国文书,虽然是山国宰相所写,但是盖着山国的王印,这份国书也就代表着山国的态度,如果在周元两国之争中,山国出手了,那周寒就会用这份文书,让山国的名声下降,在这个时代,国家的名声是非常重要的,关系着人才的来访,游人的定居,以及国民的向国之心,如果国家声望太低,可能会导致国民出走,甚至是官员叛逃呢。   既然申山两国,都表示不会出手干预周元两国的纷争,且都书写了文书,周寒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再加上预留的后手在,他终于可以放心的专心面对元国了。   主要的事说完了,周寒又询问两人,在申山两国的所见所闻,这也是他在两人出使前,交待过的,不需要他们特意去探查,只要在经过时,观察过后,有记下来,说给他听就行,这不仅是让两队人侦查他国,最主要的是满足周寒的好奇心,他穿越来都大半年了,却还没有出过周国,好不容易随军剿匪,也只是跟着军队在山林中跑,连他周国辖下的几个县城都没有进去过,让他十分遗憾。   周寒也没有想着能听到关于申山两国军队的情报,他知道,军队之事,各国都必定严防死守的,他只是希望能听到两队人的所见所闻而已。   卞连青先回答:“禀王上,申国与我国相差无几,不论是坊市,还是民区,但是在臣看来,申国之人却无我国百姓那么有活力,特别是在臣回到王都以后,在街上更是明显的感觉到那种差别。”这也是让他们使者团自豪的一件事。   周寒问道:“那申国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是我国没有的吗?”   卞连青回答:“没有,几乎没有,臣几人在申国时日不长,观察的不多,除了一些特色食物外,几乎没有与我国有太大区别。”说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纠结,嘴里欲言又止。   周寒眼尖的连忙询问:“卞行记是想到了什么吗?不用担心,尽管说出来。”   卞连青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出来:“青楼,禀王上,申国有,青,青楼。”说到青楼,他的脸上有些羞涩。   周寒却没有笑话他,反而沉思了起来。   青楼吗?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他穿越来时,周国的青楼就早已被他的便宜老爹给拆了,所以他都没朝这方面去想。   而你要说周寒喜欢不喜欢青楼呢?周寒会很肯定的告诉你,哪个现代男性没幻想过进青楼呢?   从私来说,周寒很好奇古代的青楼这一建筑,从公来说,青楼也能为文人骚客提供吟诗作对的场所,周寒也不太在意官员们上青楼的问题。   想着想着,他不由得“嘿嘿嘿”的低声笑了起来。   涂悦听到周寒的诡异笑声,习以为常的在一旁小声提醒他:“王上,卞行记和叶书记还在呢。”   听到涂悦的话,周寒才回过神来,他假装咳了一声,看向叶玉良。   叶玉良仿佛没有看到国君的失态,他向周寒述说了在山国的见闻:“王上,山国与我国相比,也无太多不同,除了青楼外,山国人普遍喜欢赌博。”   “赌博?”周寒眯起了眼,低声问道。   叶玉良回答:“是的,王上,赌博。”他继续说明:“山国国都里有许多的赌场,明目张胆的开在城内各处,就连山国的士兵,都会在休息时进去玩,据接待臣等的山国行记所说,有些赌场是山公开设的。”   周寒陷入了思考,赌博是非常危险的,陷入赌瘾而倾家荡产的人不少,周国历代国君都不喜欢这样明目张胆的赌博,因此在周国设赌是违法的,在周寒继位后也曾让人摧毁过一些赌场,遏制了周国赌博的风气,而山国公然由国君开设赌场,由此看来,山公是个危险的人,也是个十分贪婪的人,这让他需要在今后改变山国的看法了。   叶玉良继续说道:“也因此,山国的人,大多十分暴躁,乞丐比比皆是,大多都是在赌场内输光家产的人。”   反正周寒是不会再国内支持赌博的,所以他一挥手,就让叶玉良略过了这个话题。   叶玉良听话的将话题转向山国内的饮食,文化上。   许久之后,周寒终于听完两人的出使过程,让他十分满意。   他开心的让涂悦奖赏使者团的众人,并说道:“尔等此次做得非常好,寡人很满意,寡人给予尔等十日休息。”   得到了赏赐的两人非常高兴,但是对于周寒给予的十日休假,叶玉良却有些纠结的问道:“王上,臣可否回归书殿,为王上继续抄录书籍呢?”   对于叶玉良主动要求加班,黑心老板周寒当然十分高兴了,书殿内的那两个老头抄录速度自然不如叶玉良这位小年轻,而且那两老头还经常因为书的内容而大吵,更是延误了抄书的速度,为此经常有侍从来向他报告,而顾清清要陪同程紫柔,还经常被为了能大吵的两老头赶出书殿,自然抄书的速度也会受到影响。   “王上,臣,可否也去书殿抄书?”卞连青听到叶玉良的话,大着胆子,小声的向周寒询问,他当然也不甘于只当一名行记。   卞连青通过这次使者任务,忠诚已经得到了周寒的认可,而且能多一个人抄书,他自然也很高兴,但是现在书殿已经不是他说了算了,因此他眨了眨眼说道:“当然可以,但是寡人还不知道你的文学底蕴呢,你们此次出使辛苦了,休息两日,再来王宫,卞连青你先要得到顾顾问和裴老师的认可,才可以在书殿内抄书。”他还是有些底线的,没有让两人现在就去抄书。   两人答应后,退出了王宫大殿。 第七十一章 秋收之时   七月底,春初种下的粮食,终于开始逐渐丰收了。   可能是由于祭祀过的原因,今年周国没有发生过任何灾害,平平安安的迎接了秋收,据司农苗有为说过,往年都会有大大小小的灾害,虫灾,水灾,风灾,大旱,少有如同今年一般没任何灾害的。   今年虽然算不上大丰收,但是今年的粮食产量也算是较往年大了许多了,因此全国上下都充满了喜悦之情。   自秋收之日开始,全国都进入了忙碌的阶段,这个忙碌主要是抢收粮食,他们必须在一个月内,把粮食抢收好,并且处理干净,除了缴税以外,剩余的粮食里,在保留过冬以及明年一年的粮食外,还要留出明年的种粮种到地里,如果还有多余的就可以拿到坊市去卖,换来的钱买些柴米油盐之类的生活必需品,或是买些肉菜,丰富家里的口味,或是为家人做件新衣服,为婆娘买点便宜的胭脂水粉之类的,反正都会花得一干二净,大多数人都无法存留下什么财物。   这个时代肉类其实并不是那么难获取,因为山林丰富,所以大部分人平日都能吃一两口肉的,即便是种地养牲口度日的农牧民,在平日也能从来地里捣乱的兔子田鼠之类的野生动物上,得到一些肉,让家里的孩子补充营养。   而如果有人懒惰,将秋收拖到入冬,气温骤降,或是大雪到来,不仅没收的粮食会被毁掉,更有可能连税都无法交齐,就更别说留下过冬的粮食了,来年很有可能,一家人都被饿冻而死,这是这个时代常有的事,就算勉强挨过了冬季,没有了明年种植的种粮,为了活命,就只能到街上去做乞丐讨饭为生了。   为了秋收,周国的许多底层官员,除了例行值守的人以外,许多人都请假回家帮忙收粮了,就连那些较大的官员,都派自己家里的仆从去他们的田地里收割了,这个时候,是不容易雇佣到闲散人员来收粮的,就算是乞丐,有点力气的,都早被人请走干活去了。   就连军队里,都开始实行轮班制,七天一班的让所有士兵们都有时间回去为家里帮忙收粮。   至于那些放牧养殖为生的人,也忙着租赁自己的牛驴,不仅能帮助种地的人收粮,也能得些额外之粮,而那些养殖鸡鸭鹅的人,则需要在冬季之前,尽可能的把自己的养殖物卖出大部分,否则,在冬季中,许多都会被寒冷的气温冻死,那可就亏大了。   而在秋收之季当中,最清闲的,就属王宫了,王宫里的禁卫侍从侍女们,就算在这忙碌之际,也是不能随意出王宫的,且那些侍从侍女,大多都是被卖进王宫,或是孤家寡人,毫无牵挂,才把自己送进王宫的,而且由于身世简单,也才能让王宫放心任用。   由于城里城外的十分忙碌,因此周寒几乎无法出王宫了,现在的城内,不论是客店还是署衙,都没有空闲来招待他,他出行,除了捣乱外,什么事也做不了。   “涂悦,你家里的田地都安排好了吗?你不用回去看看吗?”此时的闲散国君,正坐在大殿,手撑着脸颊,百无聊赖的问道。   他看到涂悦除了一直跟在他身边服侍他外,似乎一点都不忙,都没因为农忙之事跟他请过假。   涂悦为周寒倒了杯水,笑着回答:“劳王上关心,臣的家里已安排妥当了,足以在九月以前将田地里的粮食都打理好,家里人手还算充足,臣还是服侍王上更为重要。”周寒除了吃饭时,会喝点米酒外,所以他与周国历代国君不同,平日从不喝酒,更别说在大殿上以酒代水了,一来喝酒会扰乱脑子影响判断,对于自认担了一国重任的周寒来说,喝酒误事是不可饶恕的,二来这个时代的酒对周寒来说,大多寡淡乏味,还不如喝水好,少有的好酒,也数量稀少,周寒还打算节约着,在重要时刻拿出来喝呢。   “潘雄,你呢?”无聊至极的国君又问向潘雄。   自从牛力来做禁卫军副将后,潘雄就把训练禁卫军的事,一股脑的丢给了牛力,他自己则经常晃荡在周寒身后,还美其名曰:护卫。   周寒大多时日,都身处王宫内,安全得很,又那需要潘雄护卫?不过是潘雄想要在周寒面前表现表现的原因罢了,因此对于潘雄这样的行为,周寒偶尔也会说上两句,让潘雄去参与训练禁卫军,也训练一下他自己,否则,这位禁卫军将军,岂不是要废了。   潘雄一脸傻笑的说道:“王上,臣家里没有地,臣家里的地早就卖掉了,倒是在坊市内有一间米粮铺,平日做些买卖米粮之事,填补一些家用。”作为禁卫军的将军,他的薪俸可谓是相当多的,而作为禁卫军将军,往年,他们家也不需要缴纳赋税,足以让一家十多口人吃饱穿暖还有不少结余,更何况还开了一家小米粮铺,日子可谓是有滋有味。   周寒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禁卫军将军居然还有一间米粮铺,有些吃惊:“你家里居然还有一间米粮铺?你没干过恶意屯米,哄抬米价的事吧?”如果自己的禁卫军将军都干过哄抬米价的恶事,那可是非常有损王家的威信的,毕竟禁卫军将军在百姓眼里,那就是国君的亲信,禁卫军将军干的事,必定是国君允许的,更何况,以前看那些古代小说时,周寒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恶意屯米,哄抬米价,发国难财的粮商了。   潘雄生怕国君误会自己的品行,立刻向周寒解释:“王上,臣家的米粮铺子很小,对城内的粮价影响不了,而且这米粮铺子不过是近两年才开的,臣作为王上的禁卫禁军,也绝不会做这些恶事,影响了王上的威信,请王上放心。”让国君误会可就不好了。   好在周寒也比较相信他,所以也不过是随口问问,并没有太在意,而涂悦也了解周寒的想法,所以毫不担心,对于焦急解释的潘雄,则觉得少见有趣,在一旁偷笑。   “啊,对了,涂悦,记得让柴象为寡人收一些优质的米粮来,还有一些应时的较甜的水果来,要多一些。”闲极的周寒,又想到了一些能让他有事干的点子,想要尝试一番,反正他有钱,也不怕浪费。   涂悦立时答应下来,他知道国君又有奇怪的点子了,至于是什么点子,他也不问,反正他一直都在国君身边,国君要做时,他总会知道的,所以他也不着急知道。   ......   与大殿中的状况一样,王宫后院也是一番清闲平和的景象。   书殿中,裴显正与顾子瞻仍然在为了先贤的知识,而大吵大闹,丝毫不顾及新来的年轻人:叶玉良和卞连青。   卞连青虽然在书写上没有叶玉良那么好,但好在字还算端正,作为抄写来说也算是合格了,因此得到了裴显正和顾子瞻的允许而留了下来。   两位年轻人,看着两个老头时常吵闹,也很头疼,又不敢去劝架,先不说这两个老头都是文采非常的人物,他们在文学底蕴上完全无法相比,对于两老头为之争吵的地方,根本无法插嘴,偶尔两人以和相劝,反而被两老头拉住让他们说出自己的观点,说得不合这两老头的意,还要被他们骂一通,更不用说被两老头强硬的要求站队了。   因此,卞连青与叶玉良只能埋头抄写,任由两老头在那吵,实在觉得他们吵得过火时,两人就会去找周寒来劝和,毕竟在这王宫里,只有周寒有那能力劝服两老头。   虽然两老头在对先贤知识上,常有争吵,但是私下却私交极好,常常互请对方来自家吃饭聊天,就算是在书殿内争吵,出了书殿后却立刻变得和气友好,这也是周寒不在意两人争吵的原因。   除了两老头有些吵外,对于卞连青和叶玉良来说,抄书这份活真是现在最美好的事情了,与现在知识过剩,导致甚至出现了知识无用论的情况不同,在卞连青等人所处的时代里,知识永远是最宝贵的,懂一些字的人,在平民百姓当中,就已经比一般人要高半个档次了,而如果能够懂得简单的读写,哪怕是字极其丑陋,都不会缺乏工作,两个平民,一个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另一个大字不识一个,在雇佣仆从时,也会选择会写字的那个。   卞连青和叶玉良家境都不算好,家里甚至都没有田产,一家就靠两人赚钱维持,卞连青还算好的,在被周寒提拔为行记之前,好歹还是小书吏,而叶玉良则要惨一些,都是靠给人写字来为家里赚取口粮,但也还算活的下去,两人家里都没什么书,都是靠刻有字的石板来学习字的。   现在身处一个大书房内,周围布满了书籍,还可以抄录书籍,周寒也提高了他们的食俸,让他们又足够的钱粮养活家里,他们哪还会有什么不满?无非就是环境吵一些而已,而且,这两老头毕竟也老了,吵一段就要歇息一段,他们也需要抄书,再抄一段,也就没有太多争吵的时间。   并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顾清清。   在这有无数书籍,有学识渊博的大佬坐镇,还有美女陪伴的地方,差点没把两人活活美死,虽然这位美女很可能是国君看上的。   现在就是赶他们走,他们也不愿意走的。   当然,今天顾清清也不在这里,她又被两个老头赶去程紫柔那了。   顾子瞻不喜欢顾清清总呆在书殿里,在他看来,顾清清应该需要更像个普通女孩一样生活。 第七十二章 化妆   秋收忙活了一个多月,总算进入了尾声,迎来了一年中的一个重要的节日:秋收节。   在每年的九月十日,既是秋收节,到了这一时日,大多秋收的农活均已完成,不论穷富,全国人都会停下手中的工作,热热闹闹的玩乐一天,晚餐时也会尽可能的弄得丰富些,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只比春节差一点。   在秋收节这一天里,不能忙碌工作,因为自古传下来的传统里说过,如果秋收节热闹快乐,那来年生活就会变好,粮食就会丰收,养殖就会繁荣,而如果在这一日里过得太差,或是不够热闹,则预示着来年会过得坎坎坷坷,甚至倒霉的会家破人亡。   因此,即便是秋收没有完成的家庭,也会在这一天里,暂时停下手中的活,热热闹闹的过一天,在白日到坊市里为家里购买一些好吃的吃食,丰富一家人的晚餐。   也是在这一天里,城里取消了宵禁,人们可以玩到夜半三更天。   自然的,在这样的节日里,城里热闹非凡,几乎所有的人都上街游玩,许多平日里少见的娱乐项目,比如杂耍、卖艺,等等,都会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   对于如此节日,周寒这个现代人怎么会错过呢?这个时代的娱乐本来就十分稀少了,出门也不方便,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如今他也就只能在这样的日子里,凑个热闹了。   同他一起的,除了涂悦与潘雄外,还有程紫柔与顾清清。   本来,以程紫柔与顾清清这样绝世的相貌,是不能轻易出王宫的,更别提在这样热闹的节日里,在城内如此热闹的街道上走动,绝对会造成不小的骚乱,也容易引来歹人。   但是,周寒不忍心在这样热闹的日子里,留下程紫柔孤独的在王宫里,而让自己出去玩,程紫柔虽然样貌绝世,但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正是青春年华,在周寒开来,岂能就此一辈子深埋宫中?虽然这是这个时代的常态,但是周寒还是想尽可能的改变一些。   不过顾清清还好,她可以办做男装,虽然女气一些,但不会太突出,而程紫柔则不行,她的样貌太过美貌,顾清清为她打扮了数次,都无法遮盖住程紫柔那绝美的容颜,即便是换成简单朴素的男装,也完全没法掩盖程紫柔的性别,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程紫柔是个女人,那样貌如同太阳一般耀眼。   这让周寒十分苦恼,这样根本无法出去啊。   看到周寒苦恼,程紫柔却笑着贴心的劝慰他道:“王上,不用为小童费心了,您去玩吧,遇到有趣的事,回来后要告诉小童哦。”虽然她说得很轻松,但是周寒还是能在她的眼中,看到一抹失落,之前周寒说她也可以出去玩时,让她很是期待了一番。   他想了一下,问顾清清:“清清啊,你能不能为紫柔画的丑一点?”他想到了现代的那种堪称易容术的化妆水平,想着这个时代虽然没有那种技术和材料,但是画丑应该是可以的......吧。   顾清清听到周寒的要求,傻眼了,苦着脸回答:“王上,我不会画丑啊。”她平日办做男装就可以正常外出了,根本无需把自己画丑,更何况哪个姑娘不喜欢自己有美貌的容颜,又怎么会故意把自己画丑呢?所以对于周寒的要求,她十分为难。   听到顾清清不会,周寒立即转头问向涂悦与潘雄:“去,你两回家带你们的夫人进宫一趟,看看她们会不会画丑。”在周寒想来,这两人的夫人都有二三十岁了,应该比顾清清这个小女孩的化妆经验丰富,懂得怎么把人打扮丑。   涂悦与潘雄答应一声,连忙匆匆忙忙的离开,回家去找自己的婆娘去了。   留周寒与顾清清在这安慰程紫柔。   很快的,涂悦与潘雄就带着自己的婆娘来了,涂悦还好,他们夫妇两人是牵着手快步来的,涂悦的夫人因为走得有些急,满面涨红,来到周寒面前时,已经忙着喘气,没法向周寒问安了,周寒让他们夫妇先歇息一会再说话。   潘雄不愧是武将,他是背着自己的夫人,一路小跑过来的,他那体格体重,加上他的夫人,跑起来,每一步就是一声重响,场面非常壮观,在场的人都傻眼了,周寒的嘴角都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当潘雄来到周寒面前时,放下他的夫人,他的夫人都自觉太丢脸,躲在潘雄身后不敢抬头。   周围的侍从侍女侍卫们,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等了好一会,涂悦夫妇喘匀了气,潘雄的夫人也被潘雄在耳边劝说了一番后,终于鼓起勇气抬起了头,涂悦与潘雄的夫人终于来到周寒面前,向周寒正式的行礼道:“民女涂氏、潘氏,见过王上。”两人样貌说不上优秀,但仪态都端庄大方。   周寒连忙说出了请她们来的理由:“此次匆忙请两位夫人前来,主要是寡人想请两位夫人看看,可否为寡人的夫人画丑一些。”说完,他站到一边,将坐在椅子上的程紫柔,展现在两人的面前。   两女对于国君的礼貌十分不适应,连忙惊慌的拒绝:“王上多礼了,能帮助王上,是民女的荣幸。”然后两女就看到了程紫柔,然后被她的样貌惊住了,同为女人,两女从没想到有女人能生得这么好看,之前看到一旁的顾清清,她们已经有些惊艳,现在看到程紫柔,她们瞬间对自己的容貌感到自惭形秽。   失神了好一会,她们才回过神来,想到这时国君的夫人,才上前,对程紫柔行了一礼,便细细打量程紫柔的样貌,看看如何为她画丑。   程紫柔的身旁小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化妆用品,两女看到后,又是一阵惊呼,这些化妆用品不仅样式丰富,而且在档次上也比她们自己用的要好许多,两女小声讨论了一阵后,同时转头对着自己的男人,投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涂悦与潘雄一时摸不着头脑。   周寒也是上过网,段子看得多的人,当然能理解这两女人的意思,不过他认为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不好管,所以用可怜的目光看了涂悦与潘雄一眼,这一眼又让两人一头雾水。   虽然两个女人也没有化过丑妆,但是她们对化妆品的了解程度,又岂是顾清清这个小女孩能了解的?   两女商量了一阵,便拿起桌子上的化妆品,为程紫柔化妆,一边化,一边为程紫柔讲解化妆的技术,虽然桌子上的化妆品,很多她们都没有,但是却能精准的认出来是什么化妆品,并且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拿起来在程紫柔的脸上施行,一点也不见生疏的地方,两女分工合作,相当融洽,看起来就像是经常一起为别人化妆一样。   顾清清在一旁睁大了眼睛仔细观看,听着两女在化妆技艺上的讲解,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仿佛第一次知道化妆的方法一样,偶尔还会询问两女,桌子上的化妆品是怎么用的,好像要重新学习一番一样。   就连程紫柔都专心致志的听着两女的讲解,认真学习着。   让在一旁观看的周寒三人,不得不感慨化妆真是女人的天赋。   这一画,就画了快一个时辰了,周寒三人都等得不耐烦了   涂悦的夫人直起身,放下手中的化妆用品,向周寒报告:“王上,让您久等了,我们已为夫人画好妆容了。”她拉起程紫柔的手,让程紫柔站起身,让化完妆的程紫柔展现在周寒三人的面前。   这一看,让周寒三人眼前一亮,这一亮,并非是程紫柔的样貌更加惊艳,而是相反。   只见程紫柔如果换了个人一般,虽然还是能看出程紫柔的样子,也还是能看出程紫柔的女子身份,但是却丝毫没有了之前如同太阳一般的,引人注目,如果带上一顶宽檐软帽,把她那头飘逸秀美的长发盘好,放进帽子里,就更加减少了引人注目的地方了,就只相是一名容貌稍稍美丽的大家闺秀,试图板作男装失败了一样。   周寒高兴的拍着手大声表扬:“两位夫人真是好手艺,如此一来,紫柔就可以和我们一起上街游玩了。”   两女如何敢接受周寒的夸奖,连忙说道:“王上过奖了,民女惭愧,夫人的容貌太漂亮,我们已尽全力,仍然无法遮掩住那倾城之容。”   周寒:“两位夫人不用谦虚,这已经很好了。”他看看天色,发觉花了太多时间,连忙邀请道:“涂悦与潘雄也要和寡人一起出去玩,两位夫人也一起吧,你们可以陪陪紫柔与清清。”他的口气很绝对,丝毫没有让两女拒绝的空隙。   两女相视一眼,看到无法拒绝,只能向周寒再次行礼答应下来:“谢王上邀请,能与王上同行,是民女的荣幸。”   随后,以周寒为首的一群人,终于可以出宫游玩了。   这次的出宫游玩,为了周寒等人的安全,潘雄几乎调了王宫内大半的禁卫军,让他们换作便装,保护周寒,毕竟这一日,街道上人流很多,如果周寒或是程紫柔出了什么问题,他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如果不是牛力还需要保护王宫,以防有人趁机入侵,潘雄都想让牛力一起陪同保护国君呢。   不过周寒嫌那些禁卫军都围过来,他们的队伍就太大,太引人注目了,在潘雄的劝说下,周寒才接受一个由两名队长,五名伍长,八名士兵组成的队伍,跟随在他们一旁保护,其他的禁卫军士兵们,则被潘雄安排在稍远的距离跟踪保护,一旦周寒一群人遇到问题,他们随时都可以迅速赶来支援。 第七十三章 秋收节(上)   王宫门外广场空地上,有七个灶台,和五口铜鼎,灶台都是前两日临时做出来的,柴象带着他的徒弟们,在这里摆开了阵势,全力以赴的在做菜,使出了自己的全部功夫,将平日里的拿手好菜都变换着做出来。   每当做好一份饭菜后,便有仆役端走,在灶台前十多米的距离上,有十数张长桌,仆役把做好的菜放在长桌上,供百姓们免费品尝。   刚开始百姓们还不敢上前,毕竟这是王宫御厨所做的菜,在宫内派来的侍从,不断宣读国君的意思后,才有百姓大着胆子上前品尝,这一尝,只听品尝了菜肴的百姓忍不住叫了声“啊。”,就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百姓们都一窝蜂一样的冲上前去,好在有青龙军的士兵们在一旁维护秩序,才没有出乱子。   如此热闹的都城,自然不能出乱子,所以欧阳丰把青龙军、白虎军、辅军,都调入了城内全力维持着城内的秩序。   而被分配维持王宫前秩序的,正是青龙军的千人将主将卓远,他身前有一张桌子,上面有着几样美味的菜肴,这是柴象特意做给他的,毕竟卓远需要维护好现场的秩序,而柴象反正也需要做菜给百姓们,从中拿出一份给卓远品尝一下,几乎不费什么功夫,这样简单的示好,柴象还是懂得的。   卓远让青龙军士兵们,把百姓们分为了七个队列,每人可以品尝一盘菜,但是不可以端走,吃完就走,凡有插队的,都丢出队伍,不允许再排队。   除了柴象这些王宫的厨师外,那些派人到王宫内学习厨艺的官员们,也都派自己的厨师在柴象他们的左右两旁,摆起了厨具,也做菜给百姓们品尝,而且还在他们的位置处,挂上了一块大红布,红布上用黑线绣上了他们所属的官员名称,好像要与柴象摆擂台似的。   由于不是为王宫里的贵人们做菜,而这些百姓们只知道菜肴的美味,丝毫尝不出菜肴的好在哪里,美在何处,这不仅没让柴象感到不满,反而让他很开心,他不再需要紧紧张张的挑选食材,计算火候,只需要凭借着多年做菜的经验,大胆的将菜做出来。   周寒一行人,为了不引人注意,是从王宫的侧边小门出来的。   王宫前的百姓们,都在忙着观看那些厨师做菜,并且焦急的等待着品尝那些美食,倒是没人注意到他们。   倒是卓远,他立刻注意到了这多出来的一群人,他第一个注意到的,是潘雄那大块头。   卓远刚想向潘雄打招呼,他就突然看到了,在潘雄身前走着的国君。   这一发现,让他瞪大了双眼,立刻紧闭嘴唇,咬紧牙关,强忍住让自己不要叫出声来,他咬得很用力,牙根都咬痛了,他万万没想到国君会跑出来玩。   发现国君出行,身为青龙军主将的卓远立刻想要过去,向周寒问安,还差点掀了桌子。   然而同时也已发现卓远的周寒,急忙向他急促的摆摆手,让他不要靠近,毕竟作为这王宫前广场空地上,唯一的将领,卓远是非常醒目的,如果真让他靠近周寒一群人,那周寒出行的事就要泡汤了。   得到周寒示意的卓远,立刻停住了脚步,他叫过一名亲卫士兵,让他去向欧阳丰报信,毕竟在这种日子里,国君出行是一件大事,然后他便将手放在了腰间的武器上,紧张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仔细的盯着每一个人,生怕有人手持武器,向国君冲去。   卓远的突然的急躁戒备,让他身边的士兵们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的将军怎么突然紧张起来了,有眼尖的士兵,顺着之前卓远望去的方向,发现了周寒一群人,自然也看到了周寒,他们也是见过国君的,马上明白了自己将军的戒备从何而来,立刻也紧张的戒备起来,警戒的观察着周围的人群和环境。   不管青龙军那边突然紧张起来的氛围,游走在广场外围的周寒嗅着空气,不觉间有些饿了。   这王宫前的广场空地上,几乎布满了美味佳肴的气息,虽然许多菜都是周寒经常吃到的,但美味就是美味,永远不会让人觉得腻,周寒几人都不自觉的流出了一丝口水。   不过他们没有去排队,一来国君一过去,卓远可能就要疏散人群了,二来,做出那些佳肴的就是周寒的厨师,真想吃,大可等回宫后,让柴象再做,既不用和百姓抢食,佳肴的质量也会比这里做出来的要好许多,他们今日要吃东西,自然要去长街上去找那些平日无法吃到的小食才是。   周寒等人,在禁卫军和青龙军或明或暗的保护中,离开了充满了各色香气的王宫前广场,来到了王城长街上。   刚刚走进长街,众人就站在那惊叹不已。   他们原本还以为王宫前广场的人,已经够多的了,结果到了长街上,才发现,那些为了免费品尝美食的人群,根本无法与长街上的人群相提并论。   宽敞的长街上,挤满了人,由于秋收节的原因,街道两边多了很多卖小食的人,和许多杂耍卖艺的人,就连街道边一些二楼上,都伸出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的脑袋。   长街上人声鼎沸,嘈杂无比,这一刻,前世的绅士风度,立刻爬上了周寒的身上,在他的大脑里建了一个狗窝,让他本能的回身,向程紫柔伸出了右手。   看着周寒伸出的右手,程紫柔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她甜甜的朝周寒笑了一下,也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放在周寒的手掌上,让周寒握住。   握住了程紫柔的手后,周寒牵着她,带着众人,朝长街里走去。   看着牵起手的两人,在程紫柔一旁的顾清清,不知怎么的,突然心里冒出一股酸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嫉妒程紫柔了,不过好在,很快她就为自己的这个想法羞愧不已,她使劲晃了晃脑袋,把那感觉甩出脑外,用手揉了揉脸,整理了下心情,在涂悦夫人的催促下,跟上了众人。   由于糖是很贵重的东西,只有王宫大臣们才舍得吃,而蜂蜜对于普通平民来说,也不是什么很常见的东西,所以在街市上卖的小食,大多都不是甜味的,偶有甜味的,就是甜饵饼了,这是一种小饼,类似云南的饵块,用小麦做成的,在捏制过程中添加了花蜜,让这饵饼,有了一丝淡淡的甜味,加上由于干烤而散发的烤香,极为诱人。   当然,对于在王宫里吃惯了蜂蜜、粗糖制作的糕点的周寒而言,这甜饵饼,几乎吃不出甜味,而且小贩为了减少成本,用的小麦还是那种粗小麦,是小麦中,口感最差,价格最便宜的那种,吃起来的口感,自然也不太好吃,不过对于平民百姓而言,这已经是他们吃过的最甜最香的东西了,很多小孩子拿着被分割得极碎的银子,购买几块,不顾刚烤出来的甜饵饼烫手,小心的捧着,小跑着,带回家让一家人一起品尝,因此,这在周寒看起来不怎么样的甜饵饼小摊,倒很是忙碌。   周寒让涂悦为众人都买了一些甜饵饼品尝一下,可惜舌头早已被王宫御厨养刁的他,才吃了一口就吃不下了,不过他看到程紫柔和顾清清倒是吃得很开心,周寒知道,这是因为两女从来没吃过这样的小食,吃个新鲜,图个兴致而已。   他拉着小口吃着甜饵饼的程紫柔继续向前挤去,禁卫军的士兵们在一边将他们和人群隔离开来。   没走几步,周寒就看到前方人群中冒着一阵阵的烟,他立刻带着众人,向冒烟的方向挤去。   只见有个个小贩架起乐小炉子,开烤着什么。   周寒连忙问涂悦:“涂悦,那是在烤什么?”然后他就看到涂悦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那甜饵饼,周寒有些无语了,他想不通涂悦好歹是他的内侍总管,美食也吃过不少了,怎么还会对这样的小食如此喜欢。   看到周寒有些无语的看着他,涂悦讪笑的看向前方周寒所问之处,然后回答他道:“回公子,那是烤狗肝。”然后发现周寒的注意力都在那小贩烤着的狗肝上,马上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的那份甜饵饼吃完,他觉得这甜饵饼虽然做工粗糙,但不知怎么的,就是很对他的胃口。   听完涂悦的介绍,周寒了然,他没有见过狗肝,也没有吃过,在王宫内,对于狗类的料理,是不做内脏的,因为王宫内一直以来的习惯是,狗内脏是平民才吃的,王族之人吃了有污贵人口舌之嫌。   随着他们接近,那烤制的狗肝香味,逐渐飘荡出来,传到了周寒几人处。   周寒虽然吃不下那甜饵饼,但是却对这狗肝很感兴趣,毕竟干烤的狗肝,没有狗的腥气,而干烤的香味却十分浓郁。   涂悦立刻上前去买了几块狗肝,用不知是什么树的大树叶包着回来了,树叶很干净,看得出那小贩把这些树叶都清洗过了,这让周寒对这小贩产生了点好感。   为了以防万一,涂悦拿起一块狗肝吃了一口,等待了一会,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把剩余的狗肝递给周寒。   周寒拿起狗肝,闻了一下,烤香味扑鼻,因为这类内脏本身就含有油盐,所以不需要放油盐,就有咸味。   他咬了一口,干烤过后的狗肝脆脆的,不软,像是饼干一样,但是嚼碎入口后,与口水混合,立刻软和下来,轻松的滑进胃里,让周寒的胃里传来一阵舒服的感觉,周寒立刻喜欢上了这干烤狗肝。   自己吃到了美味,当然要与人分享了,周寒将狗肝递给几名女士,可惜女士们对于这干烤狗肝完全不感兴趣,在程紫柔的领头下,都拒绝了,她们更喜欢那甜饵饼。   见到女士们都不喜欢狗肝,周寒倒是没有失望,他高兴的自己享用。   反而是潘雄,闻到干烤狗肝的味道,越闻越喜欢,他又不可能向国君要,便立刻挤进烤狗肝处买了许多回来吃。   在潘雄买回来后,涂悦让潘雄分他一些,三个男人兴高采烈的分享着狗肝,吃的不亦乐乎。 第七十四章 秋收节(中)   周寒一群人一面吃一面挤着人群,由于有禁卫军士兵在外围挡着,所以他们丝毫没有被拥挤的人群影响了游玩的兴致。   在这长街之上,除了吃小食以外,另一娱乐的地方,就是观看卖艺杂耍了。   周寒几人来到了一处卖艺处。   此刻已有众多百姓,将这卖艺处围成了一个大圈。   这是一个小型的卖艺团,正表演的有三人,一个高瘦男子,一个年轻姑娘,一个短须的中年男人。   高瘦男子拿着一根棍子,鼓起嘴,对着棍子的顶部,一吹,一阵火焰,从棍顶部从小到大的,向外喷射而去,引得众多围观的人一阵惊呼,火焰喷射方向的人都急忙向后退,他们都担心那火焰会烧到自己,不过很明显的,高瘦男子十分有经验,喷射的火焰控制得很好,既然围观之人被吓到,又不会真的烧到人,而且他还会变换着花样,让喷射的火焰在空中组成各种简单的图案,一阵表演过后,他放下长棍,向围观群众鞠躬行礼,引得众人大声叫好,还有手里有闲钱的人,向高瘦男子投掷散碎的银钱,引得高瘦男子脸上的笑容都无法控制的浮现出来。   那年轻姑娘笑容满面的向围观人群行礼过后,拿出一个手杖粗细的棍子组成的十字形木架,那木架看起来好似很容易就会折断一般,她左手按在木架顶上,以手掌为中心,让木架在她的手心与地面之间,转了两圈,然后猛的一个起跳,左手在木架顶上一撑,整个人立时站在了十字架的横杆两端上,保持着平衡,让众人一阵惊呼,然后她小心的在十字架上小心的晃动着,在围观人群担忧的目光中,在木架上站稳了身躯,向众人微笑着平摊双手,十分惊险。   那短须中年男人,在看到年轻姑娘站稳在十字架上后,捧起一摞粗糙的陶碗陶杯,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从年轻姑娘的背后向她抛投而去,而那年轻姑娘不回头的一面小心的稳住身子,略微低下头,让那抛投而来的陶碗立在她的头顶上,此举,又引得围观群众一阵惊呼,然后,短须男人,以一个稳定的速度,不断向年轻姑娘抛投陶碗、陶杯,而年轻姑娘则是看似危险,却非常准确的一个接一个的接住了这些陶碗陶杯,当短须男人手中的陶碗陶杯都抛投完后,而每有一个陶碗陶杯,被年轻姑娘接住,都会引得围观的众人惊呼一次,最后年轻姑娘小心的头顶着一摞陶碗陶杯,晃晃悠悠再次向围观群众微笑,终于让周围的观众赞叹鼓掌   当众人紧张的看着姑娘顶着一摞陶器,站在十字架子上时,只见她用力一顶,头顶上的那一摞陶器立刻向上飞起,而年轻姑娘则趁机跳下架子,然后伸手接住从空中掉落下来的那一摞陶器,手速快又轻,很快便接住了所有掉落的陶器,更没有一件陶器在她接住时,因为碰撞中产生太大的声音,然后姑娘就捧着陶器,向围观之人微笑行礼,让围观群众终于可以放声赞叹,许多人都忍不住投掷银钱打赏。   对于这些卖艺的,周寒看了两下,就不感兴趣了,他上辈子见过的杂技的,比这些卖艺的人做的,复杂危险了不知多少倍,花俏了不知多少倍,又怎么会被这些简单的卖艺所吸引?不过他回头看了一下,只见程紫柔与顾清清两个女孩却看得目不转睛,随着卖艺姑娘的动作,一会惊呼,一会紧张,一会赞叹,两个女孩的表情,让周寒觉得比那卖艺的要好看多了。   在卖艺姑娘结束之时,周寒让涂悦给了他一些散碎银钱,然后他把这些银钱分给两个女孩,让两个女孩抛投过去打赏,此举,让两个女孩在抛投时发出一阵欢快银铃般的笑声,至于抛投了多少银钱,她们也没注意。   虽然说是散碎银钱,但是是周寒的散碎银钱,比一般的百姓投掷的碎银要大块不少,而且数量也比其他人要多得多,这也引得那卖艺的姑娘兴奋不已,她十分激动的对周寒一群人连连鞠躬行礼表示感谢。   “嘿,你们挤什么挤?知道我是谁吗?小心我让你到大狱里蹲两日。”一阵吵闹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周寒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一名禁卫军队长,为了给周寒几人流出足够的空间,把围观卖艺的人往外推了一下。   被推之人身穿优质长衫,看起来比较年轻,应该是富家子弟,他的同伴四五人,看到他被推攘,连忙围上了,对着那禁卫军队长对峙起来。   可惜那禁卫军队长丝毫不在意他挑衅的眼神,如果不是国君交待过不要惹事,影响了程紫柔的游玩之心,禁卫军队长一定会让这个向他挑衅的家伙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突然,那伙富家子弟中,其中一人,看到了程紫柔与顾清清,立刻眼前一亮,他拉住自己的同伴,向程紫柔的方向挤去,并高喊道:“两位小姐,不知你们是何家之人?你们的护卫冲撞了我等,你们看如何解决?”几名富家子弟也都看到了程紫柔与顾清清,跟着他起哄,至于程紫柔一旁的周寒,则被他们主动忽视了。   可惜有禁卫军在,他们怎么挤得动,只能不停向程紫柔两女搭话,只要两女搭话,他们有自信能了解到两女的一些信息。   程紫柔两女被他们叫喊一顿,立刻皱起了眉头,她们本能的觉得这几人不怀好意。   周寒原本还为禁卫军队长推攘了人,而有些歉意,此刻看到这些人居然感打程紫柔的主意,立刻沉下了脸,眯起了眼睛,盯着他们,想着怎么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潘雄察觉到国君的不悦,立刻与涂悦一同站出来挡在程紫柔前面,潘雄看着那几名富家子弟,向周寒介绍:“公子,那几人是乌行德的次子乌有文,司寇署审记段邵候的长子,就是那个叫喊的人,其余人我不认识,但想来也是那些次级官员的子嗣。”   在潘雄向周寒介绍时,那乌有文,正因为遇到了美貌女子而高兴着,他就看到了跳出来的潘雄与涂悦,涂悦他不认识,毕竟涂悦是内侍总管,平日很少在外露面,乌有文不过是乌行德的次子,自然认不出,但是潘雄他认识,曾来过他家,与乌行德谈过事,乌有文立刻心跳加速,他咽了口口水,本能的觉得他们惹了大祸了,然后他便看到那禁卫军将军潘雄,向一名年轻公子哥低声说话,姿态放得很低,仿佛他不是禁卫军的将军,而是一般的仆从一样,乌有文心里立刻“咯噔”的一下,然后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马上想透了,能让禁卫军将军如此低身说话的人,在这个国家里只有一人,那就是国君,而在国君身旁的女人,说不定就是国君的夫人。   此刻乌有文欲哭无泪,他怎么知道会在看杂耍卖艺的地方碰上国君,还冲撞了疑似国君夫人的女人,而且,他看着国君那有些阴沉的表情,立刻汗如雨下。   乌有文用袖子擦了擦汗,马上上前,两手拉住那几位向程紫柔起哄叫喊的同伴,阻止他们继续起哄搭话,转身就走。   乌有文不顾同伴的疑惑,拉着他们如丧家之犬一般的逃离了这片卖艺的场地,他只想着快点回家,请他父亲想办法救他一命,根本来不及向他的那些同伴详细解释。   被乌有文一伙人打扰后,周寒几人也没了继续看表演的心情。   好在乌有文几人被禁卫军挡住了,没能靠近程紫柔几女,加之长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很快就让程紫柔几女忘记了刚才的不快,让她们继续兴致勃勃的游玩起来。   在长街之上,还有一处地方也聚集着不少人,那就是招贤楼门口。   招贤楼的门口,砌着一个简易的小石头炉子,炉子上摆放着高高的一摞笼屉。   有招贤楼的伙计在一旁大声的吆喝着:“包子,热腾腾的包子,香喷喷的包子,来尝一尝啊。”   与王宫前广场不同,这些包子都是要钱的,所以人们丝毫没有犹豫,不停的围挤过来,想要尝尝这叫做包子的味道,这种食物,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食物,外表像是煮面团一般,却散发出了阵阵好闻的香气,有买到包子的人,咬上一口,一股白色的蒸汽,立刻带着香浓的气味,从包子内部冲出来,正正的冲向鼻子里,加上口中的包子面皮,和那野菜的味道,让人不停回味,然后就感到手上一烫,发现从包子内部,缓缓流出了一点香油,这让吃的人更加高兴了,平日里吃个油都要节省再节省,现在这个叫包子的食物,不仅价格便宜,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油,让他以为招贤楼是在赔本买卖,然后他便三下五除二的不顾烫嘴,吃完自己手中的包子,重新挤入购买的队伍中,想要再买两个包子。   三名招贤楼伙计,一名收钱,一名从笼屉中拿出包子,一名不停的在招贤楼的里外来回奔跑着,拿起空的笼屉进招贤楼里,在从招贤楼里搬出装好了刚做好的包子,放在那摞笼屉的最下层蒸煮着,三人满头大汗,却空不出手来擦汗,招贤楼里,招贤楼余掌柜,看着这如此火爆的场面,笑得脸都歪了,他没想到这个国君弄出来的东西这么吸引人。   包子很便宜,但是价格更便宜,这自然不是在亏本销售,包子的面皮自然不是用的昂贵的精面,而是用最便宜的粗面,再研磨了两轮后出来的,一般人吃不出来,而包子里的菜都是那穷苦人家吃的野菜,更是不值钱,至于那油,其实很少,更多的是在蒸煮过程中,野菜的水份与那点滴油混合而成的,不过平民百姓能在这种吃食中吃到油,就很高兴了,怎么会计较油的多少?   原本为包子定价时,余掌柜还想着这是国君发明出来的食物,将价格定的高一些,毕竟这包子非常新颖,烹饪方式独特,味道也很不错,不过被周寒教育了一顿。   周寒让余掌柜以成本价略高的价格将包子售卖出去,他希望用薄利多销来吸引百姓购买,他的目的不仅仅是用包子来赚钱,他想以此方式将包子和这种烹饪方式推广到周国的千家万户中去,并以此成为周国独有的特色。 第七十五章 秋收节(下)   看着热闹的场景,周寒也很高兴,这说明他的想法初步实现了。   他让潘雄挤进去,为几人买一些包子尝尝,毕竟看这拥挤的人群,以涂悦那小身板,是挤不进去的。   虽然这包子是他让柴象研究制作的,想吃可以等回宫后,再让柴象专门制作,不仅用料更好,制作更精致。   不过,既然出来游玩了,就要吃个热闹,吃个气氛,否则在王宫内吃独食,就有些无趣了。   他们等了一会,潘雄才满头大汗的挤出来,捧着十多个包子回来。   程紫柔与顾清清接过包子,轻咬一口,满脸高兴:“王...夫,额,夫君,这包子真好吃,真香啊。”程紫柔高兴的告诉周寒自己的试吃感想,她们都知道了这包子是周寒想出来的,也都知道这招贤楼是周寒的。   顾清清看清了包子的馅,发现是绿色的蔬菜,她好奇的问道:“公子,这是什么菜?”她不认识野菜,顾子瞻不管如何落魄,都不会让她吃到野菜的,她吃过的自认为最不好吃的东西,就是来周国的路上吃的那种干炒饼了,尽管如此,那干炒饼也是用精粮制作而成的,与普通的干炒饼口感不一样,要好吃许多。   程紫柔也用好奇的目光望着周寒,等待他的说明。   周寒向俩女说道:“这是野菜,是那些穷苦之人才吃的东西。”   程紫柔喃喃自语:“原来这野菜这么好吃的吗?”她比顾清清更甚,连野菜的名字都没听说过,从小身为宰相的小女儿,漂亮至极,锦衣玉食,大了后又嫁入王宫,只让她更不可能吃到这样的东西。   听到程紫柔的自语,周寒突然笑了起来,他想到了上辈子听到过的农夫与国王,那个“何不食肉糜”的故事,他笑着向程紫柔解释道:“这是烹饪的关系,野菜是苦涩的,难吃至极,在平民中,如果不是没有吃食,是绝不会用野菜充饥的,这包子内的野菜之所以好吃,是因为有猪油的关系,再加上这蒸煮的方法,让高温下的猪油的香味,与包子面皮的香气,盖住了野菜的味道,而且包子内的野菜也不算多,一口吞下,就尝不到野菜的苦涩了。”这也是他试图推行这蒸煮方法的原因,这样野菜也会成为美味了。   听到周寒解释的程紫柔,立刻脸色羞红,好在妆厚,看不到脸色,但是对于在一旁看她笑话的周寒,有点生气的用小拳头锤了周寒两下,惹得周寒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顾清清也气鼓鼓的,她原本也是如程紫柔那样想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看到程紫柔用拳头锤着周寒,立刻在心里为程紫柔加油,她也气愤周寒,但是没有那个胆量锤他。   涂悦与潘雄夫妇四人,则开心的在一旁看着周寒三人打闹,至于程紫柔的不懂内情,几人却毫不在意,在他们看来,国君与国君夫人不需要懂得太多穷苦知识。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游逛长街,看起来很轻松,但这是因为他们有着禁卫军士兵或明或暗的保护的,更有那沿街值守的青龙军士兵们为他们保驾护航。   至少周寒就知道,负责守护长街的涂泗一直跟在他们一群人身后,大约五十米距离的地方。   在走到长街一半时,涂泗就不再跟随,反而是在周寒一行人的前方,梁启隆在等着,似乎只是在正常的值守,但那不时向周寒瞟来的眼神,让周寒知道,他也在守护着自己一行人。   很快众人顺着长街一路游玩,来到了坊市,这坊市内,比起长街上要更为混乱,嘈杂不堪,不是说坊市的人就比长街上要更多,而是,比起长街上来说,坊市内的人更为复杂,所以在坊市这一片坐镇的是欧阳武,他自然也接到了关于国君带着夫人来游玩的消息,不过他没有在周寒等人面前出现,反而是让坊市内的士兵们更为严密的巡逻,但凡有违法行为,都从严处置。   坊市虽然比起长街脏乱差,但是对于程紫柔与顾清清而言,这里新奇的东西更多,哪怕是那匠人铺子,那叮叮当当乱响的敲打声,都让两女好奇。   与平日相比,坊市内买卖的人,和买卖的东西更多了,除了一般的柴米油盐外,还有着许多小玩意,如新的胭脂水粉,小巧的木雕,奇形怪状的石头。   当然,他们也去了那个坊市内的银铺,特别是几个女人,对于银铺非常感兴趣。   只是在进去逛了一圈后,程紫柔与顾清清都有些失望,她们没想到这银铺的饰品质量如此之差,特别是程紫柔怀内还放着周寒给她的那个饰品,根本无法比较。   不过银铺内还是有一些比较精良的饰品的,只是程紫柔两女看不上眼而已。   反倒是涂悦买了一个店内较好的银饰品,当场送给他的夫人,让他的夫人十分高兴,夫妇两人立刻柔情满溢的对视着,涂悦的行为让潘雄的夫人非常眼热,她不说话,而是用热烈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男人,看得潘雄心里发毛,直看到他也买了一个饰品给自己的夫人后,他的夫人才高兴的收回注视的目光,也才让潘雄松了口气。   坊市内自然不乏那些泼皮闲汉,有个泼皮闲汉看到周寒几人,立刻眼睛发亮,他们立刻站起身,向周寒等人走去,想着向他们讨点东西,他们知道,像这些富家公子哥,为了在美女面前表现,自然会表现大方的,最不济,他们故意摔倒,碰到这群人身上,也能顺下一些东西,而如果这富家公子哥想让护卫赶他们的话,他们还可以装伤,让他付点小小的代价。   只是不等他们靠近,几名壮汉就围住了他们,看着几名壮汉,几名痞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被吓呆了,然后,他们就被在坊市内巡逻的白虎军士兵们提走了。   坊市一间小木屋内,欧阳武正吃着一个面饼,喝着酒,发着呆,值守是相当无聊的。   这时,木屋的门打开了,几名白虎军的士兵将那几名试图靠近周寒的痞子提溜了进来。   欧阳武看到他们眼前一亮,终于能让他玩一下了。   白虎军士兵向欧阳武报告:“禀将军,这几人试图靠近公子,被公子的侍卫拦住了。”为了不暴露周寒的身份,所有的士兵都被告知,以公子称呼周寒。   欧阳武看着几人,有点不屑的哼了一声。   那几名痞子连忙趴在地上,告饶:“大人,我等不知道那是谁,不过是想讨点东西,而且,我们还没有靠近就被抓来了,您饶命啊,我们什么都没做啊。”他们想着那年轻人不会是这将军的弟弟吧?但脸看起来不像啊。   欧阳武再次冷哼了一声,不听他们的告饶,一脚重重的踏在一名痞子的背上,让那痞子惨叫一声,当场吐出大口的鲜血昏死过去:“凭你们这样的家伙,也敢向公子讨要东西。”他抓起一人的头发,一拳打在脸上,让那闲汉脸上立刻肿了起来,鼻血流个不止,牙也被打掉了两颗,下手相当的狠:“也许我该教教你们,怎样分辨什么人是你们不能招惹的。”也许在周寒的面前,欧阳武是个热血阳光开朗的人,但是在这些痞子闲汉面前,欧阳武则是随时可以要他们的命的恶魔,他可不会在意这些痞子闲汉的死活,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周国大将军的儿子,从小就接触的这种阶级教育,对于这些底层的人,自然不会友好。   旁边的两名痞子看到自己的同伴,一人昏死,一人满脸鲜血惨不忍睹,被吓得急忙向门口退去,想要从门口逃出去,可惜刚到门口,就被守候的在门外的白虎军士兵,一脚一个的踢进屋内。   欧阳武正无聊着呢,此时有人让他殴打一下出出闲气,他可是非常高兴的,更何况这几人居然敢去冲撞国君,他就算把这几人活活打死了,也不会有人敢为他们说一句话。   屋外的白虎军士兵,在把那两名试图逃跑的痞子踢进屋内后,就把小木屋的门关了起来,然后屋内就不断传出凄厉的惨叫声,让一些不明所以的路过的人都听得毛骨悚然,只是看到守门的是士兵,他们便仿佛出现了幻听似的,匆匆走过木屋。   周寒一行人在城内游玩了一圈后,在酉时二刻回到了王宫,毕竟秋收节最重要的,就是晚餐了。   周寒早有准备的,让人在他的殿房外花园内,铺上了大块的地毯,摆上了众多的案几。   他邀请了温太后,裴显正和顾子瞻等人,共进晚餐,毕竟这么热闹的一天,自然也要大家伙一起吃一顿饭,才算是圆满。   涂悦与潘雄夫妇,也都被周寒邀请入席了。   晚餐时柴象做的,在申正之时,柴象就跑回王宫,为周寒准备晚餐了,虽然忙碌了一天的柴象十分疲惫,但他还是非常认真的为周寒的晚宴准备菜肴,没有丝毫的疏忽。   在陆续上菜时,周寒让侍女们为在场的人都倒好了酒,他举起酒杯高兴的说道:“秋收节快乐,让我们期待来年幸福美满,干杯。”他这是把现代新年祝词说了出来。   虽然在场的人都被他的祝词弄得一头雾水,但是仍然能明显的感受到周寒高兴的心情,他们也都举起酒杯,向周寒示意一下,学着周寒说道:“干杯。”然后喝下。   随后大家开始品尝起柴象精心准备的各种美味佳肴,有炒菜、有烹烤、有蒸煮,甚至还有包子,当然这包子可不是招贤楼的那种,而是精粮做的面皮,面皮非常薄,却很结实,不会在蒸煮中轻易破开,内里的馅有猪肉、鳖肉、香菇、绿蔬,甚至在周寒的建议下,还有填有蜂蜜的包子,一口咬下去,香甜可口。   这一场晚宴,让在场众人都十分满意,顾子瞻都说这是他这辈子过的最好的秋收节了。 第七十六章 偷懒的一天   秋收节后第二天一早,周寒刚起床,就有侍从来报告,说是司徒乌行德求见。   周寒问向门外的侍从,此时不过卯正一刻。   他打了个哈欠,摇了摇铃铛,让侍女们进来为他更衣。   自从穿越后,周寒一直保持着早睡早起,每日勤勤恳恳的到大殿处理政务,如同以前在公司上班一样,没有一日怠惰,这也给其他的大臣们做了非常好的表率,而且因为勤恳的工作,他才能在短时间内初步适应如何成为一个国君。   自在宰相府那几日后,随着宰相府里的人,经过他的调教,处理公务的水平逐渐提高,周寒也越来越少有能让他处理的事情了,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大殿上发呆,因此,他变得比原来更晚一点起床。   而当他逐渐适应国君这个身份后,周围无人敢违逆他的话,周寒渐渐有些膨胀了。   当他从出使申国和山国回来的叶玉良和卞连青那,听到了那两个国家的国君,是如何的悠闲,如何的享乐,特别是那申国国君申溪,每日不在王宫大殿,而是总在后宫玩乐,国家居然也能平平安安的运行着,那山国国君山乐,更是每日都泡在赌场里,遇到美女就娶回王宫,这让周寒彻底的心里不平衡起来,他非常的嫉妒那两个国君,他每日勤勤恳恳的工作,还只有一个夫人。   这个时候,他忘记了,他的夫人,要比那山乐后宫所有的女人都要漂亮。   虽然嫉妒心旺盛,但是三十年的本能,让他很快就平息下来,他的本心让他无法做到酒池肉林,责任感让他无法抛弃周国的事务,每天玩乐,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晚起一些时间而已,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对于大清早就被叫醒的周寒来说,特别是昨日晚上他喝了太多的酒,虽然这个时代的酒度数都比较低,但是他的国君藏品里,还是有些三四十度的好酒的,这些酒虽然喝起来没有什么酒精味,但是喝多了,那后劲一样让此刻的周寒头疼欲裂。   他忍着头疼,让侍女们为他更衣,今日侍奉他的侍从贴心的给他倒了杯冷水,喝下后,那丝冷意,让周寒稍微感到好受了一些。   换好衣服,用冷水洗了把脸,周寒才慢悠悠的晃着去大殿,他要让那乌行德多等一下,至于乌行德的来意,他用腿毛都能想到。   来到大殿,只见乌行德跪趴在大殿中央的地上,即便是周寒的到来,也没有抬起头,他的身后,是五个木板,每个木板上,躺着一个年轻人,正是昨日冲撞了周寒的那几名富家子弟,为首的正是乌行德的次子乌有文。   这五名富家子弟躺在木板上,鼻青脸肿的,完全看不到昨日的英俊面孔了,他们不停的哀嚎着,双腿都十分诡异的,往不正常的方向弯曲着,很明显是被打断了,那模样,让周寒都感到震撼,他原本不过是想揍这几名富家子弟一顿罢了,没想到这乌行德对自己的儿子也下手如此狠。   听到周寒来到的声音,乌行德跪爬在地上,头撞在地板上,脑袋上的发簪都被撞松了,披头散发的喊道:“王上,臣管教无方,让犬子几人昨日冲撞了王上还辱及夫人,臣恳请王上对他们发落。”对于乌行德来说,一个次子,与家族的未来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乌有文几人在街道上调戏妇女,不过是小事而已,只是他们运气不好撞上了国君及国君夫人,为了家族,他只能忍痛牺牲次子了,更何况以他对国君的了解,次子也不一定会死。   乌有文几人也忍住身上的伤痛不再哀嚎,而是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周寒,这名昨天被他们忽视掉的少年国君,有两人还忍不住泪流满面。   周寒没有说话,他坐下后,看着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的乌行德,和那几个断腿的少年,静静的看了几分钟。   就像乌行德所想,周寒有着现代社会的仁慈,自然不会动不动就要砍头、要杀人,实际上,在看到那几名少年的惨样后,他的气就消了差不多了。   “行了,起来吧,不过是说了几句轻佻的话罢了,年轻人嘛,很正常,以后多多管教就行了。”有着三十年经历的周寒忘了,现在的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年。   乌行德听到周寒的话,赶紧坐起身,再次对周寒下拜道:“感谢王上宽恕。”他知道他儿子不用死了,虽然只是次子,但是亲手打断自己儿子的腿,还是让他非常心疼的。   “感,感谢,王上,宽,宽恕,我等,之,之罪。”那几名年轻人,也忍着痛,呜咽的感谢周寒。   看着因为他而被打断双腿,鼻青脸肿,却还要对他感谢的几人,周寒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看着乌行德说道:“行了,赶紧把他们抬下去救治吧,迟了那腿就真的无法救了。”他大约也猜到了乌行德故意把那几人打成那样,好让他无法再处罚他们的。   也正如乌行德想的,周寒的确无法放任几个年轻人因为说了几句话,就被毁掉一生,他还没那么残忍。   乌行德再次说着感谢的话,请禁卫军士兵抬着几名富家子弟下去了,他们的下人仆役是无法进王宫的,所以是禁卫军士兵把他们抬进王宫的,也需要禁卫军士兵再把他们抬出去,交给他们的下人仆役。   因为国君开始逐渐开始起晚的原因,涂悦也比较晚到王宫了。   辰时,涂悦来到王宫大殿,他还贴心的拿来了一壶蜂蜜水,为周寒解酒。   他知道国君昨日酒喝多了,喝醉了,今日必定会因此而头疼。   喝了蜂蜜水以后,不知是真有效果,还是心理作用的原因,周寒的确感到头疼有了一丝减轻。   “王上,今日不如休息一日吧。”看着因头疼而难受的周寒,涂悦不禁建议道,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政务,就算有,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真要有重要的事情,来人也会先找他,由他来向周寒转达的。   周寒仿佛听到了下课铃一般,对于涂悦的提议,心里很赞同,很开心,他终于有个正当的理由,能说服自己偷懒一天了,头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他让涂悦搀扶他回自己休息的殿房。   让侍女为他再次换好睡衣。   周寒躺在床上,全身放松,一股懒洋洋的气息弥漫了全身,他有了偷懒的理由,加上困意与头疼,让他无力思考那些繁琐的事情,丢掉了大宴,忘记了冬季,踢走了来年的战争,闭着眼睛,似有似无的睡着。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是午时了,秋日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他的房间里,好在他的殿房较大,那阳光也因为角度的原因,无法照到他的床上,影响他睡觉。   “王上,您醒了?”一阵高兴的声音在周寒的耳边响起,听声音,是程紫柔。   昨日,不胜酒力的程紫柔,只喝了两小杯低度的米酒,就醉了,满脸通红的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煞是可爱,也因为喝得少,所以程紫柔自然也没有因醉酒导致不舒服。   一大早的程紫柔就如往常一样起来了,她听到周寒不舒服在殿房里睡觉,立即赶了过来,一直照料在周寒身边。   周寒一睁眼,就看到程紫柔担心的目光,又睡了一觉后,他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了,头也不痛了,但是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他仍然感觉到身体发软,精神不振,不想动弹。   程紫柔看到周寒醒来,用沾了温水的湿巾,为周寒温柔的擦拭着脸、脖子、手、脚,动作轻柔,水温舒适,让周寒感到异常舒服,他忍不住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啊哈”的叫声。   水是程紫柔特意准备的,水热了她就添加凉水,水凉了就加热,在周寒睡觉期间一直让水温保持着合适的温度,这样不管周寒什么时候醒来,她都能让周寒用上舒适的温水。   这时,服侍程紫柔的两名专属侍女,抬着托盘进来了,每个托盘上放着一个大陶碗,陶碗上盖着盖子,看不出是什么,但周寒想来,应该是食物,他的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他才感到了一点饿意。   程紫柔扶着周寒坐起,靠在床头,仿佛病人一般,她揭开一个陶碗的盖子,一阵热气冒了出来,这是猪肉粥,与往常不同,程紫柔特意让柴象把猪肉剁得很碎,还经过长时间的熬煮,不管是猪肉还是煮粥的米,都被熬煮得非常软糯,入口即化,再点缀了一些细姜丝和葱花,撒上了一点盐,让这粥香浓可口,即便是此刻虽然饿却没什么胃口的周寒,在闻到那粥的香味后,也产生了一些食欲,腹中的叫声也更大了。   程紫柔盛出一小碗猪肉粥,她用勺子轻轻舀起一勺,小心的吹了又吹,保证勺子里的粥不烫后,才温柔的递到周寒嘴边,让周寒喝掉。   周寒其实很想说他并没有得病,不过是因为宿醉后的不适,加上想要偷懒的想法,才一反常态的在自己的殿房内睡到中午的。   但是话到嘴边,看着温柔的程紫柔,他又把话咽了下去,任由程紫柔继续喂他粥,他突然感觉到,偶尔做一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人也不错,特别是还有美貌少女服侍他。   而程紫柔也没有说,她早已知道周寒没病了,在听到周寒不适躺在殿房里后,除了赶往周寒休息的地方之外,她还让涂悦去叫来了医官为周寒诊治,在医官告知她国君没病后,涂悦也说明国君只是宿醉不适,再加上大早被叫醒,回来补觉后,她才放下心来。   虽然周寒没有病,但是对于此刻照顾周寒,程紫柔却任然很用心,她知道周寒平日勤勤恳恳的工作,此刻能有个休息的机会不多,因此十分体谅的照顾着他。   两人相处着,虽然话不多,但却十分温馨,涂悦原本听到周寒醒来的消息后,赶来看到这个场景,就没有进来,而是静静的守候在门外。   ......   在周寒不在的大殿,他的案几上,从午后,就逐渐多出了一些写在纸张上的公文。   还有九天,就是周寒定下的感谢大宴,在王都外的被邀请人,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王都了。   这些公文,就是向周寒报告,有哪些人赶来了,他们被安排到哪里了,如果周寒想要另行安排,可以再向宰相府发布命令,让宰相府去办的。 第七十七章 大宴(上)   在悠闲的与程紫柔卿卿我我的休息了一天之后,周寒脑中无数纷杂的想法,将他从那温柔乡中拉扯了出来,简单而粗暴,这让他有时候非常讨厌自己的理智。   坐在王宫大殿之上,周寒闭着眼仿佛睡着一般,却是在思考。   昨日那些公文,他随意看了一眼,就简单批了个“阅”字,就让涂悦把那些公文全都发还给宰相府了,毕竟宰相府的安排非常妥当,他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实际上,从王都外赶来的人,大多是那些县的主管一县的县令,和主管县中军事和治安的县尉,以及一些较为繁荣的乡的乡长,当然,也只有乡比较繁荣,才会被宰相府所知,宰相府也才会在周寒面前赞扬,周寒也才能知道那些乡的乡长是谁,也才能把他们邀请到大宴中来。   休息了一天之后,周寒觉得自己脑中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有条理,原本许多一时无法想通的事情,这时候他觉得解决之法轻而易举。   他开始回想,从他穿越来的那一刻起开始回想,他开始翻阅记忆,不论是上辈子三十年的记忆,还是这具身体前十八年的记忆。   随着冬季的临近,随着春季的临近,随着即将发生的大战的临近。   他觉得时间越来越紧迫,他不停的思考,生怕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这不得不让他担心,来年的大战是一场至关重要的大战,不仅仅是元国,在周寒看来,这几个月里,他已经做得相当充分了,对于拿下元国,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周寒真正担心的,是攻打元国之后的事情,因为情报的受限,他无法知道这块大地有多广阔,大地之上有多少个国家。   因为申国与山国的原因,他也知道了,并不是所有的国家国君都是穿越者的,到时会有多少国家参与到那场乱战之中,还未可知,这其中肯定不乏那些穿越者国君,也一定会有原住民国君,他可不会小视原住民的智慧,他们这些穿越者比原住民多的,不过是知识和见识上而已,在智慧上,并不一定高多少。   因为情报受限,他根本无法想象到,在乱战之中,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他的准备又是否能够足以抵挡那些意外的状况。   申国、元国、山国,呈包围之势,挡住了周国向外探索的途径,让他无法知道这三国之外的情况,而在周国的另一边,则是无边的树海,在这样的时代,树海之中极其危险,野兽毒物,还有对未知的恐惧,都让人对树海望而却步,周寒曾重金悬赏,让人进入其中探索,期望能找到些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只有十多个比较有经验的猎人敢进入其中,而最后,则只有一名猎人能够逃出来,其余人都在这树海中被埋葬了。   虽然知道效果不大,但是周寒还是努力的,趁着现在思维清晰之际,不断思索着自己的计划上的漏洞,以期能填补它们,身为一名思维中年人,周寒的无数经验告诉他,只要还没有得到结果,那过程中,无论怎么完善,都是必要的,古人云:行百里而半九十。只要没有得出结果,那哪怕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那剩余的百分之零点零一,也会如同天涯海角一般,遥不可及。   而且,他更担心的,是那个把他拉来这个世界的神,周寒不知道,那个神为什么要把他们拉来这个世界,又为什么要限制这个世界的发展,难道是想让他们这些穿越者来扰乱大地,以他们的所作所为,来取悦祂吗?那如果穿越者们的表现不如祂的意,祂是否会插手进来,让事态朝祂希望的方向走?以那个神的能力,周寒觉得祂是能办到的。   国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很严肃的问题,涂悦不了解,他只能在一旁站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打扰了国君的思考,只是偶尔会给国君递上一杯调试得,有着淡淡甜味的蜂蜜水。   昨日过后,周寒突然喜欢上了蜂蜜水,在这个没有肥宅快乐水,或各种不同口味饮料的世代,喝了几个月白水的周寒,对于这与茶水和酒不同,有着淡淡甜味的蜂蜜水更喜欢,特别是在昨日口干舌燥,胃口不佳时,正是这蜂蜜水让他舒服了不少。   这一整天里,哪怕是吃饭,即便周寒表现得和平常一样,但是程紫柔与涂悦都能发现,周寒仍然在烦恼着什么,他们只能努力表现得和平常一样,并尽可能少的与周寒搭话,以免影响到了周寒的思考,潘雄虽然脑子比较笨,但也从那气氛中发现了什么,让他不敢随意出声,实在受不了时,他就已操练禁卫军为由跑掉了。   ......   过完秋收节后,面对临近的冬季,全国的活动,都逐渐减少了,事物公文也越来越少,周寒的日子很是清闲,每一日都往返与大殿与程紫柔的殿房,偶尔去陪陪温太后说说话,吃吃饭,日子是悠闲自在,除了没有儿女外,周寒自认为与那申溪相差无几了。   悠闲的时间是过得很快的。   大宴的日子来到了。   一大早,周寒就起床了,让侍女为他更换衣袍,今日他的衣袍比起平日的,要更为庄重大气,衣袍上绣的金边上,添加了不少的花纹,那些花纹没有让这衣袍显得花俏,反而让周寒显得多了些威严,为他更衣的两名侍女,都对他比以往更心动。   涂悦也早早的就来了王宫,不断指挥着侍从侍女们布置着大殿。   潘雄也在亲自安排守卫,今日来到大殿参加宴会的,可以说是周国的所有重要之人,是周国权利顶端的一次大集会了,如果出了任何事,都会给周国带来极大的重任,王宫由禁卫军负责,在王宫外,则由青龙军与白虎军负责,但凡在王都内有鬼祟可疑之人,都会被拿住询问,直到确认安全后,才会释放。   尽管大宴是从午后开始,但是一早就有人在王宫门前等待了,丝毫不觉得来得太早,那些人都非常激动,让守门的禁卫军担心他们会不会激动得出事,在向上请示过后,守门的禁卫军队长,以国君的王令,请来了医官,在门外等候着,随时准备急救。   王宫御厨内,柴象则紧张的指挥着徒弟们准备即将烹煮的食材,每一样食材都是柴象及他的徒弟精心挑选出来的,一些食材是普通民众买不起,吃不起的美味,就连那烹煮用的锅、鼎,甚至是笼屉,都被仆役们仔细的清洗擦干,整个御厨相当忙碌,没有一个人有空闲的地方,每一个进出御厨的人,都被禁卫军严格的核对身份。   这次宴会的全部菜品,都是由柴象及他认可的两个徒弟出手,其余的徒弟只能打下手。   已时,柴象就开始洗手,准备做粥品、蒸品了,这两样是用时最多的,他将每道菜完成的时间推算好,估算出来,以确保在国君宣布上菜时,他能够将菜品准确的端上去,今日,柴象可谓是最忙的了,他也被邀请加入宴席,但是为了上菜,他可没功夫入席,最多是在开宴前,国君讲话时,他去旁听一二,然后,在国君宣布开宴后,他既要将烹煮得正好的菜让那些侍女们传上宴会,又要不断烹饪新菜,直到宴会终了,都没有什么时间能够休息,虽然如此忙碌,但是柴象却没有丝毫的不满,相反,他为自己能参与如此大宴而感到自豪,想着能让全国的顶级权贵们吃到自己的菜并为之赞叹,他就更加激动紧张,并更加的严厉要求徒弟们不能在这大宴之中出错。   相比于秋收节之时,那时的柴象做菜是随心所欲的,他不需要太过在意做出来的菜的好坏,而今日,他却相当认真,每一道菜中食材的量,他都要严格分配好,每一分火候,他都要计算得非常准确,不能多也不能少。   如此大宴,但是程紫柔身为周寒的夫人却不能参加,因为这大宴中众人都没有带夫人,他这个国君为了显示与众人相同,当然也不能特立独行带着程紫柔参加。   在大宴的相衬之下,王宫后宫内,就显得清冷无比了,周寒作为一个男人,自然不想让自己在前边玩乐,让家人在后边孤单,但是他又不能乱了大宴,所以,他让程紫柔邀请温太后去她的小院内开个小宴,再让顾清清作陪,又让涂悦和潘雄带他们的夫人,还有程道仲与欧阳丰的夫人,一同前来作陪,多少让她们也高兴热闹一下。   午时,王宫外等候的人越来越多,那些县令县尉,乡长工匠们,早早的就聚集在宫门外,等待王宫大门打开,那些行记、民记、税记的次级官员,也陆续来到,然后是卓远涂泗那些千人将的主副将,最后来的,就是司空、司徒、司行等人,以及宰相程道仲与大将军欧阳丰。   所有人都穿来了自己能穿出来的最好的衣服,文官文武官都戴着冠帽,看起来很是不凡,而那些工匠们,尽管穿的非常朴素,但也是穿着一套新衣服,这衣服浆洗得干干净净,熨烫得整整齐齐。   尽管是在王宫外聚集,但是众人还是分为了泾渭分明的两拨,一边是以程道仲为首的文官,一边是以欧阳丰为首的武官,整齐有序的排列着,再下就是那些工匠们散乱的分左右而站。   众人聚集没多久,午正之时,王宫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两排禁卫军分列打开的大门两边,禁卫军千人将副将牛力站在大门中央,对着众人大声喊道:“午时已到,大宴开始,王上令诸人入场。”   听到牛力所有人,哪怕是程道仲,都有些紧张的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抬脚缓步进入宫门。   大宴,开始了。 第七十八章 大宴(下)   王宫大殿里,与平日相比,更加辉煌,地上铺着精致漂亮的毛毯,摆放着许多宽案几。   当参与大宴的人们走进大殿时,即使是程道仲都不免恍惚了一下,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宰相,第一次参与这样豪华的宴会,好在他多年的修养,让他很快恢复过来。   而程道仲后边的人,就没有他这么好的定力了,很多人四下观望,没注意到脚下,一不小心,就被地毯挂住,如果不是周围的人拉他们一把,他们就会当场摔倒出丑。   那些平民匠人更是不堪,他们虽然穿着新衣,但也不过是普通衣服,站在这豪华的大殿之中,格格不入,看到脚下那精致美丽的地毯,一时不敢动弹,他们害怕自己那肮脏低贱的脚,污毁了这精致的艺术品,那把他们全家都卖去当奴隶,都不可能还上,直到两旁的王宫侍从不断催促下,他们才小心翼翼的走进大殿。   当众人进入大殿后,有许多的王宫侍从引领着他们到案几旁,每个人都已经被安排好了位置的,不能乱坐,不然就是乱了礼法,严重的甚至会被处以死刑。   尽管周寒安排了许多的位置,但是此次他邀请的人实在太多了,案几不够用,只能数人一张案几。   除了周寒外,只有涂悦可以在周寒的案几旁,有一张小案几,单独而坐,因为他要服侍国君。   潘雄也只能在下面与众人同席,而且,因为他是周寒的左右手,所以他可以与欧阳丰同席。   程道仲被安排与高常庚和苗有为,三人同坐一席。   之后,便按照职位的高低,三到五人一席,最后的匠人们,则是七至八人一席。   虽然人很多,但是所有人在坐下后,都没有出声,全部望着周寒,等待他的讲话。   看到众人都入席了,周寒便向涂悦点点头,涂悦起身,指挥在一旁等待已久的侍女们,为在场的人上酒。   这酒可不是周寒平日里喝的那种低度甜米酒,而是周国的珍藏精品。   周寒与各主要大臣的酒,是金酒,顾名思义,这酒价值高昂,有着一两酒一两金的美称,酿酒的稻米是层层筛选出来的精品,再经过酿造后,再从酿造出来的酒中挑选出最好的酒进行沉淀,用次一点的酒做引,加重这酒的味道,让它除了度数外,香味更浓厚,当侍女将酒用酒勺从酒樽中轻轻的舀入酒杯中,一股极香的酒香,就随着侍女的动作飘散出来,让人光是闻到就有了一丝醉意,即使是程道仲这样平日不喜喝酒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尝尝这酒了,而对于卓远、牛力这些平日最喜喝酒的人来说,从欧阳丰桌子上飘散来的香味,让他们口水直流。   再次一些的,是给次级官员和千人将们的酒,给他们饮用的酒叫做春醴,是在春天酿造后,密封严实,深埋地下,经过多年岁月的沉淀,逐渐产生浓厚酒香的酒,这酒自然是埋藏的年份越久,酒香越浓,度数越高,而这次大宴上,周寒给他们喝的,就是十一年份的酒,看起来时间不长,主要是因为周寒的便宜父亲,前周国君,是个嗜酒之人,那些年份大的,都被他喝完了,这些十一年份的是前周国君没来得及喝的。   虽然这酒不如金酒,但也是少见的精品了,一般人根本无法喝到,这些酒自然也让那些酒鬼们馋得不行。   王宫的侍女们相比王宫外,容貌自然都是比较漂亮的,但是在侍女们舀酒之时,那些酒鬼们都没有注意到侍女们的容貌,而是紧紧地盯着那舀出的酒,贪婪的嗅着酒香,严实的捂着嘴,生怕口水会流到案几上。   而给那些县乡的官员们的,则是兰英酒,用的是一种叫做兰英花酿造的,这酒度数不高,但香味非常足,比起春醴都不多让,而且还有一股兰英花的香味,让人光是闻着就感到浑身舒服,至于这种兰英花,周寒没有听说过,他猜测这是这个世界独有的一种花。   最后是给匠人们喝的,考虑到匠人们都是些壮汉,平日多多少少的都会喝些便宜的黄酒之类的,周寒给了他们的是白酒,与普通的米酒不同,这种酒更加透彻,如同清水一般白净,比起米酒来说,酒香没有这么浓郁,但是酒味十足,后劲强韧,且能被周寒拿出来作为大宴酒的,当然也是白酒中的精品了。   侍女们为所有人倒好酒后,便有次序的退出了大殿。   虽然整个大殿中飘散着浓郁的酒香,但是却无一人碰就被,就算是那些酒鬼们,也在忍耐着,所有人都看向周寒。   周寒抬起自己的酒杯,站起身,看着底下的众人,非常高兴,他能清晰的看到众人脸上的表情,有仰慕的,有崇敬的,有钦佩的,有欣慰的。   他再一次的,对自己身为周国国君这个身份,感到自豪,他也对自己的这个身份有了更深的体会。   “叮”的一声,周寒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他连忙看向自己的属性,发现威慑技能升为2级了。   这个情况让周寒愣了一下,威慑这个技能他很少用到,大部分的时候,光是国君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他在别人面前行使国君的威严了,他还以为这个技能没有提升的机会了呢,但是这个时候威慑技能的升级,却打破了他的想法,他猜测,技能并不一定光靠多次使用,提升熟练度来升级。   不过现场众人还在等着他说话,所以周寒立刻停止了猜想,而是投入到眼前的环境中。   而在场下的众人,包括程道仲和欧阳丰,都突然感觉到,从自己的国君身上,传出的威严感,突然增大了不少,让他们看周寒的眼神中,都多出了一些敬畏。   这一刻,所有人都对那国君的威严臣服,没人在意这个国君,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   周寒高举就被,说道:“诸位,今日寡人举行大宴,是为了感谢诸位,诸位都是我大周的一份子,是我大周的栋梁,是我大周的支柱,没有你们,就没有我大周的今日,在此,寡人希望诸位,能为我大周继续奋斗,让我大周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大周万岁。”说到最后,他忍不住高呼起来,然后一口喝光了酒杯中的酒。   没有当过领导的周寒,又用起了前世开幕会的致辞,简单修改了一下后拿出来忽悠众人。   还别说,这致辞对于这些古代人来说,非常的新奇和热血,周寒甚至能看到有些人看他的眼神,已经变得狂热起来,犹如狂信徒一般,即便不用探查技能,他都能知道这些人的忠诚度,全满了,可能有些人的忠诚度还会消失掉。   众人都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身,面向周寒,高声齐呼:“愿我大周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大周万岁,王上万岁。”然后也一口喝光了自己的酒。   众人齐呼,声音极高,连后院的女人们都能听到,她们停止了说话,望向大殿的方向,眼里多了些动容的神情。   当众人喝光酒后,在周寒的示意下,与他一同坐下,说道:“今日大宴,诸位不用拘束,你们能吃好喝好,既是说明寡人的大宴成功了,如有人喝酒还畏畏缩缩的,那才是对寡人的不敬,理当罚酒三杯。”他说得很轻松,众人刚开始还很严肃,当听到罚酒三杯之时,都一同笑了起来。   大殿内一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在周寒说话之时,涂悦在一旁忙碌的指挥着侍从们将做好的菜肴传递上来。   由于柴象计算的时间的关系,这些菜肴在上来时,每一道菜,都是刚做出来的。   大宴的菜品,准备了很多,足以让众人吃饱,从烹烤、蒸煮到炒菜、包子,连麦饼都有,从狗肉、羊肉、鸡肉、鸭肉,甚至连牛肉和鳖肉都有,有着现代意识的周寒,自然不可能让菜品都是肉类,他十分懂得营养均衡,所以还有许多的各色蔬菜,任何人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菜肴。   特别是那牛肉和鳖肉,更是让那些平民匠人们争先恐后的抢夺着,他们这辈子第一次吃到牛肉和鳖肉,感受着牛肉那充满韧性的肉质,和鳖肉柔软细腻如水一般的口感,有几人居然哭了出来,尽管如此,他们对那些菜肴的下手速度都没有丝毫的减少。   朱壁,这位年有六十以上的制陶老匠人,在与那些较年轻的匠人抢菜时,更是完全不落下风,只是他年纪大了,牙口不好,牛肉抢了两块后,勉强吃下,之后都着重在鳖肉那下手。   而武将那边,除了偶尔吃吃肉菜外,那些蔬菜几乎没有怎么碰过,当然,他们最主要的就是喝酒了,王宫的酒自然不是他们平日能喝得到的,现在有了机会,怎么能不喝个尽兴?对于那盛酒的酒樽,自然不会放过,如果这不是在大殿上,他们都要打起来了,最后,是欧阳丰让他们以行酒令来决定谁来喝酒的。   大宴中许多的菜,都是平日里可以见到的,但是,做出来的味道,却让所有人都震撼不已,一些菜原本在他们平日里,是或苦或涩的菜,现在他们完全感觉不到了。   大宴持续的时间很长,从午时,一直开到戊时三刻。   临近尾声时,场面已经非常混乱了,许多人都醉倒在地,那些将军们都为了一小杯酒大打出手,就连欧阳丰都被打中了两拳。   周寒虽然有些醉意,但还算是清醒的,他让禁卫军们,把众人都陆续送回住处,每一人身边都有禁卫军的护送,以保证不会有一人在回去的路上出意外。   文官和匠人们还好,那些将军们,周寒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他们,干脆将他们丢在大殿上,让士兵看着他们,等他们酒醒后自行离去。   程道仲是整场宴会中最清醒的人,他虽然不喜喝酒,但是酒量还算不错,而且他有节制的控制了自己饮酒量,而且以他的身份,也没人敢向他敬酒,在宴会结束后,他还能正儿八经的向周寒行礼告辞,并拒绝了周寒让人护送。 第七十九章 冬季前的安排   大宴过后,非王都的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他们必须赶在冬季,特别是下雪以前回到家,否则就必须被滞留在王都内,冬季是非常恐怖的,如果冬季之时,他们的县乡出了问题,而他们没法处理好,那就算周寒不处置他们,他们也会愧疚于国君的期待而自责,甚至全家以死谢罪。   两天后,王宫大殿,周寒再次召集一众主要大臣开会。   众大臣不知道在这临近冬季之时,国君为何要召集他们,毕竟往年都没有这个习惯的,不过他们都已经逐渐适应这位新国君了,所以都等待着国君说话。   “程公,历年冬季,冻死的人多吗?你看今年如何?”周寒首先询问的是程道仲,毕竟他经历的时间多。   面对周寒的询问,程道仲回忆了一下,缓缓回答道:“禀王上,历年因为灾害的原因,许多平民和乞丐都会因收成不足,无法挨过冰冷的冬季,饿冻而死,托王上之福,今年连小灾害都没有,平安的收获了,且许多平民都能在缴完赋税后,余留下足够的食物,想来今年被饿冻而死的人会少很多。”他没有说没有人再饿冻而死,毕竟现在没有棉花等能够有效保暖的东西,保暖除了靠火堆外,还需要靠动物毛皮,而动物毛皮对于许多平民家庭来说,是非常昂贵的保暖之物,他们是绝对买不起的,而大部分家庭只能依靠火堆在冬季内取暖,但是火堆需要木材,木材是要花钱买的,一般家庭是没有伐木所需的工具的,而小的木材又不够挨过冬季,有许多平民就是因为在冬季里出门捡拾木材,被冷冻摔倒,再也没有起来,而且就算是用火堆取暖,每年都有人因二氧化碳中毒而亡。   周寒又问:“那公库储粮如何?”公库,就是周国的国家粮库,每年的赋税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粮食,毕竟平民百姓不可能有那么多钱财,因此都是以粮食来抵一部分赋税,这一部分粮食就会放入公库中,除了在出征时使用外,就是用于在灾年拿出来救济,和分给因为灾害没有来年种粮的百姓们作为种粮。   程道仲立刻回到:“禀王上,公库大多已填满,储备充足。”   “高司空,匠人们的工作现在做得怎样了?”听完程道仲的话,周寒沉默了一下,又问向高常庚。   高常庚立刻回答:“禀王上,大多工匠的进程都开始放缓了,一些工匠已经回家,为过冬做准备了。”工匠也是有家庭的,家里也是要过冬的,更何况,还有些工匠是从县乡招来的,他们也需要赶在雪天来临之前,赶回家中。   “那木匠呢。”这是周寒主要关心的。   高常庚不知道周寒的想法,只能老实的说道:“木匠全都停工了,部分木匠已经离开,尚有部分木匠仍停留在司空署内。”这些大多都是单人一人,没有家庭的木匠,对于去哪里都无所谓。   “苗司农,今年的赋税的情况如何?”今年因为周寒不断提出的计划,支出了许多,他不知道赋税能不能撑住,他已经做好从国库里额外支出的准备了。   苗有为回道:“禀王上,今年因为收获正常,赋税收入较往年稍高一些,且有着陶坊和成衣坊的买卖,目前尚有结余三万。”本来他以为国君如此多的命令,今年应该赤字才对,没想到还能有结余,当苗有为得到税记的计算结果时,大吃了一惊,特别是陶坊的那些次品陶器的售卖情况,意外的好,创下了不小的利润,这些利润是纯利润,不属于赋税之中的,这也让他对国君的想法,佩服不已。   赋税的情况比周寒想象的要好许多,他原本也与苗有为一样,以为会赤字,此刻的赋税情况,让他稍微松了口气,虽然结余不多,但在此时,能省下多少,都是很好的一件事。   国君询问了一圈,众人都有些明白,国君又有想法了,但是现在的他们不担心国君的想法太天马行空了,以往的例子表面,国君的想法看似很突兀,却有着较好的结果。   看着大臣们,周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民众是国家的基石,有民众才有那些人才,才能有足够支撑国家的赋税,才会有保卫国家的军队,所以,民众是重要的,寡人认为,这个冬季,我们要尽可能的减少民众因饿冻而死的可能。”他没有说出那句“君舟民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名句,毕竟现在还是君贵民轻的思想普遍存于所有人的思维里,不是他能轻易改变的,他只是提出民众的必要性,来让众大臣们能接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王上仁慈。”大臣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周寒继续说:“因此,寡人想将今年结余的赋税,用于在冬季内救助百姓们。”   他不等大臣们提出异议,直接下令:“乌司徒,你负责召集记录那些身体健全的乞丐,让他们挨家挨户的询问房子需要修护的人家,然后记录下来,也可以派他们去城外捡拾木材,给他们一日两餐作为报酬。”他相信,只要给饭吃饱,就能吸引许多人来干活,就算是那些不缺粮食的百姓也是一样,更别说乞丐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价值观。   乌行德站起领命。   “苗司农,你派人去帮那些还没有收获完的百姓那,去帮他们抢收,如果人手不足,也可以以一日两餐的条件,雇佣人来帮忙。”   苗有为站起领命。   “高司空,让木匠们待命,随时准备好,为百姓们修缮房屋,务必不能让他们的房子,在冬季内垮塌,而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同样的,人手不足有以一日两餐的条件招人,修缮屋子的木材不要用太差的,可以砍伐,可以购买,不要吝啬。”   高常庚站起领命。   “颜司寇,整个冬季,你们都要加紧巡逻,务必不要出现在冬季内趁火打劫之人,还有注意炭毒的发生,另外,注意那些粮店,但凡有囤粮高卖之人,都给寡人记下。”他相信,当活不下去时,抢劫杀人是必然会出现的事情,甚至因为饿极而吃人肉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而那些粮店,也自然会有囤积啊粮食,高价卖出牟利之徒,这是人的本性,不论是哪个时代,都不会缺少这种人。   颜乐站起领命。   “欧阳将军,注意士兵们的保暖,不要出现意外减员,在明年春季,寡人希望看到士兵们全都完好无损,一个不少。”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冬季内,让士兵们尽可能的巡逻一下,一来帮助司寇署,防止人为闹事,二来也要让士兵们救助遭灾的百姓,为司空署的修缮工作出把力。”   欧阳丰站起领命。   “程公,以寡人之名,让各乡县村做好防灾抗冻的工作,如果百姓们储粮不足,让他们在保有种粮的前提下,适当救济百姓,还有,让各县乡注意,严防从元国过来的匪贼和难民,不要因此遭受人灾,各署间的调动,就交予宰相府了,如果今年的赋税不够用,可以使用国库里的存钱,不用太过节约。”他把工作都再次丢给了宰相府,当个甩手掌柜,至于工作上的细节问题,他相信程道仲会处理好的,现在的他已经能比较灵活的做一名国君了。   程道仲却毫无不满,站起身郑重回答:“是王上,老臣领命。”反正国君当甩手掌柜也不是第一次了。   周寒最后总结道:“诸位,这个冬季,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冬季,每一个百姓,都是我周国的财产,当尽可能的减少损失,只有这样,我大周才能持续发展壮大,望诸位为此努力。”他要一点点的改变这些权贵们的观念。   众人齐声回道:“臣等必定为周国发展尽全力。”   因为周寒的命令,在秋收节之后,缓和了几日,周国上下,再次运转了起来,街道上再次跑满了忙碌的官员。   这一次,除了官员们,百姓们也为了能平安度过冬季而忙碌,许多人在保证了家里的生活后,为了减少家里的开支,都主动出来为那一日两餐卖力气。   尽管临近冬季,气温逐渐降低,但是周国上下都热火朝天的干起来。   而周寒这位国君,则是悠闲的在王宫里晃荡。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殿里,因为书殿里增加了一个新的抄书人:程紫柔。   “小童也想为王上分担一些,小童从小与父亲学字,抄录书籍还是可以胜任的。”这是程紫柔的原话。   自从秋收节出去玩了一圈回来后,周寒就发现程紫柔性子开朗了不少,在面对周寒时,也主动了许多,这让他很高兴。   不过,哪怕程紫柔的字写得不好,周寒也不会拒绝她的请求,毕竟他非常喜爱程紫柔,恨不得为程紫柔当个周幽王,而这是程紫柔少有的主动向他请求的事,他又怎么会不答应,书殿里人多也比较热闹,而且顾清清也在书殿,两女相伴,也不怕程紫柔在书殿里太孤单,程紫柔在书殿,顾清清就不用去程紫柔的花园了,两女在场,裴显正和顾子瞻两个老头顾忌脸面,也自然不会再过分吵闹,这正是一举多得。 第八十章 第一年的冬季(上)   在冬季前,周寒还有一件事想要做,那就是酿酒。   秋收节,秋收后的大宴,这两次都消耗了他不少的酒类藏品,那金酒、春醴,更是不可多得的精品,都是历年周国的国君积攒下来的,而这两次的宴会,就让这些酒被消耗的大半,不过他倒是不心疼,毕竟这两次的消耗都是必要的,但是那些酒不是立刻就能酿造好的,用一点就少一点,所以他迫切希望能增加一些新酒,毕竟以后用酒来鼓舞奖励的事必然少不了,否则到时让人在宴会上饮茶代酒,就大大丢面子了。   而且,酿酒贩卖,也能增加一个赚钱的渠道,毕竟周国地处平原,周围实在没有什么具有经济效益的东西,他不得不每时每刻的想办法,增加周国的特产。   酿酒,周寒不会,但是柴象会,周寒没想到,这柴象除了烹饪外,还会酿酒,虽然技艺不是很高,没有达到技能显示出来的程度,但却仍然让周寒如获至宝。   他兴致勃勃的让人准备了酿酒的器具,打算亲自酿酒,并让柴象在一旁教他。   在秋收节后,周寒就让柴象购买了许多水果、精粮,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王上,酿酒需要将五谷碾碎蒸煮,待冷却后,再铺上酒曲,密封发酵,深埋地下,十天之后便可得酒,如若要醇酒,则需将新得之酒滤净残渣,更换容器,再深埋,仆已为王上收来酒曲,王上可以尝试一二。”柴象简单的说了酿酒的方法,然后让徒弟取来一个布包,打开给周寒看,里面是一些粉状的米黄色的东西,想来就是酒曲了。   柴象所说的是一般米酒的做法,许多普通百姓都会,只是没有余粮和余钱去造罢了,而对于国君让他收来的那些各色水果,他猜测是用来做果酒的,虽然这个时代是有果酒的,但是度数很低,几乎没有酒精味,与其说是果酒,不如说是果汁罢了,这样做出来的果汁没有酒能让人健脾胃,因为没有糖,也就不如新鲜水果味道好,所以很少有人会去酿造,更何况,柴象也不会酿造果酒。   听完柴象的说明,周寒很快便能够理解,一般的造酒方法还是比较简单的,就是过程麻烦一点而已。   他让涂悦去安排人将那收来的精粮,碾碎蒸煮,按照柴象所说的去酿造米酒,而他则让人拿来几个大陶坛子,他有一些新奇的想法,想尝试一下。   对于国君突如其来的新奇想法,柴象并没有小看,不论是炒菜还是包子,都是让他大开眼界的技艺,让他不得不惊叹于国君的奇思妙想,所以,他对于国君想要尝试用不同的方式酿酒,柴象还是很期待的。   周寒让一些侍女们清洗干净双手,然后让她们将那葡萄取出,一个一个的用手碾得细碎,丢入坛子中,等到装满大半个坛子后,在上面均匀的撒上一层蜂蜜,然后让人密封好,放入酒窖内,让柴象二十天后拿出来,看看酿制结果,这是他知道的一种简单酿制葡萄酒的方法,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所以打算实验一下,这一实验,就是四个坛子。   同样的,除了葡萄酒外,周寒也想尝试其余的水果,只是这次出了点小状况。   “柴象,将那些苹果给寡人拿来。”周寒指着那堆艳红色的苹果,让柴象取来。   “王上,什么?”柴象一脸懵逼,他不知道国君说的是什么东西。   好在周寒看到他的表情,突然反应过来,换了个词指着苹果再次说道:“将那果子取来。”   顺着周寒的手指方向,柴象看到了那苹果,小心的询问:“王上是说的紫柰吗?”   周寒才知道苹果在这里叫做柰,而红色叫做紫,这和他所知的常识不同,他急忙改口,掩饰自己的无知:“是的,就是紫柰,将那些紫柰捣碎,用棍子压出汁来。”   在周寒的指挥下,柴象让两个徒弟,将叫做紫柰的苹果,用有干净的布包裹着的木棍,一点点的敲碎,并积压出汁水来,然后在一个干净的坛子里倒出挤压出的苹果汁液,混合了一部分捏碎的葡萄,在坛子里铺满一层后,就放上一层酒曲,再铺一层,再放一层酒曲,直到装了大半个坛子,然后密封严实,放入酒窖。   如果不是不知道制作方法,其实周寒都想做肥宅快乐水的,毕竟那是能让人快活的神奇饮料。   忙活了一整天,才将那些水果都拿去做酒了,几乎是每一种水果,都单独制作了几坛果酒,又将一些水果混合,做出混合果酒,许多精粮也被拿去做酒了,只是可惜柴象在酿酒方面的技艺不佳,他们无法酿制如金酒那般的极品。   周寒长呼了一口气,接过涂悦递来的布巾,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仿佛辛苦劳作了一天一样,其实活都是柴象与那些侍女们做的,周寒只是在一旁指挥而已。   对于那葡萄酒,周寒还是很期待,这种制作葡萄酒的方法是他以前上网时,无意中了解到的,因为过程简单,所以才能记住,而且过程不多,就几乎不会出错,按着过程做,就算做出来的不是葡萄酒,那也不过是做成葡萄汁罢了,对于周寒来说也是很喜欢东西,至少让他多了一种饮料,做葡萄酒的葡萄,都是精选出来的,个大饱满皮薄水多,而且在其中他还放入了蜂蜜,因此,做出的葡萄酒或葡萄汁,在口感上必定会比较甜,这就避免了做出来的葡萄汁还不如直接吃葡萄的地步。   可惜蒸馏器的原理他不知道,就无法制作蒸馏器,更别说用蒸馏器酿制那种高度白酒,否则一定能让他赚大发,毕竟卖酒可是暴利行业,而且在各种穿越小说中,酿造高度白酒贩卖都是大多穿越者发家致富的首选。   在周寒忙碌的酿酒之时,冬季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的降临了。   随着秋收节过后,气温开始明显的逐日下降,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最多就是多加两件衣服的事。   直到霜降之日,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气温骤降,由凉意变成了寒冷,第二天一早草地上都结出了淡淡的霜,仿佛说着冬天已经到来。   这是周寒自穿越到这个世界上后,度过的第一个冬季,让他无限感慨,穿越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一样。   气温骤降,主要影响到的,是平民百姓们,虽然大多人家都有所准备,前一晚已点燃了取暖用的火盆,但是周寒还是收到报告,有几户人家在前一晚未能及时点燃家里的火盆,导致全家已被冻死在自家的屋内,这是第二天清晨时,被巡视街道的巡吏们发现的,他们或许是没有察觉到气温的变化,当感觉到气温变化时,已经来不及了,又或许他们是想省下一日的木材,以留待更寒冷的时日,而因此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   街道上,也能看到一些已经僵硬如石的乞丐尸体,他们不幸的没有撑过去。   巡吏们拉着牛车,在城里巡视,不时从各处抬出一具具被冻得僵硬的尸体,搬上牛车,运出城去埋掉,虽然天气寒冷不一定会造成瘟疫,但是尸体本身存在就会影响到人,这样心理上的变化,也是会造成人死亡的,更何况,没有人想要住在一个满是尸体的城市。   周寒街道报告后,沉默了许久,立即下令,全城清查,以防还有被冻死的人家没被发现,也找出即将被冻死的人,将他们抢救回来,他又下令,让宰相府在各街道口,熬煮一些热粥,粥里的米不需要很多,但是可以给那些饥饿寒冷的人们,带去一些温暖,让那些乞丐们能多一份活下去的机会,这是他能做的不多的事了。   尽管在冬季来临前,周寒做了许多准备,做了许多设想,但是这个世界的残酷,还是让他难以接受,无数的人都会因各种原因而死,这让他感觉到了生命的脆弱,以及自己的无力,他越发觉得上辈子那死一个人就会被大肆报道的世界,是多么的珍贵了。   而这还只是霜降之日,按照往年的记录,更加残酷的,是立冬之日,几乎每年的那一日,都会下雪,而下雪温度会降得更低,也会有更多的人无法撑过。   与平民百姓不同,周寒的王宫里却十分暖和,在王宫里的每座殿房底下,都会有一条宽敞的炕道,冬日来临时,下人仆役们可以在里面燃烧大量的木材木炭,热量会通过地面传到整个殿房里,使得殿房里干燥暖和,这样的好处是,不需要火盆那样小范围的取暖方式,可以让人在整个殿房里自由活动,而且这样的炕道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造成一氧化碳中毒,非常安全,每年因为烧木材取暖而造成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的人都不少。   而即便如此,周寒还是让人提起做好了一些裘皮大衣,给了温太后和程紫柔,就连裴显正和顾子瞻两个老头他都送了一件,顾清清也有,这都是从宝库里拿出来的那些珍贵兽皮做的,对于此刻掌管着一国的周寒来说,这些兽皮还没有人更重要。 第八十一章 第一年的冬季(下)   今年的冬季,对于周国的民众来说,是最好的一年了。   虽然在霜降之日,有许多人被冻死,但是这个情况,每年冬季都会发生,他们已经习惯了,而且今年冻死的人,比往年的要少许多,那些被冻死的人,只能说是他们命该遭此难了,没有人因此怪罪国君。   今年,不仅没有因为天灾而导致粮食减产,而且赋税也没有被摊派,上门收税的人也比往年和气了许多,让许多百姓都能够有了结余,这也是今年的秋收节比往年都更为热闹的原因,他们都感觉到了生活的希望。   而且匪贼们都被国君带兵剿灭或是赶跑了,他们出门打猎捡柴,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不仅如此,从冬季前,府衙就不断派人挨家挨户询问房屋是否有破旧的,但凡发现破旧的,就会有木匠上门为他们修理房屋,对房屋梁柱无法修理的,也会让人拉来木料替换,起初许多人对府衙这样,强行修理自家房屋还有些害怕,他们担心府衙是要以为他们修理房屋为由,强行让他们缴纳昂贵的修理费,但是在上门的司空署署衙官员的不厌其烦的说明下,他们才知道,这是国君命令的,是为了保证百姓平安过冬的房屋修理,修理的材料都由国家出,他们才放下心来,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修不修房屋无所谓,只要还能住就行,但是要为此付钱,他们就无法接受了,当一些百姓听完随行的官员解释完后,立刻对着王宫位置,跪下叩拜,他们都能明显的感受到国君对于他们的看重,他们这辈子第一次遇见会舍得花费钱财救助他们的国君。   国都的各街道口,都摆放着一口大锅,锅里熬煮着粥,不论何人,只要来,都能得到一碗粥,说是粥,但是米非常稀少得可怜,也没有油盐,却仍然让许多人对下令的国君感激不已,因为这稀粥能救他们的命,特别是那些无财无粮的乞丐们,这碗粥在这寒冷的冬季,能让他们的身体多一些热度,多一分存活的希望。   每个大锅的旁边都有府衙的官员,但凡有人来领粥,他们都会在一旁告知,现在每一个署衙几乎都有一份,以力气换饭的工作,只要不是太懒,都能有机会吃饱肚子,这让许多家里粮食很是紧张的人,开心不已,毕竟冬季还有很长时间,如果能用劳动换来食物,节省下家里的存粮,那不论让他们干什么,他们都会去做的。   对于一些乞丐而言,更是难得的机会,他们可以吃饱肚子,而所付出的不过是一些力气而已,并不是所有的乞丐都是懒惰和残疾的人的。   整个王都,比起以往的冬季更加热闹,官员们在街上四处乱跑,那些平民百姓们,都可以通过去各署衙报道获得工作,以换取一日两餐的机会,别小看这一日两餐的机会,不仅是那些乞丐和家里粮食紧缺的人需要,那些家里有足够余粮的人,也闲不住的为此跑出来,为此还有人为争夺这工作的机会而打起来,城市里到处可见人们忙碌的身影,到处都可以听到“叮叮当当”的修缮房屋的声音,城外树林里则有很多人在捡拾木材,近处的被捡完了,就捡远处的,因为没有了匪贼,他们也敢大胆的往远处走,遇到小动物,幸运的也能加加餐,而那些有工具的人则直接砍伐树木,不管是家里用,还是去换取粮食,都是不错的选择。   青龙军、白虎军、辅军,每日都在城里城外的巡逻,驱赶杀死一些小型的具有攻击性的动物,也能得到的额外的肉食,在看到有修理屋子的也会帮一把手,出出力气,而遇到有想去冻死的人家里捞一把财物的人,在被他们抓住后,都是先揍一顿再交给巡吏们送往刑狱监牢关押。   在这个冬季,虽然寒冷,但周国再一次的散发出一股活力,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面容。   以程道仲为首的大臣们,都对这样的情景惊叹不已,这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也让他们对身处王宫的国君非常的敬佩,国君让他们看到了周国的未来。   热火朝天的日子没有过多久就不得不停止了。   下雪了。   还是非常大的雪。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人说瑞雪兆丰年,雪会在来年开春时融化,雪水会带着养分,融化在地里,让土地湿润肥沃,使得可以种出更多的粮食。   但是却很少有人注意到,在雪成为瑞雪之前,先会杀死多少人。   随着雪的降临,气温再次下降,连游灵河都冻起来了。   看着窗外的雪景,周寒有些担心,不知道这场大雪里,周国又会有多少人被冻死,虽然他已让城内每家每户都保存够了充足的木材,但是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又没有棉衣地暖之类的保暖措施,许多人家一家就靠着一个火堆取暖,只要稍不注意,就会让火熄灭,而在重新点起火前,他们就会被冻死。   好在经过之前的修缮,今年应该不会有人家,因为房屋被雪压塌而死亡了。   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哪怕是乞丐都能找到能够抵挡风雪的空屋躲藏,空旷的街道上只能听到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除了例行值守的城卫外,所有的士兵,几乎都回家了,周寒也不想让士兵们在这大雪的天气中巡视。   “王上,天气寒冷,还是关上窗户吧。”一个轻柔的声音在周寒的身后响起。   周寒转身,看到程紫柔冻得通红的小脸,不禁有些心疼,微微责怪她道:“天气寒冷,这大雪天的,你身子柔弱,怎么能随便跑出来呢?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说着,便上前,轻轻搂住程紫柔,拉紧了她身上的裘皮大衣,不让寒风吹进去。   对周寒关系的责怪,程紫柔心里有股暖意,她没有回答周寒的问题,而是问道:“王上是在烦恼百姓的取暖问题吗?”她早已听涂悦说过,周寒在下雪前的命令,对于此刻周寒的想法,很容易便猜了出来。   听到程紫柔的询问,周寒看着窗外的雪景进,再次出神,嘴里喃喃的说道:“是啊,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是人民,一个没有人民的国家,其国君就是孤家寡人,毫无用武之地,我没有什么才能,既然成为了周国的国君,担起了这个责任,不过是想让百姓们吃饱穿暖,尽可能的活得久一些,如果不是因为顾虑祂的存在,也许我也不会这么努力吧。”   看着周寒出神的神情,程紫柔有些痴了,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个胸中有高远计划的人,不只是她,所有接触过周寒的人,都知道他有着伟大的想法和计划,这些周寒从来都没有遮掩过,这也是他身为一个穿越者必然会出现的想法,就如同那个死掉的元国国君一样,只是他与那元国国君不同,有着三十年失败经历的周寒,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自己的计划完整的启动,他将自己的所有想法都打碎,打得细碎,然后一点点的铺满周国,逐渐影响着整个周国,让周国内的所有人都能逐渐适应并接受,这样才会减少变革中出现的阻拦,对于周寒来说,这也是他所能想到的最为稳妥的办法。   当然,这主要也好在元国国君死了,他才有如此充裕的时间,能够慢慢执行他的计划,否则光是应付一个充满野心的邻居,他就不得不疲于奔波,甚至在一开始就被强制退场了。   这场雪一下就下了十多天,好在也并不是每天都下得那么大,断断续续的,忽大忽小。   当雪停之后,冬季明媚的阳光洒遍全城,周寒立刻下令集合军队,所有官员到岗,全城检查,看看有多少人在这场大雪中遇难,看看有没有房子被厚重的积雪压塌的,尽可能的救助糟了雪灾的人,并且,他再次下令,以国君的名义,以每日两餐为酬劳,招募人清理城内的积雪,毕竟现在还处于冬季之中,谁知道之后还会不会再次下雪,如果让那些雪继续堆积,就算在这次大雪中好运幸存的人,说不定也会被日后的雪杀死。   城内几条主要街道口,再次架起了大铁锅,派发热粥,这回的粥,就浓稠了许多,还加入了一些腌制的猪肉干熬煮,能让人在吃下后能够快速回复体力。   巡吏们再次驾着牛车在城内巡视起来,捡拾尸体,运走处理。   王宫内,涂悦也组织人在挖冰窖,储存冰块,以待来年夏季时王宫内使用,原来的冰窖太小了,已经不够用了。   人们也终于再次从龟缩的屋子里出来,城里再次热闹起来,对于能在大雪中幸存而心存感激,没有任何人因此而怪罪上苍的残酷。   冬季的气候是十分多变的,阳光普照十多日后,大雪又突然降临,人们也再次龟缩在屋内,躲避着死亡。   而当雪再次停下后,人们又开始活动起来,清理积雪,捡拾木材,购买粮食,以此抵抗着冬季。   如此反复数次,终于,在又一次的大雪停止后,有经验的老人们推断,不会再下雪了。   人们才为自己躲过了今年的冬季而松了口气。 第八十二章 新年与暴风雨前的平静   最后的一次大雪过后,预示着春天即将到来,今年的灾难都已过去了,他们终于活到了来年。   因为周寒的各种命令,在路口的大锅,以力气换饭等,冬季大雪中,虽然有不少人被冻死,但是奇迹般的,没有一人是被饿死的。   这让统计人口的司徒署的官员们都惊讶不已。   在雪灾结束后,除了感谢上苍外,许多百姓都朝着王宫的方向下跪叩拜,感激国君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因为周寒的命令,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到的。   年三十,是一个重要的日子,这一天,王都的坊市内,再次热闹起来,但凡有点余钱的人家,都会在坊市内购买众多的食物,筹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以庆祝自己及全家又平安的活过了一年,对,你没看错,对于普通人来说,不论遭了什么灾,只要能活过一年,就算是平安。   坊市内的各个米粮店和肉铺都被人群挤满了,各个幸存下来的牲口,被用于在坊市内售卖,甚至还能看到冻死的牛,正常情况下,牛是作为劳作工具,除了国君外,任何人都不能宰杀牛的,凡私自宰杀牛的人,都要被送进牢狱内关押半年,还要被处罚大笔的罚金,如果不能付清罚金,那就要在牢里关到死了,只有一个例外能让普通人吃到牛肉,那就是冬季过后,有冻死的牛,在报备过司寇署和司农署后,即可拉到市场上售卖,以此挽回失去牛的损失。   对于很多人来说,牛肉是珍贵的肉食,所以抢购牛肉的人很多,但多是权贵人家,因为他们有钱买,比他们有钱的又没有他们的权势,所以,在购买牛肉的人中,站得越靠前的,就越是有钱有势的人家,这也成了他们攀比的一个方式。   只有宰相府没有派人来购买牛肉,因为程道仲虽然贵为宰相,但是却对自己十分严苛,虽然购买冻死牛肉是合法的事,但是为了不让人以此作为借口,私下宰杀牛并谎称冻死的来售卖,他严令禁止宰相府的人去购买牛肉,因此作为周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贵,程道仲一辈子都没有吃过牛肉。   年三十的晚上,在周寒殿房前的小院内,他为了庆祝新年的到来,举办了一个小宴会,这个小宴会中除了那些侍从侍女们外,就只有温太后,周寒,程紫柔,以及牛力。   新年的晚餐时必须要全家团聚的,所以自认爱护属下的周寒就让涂悦与潘雄都回家去了,而牛力,他自小就是孤儿,也没有成亲,因此无家可回,正好在王宫里值守,周寒不忍心让他孤单一人,就把他拉来作陪了。   牛力坐在宴席当中,拘谨得不敢动,他可怜兮兮的望着周寒,小声的说道:“王上,臣身份卑微,岂能与王上太后同席,臣恳请王上,让臣回去执勤,以防止宵小乱入。”大块头的他,在这宴席中十分瞩目,他不得不使劲收缩肌肉,弓腰驼背,试图缩小自己的身体。   “牛力,既然王上邀请你来入宴,那你就不要太过拘束,否则就是违了王上之命,更何况,我与紫柔皆是女流之辈,无法喝酒,现在只有你能与王上喝酒,让王上尽兴。”温太后主动劝说牛力,对于国君邀请牛力加入到他们的宴席当中,她并没有反感,数次的宴席,让她觉得偶尔的欢闹,能让人高兴。   周寒听到温太后的劝说,对牛力笑道:“正如母后所言,牛力,既然来了,就陪寡人喝喝酒,否则就是违命,王宫里有这么多的禁卫军,不需要担心这一刻会有人闯进来,真要有人闯进来,你在这不是更好保护我们。”   “叮咚”【牛力学会技能誓死4级。】   【誓死:武将在10分钟内提升全能力40%,十分钟后,能力下降80%60分钟。】   周寒突然被提示,牛力学会了技能,他看了一下,这个技能虽然夸张,但副作用也大,属于拼命性技能,拼赢活,拼输死,这样的技能他不是很喜欢,但是有技能比无技能要好,而且学会什么技能也不是他能控制的,所以,他只能挑了挑眉头,哈哈大笑的举起酒杯道:“让我们迎接新年的到来吧。”   ......   新年过后,周国再次陷入平静中。   大殿内,周寒在位置上看着新抄录出来的《论语》,底下坐着顾子瞻。   今日他正如往常一样要去书殿抄书时,被涂悦叫住,带来了大殿。   “不知王上召臣来,所为何事?”虽然是这么问的,但是顾子瞻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推测了,他只是想从周寒那里确认一下。   周寒慢条斯理的放下《论语》,看着顾子瞻问:“顾先生,寡人想向你了解一下,元国的派系。”   顾子瞻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叹了口气,说道:“回王上,臣所知皆是半年前的情况了,现在的元国是什么情况,老臣不知。”   周寒挥挥手,说道:“无妨,将你所知,所了解的说出来便可,寡人也只是想了解一番。”   “禀王上,在臣离开元国前,元国主要分为三派。”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一派是以当时的元国右丞相钟令羽为首的一派,有半数官员支持他,在陛...额,元国国君遇刺时,他主张扶持元国国君不满一岁的幼子登基,由他来做摄政辅佐。”   周寒听到这,沉思了一下,问道:“那现在应该是这钟令羽当政了?”   “不然,时任元国大都督的梁伯玉,不满他专权,推举元国国君的表侄子宗元海继位,由于梁伯玉掌管全国兵马,所以有所顾忌的钟令羽才没有成功,而梁伯玉也顾忌钟令羽的势力,没有强硬的将宗元海推上去。”顾子瞻继续说明。   对于元国的那些官职,周寒是听得头疼,他完全分不清那些官职的作用,只能大概听出是文武两边分家了,然后他又问:“那还有一派呢?”顾子瞻只说了两派在僵持,周寒算术还是好的,知道三减二等于一。   “还有一派是皇后派,她想自己登上那位,做女皇。”顾子瞻说到这里,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在这个世界,可没有女人做皇帝的先例,所以那个皇后的说法相当大胆。   周寒也听得蛋疼,这元国也太混乱了,先不说那个皇后得到了什么支持,胆敢和元国的文武两边相抗争,单说她明确提出自己要做女皇,就让周寒怀疑,这个女人不会是穿越者吧,要不怎么回在这样的世代有这样的想法,他相当怀疑,那个元国的国君是不是这个皇后派人刺杀的,只为了她能当上女皇帝。   仿佛看到了周寒眼里的疑问,顾子瞻说明:“不知那元国皇后是如何说服的,许多元国巨商都纷纷向元国皇后出重金支援,而且由于皇后掌控着宿卫军,即元国的禁卫军,所以把持着皇宫,让钟令羽和梁伯玉不敢入内。”他也不知道那些元国的商贾们,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居然支持三派中最弱的女流之辈。   随着顾子瞻的说明,周寒脑袋里却更加被这元国的局势弄得一团乱,他不禁有些头疼的拍拍脑袋。   “不过这些已是半年前的事了,如今是否有变化,臣并不清楚,此三人虽占有元国内大部分势力,但仍有许多人不服他们,如果王上占领了元国的国都,可以适当的任用他们,想来会容易一些。”他想到了在离开元国时,他的一些好友因不愿臣服三人,而全家遭到残杀的悲惨情景,不禁有些伤感。   听到顾子瞻后面一句话,周寒仿佛被说中心中所想一般,打了个哈哈:“啊,哈,哈哈,寡人只是想了解一下敌对国罢了,顾先生你多虑了。”只是他那滴流乱转的眼神出卖了他。   顾子瞻对周寒那毫无用处的遮掩,只是轻轻的一笑,没有说话。   然后他又向周寒说了一些他所知道的元国的情况,以及周寒可能会用到的人,都介绍了一些,离开元国半年了,他也不知道这些人还有没有活着,或是是否还在元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周寒每日起床后,都会到大殿坐着,即便没有什么公文,他也不再向去年一样到处闲逛了,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春季,正是播种的时候,农活很重,因此士兵们都会轮番放假回家帮忙,否则无法种下种子,秋季就无法收获足够的粮食,今年就会被饿死。   但是今年不同,年后周寒便下令所有士兵们不间断操练,而对于种地,他下令召集闲散人员、乞丐,以一日三餐的代价去代替士兵们干活,人不够就让底层的官员们去顶上去,这条命令让那些官员们怨声载道的。   可是诡异的是,周国的那些大臣们都没有为此出声,更是以宰相府带头,让各大臣家里的仆役下人们,去填补那些士兵们家里的空缺。   整个周国都弥漫在一股凝重的气氛中,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那些怨声载道的官员们,仿佛得到了什么指示一样,也渐渐熄了声,老老实实的下地干活去了。   而坐在王宫大殿的周寒,正拿着一本《老子》有一点没一点的看着,似乎丝毫不在意他发布的命令会引起怎样的议论。   三天后,正在大殿里看着书的周寒,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   【通告:向国未经宣战攻入虞国。】   周寒一把将手中的书丢下,大喊道:“时机已到,涂悦、潘雄,召集寡人的将军士兵,为寡人配好武器。” 第八十三章 进攻元国   周国王都城外军营处,当周寒带着涂悦潘雄等数人来到军营时,欧阳丰已经让所有的士兵们都整备好等待着了,欧阳武、涂泗几位千人将则是满脸兴奋。   青龙军与白虎军清一色的铜盔、铜剑、镶着铜边的木盾,穿着轻便的皮甲,不同的是白虎军的皮甲上有个白字,青龙军的皮甲上有个青字,以此区分。   辅军的装备与其余两军不同,除了铜盔皮甲外,辅军只配备了一把短铜剑和一只两米长的铜枪头的长枪,为了减少重量,没有配备木盾,他们也不需要木盾,他们的皮甲上,自然有个辅字,以便区分。   周寒一身穿轻铁甲,铁甲内胸口处还塞了一块护心镜,腰佩锋利的铁质剑,自然是用皮质的剑鞘遮掩其锋芒,头戴一顶铁质头盔,不过周寒早已把他们涂上了铜色,让它看起来和铜盔一样。   他站在木台上,看着准备好的将军和士兵们,心里充满了紧张和激动,他筹备了一整年的时间,就是为了这一刻。   “大将军欧阳丰。”周寒叫道。   “臣在。”欧阳丰向前站出一步,沉声应道。   “今日,赐你宝甲一副,宝剑一把,望你能让他们绽放辉煌。”随着周寒的话声,在潘雄身后的禁卫军士兵捧着一副铁质甲胃和一把铁剑,来到欧阳丰的面前,正是周寒在王家宝库里拿出来的那些。   欧阳丰激动的双手接过那甲胃铁剑,向周寒单膝跪下,大声回答:“臣,必将不辱没王上的重任。”   “千人将,潘雄、卓远、欧阳武、池欣荣。”   四人站出来,异口同声的应道:“臣,在。”语气中带着激动,他们没想到国君会在此时赏赐他们。   “赐你等甲胃一副,铁剑一把,望你等能为周国带来胜利。”同样有禁卫军士兵捧着甲胃铁剑来到他们面前。   四人接过装备,向着跪下同时高喊:“臣,必不负王上重望。”   “千人将副将,牛力、涂泗、梁启隆、段戎。”   四位副将同样也得到了一副铁质的甲胃,和一把铁质剑,让四人也是一阵激动不已。   赏赐完毕,周寒让众将穿戴好装备,才在木台上,对着所有的士兵宣布:“诸位,元国筹谋我周国已久,让我周国蒙受了不小的损失,如今,我等兵精粮足,训练多时,是时候占领元国了,寡人今日,将亲自领军,让元国彻底消失。”他拔出自己的佩剑,指向天空。   众将士高呼:“哦,哦,哦。”士气十分高昂。   “潘雄,你带着禁卫军保护王都,王都就交给你了。”周寒叫住潘雄,交待他,并交给他一张纸条:“拿着这个,十日后打开看,照着上面的去做。”   潘雄接过纸条,拍着胸口郑重说道:“王上请放心,就是死,臣也会保护王都的。”   涂悦则担心的问:“王上,您真的要亲自前往吗?”   周寒说道:“这一战,非寡人亲自前往不可。”   说完,周寒转身,对等候的众将士喊道:“出发。”   元国国都距离周国国都有五百里远,中途需要经过周国的临水县和元国的武安县,而且两国之间,相隔一条游灵河。   这次出击元国,是秘密行事,因为他们的队伍过于庞大,为了不打草惊蛇,周寒与欧阳丰商议后,决定绕开临水县和武安县,直取元国国都。   一路花了三天,他们才来到一段游灵河边,主要是因为远送辎重的百姓和辎重车行动太慢了,拖慢了队伍的行动速度。   他们面前的游灵河段,距离游灵县有三十多里,靠近申国与周国的交界处。   因为要到元国王都,则必须通过游灵河,与其在元国的地盘上通过,不如在自己的地盘上通过,避免在渡河时,被元国的军队发现后攻击。   虽然这一段的游灵河水势比较缓,但是仍然花了他们一整天的时间,才全部渡过河去。   【通告:鲁国未经宣战攻入徐国。】   这两日里,周寒已经听到四个通告了,都是某国未经宣战攻入某国的,这让他心里有些焦虑,他担心会有国家未经宣战攻入周国,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在向元国进发,而还没有通告出声,说明并不是有通告就能做到提前准备的。   渡河后,沿着游灵河走了一天后,在周、申、元三国的交界处,欧阳丰让队伍停下扎营,并派出斥候士兵,往元国方向侦查。   晚上,周寒与众将挤在欧阳丰的大帐里,听着斥候士兵的汇报。   “禀王上,大将军,前方四十多里方向就是元国的武安县。”斥候士兵在地上一张粗浅的地图上,为众人指划出武安县的方向和大概位置。   “武安县有没有什么情况?会不会发现我们?”欧阳丰望着地图思考着问斥候。   “禀大将军,元国境内匪贼很多,武安县白日里也紧闭城门,只有少数时间打开,警戒非常严,但是却利于我们通过,只有一些种地和放牧的村民,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会向武安县告密。”斥候回答道。   卓远开口:“你说匪贼众多,有多少?”他从斥候的汇报中发现一点问。   “禀将军,我等在回来的途中,就遇到了十多只匪贼队伍,好在我等拿着武器,对他们相当的警戒,才让他们退却。”   从斥候的回答中,众人才知道元国的匪贼如此猖狂,不过他们并不是很担心。   涂泗说道:“我们的队伍如此庞大,我不信有哪个匪贼众敢攻击我们。”   梁启隆看了眼涂泗,说道:“可是我们的队伍就是太过庞大了,会引起武安县注意的,他们一旦通知了他们的王都,就会令那边有所准备,我们的奇袭计划就会暴露。”   欧阳武则不屑的提议道:“干脆先打下武安县吧,以我们的人足以牢牢围住,肯定不会让他们有人逃出来,打下武安县后,修整一番再进攻元国王都。”   周寒听着几人的提议,也在思考着,他比几人要想得更深,进攻武安县,他担心会有周国进攻元国的通告,虽然元国的国君已经死了,就算通告了,他们也不会知道,但是,谁知道穿越者是不是只有国君?有没有可能穿越者是普通人?   武安县不过是个小县城而已,周寒不想为它冒险,而且只要能攻下元国的王都,其余县就不用担心了,在这片土地上,他不信他们还会凭着一个小小的县城独立。   周寒停下思考,说道:“我们应该分兵,正如梁千人将所说的,队伍太大,会被武安县注意,而我们的目标是元国王都,攻打武安县又太冒险了,我们不如分成两队。”   听到周寒的话,一直沉默思考的欧阳丰则问:“不知王上以为,要如何分?”   周寒说道:“明日,青龙军与辅军带足两日的干粮,由欧阳大将军带领先行,我跟随白虎军保护辎重队在此地停留一日后,再走,这样,队伍就小一些,但任然能威慑住匪贼,让匪贼不敢动主意,也能减小被武安县的人怀疑。”   欧阳丰想了一下,他不得不感叹,这位国君比他更像大将军,这个提议非常好,至少他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周寒又问欧阳丰:“欧阳大将军,此前派往元国的人能联系上吗?”   欧阳丰肯定的回答他:“回王上,我们有方法可以联系上。”   周寒高兴的说道:“好,那欧阳大将军,你们先行一步,据顾子瞻顾先生所言,元国的军队在东城外,你们此行先想办法解决掉那些军队,并控制住城门,我们赶上后,也会和你们汇合,攻入城内。”   第二天一早卯时,欧阳丰便带领青龙军和辅军,趁着天还未亮之时,先行出发了。   【通告:燕国未经宣战攻入程国。】   这个时候来了个通告,周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在这个时候发出的通告,说明这个燕国是半夜出发攻击的。   不过这不关周寒的事,这个燕国也不知道在哪里,反正暂时不会碰上。   在再休息了一天后的早上,他们的队伍也收拾好,整队后,沿着游灵河,朝着元国王都方向出发了。   ......   武安县内,县令魏三立正愁眉苦脸的与县尉刘四有发牢骚。   魏三立发愁的,正是王都内的事:“如今这日子,真是越来越不好过了,这大都督与右丞相之间,不知何时才能定下来?匪贼是越来越严重了,能收的税也收得越来越少了。”他是花了大钱买来的这县令,如今这武安县内,因为匪贼肆虐,无法发展,他能搜刮的财物越来越少了,那些穷鬼们都被他刮得卖儿卖女了,而那些富绅们,他又不能经常搜刮,他正愁着怎么才能多弄些钱呢。   刘四有是魏三立的左右手,接受过魏三立不少好处,因此在这武安县内也最是忠心,他劝魏三立道:“魏大人,您担心也没用,那些大人们的事,岂是我们能弄明白的,如今只有等待他们出现胜利的一方,我们才好站队。”他看得很清楚,那些大人物不会管他们这样的县令县尉,但是现在急着站队,一旦到时站错了队,那必然要受到清洗的,还不如等他们有了结果再说,无非就是少一些好处而已,命最要紧。   刘四有嬉笑着向魏三立提议:“今夜我请大人您去四海楼散散心怎么样?”这个四海楼是一间酒楼,当然也兼职做春楼生意,算是武安县内为数不多的大产业了,据说四海楼与右丞相有关系,因此没有受到魏三立的搜刮。   这时一名城卫军队长跑了进来报告:“禀县令、县尉大人,游灵河边有一支队伍。”   魏三立连忙警觉的问道:“有多少人?是匪贼吗?”   “大人,人数不清楚,太远了。”   这队长一问三不知的,让刘四有十分丢脸,他问道:“那些人是朝我们的方向来的吗?”   “回大人,不是,他们顺着游灵河边走了。”   魏三立两人才松了口气。   刘四有向那城卫军队长骂道:“不用管他们,想来不过是些被匪贼毁了家的村民,组成队伍向里面另寻地方住去了,以前也不是么有过。”   “可,可是,这次的人很多啊。”那队长一时也说不明多是指多少,他的话都堵到了喉咙处,怎么着急都无法说出来。   这让刘四有更加生气,他认为自己部下真是饭桶:“下次看清楚点再说,不要大惊小怪的。”   “好了,他也是忠心嘛。”魏三立阻止刘四有,对城卫军队长说道:“以后他们朝武安县来的时候,再向我们汇报,下去吧。”他向城卫军队长挥挥手,示意他回去守城。   至于开城门让人去探查,魏三立是想都不会想的,由于匪贼肆虐,他才不会给匪贼们攻打他的武安县的机会,反正只要不是冲着武安县来的,他才不想理会这么多呢。   当天晚上,他与刘四有在四海楼内,好好的享受了一番。   又过一天,周寒与白虎军也带着辎重队沿着游灵河小心的经过。   武安县城墙上,那名武安县的城卫军队长看到后,在发现周寒的队伍不是朝武安县来的,也就没有理会,有其他队长想要去向魏三立和刘四有报告一声,都被他拦住了,他向那名想要去汇报的队长说了他昨日汇报的经历。 第八十四章 混乱的元国王都   “哗啦啦啦。”天空下着雨,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看天气,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停止的。   元国王都。   右丞相府内。   钟令羽坐在屋内,看着屋外的雨,小口的喝着茶,他喜欢雨天,能让他内心平静,那雨声能冲掉他心里的烦躁。   自皇帝驾崩后,他与元国大都督梁伯玉僵持不下,两边都无法拿下对方,都想将自己扶持的傀儡推上皇帝的宝座。   梁伯玉虽是大都督,掌管全国兵马,但是他钟令羽也不怕,王都内大半的官员,都是支持他的,他手下有着一只千人的队伍,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保护他们在王都内的安全了,更何况王都城卫也是他的人,在王都内,他完全不担心梁伯玉。   他知道,梁伯玉的军队都在城外,不敢进攻王都,因为那些士兵中,有很多人的家人都住在王都内,而且梁伯玉只要敢率兵进攻王都,不论如何收敛,也会造成王都民众的伤亡,这会让梁伯玉丧失元国民心,他就将会成为一个背叛元国的叛徒,接下来就不需要他钟令羽做什么,梁伯玉的军队就会自行溃散掉。   至于皇宫内的那个女人,钟令羽嗤之以鼻,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听了谁的话昏了头脑,居然想染指皇位,自己登基。   虽然那个女人掌握了宿卫军,但是只要他下令,宿卫军就会立刻向他倒戈,这也是他对抗梁伯玉的一张底牌。   正当钟令羽思考着时,一名管事进来报告:“禀丞相,吏部尚书鲁花求见。”原吏部尚书顾子瞻叛国逃离后不知所踪,这鲁花是钟令羽提拔上来的,虽然很喜欢拍马屁,但是能力却也不错,有着钟令羽的支持,稳稳的坐在了吏部尚书的位置上。   钟令羽立刻让管事带鲁花进来。   “卑职见过丞相大人。”鲁花一上来就惶恐的向钟令羽行礼,没有说‘右丞相’一词。   钟令羽喝了口茶,示意他坐下,头也不抬的平淡问道:“沈家言没有答应吗?”这沈家言是元国左丞相,原本职位只在钟令羽下,但在如今的元国内部,他的权利早已被钟令羽和梁伯玉架空了,又不愿与两人同流,就一直保持中立,因此在许多官员看来,他就是个笑话,但沈家言好歹是元国的老臣了,在元国内部还是有些关系网的,一些不愿参与到两权相争中的人,都投靠沈家言,希望得到他的庇护,不被两权杀死。   鲁花听到钟令羽的询问,立刻表现出愤愤不平的样子:“那沈家言不识好歹,他说什么只追随我元国的皇帝,不参与阵营之争,卑职好说歹说,他都不理会,还将卑职赶了出来,真是个老狐狸,他分明是不想站错队,丞相不如就将他除掉。”他说着朝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番,反正对于不支持他们的官员,他们也杀了不少了,甚至他还知道,他的前任吏部尚书,就是担心自己也被杀,才逃离元国的,在鲁花看来,那顾子瞻也是不识好歹的人,居然拒绝了丞相的高官厚禄,背叛国家。   钟令羽倒不太生气,在让鲁花去拉拢沈家言时,他就有预感了,他也想将沈家言除掉,但是如今他与梁伯玉僵持不下,杀了沈家言,又会让支持沈家言的人倒向梁伯玉,这是他不想看到的,还不如将他放置不管,反正沈家言也没有丁点权利,影响不了什么,只要沈家言不倒向梁伯玉就好。   鲁花仍在愤愤不平:“那梁伯玉掌管着全国的兵马,却不去清除那些匪贼,让那些匪贼们如此猖狂,他愧对先皇的重任,而且,卑职敢说,那些匪贼们肯定有他帐下的士兵假扮的。”在他看来,梁伯玉也是个叛徒。   因为忌惮钟令羽,梁伯玉一直将兵马驻扎在王都外,对于元国境内肆虐的匪贼们完全不理会,任由那些匪贼们烧杀抢掠。   特别是如今冬季刚过,气温逐渐回升,好不容易挨过冬季的匪贼们,都缺乏粮食,自然要出来抢粮、抢钱、抢女人了。   鲁花所说,也是钟令羽担心的,匪贼肆虐,在这春季,平民们都无法正常的种地放牧,而错过了时机,就会导致今年的粮食收获大减,今年就会歉收,可能会出现粮荒,那就是元国的大灾难了,别看钟令羽为了权位做了许多残忍的事,但是他是十分清醒的,元国一旦崩溃,他这个丞相也坐不久了,而且,没有粮食,军队就无法战斗,甚至可能会被外国侵略。   钟令羽此刻非常迫切的想打破僵局,但是哪怕动用底牌,他也没法以绝对的优势击垮梁伯玉,而只要不能一次击垮梁伯玉,就会给他死灰复燃的机会,元国就会陷入动乱之中,更何况,他也不相信那梁伯玉就没有底牌,所以,他只能按耐住心里的焦虑。   他知道,如果没有足够的外力,他和梁伯玉还要继续僵持着,他自然不想僵持得太久的。   只是,此刻的钟令羽仍然没有想到,一个国家的军队已经接近他们的王都了。   ......   与此同时,元国的大都督府内,梁伯玉也在望着屋外的雨思考着。   那雨声让他有些焦虑。   自开春以来,元国境内匪贼肆虐,他是非常清楚的,甚至他还知道,有些士兵私底下将军服一脱,时不时去客串匪贼了。   在梁伯玉看来,那些匪贼不过是癣疥之疾罢了,武器极差,没有训练,许多匪贼不过是那些饿极的农民拿起一把破铜烂铁组成的,成不了气候。   等他将那宗元海推上了皇帝之位,再让新皇帝任命他为元国太师,他就可以掌控元国,以他手下训练有素的兵马,可以轻而易举的扫平元国内的所有匪贼,甚至将来,他自己做皇帝都不是不可能。   说到底,如今他最愤恨的,就是钟令羽了,在梁伯玉看来,是钟令羽阻挡了他的未来,也是钟令羽的原因,才使得他无法出兵剿灭那些猖狂的匪贼,让元国的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反正都是钟令羽的错,他恨不得亲手斩下那钟令羽的头颅。   只是他也很清楚,钟令羽不是那么好除掉的,他无法派兵进城。   尽管王都城卫被钟令羽掌握,但是王都东城门却在他的掌控之下。   就如钟令羽所想的,他不能带太多兵进城铲除钟令羽,否则他就成了元国的叛徒,没有人会再支持他推举的新皇帝的,就连他帐下的兵将们,都会散掉。   而带少量的兵,也无法除掉钟令羽,他知道,钟令羽手底下有数百人的卫队,这些人有些是历年的老兵,有些是地方上的豪强,真打起来,他也无法沾到太多便宜。   与钟令羽一样,除了掌握的军队以外,梁伯玉也有着自己的底牌,在钟令羽的身边,有着他的人,而且是钟令羽信任的人,关键时刻,可以给钟令羽的背后捅一刀子,只是现在还不到动用底牌的时候,如果太早暴露,就会让钟令羽警惕了。   梁伯玉也曾听到过,有人在私底下说他无情无义,背叛了先皇的信任,但他对这一说法嗤之以鼻。   对于死去的先皇,他是很感激的,毕竟是先皇信任他,让他当上这大都督之职的,如果先皇还活着,他必然忠心追随,但是如今皇帝不在了,国内与他权势可以相比的人几乎没有了,他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一二,那也无可厚非。   他可不认为自己错了。   如今他与钟令羽僵持不下,只有耐心等待机会,给予钟令羽痛击,让钟令羽无法死灰复燃。   不得不说,两人不愧是对手,想得都差不多。   可惜他要等待的机会,再也不会来到了。   ......   元国王都内,街道上一片萧条,偶尔走过的人都低着头,蜷缩着身子,紧张的望着四周,连乞丐也不敢待在街道上了,街道上死寂一般只能听到哗啦啦的下雨声。   街道上经常能看到尸体,一些尸体腐烂的摆在街道旁,无人收尸,这些尸体大多都是一些元国内的低级官员的,许多官员为了躲避被杀害,都尽量不出门了,偶尔出个们犹如做贼一般,不敢穿着官服,那些尸体中也有许多被误杀的平民百姓,对于被误杀的他们而言,自然不会有人去给他们一个说法,这让许多元国百姓家破人亡,许多人艰难的活过了寒冷的冬季后,却在充满希望的春天被杀死在街头,凄惨无比。   对于元国王都的百姓而言,他们对于元国的官员,都充满了失望,百姓们是很简单的,他们并不在意是谁当政,他们只想平平安安活着,能吃饱饭,不用担心走在路上就被人错手杀死,为此,有些人甚至希望有外国的军队能攻打过来占领元国,他们相信,就算是元国灭亡了,对于新的统治者而言,也是需要百姓的,这不会影响到他们,而且新统治者说不定会更仁慈。   由此可以想象,元国百姓的内心已经悲哀到何等程度。   王都内的经济,在元国两位大人物的争斗中受到了极大的毁灭。   即便是青楼也冷清至极,甚至那些漂亮的姐们,都不敢在街上拉拢客人了,已经有数名在门前拉客的女子,被误杀了,死得很是凄惨。   青楼内多日没有营生,每日不断的减少开支,一些青楼女子、小厮,一天都只能吃一顿饭,尽管如此,还经常被暴躁的老鸨打骂。   赌坊也关门了,毕竟赌坊内时最让人发怒的地方,而现在王都混乱,先不说来赌坊的客人变少了许多,就是来的人脾气也暴躁了许多,有赌坊老板就被赌客带着的刀捅死了。 第八十五章 铁流军的覆灭   下雨,对于在外面赶路的人来说,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可是对于欧阳丰来说,这一场雨来得非常及时,大雨的声音掩盖住了他们行走的声音。   他带着青龙军和辅军,在通过了武安县后,一路朝着元国王都行进。   不得不说,元国的匪贼真是多如牛毛,一路行进,他们就遇上了四伙匪贼,只是看到他们人多,且装备精良,都远远就跑了。   欧阳丰他们在元国王都东部四里外一个小村子停留,这个村子在他们来到时,已经空了,从屋内的家具和村口杂乱的样子来看,是被匪贼洗劫的。   正好让他们躲一躲,欧阳丰派出斥候,前往元国王都附近侦查,而青龙军和辅军则是集体在村子里避雨休息,生火吃饭。   在村子里生火就不必怕被人发现质疑了,士兵们也可以趁机吃口热食。   这场雨遮挡了他们的行迹,可也为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青龙军与辅军都是全副武装的,身上的装备都极重,特别是辅军的长枪,这场雨让地面湿滑泥泞,士兵们行走相当困难,花费的力气也比不下雨时要多。   一个多时辰后,侦查的人回来汇报侦查情况。   ......   傍晚时分,元国王都东门外。   无数简易的木屋加简易的木质围墙,构成了元国铁流军的军营。   整个营地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只能听到雨声。   大部分士兵都在睡觉,他们睡得很熟,完全看不出是元国数一数二的铁流军。   营门处有两名士兵在站岗放哨,原本有四人的,另两人偷懒休息去了,如果不是营门必须有人,他们都想去偷个懒小睡一会了。   尽管如此,放哨的两名铁流军士兵还是昏昏欲睡的,完全没有应有的警戒心。   不能怪他们如此大意,在王都的地界里,这里是元国的腹地,有他们铁流军在,任何匪贼都不敢靠近,非常安全,他们唯一要担心的,是从王都里冲出来的,但是,王都东城吗门在他们的掌控之下,如果真有人敢冲出来,他们立刻就会得到东城门兄弟的警告。   两个放哨的位置都有遮盖,所以不用担心被雨淋,只是这哗啦啦的雨声,让人想睡觉。   一名士兵坐在地上,背靠门柱,头枕着武器睡着了。   另一名士兵则站直了身子,认真的放哨,只是大雨让视界受到影响,他看不到多远,而且雨声让他的眼皮变得很沉重,在挣扎了两下后,随着眼皮彻底放下,这名士兵居然站着睡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站着打起了呼噜。   正当他们睡得正香时,一只湿漉漉的手悄悄的靠近站着睡着的那名士兵,当那只手伸向站着的士兵的脸部时,本能的他感觉有些不对,那名士兵挣扎着想睁开眼,只是还没等他睁开眼,在他脸前的手一把捂住他的嘴,让他无法出声。   那士兵立刻被惊醒,他知道遇袭了,本能的将手伸向腰间的武器那,只是不等他拔出武器,一把铜剑已经伸到了他的脖子处,压在他的脖子处一划,一道鲜血从他的脖子处喷射而出,那士兵睁大了双眼倒下,当他倒下时,他最后的意识,让他看到他的同伴,那名坐着睡着的士兵处,有一人将剑从他的同伴的脖子处抽出来,之后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两人,自然是青龙军的士兵斥候,他们也没想到这军营的警戒如此放松。   在解决了两名警戒的铁流军士兵后,卓远与涂泗才带着青龙军的人到。   卓远在看到警戒的士兵被解决掉后,向涂泗点头示意一下,涂泗便带着士兵们悄悄的靠近铁流军的营房门口。   卓远则带着一队人,直接前往营地内最大的营房,那正是铁流军将军的营房。   此刻的铁流军将军万达,正在侵犯一名年轻的少女,这少女是附近村子里的人,他的手下将这少女的家人杀害,并将她抓来供万达玩乐,那少女怎肯被他欺辱,拼命抵抗着万达,只是她的力气完全无法和一名将军相比,被万达嬉笑着轻易就压制了,万达很轻易的就撕碎了她那简陋的衣服。   当万达准备进一步侵犯少女时,他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这让他非常生气,他转头看向门口,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然后便看到了进来的卓远,以及数名士兵。   紧接着他便听到屋外传来的踹门声,和铁流军士兵的惨叫声。   当看到卓远时,万达便发现不对劲了,卓远的装备与他所熟知的元国装备完全不同,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来的,放开姑娘,快速地跳下床,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只是他刚拿起武器,一把铜剑就向他飞驰而来,准确的切断了他拿武器的右臂。   “啊。”万达手臂被斩断,痛得他高声叫喊一声,但他不愧是铁流军的将军,他强忍住手臂的痛,跪倒在地,左手往地上一抄,抽出了那只在地上断臂拿着的武器,对着卓远就是挥剑。   可惜卓远也不是吃素的,他从身后随行青龙军士兵那抽出铜剑,侧身躲过了万达的挥剑,然后一剑斩下,将万达的左臂也斩断了。   双臂皆被斩断,万达再也无法忍住,跪倒在地,他痛得想叫喊,只是卓远为了避免他的叫喊让元国王都方向发现,顺势一个膝击,击在了万达的脸上,让万达被击倒在地,叫喊被压了回去,然后便昏死过去了。   在卓远解决万达时,涂泗带领的青龙军士兵们也解决了营地内的铁流军士兵。   因为铁流军的士兵们都在熟睡,且是在军营内熟睡,所以对于突然闯进来的周国青龙军士兵几乎没有反应,当他们发现不对想要拿武器时,青龙军士兵的武器已经向他们挥来,许多铁流军士兵被当场斩杀,连叫都没法叫一声,一些反应较快的铁流军士兵,没有去拿武器,而是在床上抱头趴下,大喊饶命,让青龙军的士兵无法下手,侥幸逃过了一劫。   不过一个时辰,铁流军的军营便被青龙军占领了,活下来的铁流军士兵们,被强迫脱得一丝不挂的聚集在铁流军军营的中央空地上蹲着,被雨水冲刷着,浓郁的血腥味从各个营房中发散出来,雨水无法遮盖住。   看着这些投降的铁流军士兵,卓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时,涂泗抓着一个人过来,一把将那人丢到卓远脚边说道:“这家伙是铁流军的副将。”这副将投降得快,得以活命。   卓远蹲下,望着那名副将问道:“铁流军全都在这里了吗?”是的,他大致算了一下投降的人数和被斩杀的人数,总觉得铁流军的人数不够。   那名副将趴在泥地里,战战兢兢的看着卓远,颤抖的回答:“还,还有一千人,拌作匪贼,去,去打猎了。”   卓远继续问道:“打猎?去打什么猎?这大雨天的。”他有了一丝猜想。   那副将再次解释道:“就,就是去袭击村子,掠夺女人和粮食。”   卓远听完,不禁心里暗道不好的对涂泗说道:“糟了,那一千人给跑了,只希望不要让王上遇到。”   涂泗也皱起眉头,他想了一下说道:“我让人去通知大将军,再派人去周边搜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一千人。”说完便去安排去了,临走时还泄愤般的朝那副将的屁股上狠踹了几脚。   ......   【通告:周国未经宣战攻入元国。】   当青龙军袭击铁流军警戒的警戒士兵时,远在十二里之外的周寒耳边响起了一条通告的声音。   他知道欧阳丰动手了。   他很像尽快赶过去,但是原本辎重队就慢了,现在下雨,道路更加泥泞,辎重车难以加快速度,不时还会陷入泥地里,让队伍的行进速度下降了不少。   正当他们乌龟般行进时,一个匪贼似的队伍突然从他们侧面撞过来,两方相距不过百米。   说他们是匪贼,是因为他们衣衫比较杂乱,没有统一的样式,这个队伍的后方还有许多人被绳子绑着,跌跌撞撞的跟着走,那些被绑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他们的周围,都有人拿着鞭子驱赶着他们,并不时对他们叫骂着,这样的情况,除了匪贼,周寒就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这样做了。   两方相撞后,两边都愣住了,周寒他们愣住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么庞大的匪贼队伍,那队伍不必他们的人少多少。   而那匪贼队伍也是一样,他们也没想到在这元国内还会碰到这么大的队伍,而且看那装备也没有见过,他们就没想过会是其他国家的人攻进来了。   两边就这样愣了半刻鈡,周寒朝欧阳武的肩膀轻轻一拍,欧阳武便一个箭步带头冲了出去,当他冲到最前面的匪贼面前时,剑已拔出,一剑将最近的那匪贼斩杀,随后而来的副将梁启隆也率着白虎军一起对这伙匪贼攻击。   由于欧阳武的速度很快,加之他在冲入敌群中时,就开启了暴击技能,匪贼们没有一人是他的一合之敌,让那些匪贼们惊慌不已,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攻击。   不过半个时辰,便有三成的匪贼被斩杀当场,其余的匪贼都跪地投降了,不是他们不跑,在这大雨天里,地上泥泞不堪,加之视界模糊,他们根本跑不远,还不如投降还能活命。   就连周寒都趁乱杀死了一名匪贼,他捡起一名匪贼用的长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把铁剑:“元国这么富裕的吗?连匪贼都装备铁质武器。”   这时梁启隆来向周寒汇报:“王上,这些人不是匪贼。”他看到周寒似乎了然的神情,又看到周寒手里的铁剑,继续说道:“这些人是元国铁流军的人,他们冒充匪贼去打劫村子了。”   周寒这才知道,只是他更加疑惑了:“元国这么混乱吗?连正规军都会去打劫村子?”他问梁启隆:“他们的指挥是谁?”   梁启隆听到周寒的问话,有些尴尬的说道:“他们的指挥是一名铁流军副将,在乱战中被欧阳千人将杀了,这也是他们这么容易就投降的原因。”   好在周寒没在意,他交待梁启隆:“将这些人的衣服头扒了,他们的武器装备都收集起来,将这些人捆绑住一起走。”这些武器都是铁质的,比他们自己的铜制武器要好得多了,周寒怎么肯丢弃,至于那些伪装成匪贼的铁流军士兵们,周寒原本想把他们都就地斩杀了,毕竟他们现在在敌国腹地内,带着他们太累赘了,但是一想到要一下子杀这么多俘虏,他还是犹豫了,毕竟他可不是白起,只能将他们带着一起走。   梁启隆又问:“那王上,那些村民怎么办?”   周寒迟疑了一下,说道:“给他们点粮食,让他们跟我们一起走,有力气的帮我们运送辎重车。”虽然这些村民是无辜的,但是不想走漏消息的周寒也不想就这么放他们离开,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人向元国王都报信去,因此只能也让他们跟着队伍走了。   梁启隆听令后,就去找欧阳武传达周寒的命令去了。 第八十六章 占领东城门   雨仍在下着。   铁流军的军营内。   在青龙军占领军营后,没有多长的时间,欧阳丰也率着辅军来到了铁流军军营内与青龙军汇合。   “大将军。”卓远与涂泗看到欧阳丰,立刻上前报告。   欧阳丰询问:“你们确定了吗?还有一千人的铁流军跑掉了?”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到了卓远他们派来的人的汇报,与卓远他们一样,他也担心这些跑掉的铁流军会与国君相撞,国君但凡有个闪失,他们也就不用活了。   卓远与涂泗对望了一下,便苦笑着对欧阳丰说道:“是的,大将军,我们抓了几个铁流军的队长,已经确认,那些铁流军的士兵是在一名铁流军的副将带领下,扮作匪贼劫掠村子去了。”   欧阳丰诧异:“你们不是抓到了铁流军的将军吗?怎么会是从队长那问出的?”他接到报告时,明明是卓远等人抓到了铁流军的将军。   卓远与涂泗再次对望一眼,有些尴尬的回答:“那名将军失血过多,死了。”说道最后两个字,他的声音都小了许多,语气都有点虚,如果不是欧阳丰耳朵好,在这雨天中,还不一定能听到。   然后三人来到了铁流军将军万达的屋子,欧阳丰看到了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的万达,从他的两个断臂中流出的血,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让欧阳丰一时失语。   好在只沉默了一会,欧阳丰就开口了:“留五百人看守俘虏,在此等待王上与白虎军,其余人和我一起占领城门。”   听到欧阳丰的命令,卓远疑惑道:“大将军,为何这么急?”   涂泗也询问:“不等待白虎军到来后一起攻城吗?而且还有那一千铁流军。”   欧阳丰向他们解释:“不能再等了,必须趁着这雨占领城门,现在城里的人必定还没有发现铁流军已经被我们消灭了,我们换上铁流军的衣服,骗开城门,等王上来后,正可攻下元国王都。”他向两名千人将说了自己的想法:“有白虎军在,即便是遇上那千人的铁流军,我相信王上也不会遇到危险的,这雨不知什么时候会停,当雨停后,城内就必定会发现这里的异状,所以我们要趁着下雨之时,突袭占领城门,尽可能的趁机取得优势,等待王上与白虎军的到来,就可以汇合进攻,占领这城了。”   涂泗又问:“那如果那一千铁流军在我们占领城门时,正好回来呢?我们会被夹击的。”   “所以,我们要留下五百人,凭借着这军营简陋的防御,足以顶住那一千人的进攻。”欧阳丰继续说道:“等待白虎军到来,就可以吃掉他们,而我们也可以占领住城门,突袭城内,向王宫推进,两边齐下。”   他看向卓远说道:“卓远,你擅长防御,你就留在这看守,等王上到来后,向他说明我们的计划。”他又对涂泗说道:“涂泗,你与我一同攻占城门。”   “遵令,大将军。”两名千人将应道。   说起来,欧阳丰的计划是很冒险的,铁流军总军力在三千七百人,除去那离开的一千人外,还有两千七百人,而在攻击军营时,被趁机杀死的只有不过一千多人人,另外还有一千多人投降了,现在让卓远以五百人来看守这一千多人,还要顶住可能来的一千人,一旦那投降的一千人趁乱冲击,卓远他们这五百人很可能会全部战死。   但是欧阳丰不得不这么做,他不清楚城内的情况,不清楚城里面还有多少士兵,如果进去的人太少了,就是给敌人送菜,五百人是他设想的最低人数了。   望着城门方向,欧阳丰一直紧皱着眉头,因为城内多方势力混乱的原因,城门被关闭,少有开启,他早前派往城内做奸的人,根本无法联系上,这个时候就只有赌一把了。   需要换衣服的,只有数十人,毕竟只是骗开城门,去的人多了,会让他们起疑心,其余人在城门外隐蔽,等待信号。   当然,所有人都将自己的武器换成了铁流军的铁质武器,毕竟铁质武器是要不铜制武器强,在这一点上,他们不得不感慨元国的富有。   ......   元国王都东城门,值守的士兵在打着瞌睡,他们对于城外根本是看都不看一眼,因为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城外一里处就是铁流军的军营,完全不需要他们城卫,而他们唯一需要注意的,反而是除了东城的其他城卫。   城外,一队人逐渐靠近城门,为首的是那名铁流军的副将,虽说是副将,但是一年的安逸生活,早已磨平了他的意志,这也是在青龙军攻进营内后,他几乎没有抵抗就投降了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如此,欧阳丰选择了他作为敲开城门的喊话人,毕竟还是需要一个让城内士兵见到一个他们熟悉的人,才能让他们放心的打开城门。   那名铁流军副将走在前面,欧阳丰扮作他的亲信跟在他的后面,和他贴得很近,有一把匕首一直顶着那副将的后腰,那把匕首只要稍微一捅,就能让那副将不死也无法动弹了,那副将从军营出来的一路上一直紧张着,他担心欧阳丰失手捅死他,脸上满是水,已经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了。   他们来到城门下,欧阳丰示意那副将向城门上喊话。   “李五,李五。”副将大声喊道,他叫的是与他比较熟的城卫队长,只是因为雨声太大,加之城楼上的城卫们都在打瞌睡,他喊了几声,都没人探出头来看一下。   副将喊了两声,回头望了欧阳丰一眼,在欧阳丰用匕首又顶了他一下后,继续大声喊。   城楼上,那叫李五的城卫队长,正打着瞌睡,他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叫他,让他一瞬间惊醒了,他四处望了一下,用雨水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又仔细的听,才听到声音是从城门处传来的,他与两个仍有些迷迷糊糊的士兵,将头探出外面看。   当他看到城门外的那一队人时,那些人的装扮让他放下了心,特别是为首的人,他很熟悉,他认出那是铁流军的副将了,看样子这队铁流军是要进城,立刻对那副将大喊询问道:“丁副将,怎么都这时候了还过来?您有何事啊?”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按理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这个点是不能进城的,这是大都督梁伯玉的命令。   丁副将感受着背后那把匕首,不得不对这队长大声叫道:“李五,万将军有要事,让我赶快报告给大都督。”   听到是铁流军的将军有要事要报告给大都督,李五立刻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他不敢耽搁,毕竟这个点没有要事,也不会让铁流军的副将亲自前来不是?而且,他也知道,这丁副将是万将军信任之人,所以没有什么怀疑,只是他还是向丁副将大声说明道:“丁副将,按规定,您只能一人进城。”因为城内的局势,大都督梁伯玉不敢让太多人进城,一面刺激到右丞相钟令羽,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两人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丁副将一副不耐烦的喊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只有我进去,他们会在城门这里等我,快点开门,耽误了万将军的事,小心你的狗命。”   那李五讪笑着闭嘴,让城卫兵们去打开城门,放丁副将进城,只是从他没有看到,在这城门底下,埋伏了数百青龙军士兵,以涂泗为首,更远处,辅军全家都趴在泥地里,隐蔽着,等待城门的开启。   在等待城门打开的过程,那丁副将哭丧着脸对背后的欧阳丰说道:“将军,您答应了打开城门后就不杀我的啊。”他担心城门一开他就没用了,为了减少麻烦,说不定就会在冲进城内时,顺手给他来一刀。   原本欧阳丰的确如这丁副将所想的要在城门打开后解决他,以免麻烦,不过经过这丁副将一说,他也没了干掉他的心情,反正很快这元国就是他们的了,这样一个胆小怕死的人,也不会影响到他们,因此,他也不说话,只是“哼”了一声,表示他会守信用。   “吱呀。”城门打开了,只是因为只有丁副将进去,所以打开得不大,只有三人宽的宽度,那叫李五的队长带着两名士兵,站在那等待着丁副将,在他看来,门外的是铁流军的士兵,都是自己人,因此很放心,再加上大雨的遮掩关系,他完全没发现对面的队伍中,除了那丁副将外,都是生面孔。   欧阳丰顶着丁副将走近城门,他们才靠近,李五急忙与两名士兵上前拦截:“丁副将,说好只有你一人的,你们不能进去,这是规...矩...”他埋怨着丁副将,突然发现那丁副将的脸色很难看,然后他就发现了在丁副将后面的铁流军士兵,好像他一个都不认识。   不等那李五与士兵反应过来,欧阳丰一把推开,丁副将,抽出长剑,一剑就将那李五从左上至又下的劈成了两段,那两名李五的手下也没有来得及大声报警就被解决了。   立刻,涂泗率领着青龙军一马当先的冲到城门处,推开城门,冲了进去。   在他们身后泥地里趴着的池欣荣,在看到城门打开后,立刻率领着辅军也冲了上去。   涂泗率领着青龙军的士兵轻易的就跑上了城墙,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此时,守卫东城门的元国王都城卫军们,都没有发现异状,直到涂泗他们冲进去,轻而易举的将他们都解决了,有城卫士兵想要投降,涂泗根本不理会,一剑一个的将他们斩杀殆尽。   而其他城段的城卫军,则丝毫没有发现东城的异状,因为雨声和距离的关系,东城城卫的惨叫声,也没有传得太远,暂时没有被发现。   在派人通知欧阳丰后,涂泗确定东城门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下后,就自顾带领着青龙军,开始沿着城墙扫荡城墙上的元国王都城卫军。   收到涂泗通知的欧阳丰,让辅军沿王都大道前往皇宫,他自己则带一部分人去联系他早前派往元国侦查的人了,他需要获得元国的情报,虽然晚了点。   那名姓丁的铁流军副将,从欧阳丰推开他时,就一直在城门边上,将头埋进泥地里,抱着头瑟瑟发抖,不敢动弹,这种天气,他跑也是死,不如待在这,也许还能混个活命的机会,更何况那名不知是什么人的将军没有杀死他,说明他们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杀他。 第八十七章 抓获梁伯玉   【通告:息国王都被巴国攻下,国君被杀,息国无反抗之力,息国灭亡。】   当周寒与白虎军赶到铁流军营前时,一条通告在周寒的耳边响起,让他非常诧异。   巴国并不是第一个开启战争的国家,但是却是第一个结束战争的国家,而且从周寒听到巴国攻打息国的通告时,到现在不过四日的时间,速度真是太快了,快得让周寒心里都不由得焦急了起来。   “怎么了?王上?”看到周寒突然停下,欧阳武急忙询问。   周寒脸上很快恢复平静,他说了句:“无事。”便和白虎军一同进入铁流军军营。   守卫在铁流军营房内的卓远,听闻白虎军与辎重队来了,虽然有些诧异于他们到来的时间比预定的时间要快了半日,但也让他松了口气,连忙出来迎接。   军营内的状况不是很好,他们都担心那不知所踪的一千铁流军,最主要的是他们的粮食不够了,他们是急速来的,为了节约时间身上只带了一天半所需食物的分量,还要分一些给被俘虏的铁流军,虽然不需要分太多,但一千多铁流军俘虏所需的食物还是不少的,现在辎重队来后,他们就不用担心食物了。   周寒这边,被铁流军扮成匪贼俘虏的那些村民,都是身体健康,体力较好的,身体差弱的都被铁流军杀死了。   在有着这些村民运送辎重的情况下,周寒他们的行进速度提升了不少,而遇到车队陷入泥中时,他们还会押着那些铁流军俘虏推车,因此比原定的计划快了半天的时间到达。   因为没有休息,当他们到达铁流军军营时,已是半夜子时了。   周寒见到卓远,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他赶紧安排好辎重队的人休息,将他们带来的俘虏收押好,将村民安置好。   也是这时候,卓远才知道让他们担心的那一千铁流军,已被白虎军击败俘虏了。   他连忙带着周寒去万达的屋内,万达的尸体早已被清理掉了。   进到屋内,周寒看到床上有一名少女,正用惊恐的目光看着他,让他不由得转头用看怪异的眼神看着卓远。   卓远连忙慌乱的解释:“王上,这少女是被这铁流军将军万达抢来的,现在无处安置她,因此让她在这里暂时呆着。”   周寒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他看着少女,没有说什么,在少女害怕的目光中,将少女赶下床,然后让少女脱衣服,在少女哭泣的样子中,用少女的干衣服擦干了头发和身上大部分地方,大雨天的连夜赶来,全身都是湿的,他可不想感冒,之后就一下躺在床上,不过两三个呼吸,就睡着了。   卓远对于周寒的一系列动作逗看得呆住了,他看到国君让那少女脱衣服时,还以为国君这是要临幸这少女呢,等到周寒睡着,他才回过神来,他诧异的看着睡着的国君,连忙让两名士兵进来在国君的床旁守护,当然,他也没忘记给一件衣服给那少女穿。   然后,他便出去做周寒交待的事了。   铁流军的营地虽然很大,但是任然不够用,运送辎重的百姓就有一千多人,解救下来的百姓也有一百多人,加上路上俘虏的,总共还俘虏了铁流军两千人,更不用说五百青龙军士兵和一千白虎军士兵了,原来的铁流军营房已经不够用了,因此连夜搭建起帐篷来。   第二天一早,周寒艰难的醒来,身上粘乎乎的十分难受,如果不是实在太困,他是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中睡着的,他看到屋内有两名青龙军的士兵守护着他,而那被他强行脱了衣服的少女则披着一件衣服,在屋子的角落里睡着了,眼角还有泪水,想来是为自己被杀死的家人难过。   没有管那少女,在守护他的士兵为他端来一盆水,让他洗了把脸后,周寒才振作精神走出屋去。   屋外,虽然还在下雨,但是雨已经很小了,看天色,周寒想来,很快雨就会停了。   他让士兵去招来欧阳武三名千人将。   当三人来时,周寒向卓远询问城内的情况。   卓远答道:“禀王上,大将军他们已经占领了城门处,在向王宫方向推进。”这也是他昨晚不急着告诉周寒城内战况的原因,他接到欧阳丰派来的人通知,城里面已经站稳脚跟了。   周寒想了一下,命令道:“梁启隆,带五百白虎军,与卓远一同守着营地,现在有两千多的俘虏,要小心看守,欧阳武,你与我带领五百白虎军进城去。”   听到周寒的命令,梁启隆急忙劝道:“王上,您与我们待在这等待大将军带来好消息吧,城里太过危险了,要是您伤着怎么办?”卓远与欧阳武也在一旁劝着。   周寒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我要一起进去,不是去帮助大将军进攻王宫,而是要抓人,不用废话了,立刻准备。”   三名千人将看到周寒坚定的样子,也不好在劝说,只能离开去准备。   半个时辰后,周寒与欧阳武率领着五百白虎军来到城门处,发现有人在往外闯,守卫城门的青龙军士兵一时有些抵挡不住。   当看清强闯的那一群人中,为首之人时,周寒急忙对欧阳武命令道:“欧阳武,你对付那为首的,尽量抓活的,如果不能抓活的,就是杀了他也不能让他跑了。”   虽然不知道国君发现了什么,但是对于国君的这个命令,他还是非常兴奋的,立即冲上前,挡住了那为首之人砍向一名青龙军的士兵的剑。   出乎欧阳武的预料,这名为首之人的武技很强,欧阳武对上他稍稍落入了下风。   这名为首之人就是元国大都督梁伯玉,他昨夜听到喊杀声,就让人去看看什么情况,当部下告诉他有不知名的军队打进了城后,他刚开始还以为是钟令羽迷藏的军队,但是当他亲眼见到后,就知道自己错了,他判断这是外国的军队,因为这些外国的军队是从东门打进来的,他不知道守卫在东门外的铁流军怎么样了,因此向其它城门奔去,然后他便发现其它城门都紧闭着,已经被外来的军队占领了,不时有城卫军士兵发出凄惨的喊叫声被从城墙上被丢下来。   他带着部下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里,等到天明,屋外的厮杀声越来越小了,他便带着部下强闯东门。   梁伯玉判断,那些外来的军队是要占领王宫的,因此对于他们进来的东门,防守必定松懈,他手下还是有一百人的,都是他的嫡系,只要闯出东门外,他就安全了,他要去看看铁流军的军营,他不相信自己花重金打造的铁流军会被击败,他认为最多是被击溃了,只要他收拢溃兵,以铁流军的战斗力,他还有机会夺回王都。   梁伯玉的判断很正确,他们很容易的就来到了东城门,守卫东城门的青龙军士兵根本无法阻止他们。   可惜他的运气不好,正好撞上了刚来的白虎军。   梁伯玉十分恼怒,眼看就要出城了,却被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队伍挡住了,与他对战之人虽然武艺比他差一点,他却无法迅速击败对方。   在欧阳武牵制住梁伯玉时,白虎军士兵们以伍为单位,组成了小战阵迎击着梁伯玉的部下,虽然梁伯玉的部下都是精锐,有些人比白虎军的士兵更强,但是在白虎军的战阵下,还是逐渐落入下风,被一一杀死。   欧阳武与梁伯玉之战,欧阳武有些狼狈,他不喜欢用盾牌,因此在这次出击时,没有准备盾牌,这时被梁伯玉压着打,只能用剑来格挡,几乎无法对梁伯玉进行反击,如果不是出征前周寒赐给他的那把利剑,此时他就被梁伯玉斩断剑杀死了,身为元国大都督,梁伯玉的剑也不是普通的武器。   在手臂上再次被梁伯玉的剑划了一道口子后,疼痛让欧阳武怒了,他在格挡住梁伯玉的一次斜斩后,暴怒而起,将剑向用棍子一样,朝着梁伯玉重击而去。   此时,后方打酱油的周寒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道提示:   “叮咚”【欧阳武的暴击技能提升为3级。】   这消息,让周寒小小的高兴了一下,他没想到没打几仗的欧阳武,技能居然这么快就升级了。   原本还压着欧阳武打的梁伯玉,突然感觉对方的力气变大了许多,速度也变快了,立场顿时反了过来,变成他被欧阳武压着打了,而且让他疲于招架,不过他清楚,这样突然的变化,一定是眼前之人的突然爆发,持久不了的。   只是在招架了几回后,欧阳武突然停下攻击,向后退去。   为此惊讶的梁伯玉趁机喘了口气的抬起头,不等他向欧阳武攻击去,他才发现,他已被白虎军团团围住了,而他的那群精锐部下,也已全死光了。   在圈外的周寒高声喊道:“梁大都督,投降吧。”   听到人群外传来的声音,梁伯玉不禁问道:“你是何人?”他疑惑这些外来的军队居然有人认得他。   只是不等他得到回话,欧阳武再次攻了上来,他刚要抬起武器格挡,就发现自己的武器已被不知几时包围上来的白虎军士兵,用盾牌挡住了,他正想挣脱,欧阳武上来就对着他的头部猛击一下,让梁伯玉立刻昏厥了过去,武器也掉落在了地上。   挤进来的周寒,看着地上昏厥的梁伯玉,问欧阳武:“他没事吧?”他没想到这梁伯玉这么容易就被他抓住了。   欧阳武立刻说道:“请王上放心,臣下手有分寸,他只是昏厥了过去,也许醒来后会有些不适,但伤不了性命。”   周寒放心的点点头,说道:“他是我们的重要目标之一,抓好他,一定不要让他跑了,现在我们去抓另外一个目标。”原本在国内他就听顾子瞻说明了梁伯玉的外貌,因此才可以在这里一眼就认出梁伯玉。   他们留下五十名白虎军士兵帮助青龙军士兵守卫东门,以防还有人想从这边跑出去。   对于周寒来说,只要再抓住另一个目标,就不需要再攻打王宫了,元国王宫的防御必定瓦解。 第八十八章 俘获钟令羽   元国王宫大门前五百米外。   辅军列阵,面对着元国王宫的大门方向,无法前进。   辅军千人将主将池欣荣与段戎正争论着如何攻下王宫。   自从进入元国的王都后,辅军的长枪阵起到了极大的威力。   辅军列好长枪方阵,并排沿着元国王都大道向王宫一路前进,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   元国王都内也没有像样的弓箭手部队可以给辅军造成伤害。   在这长街内,除非用弓箭,否则辅军的长枪阵几乎是无敌的,没有任何人能冲得过去,辅军的长枪严实的封锁了街道的每一寸地方,从任何地方进攻,都会被数支长枪攻击到,而一般的武器又够不着持枪的士兵。   在看到莫名的军队进入王都时,元国的宿卫军曾出来攻击过一轮,可惜,虽然他们手持的是铁质武器,身穿双层加厚的皮甲,但是仍然无法给辅军造成任何伤害,在丢下十多具尸体后,就仓惶的退到王宫内,依靠王宫的城墙抵御着辅军的进攻。   轻松的让宿卫军逃走,让辅军士气大涨,池欣荣也非常得意,他命令辅军向王宫开进。   只是在接近元国王宫三百米的距离时,从王宫内稀稀疏疏的飞出数十支箭,逼得辅军不得不后退,虽然那箭不多,但是池欣荣也不想做出无谓的牺牲,他命令部队在五百米处结阵等待机会,毕竟占领元国王都已经是确实的事情了,不能让士兵们在这样的情况下去送死。   而副将段戎不认可,他认为应该趁机攻进去:“池将军,我等应该马上攻进去,不能给敌军机会,占领王宫既是大功啊,那箭寥寥无几,让士兵们拆些门板就可以顶住了。”他不想让青龙军和白虎军抢了他们的功劳。   “不行,这样上去,只会白白消耗士兵们的生命和士气,之前那些敌人虽然被我们打退了,但是他们没有什么损失,而且看他们之前的模样,他们训练有素,又装备精良,就算打开了这王宫大门,损失最大的还是我们,不如等青龙军和白虎军的到来。”池欣荣想得要更稳当一点,冲进王宫,依着王宫大门的宽度,他们辅军的长枪阵的威力就会减少不小,而对方又是用的铁质武器,冲进去的士兵们只会白白送死,他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段戎说道:“王上也必定不会让我们这么鲁莽的冲进去的。”他比段戎要更了解国君。   只是他的说法还是无法说服段戎,好在段戎还知道池欣荣是主将,因此打算说服池欣荣。   这时,一名士兵来报告:“报,白虎军来了。”   这消息让池欣荣很高兴,却让段戎皱起了眉,不过士兵的报告又让两人的脸色转换了过来:“在进城后,白虎军在向这边行进的半途转向了,他们说是按照王上的命令行动。”   两名千人将突然好奇白虎军的行动目标了,在他们看来,哪有比元国的王宫更重要的地方。   ......   另一边,周寒指挥着白虎军向着元国的右丞相府直奔而去。   为他们指路的,是那个铁流军的丁副将。   自从那丁副将被俘虏后,他的胆子仿佛就被彻底吓瘫痪了一样,再也没有了作为一名铁流军副将的勇气和胆量。   自青龙军与辅军进城后,东城门处只留下了一百名的青龙军看守。   而这名丁副将,在没人看守他的情况下,居然也没有逃走,而是躲在城门处的一个角落里。   哪怕是梁伯玉带着人冲击城门,想要冲出去,他也没有跳出来与梁伯玉汇合,只是将自己埋得更隐蔽,然后看着即将冲出城门的梁伯玉,被冲进城的白虎军堵住,杀光,到梁伯玉被俘虏。   白虎军初到元国王都,自然不清楚这城里的路,正当他们为难时,守卫东城门的一名青龙军队长将这丁副将拉了出来。   他们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只是看着他躲在那角落里,且欧阳丰吩咐过不用理会他,所以就任由他在哪躲藏,现在需要向导了,就将他拉了出来。   ......   右丞相府内,钟令羽的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哪怕过了一天一夜,他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在出事时,他就召集了包围保护在他府宅附近的五百私兵,而现在,他派出去打探的人都没有回来,他甚至将自己的私兵都派出去了三百人,只是这三百人如同滴入大海的水滴一般,毫无音讯的消失了,一个都没有回来向他说明情况,这让他不敢将剩余的两百人再派出去。   只能让他们严密的防守着右丞相府。   因为混乱是昨天傍晚开始的,现在除了家里人外,他都没有可以为此讨论的人,这也让他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钟令羽不由得站起身,紧张的看着大门处。   他的私军都握紧了武器,紧张的望着大门处。   在钟令羽的同意下,一名私军小心的打开了门。   刚打开一道缝隙,一个人影就闯了进来。   “住手。”钟令羽高声命令开门的私军,阻止他紧张的将剑砍向那闯进来的人。   在那人闯进来时,钟令羽已经看清,那是他派出去探查情况的人,是他的贴身侍卫楼玉。   只见闯进来的楼玉浑身是伤,右臂不见了,断臂处不停的流着血。   看到是楼玉,钟令羽急忙上前,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丞相。”楼玉看着钟令羽叫道。   “楼玉,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那梁伯玉终于忍不住,派铁流军攻进来了吗?”钟令羽焦急的询问楼玉,说着他的猜测。   楼玉捂着断臂,忍着痛回答:“丞相,城外有军队攻进来了,不是铁流军,我没见过他们的装束,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还会阵势,全山他们都死了。”全山就是钟令羽私兵的副队长,钟令羽让他带三百人出去查看情况的,只是现在再也无法回来了。   听到是不知名的军队,钟令羽彻底慌了,全山带领的三百人都无一逃出,他现在府内只有两百人,又怎能逃过?   “西城呢?熊汝城呢?”他想到了城西他还有五百的私兵,由熊汝城负责统领,只为了不让梁伯玉发现。   只是楼玉再次打断了他的希望:“他们被堵住了,熊汝城投降了,只有数十人不愿投降逃了出来,只是这一路上,他们为了掩护我到丞相府,都死了。”   “该死的熊汝城。”钟令羽狠声的骂着那背叛他投降的熊汝城。   只是现在骂叛徒并没有什么用,钟令羽好歹做了十多年的右丞相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   “楼玉,你先休息治疗一下。”钟令羽让楼玉去包扎,然后对一旁的神色慌张的大管家说道:“让所有人都收拾好,我们一会突出去。”   他不知道那不知名的军队是什么人,不过不管是什么人,都无所谓了,他必须逃出去,只有活着才能再爬起来。   随着钟令羽的命令,右丞相府的后院立刻乱了起来,他的一些小妾舍不得丢下大量的财物,央求大管家让她们带着走,他的子女乱作一团,有年纪尚小的,则被这混乱的局面吓得大声啼哭。   正当右丞相府混乱之时,监视府外的私兵大声报告:“丞相,我们被包围了。”   右丞相府内,所有人听到这喊声,立刻紧张起来,右丞相府的后院立刻更加混乱了,有胆小的钟令羽的小妾,在屋里被吓得昏了过去。   钟令羽握紧了拳头,他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让私兵护着他冲出去,至于后院的那些人,现在的他已经管不了了。   不等他想通,一道喊声从门外传来。   “钟令羽,钟右丞,你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投降吧,皇...我们会优待你的。”那声音过于得意,一时说秃噜了。   钟令羽走近大门,对着外面大声问道:“你们是谁?可知攻击丞相府是叛国的大罪?如果你们现在退去,我可以赦你们无罪。”他还想诈一诈门外说话之人。   只是他的诈说注定取不了什么作用。   “钟令羽,不要想太多了,整个王都都被我们占领了,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赶快投降出来吧。”府外之人,也在诈钟令羽。   府外,为了给大声叫喊的周寒提升气势,在欧阳武的命令下,白虎军统一用剑敲打着盾牌,大声喊叫“哈”“哈”之声。   白虎军的叫喊,和拍打盾牌的声音,让府内所有人都战栗,钟令羽的私军都士气大幅下滑了。   钟令羽鼓起勇气,仍然询问:“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谁?”   府外的敲击声和叫喊声立刻停止:“钟令羽,不用询问了,赶快投降吧,不然我们就让府内鸡犬不留。”   府外之人向周围的白虎军“嘿嘿”笑了两下,对钟令羽道:“至于我们是谁?”他停顿了一下,唱道:“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这调皮的歌声,让钟令羽气得只想冲出去,在那唱歌之人脸上揍一拳。   只是钟令羽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终于他吐出一口气,喊道:“我投降,你说过,会优待我的。”他向私兵示意,让他们去开门,这时,他注意到,随着他喊话,那些私兵也仿佛松了口气,这让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依靠这样没有士气的士兵,他就算能冲出丞相府宅,也无法冲出城了。   右丞相府的大门打开,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进来,让钟令羽看得眼皮直跳。   钟令羽的私兵也是杀过人的,每一个人手上都有着一两条人命,但是与这些闯进来的士兵相比,他们就差得多了,这些士兵杀气几乎让空气都停止了流动,每一个士兵的身上都有着不少血迹,让他们更加狰狞,让私兵们手都软了。   那些狰狞的士兵一进府内,就将所有人都缴械,私兵们被统一聚在一起,脱光衣服,以防私藏武器。   在确认安全后,才有三人走进府内。   三人进来,钟令羽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那姓丁的铁流军副将,他不禁皱起眉头问:“丁副将,大都督终于按奈不住了吗?这些士兵,想必就是他的底牌了吧,他比我想象的要隐藏得更深啊。”   只是那丁副将出乎他意料的,苦笑着回答他:“丞相大人,铁流军已经完了。”说完还示意他,中间这位才是主事的。   不等钟令羽想清楚他这句话的意思,钟令羽就看到两名士兵抬着一个被绑着严严实实的人进来了,当他看清这人后,大惊失色。   这位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人,正是元国大都督梁伯玉,因为他的武艺惊人,为了防止他逃脱,周寒命人将他的手筋和脚筋都切断了,现在就是放他下来,他都无法站立。   周寒进来后,仔细观察着钟令羽,与顾子瞻的说明对比了一下,确认了是本人后,他担心辅军的情况,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命令道:“欧阳武,将那些钟令羽的手下都捆绑起来,其余人都关押在这府宅内,带上钟令羽和梁伯玉,我们去王宫。”   “是,公子。”欧阳武应声道,两名白虎军士兵立刻上前,将钟令羽捆绑起来,钟令羽还处于看到被捆住的梁伯玉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为了周寒的安全,在外人面前,欧阳武都叫周寒为公子,所以对于周寒的身份,钟令羽和梁伯玉,还有那丁副将,仍然不清楚。 第八十九章 宿卫军投降   一刻钟后,周寒出了右丞相府,正撞上,匆匆赶来的欧阳丰。   欧阳丰在进城后,带着两百名青龙军,去找他派来的细作了,在细作的解释下,他知道了元国内两大派系:钟令羽和梁伯玉。至于那皇后,则被他忽视了,与钟令羽一样,他也看不上那皇后,不相信她能做到什么。   欧阳丰听完细作的讲解,第一个去的就是大都督梁伯玉那,只是他去时,梁伯玉已经跑了,让他扑了个空,他急忙带人向钟令羽这边跑,希望能堵住钟令羽,只可惜他的运气太差,路上先是碰到了来探查情况的全山,及他手下的三百私兵,不过,虽然人数少,欧阳丰却完全不在意,他一眼就看出来,全山手下的那些私兵都是散人,也就是那些有些武勇,有些武技的人,也许在单对单会比青龙军士兵要强,但是现在,他完全不在意。   结阵后的青龙军士兵,完全不是那些散兵游勇可以比拟的,不过一个冲锋,他们就被击散了,在乱战中,那些散兵游勇完全无法找到方向,连跑都跑不掉,只是,因为人数较少,而且欧阳丰还担心钟令羽这还有敌人,所以他就下令,让青龙军士兵们将那些私兵全部就地格杀。   解决了全山后,欧阳丰再次率兵朝右丞相府奔来,只是他又不幸的对上了钟令羽的另一波私兵,由熊汝城率领的五百私兵。   这次的敌人比他们要多一倍还多,不得不让欧阳丰警惕。   欧阳丰终于放弃去堵钟令羽了,他命令士兵们快速列好方阵,举盾在前,握剑在手,并排前行,一步步的向熊汝城的那五百私兵走去,没走一步,就大喝一声,以提升气势。   这样的战法,虽然那些私兵人数较多,但在气势被压制下,混乱一团,不停的被逼得后退,不敢上前一战。   最终,他们被逼到靠墙,无法后退时,青龙军却停了下来,欧阳丰知道,过于逼迫,会让对方拼死反击的,所以,他们给对方留下了喘息的余地。   私兵们虽然混乱,但他们都是争强好胜之辈,很多人都想冲上来与青龙军一搏,被熊汝城压住了,熊汝城看着青龙军和欧阳丰,不知想什么,他的脸色不断变化,好一会,就在双方都忍不住想进攻时,他下令:“投降,我们投降。”   这举动,让欧阳丰和那些私兵都愣了一下,他们没想到这熊汝城这么干脆,连拼都不拼一下,就要投降。   一些原本就不满他作为负责人的私兵,立刻冲了出来,想与青龙军拼一下。   可惜,原本人多,欧阳丰就不怕了,现在不过百人,又怎么会被欧阳丰放在眼里?   “列阵,准备。”看着冲过来的人,欧阳丰冷静的下令。   青龙军士兵们立刻准备好。   站在队伍前的欧阳丰,面对冲上来的人,毫不躲避,他架住一人的攻击,脚踢另一人腿,再手腕一转,由防转攻,杀死一人,对于跪倒的人,也顺势一剑,让他下地狱了。   而面对冲击而来的人,青龙军士兵们统一用盾牌格挡住攻击,再配合的用剑攻击,当前一敌人被杀死后,迅速抽剑、抽盾,向后退,由后排的青龙军士兵,上前立盾,出剑,配合得毫无空隙,在毫无伤亡的情况下,解决了这一批大胆冲上前的人,也让那些犹豫的私兵立刻停止犹豫,不敢上前了。   只是对于投降,那些私兵中,还是有人不愿意的,但他们也不敢冲击青龙军的方阵,数十人聚在一起抱成团,向青龙军的右边冲去,在死伤了十数人,杀死杀伤了几名青龙军的士兵后,跳墙逃跑了。   因为顾虑着熊汝城的三百人,所以欧阳丰没有让人追击。   “叮当。”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随着声音看去,原来是熊汝城丢下了自己的武器,摆出了一副任凭宰割的姿态。   随着熊汝城丢掉武器,其余的私兵们,也都没有了战意,他们陆续丢下了自己的武器。   欧阳丰立刻让青龙军士兵们警戒的上前,将私兵们和熊汝城捆绑好。   在处理了熊汝城一伙人后,欧阳丰留下了一百人看守他们,和照顾伤员,自己则带着剩余的人,不紧不慢的赶向右丞相府。   当他看到从右丞相府中走出的周寒时,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就看到紧随其后出来的欧阳武。   他立刻上前行礼,问道:“王...公子,您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在他的预想,有着辎重队拖累的白虎军,最快也要今天下午才会到达铁流军军营处的,更别说还要安顿下来,休息一下,才能赶来。   周寒却不回答他,而是说道:“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已经抓到了钟令羽和梁伯玉,赶紧去王宫那吧。”然后自顾自的走了。   欧阳丰才看到被白虎军五花大绑后,架着出来的钟令羽和梁伯玉。   跟在周寒身后的欧阳武,连忙向自己的老爹露出个得意的笑容,他比自己的老爹抢先了一步抓到元国的两名重要人物。   面对欧阳武的笑容,欧阳丰气得冷哼一声,对他说道:“要不是公子,你怎么可能能抢在我前面抓到这两个人。”说完,他转身跟着周寒走了。   欧阳武抓抓脑袋,不服气的向欧阳丰翻了个白眼,悄悄的鄙视了欧阳丰一下,在周围的白虎军士兵的暗笑中,也跟了上去。   当周寒一行,来到王宫前时,池欣荣与段戎仍在为到底要不要立刻进攻而争执当中。   见到周寒到来,两人急忙停止争执,向周寒行礼:“见过王...公子。”两人刚想交出周寒的名号,就看到周寒身后的欧阳丰向两人使眼色,两人连忙改口。   周寒听清他们的争执后,在段戎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池千人将的想法是正确的,段副将,不要太在意功劳而忽视了士兵们的生命,毕竟我不会看不见你们的功劳的,有士兵,以后才会有更多的功劳,不要用士兵来换取你自己的功劳。”这话说得有点重,但周寒是想让他们明白士兵的重要性。   段戎怏怏的向周寒告罪:“是,公子,属下知错了。”   周寒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王宫的外墙,那墙有两丈高,如果没有梯子,根本无法从墙上翻过去,在墙顶上,还爬有观察的人,在周寒一行人到来时,周寒还听到那观察的人,向里面大声的报告。   周寒让池欣荣指挥辅军让开一条通道,他要到更前面去看清楚点。   他径直走向王宫大门,在距离五百米处,欧阳武亲自拿了盾牌,站在周寒面前,拦住他劝道:“公子,不能再往前了,小心他们放箭。”   周寒点点头,向后边喊道:“带上那两人来。”   随着他的话声,钟令羽与梁伯玉被带了上来,他们被两名士兵架住直立着,每人身后都另有一名士兵抓着他们的头发向后拉,让他们的脸能面对那王宫正门,因为士兵的劲道,他们都被疼得龇牙咧嘴的。   周寒高声喊道:“王宫里的人听着,你们看看这两人是谁。”他坚持要自己来喊话,毕竟这是他这辈子加上辈子,第一个攻陷的国家,很有成就感的。   王宫里的人,纷纷爬上墙头,然后又下去,然后又爬上墙头,那速度,让周寒惊叹,这些人是猴子转世吗?这么能爬。   很快,王宫里传来巨大的喧哗声,喧哗声很快减小下去,然后沉默许久没有动静,就连墙上观察的人都没有了。   就这样,等了半个时辰,就在周寒没有耐心等待下去时,就在欧阳丰打算让士兵们进攻时,王宫的大门打开了,从大门向里看去,一片乌泱泱的人,看不清他们有没有武器,但气势很惊人。   “准备战斗。”欧阳丰急忙大声命令。   辅军和白虎军立刻结阵,做好战斗的姿态,就连听闻周寒到来,匆忙赶来的涂泗,也让青龙军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所有人紧张的望向王宫大门方向。   周寒也非常的紧张,他的军队经过了一天一夜的长时间战斗,已经疲惫不堪了,现在不知道能发挥多大的战斗力,而王宫里的士兵,想来就是顾子瞻所说的宿卫军了,这些宿卫军武器精粮,休息充足,非常的难缠。   更何况,他也不知道这宿卫军的将军是不是个死忠之人,如果是死忠之人,那就会被那个王宫里的皇后命令死战,那周寒这边必将付出巨大的代价。   他可不相信一个在国君死后,靠着一些商人的支持,就想要做皇帝的女人,会同意投降呢。   在周寒胡思乱想时,城门里的人,空着双手,缓缓的走了出来。   为首之人大声喊道:“我们投降,别攻击,我们投降。”   周寒喊道:“你是何人?”   那为首之人答道:“我是宿卫军将军高阳,我率领宿卫军,投降,请接收我们的投降。”   高阳不投降也不行了,当看到被绑起来的钟令羽和梁伯玉时,高阳就知道一切都完了,他并非是个没有胆气的人,只是他知道,这两人掌控着元国八成的力量,连这两人都被抓了,他的宿卫军也撑不了多久的,与其在这犹如监牢一般的王宫内被围困而死,不如投降,让手下的士兵们留一条活路。   至于那位皇后,高阳才不想为那个女人奉献生命,毕竟他真正效忠的,是右丞相钟令羽,他只是受钟令羽的命令,假意辅佐皇后而已。   周寒向欧阳丰点点头示意。   欧阳丰立刻命令辅军上前检查。   辅军士兵们放下手里的长枪,拔出铜制短剑,小心的靠近投降的宿卫军,在确认他们没有武器后,扒掉了他们的衣服,将他们捆绑了起来,宿卫军士兵们都任由他们所动,不敢动弹,这时还是春季,冬季的寒流没有完全过去,空气中有着一丝冷意,许多宿卫军士兵被扒了衣服,不禁瑟瑟发抖。   高阳因为是宿卫军将军的原因,在周寒的示意下,辅军士兵确认了他没有隐藏武器,就没有扒他的衣服,让他穿着衣服被绑起来,送到周寒面前。 第九十章 皇后   宿卫军的将军高阳,被捆绑着送到了周寒的面前,他满脸的绝望,在他看到被抓住的钟令羽和梁伯玉时,他就知道他面前的这些军队是什么人了,他知道,元国完了,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虽然他向敌人投降了,虽然他参与了钟令羽与梁伯玉的乱斗,但是,自始至终,他都认为自己是个元国的人。   当他看到周寒时,他不禁打量着周寒,他想知道这位占领了他的祖国的人,是什么人。   只是,当他看清周寒的面容时,内心惊讶不已,他没想到这个带领大军占领他元国之人,如此年轻,而周寒周围的将军们对周寒的称呼,也让高阳的呼吸一时间加重了,与梁伯玉和钟令羽不同,他作为宿卫军的将军,他知道一国将领称呼为公子的人是什么人,他已经猜出周寒的身份了。   周寒看到高阳眼中讶异的神情,知道他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这时,他还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下表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就对高阳微笑着,在嘴前竖起右手的食指,轻轻地向他“嘘”了一声。   自宿卫军投降之后,元国的王都,已经再也没有可以阻挡周寒的有力武装了。   看着四周围着他的将士们,虽然身上满是血迹与尘土,面容极其憔悴,一些士兵因为连日的战斗,拿着武器的手都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但是他们的眼中都充满了兴奋,就连欧阳丰这位一向稳重的大将军,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池欣荣指挥着辅军,带着宿卫军的士兵们,找地方关押去了。   涂泗也在欧阳丰的命令下,带着青龙军去扫荡城内的反抗者去了。   “涂泗,但凡拿起武器对抗我军的人,不论平民还是军人,一律格杀勿论,但对没有反抗之人,都优待,不得惊扰。”在涂泗临走前,周寒交待他。   他们以后是这座城的主人,周寒不想他们靠武力来控制这座城,但是对于那些胆敢反抗之人,他就没有这么好心了,毕竟他可不想让士兵们因为他的心软而在这荣耀之际,有什么伤亡。   “是,公子。”涂泗立刻应声。   在涂泗率领青龙军走后,周寒在白虎军的护卫下,走进了元国的王都。   在宿卫军投降以后,整座王宫里,已经乱做一团,所有人都慌了申。   周寒甚至见到了许多王宫内的侍从侍女,抱着许多的金银财宝跑出来,在见到周寒一行人后,又高声惊叫的丢下手中的金银财宝跑了回去。   “封锁这个王宫的所有门,不要让人跑出去了。”这座王宫已经是他的战利品了,王宫里的财物都是他的,周寒怎么会让人抢了他的财物跑掉?   欧阳武急忙安排人去封锁王宫所有的门。   一路进去,一直来到元国的大殿,大殿上有个牌匾,上书《太武殿》三字,气势磅礴,可以看出那位不幸去世的元国国君,野心非凡。   周寒进到大殿,这大殿与周国的大殿相比,更加华丽,每一根承重柱上都攀着一条金龙,大殿之中没有地毯,没有案几,整个大殿上只有一个座位,位于大殿主位上,那位置较高,需要上五层台阶,让周寒突然有了一丝既视感,他想了一下,才想到,这不就是电视剧里的那些皇宫大殿的布置吗?   想明白后,让周寒突然有些啼笑皆非,这个元国的国君真是太有才了,那野心真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   整个太武殿十分空旷,没有侍卫,没有侍从,也没有侍女,他们都跑了,只有在那象征着帝位的座椅上,坐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极为漂亮,比顾清清还漂亮,只比程紫柔稍差一些,却有着程紫柔没有的成熟感,她身穿一身象征皇帝的龙袍,头戴皇帝头饰,一脸肃穆的坐在帝座上,平静的看着进入大殿的周寒一行人。   龙袍有些宽,在这女人身上有些不合身,让女人的样子显得有些别扭,冲淡了那一抹威严。   可惜周寒的探查技能限制太多,不是他的人,无法使用,否则他真想看看这个女人的属性。   欧阳武脾气本就有些急躁,这个时候怎能容忍一个女人,用俯视的姿态看着自己?更何况还有自己崇敬的国君?他立刻想要上前将那个女人拉下来。   周寒却阻止了他,慢步走到台阶前,抬头看着这个女人。   他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那个仿佛疯了一样,想要自己做女皇的皇后。   “你就是元国的皇后吧。”周寒晓有兴致的看着这皇后,问道。   “你等放肆,不经朕的允许,擅自闯进太武殿,该当何罪?”扮作皇帝的皇后很是平静的斥责周寒等人。   周寒突然愣了一下,他看着这皇后的面容,非常镇静,他突然不知道,这皇后是因为梦想破灭终于彻底的疯了,还是在故作镇静。   周寒身后的欧阳丰哪能忍住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被他周国灭亡的国家的女人,用这么狂妄的口气训斥自己的国君,他立刻上前,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那皇后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将她从座位上拉了下来,甩到周寒面前。   即便是个女人,但是这皇后却很是坚韧,尽管被摔在地上,她也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只是忍痛想要爬起来。   看着地上的皇后,周寒蹲下,看着她脸上努力想要隐藏起来的慌乱表情,以及眼角露出的一滴泪水,都让周寒感到意外的有趣。   他抬起皇后的下巴,让皇后能直面自己的脸:“看来你没有疯啊,不过你想这样装疯,就不怕我把你丢给那些士兵处置吗?”他忍不住吓唬一下皇后。   这让皇后脸上的害怕慌乱的表情更加明显,她无法保持镇静,无数的话在喉咙里,却无法说出来,眼角的泪水更加多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欧阳武,去,找两个侍女来,为这位皇后换身衣服,她穿得太夸张了,让寡人没法好好说话。”终究是位美女,如此楚楚可怜的凄美的样子,让周寒也无法继续吓唬她,他立刻让欧阳武去找人来,为这个皇后更衣。   因为封锁及时,虽然仍有一些侍从侍女带着财物跑掉了,但是大部分的侍从侍女都被堵在了这座王宫里。   很快,两名白虎军士兵,就十分粗鲁的拖拉着两名满脸惊恐表情的侍女来到这太武殿。   对这两名侍女,周寒指着皇后,淡淡的吩咐道:“你们都认得她吧,为她更衣,换得朴素点。”   在白虎军士兵提着剑的威胁下,两名侍女惊恐的搀扶着皇后,到一座柱子后,为她更换衣服,衣服自然是周寒让人拿来的,看起来还不错,至少比那滑稽的龙袍要好许多。   换完衣服的皇后,在两名侍女的跟随下,缓步来到周寒的面前,也许是换了件衣服的时间,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神,看起来平静了很多,表情却比起在帝座上时要自然了许多。   换上女装的皇后,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没有了身穿龙袍故作镇静的滑稽感,美艳的脸庞和柔美的身段,让看惯了程紫柔那绝美的脸蛋的周寒,也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不愧是一国皇后,真是个美人。   “你是谁。”那皇后问着这个年轻的小男人,到三月周寒才满二十岁,现在还是十九岁的少年呢。   周寒笑了一下,回她:“问别人之前,要说自己的名字,更何况你还是我的俘虏呢。”   “我是吕歆,是大元帝国的皇后。”她用的自称是‘我’字,看来是已经明了了眼前的情况了。   “我叫周寒,是周国的国君。”周寒学着她的说话方式。   吕歆听到周寒的介绍,深吸了一口气,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周寒的身份,她原本以为对方是什么年轻的将军。   就连吕歆身后的两名侍女,都为周寒的身份震惊不已,周国的国君,就相当于已逝的元国皇帝了,两人急忙低下头深怕被周寒已不尊皇帝之名,拉出去处死。   周寒看着吕歆震惊的表情,得意的说道:“你们的元国,已经被我攻下了,现在,你们都是我的战利品,将她们带走关押,不得伤害她们。”能强势的在一位美女面前装比,这可不是经常能有的事,他让欧阳武派人将吕歆三人带走,将她们找地方关押起来,这王宫内现在,空房间很多,随便就可以找一件作为吕歆她们的临时监牢,整个王宫各处出口都有白虎军看守,没有人可以逃得出去。   不是周寒不想好好处置吕歆,毕竟是一个美人,只是现在他们刚刚攻下着元国王都,城内还没有平定,士兵们都疲劳不堪,自认为是明君的周寒,自然不会因为一个漂亮的女人而放弃大局不顾。   在吕歆被押走后,周寒脸上松了下来,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神情。   这一次的进攻元国,周寒的压力很大,元国因为军制改革的原因,军队人数就比他们多不少,更别说在知道了元国武器铁质化后,他担心士兵们会因为武器的原因损伤过大,甚至崩溃。   一路上,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进攻失败会怎么样。   虽然侥幸的占领了元国的王都,但是周寒没有单纯的以为,他们就打下了元国,从目前还没有收到的通告,就可以得出,不是打下王都,就算是占领一个国家的。   他们只是占领了元国的王都,元国还有四县八乡,以及诸多的村子,他们实在是没有足够的兵力去占领了。   这些都重重的压在周寒的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很好奇那个巴国的国君,到底是如何办到,在这么短短几日内,就占领了一个国家,让系统发出通告的,也让他产生了警惕感,这个巴国不知道在哪里,但他能这么快速的占领一个国家,军事力量必定不会消耗多少,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周寒迫不及待的想建立起自己的情报部门来。   “大将军,派人送信给程公,让他派人过来,记得多派几人。”他早已让程道仲做好管理人才的储备了,就是为了能处理好元国的事情。   “是,王上,臣这就去安排。”欧阳丰立即离开,去安排。 第九十一章 山国战虎军   就在周寒抓捕钟令羽之时。   在周国与山国的边境处,山国的战虎军将军包天来,也带着两千战虎军,向周国王都进发。   山国的国君是个大赌徒,数日前,在通过在周国的细作,知道了周国派兵出军元国时,他就让包天来带军去周国,打算捞一笔,在他看来不管周元两国打得如何,都必定损失极大,因此,让包天来带军攻打周国国都,赢了,他就可以得到一个国家的财富,扩大山国的领土,即便是无法攻打,以包天来的军力,周国也必定无法对包天来造成什么损伤,包天来也可以从容的退出,还能顺便捞点什么,这是一个百胜无败的赌局,他怎么可能放过?   战虎军在进入周国后,没走多久,就遇见了阻碍。   阻挡他的,就是周国的禁卫军。   数日前,潘雄打开周寒给他的纸条,上面写着周寒的推测,他预测山国会趁机出兵攻打他周国王都,因此让潘雄率领禁卫军来抵挡,当然,周寒也在纸上说了,让潘雄放山国的军队进入周国后才阻拦。   潘雄在看清纸条的内容后,急忙组织了五百禁卫军和四百城卫军,按照周寒预测的地点等候。   才等待了一天,就等来了包天来的战虎军。   看着战虎军,潘雄对包天来大喊道:“山国的将军,等你们好久了,我周国国君,早已预测到你们会来,让我们在这迎接你们。”   包天来骑在马上,看着周国禁卫军,脸色阴晴不定,才刚刚进入周国,就被挡住了,还没有来得及掠夺到什么财物,让他十分不甘心,而且也不好向自己的国君交待。   他看着禁卫军,想着要不要赌一把,如果能轻松的击溃周国的军队,那后面就可以轻松攻下周国的王都了,他不相信周国在出兵与元国对战后,还有足够的兵力防守。   国君是赌徒,作为手下的包天来自然也是赌徒,面对着周国王都那数不清的财富,面前阻拦他们的军队人数也没有他们的多,他自然会心动。   他心动,他的手下也会心动,包天来的副将,看到自己上司的表情,立刻了然的让手下的士兵们准备战斗。   战虎军的动作,自然让禁卫军看得一清二楚,潘雄抓紧了武器,深吸了口气,他遗憾战虎军没有退却。   虽然战虎军的兵力比他的多一倍,而且他手下还有四百是城卫军,但是潘雄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光是禁卫军就可以解决掉山国军队了,这并不是自大,而是他对禁卫军的战斗力有信心。   幸运的是,也许是因为山国国君的抠门,山国的军队还是使用的铜制武器,也没有盾牌,这让两军之间出现了装备的差距。   “列阵。”潘雄看着正在做战斗准备的战虎军,立刻大声命令道。   听到潘雄的命令声,包天来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想赌一把,成则大富大贵,败也能从容退却。   “准备,出击。”包天来看着潘雄,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战虎军即可冲出。   而另一边,潘雄也命令全军用长剑敲打盾牌,大声吼叫,一步步向战虎军走去,面对冲来的战虎军,除了城卫军有些慌乱外,禁卫军丝毫不慌,他们就像看死人一般,看着冲来的战虎军。   两军相距不过六百米的距离,在战虎军的冲锋下,很快,两军就对上了。   这一次对战,没有什么计谋,没有战术,两军相对,靠的就是实力和气势。   战虎军像一道海浪一般撞击在列好方阵的禁卫军上,出乎包天来预料的,禁卫军像顽石一般,顶住了战虎军的冲锋。   这还多亏了那次与青龙军的对战,让潘雄注意到了这样的冲锋让禁卫军受到的损失,特别是现在有着盾牌,禁卫军可以更从容的顶住对方海浪一般的攻击。   “防守,反击。”潘雄随手斩杀了两名战虎军士兵,高声命令道。   前排的禁卫军士兵,立刻用盾牌挡住了战虎军身躯的撞击,用长剑格挡住了战虎军士兵的武器,在第二排的禁卫军按照平日的训练,从队列间隙处,将被格挡住的战虎军士兵斩杀,并由第一排的禁卫军用盾牌撑住尸体,挡住了后来的战虎军,一时间,战虎军的攻势缓了一缓。   他们可没有受到过这样的训练,面对这种奇特的战法,战虎军的士兵都有些慌了神。   而且,禁卫军毕竟是禁卫军,身形力量本就比一般的军队要强不少,犹如收割机一般收割着战虎军的生命。   “不要慌,躲开攻击,用身体压上去,不要给他们攻击的机会。”战虎军的副将大声命令士兵们用身躯压上去,在他看来,只要压住了前面的敌军,就可以再次以海浪般冲上去。   由于他的命令声,让潘雄很快发现了他,潘雄立刻冲上去,不过,这名战虎军副将武艺还不错,虽然被潘雄压制住,但一时半会没有败退的可能。   正当潘雄压制住战虎军副将之时,一把剑从潘雄身后,急速刺来。   潘雄本能的向右边躲开,那剑在他的左肩上划了一下,好在潘雄身穿的是周寒出征前赐予的铁甲,那偷袭的剑只在他的左肩上划出一道划痕,之后他又躲过那战虎军副将的一次攻击,才有机会回头看去,原来是包天来不知什么时候,骑着马跑来了,他也注意到了潘雄,知道他就是指挥周国军队的将军,包天来知道,只要解决了潘雄,周国的军队就会立刻出现崩溃的趋势,因此趁着潘雄被副将缠住,他趁势偷袭,只是被潘雄躲过了。   包天来立即与副将夹击潘雄,让潘雄狼狈的接招,在两人的交叉攻击下,虽然有铁甲的保护,但是潘雄还是被划开了数道伤口,皆在左右手臂上,和肋部上。   包天来坐在马上攻击,由于马的加成,力道极大,让潘雄无法硬接,只能躲避。   面对两人的夹击,潘雄知道,如果一直这样,就会自称不住,早晚被两人杀死,所以,为了让两人分心,也是为了加速解决掉这些山国的军队,在又一次躲避掉包天来的攻击后,他大声命令:“禁卫军,抑制反击。”   随着潘雄的命令,第一排负责阻挡的禁卫军立刻蹲下,随着他们蹲下,第二排的禁卫军举盾迎上了敌军,蹲下的禁卫军立刻向战虎军的士兵出剑,上下同时攻击,让战虎军的士兵立刻惨叫连连,有倒霉的战虎军士兵,被蹲下的禁卫军一剑斩断第三条腿,一股剧痛立刻传遍全身,他们只来的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就立刻昏厥过去了。   这可不是在训练对战,被木剑攻击腿上还能强忍住疼痛,此时的战虎军,遇到的是禁卫军磨得锋利的铜剑,以禁卫军的力量,即便是砍在腿上,都能将腿一下砍断,即便是弱一些的城卫,也能对他们造成不小的伤害。   听到士兵们的惨叫,包天来着急了,他顾不得攻击潘雄,急忙大声命令道:“散开,小心脚下,从两侧攻击。”随着包天来的命令,除了留下一地的惨叫的战虎军,其余的战虎军士兵一脸惊恐的散了看来,只是他们的战意已经跌到底了,一些士兵在想着怎么逃命了,战虎军的浪式攻击,立刻消散掉,再也没有了优势。   而另一边,不知从哪冒出了道声音:“以伍为阵,解决他们。”随着这道命令,禁卫军和城卫军立刻以伍为单位,结成小阵,与战虎军混战了起来。   没有了阵势的依托,混乱的战虎军更加不是禁卫军的对手了,在这场混战中,几乎是一边倒的被禁卫军压制斩杀。   看着逐渐由崩溃迹象的战虎军,包天来满是懊悔,他低估了周国禁卫军的实力,也没有预料到周国军队的‘无耻’招数,是的,不管是盾牌压制和砍脚计划,在包天来看来,都是无耻的计谋,他从来没有见过有这种军队战法,他顾不得攻击潘雄,立刻骑马组织战虎军反攻,虽然他是个赌徒,但他也是个将军,他知道,现在让士兵们撤退,士兵们会立刻溃败,并被敌军追杀,所以他想要组织军队,给敌军一点压力,让他们能够脱出混战,重新集结起来,他认为,只要能脱离出来,不产生溃败,那周国的将军必定不敢太过追击的。   没有了包天来的压制,潘雄立刻解放了出来,他反而压制着那战虎军的副将,也许是之前被两人压制得窝火,潘雄的反击非常的猛,在好不容易躲过一次潘雄的斩击后,不等那副将喘匀气,潘雄的左手已经狠狠一拳击在了他的脸上,将他的牙都打飞出来,被击倒的副将倒在地上,一阵失神,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潘雄的剑已经到了,垂直悬在副将之上,狠狠刺下,一击击穿了那副将的胸口。   那副将双手抓住刺穿了自己胸口的铁剑,嘴里喷出了血,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就睁着眼睛死去了。   而在另一边包天来正尽全力组织着队伍,他也看到了自己副将的死亡过程,这让他不由得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他顾不得收拢士兵,他知道,现在已经无法挽回败势了,急忙调转马头,准备跑路。   只是,不等他开跑,混战之中,一把铁剑不知从什么地方飞出来,飞速的刺中包天来,将他从后背刺穿。   看着胸前的铁剑,包天来感觉生命在快速的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失,他非常的后悔下令出击,这一场赌博,并不是他想的一样可以从容的退出,他为自己的豪赌献出了生命,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女,还有他新收的小妾。   包天来眼前变成了黑色,他吐了口血,从马上滑落到地上,逐渐失去了意识。   飞剑的是禁卫军的副将:牛力。   他从一开始就隐藏在禁卫军当中,为了隐藏,他甚至没有穿上周寒赐予的铁甲,他还把自己的铁剑涂成了铜黄色,虽然很粗糙,但是在这混战中,也没人注意到。   也不知道他那几乎都是肌肉的脑子,是怎么想出这样的计策的。   主副将军都战死了,战虎军再也没有了战斗的意志,他们开始不断溃逃,即便一转身就会被杀死,他们也还是会转身逃跑。   看到敌人逃跑,禁卫军兴奋的上前追击。   一直追到两国的边境处,潘雄才让他们停止追击,即便如此,能活着逃回山国的战虎军,也只有四五百人了。   战后清点,让潘雄心痛不已,虽然装备比对方好,战力也比对方强,但是在人数的面前,损失还是十分大的,禁卫军死伤近一百多人,城卫军死伤了两百人。   “来人,去通知辎重队,来收拾战场。”潘雄叫人去通知辎重队,为了安全,辎重队被安排到了一里外。   “将军,那些人怎么处理?”牛力看着地上那些还活着的战虎军问。   除了被杀死的外,还有一些战虎军士兵投降了,还有许多战虎军的士兵脚被砍断了在哀嚎,甚至第三条腿被砍断的则仍昏迷不醒。   “残废的都就地处死,活着的扒光了捆起来。”潘雄狠心的下令,反正那些残废的也没有什么用,带回去也要请人救他们,还有浪费粮食,不如在这里就让他们不再痛苦。   而且,他看着手下们的尸体,也需要让活着的人有个发泄的方式。   一时间,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那些完好的投降了的战虎军士兵则瑟瑟发抖,缩成一团,担心自己也被杀死。 第九十二章 永和殿   吕歆被押下去后,周寒看着那个华丽的皇帝宝座,心情复杂。   他走上台阶,缓缓坐在那个座位上,看着底下的欧阳武及白虎军,他感觉很新奇。   不得不说,坐在这个被人为加高的座位上,那种俯视感,的确能让人体会到君王的感觉,比他在周国内的那个案几盘坐,效果要好许多。   从这座太武殿中,就可以看出那个去世的元国国君,是有多么大的雄心壮志,周寒感叹了一下,如果不是那个元国国君的突然去世,倒霉的,就是他的周国了,这既是元国的不幸,也是他周国的幸运啊。   环视了一圈这个太武殿,周寒神情突然有些恍惚。   这一次攻占元国王都,虽然是奇袭,但是攻占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总共才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他就坐在了元国的王宫里。   这半个多月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赶路,而且还是被辎重队拖累的。   从突袭铁流军,到占领元国王都,才用了两天,他们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有组织的攻击,最大的威胁就是宿卫军,而在有着钟令羽和梁伯玉两名人质时,宿卫军的意志已经被瓦解得差不多了。   辅军的长枪阵虽然使用得不多,但是却取到了关键的作用,在没有足够弓箭的情况下,一般的军队无法对长枪阵构成威胁,宿卫军被长枪阵堵在王宫里,在没有外围粮食的供应下,不用几日,他们就会自行崩溃,在领袖被抓捕,粮水被截断,士气低落的情况下,投降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这几日,周寒的主要损失,就在于钟令羽的私兵、城墙的城卫军,以及那一千在外晃荡的铁流军,特别是那一千的铁流军,几乎造成了一百多的白虎军的损失,如果不是因为两军相撞,白虎军反应更快一些,且那名带领那一千铁流军的副将被欧阳武斩杀了,他们的损失还要更大。   这次的进攻实在是太顺利了,顺利到让周寒产生了不真实感。   【通告:齐国未经宣战攻入英国。】   一道通告,将周寒惊醒,他终于缓过神来,这连日的行动,让他精神上十分疲劳,他才反应过来通告是在说什么。   这半个月来,已经有十多个国家被进攻了,仿佛是百国乱战一般,只是,除了那个巴国以外,他再没有听到有哪个国家被彻底攻下占领的通告。   这也让周寒舒了口气,如果大家都向那个巴国一般强大,那他就要睡不好觉了。   现在,他只担心山国,从听到叶玉良报告说那山国国君是个赌徒后,周寒就猜测在周国出征以后,山国国君会趁乱进攻,只是不知他会进攻周元两国,至于是周国还是元国,他就不敢肯定了,所以他才安排了潘雄,准备防御山国可能的进攻,现在还没有受到山国进攻的通告,这让他松了口气。   看着下方的白虎军士兵们,他们虽然都提着武器保护着他,但是从面容上可以看出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了,周寒就对欧阳武命令道:“欧阳千人将,让士兵们交替休息吧,在这王宫里,都被封锁了,想来也是比较安全的,后面的事情还很多,让士兵们休息好,才能继续干活。”   “是,王上,臣遵令。”欧阳武向周寒行了个礼后,开始指挥士兵们,分派休息的时间,然后特别指派了两伍士兵,继续保护着周寒。   周寒打了个哈欠,他昨晚就只是简单休息了一晚,现在大事已定,疲劳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在这个元国的王宫里,他自然不会再随便找一件屋子睡下,他想要看看,那元国国君的卧室,在那里睡觉才附和他的身份。   带着两伍士兵,周寒一路来到王宫的后办部分。   与周国的王宫类似,元国的王宫,自然也是非常大的,如果不熟悉的人,必定会转迷路。   因此,在走到一半后,周寒才发现自己迷路了,不知怎么走了。   他立即让士兵抓来一名侍从。   这侍从的声音很尖锐,一听就知道是被去势过的。   当他被士兵抓住时,裤子立刻就湿掉了,一股尿骚味传了出来,趴在那黄色的液体里一个劲的向士兵磕头求饶,一脸鼻涕一脸泪的。   士兵将他提到周寒面前,周寒让他带路去他们国君的寝室,与那元国的国君不同,周寒实在是不愿意,称一个与周国大小差不多的国家国君为皇帝,如果让他自称为皇帝,他觉得非常的丢人。   那个侍从是被士兵提着指路的,如果不是士兵提着他,他那瘫软的脚,根本没有力气支撑他站起来。   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在那侍从的指路下,他们左绕右绕的,终于来到了一个极大的宫殿,这宫殿比起周寒的殿房大上一些,墙瓦的颜色更加鲜艳,显得很是宏伟。   周寒猜测,这可能是那个皇后做的,虽然他没有见过那个死掉的元国国君,但是从那元国国君的雄心壮志来看,他应该不会在睡觉的地方随便乱花钱。   这大殿自然也有个名字,大门上,一个大大的牌匾,上书:永和殿。   周寒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元国王宫里,每一个宫殿都有一个名称,不像他的王宫,几乎是没有名字的,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以前不过是个小职员,历史也不好,怎么会想到给宫殿起名字?虽然经常看电视剧,但是那电视剧里都是皇朝帝国,与他这个小国的国君不同,他还以为只有帝国   既然找到了元国国君的寝殿,那个侍从也在周寒的下令下,放走了。   周寒正准备推开这永和殿的门,保护他的一名伍长拦住了他:“王上,小心,请让卑职检查一番,以防有歹人伤害了王上。”说着,他一挥手,他帐下的五名士兵,推开了这永和殿的大门,进去了。   又是一刻钟的时间,那些士兵才出来,向周寒报告:“王上,里面安全,请王上入内休息。”   周寒踏进大门,士兵们也都出来了,他转身对那伍长交待道:“你们也轮换的休息吧。”   “卑职谢王上关心,我等会轮换值守在外,王上但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们。”两名伍长对周寒行礼后,轻轻的为周寒关上了门。   门关上后,周寒才开始打量这座永和殿。   这座永和殿内里极为宽敞,比起周寒在周国内的殿房要大很多,应该是将数个殿房打通后连接在一起的。   到处可见淡色的布帘,随时可以放下来隔开房内的空间。   房内四周,有许多低矮的柜子,一些柜子上还有着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还有一面镶嵌着半人高的铜镜的梳妆台,上面有许多的化妆用品,许多周寒都在程紫柔那看到过,看来是那吕歆用的。   永和殿中央有着一张大床,在周寒看来,这床可以供五六人睡下都不会显得拥挤。   轻纱般的帐子罩在大床之上,床上铺着看起来十分柔软的床垫和被褥,远远看去,就让人感到十分舒服,想一下扑上去。   周寒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大大咧咧的走到床旁,一阵十分好闻的香味飘到了周寒的鼻子里,他嗅了嗅,发现与吕歆身上的味道一样,看来吕歆不仅自称皇帝,还占用了皇帝的卧室,睡在了皇帝的床上。   周寒打开轻纱帐,一下子就跳扑了上去,嗅着床上的香味,感受着被褥的柔软,一阵懒散的感觉就从心底传了出来,迅速的占满了全身,让他想要沉迷进去。   连日来的辛苦,让周寒觉得能躺在这样舒适的床上,是一种幸福。   他用被褥将自己包裹起来,就在这柔软的床上,舒服的睡着了。   ......   元国王都城北,一处破烂的民宅处,数名衣衫华丽的人,正焦急的商议着。   他们就是那给皇后吕歆贡献资金,支持她当皇后的商人。   “这些军队是从哪来的?是梁伯玉的私军吗?”一名中年男子慌乱的问道,他还不知道梁伯玉已经被抓了。   其余人也都没有头绪,焦急的互相询问,企图知道一点线索。   一名年老的商人否决了他的问题:“不对,那些士兵的衣甲,我没有看到过,而且我在王都内经营了这么多年,即便梁伯玉有私军,也瞒不过我的,总会听到一些消息的,这说不定是别国的军队。”   他右手边的商人则反驳他道:“别说笑了,别国的商人怎会打进王都来?先不说四县都没有派人知会王都,你当王都外那数千铁流军是在睡觉吗?”他没有发现,他意外说中了铁流军被解决的原因。   那年老的商人自然不会同意他的观点,立刻大声反驳起来。   数名商人立刻在这小屋内吵闹起来,也忘了担心屋外的情景。   “都别吵了,安静。”坐在正中央,一位中年人大喊道,他在王都内虽然不是最大的商人,可却主意极多,在商人间比较有威信,此刻算是商人们的头领了。   他向众人劝道:“不管如何,不要太过慌张,我发现那些士兵只会攻击拿着武器的人,我们都没有武器,不用担心会受到士兵的攻击,至于他们是谁,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随着他的话,一众商人也终于安静下来,他们回想着所见之时,应和着这中年人的话。   没等他们安心下来,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砰”的一声,一个人影砸开了他们的门,让这破烂的小屋都晃了晃。   众商人都惊慌失措。   他们仔细一看,那用身体砸开门的人,正是他们的一名护卫,只见他倒在门板上,不知死活。   屋外传来一阵话语声:“就是这里吗?”   一个他们熟悉的声音,献媚的说道:“是的,大人,就是这里,那些人都很有钱的。”   那中年商人大着胆子走了出去,其余商人也缩着身子跟着他走了出去。   只见在屋外,围满了手持长枪,握着短剑的士兵。   一名像是首领的将领,在询问一名像是商人模样的人。   当看到那名在将领身边的商人时,众商人都咬牙切齿愤怒不已,那中年商人说道:“不知大人有何事?我等没有手持武器,不曾反抗,为何大人要包围我们?”   那将领正是辅军副将段戎,有一名城内的叫做佘元商人向他报告,说是有一众商人在集会,想要聚集武力反抗他们,他便带着一百辅军来包围抓捕这些商人。   段戎说道:“这位佘元说你等正在密谋反抗,所以,你们束手就擒吧。”   那中年商人怒视那佘元对段戎道:“大人不要听他胡说,我等皆是老实的百姓,怎会反抗呢,都是他在诬陷我等,请大人明辨。”其余商人也都高声附和,希望段戎相信他们的解释。   段戎却不在意他们的辩解,他不再说话,让辅军士兵们押着这些商人去关押。   他才不会告诉这些商人,那个叫做佘元的人说了,这些商人掌握着大量的钱财,所以他要用这些钱财,向国君邀功,也能为他的辅军换来一些福利。   那些商人们虽然仍然在高声辩解着,却在辅军的长枪短剑下,老老实实的被押走了。 第九十三章 安排   “咕噜噜。”   一阵极大的响声,从周寒的胃部发出,将他从沉睡中吵醒。   周寒费力的睁开眼,感觉到了腹部中,一股饥饿感好似要吞噬他一样,口中也感到非常干燥。   他摇了摇头,起身钻出轻纱帐,穿好衣服,打开永和殿的门。   门外值守的士兵看到他,连忙靠过来,向他行礼。   周寒打了个哈欠问道:“现在是几时了?”他看了看天色,太阳不在正中央,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了,但是他还是不会从天色上判断时间,周寒每当想到时间时,经常本能的想要去看表或钟。   一名伍长回答:“回王上,现在已是未时二刻了。”   周寒粗略估算了一下,他这一次居然一口气睡了有二十个小时了,加上他睡前的那段时间,他已经有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难怪会那么饿,他感到手脚都没有任何力气,站都快站不稳了。   他急忙让伍长为他准备一些食物。   不一会,伍长就捧了个大陶碗,装着水,拿着干饼给他,愧疚的说道:“王上,厨师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还不是太安全,您先用着这个,垫垫肚子,卑职一会再给您找来厨师,为您烹煮。”他也不知道国君吃不吃得下这些粗食,担心国君会因此生气。   好在周寒十分理解现在的状况,他也没想着能吃什么美食,而且他现在极饿,吃什么都有胃口,因此对于这类饼,也不抗拒,他接过陶碗,坐在门槛上,先喝了一口水,清冽的水湿润了他干燥得要冒火的喉咙,也让胃部有了点东西,然后将干饼放入水中软化,再捞起来吃。   不得不说,这干饼真的不好吃,虽然是极饿的状态,但是周寒还是觉得这饼难吃极了,因为是士兵们的吃食,所以这饼自然不是用什么好米粮做出来的,没有一点味道不说,几乎连油都没有,没沾过水的饼干硬异常,咬得人牙都痛,而被水软化过后的饼,又如同面糊一般,粘粘糊糊的,吃起来感觉像是喝浆糊一般,十分恶心,如果不是他现在非常饥饿,平日里是绝对吃不下这样的东西的,但就是这样的食物,已经是普通士兵们日常的干粮了,周寒突然很怀念上辈子吃过的军用自热粮,哪怕是军用压缩饼干都比这干饼要香得多。   艰难的吃完了一顿后,喝光了碗里的水,毫无礼仪的打了个饱嗝,随着肚子被填满,周寒感觉到精神许多了,手脚渐渐的恢复了些力气,头也不昏了。   那伍长在一旁小心的看着周寒吃完,然后才说道:“王上,大将军与各位将军,已等待您多时了,有事需要向您汇报,因为看您睡得正香,就没有打搅您。”   周寒用袖子擦擦嘴,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简单的说道:“行,走吧,去太武殿。”   在士兵们的护送下,他又依昨日的原路返回,来到太武殿,周寒坐在王座上,俯视着大殿内的景象。   很快,接到周寒醒来消息的众将,聚集在了太武殿内。   众将齐齐向周寒行礼问安。   欧阳丰问道:“王上,您休息的如何?”   周寒随意的说道:“还行,不错,现在城内状况如何了?每人都说一下。”他没有废话,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欧阳丰站出回答:“禀王上,城内基本已经拿下了,由于钟令羽与梁伯玉的被抓,没有太多反抗之人,只有一些原元国的豪侠,不愿接受我们的统治,不时跳出来,与我等对抗,问题不大。”   周寒点点头,说道:“不论如何,既然他们不承认,那就不要手下留情,胆敢跳出来的人,一律格杀勿论。”那些豪侠有些在单对单上,武艺还是不错的,任由他们反抗,只会让士兵们造成无谓的伤亡,因此周寒让欧阳丰狠一点,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士兵没有死在战场上,反而被那些人杀死。   欧阳丰应声后,后退两步。   “王上,城墙已经全部占领了,除了俘虏了两百多人的城卫军外,再没有任何的反抗之人。”在欧阳丰退下后,涂泗站了出来,卓远还在铁流军军营内看守俘虏,因此城内的青龙军由他负责指挥,他比卓远要狠一些,许多城卫军都因为人手不够,在战中投降后,被涂泗直接杀死了,能留下两百人,也是因为担心国君会责骂他无谓杀戮过多的缘故。   在涂泗退下后,欧阳武也站出来说道:“王上,王宫已完全占领了,宫内的人都被抓获,并被臣分批关押在各个宫殿内。”他有些苦恼,叫他杀敌他觉得很容易,但是让他管理王宫,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而比他灵活一些的梁启隆,带着五百白虎军和卓远一起监管着那些铁流军的士兵,无法前来,不然他就可以将事情都丢给梁启隆做了。   难怪找不到厨师,原来被抓起来了,周寒在心里腹诽了一番,不过脸上却没有表情的说道:“详细确认他们没有威胁后,就放出一些吧,这王宫内还是需要一些人整理一下的,不然太乱了,太冷清了。”数百的白虎军在这王宫显得很少,周寒从永和殿一路来到这太武殿,路上空旷冷清极了,让他很不舒服。   欧阳武应声后退下,轮到池欣荣上前汇报:“王上,宿卫军已全部关押起来了,该如何处置?”   这么多人的俘虏,确实不好办,周寒想了一下说道:“将那些元国的城卫军与宿卫军一起关押,每日只给他们刚刚能够半饱的食物,不要给太多了,也不要给太少了,暂时看守着。”他想到了上辈子监狱的关押方式,让宿卫军和城卫军关押在一起,他们绝对不会齐心协力,反而会扭打在一起,造成互相敌视,这样也能让看守的士兵轻松一点。   周寒此刻非常苦恼,他们本来人就少了,现在占领着一座城,人手更加分散开,而且还要安抚民心,人实在是不够用,而且现在他手下都是士兵,让那些大老粗们管理城内的百姓,实在是为难他们了,他现在迫切的希望程道仲安排的管理人员,能够快点过来。   池欣荣继续说道:“王上,段戎段副将抓获了一批商人,据说是这城内的最大的几名商人,他们又聚众反叛的嫌疑,请问王上该如何处置?”   听到池欣荣的话,周寒来了兴致,他眯起眼睛思考着,他想到顾子瞻曾说过,有许多商人支持着元国的皇后亲自等级为帝,而现在有数名据说是城内最大的商人,聚集起来,说不定就是顾子瞻说的那批商人,这他非常有兴趣,他非常想知道,这些商人是凭什么认为一个皇后,在这样男尊女卑的时代,可以做皇帝的,他们是从哪来的信心。   因此,周寒命令池欣荣:“池千人将,之后将那些商人带来见寡人,寡人有事要询问他们。”   然后他又命令欧阳武,将钟令羽和梁伯玉也带来见他,他想询问这些人,那个元国的国君,到底是怎么死的。   在元国的王宫内了解得越多,他越是对那个元国的国君产生好奇,反正现在无法开始管理城内状况,在等待周国的人来以前,他可以了解一下,他觉得,那个元国的国君,不像是穷兵黩武而被自己的侍卫杀死的人,应该有什么阴谋才是。   在池欣荣退下后,周寒命令道:“大将军,派人在城内每个路口安放告示板,写明我们的来头,说明我们的政策,让识字的士兵为来看的百姓解读,另外,派士兵在各街道内大声宣读我们的制度,那些原元国的官员们,只要没有与我们对抗之意,就不用管他们。”周国来的人,毕竟还是周国的,周寒还想雇佣一些原元国的官员来治理这座城的百姓,这样也能让那些百姓们容易接受一些。   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诸将,严肃的说道:“诸位,现在这个城是我们的城了,城内的百姓也将是我们的百姓,所以,除了意图反叛之人,不得惊扰百姓,不得伤害百姓,违者一律就地处死。”   诸将立刻对周寒行礼道:“臣等,谨遵王上之令。”   周寒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临走之时,欧阳丰又问道:“王上,那元国的那四个县该怎么办?”   周寒解释:“暂时不用管他们,我们的人手太少了,现在这座城都忙不过来呢,而且,我们已经占领了元国的王都,即便不管他们,他们也起不了多大的危害,如果他们但凡聪明一点,就会主动来归附我们的。”   欧阳丰听完,了解的退下了。   等他们走后,周寒对护卫他的一名伍长命令道:“去找找原来元国的王宫御厨,让他们去做饭,你们监视着,别让他们放些奇怪的东西进去。”他可不想晚饭再吃那种没有味道的饼了,难得来到了一个国家,他想吃点这个国家的特色菜。   那名伍长听令后,立刻带着自己的一伍去找厨师,为国君准备晚上的饭菜去了。   周寒坐在王座上,正有些无聊,一名守卫在外的白虎军士兵进来报告:“王上,有一名自称是元国左丞相之人,想要面见王上,不知王上是否要见他?”   周寒立刻来了精神,说道:“让他进来。”对于这个左丞相,周寒很好奇,他听过顾子瞻提到过,虽为元国左丞相,但是在钟令羽和梁伯玉两方相斗时,却毫无动作,十分低调,却又笼具了一小批人,让钟令羽和梁伯玉不敢轻易的对他下手,也算是很有手段的人了,他非常好奇这位左丞相知不知道现在元国的情况,以及来见他所谓何事,如果有可能,周寒都想任用一下他,反正有探查技能,如果那左丞相有不轨之心,他肯定能看出来,到时自然可以将他处理掉。 第九十四章 沈家言   随着士兵退出太武殿,很快,一名中年人就被带了进来。   他就是原元国的左丞相沈家言。   沈家言外貌看起来在四十岁上下,没有穿官服,而是穿着一身普通的素衣,简简单单,让人一眼就可以看清他身上携带着什么,无法隐藏任何兵刃,这也是士兵们简单的搜身后就放他进来的原因。   当周国的军队攻进城后,一直在家避居的沈家言,在听到街道上的喧闹声和厮杀声时,没有立即向外派人探查,而是让管家仆从们紧闭大门,让护卫严守门院。   直到听到欧阳丰派人安抚平民的宣告,他才敢小心的派人出门探查。   一直以来以避居为由,而躲避钟梁的权利倾轧的他,突然想要见一见占领了王都的首领是谁,他想要知道这些军队的目的,如果是劫掠一番还好,在损失一些财物后,多少能够保全性命,最怕的,就是这些攻占王都的人,会屠城,这种情况他虽然没有见到过,但书上写了不少。   他知道首领一定在王宫内,因此离开家后,径直前往王宫,而且为了避免被认为有威胁,他没有带任何护卫。   好在周寒已经发布了命令,因此他走在来王宫的路上时,虽然有不少士兵经过,但都没有为难他,让他顺利的来到了王宫,这也让他松了口气,至少这位占领王都的军队首领不是暴虐之人。   由于钟梁两人的权利倾轧,整个元国都自闭与一国之中,完全没有了信息的流通,这也是周国能这么顺利突袭占领元国王都的原因,整个元国内,除了那个死去的元国国君外,就没几人能想到元国以外的世界了,所有人都着眼于整个元国的权利上,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沈家言黑发黑徐,大方四脸,脸微胖,面容和蔼,看起来就像邻家善良慈祥的大伯一般,如果不说,没人会想到他是原元国的左丞相。   只是周寒不同,在看到沈家言的脸时,他不禁眉头跳了一下,对于他来说,这样的脸面的沈家言,非常让他警惕,他可是看过不少电视剧和小说的,那里面有许多如同沈家言一样面样慈祥可亲的老头,都是幕后黑手,面相越和蔼可亲,背地里干的坏事越多。   而且,周寒也不会相信,一个面容慈祥可亲的,没什么权利的左丞相,能在钟梁两人的权利倾轧之下,平安的活这么久,还能庇护不少人,这要说他没有点手段,周寒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所以,以周寒看来,沈家言的那张脸,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因此心里提高了警惕,他可不想着了道。   “元国左丞相,见过大人。”沈家言来到王位下方,站在他以前常站的位置,对着坐在上首的周寒,行了个礼,缓声说道,他说话比起吕歆要平和一些,没有以帝国自居。   他还不知道周寒的身份,街道上的士兵,在宣传时,也没有说他们的身份,只是宣传周寒临时制定的法律,他唯一有些吃惊的,就是这首领年纪太小了,让他想着,是不是有一名真正的首领在幕后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沈丞相不必多礼,你来的正好,我也正想见见你呢。”周寒说话时,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也让沈家言心里对于周寒是被推出来的人的想法,更加深信了,不过现在他身后跟着两名士兵,他也不敢四处观察。   周寒也不知道沈家言想什么,他只对于沈家言在这种城内还比较混乱的时候,就敢亲自来王宫见他,很有兴趣:“沈大人,不知你来王宫,只是想见见我吗?”   虽然被士兵看守着,但是沈家言面色很平静,完全没有害怕,对于周寒的问题,回答道:“在下想见见大人,是想知道大人的来处,以及大人想在这城内待多久。”   周寒听到沈家言的话,心里想笑,他知道沈家言是把他和他帐下的军队当成来打秋风的了,不过他没有直说出来,而是轻笑着说道:“我的来处可不一般哦,至于我想待多久,那就看这座城的价值了。”他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没有直接回答沈家言的问题。   这让沈家言更加误会,他说道:“大人,这城里财富颇多,如果您需要,在下可以告诉您哪里聚集着财富,城内的富商有谁,还请大人善待城内的百姓,在离开时,能让城内的百姓留下一口粮食,不至于饿死。”   周寒却仍然答非所问的,再次问他:“你可知元国的皇帝是谁杀死的?不要告诉我是被侍卫杀的,我想知道,他阻碍了谁的利益,让他被杀死?”   “唉。”沈家言叹了口气,周寒的答非所问让他有些心累,他的问题,周寒一个都没有答应下来,而面对周寒的新问题,他又不能不答,只能说道:“大人所问,也是在下所想,可是在下在元国内毫无权利势力,想查都无法查,抱歉让大人失望了。”   看着沈家言,周寒眯起了眼睛,问道:“难道不是你派人将他暗杀的吗?”反正也不知道答应,他随口诈一诈沈家言。   对于周寒的疑问,沈家言很认真的答道:“不是,在下钦佩尊敬皇帝陛下,绝不会派人杀害皇帝陛下的,更何况,在下虽为左丞相,但是却无一权一势,陛下仙逝后,在下也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哈哈哈哈。”沈家言的回答,让周寒大笑,并不是他相信了沈家言的回答,他只是突然想笑而已。   沈家言满脸疑惑的看着大笑的周寒,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笑。   好一会,周寒才停止大笑,他擦了擦笑出的眼泪,看向沈家言,他玩腻了,说道:“沈家言,你既然这么为这城里的百姓着想,那我让你管理这座城怎么样?”他突然丢出一个很有诱惑力的问题。   沈家言也眯起眼,看着周寒,好一阵,才说道:“让大人失望了,在下毫无管理的经验,怕是不能管理这座城,请大人另寻他人。”   周寒笑着看着沈家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屠光这城里的所有人?”他笑着说出了可怕的话。   沈家言的心里一紧,他不知道周寒是不是真的能干得出来,只能继续劝道:“大人说笑了,这城里的百姓对大人而言不值一提,大人何必背上屠城的骂名呢?您想要财物,在下可以带您去拿,您想要女人,在下知道哪里有漂亮的女人,这普通的百姓,还请大人就放过他们吧。”他语言恳切的对着周寒深鞠一躬。   周寒仍然笑着说道:“谁说的这座城里的百姓对我就不值一提的,我可是希望城里的百姓能吃饱穿暖,能成为我的士兵,能成为我的手下,为我效尽全力呢。”   沈家言心里再次一紧的问道:“大人是想占城称王吗?”   周寒笑道:“称王?何须称王?你们说寡人是谁?”他最后一个问题,问的是沈家言身后的两名白虎军士兵。   两名士兵异口同声的说道:“王上乃我大周国君。”   听到身后士兵的回答,沈家言心里没有因为得到答案而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紧张,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周寒,手撰成拳,捏得手掌发白,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居然是一国的国君,他心里有些慌乱,刚才的问答再次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他已经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国君所说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的了。   看着突然脸色大变的沈家言,周寒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他才说道:“沈家言,寡人说了,这城里的百姓,对寡人而言,也是很重要的,如果他们愿意成为我周国的百姓,那寡人自然会善待他们,而如果他们不愿意,那就让他们立刻这座城,离开这个国家,自行寻找地方住吧,而如果他们想反抗寡人,那寡人不介意背上屠夫的骂名,毕竟寡人是周国的国君,寡人要为我大周的子民负责啊。”   他停了一下,看着沈家言的表情,笑着再次问道:“现在,沈家言,你愿意为了百姓们,为寡人管理这座城吗?”   这一次,沈家言已经无法再维持平静了,他没有立刻回答周寒的问题,而是非常的纠结,他不知道该不该接下这座城的管理权,一旦他接下,他就将是大元的叛徒,可他不接下这职,那城里的百姓就会遭殃了。   而且,大元已经完了,他不知道其它的县乡的情况,但是,王都被占,皇帝已逝,皇后显然也被抓起来了,大元已经没有未来了。   看着纠结为难的沈家言,周寒却笑得十分开心,他就喜欢别人因为他的问题而为难,却又不敢不回答的样子,这也算是他的恶趣味了。   就这么纠结了两刻钟,在周寒有些等待不下去,想要逼迫沈家言下决定时,沈家言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王上,臣,愿意为王上管理这城。”他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成为周国之臣的第一句话。   看到沈家言臣服,周寒拍手大笑,他立刻想要任命,但是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城和他的王都都还没有名字,要怎么区分呢?   想了一会,有些不耐烦思考这些问题的周寒,三下五除二的确定下来,将周国的王都叫做‘上京’,将元国的王都叫做宛,因为他在玩三X志时,最熟悉的就是宛城了,以前玩刘备,都会在新野被宛城来的曹军攻破,还不止一次了。   他确定了两城的名字后,就任命道:“沈家言,寡人现在任命你为宛城的城守了,不过数日,从王都上京来的人,将会前来辅佐你,除此以外,你也可以在城内招揽一些原元国的官员,但是要确认他们的忠诚。”说到最后,他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沈家言。   沈家言稍一想,就明白,‘宛’是周寒给这座城的新名字,周寒的话,他也知道是什么意思,立即行礼答道:“请王上放心,臣必定严格招募,以防有二心之人。”说着这句话,他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他将成为前元国最大的叛徒了,但凡有自认元国之人,必将仇视他,可是他并不后悔,他知道,他只是顺应了大势而已。   在沈家言成为他的下属时,周寒终于能用探查查看沈家言的属性了:   【姓名:沈家言】   【年龄:40岁】   【职位:宛城城守】   【能力:统帅34,力量41,智力75,政治72,忠诚65】   【技能:富商3级】   【富商:驻守城池能吸引商人,城内经济提升速度增加30%。】   看着沈家言的属性,周寒不禁乐出声来,让沈家言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的新上司怎么又莫名其妙的笑了。   不提智力政治双70以上的属性,光是那个富商的技能,就让周寒觉得自己捡到宝了,这个技能加上城守的职位,是再适合不过了,这座城市将会成为周国的一座经济城市。   正当周寒正乐时,一名士兵进来报告:“王上,大将军已带众犯人前来,是否接见?”   周寒立刻激动的说道:“让他们进来吧,寡人正等着呢。”   当士兵退出去后,他让沈家言站在一旁,对一名士兵说道:“去,带吕歆过来。”似乎怕士兵不知道吕歆是谁,他解释道:“就是那个元国的皇后。”   士兵听明白后,向周寒行礼,也出去了。 第九十五章 元国国君之死   欧阳丰带着数人进入了太武殿。   原元国右丞相钟令羽、原元国大都督梁伯玉、原元国宿卫军将军高阳,以及那几位被段戎抓获的商人们。   他们都被紧紧的捆着,被架着来到这原本他们很熟悉的大殿之上。   周寒命令欧阳丰,给他们松绑,并给他们一张椅子坐,在如今的局面下,周寒不相信他们还有什么心情刺杀自己了,更何况,梁伯玉四肢的经络已经被挑废,就算让他站,他都站不起来,而高阳自被俘后,一直处于低落中,就算再次见到周寒,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这些人都坐下后,面部表情都不断变化着,让周寒看得有趣,除了高阳有猜测到,其余人仍然不清楚周寒的身份,对于周寒招他们来的目的,完全不清楚,正不断猜想着周寒的身份,和目的。   而当他们看到站在周寒下方的沈家言时,脸色也是又一阵变化,钟令羽想不通沈家言为什么会站在那里,看起来没有被威胁伤害捆绑。   只是沈家言的表情也令他们困惑,沈家言看着他们,脸色有些无奈,有些认命,有些意味深长。   周寒在让他们坐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钟令羽等人也不敢说话。   等了一刻钟,从殿外走进来一个人,众人看去,正是原来的元国皇后吕歆。   也许是休息了一天,此刻的吕歆似乎已经认命了,她看着周寒身前复杂的行了一礼,用的是女子对男人的礼节,而非一个皇后面对别国国君的礼节。   周寒拍了下手,吸引着众人的注意,说道:“看来,人都齐了,那么,先自我介绍一下,寡人是周国的国君,周寒,这次冒昧来访,还请各位不要计较。”他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牙痒痒,想动手揍他。   这一番介绍,自然让众人大惊失色,即便是高阳已经猜到了,也感觉心脏停跳了一下,他们在被俘虏的时候,不管怎么想,都无法想到周寒这位占领了王宫的敌军首领,就是一国之国君,即便是梁伯玉也只是猜测周寒是别国的将领,而没有想到国君的身份,毕竟,国君身份尊贵,没有人能想到一个国君,会不顾危险的亲自前往战场的前线,而那些将军居然也会允许国君前往,而不阻拦1。   看着众人大惊失色,周寒非常满意,他迫不及待的丢出另一颗炸弹,他指着沈家言说道:“这位既是寡人任命的宛城的城守,沈家言,相比你们都认识吧,啊,对了,宛城就是寡人给这座城命名的新名字,你们都要记住了。”他一脸的轻松的继续看着热闹。   沈家言听到周寒对他的介绍,在心里向周寒翻了翻白眼,然后自然是用无奈的表情,向再次被吓到的众人拱了拱手,没有说话。   刚刚被周寒的身份吓了一跳,又听到周寒的介绍,再次深吸了口气,他们脑子有些短路了,对于沈家言的身份的变换,这座原元国王都的更名,都让他们脑袋停摆了一下,无法思考了。   过了好一会,钟令羽才反应过来,他立即向沈家言怒目而视,对他怒道:“沈家言,难怪我让你投靠我,你不投靠,原来是已经背叛元国,引外国攻我国了吗?你这个叛...唔...啊。”他那个徒字没有说出来,他身后的一名白虎军士兵就上前来,给他的腹部来了一拳重击,将他的话压了回去。   梁伯玉虽然四肢无法使力,他也怒视着沈家言,只是他也想怒骂,就看到钟令羽被殴打,他不得不将到嘴边的话给压了下去,但仍然愤恨的盯着沈家言。   两人的目光让沈家言脸色变得非常难堪,虽然早已有准备,但任然难以接受。   既然沈家言已经是自己的属下了,周寒自然不会看着他被人骂,他挥挥手,让士兵退下,对着几人说道:“别这么生气嘛,沈城守可没有背叛你们哦。”他看到几人都看向他,继续解释道:“突袭宛城,是寡人的决定,没有任何人知道,至于沈城守,是在你们来之前,寡人以城内百姓的姓名威胁他当的,寡人说了,如果没有人能为寡人管理宛城,寡人不介意屠城,他为了这宛城里的百姓,自然就接下了这个位置嘛。”屠城两个字一出,众人都脸色难看,他们无法想象那个画面,突然对沈家言有了一丝感激之意,但想到他现在是周国的官员了,他们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那些商人则是对沈家言一脸的感激。   沈家言虽然知道周寒不过是吓唬他们一下,但是屠城两个字,仍然让他脸上抽搐了一下,只是对周寒的维护有点感激,忠诚度都上升了两点。   周寒拍拍手,再次吸引众人的注意,说道:“诸位,寡人有个好奇的问题想要问诸位。”他停了一下,看看众人的神情,问道:“诸位可知,你们的国君,是怎么死的?现在你们已经亡国了,可以大胆的说了。”亡国两个字,再次让众人的脸色难看不已。   欧阳丰也为自己国君的恶趣味,而在内心腹诽不断,他紧盯着众人,生怕他们会冲上去与自己的国君同归于尽   不过,周寒的问题倒是所有人都想弄明白的。   那些商人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为首的那个中年商人:“回陛下。”   周寒阻止他:“不用使用陛下一词,那是皇帝才能用的,称呼寡人国君即可,说起来,你们的国君倒是大胆,如此使用帝国称谓。”他顺便调侃了一句。   然后他又问道:“你叫何名?”   那商人才回道:“回国君,小人叫何汝安。”何汝安说了自己的名字后,才回答周寒的问题:“那刺杀皇...元国君的侍卫,是我的一个远亲堂弟。”   他一说完,包括沈家言在内的众人,都怒视着他,如果不是肚子还痛着,使不出力气,钟令羽都要冲上去了。   当然,已经有人冲上去了,是那个原元国的皇后吕歆,她一下冲上去,抓住何汝安的脖子,想要掐死他,因为正是何汝安的财力支持,并说服了她,她才敢自称要登基为帝的,但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居然也是何汝安派人杀了元国国君,对于这个杀死自己的夫君之人,自然是恨极了。   她那疯狂的模样,让何汝安身边的其他商人都被吓得,不敢上前帮助何汝安拉开吕歆。   因为国君还要问话,自然不能让何汝安被杀死,欧阳丰急忙命令士兵拉开吕歆。   即便是被士兵拉着,吕歆任然疯了般的对何汝安破口大骂。   何汝安在脱离了吕歆后,跪倒在地上,捂着脖子,不停的咳嗽,好一会才喘匀了气,恢复过来。   周寒等他恢复了后,才继续问道:“你为何要杀你的国君呢?”   何汝安一脸苦笑的答道:“因为那位国君的命令,整个元国都在加强军备,对商人们征收高昂的税费,又限制了我们的买进卖出的货物种类,许多商人都被逼得倾家荡产了,一些人被逼迫得自杀了,留下了一家的孤儿老母。”他休息了下,喘了两口气,继续说道:“而且,我也没想杀他,我不过是让我的堂弟假装刺杀他,说出我们的意愿,但没想到出了意外,杀死了他,而我的堂弟也来不及说明,就被侍卫杀死了。”   这个答案,让周寒想不到,他还以为这何汝安是想借国君之死,扰乱国内,发国难财呢,他继续问道:“那你支持吕歆继承王位又是?”   何汝安转头看了一眼被两名士兵压住,却任然愤怒看着他,对他破口大骂的吕歆,继续苦笑道:“国君死后,钟右丞相与梁大都督相持,让王都内气氛紧张,他们不仅没有减少税收,还不停的加收各种税费,而且因为他们的相互倾轧,让城内经济下滑严重,根本无法正常的商贸,我们的货物都被积压了,因此,我就想通过让皇后登基,来缓和国内的氛围,更何况,如果皇后能登基了,我们也能通过新国君改变国内商人的地位不是吗?”   周寒突然觉得,那位元国国君死得真冤啊,通过何汝安的说法,周寒已经知道了实际情况,他从穿越者的角度,已经大概猜测出了那位元国国君的想法,压缩商人的空间,不过是暂时的,那位元国国君真正想要做的,是发行国债,通过国债筹集资金,换取武器装备,等攻打占领别国后,再将从别国得到的资金返还国内,然后在两国之间通商,增加商人的利润,这一环扣一环的,十分紧凑,只是,他没法预料到的是,这些商人的底线,比元国国君的设想要高一些,在触碰到了这些商人的底线后,造成了他的意外死亡,他的一系列动作,也随之付诸东流。   只是这些,周寒没法说出来,只能任由钟令羽、梁伯玉等人对何汝安怒目而视。   知道了元国国君的死亡来由后,周寒突然没了继续询问的兴致,钟令羽和梁伯玉是不可能让他们继续活着的,这两人在国君死后,不想着治理国家,而是一味的争权夺利,这样的心性,然周寒不敢任用他们,他可不会散发王霸之气,如果以后这些人为了利益,再反叛他,那可是十分糟糕的,不过这几人他还有用,所以现在还不能杀。   因此,周寒说道:“大将军,将他们带下去分开关押吧,过两日,寡人再分开询问他们。”   欧阳丰立刻应声,命令士兵们将钟令羽一行人再次捆绑得严严实实的,架着离开了,而两名士兵,也押着心情平缓了一些的吕歆,回到后方的房间内。   等众人都离开了,周寒才对表情复杂的沈家言说道:“沈城守,你先去召集一些人恢复城内的秩序吧,让百姓们趁着春季赶紧播种,以免误了春耕。”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面令牌丢给沈家言道:“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用这令牌向诸位将军调集士兵,等王都的人来了后,再更换官员。”   沈家言结果令牌,向周寒行了一礼,沉默的离开了,他不知要怎么跟那些原元国的官员说呢。   太武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第九十六章 冷酷的周寒   虽然新占领了一座城,但是,周寒能做的事情却不多,没有管理人员,他这个国君也不可能事事亲为,从王都来的人,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而沈家言也不可能太早就能组织好管理的人,毕竟在原元国的人里,沈家言是一个背叛了国家的叛徒,他需要解释的时间,也需要统合的时间。   那这段时间里,周寒又闲下来了。   既然来到了一个新城,那他想好好看看,来到异世界这么久,他都没看过别人的王宫是什么样的,听说那个元国的国君除了皇后外,还有十多个妃子,周寒在心里嫉妒的咒骂了一下那个元国国君。   他带着两伍的士兵,开始在这个他的新王宫内游荡。   大体来说,大多国家的王宫都是差不多的,特别是元国的国君,为了节约开支,准备战争,对于宫殿的维护就比周国的要少许多,昨日,他匆匆忙忙的想着睡觉的事情,所以一路疾走,都没有好好看看沿路的宫殿。   除了他昨日睡觉的永和殿外,其余的宫殿都要差多了,虽然建筑情况良好,但是大多都已经长时间没有进行维护了,一些宫殿的柱子上颜色脱落,露出了里面的木头颜色,殿顶的瓦看起来也还算完整,就是颜色不是很鲜艳,有些宫殿的门虽看起来完好,没有破漏,却显得很陈旧,仿佛随时可能腐朽溃烂一般,让周寒再次感叹那个元国国君的野心,他为了占得先手,对自己还真是下得去手,如果不是意外发生,也许现在就是那个元国国君在参观自己的宫殿了。   许多宫殿里都挤满了人,男女混住,当周寒靠近时,一股屎尿臭味传了出来,让周寒直皱眉。   在周寒接近那住着人的宫殿时,一伍长拦住了他,向他解释道:“王上,那些原王宫的侍从侍女们,都被关押在了这里面,由于人员都还没有检查,为了您的安全,还是不要靠近为好,更何况因为混乱关押的原因,这一天里,他们都是在殿房内解手,里面肮脏不堪,小心污了您的衣袍。”他说着,指示着看守这个殿房的士兵,打开房门,让周寒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情况。   士兵一打开房门,一股更加浓郁的臭味就传了出来,让周寒不由得捂住了口鼻。   房门被打开,里面的那些被关押人员都想跑出来,被守在外面的士兵们粗鲁的打了回去,在士兵们的长剑的威胁下,那些人都一脸害怕的挤回了房内。   周寒可以看到,从服装上看,那些人都是侍从侍女,或是下人杂役,虽然他们一脸惊慌,神情低落,但看起来还算正常,因为人多,虽然门被打开让周寒看,但周寒可无法看到最里面,他也不想靠近这个殿房。   周寒就问这名伍长:“那些妃子皇后的,都被关押在哪里?”他想看看那元国的国君的妃子,都是些什么货色,这绝对不是因为他嫉妒元国国君而色心大起,绝对不是。   那伍长听到国君的询问,突然一脸诡笑的朝周寒压低了声音说道:“王上,那些妃子都被另行关押了,连带着一些姿色较好的侍女一起。”   看着伍长突然变化的神情,周寒还以为,这名伍长被潘雄附身了呢。   他想说明自己并不是色魔,但是看着周围的士兵,那话又咽了下去,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论他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周寒只能让伍长带他去看看那些元国国君的妃子,临走前吩咐道:“给那些被关押的人送一些吃食,毕竟以后还需要他们打理这王宫,一些侍女在检查后,可以放出来了,让她们打理一下王宫,寡人可不想王宫里到处都是屎尿味。”毕竟这些侍从侍女都是无辜的人,周寒也不是什么暴君,他也做不来将这些侍从侍女都杀死的事,而且,作为一个有现代人心理的人,他也无法看着这些人被囚禁着,而不动恻隐之心。   不过他也知道,主要还是人手太少了,而原王宫内的人员又太多了,实在是无法做到全部检查,因此只能稍微改善一下他们的关押环境。   伍长连忙叫一名士兵,去各个关押了人的宫殿处,传达国君的命令。   大约一刻钟后,伍长带着周哈来到了一处宫殿外,从外观来看,这处宫殿与之前那些关押侍从侍女的宫殿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一样的破旧,也不知道这些士兵是怎么区分出来的。   来到门外,传来的是一阵幼儿的啼哭声,以及女人的焦急安慰声,然后是一阵轻微的臭味,但比起那些关押侍从侍女的宫殿,味道要淡得多。   当士兵们打开房门后,这处殿房的内部景象呈现在周寒的眼中。   十数名女子被关在里面,面容哀愁,还有数名侍女照顾着她们,其中一名女子怀抱一名幼儿,周寒猜测,这就是钟令羽想要退上元国帝位的元国国君的幼子了。   就如同伍长所说的,这个殿房里的女子们,姿色普遍都很高,虽然周寒见识过了那些倾城倾国的女子,在突然见到这么多容貌艳丽的,聚集在一起的女子后,仍然让他眼前一亮,他更加嫉妒那个死去的元国国君了。   当看到房门被打开后,这些元国国君的妃子侍女们没有表现出高兴,反而惊恐万分,她们都抱聚在一起,缩成一团,犹如周寒在大胡子营地里见到的,那些被匪贼蹂躏的女子一般,这让周寒的心情顿时有些糟糕。   周寒吩咐道:“给她们弄些吃食来,要好一点的。”这些妃子侍女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本来她们的身体就比一般的侍女要柔弱絮都,此刻精神更是极差,仿佛随时会昏倒一般,周寒生怕他们会被饿死,连忙让士兵们去给她们准备一些吃食。   士兵回答一声:“遵令,王上。”两名士兵就离开了。   听到士兵对周寒的称呼,那些妃子都神色不定,她们都知道这个称谓叫什么,在元国的国君还没有改变制度称帝之前,她们都是这么称呼元国的国君的,两个看起来时妃子的女子,连忙放开抱着的其她女子,几乎是走两步就扑倒的,扑到周寒脚底,拉着周寒的裤子,哀求的说道:“大人,王上,求您放过我吧,不论您要我做什么都行。”其中一名妃子还不停向周寒搔首弄姿,让那些没有扑过来的妃子侍女们都一脸鄙夷的看着两人。   她们没有叫喊多久,两名士兵就上前,粗鲁的拉开她们,以防她们会突然伤害了国君。   周寒没有理睬她们,他可不喜欢捡破鞋,他径直来到那名抱着幼儿的妃子面前,看着那幼儿。   那名妃子看到周寒走近,一脸的担心害怕,抱紧了自己的儿子,她很清楚,对于一名国君而言,其他国君的子嗣是什么下场,所以她没有开口求饶。   “这就是那个元国国君的幼子了吧?钟令羽就是想推他继位吗?吕歆居然没有将你们杀了,是因为钟令羽的原因吗?”虽然周寒平静的问着,但是他没想着这些已经被吓坏的女子,会回答他的话。   他只是好奇这个幼子居然能活下来,在国君去世以后,大多皇后王妃,是无法容忍生下国君子嗣的妃子的,因为这回影响到正宫的地位和权利,如果死去的国君只有一个子嗣,那正宫都会杀害生了子嗣的妃子,将那子嗣由自己抚养,而对于吕歆而言,她都要自己登基了,就不存在还留着先王的子嗣的理由了。   周寒看着那抱着幼儿的女子,说道:“寡人可以留你一命,但是这个孩子不能留下,他必须死。”他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可怕的话,这并不是他冷血,而是,不论是电视剧、小说、还是动画里,那些因为仁慈而放过敌方后代的主角,日后都会遭到那敌方后代的报复,周寒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仁慈,而为自己的将来留下隐患。   那女子惊恐的抱着自己的儿子,口中害怕的大喊道:“不要,求求你,不要杀他,他还是个孩子,求求你,放过他吧。”   只是打定主意的周寒,硬着心,向士兵们挥手示意,并对女子说道:“既然你不想放开他,那,你有和他一起去见你的君王吧。”两名士兵立刻上前,抓住女子,在女子紧紧抱住幼儿的大声哭喊中,向外拖拽而去,在女子与幼儿被拖走后,周寒向伍长点头示意,伍长急忙跟着士兵离开了。   很快,伍长带着士兵回来禀告:“王上,那幼儿与那女子均已被斩首,王上是否要去查验?”   虽然下了个狠辣的命令,但是真叫周寒去查验,他是不敢去看的。   他看着屋内的剩余妃子和侍女,说道:“寡人是周国的国君,寡人已率军打下了元国,从此以后,再无元国,你等在此稍等几日,寡人会给你们处置的方式,寡人不是狠辣之人,不会随便处死你们的。”说完他在众女子害怕的神色中,转身离开,对于这些破鞋,她们又没有程紫柔与吕歆的美艳,也没有顾清清的完璧之身,周寒对她们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想去看看元国的宝库。   ......   元国王宫旁有一处底下监牢。   此处关押着许多元国的囚犯,他们不一定是最大恶极之人,有些只是因为冒犯了元国的国君后被关押在这里,还有的是。   而有一名年轻人则例外,他原本很被元国的国君看重,只是傲气太甚,因此被元国的国君关押在这里,以消磨他的锐气。   只是因为元国国君的死亡,他被遗忘在了这里,没有人想起他,他就这样再这座底下监牢内被关押了一年。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被一辈子关在这处地下监牢内时,前两日突然发生了变化,看守监牢的狱卒们,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了。   原本狱卒给囚犯们的吃食就粗糙难吃,量还不足,大多数人每顿饭只能吃个半饱,如今狱卒们更是不见了。   一天多没有吃饭的众多囚犯,不禁大声的喧哗,他们都不想被饿死在这里面。   年轻人平日里有私藏一些干饼,现在就着牢内的脏水,倒也勉强填了肚子,但拿硬如石头的干饼,也只能让他有点力气说话而已,而且最多到晚上,他也就吃完最后一口了,他的内心如同其他囚犯一样,也是焦急的。   就在囚犯们大声喧闹的时候,仿佛是他们的喧闹声终于引来了狱卒一样,监牢的门,被打开了,数人进了监牢里。   这让囚犯们看到了希望,他们不禁更加大声的叫喊起来,有些囚犯还大声咒骂着来人。   年轻人则不同,他本能的感到不对,因为门口的阳光,让他们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年轻人小心的缩起自己的身子,观望着,不说话不叫嚷。 第九十七章 诸葛司   耀眼的阳光照进地牢里,本已适应了地牢内昏暗的环境的众多囚犯,在阳光的照射下,几乎无法睁开眼睛,更无法看清进入地牢的是什么人。   许多囚犯只能眯着眼睛,遮着阳光,大声叫喊、咒骂着进入地牢的人,在他们看来,此刻进入地牢的人应该就是原本管理这座地牢的狱卒和和守卫队长了,而一些理智些的囚犯,则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进来的人没有如同往日的狱卒一般,咒骂着囚犯们,要求囚犯们闭嘴。   那些理智些的囚犯都谨慎的闭上了嘴,静静等待着眼睛逐渐适应阳光,看清来人是什么人。   当囚犯们逐渐适应了较为明亮的光线后,看到的,不是身穿狱卒服饰的那些狱卒,而是一些军人。   这些军人装备着铜黄色的头盔,身穿优质皮甲,皮甲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青字,他们一手拿着铁流军的制式铁质长剑,一手举着用铜片镶边的木盾,谨慎的进入地牢。   这些军人自然是青龙军的一个小队了。   在前一日里,周国军队攻占宛城时,察觉不对的狱卒们,就已经跑了出去,能成为狱卒的人,大多不是会为了国家而牺牲自己的性命的人,因此,在狱卒的队长和那些忠勇的狱卒,反抗被杀后,剩余的狱卒就都投降了。   狱卒们投降后,没有经过审讯,都被关押了起来,当然也就没有人说出地牢的位置,而且城内混乱,即便知道地牢的位置,青龙军也没有足够的人手去探查,他们也不想去探查这样的地方。   经过一日,城内已被基本镇压了,为了防止有反抗者躲藏在城内,除了宣传周国的制度外,欧阳丰也派遣了青龙军和辅军的士兵仔细搜查城内。   这座地牢最是适合躲藏了,因此青龙军派遣了一个小队搜查这片地方,而一名青龙军的队长则带着十数名士兵亲自搜查地牢里面,也正是如此,才让地牢里的囚犯们获得了一线生机。   “队长,这里是元国的地牢,看起来不像是有人藏在里面的样子。”一名青龙军的伍长对着青龙军队长说道,他一脸的嫌恶。   地牢里不通风,原本元国的狱卒也不会频繁的清扫地牢,因此地牢里自然是气味难闻。   那队长也是对地牢的环境很不喜欢,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因此随口训斥了那伍长一下:“小花,不要抱怨,仔细检查,不要放过一个地方,记住我们的任务,我不想因为我们的疏忽,让其他的兄弟,被潜藏的反抗者杀死。”他看着那些囚犯,锐利的眼睛,和一身的杀气,让那些囚犯立即禁声。   那个叫小花的伍长,受到队长的训斥,虽然理解,但还是有些不满的小声抱怨道:“队长,说了不要叫我小花的,你是想笑死敌人吗?”他们身后的青龙军士兵,因为他们的对话,则发出了小声的笑声。   而听到两人的对话的众多囚犯们,则心惊不已,这些士兵的对话里,有许多让他们不敢细想的内容。   地牢虽大,但结构简单,很快,青龙军一行人就检查完了,除了牢笼内的犯人外,没有再潜藏着反抗者,所以他们很快就准备出去了,因为还有许多地方在等着他们搜查,可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   看到这些士兵即将离开,众多囚犯立刻喊叫起来,因为狱卒不在了,如果这些士兵不管他们,不过两日,他们就要被全部饿死在这地下监牢里面了。   那年轻人自然也不想被饿死在监牢里,当那些士兵经过他的牢房时,他拼足了力气,大声喊道:“等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要报告给你们的将军,请带我出去。”   那青龙军队长又怎么会相信一名囚犯的话?他无视着走过了。   年轻人看到自己的话没有效果,急智的转口说道:“我知道藏有大量财宝的地方,因此才被皇帝陛下抓来的。”   这一说法,那青龙军队长任然没有停下,但是那个叫小花的伍长倒停了下来,谨慎的看着年轻人。   那队长自然不会丢下自己的弟兄而自顾自的走,他不禁回头不满的看着叫小花的伍长,说道:“快走,我们还有许多地方要搜查呢。”   看到队长停下来,年轻人急忙站起身,快速整理了一下脏乱的衣服,和面容,看着青龙军的队长,还别说,虽然披头散发的,面容肮脏,但是一身的气质却有些与这地牢格格不入,让那青龙军队长注目了一下。   年轻人看着队长郑重的说道:“这位大人,我真的知道一个巨大的财宝隐藏的地方,我可以带你们去,只是需要见到你们的将军,我要亲自和他说。”   那队长看着年轻人,嗤之以鼻,他才不相信一个囚犯会知道什么财宝的隐藏地。   倒是那个伍长看着年轻人,眼珠子转了一下劝道:“队长,这是个好机会啊,反正放他出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如果真的有笔的金银财宝,那大将军必定会分给我们一点,说不定王上还会接见我们呢,那就足以光宗耀祖了,即便他说的是假的,我们也可以随手杀了他。”他越说越兴奋。   虽然不赞同手下的说法,但是那队长确实有些心动,年轻人的气质也是让他有点相信的原因,而且正如小花伍长说的,如果能因此见到国君,那种情景,让他即便举得可能性很小,心跳也瞬间加快了一些。   他看向那年轻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人看到出去可期,有些激动的说道:“在下叫诸葛司,不知这位大人大名?”   那队长也回道:“我乃周国青龙军第四小队队长游方。”他看着四周的囚犯都对他的身份惊讶不已时,一脸自豪的说道:“我周国已经攻破并占领了元国,我等正搜查那些反抗之人。”   游方看着诸葛司,严厉的说道:“我可以放你出来,不过,如果你的话有一点虚假,就别怪我将你的头与那些反抗者的头一同放在一起。”说完,便让士兵们打开牢笼。   诸葛司有些心虚的说道:“我会让你们的将军相信,放我出来是正确的。”他可不是元国人,只是被前元国国君看重,所以对于元国的消亡,他虽然有些伤感,但却毫不在意,此刻他只想出到这牢狱的外面,想着怎么重获自由。   看到诸葛司被放了出来,那些囚犯叫喊得更加大声了,许多囚犯都大喊自己知道大量财宝隐藏,企图让游方如同释放诸葛司一样放自己出牢房,至于他们如果说假话被发现的下场,他们已经顾不得去想了。   游方知道这些囚犯不过是故意编造谎话的,而且这谎话还拙劣得不得了,又怎么会相信他们,对他们的叫喊充耳不闻,在经过一间牢房时,有一名囚犯隔着牢笼,伸出手想抓住游方,让他放自己出去。   游方一剑劈下,将那囚犯伸出牢笼的右手砍断,然后反手对着贴着牢笼的囚犯就是一剑,就看也不看的走了,他没有兴趣管一个胆敢拦住他去路的囚犯的死活。   那囚犯惨叫一声,捂着胸前被切开的伤口,向后倒去,很快就没了声息。   看到那游方狠辣的两剑,不仅让囚犯们的叫喊声小了不少,也让诸葛司心慌不已,他那肮脏的额头上都渗出了许多汗珠来,在走出牢笼后,他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咬咬牙,朝地牢深处的某个牢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跟上了已经径直走出地牢的游方。   游方带着诸葛司,出了地牢,直接找上了涂泗:“涂将军,卑职有要事禀告。”他指着诸葛司说道:“卑职在元国的地牢里发现了这人,他说知道一处极为大的财宝的隐藏地,希望当面告诉将军。”   对于游方复述的诸葛司的说法,涂泗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他不满的看了眼游方,用眼神责怪他,在这个忙碌的时候,为什么放出一个骗子出来,涂泗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看到涂泗拔剑,诸葛司急忙跳出来,大声向涂泗说道:“将军,请听我一言,我真的知道那财物在哪,我要以此换回我的命,请给我证明的机会。”他看着涂泗拔出剑,准备斩向他时,万分着急,头部感觉有些发昏,毕竟他在牢里呆了一年,肚子又饿,此刻惊慌下,难免有些身体虚弱,精神萎靡,此刻能站直了,已经算是他意志较强了。   正当涂泗要砍诸葛司时,欧阳丰来了。   看到面前的状况,让他疑惑不已。   涂泗立刻收剑,对欧阳丰行礼问道:“大将军,不知您前来,有何命令?”   欧阳丰扰扰头说道:“我想让你去找找一些会做饭的人,给那些俘虏准备些吃食。”城内的俘虏们,已经有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涂泗有些不满的说道:“那些俘虏不过是浪费粮食,不如全杀了,留着无用。”他看不起那些投降的元国士兵。   欧阳丰对他这激进的性格也有些无奈,他说道:“笨蛋,以后这个城内的士兵、百姓,都是我周国之人,王上想要让各军队在这些俘虏中挑选人来补充,你的帐下不是有不少人伤亡吗?这些俘虏虽然投降了,但是不代表他们就缺乏勇气,很多人也是不错的,你可以从中挑选一些精锐,补充进青龙军里,把他们饿死了,你从哪去征召士兵?”他可是看好青龙军的,所以亲自过来,就是希望青龙军先挑选,将那些精兵先选掉,至于自己的笨蛋儿子,哼哼,他欧阳丰也是会小心眼的。   然后,欧阳丰就注意到诸葛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家伙食谁?”虽然诸葛司脏乱得像个乞丐一样,但是欧阳丰却突然有了兴趣。   诸葛司在一旁急忙道:“这位将军,我知道元国内的一个大财宝的隐藏地。”   欧阳丰笑道:“哦?那是在哪里呢?不要说谎,这城里,我们已经翻遍了,没有地方能藏得住的。”   诸葛司急忙说道:“我,那个财富就是我,请给我机会,我的知识必定能为您带来巨大的财富,比这座城还大还多。”   涂泗听到开头,就拔剑斩向诸葛司,他非常气愤诸葛司在大将军面前胡说八道。   “住手。”欧阳丰及时的发话了。   涂泗的剑停在了距离诸葛司脖子一手指宽的地方上。   感受着脖子处的剑芒,诸葛司汗如雨下,如果刚才欧阳丰发话慢一点,这把剑就会将他的脖子砍断,他小心的避开剑抹了把汗,本来就脏得乱七八糟的脸,被抹了一把后,更加花了,让他的脸一时间让人看了好笑。   欧阳丰笑道:“小子,说谎话可是会丢掉性命的啊。”   诸葛司再次说道:“将军,请相信我,给我个机会,我会证明我的价值的。”   涂泗任然举着剑,对欧阳丰劝道:“大将军,不用相信这花言巧语之人。”   欧阳再次笑道:“行了,涂泗,放下剑,王上在宫里正无聊着,我带他去给王上见见,以王上的眼光,他有没有用,王上都能看得出来,如果他没有用,我就让他给你练剑用。”他现在身为大将军,能做的事也不多了,大多都是各个千人将去做,现在找到了好玩的东西,自然要先给国君玩一下再说。   “哼,就听大将军的。”涂泗收起了剑,盯着诸葛司,对于国君的眼光,他是钦佩的,所以欧阳丰抬出了国君,他也不好再固执的要把这个乞丐杀死,反正,如果国君决得这个乞丐没有,他还有机会在这乞丐身上练剑。   因此,在猛盯了诸葛司一阵后,他就转身去找做饭的人去了。   游方一众,也继续去搜查反抗者了。   虽然要去见国君,但是诸葛司这一身是不能去的。   看着诸葛司如同乞丐的一身后,欧阳丰摇摇头的说道:“行了,走吧,先带你去洗洗澡,换身衣服,你这样可无法给王上看见。”说完便转身离开,并示意诸葛司跟上。   诸葛司听到他们的对话,才知道周国的国君,居然就在这座城里,他也很好奇能攻占元国的国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九十八章 在元国吃晚餐   在王宫里一直找到晚饭的时间,周寒居然都没有找到元国王宫的宝库。   整座王宫里,就没有一个宫殿是特殊的如同周国宝库一样,大而明显。   到了晚饭时间,周寒只能无奈的放弃了,他不知道这个元国的宝库,是藏在地下,还是藏在王宫附近,最糟的可能,就是,为了筹集资金备战,那个元国的国君将宝库拆了,将里面的东西都卖掉了。   不过只是想了想,周寒就将这个可能丢出了脑袋。   在见识过周国的宝库后,周寒见识到了一个国家的底蕴是如何的可怕,即便是个只有一城的小国家,宝库里的东西也珍贵无比,许多东西,一般的商人,是无论如何也买不起的,甚至普通的商人都不敢买,不敢出价,即便是何汝安那样的元国富商,在他最富有的时候,王宫宝库中的宝物,他也不一定能买下几件,就是有人卖给他国家宝库里的东西,他都不会去想,也不敢去尝试,因为那样的东西,在国君手里还好,在一般的人手里,无论是何人,恐怕在接手宝物的第二天,就会被全家蒸发,消失在世界上了。   所以,周寒猜想,那宝库一定还在,只是隐藏得比较深而已,反正这个王宫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下了,以后会有时间找到它的。   既然不打算找了,周寒就想好好的享用晚餐,毕竟是在元国的食物,肯定会与周国的有所不同,更何况这还是在元国的王宫里。   穿越来一年的时间里,他还没有吃过别国的特色食物呢。   虽然永和殿里有桌子,但是周寒不打算在那里吃晚饭,毕竟永和殿时睡觉的地方,他可不想晚上一屋子的食物味道。   因此,周寒让士兵们为他在太武殿里,放置了数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反正那里也空旷,通风,一晚上后,即便有什么味道,也散去了,不会影响到明日他见人。   只是,这里毕竟不是周国上京,厨师也不是柴象,无法做到几乎不让周寒等待的上菜。   周寒在太武殿里,从酉正一刻,一直等到戊时,在士兵的押送下,才有几名厨师将热腾腾的菜端过来。   也许是元国国君的习惯,这些厨师做出来的菜主要以清汤和油炸为主,厨师们给周寒上了一个大铁锅,锅里煮着几乎没有菜的清汤,上面漂着点油,汤极为滚烫,不时跳出来滴在桌面上,如果不是那热度,周寒差点以为这些厨师是不满他攻占了自己的国家,而给他上了一国刷锅水呢。   一名厨师看到周寒满脸疑问,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对周寒颤抖的解释道:“陛,陛下,这是用,用烫着吃的。”他说着,指着铁锅周围的羊肉片,对周寒解释吃法。   这些厨师都已经知道周寒是周国的国君了,因此他们用的是称呼元国国君的方法,来称呼周寒的。   厨师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周寒就完全明了了,这就是简化版的火锅啊,还是清汤火锅,吃火锅,周寒最喜欢了,只是在周国时,他没有朝这方面去想而已。   既然知道是火锅了,那周寒就知道怎么做了,在那些厨师惊讶的眼神中,他十分熟练的将肉菜放入锅内,就连一旁的士兵想要帮他,他都不让。   锅内的汤极烫,那些肉刚放下去,再捞上来,就已经熟透了。   这个世界的厨师,可没有周寒上辈子的厨师那样,能把肉切成透明状的,而且因为是在王宫里为国君做菜,自然不会偷工减料,每一片肉都很新鲜厚实。   可惜没有那多种多样的蘸水,只能在捞上来的肉菜上,撒上一些盐,最多沾上一点肉酱,就算是佐料了,就着白米饭,倒是很下饭。   由于午后只吃了几张没有油盐的干饼,再王宫内逛了一下午后,现在的周寒饿的厉害,不过数分钟,他就吃完了一盘肉,和一大碗白米饭。   吃完一碟肉和一碗饭后,已经没有这么饥饿的周寒,放下了筷子,等着那些厨师为他继续介绍菜。   厨师们为他介绍第二样菜,这是一道煎饼,看起来和周寒中午吃的干饼相似,但是与那干饼不同,这道煎饼只是放着,就有一股香甜的气味传出来。   一名厨师磕磕巴巴的介绍道:“陛,陛下,这道煎饼,是用上好的麦子,鞣制成饼,在里面放上了香油和白糖提升香味,再用猪油微微炸过后,在铁板上干煎出来的。”在厨师的讲解下,周寒才知道那香油是一种油性很大的花,压挤过后得来的,因为是从花中得来的油,所以在烹煮过程中,会逐渐散发出一股花香味,这种花香味十分提振食欲,周寒没有听说过这种花,他猜测这可能是这个世界特有的东西,而白糖,是从商人手中买来的,价格比较贵,也只有王宫里才能吃到,而且数量也不多,与周寒上辈子吃过的精致白糖不同,这种白糖颗粒要大许多,甜味也没有白砂糖那么甜,而且不容易融化,周寒在吃香饼的过程中,已经几次吃到没有融化的白糖了,差点让他以为自己吃到了石头。   因为用油炸过,所以饼非常香,在厨师的指导下,周寒将一些在铁锅里烫熟的绿叶菜,放在香饼里,将香饼卷起来吃,绿叶菜的水分让干饼吃起来没有那么油腻和干涩,而且绿叶菜香味较淡,也无法影响到香饼的香味,可以说是极好的组合了。   元国的饭菜主要以火锅和干煎为主,第三道菜,是干煎鸡肉。   周寒十分好奇,鸡肉要如何干煎。   一名厨师为他讲解,原来,先要把鸡肉切成块状,再在里面挖出一个小空间,将蒜姜和油等调料塞进去,再在鸡肉外面刷上一层薄薄的油,然后放在铁板上干煎,随着鸡肉表面的油被铁板的高温蒸发,鸡肉里的调料味道会逐渐融入鸡肉中,当鸡肉外面的油完全干掉时,再煎至鸡肉外皮酥脆金黄,就可以拿出来了。   因为是被油干煎的,因此,即便周寒已经吃完了两道菜,那干煎鸡肉仍然非常的烫,周寒用筷子扒开鸡肉的那道塞调料的口,一道油,从那个口子中流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浓郁的香味。   那鸡肉里的油没有完全融入鸡肉里去,流出来后,滴在盘子里,冒出了一阵淡淡的烟,证明了它的温度。   等了好一会,周寒让鸡肉里的油流干净后,才夹起那块鸡肉放入口中,即便油已经流出去了,这鸡肉的温度还是非常烫,让周寒被烫得直叫,也让那些厨师更加害怕,他们害怕周寒被烫得一怒,就将他们押下去处死。   虽然鸡肉的温度很烫,但是周寒却不舍得吐出来,鸡肉的外皮被煎得酥脆,是周寒非常喜欢的一种状态,他的牙齿轻轻咬下,那鸡肉外皮就断裂开来,与鸡肉立刻分离开来。   而与外皮不同的是,鸡肉的主体,非常的柔软,几乎不用太过用力的咀嚼,那鸡肉就被咬成许多块了,随着周寒的咀嚼,一道香气漫延在他的嘴里,他好不容易才咽下,并不是不好咽,而是舍不得咽。   在咀嚼一块干煎鸡肉时,他手又扒开另一块干煎鸡肉的口子,只等嘴里的咽下,另一块干煎鸡肉的油也流干净了,温度也随之下降了一些,正好可以接着放进嘴里。   除了这些饭菜以外,还有一瓶酒,虽然不太喜欢在上京的王都以外的地方喝酒,但是因为好奇元国的酒是什么样的,周寒还是品尝了一下。   这一喝,他突然喜欢上了,这是一种马奶酒,醇厚的奶香里,除了有股奶甜味以外,还有着淡淡的酒味,增添了一种别样的味道,这酒酒味不大,对于周寒来说,完全可以当做饮料来喝。   不过他还是好奇的问了一下:“这马奶?王宫里有马吗?”他可是很喜欢骑兵的,特别是重骑兵,在周国,他别说组建骑兵了,就连驽马都很少见。   只是厨师们的回答,让他失望了一下:“回陛下,王宫后院当中,有一个小马场,饲养着数十匹奶马,那些马不能用来拉车,训骑,只能用来产奶的。”   周寒随即就将心里的想法暂时放下,想太多就吃不下饭了。   菜虽然不多,但量却十分厚实,周寒是吃得肚儿圆,吃了数叠肉菜,一大盘子干煎鸡肉,六张饼,一大瓶马奶酒,即便是上辈子最大食量的时候,他也从没在一顿饭里吃过这么多。   在喝完最后一口马奶酒后,他才从容的起身离开。   而那些厨师们则在士兵的监督下,收拾着餐具,打扫着太武殿的卫生。   吃饱后的周寒突然有些犯困了,他回到永和殿,快速的将自己脱得精光,然后一下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卷起来,那股困意,在他倒在床上后,又神奇的消失了。   因为之前一口气睡了一整天,所以,躺在床上的周寒完全睡不着,他突然很想叫吕歆来侍奉他睡觉,一想到美艳的吕歆,周寒突然感觉一股热流冲向全身,让他更加清醒了。   与程紫柔不同,对于年龄尚小的程紫柔,周寒是下不去手的,可是对于吕歆这样成熟的女人,魅力又是有些稚嫩的程紫柔无法相比的。   “唉。”虽然欲望很足,但是周寒的理智,还是让他放下了这个想法,吕歆可是一个想要登基为女皇的女人,这样一个女人,如果与他同床共枕,说不定会在睡梦中将周寒咬死,以让自己能够成为国君呢,想想就让周寒全身的欲望快速退了下去。   他可不想将这样恐怖的女人放在身边。   虽然感觉不困,但是,躺在这柔软的床上,闭着眼睛,周寒还是渐渐的睡着了。 第九十九章 金色的名字   在王都时,每天早上都有侍女为自己穿衣,准备干净的毛巾洗漱,为自己戴好头冠,方便之极,简直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典范。   而现在在宛城王宫里,没有了侍女的帮忙,他突然有些不习惯了,他觉得就连连穿衣都麻烦极了。   好在这永和殿里除了自己外,也没有别人,一大早的,天还没亮,周寒也不想这么早就出去。   他赤裸着身体,在宽敞的永和殿里快乐的奔跑着,也就是传说中的裸奔。   春季的气温还是比较低的,这王宫和王都的王宫不一样,没有地热,无法增加宫殿内部的温度。   “阿嚏,阿嚏。”在永和殿内裸跑了一阵的周寒,连打了两个喷嚏,他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从脚底冒上来,为了避免着凉感冒,他赶紧穿好衣服,毕竟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很低,就是感冒都能轻易的让人死亡,打下元国,已经是很好的开局了,他还想继续活着呢,这可是他的第二次人生啊。   与周国的一日两餐习俗不同,在元国内,是实行的一日三餐的。   当周寒穿好衣服,在永和殿里坐了一下后,一名守卫他的士兵,在门外告诉他,有厨师送早食来了。   那厨师是按照原来的元国国君的生活习惯来做的,当然,为了周寒的安全,他们做饭时的一举一动,都是在士兵们的监视之下完成的,一旦有可疑的动作,就会被士兵们拉出去处死,这都是欧阳武吩咐的。   虽然周寒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对于送上门的食物,他还是大方的在永和殿里吃掉了,早餐也是非常有元国特色的食物,让周寒吃得很开心。   在这永和殿里,他表现得像个孩子一样,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在这里,没有看到程紫柔、温太后,没有看到程道仲一班大臣,他不需要将一国压在自己的身上,不需要思考怎么做出为国为民的伟业。   当周寒吃完早餐时,门外的士兵再次报告:“禀王上,大将军求见。”   正无聊的周寒,立即丢下咬在嘴里牙间的勺子跑了出去,他不在乎欧阳丰为什么这么大清早的就找他。   而他的身后,那名送早食的厨师,则在士兵的监视下,清理周寒吃剩下的狼藉。   来到太武殿,欧阳丰带着一名清秀的年轻人,已经在太武殿里等候多时了,那年轻人正是诸葛司。   诸葛司不是第一次来这太武殿了,只是上一次他来,是一年以前,见的是元国的国君,而这一次,他要见的,则是周国的国君,这不禁让他在心里感叹了一下物是人非。   周寒坐在那王座上,问道:“大将军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需要报告吗?”然后他看了一眼诸葛司,问:“这一位年轻人又是谁?”他对欧阳丰带着一个年轻人来见他,很好奇,让他不禁在心里胡乱猜测:这不会是欧阳丰的私生子吧?不像啊,与欧阳丰相比,太瘦弱了,难道是随的母亲一方?   只是,他忘记了自己的年龄比诸葛司还要小,他也没注意到称呼一名年纪可能比他还大的人,叫做年轻人有什么不妥。   欧阳丰可不知道周寒心里那乱七八糟的猜测,否则他一定会得脑中风的,他笑着介绍道:“王上,这位叫做诸葛司,据他自己说,他有足以与一国一城相提并论的智慧。”   诸葛司有些惶恐的说道:“王,王上,草民叫做诸葛司,不敢当一国一城,但足以帮助王上,请王上允许草民仕官。”不得不说,一年的牢狱生涯,让本应年轻气盛,傲气十足的诸葛司,完全被磨平了棱角,现在的他,深刻体会到了一国国君的威严,在周寒面前,他不敢有一点脾气,连说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而在自我介绍时,诸葛司也在悄悄打量着周寒,在他的眼中,这位周国的国君非常的年轻,只是,这位国君批头散发,头发脏乱,一些头发已经打结了,身上穿的居然是铁质的铠甲,总体来说,不像是一个国君,倒像是一名将军,只是比起一般的将军来说,要瘦弱许多。   欧阳丰的介绍,让周寒来了兴趣,他看向诸葛司,想知道这个年轻人哪里表现出了足有比拟一国一城的智慧,他本能的对诸葛司使用了探查技能,只是没有任何的数据面板弹出,他才想起来,要是自己的属下,这个探查才有用。   而如果收下这人,如果这个诸葛司是个废物,那周寒也不能轻易的踢掉他,否则会给人国君是个反复无常之人,这样的印象,所以是否要收下诸葛司,就考验着周寒的眼力了。   周寒仔细观察着诸葛司,他突然发现,这各诸葛司很白净,然后他仿佛才闻到一般,一股臭味传入了他的鼻子里。   周寒又看向欧阳丰,发现他也很干净,这让周寒突然醒悟,自己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洗澡了,自从出兵元国以来,一路行进,好不容易在铁流军的军营里休息了一下,第二天又紧急的带兵攻进宛城里,几乎没有清闲下来,而这两日虽然有了空闲,但他已经对自己身体发出的臭味免疫了,鼻子完全没有察觉身体发出的臭味。   察觉到自己身上脏乱臭的周寒,突然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好在他的脸皮已经练得足够厚了,这个时候,他脸都不红一下,完全掩饰住了自己的羞涩,举止非常正常。   “你读过什么书?”诸葛司的气质让周寒知道这是一名读书人,既然是读书人,那写字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所以他问诸葛司读过的书,企图从中来判断诸葛司的能力。   诸葛司听到周寒的询问,立即回道:“禀王上,草民读过孔孟之书,对名家之书也多有涉猎。”   “你看的是什么样的书?是纸质的?还是竹简的?”周寒继续问。   诸葛司继续答:“禀王上,多是纸质的,有些是竹简的,绢布的也看过一些。”   诸葛司的回答让周寒眯起了眼睛,看诸葛司的年纪,他不可能看到刚出来的那些纸质书籍,而只能是家里有纸质书籍,诸葛司说自己读的大部分都是纸质的书籍,这说明他的家里很不一般。   诸葛这个姓,突然让周寒想到了《三国志》里的诸葛世家。   他立即让欧阳丰找来绢布,让诸葛司写上了几个字。   诸葛司的字很好,至少在周寒看来,比自己的字要好多了,这让周寒下定了主意,他想着,就算这个诸葛司的能力很差,光凭这手字,就能让诸葛司做个文案书记,那他就算收下诸葛司,也不会亏。   周寒眯起眼睛看着诸葛司道:“你的字不错,这样吧,你就先给寡人做个书记,至于你是不是有那个足以匹敌一国一城的智慧,就在往后展现给寡人看吧。”   诸葛司听到周寒让他做书记,立刻激动的跪下,对周寒磕了个头,两眼泛出泪水来。   他在地牢内待了一年,在出家门时的豪言壮志,已经被消磨殆尽了,此刻别说让他当一名书记,就是让他当一个小小的文吏,诸葛司都会感激不已,至于他为什么不考虑去别国去寻找机会,一来,他被关押了一年,对外界的变化完全不知道,既然这周国能攻下元国,那外界说不定更危险,他是要出人头地的,不是送人头的,二来,能攻下元国,说明这个周国国君很有能力,有野心,这样的国君,有侍奉的价值,他也想近距离看看,一个能大胆突袭别国王都的国君,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在诸葛司磕头时,周寒再次对诸葛司使用了探查:   【姓名:诸葛司(金)】   【年龄:23岁】   【职位:书记】   【能力:统帅71,力量44,智力86,政治80,忠诚86】   【技能:神谋3级,能吏4级,明镜】   【神谋:能够出谋划策,谋划能力提升300%。】   【能吏:所在职位,及其帐下所属,工作效率提升40%】   【明镜:无论任何谎言都能看穿。】   诸葛司的能力表,让周寒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技能表简直是神一般。   三项能力都超过了70,有两项能力都答道了80,这个诸葛司还这么年轻,远比顾子瞻和裴显正要更有成长价值。   而且,周寒第一次见到一个人有三项技能,每一项技能都夸张得要命,那个神谋技能,注定了诸葛司拥有军师丞相一样的能力,仿佛是诸葛亮一般,那个谋划能你提升300%的效果,夸张得不是人一样。   这能吏技能更是实用,不论在哪个职位,整个职位及下属的效果,都能提升,现在才4级,如果到10级,提升效果100%,那更是夸张了,这简直就是作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才能拥有的能力啊。   最后那个明镜技能,周寒又是第一次见到没有数据等级的技能,这个技能让诸葛司可以看穿任何谎言,仿佛是外挂一般,   周寒虽然表面很正常,但是此刻他的脑子几乎要停顿了,他突然很感谢那个元国的国君,如果不是他将诸葛司关了起来,诸葛司现在也不会为他所收。   突然,周寒发现,诸葛司数据表里,名字一栏是金色的字体,他又又是第一次见到金色字体名字的人。   以往,他的属下,哪怕是顾子瞻和裴显正这样智力政治双80以上的人,都是白色的名字。   周寒在心里猜测:这样的名字,难道是说他的成长潜力吗?成长是每个人都会成长的,像欧阳武他们也都会成长,但是他们的名字却都是白色的,这难道是说拥有有颜色名字的人,成长会更加夸张吗?随着他的想法,他不禁在心里又吸了一口凉气。   诸葛司的能力,已经非常夸张了,如果再加上更加夸张的成长,未来会不会出现一个妖怪?这让周寒不敢再往下想去。   而底下,诸葛司仍然一脸激动的望着周寒。   周寒急忙收拾了一下心情,按耐住要跳出来的心脏,吩咐欧阳丰道:“大将军,给诸葛司安排一个住处,要离王宫近点的。”他压下话中的波动,对诸葛司说道:“你先下去休息休息,明早...明天中午后,进来王宫。”说着,他给诸葛司丢下一面令牌,让他能通过王宫守卫的检查,挥挥手,让两人下去了,他怕再说下去,他会破功。   欧阳丰连忙带着诸葛司向周寒行礼,退了下去。   留着周寒在太武殿上发呆。 第一百章 百忙之中的悠闲   欧阳丰与诸葛司离开后,周寒在太武殿上发了会呆,就也离开了。   他要去洗澡,虽然说征战中不洗澡是件很正常的事,但是,现在他已经在新王宫里了,有了洗澡的条件,当然要清洁一下了,更何况,已经做了一年国君的周寒,已经有了一些身为国君的骄傲,他觉得满身肮脏污垢的自己,实在是有失一个国君的仪态,有损了自己的威严。   他不想让部下认为他是个邋遢的人。   昨日闲逛时,周寒就已经了解了这个王宫的浴殿在哪里了。   在去浴殿的路上,王宫里不再冷清,已经有一些原来的侍从侍女,开始忙碌起来,虽然他们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安和悲伤,毕竟能在王宫内工作的,多少都对元国,对上一任王室有一些感情的,但他们至少是在认真的工作,他们都是普通的小人物,尽管更替了主人,他们还是需要活着的。   只是,这些侍从侍女们在看到周寒时,仍然有些慌张害怕,甚至不敢直视周寒,在周寒看过去时,匆匆的跑走,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原来的国君的儿子,和那个不愿放弃自己儿子生命的原国君妃子,被周寒杀了的事,对于周寒性格不了解的这些侍从侍女们来说,周寒是一个威严可怖的人,他们生怕周寒会因为各种原因将自己杀掉。   至于吕歆,和那些元国国君的妃子们,则还在被关押着,周寒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置她们。   被放出来的侍从侍女们,都是在宛城内有家人的,身世简单而清晰,而那些独身的,没有家人亲戚,无法寻到根处的人,则仍被关押着,这也是为了国君的性命着想,负责王宫安全的欧阳武,不希望出现国君被人杀了,或是伤了,虽然白虎军人数不多,但他在王宫里安排了尽可能多的驻守与巡逻,以保证王宫内的安全,好在这个王宫的外墙比较高,一般的人,不借助工具,是无法进来的,只能走正门或是小门,以及两个侧门,而这些门,都被欧阳武安排了最好的士兵看守着。   很快,周寒就来到了浴殿,不过因为他是临时起意,所以负责浴殿的侍女们,正忙碌的准备着热水,而周寒就在一旁好奇的观看,让那些侍女们紧张得手忙脚乱的。   与王都里王宫的浴殿不同,宛城王宫的浴殿从外看,比较小一圈,但是内里的浴池,却要比王都的浴殿要大两三倍,犹如一个小游泳池一般,呈阶梯状逐渐向内加深,最深处,周寒目测,他现在大约一米七五的个子,站在那最深处,水位刚刚到他的眼睛处,周寒猜想,这应该是那个元国国君的身高要比自己更高的缘故,如果是那个元国国君站在浴池内最深处,水位应该在他的脖子处,对于元国的国君来说,这个浴池的深度才是正好的。   由于浴池很大,所以负责烧水的侍女也比较多,有十多人同时工作,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元国国君的爱好,在浴殿里工作的人里,没有侍从,连阉人都没有,侍女们需要同时负责四个极大的烧水桶,不停的烧水,将水轮流的导入浴池中去,所以一些侍女的身形,相对于其她侍女要大一些。   这个浴池底部,没有蓄热的功能,烧水的侍女们,需要将水烧到最热,然后接连倒进去,两轮过后,浴池里的水温逐渐降低,但因为不停续热水的原因,保持着一定的温度,比起周寒在王都的那个浴殿,要麻烦许多,但排场也大许多,让人能非常明显的享受权利的服务。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浴池的水才放满,水温也被调节得正到好处。   周寒快速脱掉了身上的盔甲武器,小心的走进浴池中,将身体泡在浴池里。   温热到略有些烫的水,让周寒感到一丝痛感,但却还能忍受,他的皮肤在洗澡水的浸泡下逐渐发红,却异常的舒服,大片大片的污垢,随着周寒的揉搓,掉了下来,一点点的染黑了浴池中的水。   正当周寒在浴池内搓澡搓得开心时,四名侍女,在侍卫的监视下进入了浴殿内。   与那些烧水的侍女不同,这四名侍女的容貌明显要高一层,她们身穿轻薄的白纱,白纱内没有任何衣物,而且那白纱遮挡的范围也很小,仅仅遮住了美貌侍女的三点,这种款式,一看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应该是那元国国君的产物。   这四名侍女与其她侍女相同的地方,就是脸上掩藏不住的害怕,也许是害怕的缘故,她们进到浴殿后,虽然是向着浴池方向走着,但脚步很慢,四人几乎是每走一步,就看看同伴,仿佛担心同伴会丢下自己跑掉。   “你们有什么事吗?”周寒问这四名侍女。   一名侍女大着胆子说道:“陛...陛下。”   她才出声,周寒便打断她:“不用用陛下这个词,就叫寡人‘王上’吧。”   那侍女连忙改口:“王,王上,奴婢等人按规矩,要服侍王上洗浴,是...是...是...”她是了半天,也是不出来什么,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要怎么称呼前主人的名字,越‘是’,就越是焦急,口齿都不清了。   周寒连忙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虽然侍女没有说出来,但他已经理解了,无非就是那个元国国君的癖好,洗个澡都要女人搓背而已,而且还有侍女穿得这么暴露,在周寒看来,真是无聊至极。   好在,在王都内洗浴时,就有侍女为他搓澡,洗发,所以,面对四个近乎赤裸的侍女,周寒没有什么害羞的感觉,也没有对她们产生什么心思,他现在只想泡个澡而已。   四名侍女的步伐虽然很慢,但仍然进入了浴池中,来到周寒的身边。   周寒坐在浴池边上,只让水刚刚漫过自己的腹部。   四名侍女前后左右的将他包夹在其中,也许是习惯了的原因,虽然身上的轻纱被水打湿了,她们却没太在意,专心的在周寒的身上涂抹着清洁用的香粉,这种香粉,有很强的去污能力,又不会伤到人的肌肤,且清洗掉后,香味还会再身上残留一整天,是一种比较昂贵的洗澡用品。   在清洗过一遍后,烧水的侍女们,将浴池的放水口打开,一面放水,一面加入新水,一轮过后,浴池内的水再度恢复了清澈。   在侍女们将他全身清洁了一遍后,周寒就将这四名侍女赶到一旁了,他坐在浴池内的阶梯中央,让浴池内的水面,刚刚盖住他的脖子,背靠着圆滑的浴池阶梯,就这样闭着眼泡着澡,舒服极了。   【通告:楚国未经宣战攻入罗国。】   一条通告,在闭眼泡澡的周寒耳边响起。   这样的通告,几乎每天,周寒都会听到两三条,刚开始他还会激动一下,猜测这些国家都在哪里,是否靠近元国,担心他们攻击已被他攻占的宛城,猜测他们是怎么进攻他们的目标的,可惜没多久他就对此麻木了。   周寒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个国家,这样的通告要响到什么时候,在缺乏情报的情况下,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些国家的位置,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这些主动进攻的国家,其国君必定是穿越者,因为只有穿越者,才能听到通告,才能因为通告而被刺激到在这样的时间里进攻他国,毕竟在穿越者来之前,这个世界也许是被神压制过,各国都处于一个相对和平的情况,直到向国第一个发起攻击,才引出了之后陆续的攻击通告。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听到周国被攻打的声音,好在他能确信,周国临近的国里,只有申元山三国,在这几日里,都没有响起周国被攻打的通告,而且他在出征元国时,在国内准备的后手,也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既然没有听到通告,那么哪怕是有别国的军队进入周国境内,也没有周国的县乡,甚至是村被攻击,这样来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至今为止,周寒都没有听到周国占领元国的通告,这让他猜测,只有占领元国全境,最少得让那四个县,及其辖下的乡、村,都向自己俯首称臣时,才会被通告。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占领了息国的巴国,再也没有一个国家能被通告占领了他们所攻打的国家了,周寒想来,那些主动进攻的国家,应该与他一样,都只能攻占一部分,也许就只是攻打了一个村,或是县乡而已,至于有没有国家如同周寒一样,直奔王都而来的,周寒就不敢肯定了。   周寒在浴池里悠闲的泡着澡,舒服得他都快要睡着了   一直泡到中午,守卫在外的士兵进来提醒他到午饭时间了,周寒才起身,让那四名白纱侍女为他擦干身体,原来的衣服铠甲,在清洗完之前,是不能再穿了,清洗完后的周寒,鼻子仿佛通气了一般,能清晰的闻到那脏衣、脏甲上的臭味,让他一阵恶心,他都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能穿着这些东西,到处乱跑的。   周寒让侍女们为他找来了元国国君的衣服,虽然是那元国国君的衣服,但周寒此刻也没有办法了,他可不想再穿那些脏衣服了,好在那元国国君的衣服,除了稍微大了一些,宽松了一些外,浆洗得很干净,完全感受不到这是被别人穿过的二手衣服。   午饭不是再在太武殿、或是永和殿里吃了,周寒来到了一处宫殿,这宫殿的位置,在永和殿旁,比较接近厨房那边,方便御厨的上菜。   这宫殿自然也有个名字,殿名《凉殿》,殿内设置比较宽敞,窗子比起其它宫殿要多一些,通风非常好,殿内有一座极大的宽敞的座椅,即便是两个周寒都可以并排躺下,从这殿的名字上来看,凉殿应该是原元国国君休息乘凉用的,现在被周寒用作吃饭用的殿房。   这一次,周寒没有等多久,御厨们就准备好了菜,由那些被放出来的侍从们端了上来。   今天的午饭,还是以简易火锅为主,配以一些煎炸烘烤的食物,虽然简单,但也很让人食欲大振。   吃完午饭后,周寒躺在凉殿内,国君专用的休息的宽大长椅上,闭着眼小息一会,懒散的气息遍布周寒的全身,让他懒得动弹,就连喝水,都是让士兵端着递到他面前来的。   在整个宛城内外忙碌之际,周寒却悠闲的享受了一天。 第一百零一章 申国的反应   申国,王宫后院内,申国个国君申溪,在花园内,享受着春风,喝着烫酒,搂着妃子,看着子女们在花园内打闹,非常幸福。   他喝的是一种黄酒,度数教低,但味道香滑,特别是在蒸煮后,温热的黄酒喝下肚,能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在这个初春里,让人一整天都可以暖洋洋的,都不需要穿过多的衣服,申溪最喜欢喝这样的烫酒了,每年的冬季他都靠着这烫酒度过。   申溪有六个妃子,四个孩子,三个男孩,一个女孩,大儿子和小女儿是王妃所生,二子和三子是偏妃生的。   由于大儿子是正宫所生,所以他将来的王位也是由大儿子继承,有了正统的身份,与国君的支持,其余两子就没了争王位的可能,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况顺利下去,他的儿子也会如同他一般,顺利的继承王位,管理国家,再传位给申溪的大孙子,这是一个国家和平稳定的发展趋势,申国就是这么代代传下来的。   申溪的大儿子已经有十四岁了,申溪给他找了个学识渊博的老师,在书殿里为他上课,此刻在院子内打闹的,是申溪的二三子,他的小女儿还小,不过两岁,身体娇弱,由她的母亲带着她在房里。   喝完一杯酒,一旁的侧妃将早已暖好的新酒,递给了申溪,顺便接过他的空杯,再满上,放入装满了热水的小铜盆内,小铜盆的底部,烧着火,将盆里的水烧开,再将热量传递进酒杯里。   两个儿子年幼好动,喜欢乱跑打闹,让随行的侍从担心不已,跟随两个公子的侍从不停的叫喊着,希望两个公子不要伤着了。   喝着温热的黄酒,浑身暖洋洋的,春风一吹,申溪感到十分舒坦,酒劲上来,便借着酒劲与妃子调调情,说说情话,逗得妃子“咯咯”直乐。   正当申溪与妃子调情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申溪原本放松的神情,立刻有些无奈了。   这个时候敢来打搅他的,只有他的宰相孟广言了,而在这个时候能让孟广言来打搅他享乐的事情,绝对是大事。   果然,如申溪所猜想的。   很快脚步声在申溪座位的后方停下了。   孟广言的声音在申溪的身后响起:“王上,臣有大事禀告。”孟广言的语气很严肃,让申溪不由得皱眉。   申溪对身边的妃子们挥挥手,让她们带着孩子和侍从下去后,才回过身,看着孟广言说道:“说吧,什么事?”   孟广言严肃的说道:“王上,数日前,有人看到周国的军队前往元国的方向去了。”这个消息是真的严重。   虽然在去年年中之时,周国已经派遣使者向自己说明了周国与元国敌对的原因,也说明了两国之间会发生战争,但是申溪还是没有想到,开春没多久在这农忙之际,那周国的国君就派兵主动进攻元国。   申溪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们是从哪条路过去的?”能被自己的子民看到,说明那周国的军队在行进中离申国很近,这让申溪不得不紧张起来,如果周国在接近申国时,没有攻打元国,而是调头攻打他的申国,那就是非常严重的问题了,不过问题才问出来,申溪就知道自己多虑了,如果周国真的调头打他申国,孟广言就不是现在这样只是严肃而已了。   “禀王上,周国的军队在穿过游灵河后,贴着游灵河的边缘走的,人数很多,速度很快,现在恐怕已经进入了元国境内了。”如申溪所想的,孟广言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周国的军队贴着申国的边境而走,没有进入申国的境内。   这情况让申溪稍微放下心来,既然周国并非攻打他的申国,那自然是如同周国的使者所言,与元国的矛盾越发大了,才有了这开春的战争,他只是觉得周国的国君太心急了一些,此刻正是农忙之际,不让士兵们回家播种,耽误了春种之时,秋收的时候,周国怕是会出现粮荒啊。   粮荒并非是说没有粮食,而是说一国的粮食收入,无法满足全国上下的人民吃,一旦发生粮荒,一般都要打开国家的粮库,取出存粮供给百姓,或是派人到别国购买。   “人数众多?有多少?”孟广言说到周国路过的军队人数,但没有个数量,申溪对此有些疑问,根据周国的军队多少,他们就可以知道周元两国战争的规模。   可惜孟广言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摇了摇头说道:“王上,看到他们的平民无法判断周国进入元国的军队有多少,只是看到很大的一支队伍,也有可能是那些平民们将辎重队也算了进去。”毕竟那些平民一辈子都呆在一个小地方,见到军队的次数少得可怜,甚至无法分辨出正规军与城卫军的区别。   申溪想了一下对孟广言吩咐道:“派岩山军到我国边境巡逻,防止周国或元国的军队。”岩山军是申国的军队,擅长防守,正好可以派出去,两国相争,必定会产生许多流民,也会出现兵痞,会造成许多混乱,申溪不希望这两国造成的混乱传到他的申国里来。   看到孟广言记下后,申溪继续说道:“派人进入元国内打探情况,必须探清这两国的战争到了什么地步。”申溪的反应是正确的,周边国家发生战争,必然会波及到临近的国家,而为了防止被波及,自然要派遣细作去探查,否则慢一步,就会造成平民百姓的无谓损失。   只是申溪和孟广言这时候的反应已经慢了数步了,事实上,因为钟令羽和梁伯玉为了抢夺元国国君宝座而封锁了消息,导致申国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元国的国君在去年年初就死去了,而且,他们对于周国的军队也缺乏了解,对周寒的计划完全不清楚,自然也完全没有想到周寒及其帐下的军队,速度会那么快,除开赶路的时间外,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就攻占了元国的王都,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将元国的军队都俘虏了,没有什么大的战斗发生,最大的不过就是周国白虎军对战一千元国铁流军了。   孟广言继续记录下申溪的命令,然后问道:“王上,是否要派人去甘国看看?”   与周国的周边,有申元山三国相同,申国也被三国包围着,分别是周国、元国、和甘国。   听到孟广言的询问,申溪皱眉问道:“甘国有什么动静吗?”今年真是多事之年,周元两国的纷争还不知情况,现在甘国也有了动静。   孟广言道:“是的,王上,我们在甘国内的商人,传来消息,说是甘国在整顿军队。”   这消息让申溪有些头疼,他揉了揉额头,说道:“那也派人去甘国看看情况。”然后他一口闷掉了温黄酒,命令道:“让麦香县和房室县派人到边境处警戒,以防甘国的动作不利于我们。”因为历年来世道和平,申国并没有太多的军队,现在派了岩山军去防备周元两国,就没有太多的军队去防备甘国了,他不得不让那些县城派人去。   哪怕知道那些县城的城卫实力好不到哪里去,也没有办法。   申溪叹了口气,又交待孟广言道:“派人招兵,嗯...就先招个两千人吧,然后派人给他们训练。”他原想能招多少就尽量招多少的,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个限制。   孟广言皱眉说道:“王上,现在春初播种之际,怕是招不到多少人啊。”毕竟为了春种是大事,百姓们不会在这时候去当兵的,他们也无法做出强制征兵的事情来。   这个问题申溪也知道,但是,他也没办法,毕竟申国的周边国家都有了动静,如果他们不做点什么,真到了兵临城下之时,就晚了,申溪不得不再次揉揉额头说道:“寡人也知道,但是不早点准备,到时岂不是无可用之兵。”他想了一下,无奈的说道:“先招着吧,不行就招些身体健全的乞丐,给他们吃饱养好,再加强训练,想来多少能派上一些用场的。”反正秋末才收完税,冬季也没有什么开支,这些钱申国还是有的,而且目前而言,这也是必要的开支。   孟广言也想了一下,发现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记下了申溪的命令,然后他又提问:“王上,是否派使者去周国,询问周国国君的意向?”   申溪肯定的说道:“是要派人去,嗯,就派乌司行帐下的礼记高以成带队吧,他们此行的目的,除了询问周国国君的意向外,也要向他表示我们的不满,让周国不要忽略了我国的存在。”他沉思了一下,继续说道:“也派一队人去元国,告诉那元国的国君,管好自己的子民,尤其是处理好元国内的匪贼。”他早就对元国的国君不满了,从去年开始,就陆续有人向他说了,元国方向经常有匪贼进入申国境内,对申国边境的百姓们劫掠,影响了申国国内的稳定和平,这一次,趁着两国的战争,他要警告一下元国的国君。   孟广言将申溪的命令都记录了下来,在确定申溪没有其余的命令后,就离开王宫,回宰相府准备发布命令去了,申溪的命令很多,其中有许多细节的地方,他还要与诸位大臣们讨论一下,而且还有本来就堆积的事情,非常的忙碌,一刻都不敢浪费。   看着孟广言离去的背影,申溪突然发现,孟广言的白发多了许多,身形有些娄了,刚才他还能看到孟广言的脸色有些疲惫,这让申溪突然有些内疚,他自己在王宫内享乐,却将国内所有的事,都推到了这位老友的身上。   看着晴朗的天空,申溪再次叹了口气。 第一百零二章 宛城的变化   原元国的王都,现在给更名为宛城了。   宛城的居民们,自那一晚疯狂的夜晚过后,宛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这个落后的时代,对于普通平民百姓来说,上层的领导者是谁并不重要,只要能让他们活着,再贪婪点,能让他们全家吃饱喝足的统治者,就能得到他们的赞扬。   因此,即便元国的国君死了一年,他们也不过是在知道的时候感叹一下,便继续生活着,唯一让他们怀念国君还在的时候的情况,就是在钟令羽和梁伯玉两人互相争斗,导致无数平民无辜遭难之时,至少在国君还在世时,他们不用担心出门买个米粮,买个菜,都有可能回不来了的情况,不会出现大量繁重,且名头极多的赋税,让他们活不下去的情况。   而那一晚,屋外的无数的打杀声,让全城的百姓都无法入睡,他们都担惊受怕的躲在家中,猜测着是不是钟令羽和梁伯玉的对峙升级了,生怕突然就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冲入自己的家中,将他们杀死,妻女凌辱。   只是在第二天,当屋外的喊杀声逐渐小了之后,一些大胆的平民战战兢兢的走出家门,发现家门外,游荡着许多穿着他们从来没见过的衣着的士兵,当有平民举着菜刀、耙子出门时,那些士兵看到他们,并没有直接冲上来,将他们砍杀,而是要求他们放下武器,接受检查,而且还喊了三遍,大多数人都会被吓得武器掉在地上,但仍有少数人被吓得呆住,无法立刻做出回应,然后就遭到了那些凶狠士兵的攻击,当场斩杀,让许多平民吓得又跑回家中躲藏,他们无法分辨士兵的攻击目的,只是以为还是钟令羽和梁伯玉的对峙,让士兵们攻击平民。   傍晚之时,有士兵在街上大声说明,他们是周国的士兵,宣传着,只要不持有武器对着那些士兵,就不会遭到攻击,只是这样的宣传无法奏效,对于平民们来说,士兵仍然是士兵,因为钟令羽和梁伯玉的原因,士兵们的话,无人相信。   直至第二日,以伍为单位的士兵们,挨家挨户的搜查,以防躲藏着反抗之人,那些平民百姓才对这些自称是周国士兵的人,有所改观,虽然这些士兵冲进自己家中之时,面色凶狠,让不少小孩子和女人被吓哭了,但是他们并没有伤害到任何没有危害的平民,在见到平民家里的钱财之时,也没有抢夺,虽然偶有对平民家钱财动心的士兵,但在他们抢了钱后,很快的,就有看起来更高一级的大人物,当着被抢人家的面,将那士兵斩杀。   在数次之后,就再无士兵敢在搜查民居时抢劫平民的财物了。   而令平民们再次惊讶的是,有地痞流氓趁乱抢劫,都被这些士兵当场斩杀,这莫名的让宛城的平民们无法言语。   经过了三天的混乱,宛城的平民,已经逐渐接受了城中游荡巡逻的士兵,也许是家里的食物吃完了,平民们逐渐走上街头,宛城内的坊市再次热闹起来,比钟令羽和梁伯玉统治的时候还要热闹,当百姓们发现,他们出门再也不用担心会遭到无妄之灾了,而且,就连地痞流氓都在士兵们那闪着寒光的武器中,不敢再作恶之时,大多数宛城的平民百姓都走出了家门,对周国的士兵心生好感。   自然,有安心接受周国统治的百姓,就有不愿接受统治的人,这些人多是豪侠或恶霸,他们不论是为善还是为恶,家里都多少有些资产,即便是在苦难的冬季,一家人也不会饿冻,所以不能如普通平民百姓一样,安然的接受上层统治者的更换,不时有人手持武器攻击周国的士兵,虽然也有小获,但大多时候,这些人都被就地斩杀,这血腥的一幕,不禁没有让平民百姓们厌恶恐惧,反而让不少百姓们拍手称好,即便被斩杀的人中,有一些豪侠曾做过不少对平民来说是好事的事,但只获得一些语气可惜的叹息声。   宛城的变化,新任城守的沈家言都看在眼里,周寒交予他的工作并不是很顺利,那些底层的官员还好,他们很容易的就接受了成为周国的一员,很快的就进入了工作当中,毕竟他们还要养家糊口的,自然不可能向那些大官们一样有足够的财富,不用担心饿肚子,而且,在钟令羽和梁伯玉对峙的时间里,作为低沉的小官员来说,他们与那些平民百姓的地位是一样的,许多人都因出门工作,而遭到两方对峙时的误伤,而死亡,这也造成了底层官员的大量缺失,因为没人敢出门了。   只是,缺乏那些主要官员的指示,让那些底层的官吏们的工作不是很顺利,不仅因为缺人,更是因为他们所处的职位,导致他们有许多工作得不到传接,让工作经常性的停摆。   这也是沈家言苦恼和劳累的原因,因为那些原元国的上层官员,都对他不待见,不论他如何劝说,都没有几人愿意重新回到他们本来的职位上,就连他原本在钟令羽与梁伯玉统治时期庇护的那些人,也嘴脸一反,不愿与他多说话,即便沈家言如何低声下气也没有用,如果不是沈家言的身后跟着的士兵,一些人都想将沈家言用笤帚赶出门,他们可不担心遭到周寒的处罚,在这些人所想之中,周国的国君想要让宛城正常工作,就必须任用他们,毕竟一个国家的贵族,就是国家的支柱,这是这个时代的观念,这也是那些原元国的权贵们提升自己在新国君眼里身份的机会。   至于自己是元国的权贵,还是周国的权贵,在元国国君死了一年后,他们已经不在乎了。   在数次劝说无果之后,为了城内的工作能够顺利展开,给自己的新上司一个答复,沈家言不得不担上了数十个职位的工作,有事兼宰相之职,有时又兼文吏之职,忙碌不堪,一连数日,他都是因为过度劳累,在桌子上睡着的,自他从自己的府宅中出来见过新国君后,沈家言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家了。   如果不是国君派了新任的书记,一个叫做诸葛司的年轻人,为他分担了一些工作,沈家言真的会在几日内累死在桌上的。   而那个为他分担工作的诸葛司,也让沈家言惊叹不已,这个年轻人不禁可以轻松的身兼数职,还完全没有出错,许多需要谨慎判断的工作,在诸葛司手里,就如同吃饭一般,无需过多的思考,如果是在元国时期,沈家言一定会嫉妒这个年轻人的能力,不过,在现在,沈家言则对周寒感激不已,感谢他送了一个几乎全能的人才过来,让沈家言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沈家言现在恨不得将全部的工作都丢给诸葛司,甚至想让诸葛司做这个宛城的城守了。   即便诸葛司如同万能一般,但大量的工作仍然让诸葛司和沈家言累不堪言。   在经过数日之后,城内的情况趋于稳定,城内的排查也基本结束了,自然不需要再封锁城门了。   而在经过宣传之后,许多人都开始逐步出城务农了,他们需要赶在春季结束之前,尽早的耕种完毕,否则赶不上在冬季前收获,整个宛城就会闹粮荒了,那时将会有无数人被饿死。   出城务农的百姓们突然发现,除了他们以外,还有许多人在帮着他们耕地播种。   这些人就是那些原元国的士兵们,作为俘虏,周寒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干吃饭的,所以他就让沈家言与诸葛司,为俘虏们分配任务,除了在城内修缮城墙道路外,还有大量的俘虏,在城外为百姓们开垦土地,播撒种子,运送肥料。   为了安全,所有的俘虏都是被捆绑了手脚来劳作的,虽然这样不方便劳作,但胜在俘虏极多,以两名俘虏做一人来算,仍然可以比拟数千的农人,能够开垦出比以往更广阔的的土地用来耕作,更何况这些俘虏大多都是士兵,身上很有着一股力气,用劳作来消磨他们的力气,不仅可以让他们没有精神逃跑,也比一般的农人更加方便使用。   为了安全,所有的俘虏都是被打乱分配的,也许一名铁流军士兵的身边,是城卫军的士兵,是宿卫军的士兵,也可能是钟令羽等人的私军,还有可能是城内捣乱的地痞流氓。   没有熟悉的人,他们就是想说个话,都找不到人说,更别说商量逃跑的事了,而且,他们也无法逃跑,先不说许多俘虏的家人都住在宛城内,就算是没有家人,在这兵荒马乱的世代,跑出去,幸运的能找到匪贼,加入进去,成为一名匪贼得以苟活,不幸的则成为了荒野上的一具死尸,在这里当俘虏虽然行动被限制了,但只是能保住性命。   少数一根筋的想逃跑的俘虏,则成为了耕地旁的尸体,他们的血液流进了地里,成为了滋养土地的肥料,也震慑着其余的俘虏们。   因此,管理俘虏成为了一件轻松的活,数千的俘虏,只有五百青龙军看守着,大大的节约了本就紧张的士兵资源。   而且有着这么多的俘虏,几乎是围着整个宛城的劳作,也让那些匪贼们不敢靠近,完全保护住了那些农人的安全,让他们可以安心又轻松的耕作了,这是他们这辈子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最令宛城百姓们兴奋,且拥护新国君的,就是,在宛城被攻占的十日之后,周寒发布了一道命令,这道命令,剔除了宛城原本加在百姓身上的无数道赋税,将被钟令羽提高到十税四的赋税,一下子降了一半,成为了十税二,虽然这赋税任然比周国王都的十税一要高,但仍然让宛城的百姓们感激不已,痛哭流涕,让他们对周国的统治拥护起来。   十税二是个人税,是一国的主要赋税,除了这个赋税外,一般还有畜生税、买卖税等等各种赋税,除了剔除钟令羽和梁伯玉增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赋税外,周寒还在一些旁支赋税中,适当的减免了一部分,周寒知道,去年一年,过度的赋税压在宛城的百姓身上,已经让他们无法生活了,减除这些赋税不仅可以让百姓们得以存活,提高整个城市的活力,还可以增加他这个国君的威望,加强周国对宛城的统治,他要的是一座城,而不是一个充满死亡的鬼域。   即便是周寒减除了大部分的赋税,剩余的赋税仍然要比周国王都的赋税要高不少,这让周寒不禁感慨钟令羽和梁伯玉的失智。   赋税的大量减除,让宛城的百姓们身上的压力顿时大减,让他们感受到了未来的希望,甚至出现了,因为过度高兴而发疯,或是兴奋过度脑充血死亡的意外情况。   宛城内,出现了一种怪异的氛围。 第一百零三章 元国县乡的反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元国的县乡,都已经得到了元国王都被周国占领的消息。   武安县内,武安县的县令魏三立再次苦着脸,与县尉刘四对视。   当他们得到王都被占领的消息后,即便是刘四,也无法再拉着魏三立去玩乐了。   “刘四,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魏三立已经彻底慌了,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说到底,他并不是一个正正经经当上这武安县的县令的人,他的县令一职是向钟令羽花大价钱买来的,平日在这武安县内作威作福还好,完全不会管理一个县城,只会增加赋税,搜刮县城内的财富,将原本还算富裕稳定的武安县,管理得破败不堪,怨声载道的。   只是,他问刘四也是白问,刘四原本也不过是个有把子力气,比较机灵的小混混,因为榜上了魏三立的腿,被魏三立给了个县尉的官职,现在让他来决定两个人的将来,他当然决定不了了。   看到刘四苦着脸不敢回答他的话,魏三立也没有生气,他叹了口气,说道:“不如,我们带着钱财跑吧,有这些钱,不论到什么地方,都可以生活得很好的。”   听到魏三立的话,刘四急忙阻止他道:“魏大人,不可啊。”他虽然只是个小混混,但脑袋还是比较机灵,想得比较透:“我们现在能坐在这里,就是因为有县城的城墙保护,有我手下的城卫军保护着,如果放弃了这些,到了城外,一定会被那些凶残的匪贼们抓住的,那时候,不禁我们的钱财都没有,就连命都不一定能保住,说不准还会被那些凶残的匪贼丢凌辱,听说那些匪贼们除了女人外,也有些是喜欢男人的。”   他看到魏三立被自己的话吓住了,继续说道:“更何况,我们在这县城里搜刮得太狠了,脱下这身官服,说不定连着城都出不去呢。”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以他们两在这城内搜刮的狠劲,如果不是这身官服,他两早就被那些被他们欺压得家破人亡的人,杀了吃肉了,更别说带着在城内搜刮的巨量的财富跑掉了。   “那,那我们就直立为王。”魏三立看到无法逃跑,让他放弃那些搜刮来的财富,也不可能,就故作凶狠的说道。   只是刘四再次劝他:“魏大人,这也不行啊,先不说那周国能打下王都,兵力肯定很多,以我们武安县的城卫那样的实力,根本无法抗衡,再说了,这武安县内,也没有人支持我们啊。”不得不说,魏三立在做这武安县县令时,太狠了,就算是刘四都会散掉一些钱财,拉拢手下的城卫,魏三立则只管搜刮财富,整个武安县里,他除了刘四以外,居然没有一人可以相信,即便是刘四手下的城卫军,也有不少人不满魏三立的,让他们起兵造反,在刘四看来,就是说梦话,恐怕当那周国的军队来到武安县门外之时,那些城卫军不仅不会抵抗,还会打开城门欢迎周国的军队进来呢。   “那你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只能等死了吗?”听到刘四将他的两个提议都轻而易举的拒绝了,而且说得还很有道理,魏三立抓着头发,一脸的恼怒的问刘四。   刘四想了一下说道:“大人,不如我们将钱财,都送给那周国的国君吧,让他允许我们继续在武安县为官,有他的支持,我们在武安县必定稳当,我想,无人能抵挡那些财富的诱惑的。”他想着用钱财来开路,再次在周国的国君那,将他们的官职再买下来。   听到刘四要自己将好不容易搜刮来的钱财,都送出去,魏三立立刻站起身,对着刘四大声怒道:“不行,我花了那么多钱,好不容易当上这武安县的县令,好不容易,我在这城内回本了,现在让我将我的钱就这么送出去,不行,绝对不行。”他指着刘四骂道:“刘四,你忘了是谁将你提拔到这县尉的职位了吗?你忘了是什么让你可以拉拢城卫军,让你可以娇妻美妾的住在大宅院里的吗?是钱,是我的钱,没有我你还是一个低三下四的小混混呢。”   对于魏三立的怒骂,刘四并没有生气,他异常忠心的,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魏三立:“大人,我刘四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您给了我现在的一切,但是,现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如果不将这些钱财送给那周国的国君,我们根本无法活下去。”他看着魏三立怒气降了一些,又劝道:“更何况,有了周国国君的支持,我们可以继续在这个武安县里稳当的当官,那些送出去的钱财,一定可以再拿回来的啊。”然后,他仿佛想到了可以劝魏三立的点,提醒魏三立道:“大人,那四海楼啊,等我们得到了周国国君的承认,就可以将那四海楼据为己有了,那四海楼不是和钟令羽有关吗?现在钟令羽倒下了,那四海楼也就没有了依托,拿下它,以四海楼聚金的能力,我们可以拥有更多的钱财啊。”刘四没有说的是,四海楼里面的那些美貌女子,也将可以任由他们为所欲为了。   虽然刘四没说,但是魏三立自然也能想到,只是他对于要将自己的那些钱财都丢出去实在是心疼不已:“要不,就送出去一半吧,反正那周国国君也不知道我们有多少钱财。”即便是送出一半,也是很大一笔钱财了,他也非常心疼,但总好过全部送出去。   但是这个提议再次被刘四拒绝了:“大人,如果只送出一半,以后如果被发现了,那将是欺君之罪啊,更何况,谁知道那个周国的国君看不看得上我们一半的钱财呢,全部送出去稳当一些。”他虽然不知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句话,但是道理他还是懂的。   听了刘四的话,魏三立久久没有说话,他站着望着大门方向,一脸的苦涩。   足足站了两刻钟,魏三立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仿佛浑身力气都泄光了一样,有气无力的对刘四说道:“那,就这样吧,将钱财都送给那周国的国君,你去安排吧。”   刘四看到魏三立松了口,才松了口气,他就担心魏三立一直不肯放弃那些钱:“是的,我这就去组织护卫队的士兵。”   魏三立想了一下,嘱咐刘四:“记住,一定要找忠诚度高的人来护卫,多给些钱也没关系。”这次他们可谓是孤注一掷了,如果护卫的人有歹心,他们的钱就根本无法送去给周国的国君,他们自己的生命都会不保。   刘四听到魏三立的嘱咐,认真的点点头下去了。   看到离开的刘四,年近四十的魏三立坐在县衙内的椅子上,双手掩面,嚎啕大哭了起来,声音惊人,仿佛是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哭喊了一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哭喊的人死了全家一样呢,魏三立费尽心思获得的财富,很快就要全部送人了,他又要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这让他不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但与自己的命相比,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听到身后传来的魏三立的哭喊声,刘四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的离开了县衙,只是,在离开县衙大门时,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弯了一点,露出了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但很快那诡异的笑容就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除了武安县以外,其余的原元国县乡,都在为此讨论不绝,但他们都很快的做出了决定,如同刘四所说的,所有人都明白,元国已经完了,以后这片土地的统治者,就将是周国了,其余的县乡的县令乡长,可不像魏三立这么无智,他们大多都是被原元国的国君选拔出来的较有能之人,在思考了一番后,都明白,只要在这片土地上,他们就必须得到周国的承认,否则是无法抗衡打败了元国军队的周国的,更不用说自立为王或是投奔他国之类的想法了,他们是想都没有想过。   因此,各县乡的主要人物,都开始了前往原元国王都的行程。   ......   在距离宛城被攻占了一个月后,从周国王都出发的,程道仲派遣的队伍,也终于赶到了宛城外。   率领这支队伍的人,是顾子瞻。   他看着眼熟的城门外,一个硕大的崭新的‘宛’字,被雕刻在城门顶端的中央,城门下,无数的人在接受那熟悉的士兵的检查过后,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   熟悉的景象,不熟悉的人,让顾子瞻感叹了一句物是人非。   随即他带着队伍来到城门外,自然的被守门的士兵拦了下来,顾子瞻出示了周寒给他的令牌,说明了队伍的来历,士兵们急忙驱赶排队等待进出城门的人,让开城门,让来自王都风尘仆仆的队伍进去。   一伍士兵,守护着队伍,也引领着他们前往王宫,面见国君。   顾子瞻坐在牛车上,看着城内熟悉的景象,他在这座城里几乎生活了一辈子,现在又回来了,往年的景象在他眼前浮现而出,但是此刻,他仿佛不能认识这个他原本应该熟悉的城了。   一路走来,他发现,有不少被绳索束缚住的人,艰难的拿着工具,在为平民百姓修缮房屋,在修整道路,不少士兵在街道上巡逻,却没有让平民百姓们害怕而躲避,看到这些士兵,许多百姓都露出了笑脸,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完全无法想象这座城经历了一次战争。   最让顾子瞻诧异的,就是那些百姓的表情了,他们的情绪很高涨,脸上的表情很轻松,不时有百姓当街赞美周寒,让人根本无法想象得出,这些百姓,在一个月以前,还是另一个国家的百姓,完全没有亡国之人该有的神情。   而且一路看过来,就连乞丐都少见了。   当经过一些以前认识的人的大宅院门口时,顾子瞻更是为那些宅院门口的情况弄糊涂了。   那些大宅院里的人都想出来,但是被守候在门外的士兵手中冰冷的长剑给拦住了,一些人不得不向那些士兵下跪,甚至痛哭流涕的哀求,但那些士兵根本不为所动,但凡有人想强闯而出,他们就会以长剑相向,完全不留手,这使得那些即便内里有护卫的人家,也不敢让护卫保护着他们出来。   这其中,也包括顾子瞻的一些老友,只是情况不明,顾子瞻不敢去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想着先见见国君再说,如果可能,他还是想为他原本的一些老友说说情的,至少在顾子瞻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否则就不是士兵守门这么简单了。 第一百零四章 涂悦的到来   一个月了,周寒仍然没有找到元国的宝库,现在他将这个变为一项活动了,闲着无事,就在王宫内闲逛,寻找着那个宝库的存在。   有士兵来向他通报,说从王都派出的队伍到了,带领队伍的人已在太武殿等候。   周寒激动的急忙向太武殿走去,他等那支队伍,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数次他都想派人去找这支队伍。   反正宝库也跑不了,现在他还不缺钱用,这也是他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原元国的宝库的原因,总是这么轻易就被其他事牵扯过去了。   来到太武殿,看到顾子瞻站在太武殿内,周寒一屁股坐在那个王座上,高兴的问道:“顾先生,原来这个队伍的领队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看着坐在王座上的周寒,顾子瞻神情突然恍惚了一下,他仿佛看到了前元国国君坐在上面,只是很快他就定了定申,神情复杂的看着此刻王座上的少年,正是这个少年的谋划下,攻下了自己祖国的王都,想来,不久之后,那些县乡都会陆续归附,所以可以说,是这个少年攻占了自己的祖国,但他却无法怨恨这个少年,因为自己也为这个少年攻占自己的祖国,出了一些力。   顾子瞻定了定神,回答周寒的问题:“回王上,这里毕竟是臣生活了多年的城,臣对这城内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王上需要的是这座城能正常的运作发展,那臣以为,臣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   周寒了然的点点头,又问道:“那清清没跟你一起来吗?”   顾子瞻笑了笑回道:“臣让她呆在王都里,陪程夫人,或是为王上抄抄书,在来之前,臣等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且这一路上十分辛苦,就没有让她来,而且,王上是需要人来在这城里工作的,她一个女孩,怎么适合,还是让她在王都里较好。”他还有一个用意没说,那就是让顾清清在王都里当人质,让周寒能放心的任用他这个敌对国的人,只是他不知道周寒有探查技能,所以一直都对他很放心。   对于顾子瞻的能力,周寒自然是了解的,而且又是熟悉宛城之人,忠诚度也没有问题,周寒不禁激动的说道:“你们来得真是太好了,现在这城里人才匮乏,许多工作都无法正常的展开,沈家言和诸葛司都快忙得吐血了,几次来找寡人要增加人手,可是寡人又哪里弄来人呢?那些大头兵,让他们打打杀杀还可以,让他们处理城里的事务,他们是半点都派不上用场,真是急死寡人了。”虽然他说得很心急,但在此时却忘记了自己这段时日内无数轻松悠闲的时光,而且他的许多临时想法,也是沈家言和诸葛司累得快要吐血的主要原因,因为是个新城,而且这里的资源可以随意使用,所以周寒将许多在王都时无法使用的想法,都在宛城里测试了一番,玩得不亦乐乎,就是苦了执行的人。   “啊,对了,寡人将这座城命名为‘宛’,将王都命名为‘上京’,沈家言是寡人任命的宛城城守,诸葛司是寡人的新书记,现在在辅佐沈家言管理城内一应事物,你尽快和沈家言联系一下,将来的人都安插进其中。”想到顾子瞻还不知道许多情况,周寒简单的为他说明了一下。   顾子瞻想到了在城门处看到的那个‘宛’字,才明了这是国君为这座城命名的名字,沈家言他是认识的,还很熟,只是对于这名元国的左丞相,现在成了周国宛城的城主,这一变化感到有些讶异,他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内情,而诸葛司,他则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能辅佐沈家言,那应该是有才之士了,这让顾子瞻想到了周寒的另一名书记:叶玉良,年轻,而有潜力,想来以后叶玉良也会有不一般的将来,在周国王都内见识许多后,顾子瞻已经不会再怀疑周寒的眼光了,对于周寒的眼光,他只有敬畏。   听到周寒所说,城内缺乏人来管理,想到在来王宫的路上,看到的那些被士兵守门的情景,顾子瞻急忙问道:“王上,来王宫的路上,臣看到数家有才之士,被挡在家门之中,为何王上不用他们呢?而且王上为何要让士兵将他们堵在家中呢?其中还有臣的一些老友,都是有些能力的。”他说着,想周寒弯腰行了个礼,那些人被挡在家中不得出来,必定是惹怒了国君,如今为了老友,顾子瞻不得不出面。   顾子瞻提到那些人时,周寒冷笑了一下,他眯着眼睛回答顾子瞻的问题:“那些人吗?有没有才,寡人不知道,但是架子很足啊,寡人让沈家言去请他们出来管理宛城,一个个的高傲得不得了,不论沈家言如何低身下气的恳求,他们都不想出来,既然不想出来,那他们就给寡人一辈子待在家里好了,寡人正愁光有钟令羽和梁伯玉,无法做更有震慑力的杀鸡敬候时,他们正好可以做那只鸡,来加强寡人对宛城的统治。”越说周寒越气,越说,他的声音就越大,他知道那些人不是不愿在周国仕官,不过是想待价而沽而已,但是他们不了解周寒,周寒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现在手握兵权,由不得这些敌国的人这么放肆。   顾子瞻听到周寒的话,也了解了那些人的想法,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的老友,还有几分情面,而且他当初能平安的带着顾清清跑到周国,一些老友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因此,此时不得不为老友向周寒求情,顾子瞻向周寒深鞠一躬,劝道:“王上息怒,请王上谅解,他们不过是一时无法转变身份,并非是不知好歹,臣恳请王上给他们一些机会,让臣去劝说一下,臣的一些老友还是很有能力的,必定能成为王上的助力。”他没有说让周寒谅解所有人,因为周寒需要人来杀鸡儆猴,原元国这么大片土地,自然需要不少的鸡,所以他只是希望能救下自己的那些老友,如果他们仍然执意的不肯臣服周寒,那就不能怪他不尽情意了。   周寒看了顾子瞻一眼,眯起了眼睛,他当然不会讲那些人全部杀掉,但惩戒他们一番是必不可少的,不过顾子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顾子瞻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平日里也是对他恭敬有加,毫不以能力在自己面前自傲,现在更是低身下气的,让周寒的怒气都少了不少,他就说道:“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可以去劝说一些人,寡人饶恕他们之前的无礼,只要他们勤恳工作,遵守寡人制定的制度,寡人也会礼待他们,至于那些不识时务之人,就别怪寡人心狠手辣了。”   顾子瞻了然的再次向周寒鞠躬道:“臣,谢王上宽容大度,请王上放心,臣会尽力去劝说他们的,让他们为王上辛勤工作,不负王上宽恕他们的恩情。”   看着顾子瞻行的礼,周寒十分满意,他虽然不是暴君,但还是喜欢对他尊敬的人的,如果是有才之人,礼贤下士他也是会的,至于那些顽固不化之人,即便是再有才,他也不会低声下气,这是一个底限,也是一个国君的脸面,周寒满意的对顾子瞻挥挥手道:“行了,顾先生,你们一路辛苦赶来,先下去休息一番吧,让沈家言为你们安排住宿洗浴,然后和沈家言商量将人都安插进去,尽快将政务系统建立起来,事情可是很多的。”   顾子瞻向周寒再次行礼,就退了下去,一路赶来,他早已疲惫不堪了,而且,他也早想向沈家言了解一下他不再的这段日子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顾子瞻退下后,周寒收起了那副认真面容,再次放松了下来,事情有下面的人去办,他又可以继续悠闲的在王宫内生活了。   周寒慢悠悠的离开大殿,来到后院,远远的,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那大呼小叫的。   “那两个侍女,你们,去将那个房间打扫干净。”   “那边三人,你们是侍从吧,赶紧将这边的东西抬进那个房间里去。”   “那边的士兵,检查一下这几名侍女,我怀疑他们偷了东西。”   “你们,你们几个去给那些妃子送吃的,不要饿着了,否则饿瘦了她们,还怎么让王上享用。”   “这里,这里的血迹怎么没有处理干净?来两个人,用沙子冲洗这里,连这都不会吗?”   “这柱子怎么这么破烂,这元国的国君就是不行,连王宫都不能照顾好,怪不得会被王上打下来呢。”   这声音很耳熟,走近一看,正如周寒所想的,是他的内侍总管涂悦。   涂悦看到周寒来了,连忙冲了过来,激动的抱着周寒的大腿哭喊道:“王上,臣想您了,您没事吧。”说着围着周寒上上下下的检查着,发现周寒没有异常后,才松了口气。   而周寒则很诧异:“你怎么来了?”他不记得自己有将涂悦安排进队伍中的,毕竟在随军攻打元国时,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所以当时安排人时,都是想着行政管理这一块的,没想着让涂悦过来。   涂悦激动的抹了把眼泪说道:“臣担心王上在这边没人照顾,请程公将臣安排进了队伍中,来伺候王上了。”   虽然诧异涂悦的突然到来,但不得不说,涂悦的到来还是让周寒很高兴的,这里的侍从侍女都是陌生人,原元国的内侍总管,自然是被关起来了,没人管理,乱成一团,侍从侍女们都只能按照往常的习惯来工作,时常有偷懒的行为,周寒也不会管理这些侍从侍女,现在有涂悦在,王宫的事情就可以让涂悦去管理了,而且涂悦对周寒的服侍也一直都是十分周到贴心的,他原本还想着以后找个机会让涂悦过来呢,现在省事了。 第一百零五章 周寒的下一个目标   涂悦经过一个多月,再次看到周寒,激动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   看着激动的涂悦,周寒感觉好像要起鸡皮疙瘩一样,一个大男人因为多日不见自己,现在对着自己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周寒有断袖之癖呢,难怪那些历史上的皇帝,都喜欢任用阉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行了,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又不是小女孩,没必要这么哭哭啼啼的。”周寒不耐烦的阻止涂悦继续哭下去:“你来这边,王都怎么办?有人照顾吗?会不会混乱?”他担心涂悦来了这边,王都的侍从侍女们没了管理,会出岔子。   涂悦听到周寒询问,连忙用袖子抹了下脸,迅速恢复了在王都内的神色,对周寒说道:“请王上放心,臣已安排了人,暂时接管臣的工作,保证不让王...王宫内混乱。”   看到涂悦有些不知怎么表达,周寒了然,向他说明:“寡人为了分别,将王都命名为上京,将这座元国的王都,命名为宛城,以后就这样称呼吧。”   涂悦听到周寒的命名,又是一通乱夸,虽然他不知道周寒是怎么想这些名字的,也无法理解这些名字的意义,但他知道,只要夸了就对了。   虽然周寒很有理智,但是对于身边人的夸奖却不会拒绝,这也是权利的一种表现方式,他得意的接受了涂悦的夸赞,不过还是提醒了涂悦一下:“注意了,秋收之前,寡人就要回到上京,宛城的王宫势必会闲下来,王宫里还有很多侍从侍女的,你既然来了,那就好好挑选一下,好的且愿意继续服侍寡人的,就到时带走,不愿意的就解散掉,寡人可不想留着在这里浪费钱粮。”这座王宫毕竟只是周寒临时的住所,对于他来说,上京的王宫才是真正的家,那里还有程紫柔等着他。   听到周寒的话,涂悦沉默了下来,他不禁开始认真思考了,这比在上京时要复杂的多,这座王宫的侍从侍女还是很多的,而上京的王宫里也有很多侍从侍女,这必定是不能全部带去的,涂悦必须好好斟酌,侍从侍女也是有区别的,如果带回去的人太差,会影响了国君对自己的信任,而且,这毕竟是被己方灭国之人,难免会出现爱国之人,如果这侍从侍女中,有人在回去后,伤害了国君,或是程夫人与温太后,哪自己就将彻底失去国君的信任了,这对于干了一辈子侍从的涂悦来说,是一件极为严重的事。   而且,虽然在周寒来之前,涂悦简单的看了一下这个宛城的王宫,外面虽然维护得不是很好,但内里许多家具还是非常不错的,涂悦自然也想将好东西都搬回去。   想着想着,涂悦一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脚步,与自顾自走的国君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他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周寒头也没回,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之前忘了问顾子瞻了,既然涂悦在,那就问问他:“对了,王都的情况怎样?寡人的安排执行了吗?”他一直没有听到有国家攻入周国的通告,虽然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但也让周寒心里没底。   直到现在,他任然偶尔能听到有国家不宣而战的通告,自开启这场大乱战的向国开始,一个多月的时间,周寒初步估计,有七八十个国家处于战争状态中,不是主动进攻的,就是被攻击的,而且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有七个国家完全占领了他们攻占的国家,其中就包括第一个占领息国的巴国,这也是周寒对顾子瞻和这支队伍的到来更高兴的原因,他可以加快占领元国土地的速度了。   周寒身后,快速跟上他步伐的涂悦,听到国君的询问,连忙兴奋的回答:“回王上,在队伍出行的第二天,我们就收到了来自上京的消息,王上的安排已经奏效了,潘将军在边境处拦下了山国派来的军队,近两千人,只有数百人逃回去,山国领军的将军,被牛副将军斩杀,大获全胜,而申国那边,三县的联军并没有发现他们有要进攻我国的迹象,为保险起见,他们任然在巡视,倒是扫除了不少匪贼,有新立的,也有从申元山三国进入我国境内的,让治安好了不少,这多亏了王上的妙计啊。”山国那边,周寒是安排的潘雄的禁卫军去拦截,而申国那边,周寒是让上京治下的三县城,集合了城卫军,组织了一只队伍,去拦截的,当然,他也知道城卫军的实力,因此,周寒还有一条密令给的三县,就是让他们分两队人,一队在明,一队在暗,如果申国派兵进入周国境内,明队吸引,暗队偷袭,多少能震慑住申国的军队,至少不能让他们祸害了周国治下的百姓们。   当听到潘雄拦截住山国的军队时,周寒不禁送了口气,山国损失了这么多军队,短时间应该不会再进攻了,这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而申国没有派兵,也算是个好消息了,至少他知道了那位申公,没有穿越者们的这份野心。   只是,对于山国胆敢趁机进攻自己的国家,好在自己有安排,才没有让他们得逞,但也让周寒怒从心起,他眯起了眼睛,一股寒意从身上散发出来,让涂悦都不由得脚步慢了一步,与他拉开了点距离,想到山国居然派了两千人的军队,周寒不禁有些担心的问涂悦:“潘雄他们没事吧?士兵损失怎么样?”他十分担心禁卫军,毕竟那些都是他的精锐,但是禁卫军士兵实在是不多,这一次被山国军队攻击,禁卫军再厉害,也必定损失很大,而现在白虎军、青龙军和辅军都被他带来宛城了,禁卫军无法补充,且他也不知道潘雄和牛力是否有受到严重的伤,毕竟这两人,都是他看重的将领,也相处了这么久,还是很有感情的。   涂悦面对周寒的询问,只能抱歉的说道:“回王上,据报信的人说,潘将军与牛将军毫发无伤,但是他也不知道更详细的情况了,而因为我们当时已经在来宛城的路上,无法回去确认。”   知道潘雄和牛力没事,周寒才算放下心来,不过对于上京的损失,周寒是一定要从山国那讨回来的,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人,而且,这一次也给了他进攻山国的借口和机会,山国缺少了两千军队,损失一定很大,短时间内无法补充,有了反攻的借口,申国也没有理由阻止他进攻山国了。   据出使山国的叶玉良所说,山国内赌风很大,山国的山公,就是一名大赌徒,他将整个山国都变成了大赌坊,这山公因此聚敛了不少的钱财,想到山国内一国财富,周寒立刻心动不已。   想到一国财富,周寒立刻联想到了他一直没找到的元国宝库,立刻对涂悦说道:“啊,对了,涂悦,这元国的宝库隐藏得好深啊,寡人这一个月来,都没能找到,你在上京不就是管理宝库的吗?你来帮寡人找找元国的宝库藏在哪了。”他本能的忽略了这一个月来,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悠闲度日,从没有认真的找过那元国的宝库。   听到国君的命令,涂悦眼睛亮了,他立刻兴奋的答道:“请王上放心,臣一定会挖地三尺都要找到这宝库,将里面的宝物,都呈给王上。”   ......   宛城王宫旁,一座极大的府宅。   这原是元国的大宗正府,主管元国内部行政的地方,是元国政务的源头,现在被更名为宛城的城令府了,主要给城守办公用的。   在城令府内本该非常忙碌的城守沈家言,正喝着茶神情复杂的望着他对面坐着的人。   他对面的人,正是今日才到的顾子瞻。   对于顾子瞻,沈家言一点都不陌生,这位原元国的前任吏部尚书,可是一位以学识著名的人物,顾子瞻在元国任职时,也是与沈家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现在,这位前任吏部尚书,不仅逃到了周国,而且又回来了,还是以周国国君顾问的这样一个身份回来的,让沈家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按理说,他现在也是周国宛城的城守了,与顾子瞻又是同僚了,但沈家言却无法开口,只能默默的喝着茶。   沈家言不开口,顾子瞻也没有开口说话,自顾自的喝茶,他也有些尴尬,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的形式重回这个城市,以这样的身份,且还要与同样是元朝的重臣的沈家言,以周国臣子的身份一同工作,这关系,想想都让顾子瞻脑袋里如同乱线一般,无法梳理。   在他们旁边的一间屋子里,不断有小吏将文书送进去,诸葛司十分的忙碌,对于旁边屋子里的两位大佬,诸葛司想破口大骂,即便是他记忆里好,判断事情比较准确,但是这么多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而在这么忙碌的时候,沈家言这位城守居然以见顾子瞻为由,翘掉了,留他一人在这里拼命,他现在连吐血的时间都没有了,如果心肝脾肺肾从嘴里蹦出来了,他都没空去捡起来。   不过这些都只是诸葛司想想而已,对面房间的两位大佬,他是一个都惹不起,他现在只是国君的一个小小书记,见到对面房里的大佬,他还得满脸堆笑。   由于被在昏暗肮脏的地牢里关押了一年,诸葛司不仅没有了一丝傲气,甚至心性还有些畏缩了,完全配不上他那金色的名字,和那神极的能力,这也是周寒将他派来协助沈家言的原因,一方面借此培养诸葛司的行政能力,一方面让他多接触接触人,提高他的心性,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人手不够,为了不会忙得自己亲自上阵,周寒就将诸葛司丢了出来。 第一百零六章 沈家言与顾子瞻   “好久不见。”一盏茶喝完,在让小吏重新泡来一杯时,沈家言终于开口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啊。”顾子瞻也开口说道。   听到顾子瞻的话,沈家言嘴角扯了扯,他也不知道现在过的到底算不算得上好,如果说成为了城守的话,那倒是,毕竟原元国内的人,那些原本与他同一阶级的人,现在不是被关在大牢里,等待着国君的死亡宣告,就是被关在了自己家里,同样等待着国君的死亡宣告,而他则成为了新国君手下的重臣。   虽然这个重臣累得和孙子似的,此刻的沈家言,下意识的遗忘了门外不断来回奔波的小吏们,也暂时忘记了,隔壁房间累得几乎要将膀胱都要吐出来的诸葛司。   泡茶的小吏很快就将新泡好的茶,给沈家言送上。   这一次两个诸葛司眼中的大佬,没有再沉默。   顾子瞻主动说了起来:“行了,先不用说以前的事了,以后有空再细说吧。”他打破了话题:“我带来的人,都是王上在去年夏初,就已准备好的人,都是从上京的各个署衙内挑选出来的,对于处理各种政务,都比较精通,有些是宰相程道仲亲自挑选的人,绝对可以帮得上忙的,你是城守,目前在宛城里,除了王上,就是你最大了,你要怎么使唤他们,尽管说话,连我也在其中。”   既然顾子瞻不想此刻提起,那沈家言也松了口气,他当然不会大开口:“他们熟悉什么工作,由你来安排,毕竟你跟着王上,比我要更早,更了解他们,至于职位高低,你这个顾问,不就是王上的近臣吗?我哪敢和你比,只是,王上在去年初就开始准备了吗?这看来就是元国的命运啊。”这不由得他不感慨,元国的国君在去年初,就死了,而邻国的周国国君,则是在去年初同样选择了准备进攻元国,这样的巧合,除了命运外,他不相信还有谁能做到,除非国君在去年年初,元国国君死时,就知道了。   他不知道,他的这种随意猜测,反而猜中了事情的真相,毕竟除了穿越者外,谁也不会知道周寒这些人能听到仿佛神所说的‘通告’,也不知道周寒会有如同作弊一般的‘探查’技能。   沈家言让顾子瞻来分配他带来的人,顾子瞻这一回没有拒绝,反正是沈家言这个城守的命令。   看到顾子瞻接受了,沈家言沉默了一下,问道:“顾大人,你今日见了王上,王上是否有说,那些人他要如何处置?”他说的,就是那些被堵住在家里的人,他知道国君不会放置不理的,现在人手不足,那些堵门的士兵也是力量,怎么会一直用来堵门?但他不知道国君会如何处置那些人,虽说自己已经是周国的臣子了,那些人现在也不再是官员,但是还有些人,真让他看着他们被国君处置,沈家言自认还是不忍心的,真要什么都不做,他必定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   对于沈家言的问题,顾子瞻只是喝了一口茶,就淡然的回答:“王上允许我放一些人出来,至于其余的人......王上说,这片土地太大了,为了能增加王上在这片土地上的统治,他需要一些人来杀鸡儆猴,只是现在缺少一些鸡罢了。”顾子瞻发现,打下元国后,国君的威势更强了,心性也更加硬,脾气更加暴躁,这一次更是对那些人没有丝毫的容忍。   沈家言沉默了一下,急忙拿出一块绢布,写上了一些名字,递给顾子瞻:“顾兄,这些人,劳烦您了,沈某感激不尽。”他说着就对顾子瞻用起了敬语,这块绢布上写的,是他的一些好友,还有一些,在钟令羽和梁伯玉对峙时,他庇护过的人,虽然他们不念他那时的庇护之情,但他还是想救他们一下,名单上的名字没有写多少,沈家言知道,国君是想用那些没有看清时局的人的脑袋,来震慑这片原元国的土地,所以他不敢将所有人救下,也不会将所有人救下,毕竟里面还有许多,是钟令羽和梁伯玉的党羽,这些人,即便他救下他们,他们也不会感激自己的。   顾子瞻接过绢布,看了一眼,立刻了然沈家言的大致想法了,他小心的收起绢布道:“沈大人放心,顾某一定会请王上宽赦他们的。”   说完正事,两人又开始沉默的喝着茶。   一名小吏突然闯进来,看到沈家言,急忙向他报告:“城守大人,武安县的县令来了。”   沈家言不满的看着小吏道:“来了就安排他住下啊,等人齐了,再请王上接见他们,如此小事,何须向我报告。”这已经不是第一个来的县令了,那些没有被攻击的县乡,甚至还有村,都派人来宛城,希望得到国君的接见,亲口向国君说出臣服之言。   那小吏却有些为难的说道:“可,可是,他带来了数车的财物,说是要送给王上的。”安排住处简单,可那几大车财物,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好,那武安县令说了是送给国君的重礼,如果丢了什么,他这个小小官吏,岂不是要用一家人的脑袋来抵?   听到小吏说有数车财物,沈家言疑惑的再次确认:“有多少财物?”虽然在钟令羽执政时期,他没有丝毫的权利,但是那武安县令,他还是知道的,这人用巨额钱财向钟令羽购买了武安的县令一职,因此,他对这个县令很不待见,而且,他也怀疑,听说这个县令是个贪财之人,在任时,对整个武安县那是刮地三尺,这样贪婪之人,居然舍得用看起来像是所有的财物,来敬献给国君,真是不可想象。   小吏向沈家言比划了一下:“有七八车,那财物垒得很高,用极大的麻布盖着。”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财物,因此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听到了小吏的解释,沈家言想了一下,眼珠子一转,有了个想法,他拿出一块政事用的绢布,写了些东西在上面,递给小吏,交待他道:“你照常安排那武安县令,还有,将这个公文,递交给青龙军或是白虎军的将军,让他们派人看守那些财物,告诉他们,这是武安县令献给王上的,是王上的财物了。”虽然不知国君在见到那武安县令后,会如何安排他,但这不妨碍沈家言给那武安县令穿穿小鞋,现在宛城内,除了大将军,在政务上,就是他最大了。   小吏接过绢布公文,向沈家言行了一礼,又匆忙的跑了出去,由于事情太多,现在在城守府内的小吏,都是用跑的,如果有人用走的,会有偷懒的嫌疑,会被所有人鄙视,也会被沈家言质疑人品。   小吏刚走,沈家言没来得及继续喝茶,在隔壁房间的诸葛司终于按奈不住了,只见他十分气愤的走向沈家言的公房。   只是,刚到门口,他的气愤的脸突然变了个色,而当他进入门中时,脸色变得非常的讨好:“沈大人,您看,是否可以开始继续政务了?下官实在是无法应付太多,而且,还有需要您盖印的政事呢。”一瞬间的神情转换,如同川剧变脸一样。   沈家言看到诸葛司,再也无法躲避了,连忙打着哈哈的说道:“我马上开始,顾大人带了许多能人来,今后会让我们轻松一点的。”尽管对诸葛司心有愧疚,但他脸上毫不变色,不愧是做过元国左丞相之人。   看到沈家言这般做派,诸葛司也无法再说什么,只是带着怀疑的神色,拖着沉重的步伐,回自己的公房,继续吐血工作了。   在诸葛司离开后,看着房门,沈家言向顾子瞻赞叹:“这诸葛司能力不错,潜力优秀,还很年轻,是个好人才,我打算将他培养成我的副手。”这样他就可以学国君一样,将事情都往下丢,自己可以轻松的过活了,想到这个月的劳累,以及接下来还要继续劳累,沈家言有股心悸的感觉,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拒绝他的大脑发出的命令了。   只是顾子瞻在一旁悠悠的打断了他的美梦:“他是王上的新书记吧,沈大人,告诉您件事,在周国,能成为王上的书记的,必定是优秀人才,是值得王上培养的,是王上重点关注的人才,以后也必定会成长为国内的重臣,你就别想了,还是另外找人来培养吧。”他可不想沈家言将来美得冒泡时,突然梦想破灭,所以现在就将他拉回现实,这绝不是他太残忍了,绝不是。   沈家言充满怨念的看着顾子瞻不说话,他叹了口气,开始继续吐血工作了。   而顾子瞻也向沈家言告辞,回去安排人休息了,毕竟匆忙的赶来宛城,他的队伍里,许多人都有些支撑不住了,他需要让他们休息两天,否则身体垮了,就无法工作了。   又是五天之后,原元国的主要县乡,及一些村的要人,都聚集在了宛城里,周寒准备了一个较为盛大的宴会,接待着他们,这一次宴会过后,说不准他就可以听到周国占领元国的通告了,因此不得不让周寒重视。   一大早,涂悦就指挥着王宫里那些侍从侍女们,紧张的布置着太武殿,有了王都秋收宴会的经验,涂悦对这次宴会的举办胸有成竹,不时忙前忙后的,连厨房那的菜品,他都要插一手,差点没要亲自上手做菜了。   反倒是这次宴会的主人公,周寒,虽然嘴上说着忙碌,身体却懒散的在凉殿里休息。   直到午时,他才悠闲的迈步向太武殿走去。 第一百零七章 效忠大宴(上)   太武殿内。   与上京的那次秋收宴有些不同,这一次,底下的人,都还不是周国的官员子民,因此,欧阳丰作为周寒的护卫,坐在距离周寒最近的位置,殿内各处也安排了士兵护卫,一旦有人有异心,随时可以让他头身分离。   宛城的太武殿里,没有地毯,也没有案几,桌椅都是被临时搬来的,就连周寒的王座前,也放了一张长桌。   当周寒来到太武殿时,众多的人已经等待着了。   看到从侧门进入太武殿的周寒,那些前来效忠的各人表情各不相同,有欣喜的,有惊异的,有皱眉的,但他们都有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周国的国君好年轻啊,真是看不出来,攻占一国之人。   对于众人的表情,周寒无视了,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年纪的诧异,他会用自己的做法,将这些人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打得粉碎的。   周寒坐在王座上,看着底下众人,众人也看着他,不敢出声。   他大声说道:“诸位,寡人知道你们为什么来,你们也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所以,既然来了,就不要有异心,寡人不希望在你们效忠于寡人后,寡人还要下令将你等的尸体挂在城外示众,既然你等敢来,从今往后,你等就必须了解并遵守我周国的规章制度,否则别怪寡人心狠手辣了。”他说着,释放了威慑技能,一股压力,顿时压向了场下的众人,连顾子瞻和沈家言也能明显感受到,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到国君的威严。   随即,周寒接过涂悦递过来的酒杯,一口喝干,将酒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啪”的一声,让底下众人的心都随之跳了一下,原本有些心怀异想的人,连忙止住了自己的想法,低下头,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你等谁先来?”周寒非常满意自己的故做姿态得到的效果,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好一会,众人互相对望,一名高瘦的中年男子鼓起勇气,站了出来说道:“臣包天奢,见过陛下。”他刚说完,就被周寒阻止了。   周寒看着众人,宣布道:“诸位,寡人不知道那个元国的国君脑子是怎么想的,但是,寡人需要让尔等知道,现如今,无人可以自称皇帝,因此,陛下一词是皇帝的词,不要逾越的使用了,以后对寡人,称‘王’即可。”他早就不满那个元国国君的自称了,在周寒看来,那个家伙这样的自称,实在是吸引敌意的说法,他要不死,那就真没天理了。   那高瘦男子鼓起的勇气在周寒说话时,已泄了大半,但此时,他已不能退下去了,只能巴巴的说道:“陛...王...王上,臣是若陵县县令包天奢。”他指着身边一名男子介绍道:“这是若陵县的县尉符勇。”那县尉符勇,急忙向周寒鞠躬行礼,紧张得都不敢看向周寒了。   包天奢拉着符勇,向周寒下跪道:“若陵县请求王上接受臣等的效忠,臣等必定遵守我国的规章制度,必定不会逾越。”说着两人都对周寒磕了个头,在周寒的示意下站起身,他很机灵的顺着周寒此前的话语,没有用周国之类的称呼,仿佛他就是周国之人。   周寒看着他,很满意他的说辞,也给了其他人一个榜样,因此笑着宣布道:“若陵县以后将成为宛城的治下,以后在县内,增加县丞一职,由宛城派出,协助县令的工作,沈城守,以后若陵县出了问题,寡人不会找包县令,而是找你了。”他说到后面,是看着沈家言说的。   沈家言立即站出来,对着周寒施了一礼,说道:“请王上放心,臣一定用心经营好宛城的,臣会挑选优秀之人,作为若陵县丞,协助包县令。”他与包天奢都没有对国君为县中增加县丞一职有什么异议,对他们来说,这样才是应该的,这个职位可以很好的监督县令,而作为投靠的若陵县来说,有人监督,也说明国君是真的接纳了他们,而不是虚与委蛇,这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包天奢与符勇立即高兴的退入自己的位置上。   当他们退下后,又有两人站了出来,其中为首的一人,还是一名女子,身形纤细,脸虽不算是美丽,但也是清秀了,这让周寒诧异,他没想到这年头居然有女子能当官的,不是他大男子主义,而是这个年代,女子的身份就是比男人要低许多,这是这个时代的趋势,而能成功成为一官的,不是有极大的后台,就是能力超群,因此周寒对这女子投出了有趣的眼神。   只听那女子说道:“臣林荫县县令房亚男,见过王上。”她的声音清澈而镇静。   房亚男身旁的男子则说道:“臣林荫县县尉周志和,见过王上。”   他们都没有向周寒下跪,而只是九十度的鞠躬行礼,但周寒也不在乎,反而微房亚男的行为赞叹一下,认为她有些骨气。   房亚男对周寒说道:“林荫县恳请王上、城守大人派遣县丞,协助臣治理林荫县。”她直接请周寒派遣县丞,比包天奢更加直接,这样的说辞,当然也让周寒很高兴。   饶有兴趣的看着房亚男,周寒向她提议:“房县令,有没有兴趣到城守府工作?”他想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则,而且可以增加城守府内官员的动力,更重要的事,他很好奇这房亚男的能力。   林荫县县尉周志和立即满脸兴奋的看着房亚男,希望她能答应下来,毕竟这属于一步登天了,能成为城守府的官员,要比在林荫县做县令,更容易见到国君,跟何况房亚男已经引起了国君的注意,如果有幸,说不定能进入王宫呢。   只是与周志和不同,房亚男听到周寒的提议,冷静的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臣谢王上提拔,但臣能力有限,做做县令还可以,恐怕无法胜任城守府的工作,而且林荫县是臣的家乡,臣无法弃他们于不顾。”说完,她在周志和焦急的神色中,再次向周寒九十度鞠躬行礼,久久不起来。   周寒也不过是兴致所出而已,并没有这么强硬的要求房亚男,因此对于房亚男的拒绝并没有不高兴:“行了,起来吧,寡人不过是提议而已,既然你不想来,那就算了吧,退下吧。”   房亚男的拒绝,最高兴的,就是包天奢了,他原本就很看不起房亚男这个女人,居然与他为同僚,如果房亚男接受了国君的邀请,就会高他一头了,现在听到她拒绝,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好在他还知道这是在国君面前,因此没有将自己的喜悦表现在脸上。   房亚男与周志和退下后,第三个上来的是正源县的县令宁桥正,和县尉乔颜和,两人同样的请求周寒派遣县丞,接受周寒的统治。   宁桥正两人退下后,许久没有人上来,周寒正好奇呢,他知道原本应该是有四县城的,如今上来了三县,那还有一县呢?   正当他想问问沈家言时,两个男人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为首之人面容有些奸猾,但周寒也不是喜欢看面相来判断他人的人,因此问道:“你们就是武安县的县令和县尉?”他知道这个县,是因为他们突袭元国王都时,就是经过的这个县城,只是那时武安县没有派人出来,查探他们是哪里的人,也因此让周寒一行顺利的突袭了铁流军。   那为首的正是武安县的县令魏三立,和县尉刘四。   魏三立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说道:“是,王上,臣,臣既是武安县县令魏三立。”他指着刘四介绍:“这是县尉刘四。”   他抬头看着周寒说道:“请,请王上派遣县丞,协助臣治理武安县,臣向王上献予财物八车,现由那位将军看守着。”他不能不害怕,他也知道自己在武安县做的事,现在不清楚这小国君的性子,不知道国君会如何安排他,而且,他的那些财物,莫名其妙的就被白虎军接管了,他身为财物的主人都不能靠近,他生怕这是国君的命令。   魏三立战战兢兢的,让周寒皱眉,他不知道这县令为何这么害怕他,不过听到魏三立带来了八大车财物,却又让周寒好奇,他好奇这县令从哪弄来的财物进贡的。   不等周寒询问,沈家言站了出来,向周寒禀告:“王上,臣有事禀告。”   在周寒示意下,沈家言说道:“禀告王上,魏三立的县令一职,是向钟令羽买来的,据从武安县逃出之人所说,武安县内,魏三立胡乱增加赋税,以违反律法为由,私自查抄百姓家产,弄得武安县内民不聊生,那些财物,必是他搜刮的民脂民膏,因此,臣就请大将军派人将那些财物看管了起来。”   魏三立听到沈家言的话,立刻慌乱的想要向国君解释,只是不等他出声,在他一旁的刘四先开了口:“王上,臣可以证实沈城守之言,武安县内,许多人都被压迫得家破人亡,臣恳请王上明察,给武安县的百姓还个公道。”   “你,你,你。”魏三立被刘四的背后一刀,插得无法说出话来,只能指着刘四干瞪眼。   周寒听完两人的话,不禁大怒:“哼,大胆之人,武安县的百姓现在是寡人的百姓,欺压寡人治下百姓,就是对寡人不敬,来人,将这魏三立拖出去,斩首,将他的头悬挂在城外展示。”   两名白虎军的士兵立即进入大殿,冲到魏三立身边,将他拖出去,魏三立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被拉走的魏三立,立即高声大喊:“刘四,你别忘了,那些财物,也有你的一份,你也跟着我一起做下的那些事,你以为你能走脱吗?”他不停的高喊,现在,魏三立最恨的人不是周寒,不是沈家言,而是刘四,他恨刘四在他关键时刻背叛了自己。   拉着魏三立的士兵,为了阻止他的大喊,一面拖着他,一面殴打他的胸部和脸部,让他无法说出话来,只能连连惨叫。   当魏三立被拖走不久,一名士兵就捧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进来了,正是魏三立的人头,他死前的面容,呈惊恐状,让看到之人都害怕不已。   挥手让士兵将那人头带下去后,周寒看着趴在地上的刘四不说话,如同魏三立所说的,作为县尉的刘四,也必定为魏三立出手许多次,毕竟掌管武安县城卫的,就是刘四了,因此刘四的罪也不小,但是刘四现在倒戈了,他又必须给刘四一点机会,因此看了好一会,在刘四都快吓昏过去时,周寒才开口道:“刘四,正如魏三立所说的,你作为县尉,必定也作恶不小,但是,现在你能站出来,寡人决定给你个机会,现在,寡人宣布,革除你的县尉一职,将你降为平民,永世不得为官,你可有异议?”   当周寒宣布之时,刘四心里才放了下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无法再做官了,他也不想再做官了,在魏三立死后,他要生活在宛城内,国君没有搜刮他的积蓄,有了那点积蓄,他可以在宛城内做些小买卖,悠哉的过下半辈子了,至于他再武安县内的宅院和娇妻美妾,他也不想要了,没有了县尉一职,现在的他再进入武安县内时,必定会让武安县内的人杀了吃肉的,因此他再也不会进入武安县内了,刘四激动的向周寒磕头道:“臣...草民谢王上宽恕。” 第一百零八章 效忠大宴(下)   由于武安县的县令被杀,县尉被解职,武安县自然就空了下来。   不再是县尉的刘四,自然也被赶出了太武殿,赶出了王宫。   周寒看向沈家言道:“沈城守,为武安县安排新的县令县尉及县丞,另外,武安县被魏三立弄得民不聊生,因此寡人决定,将魏三立带来的那些财物,交由新县令带回武安县去,这些财物务必用在武安县的百姓身上,不得贪污,对武安县的县令等职位的人选,一定要细心挑选,不得再出现魏三立与刘四这样的人物。”然后他又看向欧阳丰,命令道:“欧阳大将军,武安县的城卫曾在刘四的领导下,里面必定污秽不堪,因此,在新县令入职时,你派两伍人去保护他们,直到他们能够完全掌控武安县。”   沈家言和欧阳丰连忙站出来,同时恭敬的说道:“臣谨遵王上之令。”   【通告:周国完成对元国的占领,元国无反抗之力,元国灭亡。】   当武安县也被纳入周国帐下后,一条让周寒久等的通告,终于在他的耳边响起了。   随着武安县的确立,剩余的乡、村的人,也急忙向周寒表忠心,恳求周寒派人监管。   不过对于那些乡村,周寒就没有再派人监督了,因为,四大县城是最重要的,人口、经济,都比乡村大许多,权利也要更大,因此周寒才派人监督,而对于乡村而言,只要他们有点脑子,就必须依靠周国,否则对于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谁也救不了他们,所以,就算周寒不派人去,也不会担心这些乡村会背叛自己。   这时,林荫县的县令房亚男再次站了出来,向周寒行礼问道:“王上,臣斗胆询问,如今匪贼肆虐,不知王上可否派兵为百姓们解决?”这个问题也是所有人想知道的,宛城这块土地,因为钟令羽和梁伯玉的不作为,匪贼肆虐,都已经多到冲到周边各国的地步,甚至是一些村子都经常遭受到大股匪贼的经常洗劫,一些小村子不是被匪贼摧毁,就是举村逃亡了。   周寒沉思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好一会,他才认真的说道:“诸位,宛城地界匪贼肆虐,损失的是我周国的百姓,因此,寡人必然会清除他们,只是,目前军力甚少,宛城内百废待兴,军队都无法脱身,且匪贼的数量,老巢,均未发现,无法将他们一网打尽,因此,寡人不想立即动手,毕竟,如果不能彻底铲除,让他们能够死灰复燃,倒霉的还是百姓们。”   他停了一下,看着众人,特别是房亚男,说道:“如今,尔等有一个任务,既是管理好百姓们,让百姓们能生活得幸福,百姓生活好了,吃饱穿暖了,就不会加入匪贼,寡人会让沈城守尽可能的为尔等提供帮助,让你们能够更好的建设治理你们管辖的范围,并且,你们回去后,都要派人去尽可能的探查匪贼的人数与老巢位置,并记录下来,这样,寡人才好派兵,将那些匪贼们一网打尽,还百姓们一个太平的未来。”   周寒大声说道:“寡人希望将周国打造成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家,希望让所有百姓都能吃饱穿暖,幸福生活,因此,需要诸位的鼎力相助。”   房亚男听到周寒的话,没有再说话,而是向周寒行了一礼,退了回去,虽然国君没有立即出兵清缴匪贼,但国君的话也是正确的,所以她只能退回去,期望国君真能如他所说了,其余人也为国君的话而互相议论纷纷。   当所有的乡村县城,都向周寒表了忠心后,周寒高兴不已,他大声宣布:“诸位,寡人期待你们能为我大周尽一番力,现在,为了欢迎诸位的到来,寡人准备了美食美酒招待大家,今日,诸位尽情的享用吧。”他兴奋得连上辈子的一些用词都说了出来,让人感觉有些别扭,但此时激动的众人都没有在意。   涂悦听到周寒的话,急忙让侍从侍女们,将早已准备好的食物,都陆续的端了上来,按照座位依次上菜,一时间整个太武殿内,充满了美味诱人的香味.   在场的众人,哪怕是那些县城的县令和县尉,都没有在宛城内吃过几次美味的食物,就更不用说吃到王宫御厨的饭菜了,因此,许多人都控制不住的流出了口水,“咕嘟,咕嘟”的肚子叫声,此起彼伏。   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口锅,锅里的水沸腾得向外跳,锅面有着猪油,油香被滚水烫得四处飘散,大片大片厚实的羊肉,和一串串鲜红的羊心,摆放在一旁,让许多人都眼红不已,他们恨不得立刻出手,以防被别人先抢了去。   侍从侍女们又端来了一大盘烤羊腿,整只的羊腿用盐和各种调味料腌制许久,再烹烤,撒上切得细碎的茴香叶,羊腿的断骨处,流出了浓浓的骨髓,在盘子里聚成一小团,冒着热气,这是羊腿最美味的部分,也是最有营养的部分,而且这羊腿用的是羊羔腿,尽管被烹烤,但肉质任然十分的鲜嫩,吃起来不会干枯如柴。   上等的马奶酒,被侍女们端来放在各桌上,那可真的是奶香扑鼻,一点都没有闻到酒味,没喝之前,谁都会以为那不过是马奶而已,只是没有奶腥罢了。   而为了减少羊肉的腻味劲,火锅旁,还摆放了一盘蒸煮得十分爽口的绿叶菜,上面撒着众多的姜汁和草果,与羊肉混合而吃,能让人食欲大开。   元国虽然并不清真,他们只是不喜欢猪肉的味道罢了,且他们主观认为猪肉吃多了,会弱筋骨,让人虚肥,而为了减少众人可能出现的对猪肉的抗拒,因此周寒虽然喜欢吃猪肉,但还是忍痛吩咐涂悦,让厨师们在这次大宴中,不上任何猪肉食品。   因为宛城百废待兴,所以在这次的大宴中,周寒也没有让人宰杀牛肉,他想将牛都利用起来,城里的牛车和从王都来的队伍里的牛车,都已经被征用了。   随着周寒宣布开宴,当他开始享用自己王座前的食物时,底下的众人才敢动筷。   场面甚是火爆,就连房亚男,都抓住一支羊腿,大口的啃起来,让她的县尉周志和不停的在她身边劝她,在国君面前要保持礼仪。   火锅内的滚水不断冒着热气,一阵阵的水雾冲天而起,特别是喝了口羊奶酒后,众人才知道这是酒,羊奶酒闻起来没有酒味,但是喝下肚后,那股酒劲就从胃里传遍全身了,让坐在火锅旁本就被被火锅熏得冒汗的众人,身上更加感觉热起来,尽管太武殿的殿门敞开着,但众人却完全无法感觉到这春季的寒意,靠近殿门的村长们,此刻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份,为他们带来了多大的舒适感,一阵阵的凉风,从门外吹进来,让他们不仅没有觉得冷,反倒苏爽不已。   周寒还让人为每一桌都上了一大盆的蒜香葱油饼,虽然这葱油饼是所有人都吃过的,但是他们在吃下一张饼后,突然深深的觉得,自己以前吃的葱油饼和现在吃的葱油饼,是两种东西,这王宫里的葱油饼不仅软糯易咽,而且上面所用的葱油极多,吃上一块就能让人感觉肚里充实,且葱油饼上还铺满了厚厚一层的白蒜,香味极其浓郁,这种蒜一点都不刺鼻。   宴会从午时一直开到戊时,所有人都吃尽兴了,一些人肚子已经溜圆,肚子里的东西,都被塞到了嗓子眼里,却还在用羊奶酒将食物往下送,让周寒担心他们会不会撑死。   宴会尾声,周寒看到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他立即站起身,宣布了一个新的命令:“诸位,如今已是春末,地已耕种得差不多了,为了保证百姓今年能平安收获,寡人决定,七天后在王宫前,举办祭祀大典,祈求上天保佑我周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所有人都艰难的起身,向周寒行礼,并大声叫道:“王上圣明。”一些人吃得撑住了,都不敢过低的弯腰行礼,否则那食物就会从他们的嘴里喷射出来,因此,他们行礼的姿势分外的搞笑,而那些县令县尉们,则个个都弓着腰,深怕旁人看到他们挺起的肚子,房亚男此时也好似终于想起自己女人的身份,她艰难的想办法遮住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四处观望着,深怕有人注意到自己那如同十月怀胎一般的肚子,那表情很是滑稽。   众人滑稽的动作和表情,也引得周寒不停的大笑。   而沈家言则感觉一阵阵的晕眩,欲哭无泪,周寒突然而来的命令,说明他又要增加大量的工作了,而且是在七天之后,时间紧迫,他平日里本就繁忙得经常住在城守府内,家人的脸都快忘记了,好不容易顾子瞻带来的人,为他分担了一些事情,能让他喘口气,现在这命令一出,他又无法休息了,而且,他还不知道回到城守府内,该如何将国君的新命令告诉给那些属下,和诸葛司,如果他们听到沈家言来了趟大宴,不仅没为他们带回去一些吃食,反而带回去一个大任务,可能会集体造他的反呢,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性命危难,此刻突然不想回城守府了。   沈家言难过的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马奶酒,期望让酒麻痹他的知觉,让他不能再感受到痛苦,而一旁的顾子瞻则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沈家言,他毕竟是国君的顾问,实在劳累,他可以借口国君有事询问,而逃开,而沈家言则没法逃。 第一百零九章 宛城祭祀   大宴七天之后,宛城王宫门前,与去年一样建立起了一个约有三层高的木台。   已经斋戒了两日的周寒,顶着饥饿,站在头前,身穿一身较为华丽的王服,今年的祭祀,他还是没能穿上自己的祭服,他的祭服在上京王都内,现在穿的这身,是原元国国君的一套服饰,看起来可以代替祭服,经过简单修改之后,穿在周寒身上,让他显得高贵庄重,威严感很强。   因为有了经验,所以这一次虽然仍然很是饥饿,但此时的周寒却很精神。   他的身后站着以沈家言与欧阳丰为首的两列队伍,其后则是那些被顾子瞻放出来的那些原元国的权贵,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了官身,只能算是有些钱财的富豪了,他们之后就是宛城的百姓们。   经过数日的不间断宣传,城内的百姓,都知道了他们的新主人,现任的国君,为了他们,将要举行祭祀的大典,这样的大典,让百姓们都对周寒充满了感激,整个宛城的民心都上升了许多,就连那些县乡村来的人,都对周寒敬佩不已,他们回想起周寒在大宴上说的,要让全国的百姓都能吃饱穿暖,这个时候,心里有了些明悟,对于周寒所说的那幸福的未来,终于有了些期待。   主持祭典祭天大典的祭司,是诸葛司,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了,沈家言想着诸葛司聪明、灵活,就将这事丢给他办,这自然遭到了诸葛司的不断怨念攻击,以至于这几日里,沈家言都不敢与诸葛司对视,每有诸葛司在的地方,沈家言都落荒而逃。   诸葛司身穿一身红黑相间,其上布满金色图案的祭服,头戴黑色高顶头冠,脸上扑满了白色的粉,以遮住他那极黑的烟熏妆。   诸葛司一连忙碌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此刻要主持这样的大型活动,他自然更加紧张,尽管以他的记忆力,只需花一刻钟,就可以背下祭词了,昨日他还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背诵着祭词,而且,一晚上他都紧张得无法入睡,因此两个眼圈,比熊猫都要黑。   虽然脸上扑满了修饰用的化妆粉,但仍然无法完全遮挡住诸葛司眼旁的那圈黑影,近距离仍然可以看到,诸葛司对面的周寒,不禁有些愧疚,感觉自己就像无良的黑心老板一样,不断的压榨着辛勤忠心的员工。   好在此刻的诸葛司认真无比,没有注意到周寒的分心。   作为诸葛司的助手的,是一名从上京王都来的人,叫做边铭,是由程道仲挑选出来,到宛城工作的人,为人认真勤奋,且细心,现任宛城农吏,主管宛城的所有农事,及畜牧,也监管着各县乡,乃至村的农牧,而且,除了定期需要向周国司农苗有为汇报宛城农务外,可以说是宛城的一大吏了。   因为为人细心,因此自然也被拉来作为诸葛司祭祀期间的助手,他的眼下,自然也有着一圈浓浓的黑眼圈,比起诸葛司的淡不了多少。   边铭看了下时间,小声的对诸葛司提醒道:“诸葛大人,巳时到了。”   诸葛司没有回头,微微的点点头,用眼神向他面前不远处的周寒示意了一下,然后高声叫道:“天赐。”众人听到诸葛司发生,连忙噤声,就连百姓中的小孩想要说话,都被他们的父母捂住了嘴。   诸葛司一脸严肃的继续高声叫道:“今,国君仁慈,为让国家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国君办此祭天大典,带领我国上下,向天祭祀,祈求上天怜悯,护佑我国今年能够风调雨顺、无灾无害,粮畜满仓,现在,请国君带领我国上下,向天祭拜。”念完,他与边铭走向侧边。   周寒撩起衣袍下摆,缓缓向祭台跪下,他身后的文武众官与百姓们也缓缓跪下,就连值守的士兵们,也放下手中的武器,向着祭台方向,单膝跪下,所有人都随着周寒,双手伸直,向祭台拜下,前额磕在地上,许久,才又在周寒的带领下,站起身来,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袍。   在所有人都起身后,诸葛司才带着边铭,沿着直达祭台顶端的长长的斜梯,一路走上顶端。   两人来到顶端后,诸葛司对着正前方深鞠一躬,而边铭则点燃了祭台四角的火把,在火把被点燃后,诸葛司手捧写着祝词的祭板,面对正前方,高声念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上苍明视,护佑天下,国君仁慈,国泰民安,百姓仁厚,幸福安康,天长地久,仁义永存,惠及万生,天下皆安泰,众生享太平......。”他的每一个字都十分清晰而明亮,所有人都能清楚的听到。   在诸葛司念祝词时,整个宛城内,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安静肃穆,就连那些小孩,都被这肃穆的环境影响,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当诸葛司念完祝词后,他将祭板递给助手边铭,让他双手接过,然后开始跳起了祭祀的舞蹈,一面跳,一面唱着另一道祝词,仿佛要通过祭舞来给上天发短信一般。   他跳的舞蹈,与刘年在去年跳的有些不一样,也不知道诸葛司是从哪找出来的,但显然,这个舞蹈,在此刻,也是看起来很庄重严肃,整个王宫门前,只能听到诸葛司的唱声。   这一跳,就跳了两刻钟才停下,停下来的诸葛司有些气喘嘘嘘的,好一会,他才喘匀了气,双手接过边铭递过来的祭板,然后面向周寒及众人的方向,看着底下的国君及密密麻麻的众人,诸葛司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里的一丝慌乱,高声叫道:“向上苍献上祭品。”   随着他的话,立刻有三个架子被一群壮汉抬着过来了,这些壮汉身穿紫色短衬,头绑绿色头巾,抬着三个架子,第一个架子上,是一头通体烤熟的牛,上面撒上了满满的茱萸,第二个架子上,是一头烤全羊,全身都被刷了一层厚厚的蜂蜜,第三个架子上时一头烤得流油的肥壮的猪,猪眼大睁,不时有油脂从猪身上滑落在架子上。   在三个架子的后面,则是一些侍从,这些都是身体健全的侍从,因为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中,女人和肢体不全之人,是不能祭祀的,否则就会辱及上苍,会让上苍降罪下来。   侍从们手里捧着鲜艳的时令水果。   壮汉们将放着三牲的架子稳当的抬上祭台,在诸葛司的指示下,以中牛、左羊、右猪的位置,摆放好了三牲,然后让侍从们将新鲜的时令水果,依次摆放在三牲前。   当放下了三牲和时令水果后,壮汉们和侍从们接连快速的退了下去。   等祭台上再次空了下来后,诸葛司对着三牲的方向,深鞠了一躬,便再次面向众人方向,高声喊道:“请王上代周国上下,向上苍念祝词。”   周寒简单的整理了下衣袍,双手握紧自己的祭板,缓步走上祭台。   他来到三牲面前,面对三牲,一连深鞠了三个躬,念道:“人绥万邦,天屡丰年。天命匪解,桓桓周王。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于昭于天,王以间之。国之君王,为国为民。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于乎不显,先王之德之纯。假以溢我,我其收之。骏惠我先王,曾孙笃之。......”这套词,他很熟了,因此比去年要念得更加顺溜。   念完祝词后,周寒再次向三牲方向深鞠了三个躬,然后高声说道:“愿上苍保佑我周国国泰民安。”   祭台下的众人,随着周寒的话,异口同声的喊道:“愿上苍保佑我周国国泰民安。”声音响彻整个宛城。   【通告:周国举行祭祀大典,周国今年内国泰民安,生育率上升。】   【通知:周国祭祀天地,今年国泰民安,今年内周国境内生育率上升100%,出生死亡率下降80%。】   这一次,周国是第一个祭祀的国家了,其余的国家都在战争,或是战后整顿当中,无法来得及祭祀,因此周国被通告了一波。   但是此刻的周寒,顾不得担心周国被通告的事,他此刻沉浸在这一次祭祀的效果上。   古代,什么最重要,人口,有了人才能有人种地,饲养牲口,有了人,才能有人缴税,国家才能富强,有了人,才会有士兵,才能攻占别国。   这一次祭祀的效果,让周寒都快合不拢嘴了,他没想到,这种祭祀居然还能影响全国的生育率,这到还算可以理解,但是那个出声死亡率下降80%就彻底的让周寒震惊了,这可以说是影响了一国的婴孩的存活率了,这种事情,除了神,无人能够办到,为什么古代人难以生养,最重要的,就是因为出生死亡率太高,特别是平民们,是个婴儿有八个都会死亡,而现在因为祭祀的原因,大幅减少了死亡率,只要周寒在今后的政策中,多照顾一下,周国就可以迎来一波人口的大幅增长,这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了。   只是,周寒还是不明白这个祭祀的结果,到底是因为祭祀中的舞蹈,祭词,或是祭品影响的,还是说,结果是那个奇怪的神弄出来的随机的,祭祀次数还是太少了,完全无法推算出来。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周寒,再次想起了自己还在祭祀的过程中,他连忙与诸葛司和边铭下了祭台。   回到祭台下时,周寒对着祭台方向,再次深鞠了三个躬。   诸葛司则等周寒鞠完躬后,向所有的人喊道:“祭祀完毕,众生拜退。”   随着他的话,所有的人有序的依次退出祭祀的广场,当最后只剩周寒、诸葛司及边铭三人后,他们也面向祭台,以后退的方式,退出了祭祀广场的范围。   出了祭祀广场后,周寒向沈家言命令道:“这祭台摆十五天,再撤走。”   沈家言点头听令。   祭祀结束了,周寒准备从旁边的小道回到王宫时。   “噗通,噗通。”两个倒地的声音响起了。   众人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诸葛司和边铭。   两人在祭祀结束后,一放松,终于抵抗不住疲劳,昏倒了过去。   周寒急忙叫道:“快,快请医官来看看。”医官自然也参加了祭祀,因此还没有走远,就被人叫了回来。   此时欧阳丰已经与欧阳武一同扶起昏倒的两人,查看了一下。   好一会欧阳丰向周寒说道:“王上,他们是太累了,睡着了。”   医官也快速的赶来了,检查了一番后,说了与欧阳丰差不多的结果,说两人是疲劳过度,累昏的。   周寒不禁叹了口气,向沈家言吩咐道:“给他两休息七日,再回去工作。”然后让人将两人抬回去了。   沈家言再次听令,他用羡慕的眼光,望着被抬走的两人,他也很累,他也想休息几天,他恨不得现在也昏倒过去。   周寒吩咐完,就快速的往王宫那走去了,他斋戒了两天,肚子里空唠唠的,现在非常想吃东西,他觉得,再不吃东西,他也要向诸葛司两人一样要昏倒过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 扩军   祭祀结束后,宛城进入了一股劳作的热潮中,在宛城里,只要你肯付出努力,就能有饭吃,即便是女人,小孩,也可通过为人缝补衣物,浆洗衣袍,捡拾牛粪,获得一碗饱饭吃。   只要你在宛城内,见到的任何一个人,脸上都是一股积极向上的乐观精神,许多人家里都供奉着周寒的牌位,感谢他对宛城的统治,现在在宛城内,如果你在路上说一句周寒的坏话,立刻便会有人向你扔石头,或是用厌恶的眼神看你。   春末,即将进入夏季,宛城周围的田地已经基本耕作完了,因为有了大量俘虏的劳作,今年的宛城耕地面积,是往年的十倍以上,只要没有大灾大祸,想来,不论如何,宛城的粮食今年都会得到丰收的。   由于有了俘虏的工作,宛城内所有的房屋都被修缮了一遍,城墙也被加高了两米左右的高度,增厚了三米,增加了数座极高的瞭望塔,不论是阻击,还是侦查,都非常有效,如果不是宛城周围地界里,没有足够的材质较好的石材,周寒都想为宛城增加一座外墙,以保护现今城墙外的一些居民。   周寒在太武殿内,听取报告,报告是从上京王都发来的,说的是第二批车队已经出发了,由于第二批车队中,有许多年老的匠人,所以要比第一波车队要慢许多,预计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听完汇报,周寒打开了国家面板:   【国家:周国】   【城市:上京,宛】   【人口:九万六千九百四十一户】   【人心:95】   【金钱:三百七一万五千一百六十九两】   【粮食:九百九十八万石】   【军队:5716人】   【建筑:陶坊(上京),成衣坊(上京),招贤楼(上京)......】   【敌人:山国(4711),红花寇(374),响马众(218),英雄会(559)......】   比起只有周国的那块地盘时,现在的国家数据要好看了许多。   人口几乎翻了一倍,只是,原元国的地盘比周国要大一些,县城都要比上京那块要多一座,但整体的人口却比上京那边要少许多,主要是匪贼太多,在周寒占领宛城这块地前,钟令羽和梁伯玉几乎没有管理过宛城外的其他地方,看看敌人那一块的数据就可以知道,除了山国外,清一色的各种匪贼名字,看着后面那些属于人数的数字,周寒初略算了一下,有七千多人,让人实在是无语,好在匪贼毕竟是匪贼,总体数量多,但匪贼里不仅质量残差不齐,匪贼间也并不和睦,时有为了些许利益相互拼杀的情况发生,看看周国内那四家被周寒消灭的匪贼就可以知道,否则光是匪贼的整体数量,周寒就不敢让军队们出来扫平那些匪贼了。   金钱和粮食都增加了很多,这一次攻打元国,不禁没有多少损失,反而大大的增加了,这还多亏了元国的那个死鬼国君,以及钟令羽与梁伯玉。   为了备战,那个元国的死鬼国君不停的积累钱粮,只是还没有大规模的使用,就失去了,而在他死去后,钟令羽和梁伯玉又陷入了对峙中,对钱粮的消耗就更少了,因此现在,都便宜了周国,而且在钟令羽和梁伯玉,以及一些原元国的权贵们的抄家,也得到了大批财富,因此,在看到钱粮的数目时,周寒不禁感叹了一句:还是战争来钱快啊。   也许是周寒在上京和宛中的各项命令,民心那一项,上到了九十以上,已经可以说是民心可用了,说明在百姓当中,哪怕是宛城内的百姓中,许多人已经有了周国就是自己的国家的概念,如果宛城被别国攻破,那宛城内的百姓们,最少不会出现对攻进来的是谁而不管不问了,至少会有比周寒占领宛城时,更加顽强的抗拒。   士兵那一项中,看起来人数变多了,但实际上,真实的数字却让周寒很心痛,这里的军队数量,增加的大部分是如各县城的城卫军,不论是白虎军还是青龙军,在这次战争中,都损失了许多优秀的士兵,特别是禁卫军,周寒初略估算了一下,最少损失了三分一的禁卫军士兵,这个结果,让他的嘴角都难受得抽搐了一下。   看着士兵那一项,想着从上京来的汇报,一个想法在周寒的心里悄悄的升起,他看着国家数据的面板,叫人通知那些将军们来太武殿。   一个时辰后,欧阳丰带领着帐下的所有主副将,都来到了太武殿内,等候周寒的命令。   这其中包括原元国宿卫军高阳,他被周寒赦免,重启为将,只是他被周寒命令在自己的家里,不得随意出门,这一次,周寒同样让人通知他来太武殿,欧阳丰等周国的将来,看着高阳,眼神复杂,他们不知道国君为什么会任用这名敌将。   【姓名:高阳】   【年龄:34】   【官职:罪赎军千人将主将】   【能力:统帅68,力量57,智力61,政治54,忠诚84】   【技能:不屈3级】   【不屈:部队防御力提升10%】   高阳的力量不算太高,但统帅能力作为一将,还是很有培养价值的,这从在王宫门前,他带领元国宿卫军投降,几乎所有的宿卫军都毫无反抗的投降了,就可以看出他统帅部队的能力,初看到高阳的技能时,让周寒一阵后怕,作为防守方的高阳,在当时如果带领宿卫军与周寒抗争到底,即便最后仍然会输,但也会让周寒帐下的军队损失惨重的,高阳的技能比卓远还要高一级,对军队可以提升30%的防御力,依托王宫的围墙,在没有弓箭手的情况下,是无法被轻易攻破的,只能用人命去堆出胜利来。   对于任用高阳,周寒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高阳当时毕竟只是听命于钟令羽,且他是元国的将军,与周国为敌实属应该,不过毕竟他没有让周国造成什么损失嘛,这样任用他,也不会让周国的将领们有太大的抗拒,且周寒现在对将领还是非常渴望的,毕竟不是当过兵就能为将的,现在有现成的人选,他为何不用呢?   当所有人到齐后,周寒看着底下说道:“大将军。”   “臣在。”欧阳丰拱手回答。   “接下来的日子里,寡人希望三军都能尽快补充满人员,并全部扩充到两千人,另外,大将军你要补充好宛城的城卫军,将现在作为城卫军使用的青龙军能脱身出来。”原元国的城卫军都被杀死或俘虏了,且自然不能用敌国的城卫了,因此需要组建宛城自己的城卫军。   这道命令,让那些千人将们都兴奋不已,毕竟能带领越多的军队,谁都不会有异议的。   但欧阳丰却迟疑了一下,为难的说道:“王上,补充城卫,这是自然的,但三军扩军...如此大规模扩军,是否有不妥?如果王上要讨伐那些宛城地界内的匪贼,那现在的规模就可以了。”   周寒看着他,说出了他知道的一些消息:“在我等攻打元国时,上京受到了山国的攻击。”   这个消息,立即让所有将领震惊,他们才知道在他们的身后,有别国也在攻打自己的王都。   所有的千人将们,都气愤不已,恨不得立刻带军冲入山国内,打下山国的王都,而欧阳丰则沉默了一下,问道:“王上,王都损失如何?”王都是不是安全的,这个问题不用问,如果王都被攻破,国君就不会在这里稳当的坐着了。   周寒说道:“山国进攻的军队,已经被潘雄带着禁卫军攻破了,但是禁卫军也损失惨重,这些都是涂悦带来的消息。”   听到山国的进攻被挡住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欧阳丰此刻也明白了国君的想法,因此,也就不再阻止国君扩军的命令了。   然后,周寒又看着高阳叫道:“高阳。”   “罪臣在。”他对于成为周国的千人将,还是有些迷茫的。   周寒命令道:“寡人任命你为千人将,听从大将军的指挥,组建的士兵,从那些俘虏的士兵中挑选,但不得全是原宿卫军,军名罪赎军,人数一千...一千五百人,副将你自己挑选,你可有异议?”罪赎二字,也代表了让高阳与他帐下的士兵,为抵抗周国的攻占而赎罪的意思,这虽然有些霸道,但却让欧阳丰等人很痛快。   “臣,无异议,臣感谢王上的宽恕。”高阳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惶恐的接下了这个组建新军的任务。   周寒看到高阳接下了,又对着卓远、欧阳武几个千人将说道:“不论是扩军还是建新军,寡人都希望你们尽量从俘虏的士兵中挑选,毕竟他们都算是有基础的了,再次训练也会比较容易点,只是...”他停了一下,以示郑重的说道:“俘虏中的士兵自然良莠不齐,你们怎么挑选出你们满意的士兵,是你们的事,只要不造成两军敌视,寡人并不在意你们用什么方法,来分配有限挑选权,如有违反,寡人就让违反的人扫一个月的茅房,全城的。”他如是恐吓道。   刚因为周寒的话,而互相敌视的各千人将,听到最后的处罚,立即迅速转变面容,一副友好的样子,互相对笑,样子滑稽。   看着几人那假笑的笑脸,周寒又看向欧阳丰说道:“大将军,第二波队即将从王都过来了,这一次,寡人需要你们尽快组建好队伍,尽可能的将匪贼们扫除,让第二波队伍能平安到达宛城,另外,由于俘虏们都要被充军,寡人希望你们能在扫灭那些匪贼时,在尽量减少伤亡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活捉匪贼,有多少就给寡人俘虏多少,寡人有个大任务需要他们来做,你们也可以借着些匪贼锻炼一下新兵,磨合一下队伍,此时就交由大将军你全权负责了,寡人只要看到结果。”   面对如此重任,欧阳丰没有立即回答,毕竟不仅要吸收扩充军队,还要磨合训练,又要活捉匪贼,这怎么看都时间不够用啊,这让他面有难色。   周寒也不催促他,毕竟如果欧阳丰立即答应下来,周寒还不敢相信呢,现在欧阳丰仔细想清楚,只要答应下来,就说明他有办法能做到。   好一会,欧阳丰才沉声说道:“臣会尽力去做的,请王上放心。”   周寒点点头。   欧阳丰带着属下们,向周寒行礼后,离开了太武殿。 第一百一十一章 意外发现的宝库   整个宛城地界内,都在忙碌着,军队忙着扩军,行政忙着传播周国的制度,施行王宫里传出来的新政策、新想法,平民们忙于生活,商人们忙于经商,即便是王宫里的侍从侍女们,都被涂悦不断训练着,不是忙于打理王宫,就是学习周国王宫的规法,总而言之,整个宛城上下都十分忙碌。   只有一处地方,一个人,是十分清闲的,甚至可以说清闲得有些无聊了。   那就是周国的国君周寒。   此刻的他,正躺在凉殿内的大座塌上,横躺着,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随意的翻阅着一本轻薄的书,不时打着哈欠,完全没有一个国君应有的形象,如果是在上京王都内,被温太后看到周寒这样做,一定会引来温太后的训斥的,不过在宛城内,可就随意了,更何况,这凉殿内,除了周寒外,也再无一人。   涂悦忙着训练侍从侍女,忙着为周寒寻找那隐藏的元国宝库去了。   此时刚入夏季,气温开始逐渐升高,但这凉殿不知是如何设计的,即便是在午时,一天气温最高的时候,在凉殿内也不会感到丝毫的炎热,不时有清风,从窗外吹进凉殿内,十分的舒服。   周寒手里的书,书名叫做《红楼闺事》,这可不是曹大家写的《红X梦》,听名字,像是写女子闺房密室的东西,但其实是写男女之间的情事的一本书,说白了,就是古代的小黄书,对于周寒这种曾经当过大魔法师的人来说,这种书里的内容太过简单,根本没有什么深度,文字简陋,上辈子随便一个怨女都可以写出比这更好的内容了,不过对于现在文学不是很发达的时代,这样的书,已经是很多人的宝贝了,从这本书是用纸张编辑而成的,就可以看出来,而且居然还放在宛城王宫书殿内的显眼处。   这样的时代,本来就没有什么小说、杂志,娱乐方式非常简单,因此让周寒十分无聊,他又不想看那些圣贤书籍,只能用这本书来打发时间了,最主要的是,这本书是用纸张写的,且页数少,拿起来方便,适合他躺着看。   只是这样的书籍毕竟对于周寒来说,太过简单了,随意翻看了几下后,午后的气候,让整个凉殿内充满了令人昏昏欲睡的氛围,周寒不论怎么使劲睁眼,眼皮都无法支撑起来,“啪嗒”一声,周寒手里拿着的《红楼闺事》掉在了地上,他却没有被惊醒,而是撑着脑袋的手一软,直接趴在座塌上睡着了,丝质的座塌,不仅不热,而且还很凉快柔软舒适,十分适合睡觉。   “王上,王上。”极大的喊声,从凉殿外传来,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不知睡了多久,周寒被两殿外传来的声音惊醒了,他两眼呆滞的听了一下,发现那声音是从凉殿外传来的,像是涂悦的声音,好在他还没有进到凉殿里,没看到自己糟糕的睡姿,周寒揉了揉眼睛,感到嘴角有一丝凉意,急忙抹了一把,一条透明有粘性的液体,粘在了他的手上,周寒才恍然,自己睡着后,流了不少口水,他急忙本能的吸了两下,要把嘴边快要再次流出来的口水都吸了回去。   简单的整理了下衣袍,在涂悦进来时,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红楼闺事》。   涂悦进入凉殿后,如他在殿外喊叫的那般,一脸的惊喜和激动,完全没有一个王宫内侍总管应有的镇定,他见到的周寒已经是简单收拾过后的了,所以没有看到周寒的那副糟糕慵懒的睡姿:“王上,发现了,发现了。”他一直重复大叫,仿佛有什么东西卡住他的喉咙,让他无法把喉咙里的字说出来一样。   “发现什么了?”周寒打了个哈欠,懒散的问话,语气十分缓慢,一股困意又重新降了下来,有让他重新睡过去的趋势。   “发,发,发......”涂悦越是着急后面的话,就越是说不出来,都有些结巴了,好一会,他才将几个字从胸腔里崩了出来:“发现宝库了。”   宝库两个字,立刻让原本睡意再次袭来的周寒,立刻将那如海啸一般的睡意,一股脑的丢出了身体里,立刻清醒了过来,他惊异的望着涂悦,再次确认了一下:“是那个元国的宝库吗?”这元国的宝库,是当真藏得好深,即便是那原元国的皇后吕歆,也完全不知道王宫里有这座宝库,周寒一度以为元国是没有宝库的,他都放弃寻找了,没想到今日涂悦却告诉他,那座他以为没有的宝库,被找到了。   “是,是的,王上,那座宝库被找到了。”仿佛是那几个字被喷射出来后,打开了堵塞的通道,涂悦说的话越来越顺了。   周寒急忙穿好鞋,急匆匆的向门外走去,走了几步才发现涂悦没跟上了,急忙回身向涂悦焦急的叫道:“快,快带路,站着干啥呢?”他急得口头语都跳出来了。   听到国君的催促,涂悦才仿佛醒悟过来,急忙快步跟上周寒,并越过他走在前引领国君去发现宝库的地方。   两人的速度很快,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在涂悦的引领下,他们来到了一座水塘旁,水塘旁已被许多士兵围住了,由欧阳武千人将主将亲自守卫着,看来是涂悦将他叫来的,还有一些壮汉拿着工具一脸茫然的在等候着,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发现了什么,要如此慎重,连国君都被叫来了。   许多侍从侍女们,都好奇的往水塘方向看,只是忌惮于士兵,不敢靠近。   这水塘周寒知道,上面种植了一些荷花,春季已经开花了,煞是好看,由于底下淤泥的原因,也不知道这个水塘有多深。   此刻水塘的水被放了一半,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似乎是石门的顶端的东西,显露了出来。   涂悦在一旁解释道:“臣原本想给这水塘清清淤泥,再增种些水中花,好让这水塘更加漂亮,没想到水才放掉,那门就露出来了,臣知道王上看重这宝库,就立刻向您报告一声。”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临时起意,就发现了国君花费了两个月都没发现的原元国宝库。   看到周寒两人,守卫的欧阳武急忙让士兵们让开,让国君能更仔细的看着那门。   只是那门大部分任埋在淤泥里,此刻无法看出什么来,周寒便迫不及待的命令道:“将水塘内清空。”随着他的命令,涂悦亲自指挥着那些拿着工具的壮汉,下到水塘里,将水塘里的水,通过排水口方干,再用竹篾将水塘里的淤泥都舀出来。   不得不说,这水塘还是很大的,水塘中央有一个小亭子,一道简单的石道连接着亭子与地面,见到国君着急,欧阳武立即让在场的一半士兵脱下装备,下到水塘里,和那些壮汉一起舀出水塘中的淤泥。   一捧捧的淤泥,就临时堆积在水塘的一边,堆出了一座小山出来,淤泥上发出了一阵腐烂的恶臭味,不知有多少微生物在里面繁殖死亡,甚至还有鱼的尸体。   随着淤泥的逐渐清空,一个极大的双开门的石门,逐渐露了出来,这道石门非常简单,除了两个布满了青色铜锈的圆形门把手外,只在门框处雕刻着龙样雕饰,显得很朴素。   当门附近的淤泥都彻底清空后,除了门外,一条石制的石板路,也显露了出来,这条石板路一路顺延至水塘的边缘一处,涂悦让人将那处水塘边缘挖开,一个两人宽的,石质的台阶显露了出来。   欧阳武立刻带领士兵来到石门附近检查了一下,就守卫住,周寒才带着涂悦也走到石门前。   尽管石门朴素,但走到门前,才能感觉到那极大的石门带给人的震撼感。   “欧阳将军,开门。”周寒没有多观察门,十分激动的命令欧阳武将石门打开,他好奇的是石门内的东西。   欧阳武点点头,与一名士兵拉着石门的那铜把手,那铜把手虽然已经生锈了,但却仍然很结实,随着欧阳武与士兵的用力拉动,石门缓缓的向外打开了。   一阵灰尘随着石门的打开飘散出来,涂悦急忙挡在周寒面前,以免他被那些灰尘冲一脸。   当石门完全打开后,一股尘封已久的泥土的气息,从那洞开的门内传了出来,如同地下墓穴一般,一股会有老粽子从里面突然跳出来的感觉,突然浮现在周寒的脑子里,让他觉得十分的荒诞,但他却无法一笑了之,这并非他胡思乱想的,毕竟这是一个连神都有的世界,有那么几个老粽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周寒胡思乱想时,欧阳武已经点燃了一支火把,朝门内探去,虽然火把晃荡了几下,但任然明亮的燃烧着,说明这门洞内有空气。   “王上,臣现进去探探是否安全。”欧阳武举着火把向周寒请示了一下,通过涂悦,他也知道这很可能是国君要找的元国的宝库,既然是宝库,那自然宝物众多,他可不放心让士兵们进去,万一士兵们有谁被宝物迷了眼,鬼迷心窍的私藏宝物,那不仅丢的是他欧阳武的脸,也丢了白虎军上下的脸,所以他要打头阵进去看看。   看到欧阳武要进去,周寒皱起了眉说道:“小心,说不准里面会有厉害的机关,还是找人进去看看为好。”他可是看过盗墓小说的,那些小说里,这样的洞**,肯定会有防盗的陷阱,而如今他身边又没有会解除陷阱的盗贼,这让欧阳武进去,如果欧阳武遭遇陷阱死了可就糟糕透了,欧阳武这个白虎军的千人主将,周寒还是很满意的,更何况他还是大将军欧阳丰的儿子,如果他死在了这里,那他可无法向欧阳丰交待。   只是欧阳武怎么放心让别人进去,他要为国君守护国君的每一块银子,不希望有人偷走了国君的宝物,因此执意进去了。   好在这里面没有什么危险,在周寒的担心下,欧阳武进去探索了一刻钟后,就出来了。   看到欧阳武平安的出来,周寒才松了口气,随即他就好奇欧阳武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只是欧阳武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而是向周寒说道:“王上,里面应该就是元国的宝库了,里面虽然有通风孔,但仍有些沉闷,想来是一些通风口被堵住了,请王上小心。”   周寒听着欧阳武的说明,顿时按奈不住了,立即让欧阳武在头前引领他进去。   这宝库的大门虽大,但仍然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跟着欧阳武的周寒发现,宝库的通道十分宽敞,且有近一丈的高度,周寒此时有一米七五的身高,但仍然需要抬起手,并小跳一下,才能摸到通道顶部。   而且周寒发现,虽然这宝库门外就是水塘,但通道里却非常干燥,那道石门将通道严严实实的挡住了,没有一滴水渗进通道内。   随着一路走去,可以明显感觉到这通道是明显向下的,看来是在地下深处了,周寒心里直感叹,这元国国君太有闲心挖出这样的地下宝库了,而且看这规模,在这样的时代,建一座这样的地下宝库,可要比建一座地上的宫殿还有耗费人力物力。   通道极长,但仍然有走完的,走了一刻钟,在通过一道有些腐朽的破烂木门后,一个宽敞的空间,呈现在周寒的眼前。 第一百一十二章 巨鼎   宝库内部极为宽敞,这宝库因为是在地下,所以不像上京王都内的宝库一样分为两层。   这个地下宝库只有一层,但可以看到分有许多的门,其中正对着进入宝库的通道的对面,有一个与其它房间相比,更大更精致一些的门,在周寒想来,那应该就如同上京内的宝库二楼一样,是放最宝贵的东西的地方了。   宝库内各处铺着石砖,墙上也刮得十分平整,没有一般地下墓穴墙壁的坑坑洼洼,如果不是周寒亲眼所见,突然来到这里,他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个地上的房间的。   那些石砖的地板上,还有着十多具骨头,这些骨头无一例外的,都是朝着进来的通道方向倒下的。   看到国君看着那些尸骨,涂悦在一旁猜测了一下:“王上,这些可能是管理这宝库的奴隶吧,在无人为他们供应食物的情况下,都被饿死在内了。”如同他猜测的,这些尸骨上面的衣服,都是破烂不堪的粗麻布。   这个宝库里有些迹象表明,这个宝库内直到一年前,还是有人进来过的,周寒初步推测,在那个元国国君死前,他是进来过的,毕竟作为一个国君,得到些较好的宝物,还是应该要放进宝库中才对,那在元国国君死后,这个宝库就因为隐蔽的原因,被彻底隐藏住了,连身为元国皇后的吕歆都无法知道,自然的,原本在这宝库内管理宝物的诸多奴隶们,在缺乏吃食的条件下,就被活活饿死了,只是身为奴隶的他们当然无法逃离这个宝库,否则出去也是死,而且周寒顾忌,到最后,顾忌他们连逃出去的力气也没有了,所以所有的尸骨都是朝着通道的方向躺下的,他们应该是直到最后一刻,都希望有人能打开这个通道,进来救下他们的,只是这一等,就等了一年多。   当然,在这个宝库中,最显眼的,不是那些尸骨,不是那些小门,也不是中间的那些支撑这地下宝库的粗壮石柱,而是在这些支撑柱中,围绕的一个巨大的铜鼎,这铜鼎极大,大约有一丈的高度,四五人合抱的宽度,鼎呈圆状,下有三支脚支撑而起,上有一个盖子盖住,这个大鼎是完全无法通过通道的,也不知是如何被抬进宝库的。   这铜鼎外皮已经全部绣了,但上面的突然仍然清晰分明,除了明显的一条龙样图案外,还有许多花鸟虫鱼,不过,最显眼的,就是这鼎的图案中央处,有一个‘乾’字,虽然鼎极大,但是周寒也是见过不少大鼎的,但是,站在这个鼎下,他才发现,这个鼎的气势非常磅礴,几乎形成实质一般,让人无法抗拒的想要跪拜,周寒还好,他只是觉得这鼎气势十足,但涂悦、欧阳武,以及随行的士兵,都在这鼎的气势下,向鼎跪拜了,连他们都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寒转头看了一眼跪拜的众人,再次看向那鼎,他用起威慑技能。   “叮”的一声,他的威慑技能就直接升到了4级。   周寒顾不得高兴,威慑技能带来的气势,与鼎的气势相撞,拼得难解难分,但周寒感觉,其实自己的威慑气势,是完全占下风的,只是不知道这鼎为什么不像涂悦他们一样,让他也臣服跪下。   两方气势对峙了不知多久,突然间,大鼎的气势全部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过一样,跪下的众人也突然感觉那股压力消失了,身体一阵轻松,但随即就感受到了从周寒身上散发出的威势,又让他们跪下了。   看着突然站起,又突然跪下的众人,周寒急忙解除了威慑技能,众人才能再次站起身。   好不容易站起身的众人,对之前浑身散发着王霸之气的周寒,都敬畏不已,那些白虎军的士兵,看向周寒的眼神,都如同狂信徒一样了。   但此刻的周寒却在思考着这鼎的来历,这鼎这么大,除非将宝库完全拆毁,否则是无法运出这宝库的,因此,他猜测,这宝库有可能是原本就在这个地下空间中,是被元国的第一任国君发现,并因此将这里建为宝库,再在上面建起王宫,建起城池。   看着这仿佛是有智慧一般的鼎,周寒眯起了眼,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如流星一般飞过。   既然这个世界有神,那为什么不能有代表皇权的,传说中的九鼎呢?即便是在上辈子,无数小说中,都已将这九鼎写成神器了,但在这个世界,这个鼎还真有可能是神器,刚才那波威势对撞,都让周寒怀疑这鼎里会不会有个器灵了。   如果真是九鼎之一的话,那也就难怪那元国的国君敢自称皇帝了,他也许以为这个鼎证明了他有吞并天下,称皇称帝的未来吧。   不过,这个鼎最终没有保住元国,不仅元国的国君被子民刺杀,就连整个元国,都被周国吞并了,这让周寒十分怀疑它的效力。   在鼎前站了好一会,涂悦等人都不敢出声打扰国君的思考。   周寒毕竟是个拥有现代无信仰之人,虽然多种渠道已经证明了这个世界是有神的,但是周寒却无法相信自己坐拥这鼎后,就能一辈子称心如意了,他摇了摇头,他还是觉得,一切还是靠自己算了,这个鼎在他看来,就如同证书一样,不是拥有鼎就有了问鼎天下的权势,而是因为有了问鼎天下的权势后,才能由这鼎来证明自己。   周寒不再想太多,他回过神来,看到看着自己的众人,就命令道:“查看各个房间,看看都有哪些东西。”他又想了一下,向欧阳武说道:“去将顾子瞻、沈家言叫来,嗯,还有诸葛司吧,也一起叫来。”顾子瞻与沈家言都是能人大家,必定会了解一些宝物的来龙去脉和价值的,而诸葛司嘛,周寒想到他的身世,想借此来看看他的底蕴,和诸葛司家中的深浅。   欧阳武急忙让几名白虎军的士兵,去通知三人。   而周寒则带着众人在这宝库内转了起来。   每一个房间,都比较宽敞,只是因为通风不顺的原因,各个房间里都非常沉闷,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与周寒在上京的宝库差不多,琴棋书画,金银财宝,珍奇之物,各式各样的宝物都堆满了房间,只是大概因为一年没有护理过,有些看起来比较名贵的字画,已经生虫,被虫咬得破破烂烂了,即便没有生虫的字画,也因为没有护理,有些腐朽了,让周寒看着可惜。   在与通道相对的那一间门里,是相对于其它房间最大的一间库房了,一走进这间房间,周寒可以明显感觉到空气比其它房间,要顺畅许多,看来这一间房间的通风系统,是整个宝库里最好的了,想来里面的宝物也是最好的。   房间内,最吸引人的一样东西,却是周寒最熟悉最了解的异样东西。   那是一面镜子,一面一人高的长方形镜子,这个镜子的支架和镜框都是用纯黄金打造的,样式十分高贵华丽,与这个世界其它的镜子不同,这面在宝库中的镜子,是玻璃制的,站在它的面前,周寒可以清晰的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身形,甚至是下巴上的那几根胡须,都能清晰可见,这是周寒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这面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样子,比起从铜镜中,从水的倒影中,从刀剑的反光中,最为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样子,让周寒很是激动,比起见到那些宝物还要激动。   除了这个镜子外,这个房间里,还有一样让周寒诧异的东西,那是一本书,这本书是纸质的,上面写着《通气录》三字,光看书名,周寒还以为这是写怎样放屁的书呢。   不过小心的打开看了一下,周寒发现,这本书里,写的是如何学会气劲的功法。   只是看了一下,他无法看懂,本能的,周寒合上书,右手往书封面上一拍。   “啪”【国君无法学习此技能书。】   一道声音在周寒耳边响起,这条说明,让周寒知道了,这技能书也是分职业的,他身为国君,居然无法学习这种好似武侠小说中的内力的技能,这让周寒一时有些沮丧,毕竟只要是个男人,都多少幻想过自己学会内力后,飞沙走石,排山倒海,英雄救美的事情。   好在做了国君也有一年多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然后将这本书拿在了手里,既然这本书他不能使用,他想给那些将军们试试,最重要的是,他想试试能不能让人将这本书抄录复制,然后再分发下去,这样就可以大幅提高将军们的战斗力,甚至可以向西方小说中的,让士兵们都学会气劲,大大提高军队的战斗力。   在周寒幻想之时,顾子瞻三人都来到了宝库内,他们被宝库的内部给震惊了,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在王宫里,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一座宝库,特别是宝库中的那个巨鼎,三人都不是普通人,都猜测出了这鼎的身份,又听到欧阳武在一旁为他们讲述的,国君与这鼎的威势对抗的事情。   当他们看到从里间房间出来的周寒时,那眼神都变了许多,特别是沈家言,他突然为自己当初被国君强制任命为宛城城守一事,再没了抗拒,反而有些庆幸自己当初答应了下来。   三人看周寒的眼神里,有了一丝敬畏。   看到三人,周寒则很高兴:“快,你们快看看,这里的东西都是些什么来历,有些字画都带出去,能修复的修复。”   三人赶紧收拾了心情,跟随周寒去各个房间闲逛。   “啊,这是奇峰散人的画,是真品啊。”   “这是孔大家的字,怎么烂成这样了。”   “这是万元先生的画,太惨了,居然只有一半了。”   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在房间内响起。   他们看着那些曾经名贵的字画,如今都朽烂虫蛀,心痛不已。   让周寒都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不是他弄的。   这三人不愧是学识渊博之人,随着他们的检查,许多东西都被他们说出了来历,即便是他们看不出来的,也能猜测个大概,涂悦在一旁手拿布笔,忙碌的记录着,生怕记漏了某样东西的名字。   一直忙碌了一个多时辰,三人才堪堪将宝库内的东西辨认完。   周寒让他们讲可以维护的宝物,主要是那些字画,都搬了出去,反正放在这里也没有人能维护,至于那些不易损坏的宝物则仍然放在宝库内。   那本《通气录》,自然也被周寒拿在手里,一起带出去了。   在出去之前,周寒吩咐涂悦道:“将那镜子搬去永和殿内。”他不知道那个元国国君为什么不将那镜子搬到住处,毕竟按理说,那个元国国君也是穿越者,对于这个镜子是不会太稀罕的,应该拿出来用才是,只是现在已经无法知道了。   在众人都出去后,周寒命令欧阳武关闭封锁了宝库大门,并派遣士兵日夜看守着,水塘里的水也不再增加,任由这水塘就这么空着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拳法   找到了元国的宝库,周寒的心里也放下了一块石头,不用总是惦记着了,至于宝库内的宝物,周寒也没有在没找到宝库前那么好奇了。   他再次回到了无聊的状态之中,每天悠闲的在王宫里四处晃荡,除了举止外,就如同小混混一般嘚瑟,如果他不是国君,让人看到了他现在的悠闲样子,一定会让人想抽他两大嘴巴子的。   在宛城的王宫里,周寒的衣服基本都是原来的元国国君的,好在这些衣袍大多都是没穿过多少次的,因此周寒没有感觉到别扭,这不是他不想穿自己的衣服,实在是上辈子节约习惯了,看着这么多如同新的一样的衣服,周寒有些舍不得丢掉,毕竟这是一国之君的衣服,哪怕是一条腰带,也是庄重大气,高贵华丽,丢出去能让人为此抢破头,即便是衣袍上的一条金线,也能让一个普通平民人家全家吃上七天的饱饭了。   除了内衣外,周寒都是穿的元国国君的衣服,他倒也不太在意,毕竟现在整个宛城地界内,人人都忙碌无比,即便是缝制衣物的女工,也在忙碌的为人缝补衣物,没有空制作新衣服,因为人人都在忙碌劳作,衣服自然损坏得快,而大多人为了省钱,自然还是修补衣服比买新衣服更划算了,宛城里售卖成衣的铺子,现在都主要为人缝补赚钱了,就更没有人能为国君缝制衣服了,周寒又不想让她们放下手中的活,专门来为他制作衣服。   周寒身穿一套短褂,赤裸着双臂,在凉殿里锻炼,他越来越喜欢这凉殿了,这凉殿里无论何时,都让人感觉不到炎热。   涂悦在一旁看着国君不时在地上蹲下站起,不时双手撑在地上趴下撑起,摸不着头脑,他只知道国君在锻炼,但又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锻炼,涂悦也是见过潘雄训练禁卫军的,就是没有见过国君这样的锻炼方式,因此有些担心国君将自己给练伤了。   看着国君一身是汗的停下,他急忙上前递上擦汗用的娟巾,小声的询问:“王上,您是想练体吗?为何不找欧阳千人将来问一下呢?他也许会有更好的练体方式。”他是想让欧阳武给出一些极为辛苦的方式,来阻止周寒继续锻炼的,在涂悦看来,国君不需要锻炼,将自己弄得那么累,看着脸上疲累,身上冒汗的周寒,他作为内侍总管,有些心疼。   涂悦的提议,周寒早就想到了,不过他没有找欧阳武等人的原因,一个是他们要忙着扩军,努力达成周寒预期的要求,周寒不想打扰他们,二个则是,自让军队训练方阵后,周寒不自觉的已经看轻了这个时代的人,他自认为自己的锻炼方式事经过数千年规划总结而成的,远远不是这个古代社会的人们可以理解的。   不过对于涂悦的好心,周寒也不好拒绝,因此有些敷衍的说道:“他们正忙着,现在应该也没有空,寡人不想打扰他们。”   可惜涂悦没有注意到他的敷衍,说了句:“王上放心,不过是说说话而已,不会影响他们的,臣这就去。”说完,不等周寒阻拦,就一溜烟的跑了,让在凉殿里的周寒无奈。   涂悦走得快,回来得也快,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了,身后跟着欧阳武,两人看到国君仍然在殿内自我锻炼,涂悦急忙和欧阳武说道:“欧阳千人将,王上要练体,你有没有什么好方法?”一边说着,还一边悄悄的向欧阳武使眼色,希望他能说一些较难的方式。   可惜欧阳武根本没有注意到,让涂悦眼睛都快抽筋了,欧阳武望着看着自己的国君,没有出声,他也不敢随意向周寒出主意,关于练体,他是有很多方式的,但那些都是对于那些士兵们,或是对于他这样常年习武之人,才有的方式,许多方式过于凶猛,这样的方式,交给国君来练,说不定会让国君练伤练废了,因此他只能对着望着他的国君,讪笑着说道:“国君稍等,臣的练体方式都是训练士兵的,太过凶猛,容易练伤,臣这就去请大将军来,他一定会有适合王上的练体方式的。”说完不等周寒说话,他也一溜烟的跑了,比起体弱的涂悦,他这个武将跑得更快,徒留下周寒与涂悦面面向觎。   又是半个时辰,欧阳武带着自己的老爹大将军欧阳丰回来了,一进入大殿,欧阳丰就看到身着清凉短衫的周寒,但他没有露出什么好奇,而是直接问道:“王上,听说您找臣,不知有何事吩咐?”   “哦,是这样,这次进攻元国,寡人深感自己体弱,想强化一下自己,就询问欧阳千人将,但欧阳千人将说你有更适合寡人的练体方式,因此请大将军过来询问一二。”周寒开口说道。   他并不想训练成武将,但至少在远征时,他希望自己不会因为体弱而拖慢了队伍的速度,他的力量,到现在为止都才刚刚49,还没超过50,仿佛是有障碍一般,在对阵铁流军时,他虽然也亲手杀死两人,但都是靠的偷袭得手的,他的身边一直都有护卫,每次都是护卫吸引了敌人注意力,并数人压制一人,才让他有了机会,如果是单挑,他觉得,任何一名经过训练一个月的士兵,都能将他打趴下,这让周寒着实有些不甘心。   听到周寒叫自己来的来意,欧阳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先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自己的儿子,欧阳武在叫欧阳丰时,并没有说周寒叫他是为了学习练体的方式,而只是简单的说了国君叫他,来了后,才知道自己的倒霉儿子给坑了,他当然知道这个小子将国君的要求丢给他的原因。   欧阳武头扭到一边,不敢看自己的老爹,望着一旁的墙壁,好像那墙上有什么奇异的东西,牢牢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一样。   欧阳丰不愧是当了多年大将军的人,虽然气愤儿子坑了自己,但对于周寒的要求,对于他来说,也不算难事,他笑道:“王上想练体,臣当然有办法,士兵们用的方式,臣就不说了,那样的方式,不适合王上的贵体,练出来后,如果不经常练习,很容易毁掉身体的,臣所知的真正练体分两种,一种是强练,就是用压迫似的方式,来训练肉体,让力量突破自己的极限,但是这种训练,是很残酷的,不仅需要极高的意志力,而且呈现极为极端的两种结果,一种是压迫过度,导致身体损毁,甚至因此死亡,另一种则是达到肉体极致,传说中,上皇时代的天武大将军,就是靠这样的方式,成为当时的武力天下第一的。”   这种方式一说出来,就将涂悦吓了一跳,他看到周寒听得很起劲,急忙在一旁劝说道:“王上,这样的方式不适合您,太危险了,您一定要谨慎考虑啊。”   周寒当然不会选择这种方式,但这不妨碍他听得起劲啊,所以就用眼神责怪了一下涂悦的大惊小怪,继续问欧阳丰:“那,大将军,另一种方式呢?”既然有极端的,也就有平和的。   欧阳丰继续说道:“另一种,自然是比较平和的方式了,请王上退开。”他让几人都退开后,开始用极慢的动作,打了一套拳,这套拳,与周寒上辈子熟知的各种拳法,都不同,虽然欧阳丰打得慢,但那拳法却并不像许多拳法一样,打得慢了,就显得滑稽,而是有一种浑厚的气势,随着欧阳丰的动作,释放出来,这套拳法非常复杂,尽管欧阳丰打得极慢,但周寒只记下几个动作后,就感觉脑袋里被塞满了一样,无法记下接下来的动作了。   这一套拳法,整整花了半个时辰,欧阳丰才打完,而且打了这么久,也没见他有出汗,连喘气都很匀称,让周寒惊叹不已,这套拳法展现的气势,让他突然想起了这个世界不是他以前的世界了,因此会有不一样的练体方式。   欧阳丰打完后,面向周寒,为他解说道:“王上,这套拳法并无多少杀伤力,主要以强身健体为主,是臣的家传,整套拳法,不仅可以锻炼到身体的每一寸地方,也能锻炼到内脏,王上可以多多练习,当您的动作熟练后,每天只需打一次,一次两刻钟,就可以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再辅以各种力量训练,就可以有效提高您的力量了,臣与犬子都是靠这套拳法,得以有如今的力量的。”提到儿子,他再次向欧阳武投以恶狠狠的目光。   周寒拍着手激动的问道:“真是好拳法,只是这是大将军你的家传,教给寡人,合适吗?”他知道这样的东西,都是传家宝,他也不好意思拿,但是他又没有什么可以补偿给欧阳丰的。   “王上无需介意。”欧阳丰笑道:“这套拳法能教予王上,是臣的荣幸,也是拳法的荣幸,有王上的带领,我等才能站在这宛城内,臣希望能用这套拳法,让王上能继续带领臣等,继续开拓,让周国更加强大。”如今能站在这个元国的王都内,对于年纪接近五十的欧阳丰来说,是以前完全无法想象的,因此对于国君他是非常钦佩的。   周寒想了一下,又问道:“这套拳法女人能用吗?”他想到程紫柔,程紫柔身体娇弱,经常让周寒联想到林黛玉,他很怕程紫柔将来会因一场小病,而香消玉损,如果能用这套拳法强壮一点身体,那就可以抵御更多的疾病了,他好歹也是一个现代人,深知健康的身体的重要性。   可惜欧阳丰这次没有给他好的答案,欧阳丰惭愧的说道:“王上,男人与女人不同,此拳法主要适合男人使用,女人使用效果不明显,还因为身体构造,容易损伤身体。”不过他还是安慰的给出了一个建议:“不过臣听说,有女人的习武高手,想必她们会有适合女人所用的练体功法呢,王上可以试试寻找一番。”   虽然程紫柔不能用,让周寒有些失落,但正如欧阳丰所说的,既然有男用的拳法,就有女用的方式,随着周国势力的扩大,他以后一定有机会能弄到的,更何况,元国的宝库才被发现,从里面随便拿出些宝物,都可以拿出来悬赏的,到时还怕高价之下,没有人奉送上来吗?因此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大将军,这套拳法太复杂了,你可否多练几遍,让寡人记住?”   “当然,王上,臣会一直在这教您,直到您完全学会为止,请王上放心。”说着他瞥了一眼欧阳武,怪声怪气的说道:“欧阳千人将,白虎军还没有招满人呢,这拳法你都已经会了,还在这是待着是想偷懒吗?”   欧阳武听到自己老爹的话,白了他一眼,为了不再国君面前失礼,就没有反驳,向周寒行礼告辞离开了。   欧阳武离开后,欧阳丰才感觉心里舒畅了许多,然后他便再次在周寒面前练起了那套拳法,再让国君练习,并每一个动作都一点点的纠正。   国君练习着拳法,且有着欧阳丰在一旁教导,看样子好长时间都不要涂悦在一旁伺候了,因此涂悦也向周寒告诉一声就离开了凉殿,他还得去调教那些侍从侍女们呢。   正练习着,一名侍卫进来禀告,诸葛司求见。 第一百一十四章 通气录   诸葛司进入凉殿后,看到欧阳丰也在,急忙向两人行礼。   周寒问他:“你这么急着来,是不是那本书抄录完了?”他说的书,当然是指那本在宝库内发现的《通气录》了,在出了宝库后,周寒就将书交给诸葛司三人抄录。   诸葛司满眼血丝的回答:“是的王上,臣与顾顾问、沈城守,花了两天的时间,终于将书抄录完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怨念,那怨念都要化作实质了,好不容易得到休息了几天后,再次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中,又被拉来为国君鉴定宝库里的宝物,看到那些宝贵字画被腐蚀得让他心痛,但还没有来得及抓紧时间修复那些字画,他们三人又被国君安排着抄录这书,虽然国君说了不急着用,但是身为臣子,怎能相信?因此三人这两日来,没日没夜的交叉着抄录书籍,顾子瞻与沈家言年纪大了,抄录不久就会受不住,因此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诸葛司在抄录,一抄录完就赶紧给周寒松了过来,如此工作,他自然对国君有怨念,如果不是他确实感受到了国君对他的培养,以及不论是修复字画,抄录书籍,都是他感兴趣的事情,他早就受不了的想要辞官了。   抄录书籍用的,自然是周寒在上京王都内制造出来的纸,是涂悦从王都来时,带来的,有数千张,足够用一段时间了。   而对于国君制作出了纸,当然也让沈家言和诸葛司惊讶不已,抄录书籍中,纸的效果也让他们为之惊讶和喜欢。   无视了诸葛司那充满怨念的眼神,周寒接过书,看了一下,书很简单,只有一张封面上有着《通气录》三个大字,第二页开始,就是每一页都写满了字,字里行间非常紧凑,想来是在抄录时,为了节约纸张而写的,但虽然字很紧凑,但每个字都很清晰,完全不会影响阅读,每个几页,书里的字的字体就会不同,但最多的,还是诸葛司的字体,与面试那日写在绢布上的不同,现在的诸葛司的字体,显得更加漂亮,让人一看就产生一股舒服的感觉。   书边打了三个孔,用细麻绳将书装订起来的,翻阅起来很方便。   随意看了两下,周寒就将书又递给了欧阳丰。   “王上,这是?”欧阳丰没有参与那日探索宝库,欧阳武也没和他说,因此看着书面上的三个字,他不清楚国君递给他的这本书是什么意思,接过后,他简单的翻阅了一下,只是这一翻阅,书里的内容,就牢牢的吸引住了他的目光,让他的呼吸沉重了起来。   身为周国的大将军,连那强生健体的拳法都懂,又怎么会不知道气劲呢,他自然懂得气劲,但欧阳丰的气劲不过是多年练体而产生的一股简单的气,与气劲不在一个层次上,他也听说过上皇时代,许多将军都懂得使用气劲,最著名的就是上皇时代的天下第一武的天武大将军,传说中,那天武大将军光靠气劲,就可以在一丈外,将巨石击碎,靠着气劲可以更持久的战斗,曾经达到过万人斩的地步,这个万人斩并不是夸张的说法,据说那个天武大将军曾经在一场大战中,靠着气劲的支撑,连续斩杀万人。   以欧阳丰的实力,如果连续斩杀两百人,他还是能勉强做到的,再多他就气力不足了,而有了气劲,他就可以做到,不光是可以靠气劲增加每次攻击的威力,也可以靠气劲减少每次攻击的消耗,来达到延长战斗的时间。   上皇时代结束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气劲的修炼方式逐渐的失传了,偶有问世,也多是通过那些隐藏世家出世的弟子传播出来的,还多是复杂的修炼方式,很少有人能修炼出来。   而此刻,在欧阳丰手中的这本《通气录》,则简单明了的说明了修炼的方式,对于欧阳丰来说,是个无价之宝了。   欧阳丰越看越激动,拿着书的手都不由得抖动起来,一旁的周寒与诸葛司都无法理解,周寒无法修炼这本书,而且他对这样的气劲也没有什么概念,在他想来无非就是如同内力一般,虽然很珍贵,但如以前看的修仙类小说一比,也就算不上什么了,而且通气录三个字,也不如什么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功让他更有兴趣,就好像地摊货一般。   “王上,这,这书?”在欧阳丰想来,国君是要把这书送给他,因此激动得嘴都不利索了。   周寒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道:“大将军,你看这书怎么样?对你的效果如何?”   听到国君的询问,欧阳丰内心的激动才稍微缓解了一点,他有些遗憾的回答:“王上,这书是宝贝啊,学会这气劲后,臣的实力可以提升一倍不止,可惜臣年纪太大了,已经不能再提升多少了。”他这辈子第一次为自己早生了这么多年而遗憾。   周寒又问道:“你看如果给士兵们学习,他们能学会吗?”   欧阳丰对于国君的想法有些诧异,但是还是想了一下认真的回答道:“王上,恐怕不能,这书虽然对于臣来说通俗易懂,但是对于士兵们来说,许多地方还是他们无法了解的,毕竟大多士兵都不识字,就更别说一些身体上的概念了,就连那些千人将们,要学会也比较困难。”   这个回答,让周寒沉思许久,他还想让士兵们普及气劲呢,但这也不是太大的难题,因此他说道:“既然这样,寡人将来需要在军营里开设文教班。”这个说法,让欧阳丰没听懂,他抓抓脑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国君。   周寒继续解释道:“寡人会聘用会书生,进入军营内,定期教导士兵们写字。”   听懂了国君的意思后,欧阳武面有难色的道:“王上,恐怕不会有书生愿意来军营教那些满身臭汗的士兵们习字的,而且对于士兵们恐怕也没有那个能力习字,而且,让士兵们学字,会引起那些文人抵制的。”这是个文武相轻的时代,文人看不惯武人的没文化,武人又看不惯文人的手无缚鸡之力,周寒的想法,会遭到两边的共同抵制。   但是周寒却不在意,他说道:“寡人并不是想让士兵们拥有多高的文采,而只是让他们懂得一些常用字而已,那些文人是不会太在意的,至于士兵们不愿习字...”他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拿过那本《通气录》甩了甩说道:“习好字才能学习这本书,他们也不愿意吗?”   “可是,王上,只有这一本书,不够用啊。”欧阳丰想了想,有些激动,他幻想着所有士兵都能使用气劲的场景,但还是冷静了下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周寒:“所以,这本书先不给你,寡人会让诸葛司他们去抄录的,那些千人将和士兵们都还没习好字呢,就算现在给了他们书,他们也看不懂不是。”   不等欧阳丰说话,诸葛司却抢先叫了起来:“王上,臣等已经没有时间抄录书籍了,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求您放过臣等吧。”他说着说着,就哀求了起来。   周寒讪笑着劝他道:“又没说让你们来抄,你们不会找人来抄录吗?”   这回这是欧阳丰抢话了:“王上不可啊,这通气录如此宝贵,如果让普通书生来抄录,恐怕他们会私下记下来,传播出去的。”他可不希望这宝贵的修炼方式传播出去,如果是传到别国,那就糟了。   对于欧阳丰的说法,周寒却有自己的想法:“别担心,你们不会让人在抄录时,分开抄录吗,将这本书拆开,打乱书页,选出一半,在宛城内找人抄录,剩余的一半,拿到王都时,再找人抄录,最后挑选合并装订为一本,不就没人看得懂了吗?寡人就不信会有人为了记下全本的书,会从宛城专门跑到上京,还要耐心等待上京抄书时的招募,毕竟又不是一回到上京,就招募人来抄录的。”这毕竟是个旅行非常不方便的时代,没人会为了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就跑两个城,冒着旅途中可能遭遇的死亡风险,而去专门记录这本书。   既然国君有了完善的想法,欧阳丰与诸葛司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能接受了。   周寒将手中的书递给诸葛司说道:“你们就已这本书为摹本,来抄录,这一回不用着急抄录出来,等宛城内的工作缓和许多后,再招募人手,到时甚至不用往外招募,光是文吏们就可以做了,只要字可以认清就好,无需太正规,毕竟是写给士兵们看的,另外,那本在宝库里找到的书,你就交给大将军吧。”   然后他看着欧阳丰吩咐道:“欧阳将军,那本通气录的原本,你学会后,就由你来教导千人将们了,寡人希望借着通气录能大幅提高军队的战斗力。”   欧阳丰连忙郑重的点头应下。   拿到书后诸葛司就向周寒告辞离开了,他还有许多工作等着做呢。   而欧阳丰则继续教导周寒学习他的家传拳法。   ......   不知是不是周寒没有习武的资质,这拳法在欧阳丰的仔细教导下,周寒练习了三天才能独自完整的舞一遍,但好在效果很明显,在第一次完整的舞一遍这拳法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虽然数据上没有显示,但周寒感觉身体有了明显的成长,且舞完一遍后,也让他感到更有精神了。   在练习了三天后,周寒终于安奈不住寂寞,带着涂悦和两伍士兵,在画了个简单的妆后,就出了王宫。   站在一处热闹非凡的建筑前。   闻香阁   这就是周寒此刻面前这幢建筑的牌匾上写的字。   这就是宛城内最好的青楼了。   看着这楼名,周寒就控制不住的淫笑不断,让涂悦无语,他也不想让国君进入其中的,无奈国君完全不听他的劝告,甚至不想带他来,无奈他只能陪同,期望中间国君随意玩玩,就能满足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闻香阁   随着宛城的复苏,宛城内的青楼也随之复苏了。   闻香阁再次点起了红灯笼,里面的姑娘们也都因为能吃饱饭,长了些肉,不再是一副面黄肌肉,随时可能被饿昏的样子。   门外召客的姑娘们也都声音清脆响亮,还有精神与过路的人调情呢。   当周寒一行来到闻香阁门口时,他的一身华贵衣袍,立刻吸引住了闻香阁外的召客姑娘,再加上周寒身边如同管家一般的涂悦,与身后侍卫般的一身普通装扮的白虎军士兵,以及士兵们腰间的铜剑,都显示了周寒这位贵公子的不凡。   如今的宛城内,只有青龙军、白虎军,以及辅军才可以装备铁质武器,所以,如果让随行的士兵们配备铁质武器护卫,就太招摇了,也容易让有心人识破,因此周寒让护卫的士兵们都试用铜制武器。   虽然因为护卫们警惕的目光,召客的姑娘们都不敢靠近周寒,但是她们仍然热情的远远向周寒招收,声音柔媚,腰肢扭得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这些召客的姑娘,在周寒看来,容貌大概都在50以上,与王宫里的普通侍女一般,就更不能那些元国妃子和吕歆的专属侍女,相提并论了,但这些青楼女子的姿态和话语,却比王宫的侍女要低得多,让身份再低的人,都能有一种优越感。   “这位公子,进来看看啊,您今天真幸运,我们闻香阁今天可是四大名花都出场呢,您一定会满意的。”一个浓妆艳抹的召客女子,看见周寒笑着看着闻香阁的楼,立刻明了他是想进去,因此就报出了闻香阁内的头牌来吸引他,那召客女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这位贵公子一看就身世不凡,绝对不会被自己吸引。   周寒抬脚进入闻香阁内,立即有一名浓妆艳抹的女人来到他面前,看起来像是青楼的老鸨,夸张的笑着阻止了周寒:“哎呀,公子,您一看就不凡,能来我们闻香阁,是我们的荣幸,只是”她说笑着,故意停下话头,媚笑着向周寒示意了一下,周寒身后一起跟随着要进来的侍卫们。   周寒回头望了一下,立即了然的笑着命令:“你们一起进来,其余人都在外面等候吧。”他让两名伍长随行保护,让士兵们出去外面守候,才向那老鸨笑了一下。   那老鸨立刻更加热情的拉着周寒的手,将他往里面带去,她比那召客女子要知道得更多,这宛城内已经翻天了,以前的那些权贵们都再没有了权势,甚至许多人都被关在了自己的家里无法出门,就更别说他们的子嗣了,能像周寒这样年轻的公子哥,且笑起来根本看不出丝毫苦意的,只能是她们的新的天,周国的官员子嗣了,而从周寒的那些护卫看起来,很可能还是高官,这让老鸨更加高兴,也更加小心。   她不知道这位公子哥的父亲是哪位现任高官,但绝对是她们闻香阁惹不起的,她们的后台已经随着元国的灭亡而一同消失了,现在如果能弄清这个公子哥身后的势力,并获得支持,她们闻香阁才能在这宛城内更好的生活下去。   “不知公子贵姓啊?”老鸨谦卑的询问,本来就比周寒要矮的老鸨,还一直弓着腰,显得更矮了。   周寒低下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道:“在下姓王。”他这么说也没错,他的属下们每次见他,都称呼他为‘王上’。   老鸨听到周寒说的姓,立刻心里立刻活络起来,寻思着这位王公子到底是哪个王姓大户的公子,虽然心里不停回忆着,但她的表面上却也没有因此就对周寒疏忽怠慢。   “哎呀,王公子,您今日来得正好,我们闻香阁的四大美人,今日要同台较艺,如果您有相中的,一定要和妈妈我说啊,请您相信,今天可是一定会让您满意的,我们的姑娘在这城里,可是色艺冠绝全城啊,嘿嘿。”老鸨说几个字就笑上两声,还不时丢个‘你懂的’眼神给周寒,那故作姿态的娇媚,让周寒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他不动声色的抽出了在老鸨手里的手臂,看着老鸨故意说道:“如果我四个都满意呢?”   老鸨又故作姿态的娇笑了两下,让周寒的脸都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公子,您要是四个都喜欢,只要您能让其他人没有异议,那自然也是您将她们包了嘛。”她说着伸手往外向周寒示意了一下。   周寒才发觉,这个闻香阁里,已经有许多人在等着了,每一张桌子都坐满了人,许多人都在吃着茶点,期待着望着二楼中央处的四个房间,那四个房间前有一个极大的围着木护栏的台子,可以让人站在那俯览一层内的景象,也能让一层内的人从各个方向看清台子上的人的样子。   老鸨并不在意这位王公子的狂妄,往年都有人像这位王公子一样,想要拥揽四美,但至今没人能做到,能进到她闻香阁里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想要抱得全部美人,肯定要犯众怒的,没人有这个权势。   围观的众人里,周寒还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位置,这当然没有问题,涂悦在一旁向一名伍长示意了一下,那名伍长连忙走到一个被三人坐着的桌子旁,拧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后领,向门外丢了出去,这自然引起同桌的另两人的不满,在这青楼内,每一个男人都被无数女人看着,如果他们示弱了,会被其他男人看不起的,而且他们也不想在自己喜欢的青楼女子面前示弱,因此,非常生气的握紧拳头,绕过桌子,向那伍长袭来。   只是他们这种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又怎么可能与身经百战的白虎军伍长相比,那伍长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夹击而来的两个拳头,一脚踹在左边的男人腹部,将他踹向后方的一个桌子,那男子的身躯将桌子砸翻,躺在了地上,昏了过去,另一边,他右手抓住右边袭来的男人的手腕处,一使劲,那手腕就弯向了一个正常人无法弯到的地方,显然是断了,手腕被拧断,自然让那男人痛得眼泪鼻涕齐飞的哇哇大叫,只是那伍长并不理会他的惨叫,左手一个左勾拳砸在了那惨叫中的男人脸上,那男人嘴里立刻崩出了几颗牙齿,本能的吐出一口血,就昏死了过去,伍长将这个昏死的男人一把丢出了闻香阁外。   早前被丢出去的那个男人,自然也回来找场子了,只是他看到两个同伴的惨样后,低着头弓着身,自己就溜出去了,生怕引起伍长的注意。   这么惨烈的打斗,自然引得在场的男人们的注意,特别是那被砸翻桌子的一伙人,岂能这么善罢甘休,只是当那伍长的战力实在是惊人,那伙人只能自愿倒霉的将地上的人丢到一边,将桌子再次摆好,不敢噤声了,这不是他们胆小,这是因为他们认出了伍长腰间的剑,铜剑许多人都配备了,但是,他们看出来了那伍长的腰间铜剑,是制式铜剑,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东西,只有军队的人才有,而既然是军队的人,那这伍长的背后,显然不简单,他们都是来闻香阁里玩的,可不是来打架的,更何况打架他们也不一定能打得赢。   既然空出了一张桌子,那自然就是周寒的位置了,在全场的注视下,涂悦一个箭步来到那空出来的桌子前,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又用自己的袖子将桌子擦干净,再将一张椅子也擦干净后,才请周寒去坐。   周寒立即摆着嚣张的谱,慢悠悠的再众人的注视下一屁股坐在了那还有些温热的椅子上,自然,他这样的行为,也被两个他觉得眼熟的玩客看见了,那两个玩客对于在这里看到周寒非常吃惊。   他们立刻想要到周寒这边来。   只是他们刚要行动,就感到一股充满威严的眼神,从周寒的位置处,穿过人群向他们两个射来,两人原本站起到一半,又坐了下去,对于他们两个的行为,自然让他两旁边的青楼女子摸不着头脑,但这不妨碍她们继续与两位金主调情,只是她们的两位金主在坐下后,就沉默了许多,就连喝酒的姿势都明显的僵硬了,也不再与她们调情。   涂悦顺着周寒的目光看去,当然也发现了两人,他仿佛才发现两人似的,小声的问周寒:“王...公子,那不是涂将军和段将军吗?”那两人正式青龙军副将涂泗和辅军副将段戎,不止他们,许多士兵偶尔会来这青楼内消费一下,毕竟军营内没有军妓,士兵们离家作战,心中自然不会很舒服,因此会用各种方式发泄,有用极端训练来发泄的,也有来这青楼内消费发泄的。   闻香阁内的女子质量都比较高,自然价格也比较昂贵了,普通士兵都不会来,但作为千人将的涂泗和段戎偶尔会来一下,战场上捡到的东西,有些会成为士兵们的私有物,且攻下了宛城后,周寒也给各千人将们许多奖赏,因此他们都有钱来闻香阁内消费。   对于涂悦的问题,周寒只是点点头,不说话。   对于周寒的霸道行径,老鸨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但她不敢阻拦,也不会去阻拦,这样抢位置,在青楼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有权有势的人可以得到最好的位置,没权没势的人,要么靠自己的拳头得到位置,要么就灰溜溜的滚出青楼,更何况,在老鸨看来,那三个人根本无法和这高贵的王公子相提并论。   很快,老鸨就让几名稍有容貌的青楼女,为周寒端来了酒水小食,还企图让那几名女子服侍周寒,只是胃口在王宫里被养刁了的周寒,又怎么会看上这几名比起门外召客女子稍好一点的青楼女呢?他挥挥手,就让那几名青楼女放下酒水小食离开了,全程根本没有关注那几名青楼女。   今天他既然来了,当然是要最好的,他就是想看看这闻香阁内的四名招牌女子,是个什么样子,既然能成为宛城内,最好的青楼闻香阁的招牌,那自然会有些姿色技艺能吸引人为之所狂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四大美人   因周寒而造成的波动,很快就平息了。   来青楼是干什么的,当然是看美女的啊,在座的不是有些资产的商人,就是一些家中富裕的官宦子弟,还有某些有些余钱的千人将,和隐姓埋名来此游玩的,某不务正业的国君,可以说就是没有普通人。   每一个人都想着能一亲芳泽,毕竟四大美女,有四人,每人都有机会抱得一个美人。   在等待了半个时辰后,一个好像是青楼龟公的男人站在楼梯间,终于宣布:“各位贵客,很高兴今天能看到各位贵客光临闻香阁,今日我闻香阁的四大美人,将同台献技,请不要吝啬你们的打赏,这关系到你们是否能和其中一位美人,同房相语哦。”这龟公的话头,让周寒想起了电视里的节目主持人,都是用同样的术语来做开场白。   随着龟公的话,台下的众男人都兴奋的大声喊叫,一些人站了起来,向那四大美人的四门吹口哨。   “快,快让美人们出来。”   “青语,啊,我的美人,我爱你。”这是一个瘦高个,他激动的望着一个房门,几乎不在意周围的人。   “紫萝是我的,谁敢和我抢?”这是一个壮汉说的,那赤裸着的两臂肌肉丰满,非常吓人,看来他是打算用武力压制其余人了。   “你们给我滚开,不要挡住我看红鸢,我是城守府右別驾的公子。”城守府右別驾,是城守的主要助手,总共有两个右别驾和两个左别驾,在城守府内,也算是权利巨大了,因此这年轻人说出身份后,倒是让几个人坐下了,只是其余人都不买他的帐,毕竟城里对官宦管制还算严,不会为这个小子做出以权压人的事。   “蓝苒,你看我啊,我来了,我为你筹到赎身的钱了。”这是一个衣衫布满补丁的书生,只是他的话一出,就引得同样喜欢那个叫蓝苒的青楼女的男人怒视,立刻有人想上前将这个书生揍醒,毕竟美人如果被穷书生娶走了,他们还看什么,还怎么与美人同欢?   只是不等他们上前向那穷书生施暴,一阵巨大的喧哗声响起了。   所谓的闻香阁四大美人的房门同时开启,所有人都顾不得争斗,都更加激烈向那四个门的方向叫喊,期望能得到美人的注目。   当有人从门内向外走出时,突然间,整个场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美人出来。   只是很快他们就恢复过来,继续激烈的喊叫了,因为出来的是四个面容青涩的小姑娘,应该是四个美女的贴身小婢。   终于,在诸多色狼千呼万唤的叫喊声中,被老鸨封为闻香阁四大美人的青楼女,缓缓的跨过房门的门栏,走了出来,倚着围栏,微笑着看着底下为他们疯狂的男人们,这场景让她们十分的愉悦。   四大美人终于出来了,不出周寒的意料,这四大美人的容貌大约在70上下,光凭容貌,如果不是太挑剔,也足以做妃子了。   但是,比起王宫里的那些妃子,这四大美人虽然容貌上稍有不足,但在这个火热的气氛中,却十分诱人,她们穿着非常保守,与其他青楼女相比,除了脸和手外,就没有再露出其它地方的皮肤了,但她们的一举一动似乎是经过训练一般,每一次的举手投足,都能惹来场下男人们的一阵阵喊叫,即便是在王宫里看惯了美女的周寒,在这个氛围下,都不禁对这四个美人动心了,特别是他到如今,还是个处男的情况下,就更加难以抵挡如此诱惑了。   周寒突然明悟,难怪明太祖朱元璋即便后宫佳丽三千,还这么喜欢流连于青楼。   “赏,大赏。”周寒也兴奋的大声命令涂悦赏赐四位美人。   涂悦听话的丢出一块金子,引得众人瞩目,即便是那些颇有家产的人,也不敢在四大美女才刚刚出来时,就丢出一块金子来。   这块金子分量极大,足以买下一位美人的一切了,因此,虽然如愿的让那姓王的贵公子花了钱,但却没有让老鸨高兴,而是担忧不已,金子她当然爱,但是那四大美人则是她的摇钱树,如果被这王公子买下了,先不论这王公子能不能平安收下四大美人,她的闻香阁没了四大美人的支撑,必定会堕落成那些落魄青楼一般,毕竟这四大美人可不是那名容易培养的。   虽然涂悦丢出了一块足以买下一位美人的金子,但周寒却不满的横了涂悦一眼:“我说的是大赏,你这么小气的才赏一块干嘛?”财大气粗的周寒,完全不知道这块金子的价值。   涂悦苦笑着劝道:“王...公子,已经不少了。”虽然王宫里,这样的金子多得是,周寒身为国君,用几块都无所谓,但是涂悦却很心疼,他不是心疼金子被国君花用,而是心疼金子被国君花在青楼里,他知道,今日国君不过是一时兴起,这是个所谓的四大美人,在涂悦看来,也不过一般而已,国君是绝对不会看上她们,也不会将她们纳进王宫的,因此这钱丢出去,就如同打水漂一般。   但周寒此时正在兴头上,怎么会听劝?   他极力要求涂悦再次打赏。   涂悦无奈的只能再丢出三块金子。   当三块金子丢出去时,全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没想到,今日居然来了一位大佬,楼上的四位美人,都神情激动的望着周寒,那叫紫萝的美女,更是连连向周寒抛出媚眼,作为青楼女,谁又想一辈子在青楼呢,此刻有人打赏了她们足以买下她们的钱财,自然让她们激动,如果能被这位年轻帅气的公子哥买回去,哪怕是做妾,都要比在青楼要好许多。   很快人群再次喧哗起来,有些人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望着周寒,更有人已经开始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望着周寒了。   不知什么时候,涂泗与段戎已经接近了周寒的周围,对于周寒造成的效果,两人对视了一下,哭笑不得,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玩乐的心情了,看着周围激动的众人,他们只求能保护国君平安离开闻香阁了,在靠近时,涂泗向护卫周寒的一名伍长示意了一下,那伍长急忙点点头,转身退出了闻香阁,而其余人都没有注意到。   看着所有人都望着自己,周寒无语,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大声喊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他转头看向老鸨的方向喊道:“不是说美女们会献技吗?”   老鸨好似才反应过来,连连向四位美女打手势,示意她们赶紧表演,挑拨气氛的话也不用说了,现在金主正等着看表演呢,让金主生气了,闻香阁可受不了。   四位美女看到老鸨的手势,立刻相似一眼,好似在那一眼中就决定了出场的先后顺序。   然后只见那叫青语的美女,抱着一个小巧的埙出声了:“各位贵客,小女今日就用这埙,为诸位演奏,如有不足之处,还请见谅。”说着她向底下望去,但所有人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目光是射向周寒的,因此,无数嫉妒的目光看向周寒,如果不是涂悦与剩余的那名护卫伍长紧贴着保护着周寒,他们都想冲上来了。   而周寒则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那被老鸨吹嘘是名酒,实质不过是劣质酒的黄酒,准备欣赏着青语的吹奏。   青语抱着埙,吹奏了起来,她吹的是百鸟朝凤曲,百鸟朝凤曲有许多种,这一种是专门为埙编制的,在青语的吹奏下,无数如同鸟声的音阶,合成了一道清亮的音乐,即便是场内嘈杂无比,但任无法盖住那曲声,渐渐的,随着青语的吹奏,场内的嘈杂声也渐渐小了下去,更加突显了那乐曲的美妙,周寒闭着眼,如痴如醉的欣赏着,他觉得那金子花得值了。   约两刻钟后,曲声结束,原本渐消的荷尔蒙发泄声,再次想起,众多银钱随之抛洒出去,让老鸨都乐得合不拢嘴了。   青语再次向周寒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更加显得清纯美丽,让众人更加为之疯狂。   可惜周寒任沉浸在百鸟朝凤曲中,好一会才高兴的睁开眼睛,一口喝掉了他杯中的酒,然后大喊一声“好曲”。   青语之后,是那叫红鸢的美女,她举着一根长笛,向众人示意:“各位贵客,小女红鸢,向各位献上一曲,请大家支持红鸢哦。”说着她向众人抛了个媚眼,这个媚眼倒是很公平,但随之她又抛出一个飞吻,这个飞吻直直的飞向了周寒,再次引得众人嫉妒,特别是那个号称城守府右別驾公子的年轻人,更是嫉妒的盯着周寒,便低声向一旁的随从嘀咕了几句,让那随从离开了。   不管底下因为她而造成的纷乱,红鸢自顾自的吹起了笛子,突然间,一阵嘹亮高亢的笛声,响彻整个闻香阁,让本来嘈杂的众人,都静了下来,随着高亢的声音突然结束,一阵低缓悠扬的声音,又逐渐响起,并且笛声由低到高,缓缓上升,引得众人的心跳,也由缓到快,逐渐变化,一曲过后,众人都沉浸在里面,好久才恢复过来。   恢复过来的众多雄性,又是一阵喧哗,众多的银钱被投向红鸢。   如果说青语的埙声,是无论多么嘈杂都无法盖住的,那红鸢的笛声,则是引领众人沉迷其中。   红鸢之后,是紫萝,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向周寒看去或是投飞吻,而是抱着一个琵琶,直接开始了演奏。   紫萝用琵琶演奏的是将军令,一曲将军令,慷慨激昂,让人心跳加速,斗志昂扬,比之红鸢的笛曲更加霸道,紫萝的将军令并不需要引领众人入内,而是在她的曲中,所有人都不得不沉浸在其中。   整个场中,只有周寒几人保持着清醒,毕竟除了涂悦外,周寒几人都是经历过战场的,不论紫萝的将军令如何霸道,都少了一种厉劲,但周寒也不得不说,这个紫萝美女的琴,是弹得真的好,好比是无限接近0的极限值了。   紫萝弹奏完后,众人任然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蓝苒美女直接上琴,她用的是七弦琴,一阵婉转悠扬的琴声,将沉浸在将军令里的众人,一下子又拉了出来,又沉浸在蓝苒那平缓的曲调里,被将军令激励的高昂心情,也随着蓝苒的曲子,平复了下来,仿佛回到了‘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样的日常生活中,但又带着温馨愉悦。   那个原本叫着要为蓝苒赎身的穷书生,则两眼满含泪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与蓝苒的平静相爱的生活。   但曲终究是会完的,当蓝苒的弹奏结束,众人仿佛大梦初醒一般,一些人眼里都含着泪水。   他们终于醒来,然后便是一阵接一阵的较好声。   就连涂悦也不得不承认,这四位美女是各有特色,但他还是觉得周寒为之丢出的四块金子太多了。   自开头打赏过后,周寒一直欣赏着乐曲,再无有打赏的动作,这不仅让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也让一些人开始嘲讽周寒没钱了。   可惜周寒完全不理会,坐了一会,他就起身,在众人疑惑的神情中离开了,直到他离开,那四位美女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只是那目光多了分遗憾。 第一百一十七章 洗脚   心情舒畅的周寒,不顾身后美女渴求的目光,与那些雄性们讥讽与不解的神情,径直离开了闻香阁。   在他看来,四位美女的演奏都非常的棒,让他很满足,至于为什么不包揽四位美女,彻夜倾听。   周寒完全不屑这样做,虽然美女们都挺漂亮,配合闻香阁内的气氛,确实引人心动,但周寒可是国君,身为一国之君,来听听乐曲,凑凑热闹就行了,毕竟那些女人都是青楼女,与青楼女有过多沾染,在周寒看来,是非常损害他国君的身份的。   更何况,他看过的美女可是很多的,许多都比这些所谓的四大美女要漂亮许多,他在宛城的王宫内,还关着一名元国国君的女人呢,完全不需要在青楼内留宿。   至于丢出去的那几块黄金,也许在那些人眼中,是一笔巨额的金钱,可是在身为一国之君的周寒眼里,不过是几块石头罢了,这样的金子,他有许多,丢出一点来,就如同亿万富翁丢出了几个硬币一样,能听个响,就非常划算了。   对于财大气粗的周寒来说,有钱,就是任性。   当周寒想到吕歆时,突然有了一个坏主意,一个坏笑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涂悦看到国君离开,也松了口气,立即跟了上去。   刚离开闻香阁,那名中途离开的白虎军伍长也回来了,与他一同来的,还有一名白虎军的队长。   那队长在周寒身后,小声的说道:“公子,卑职奉命前来护卫,卑职的手下,已经换好便装,在四周警戒,不会影响公子游玩的。”说完就向后退了两步,与两名伍长警戒着周寒的四周。   周寒继续朝王宫走去,对于白虎军队长的话好似完全不在意,走了几步,涂泗和段戎也跟了出来,他们来到周寒身边,一脸傻笑的抓抓脑袋,不知怎么向周寒开口,只是说了声“公子”就无法说下去了,完全不像英勇杀敌的千人将。   “行了,不用太拘礼,我不过是出来游玩一番而已,更何况,你们自己的钱,想怎么花是你们自己的事,偶尔逛逛青楼玩乐一番,舒缓心情,那也不错啊,我并不反对,不用太在意我,继续去玩吧,你们应该在里面投了不少钱,别浪费了。”周寒对两人非常大肚,他完全理解千人将们去青楼释放压力。   国君的话,让两人松了口气,但现在这样子,他们也不能再回闻香阁了,至少今天是不能的了。   一行人走了一刻钟后,那白虎军队长突然发现身后有被窥视的感觉,他不动神色的向周寒打了几个手势,然后快步向前贴近周寒,小声的说道:“公子,有人跟踪我们。”听到这名队长的话,涂泗与段戎才暗自警惕起来,他们因为周寒的关系,一时放下了警惕之心,连被跟踪都不知道。   身边如此安全,周寒自然也非常放心,他头都没回的吩咐白虎军队长:“弄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们。”   而在周寒说话时,一名身着便装的白虎军士兵,就已经过来,向队长报告了。   队长听了一会,就立即回禀周寒:“公子,那些人都被抓起来问清楚了,有几波人,一波人自称他们是受到城守府右别驾公子雇佣,来教训教训公子您的,另外几波人,有的是看中了公子的钱,想趁机向公子要一点,有些是想知道公子跟脚的,公子,要如何处置他们。”那些不论什么目的,想要跟踪周寒的人,没两下就被暗中保护周寒的士兵们给抓住了,根本没有机会达到他们的目的,在凶悍的士兵们的威胁下,轻易的就将他们的目的交待了出来。   那右別驾公子,应该就是在闻香阁内看上红鸢的年轻人了,涂悦在一旁皱着眉头,他没想到那年轻人这么大胆,敢在如今的宛城内雇人行凶,但是国君的安全是绝对的,因此他低声询问:“公子,要怎么处理?”   对于那右别驾公子的年轻人如此大胆,也让周寒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就是权利,即便周寒在宛城内施行军管,许多原本的小混混、地痞流氓,不是改邪归正了,就是被抓住作为犯人劳改去了,但在权利之下,哪怕是一个城主府的右別驾的公子,都有不少人心甘情愿的卖命。   周寒沉思了一下,他想到这个年轻人的所作所为,那个城主府右別驾是绝对不知道的,现在城内事情繁多,都靠着城主府来支撑,这右别驾自然也出了不少力,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周寒不想太过责备那右別驾的管教不力,就吩咐涂悦:“既然那个公子哥是右別驾的公子,那就让他不是好了,那右別驾也别太过责备了,就撤了他的官职吧,这样他的儿子就没法打着他的名号出来了,啊,涂悦,你亲自去与沈家言说一下。”这样那个公子哥就不再是右別驾的公子了,想来也就不可能靠着他父亲的权利再做出今日这种事了,周寒为自己机智的想法而高兴。   涂悦赶紧低声应下,就离开了。   一旁的涂泗和段戎互相对视了一眼,突然为那个无辜的城主府右別驾默哀了一下,那个在城主府里忙碌得都没有多少时间休息的右別驾,这回可以拥有大量的休息时间了,只是当他知道这都是自己儿子造成的后,不知会有什么心情。   涂悦离开后,周寒才轻描淡写的吩咐那名跟在他身后的白虎军队长:“那些跟踪我的人,都送去劳作吧。”他说得很轻松,可是却是判了那些人无期徒刑,送去劳作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原元国的士兵,还有一种自然就是在城内犯事,被抓起来的人了,那些原元国的士兵还好,在周寒的扩军计划中,大部分都会被招入军队,算是脱离牢狱了,而那些犯事被抓的人就惨了,因为宛城的复兴,到处都是需要做的事,人手完全不够,这些犯人将要一人顶数人的劳作,且因为宛城内被周寒施行军管,犯人都是被交给军队管理,而非城主府的牢狱,所以是没有所谓的因罪大小,而限定关押时间的,只要进了军方的牢狱,那就是劳作到死的节奏。   白虎军队长听到命令后,立刻离开去处置那些人去了,由两名伍长和两位千人将来继续保护国君。   很快回到王宫里,慵懒坐在凉殿内的周寒,吩咐士兵去将吕歆带过来。   吕歆很快便被带来了,她不知道这个周国的国君要做什么,自从知道被何汝安欺骗了之后,又被囚禁于她熟悉的王宫内,吕歆已经有些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只是她不敢自杀,因此只能如僵尸一般,每日得过且过的活与那囚禁她的宫殿内,她只希望眼前这个年少的国君,能赐她一死。   如今被这国君招来,想到很快就可以脱离如今的苦境了,吕歆心里不由得有些放松了下来,眼神平淡的看着周寒。   在吕歆被带来后,周寒却又吩咐侍从烧水。   一大盆热水很快便被抬来了,周寒看着吕歆吩咐道:“吕歆,为寡人洗脚。”他神色平淡的命令,仿佛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但是心里却笑得不行了,他在离开闻香阁时,就冒出了这个念头,看着一名自持身份高贵的女人,为自己洗脚,这样的反差,让周寒觉得十分有趣。   果然,虽然看淡了生死,但被要求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占领了她的国家的男人洗脚,在吕歆看来实在是太侮辱她了,她气得浑身发抖,但是却无法爆发出来。   “你想借此侮辱我吗?你可以杀死我,却不能侮辱我。”吕歆望着周寒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高傲的抬着下巴拒绝周寒的命令。   看着生气的吕歆,周寒心里却更开心了,他用藐视的眼神看着吕歆:“怎么,你连洗脚都不会吗?太让寡人失望了,你不是元国的皇后吗?你不是要当女皇帝的吗?怎么连为人洗脚都不会?”他故作思考了一下:“难道是因为寡人给你居住的条件太好了?让你产生了自己还是贵人的错觉?”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行,那从今往后,你就自己居住在小柴房里吧,就是茅厕旁的那一间,当然也没有侍女了,毕竟你现在不过是住再柴房的俘虏嘛。”虽说是柴房,但王宫里的柴房也是很大的,且维护得还算好,比许多平民的屋子还舒适。   只是这样的地方,却让吕歆想想都害怕,她毕竟在王宫内生活久了,完全无法住的下柴房里面,更别说晚上睡觉时可能会有蛇鼠虫蚁爬在自己身上,让吕歆浑身发抖,只是这回不是气的,而是害怕,此刻她看着坐在她以前常坐的位置上的周寒,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男人是个恐怖的恶魔。   在与周寒对视了一会,在周寒忍不住要命令士兵将她丢入柴房时,吕歆不再坚持下去,满心恐惧和屈辱的,缓步挪向周寒,在周寒戏谑的眼神中,蹲下身,跪坐在周寒的脚边,抬起那双保养得十分白皙纤细的手,为他脱下了鞋子。   鞋子刚脱下,一股臭味就冲入吕歆的鼻子里,让她本能的立刻转头,向身后干呕,只是无法呕出什么东西,这味道让她感到更加屈辱,眼泪溢满了眼眶,随时准备滑落下来。   好一会,吕歆才将将适应了周寒的脚臭,拉过装满热水的盆子,将周寒的脚缓缓朝水面压下去,此刻的她很想一把将周寒脚压下去,烫死这个恶魔般的少年国君,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当周寒的脚底刚刚触及到水面时,一股轻微的痛意就传遍了周寒全身,周寒不顾脚被吕歆拿着,用力拉了起来,大声的斥责吕歆:“太烫了,兑凉水。”毕竟他只吩咐了侍从为他烧水,也没说是要洗脚,因此水温是滚烫的。   周寒抽脚,带着吕歆跪坐不稳,坐在了地上,泪水再也无法控制,从眼眶中流了出来,让她低声的抽泣,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但很快,在周寒的催促下,她还是为盆里加了热水,并用自己那纤细的手去试温,再次将周寒的脚缓缓放入盆中,用软巾为周寒一遍一遍的擦洗着双脚的每一寸地方,涂上清洁用的香粉,再反复擦着,一面为周寒洗着脚,一面流着泪,此情此景不仅没让周寒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反而让他得意非常。   好不容易清洗完后,吕歆为周寒再次穿上鞋,总算能站起身了,她的脸上,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妆容,但不显得丑,反而有些异样的艳丽,让人想抱在怀里安慰一下。   “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吧,你洗脚的技术太差了,以后要多多练习,以后寡人还要你负责搓澡呢。”周寒一脸嫌弃的说出了让吕歆快要心跳停止的话,她没想到这样屈辱的事情,她往后还要做许多次,她更是无法想象自己为一个男人搓澡,心神因此恍惚。   在周寒的催促下,士兵将神情恍惚的吕歆带回去关起来了。   回到自己住处的吕歆,再也无法撑住,摊坐在了地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往后即将发生的事情,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有一家店   就在周寒调教吕歆之时。   忙碌的城守府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涂悦是周寒的内侍总管,尽管在周寒面前一直都作为周寒仆人的角色,为国君鞍前马后的,十分低调。   但是,知道他的人,却从来不敢看轻他,毕竟内侍总管是国君身边的贴身仆从,在国君身边是非常能说得上话的,这样的角色,在如今的周国境内,任何人见了都要仰望,能低头亲吻涂悦的脚背,在许多人眼中就是不得了的事了。   因此,当听说涂悦来后,沈家言急忙带着四名别驾出门迎接,就连顾子瞻和诸葛司都出来了,因为涂悦这位内侍总管一般不会随便出王宫的,这一次来,肯定是有国君的命令,而一般的命令,也不需要内侍总管来传达,所以他们都有些忐忑不安,特别是诸葛司,他担心国君又安排什么繁重的事情。   沈家言将涂悦迎进了城守府后,一番礼节后,沈家言就询问涂悦这次来的目的:“不知涂总管这次来,有何要事,是否是国君又有命令?”尽管身为宛城城守,但沈家言也不敢在涂悦面前摆架子,姿态放得很低。   涂悦却没有立即回答沈家言的话,而是环视了一周,特别是四名别驾身上,然后平和的问道:“不知哪位是程昆右别驾?”   四名别驾中,一名中年文雅的男子站了出来,向涂悦行礼惶恐的答道:“卑职就是程昆,不知总管大人有何吩咐。”他没想到这个国君的亲信,来到城守府内就先找的他,他心中顿时有些不安起来,他身旁的另外三名别驾也悄悄的向远离他方向的地方挪了两步。   沈家言也皱眉的询问:“不知涂总管是要找程昆何事?”   涂悦用可怜的目光看了一下程昆,摇了摇头,向沈家言说道:“沈城守,我们去别屋说吧。”   在沈家言疑惑的目光中,几人来到了一旁的一间屋子里,留下四名别驾面面向觎,而那右別驾程昆,则看到了涂悦严重的可怜,心中的不安更加大了。   涂悦几人在旁屋内不知说了什么,过了三刻钟才出来,出来后,程昆发现,城守沈家言也用惋惜的目光看着自己,脸上顿时冒出了无数的汗。   沈家言看着自己的属下,惋惜的叹了口气,对四周的文吏命令道:“将程昆的官服摘下。”随着他的命令,有三名教壮的文吏立刻上前,扒下了程昆的官服,摘下了他的官帽。   程昆则大惊失色,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突然就被革职了,一名阻挡那三名文吏扒他的官服,一面大声的叫嚷着:“城守大人,为什么?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他希望死也要知道怎么死的。   虽然他尽力阻止,但毕竟他只是个文人,如何抵挡三个文吏的扒衣,很快就被脱去了官衣官帽,跪在地上,求沈家言让他死得瞑目。   沈家言惋惜的看着程昆,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的说出了革职他的理由:“你的儿子雇人袭击了在街上游玩的国君,国君念在你为国家劳心劳力,没有抓你的儿子,也没有治你管教不严的罪,只是将你革职,要怪,你就怪你的儿子吧。”   程昆听完,两眼大睁,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犯了哪根筋,居然雇人袭击国君,还连累他被革职,他越想越想不通,跪在地上,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一头栽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看着昏死过去的程昆,沈家言惋惜的摇了摇头,程昆还是很有才干的,要不然也不会被他提拔做别驾的,只是可惜被儿子连累,于是好心的吩咐道:“来人,将程昆送回家去,为他请个医者,药金我来出。”毕竟国君也没有要程昆死,而且程昆毕竟也为宛城奉献颇多,所以沈家言好心的为程昆请了个医者治疗。   在程昆被抬走后,涂悦也向沈家言告辞了,他还需要回去向国君复命呢。   当涂悦走后,另外三名别驾才战战兢兢的询问沈家言,他们不知道程昆是为什么而被革职的,生怕自己也步上了程昆的老路。   沈家言自然不会告诉他们,国君逛青楼的事,因此只是意味深长的说道:“管好你们的子女,不要让他们滥用了我给你们的权利。”说完便离开了,少了一个别驾,他的工作量又要大增了,他还得去找个新人来填补程昆的空缺呢。   看着沈家言的背影,三名别驾仍是一头雾水,努力思考着沈家言的话中意思。   ......   宛城内新开了一家店,店在中央大道旁,店不算太豪华,却十分新颖。   店名叫‘有一家店’,这奇怪的名字,在开店时,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在店掌柜的宣扬下,人们才知道这家店的作用。   这家店只在下午申时才开,店内供应简单的食物,这与那些客店相似,但客店还可以提供住宿,因此看起来这店还不如客店,但是,在掌柜的介绍下,众人又知道了这家店的不同,除了提供简单的食物外,这家店与客店不同的一点是,这家店里提供大量的酒水,用极大的木杯装的,一杯就是一斤,而钱却要得极少,当然,价格便宜,酒就不可能有多好,劣质到极点的酒,酒味发苦,即便是卖酒的酒肆,也不会卖的酒,而与酒肆的劣质酒不同的是,这个店里的酒虽然苦,但是能喝醉人,一杯下去,很少有人能不醉的,更重要的是,这家店的小二,不再是男人了,而是年轻的姑娘,她们穿着长度接近膝盖的裙子,在店内上酒上菜,让人赏心悦目。   这样奇特的店,自开业开始,就夜夜爆满,不止是有有年轻的姑娘为客人上菜上酒,这店里的酒便宜又能喝醉,更是吸引了不少手头拮据又想喝酒喝到过瘾的人,而如果有人喝醉了打架,除了赔偿破坏的桌椅外,可以自由开打,这也是吸引男人来的原因,毕竟男人们辛苦了一天,也是需要一个地方放纵的,但是,不能对女小二下手,否则就会被维护店内秩序的保镖丢出门去。   ‘有一家店’的真正主人,都对这家店的吸金能力兴奋不已。   这家店的主人就是何汝安,周寒没兴趣一直关押一个老男人,而且何汝安毕竟为周国占领元国做出了贡献,所以周寒就将他放了出来,特别是周寒还有一些奇特的点子想要让何汝安帮忙呢。   这家店,就是周寒参考了以前看过的异界小说中的酒吧的形式,让何汝安设立的,这家店有五成的收入是给周寒的,三成半给何汝安,一成给掌柜,剩下的半成,在周寒的提议下,奖励给在店里最努力的女小二的。   用女孩来当小二不仅是为了吸引男人来喝酒吃饭,也是为了提供给那些女孩们一个赚钱养家的机会,在这个时代,干活养家的大多都是男人,所以一般称男人为顶梁柱,而一般的女人们除了编制衣物,浆洗衣物外,少部分的会下地干活,除了这些就没有什么能让家里增加进项的了,因此女人的地位非常低,而周寒则用这家店,给予了少女们增加家里收入的一种方式,当人们都接受了女孩可以工作的事情后,周寒的其它计划才有可能实施。   周寒还想让这家店,成为宛城的一种特色,以此吸引人来宛城。   ‘有一家店’的生意火爆,自然引得效仿者众多,但是没有一家能够成功的,先不说没有人能轻易的在中央大道边开店,也没人能有足够的信用吸引年轻的女孩做小二,更没有人能吸引士兵们来店里消费。   是的,在周寒的示意下,许多士兵都喜欢来‘有一家店’花销,吃饱喝足了,再打一顿架,除了逛青楼外,就是属这样的方式更能发泄了,特别是经常相互看不惯的青龙军和白虎军,而能合法围观士兵斗殴的,只有这家店了,因此,这也成了‘有一家店’的特色活动。   普通的客店就更不可能像‘有一家店’这样的模式改动了,毕竟一般的客店是要让客人能够安静休息的,如果如‘有一家店’这样吵闹,那些住宿的客人就没法休息了,不能休息的客店,还是客店吗?因此,整座宛城内,‘有一家店’以垄断的形式发展了起来。   看着疯狂进入的金钱,何汝安心思活络了起来,宛城巨大,单单一家店,是无法供应全城的,而且一家店太小,也做不了太多人,因此他想多开两家店。   只是看着被利益熏心的何汝安,周寒却冷静的劝道:“不要太急,饭要一口口的吃,可以再开一家店,但是,在第二家店满人之前,不允许开第三家,人总有饱和的时候,且花销也有用尽的时候,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这么多人来的,你要想清楚。”他知道,现在‘有一家店’能火爆的原因,一来是人多店少,店的形式奇特,二来,则是人们在积累了众多情绪下,一窝蜂的聚集过来,自然造成了人多的假象,但是人大多都是普通平民,他们手里没有几个钱,在花销了几次后,手里的钱就干净了,再想有钱,就必须等到秋收后交完赋税后,才能有钱,特别是今年因为俘虏众多,开垦的地多,今年的收获也必定很多,到那时,平民们手里的钱也会比以往更多,这才是赚钱的时候。   现在开得太多店,等人流过后,光是付给掌柜小二厨师等的钱,就要不少,都不够回本的。   被周寒一通劝说后,何汝安才有些冷静下来,当然,最主要的是,周寒才是大金主,他无法违逆周寒的话。   因此,‘有一家店’就这么顺利的在宛城内扎根了下来,还开了第二家连锁店,这是国君发明的词,何汝安虽然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大体能联想出来,本就对国君想出如此开店方式,感到十分敬佩的何汝安,更加崇敬了,特别是周寒有意无意的流露出还有其它的点子时,让何汝安更加期待。 第一百一十九章 剿匪   林荫县内。   县令房亚男正焦急的站在城头处向外远望。   县尉周志正指挥林荫县的城卫兵们关闭城门。   “不要关门,他们还没有进来。”房亚男大声说道。   城卫兵们动作一时停了下来,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害怕和不安。   周志和也焦急的大声劝告房亚男:“县令,不能再等了,再这样下去,就无法在匪贼们来之前关闭城门了,那就糟了。”   林荫县城外一里处,有许多人正向着林荫县方向奔跑过来,他们的身后跟着许多狞笑的匪贼。   这些匪贼正用驱赶的方式,将这些普通的村民赶向林荫县,以此打开林荫县的大门,只要大门开了,那整个林荫县就彻底落入了匪贼们的手中。   在匪贼的更后方,一个眼神狡黠的中年肌肉男,正缕着胡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他就是肆虐在原元国境内的大匪贼方响,虽然他看着身材魁梧,一副脑袋里都是肌肉的样子,但是,知道的人都了解,这是一个狡黠残忍的人,许多村子都被他带领的匪贼掠夺过,如今他的老巢,就是一个曾经的村子,而他老巢四周的几座村子,都被他培养成了,为他贡献粮食女人的基地。   由于这片地方的匪贼众多,匪贼们的收获已经越来越少了,不满于混吃等死的方响,自然也不甘心,想要扩张,他比其他匪贼要更大胆,他直接瞄向了林荫县。   方响早已派人混入县城中探查清楚了,这个县城的县令是个女人,在派遣的细作在县城内多方探听后,他推测出这个女人县令和其他的女人一样,都拥有同情弱者,心软的心里,因此,他将一个村子的所有村民都驱赶了出来,让他们朝林荫县跑去,让那个女人县令不忍心将这些村民关闭在县城外,而只要这些村民能进到县城,他手下的匪贼们也就能顺利进入县城,那县城就是他们的了,至于那些城卫兵,在方响看来,和村民没什么两样的,都是些软脚虫子,想到一个县城的财富,方响越发得意兴奋起来。   果然如他所想的,房亚男根本无法弃这些村民不顾,林荫县四周的村民本应受她的保护,但因为匪贼众的缘故,她无法保护这些村民,现在她看着向林荫县跑来的村民们,心里如刀割一般难受,她知道这些村民是被匪贼们驱赶的,也知道匪贼们的目标,但就是无法舍弃那些村民们。   看着村民越来越近,在县尉周志和再也无法等待,想要命令城卫兵们立刻关闭城门时,终于城楼上传来了房亚男的命令:“关闭城门。”   周志和立刻心情轻松了许多,大声的命令城卫兵们关闭城门,城门在那些奔向林荫县的村民绝望的眼神中,缓缓关闭了。   发出命令后的房亚男背对着城外,泪水从她紧闭的眼中流了出来,她知道没能进城的那些村民,下场会极其凄惨,但她毕竟是县令,她要为林荫县的百姓着想,如果她死扛着不关闭城门,导致被匪贼们冲进县城里来,那到时那些村民一样逃不过去,而林荫县也会遭受灭顶之灾,她不想看到她从小生活的林荫县,被匪贼们糟蹋。   尽管如此,放弃县城外的百姓,还是让她的心痛得快要停止了,她紧握双拳,攥得两手胀红。   至于向宛城求援,房亚男已经派人去了,但她并不报什么希望,虽然在宛城大宴上,那个年轻的国君说得很好,可是房亚男知道,那不过是说辞而已。   周志和再关闭了城门后,就让城卫兵们拿好了武器,站在城墙上,紧张的守卫着,他来到房亚男的身旁,看着房亚男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房亚男的感觉,他也有,但是他们要为林荫县着想,不得不放弃那些可怜的百姓们,他知道,这些房亚男都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让他们关闭城门了,因此没有劝解,而是拿好了武器,看着城外的百姓,因为他们还不知道,那些匪贼,在无法通过城门进入县城后,是否会停止攻击。   大匪贼方响,在看到城门关闭的那一刻,略有些失望,那个女人县令没有他想的那名心软,不过这种可能他也预料到了,因此,方响向一旁的手下示意了一番,一个他的亲信匪贼点点头,就离开了,既然无法通过城门进入县城,那他还有其它方法,那那些在县城外的村民,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就在村民们哭喊着砸林荫县县城城门时,就在匪贼们要在林荫县城卫兵的眼皮底下,处决那些村民时,就在大匪贼方响想要离开时,一个匪贼焦急的跑向方响,大声的叫喊道:“首领,不好了,有大批官兵来了。”   听到手下的叫喊,却没有让方响紧张,元国的官兵他可是熟得很的,什么铁流军,不过是和他们一个货色,他还与铁流军的一个小队,一起劫掠过一个村子呢,所以不仅没有对手下的警告有什么反应,反而觉得手下太大惊小怪了。   那手下看到首领的神情,却丝毫没有放下心来,反而继续喊道:“首,首,首领,那些官兵向我们杀来了,许多弟兄被杀死了。”   这一次让方响注意了,但是他任然没有紧张,反而对杀他手下的那些官兵很是生气,在他看来,那些官兵不过是例行的奉上面的命令来剿匪,以往都是做个样子,背后还不是与他一起劫掠村子,而现在居然要假戏真做:“都给我拿好武器,敢杀我的兄弟,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非常生气,却完全不害怕所谓的官兵,他决定杀一些官兵,让那些官兵害怕他,以后就不敢来这边,他就可以安心的攻打林荫县了。   只是,等匪贼们严阵以待后,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他们不认识的官兵,只见那些官兵头戴铜盔,一手拿长剑,一手拿盾牌,背上背着一只棍子,身上穿的皮甲上有个青字,那看上去像是将领的人,骑在一匹马上,望着匪贼这边。   这些官兵,自然就是青龙军了,骑在马上的将来,就是青龙军的千人将卓远,没有骑过马的他,可是非常辛苦的才将将骑在马上,可这也只能说是能骑在马上,让他作为一名骑兵来战斗,他还是不会的。   由于宛城地界极大,因此为了尽快剿灭匪贼,青龙军被分成了两队,两个千人将各带千人出来剿匪了。   虽然来的官兵看起来装备精良,可这并没有让匪贼们害怕,反而让他们兴奋,在他们看来,官兵都是软脚的虫子,越是装备精良,越是胆小,这些官兵靠着装备冲过来,就是来为他们送装备的,所以,对于越来越近的官兵们,许多匪贼都露出了狞笑。   在匪贼和官兵距离两百步的时候,骑在马上的卓远大声的命令道:“准备,持枪。”   青龙军一面朝匪贼们奔跑,一面拿出了背在背后的短枪,说是短枪,其实不过是削尖了头的木棍罢了。   卓远的马旁边,一名也在小跑的青龙军士兵,听到卓远的命令,大声询问:“将军,王上不是说要尽量活捉这些匪贼吗?”   卓远看着远处的匪贼,不耐烦的回答他:“废话,这些匪贼人太多了,一看就是大匪贼众,不先减少一些人,等会会出大伤亡的,更何况,王上说了是在尽量减少我军的伤亡后,才活捉,而且,这附近的匪贼那么多,死上几个也没有事,有的是匪贼抓。”   他们说话间,青龙军已经距离匪贼一百步了,匪贼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清晰。   “投枪。”卓远大喊一声。   随着卓远的命令,青龙军的士兵们大喊一声,向匪贼们投掷出了手里的短枪。   在青龙军拿出短枪时,大匪贼方响已经感觉不妙了,而在青龙军投掷出短枪后,看到天上密密麻麻飞来的短枪,方响焦急的大声命令:“快,散开,快散开,不要聚集在一起。”只是他的命令已经晚了,天上秘密麻麻的短枪,让匪贼们已经吓呆了,他们还没见多这种战斗方式,在听到首领的命令后,乱作一团,不时有匪贼相互撞在一起,甚至为了躲避天上飞来的短枪,拿出武器,对准同伴砍去,只希望能夺得一条生路。   可惜他们的速度还是慢了,飞舞的短枪落入了匪贼中,如下雨一般,刺穿了许多匪贼,有些匪贼甚至一人被两到三支短枪刺中。   看着凄惨的手下,方响的心都在滴血,这是他的匪贼团损失最大的一次了,看着投出短枪后,更快速接近的青龙军们,他拔出武器,指着奔来的青龙军,大声命令道:“兄弟们,干掉他们。”作为一名嚣张多年的大匪贼,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他却没有想过逃跑。   方响的命令,自然也引起了卓远的注意。   既然要尽可能的活捉匪贼,那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就是擒贼擒王了,这样的匪贼众,都是靠着贼首来凝聚的,只要贼首被擒杀,那匪贼众也会没有了对抗的心,投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了,所以,看见方响后,卓远从侧门策马向方响奔去。   看着用奇怪姿势策马本来的卓远,方响也冲了过去。   卓远毕竟不是骑兵,本就在马上不是很稳当,当马跑起来的时候,就更加坐不稳了,不过他机智的顺着马的颠簸,勉强维持着不被马甩下去,当他的马接近冲过来的方响时,卓远趁机按住马背,靠着马上颠簸的力量,向方响飞扑而去,铁质的长剑,一下砍在了方响的武器上,方响的武器是一把大铁斧,虽然做工粗糙,但胜在耐用,而且可砍可拍,方响很喜欢,现在,宽阔的斧面,则为他挡住了卓远的攻击,只是卓远冲击的威力太大,斧头被冲击击中,仍然让他控制不住的向自己拍来。   手上的一阵僵直,以及脑袋被斧面撞击到的方响,一时有些晕眩,但他不愧是久经杀戮的大匪贼,虽然脑袋晕眩,但本能的抬脚朝卓远可能在的方向踹去。   只是,虽然他的本能对了,但是他踹出去的脚,不仅踹中卓远,反而让卓远一把抓住了脚脖子,卓远使劲一拉,方响就站不稳的倒下了,这一倒下,也让方响终于恢复了一些,但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立刻感觉那被卓远抓住的脚一阵剧痛,就感觉不到那只脚了。   在方响倒下后,卓远已经一个顺劈,将方响的右脚砍了下来。   “啊。”一声惨叫,但方响顾不得抱住被砍的右腿,左手左脚,在地上使劲一撑,身体立刻向卓远的方向飞去,右手顺势握紧斧头,向卓远挥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斧头,卓远没想到在失去了一条腿的剧痛下,方响还能做出这么伶俐的反击,本能之下,左手持着的方响右腿就挡在了斧头挥击来的方向上,那只右腿当然无法挡住沉重的斧头的砍击,但也让训练有素的卓远能将将的躲过斧头。   顾不得后怕的卓远,立刻上前,一脚重重的踏在了,一击击空后再次失去平衡,倒下的方响拿着斧头的右臂上,然后趁方响的左臂想要抓住自己右腿的时候,一剑斩在了方响的脖子上,一股鲜血,顿时从方响的脖子处激射而出,方响的左臂,也随之失去了力量,掉落了下来。   方响的死,自然也被许多匪贼们看在眼里,他们立刻没了与这些官兵抗争的勇气,一些匪贼立刻转身逃跑。   顾不得喘匀气息的卓远,看着开始逃跑的匪贼们,他焦急的一剑砍下方响的头,然后举着头,大声喊道:“贼首已死,投降免死。”   青龙军的士兵们,也跟着喊着“投降免死。”   除了自认为脚快的一些匪贼,大部分的匪贼,在看到被举高高的方响头颅,立刻丢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了,一些不愿就此投降,也不想逃跑的匪贼,则被青龙军的士兵杀死。   看着逐渐控制住局势的青龙军,卓远终于得以喘了口气。 第一百二十章 林荫县   林荫县城城头,周志和及那些城卫兵们,都被城外突然而来的反转弄得不知所措了,他们不知道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是从哪来的,好在周志和在宛城时,是见过青龙军的样子的,只是现在离得有些远,他看得不清楚,因此不敢确认。   周志和急忙拉过仍然不敢看城外村民惨状的房亚男:“县令,你看,那是青龙军吗?”他指着远处正与方响手下匪贼厮杀中的军队,言语激动。   房亚男听到青龙军,急忙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县城门外那些仍然在拍打着城门的悲惨村民,里面以年轻男人居多,弱小的老人和小孩,以及女人,都被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匪贼们杀了,只是这时候,原本在他们身后的匪贼们,不是逃跑了,就是返回贼众中,与那全副武装的军队厮杀在了一起。   远处的厮杀声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小,很快房亚男他们就看到许多匪贼都跪下,似乎是投降了。   但是他们仍然不敢开门,毕竟离得太远了,他们不清楚那与匪贼厮杀的军队,是不是青龙军。   就这样,他们呆呆的望着远处的景象,这一看就是一个时辰。   城门外的那些村民,看到城门无法打开,而他们的身后,也没了匪贼,一些人就绕着县城跑了,只有半数人,仍然挤在城门外,等待进入县城,他们的家已经没有了,他们的亲人也死了,现在就是让他们跑,他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没有了匪贼的威胁,许多人一屁股坐在城门外的地上,为自己的家人嚎啕大哭了起来。   听到哭声的房亚男,咬咬嘴唇,看了眼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远处,对周志和命令道:“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大人,他们里面可能混有匪贼。”周志和担心那些村民里面混有匪贼,进入县城中逃过一劫。   房亚男瞪了他一眼:“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几个匪贼吗?将他们放进来,一一确认身份,他们看起来都是一个村的人,如果有匪贼,立刻就会被他们认出来的。”   周志和想了想,觉得房亚男说的对,就马上带着城卫兵们去打开城门。   他们只将城门打开一半,以便随时关上。   看到城门打开的众村民们,急忙蜂拥进入,他们已经无法再忍受没有围墙的地方了。   好在城卫兵人多,没有让他们造成太大的混乱,将他们一一放进城内后,都在县城内空地处安排他们检查身份。   在放入门外的村民后,城卫兵们又将林荫县的大门关闭了起来。   当远处的战斗渐渐平息后,一个头戴铜盔,身穿铁甲,腰佩利剑,英姿勃勃的人骑着马,向林荫县而来。   当骑马的人来到林荫县门外时,他抬头看向城头上的房亚男及众城卫兵,在众人紧张的气氛中看了好一会,才开口喊:“是林荫县县令房亚男吗?我是青龙军千人将卓远,那些匪贼,已经被我青龙军摧毁了,请打开门让我进去说话。”青龙军与方响贼众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他需要一个临时营地来安置被抓的匪贼们,然后才能让青龙军脱身,去抓捕更多的匪贼,因此,林荫县附近就成为了他最好的选择,有林荫县的帮助,也能减轻他们的后勤,让他们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去抓捕更多的匪贼。   听到卓远的声音,房亚男也朝他望去,仔细辨别了一下,认出了他的身份,毕竟在宛城时,她只是简单的远远看了一下青龙军,对卓远并没有太深刻的映像,而且卓远也没有穿青龙军那写有‘青’字的皮甲,不好立刻辨认出来。   确认了卓远的身份后,房亚男急忙让周志和打开城门,将卓远迎进了林荫县内,在安排了城卫兵继续守着城门后,就与周志和并引领卓远去县衙。   在林荫县的县衙里,不等卓远坐下,房亚男神情激动:“卓将军,是王上派你们来的吗?”她能想到的,就是她派去向宛城寻求支援的要求,被国君看到,并派军队来拯救他们了。   卓远坐下后,喝了一口周志和奉上的茶,才笑着回答她:“不止我们青龙军,还有辅军和罪赎军也来了,王上命我等扫平宛城境内的所有匪贼,因此,希望房县令能告诉我,林荫县附近的大小匪贼的位置。”白虎军这一次被安排在宛城守卫,无法脱身,毕竟宛城的城卫军还没有被组建好,必须有人守护,这也让欧阳武有些难过,他最难过的,就是在剪刀石头布中,输给了卓远,才丢掉了出征抓匪贼的机会。   房亚男听到卓远的话,急促的深吸了几口气,才稍微平缓过来,她想到那些没有等到青龙军的到来,而死去的村民,心里有些难过,好在她还知道卓远在等她的回话:“卓将军稍等。”她匆忙的跑进县衙后院,翻找了一阵,才又匆匆忙忙的回来。   她拿着一张林荫县区域的简陋地图,铺在桌子上:“卓将军请看。”她指着几处地方:“这里,这里,这里,都有几个较大的匪贼,他们人数众多,且明目张胆的修建了营寨,一些小匪贼众则依靠在他们的周围,不知将军有多少人?”   卓远看着地图,却很轻松的回答:“我帐下目前有一千人。”   “这些匪贼加起来有数千人,恐怕将军不是对手。”房亚男听到青龙军的人数,有些为难:“不知将军要在哪扎营?”   “不用担心,房县令,我帐下虽然只有一千人,但装备精良,不是那些乌合之众可以打败的。”卓远面色很轻松,但他也知道匪贼人数众多,太过大意会让青龙军的损失增大:“而且,那数千匪贼也不是团结的,我可以将他们轻易的分而击之。”   他看了看房亚男与周志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的军队将在林荫县城外扎营,我奉王上的命令,要尽可能的抓捕匪贼,而非杀死他们,因此我有几个请求希望你们能答应。”   房亚男和周志和对视了一眼,沉默了一下说道:“卓将军请说。”   “第一,我的帐下从宛城出来时,辎重队里带的粮食不太多,因此,希望林荫县能为我们提供一些粮食。”   这个要求很合理,毕竟他们现在都是周国帐下,而且青龙军也为林荫县扫除了威胁,并继续扫除更多的匪贼,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因此房亚男点点头:“理当如此,请卓将军放心,我们林荫县会为青龙军的将士们提供粮食的。”   “第二,我们会活捉很多匪贼,因此,请林荫县派一些人来协助我们管理那些匪贼。”   听到这里,房亚男脸色有些紧张:“卓将军,那些匪贼都是凶悍之人,如此多的匪贼聚在一起,如果他们聚众反抗,恐怕我林荫县的城卫兵无法将他们压下。”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毕竟与青龙军相比,林荫县的城卫军弱了许多,那些被抓捕的匪贼也许会怕青龙军,却绝对不会怕林荫县的城卫兵的。   卓远笑道:“请房县令放心,我会安排一些人与城卫兵一同管理那些匪贼的,而且,他们每天只有一顿饭,还不能吃饱,饿上两天,他们就是站起来都困难,就更别说反抗了,更何况,我还会让人在他们的饭食内加入少量的蒙汗药的,他们会一直迷迷糊糊的。”说到最后,他的脸色有些无奈,这一次他带的一千人里,有三成,是他以前做屯长时带的那些士兵,那些士兵都是做蒙汗药的好手,但也让他几乎无法说出口。   听到卓远的安排,房亚男虽然还是有些为难,但也只能勉强同意,她示意卓远继续提要求。   “第三点,这也不算是我的请求了,在我们这次抓获的匪贼中,我们获知了,他们的老巢原本是个村子,且他们老巢的周围有数个村子被他们控制着,现在这些匪贼都被剿灭,那些村子也安全了,因此,我希望房县令能派些人去安置安抚那些村子的人,这片地方现在是王上的地方,王上希望他治下的子民能够安定的生活。”   听到卓远的第三点,房亚男郑重的点点头:“卓将军所说的极是,我会派人去安抚他们的,如果他们愿意,我也可以将他们安置进林荫县内。”   三点说完,卓远笑道:“好了,我的请求就是这些。”他站起身,准备离开:“我的部下应该已经开始在林荫县外扎营了,我要回去安排一下,请房县令为我在县城内准备个休息的地方,一路奔波这么远,我有些疲累,等我安排好军队,能进来休息一下。”   房亚男没想到卓远只有这三点要求,除了第二点有些为难外,几乎都是非常简单而必须的,她原以为卓远会如以前的铁流军一样提一大堆的要求,要钱要粮,甚至会让她提供女人给士兵享乐。   因此对于卓远的三个要求非常诧异,看到卓远起身离开,她还是急忙回过神来,说道:“请卓将军放心,我很快会为你安排休息的地方的。”她转头向周志和吩咐:“周县尉,你随卓将军一起,询问那些匪贼,他们的老巢在哪里,以便我们派人过去,等卓将军忙完了,就为卓将军引路,带卓将军去休息。”她本想自己亲自和卓远一起去的,但她是个女人,她担心卓远会介意,毕竟自古以来,军营时不得有女人进入的。   周志和点点头,跟随卓远离开。   看着两人的背影好一会,房亚男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的疲惫,这一日内,发生的太多事情,大起大落的,让她疲劳不堪,但想到卓远以及那些全副武装的青龙军,他们林荫县无法抵御的方响贼众,就这么轻易的被青龙军解决了,她的心里又轻松了许多,虽然对卓远在对那数千匪贼们如何解决仍不得而知,但她却不再那么担心了,她现在唯一疑惑的,就是他们的新国君,为何要活捉这么多的匪贼。   想了一阵没有想明白,房亚男再次站起身,现在她要去为卓远安排房间,还要去安置那些被放进县城内的村民,以及安抚县城被的百姓了,毕竟方响贼众的来临,让许多林荫县的百姓非常不安,他们都担心县城被攻破。 第一百二十一章 红花寇的覆灭(上)   方响贼众的灭亡,很快随着他的那些逃跑的匪贼的传播,让林荫县附近的贼众们都知道了。   一些小的匪贼众都慌乱不安,他们不知道方响一伙到底是被什么人给击败的,这伙击败了方响的人有多少,只能大概知道这伙人装备齐全。   而那些大些的匪贼众,却与小匪贼不同,他们完全不在意方响的灭亡,本来在匪贼群里,各大匪贼团就互相看不起,此次方响一众被剿灭,他们还高兴不已,一些大匪贼团还趁机吸收担心自己被剿灭的小匪贼团,扩大自己的势力。   红花寇,作为林荫县附近的四大匪贼团中,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他们在林荫县附近的一个小山上建立了一座营寨,通往营寨的方向上,由于山势的原因,只有一条较为安全的山道可以通过,而在这条山道上,就有两个关卡,每个关卡上都有十数个匪贼守卫着,因此,红花寇的山寨可谓是易守难攻,而且,他们的山寨内还有数个小菜园子,可以简单的提供一些熟菜,山上有一口井,这井是山寨建立的时候,红花寇的大寨主让抓来的平民挖的,由于是在山上挖的,所以还因此被累死了不少的平民,有了水有了粮,即便是被围困,红花寇的山寨短时间内也能支撑住。   因为红花寇的原因,这个寨子也被外人叫做红花寨,简单易懂,红花寨的大寨主也很喜欢这个名称。   红花寇的大寨主叫王刚,约有一米九的大高个,身材魁梧,平日喜欢赤裸着上半身,鼓鼓囊囊的肌肉,配上他的身高,非常的有气势,让人一看就害怕,一脸的络腮胡也让他更有威势,这么大个的壮汉,却没有浓厚的护心毛,干净粗犷的胸前,是一个刺青,刺青是一朵花,一朵极大的红色的鲜艳得像是鲜血一般的大红花,这也是他给自己的匪贼团起名叫红花寇的原因。   而且由于王刚的原因,他的手下所有人都要在头上戴上一块绣有红花的头巾,因此红花寇也是匪贼中,最容易区分出来的一伙人。   王刚非常喜欢鲜艳的花,特别是那种鲜艳得像是血一样的颜色的花,在他的卧房里,有着数盆花,每日他都要精心的对花护理,甚至每天清晨都要对他的话唱个歌,只是这歌声粗狂嘹亮,可以传遍整个山寨,听完歌后,任何人都再也无法入睡了,这已经成为了红花寨的特色,如同闹钟一般,每日所有人都会被这歌声叫醒,开始一天的活,即便是守夜的匪贼,也必须在王刚唱完歌后,才敢睡觉。   方响的死,自然也很快就传到了王刚的耳朵里,他非常高兴的大开寨门,吸收各路小匪贼,趁机扩大红花寇的规模。   “大寨主,不能吸收太多人啊,说不定这些人里,就有其他营寨的人,如果他们里应外合,会打开寨子的门,寨子就不安全了。”劝王刚的,是王刚的军师,也是红花寨的二寨主刘宝义,王刚粗犷豪放,虽多有巧计,但不重视细节,以往许多次劫掠,都因细节问题出了岔子,自吸收了了刘宝义成为二寨主后,除了为王刚填补劫掠计划的细节外,读过一些书的刘宝义也为王刚出了不少的谋划,因此对于刘宝义,王刚平日很是看重的。   但这一次,王刚没有太在意刘宝义的提醒:“宝义,太过小心了就不会有机会了,这一次刘响的死,是一个机会,我们需要吸收更多的人,来建立更大的地盘,这个红花寨我都觉得有些小了,当我们的人更多时,我要建城,我要让天下都知道我王刚,我要做称王称帝,到时,我让你当大将军,哈哈哈哈。”他拍拍刘宝义的肩膀,大声笑着。   对于王刚的话,刘宝义却没有太激动,因为王刚这话说的次数太多了,他早已听腻了,而且,他也不觉得他们一众匪贼能成功建城,他只当这是王刚的幻想罢了,看到王刚高兴,他皱了皱眉,却没有继续劝说下去,但他会以二寨主的身份,去仔细核对被招收进来的匪贼的,这也是他常干的事。   不过,他又对王刚说了件事:“大寨主,听说元国被灭了,现在统治的是周国。”   王刚抬了抬右眼皮,说道:“这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不过,不要太过在意了,在这块地方,我红花寨才是最大的,即便是那周国,也不敢打过来,更何况,那周国即便能占领了元国的地方,必定发生过不小的战斗,肯定会损失惨重,绝对不敢轻易来攻打我们的。”他有不在意的能力,不是他自夸,在王刚看来,他红花寨的人可比那方响的人要强许多,红花寨内有半数人用的是铁质武器,身穿皮甲,甲内有护心镜,这些都是他的精锐,每一个获得全套装备的人,都是在与其他匪贼的拼杀中,活下来的,在装备的辅助下,实力强横。   “我的意思是,拿伙攻击了方响的人,有没有可能是那周国的军队,毕竟元国的铁流军,我们都是知道的,这个攻击方响的军队不太像铁流军。”刘宝义有些担心,毕竟他们现在缺乏消息,他派去元国王都的细作,也一个都没有回来,这让他有些不安。   王刚却没有回答他,而是拿起了一个大酒坛子,昂起脖子,向嘴里倒酒,这酒可是好酒,据说是从山国运往元国的,被他带人劫了下来,那商队的商主的女儿,现在被他关在自己的房里,做压寨夫人了,他喝着酒,想着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压寨夫人,心里一片火热,突然觉得人生不过如此了,至于刘宝义的担心,他完全不在乎,随着这几日的吸收扩张,整个红花寨已经有五百人了,再吸收的人,他打算在山脚下建个村子,作为前哨,一来为山上供应粮食,二来,可以在那村子里培养年纪小的人,毕竟还是年纪小的小孩,更有培养价值,既能培养忠诚心,也能从小就训练他们,让他们拥有较好的战斗能力。   刘宝义一直说着,然后他就看到王刚一直不回答,立刻知道自己的老大又喝上头了,因此只能摇了摇头,出了议事厅。   在刘宝义走出议事厅时,一个匪贼也扛着两个酒坛子准备进议事厅,看到那个匪贼的脸,让他感觉有些陌生,因此警觉的问道:“你,是哪个部分的?”红花寨内分工明确,每一个地方的人都是被分配好的,不能随意串岗,这是王刚定下的规矩,如果周寒看到了,他一定会认为这王刚肯定是穿越者的。   那匪贼,看到二寨主询问,有些战战兢兢的回答:“禀二寨主,我是田小四那的,大寨主要酒,我给送来。”   “小四?”田小四,刘宝义是知道的,那个年轻人原本是个农民,但田地被毁,税收又高,且家人都已亡故了,所以他就来了红花寨,但是田小四十分胆小,虽然为了交投名状而杀过了人,可一直都想回家去继续种地,但刘宝义知道他是回不去了的:“你有些陌生,是新招来的吗?以前是哪个营寨的?”红花寨附近的匪贼众,他都一清二楚,这个陌生的红花众只要一说出来,他就知道是不是真话了。   “禀二寨主,我是小四的远房表哥,本住在武安县内,可那武安县赋税太高,让我无法承受,父母都因此投井了,我因为无法忍受,就跑了出来,意外遇到小四,在他的推荐下,才来红花寨内的,现在和小四一起管理酒窖。”这匪贼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出来。   只是这还是无法让刘宝义放下心来,他在那匪贼进入议事厅后,就急忙来酒窖向田小四确认。   看到刘宝义,听到他的询问,田小四才有些不安的回答:“禀二寨主,那的确是我的表哥,原本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帮他,正巧大寨主要招收新寨众,我就想让他进来。”   刘宝义:“他递了投名状没有?”投名状必须是普通平民的头颅,只要递了投名状,就等于是与国家社会脱离了。   田小四:“啊,大寨主说现在招收的人不需要投名状了的。”他一脸无辜。   听到田小四的话,刘宝义突然有些无奈,王刚确实有些时候太随意了,他皱了皱眉,立即转身,既然确认那匪众的身份,他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他现在要去招人的那边看看,虽然王刚说新招的人不需要投名状,但他可不允许,他要去让招人那边更加认真的检查招的人的身份。   出了酒窖的门,正碰上那匪贼送了酒后回来,那匪贼看到刘宝义从酒窖出来,立刻站在一边,捎着头,傻笑着。   刘宝义向他点点头就离开了,那匪贼急忙走进酒窖。   田小四看到表哥,急忙迎了上去,小心的望了眼酒窖外的情况,对表哥低声问道:“安哥,你确定将军能饶过我吗?我可是交了投名状的。”他有些惴惴不安,他还是想回去种地,特别是听说了如今周国统治,赋税低廉,还有人帮忙耕种,他不想子再当贼寇了。   那个田小四的表哥,当然是青龙军的士兵,叫做安远山,他好不容易混进来,被田小四发现了身份,本来以为自己要完了的,没想到这田小四想回去当村民,不想再当匪贼了,因此他就劝说田小四,卓远千人将不会计较他曾经交了投名状的,可以给他自由民的身份,以此换来田小四在红花寨内的帮助。   安远山拍拍田小四的肩膀安慰他道:“放心吧,只要你能帮助我们拿下这红花寇,将军一定会给你回去的身份的,更何况你当年还是被逼迫的不是?”说到最后,他向田小四眨了眨眼。   田小四立刻醒悟,狠狠的点点头道:“是的,我当年是被逼迫的,我不想当匪贼,都是他们逼我的,对都是他们逼我的。”仿佛是在让自己相信自己当年就是被逼才当了匪贼,交了投名状的,田小四不断的重复着几句话。   一旁的安远山突然听到酒窖外有走动的声音,他急忙拍了拍田小四,让他回神,田小四才停下了重复的自语。 第一百二十二章 红花寇的覆灭(下)   又过一日,因为寨子内招收的人已经饱和了,二寨主刘宝义就阻止了大寨主王刚的继续招收匪贼,晚上,王刚为新来的人,在议事厅举行宴会,一来让新人们都见识见识他红花寇的威风,二来则是借此提高新人们的人心,提高他们的忠诚。   “各位兄弟,既然你们选择了我红花寨,那红花寨就是你们的家。”王刚举起一个大坛酒,兴奋的说道:“不论你们在外面犯了什么事,不论你们曾做过什么,在这里,你们会拥有归属感,你们会得到我们大家的认同,你就是我们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看着底下几乎要挤满整个议事厅的人,王刚太兴奋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建城后的景象。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议事厅里的匪贼都异口同声的大喊着,气氛热烈,就连刘宝义都受到了影响,喊了两声。   “干”王刚喊道,并抬起酒坛,向嘴里倒进去。   议事厅内的所有匪贼们,都举起酒碗酒坛,一口喝下。   “上肉。”有酒没肉怎么行,作为贼众,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大口的喝酒,大块的吃肉,许多来当匪贼的人,理由就是当匪贼能吃肉,特别是元国民不聊生的情况下,每天能吃饱饭,就是最幸福的事了,更别说吃肉了。   许多女人端着大盘的肉进入了议事厅,这些女人都衣衫褴褛,几乎无法遮住全身,脸上都是悲苦之色,他们都是被红花寇抓来的,虽然姿色不高,但对于贼寇们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了,看着时不时春光乍泄的女人们,一些匪贼已经有些按奈不住了,如果不是王刚的威望在这里,他们早就想扑上去了。   肉都是好肉,只是烹烤得不是很好,有些肉还是半生的,有些肉则烤得漆黑,但喝了酒的匪贼们却完全不在乎,特别是一些在当匪贼前,有一顿没一顿的,现在有肉在眼前,他们哪还顾得上女人,立刻抱起大块的肉就吃了起来,甚至有些匪贼因为一大块烤得焦黑的肉而厮打了起来。   看着混乱的议事厅,王刚却哈哈大笑,这才是他知道的匪贼,没有什么礼仪,没有什么规矩,最大的规矩,就是,拳头最大听谁的。   有几名匪贼喝高了,连王刚都不放在了眼里,他们向王刚扑了上去,想要把他拽下来,对于这些匪贼,王刚大喊一声:“好,来得好。”他接住一名匪贼的拳头,一把拽住将他甩到墙上,又用胸口的红花硬接了一名匪贼的肘击,却毫无感觉似的,在那匪贼的愣神中,抬脚一个膝击,击中了那匪贼的脸,让他顿时鲜血从鼻子内流了出来,疼痛加酒劲,顿时让那匪贼昏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对于向自己袭击而来的匪贼,王刚丝毫没有生气,他反而很高兴,这说明这些匪贼有足够的勇气,勇敢的匪贼,才能称作悍匪,他最欣赏有勇气的人了。   应付了两个匪贼后,他再次坐下,又拿过一坛子酒,喝了起来,但他突然感觉有些晕眩,虽然这晕眩很快就消失了,没等他想明白,酒劲就让他不在意的继续喝起酒来。   而一旁的刘宝义这位二寨主,则喝得比较斯文,他用的是酒杯,铜酒杯,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如同王刚一般的牛饮了,他喜欢细细品味酒的韵味,但喝了两杯后,他也突然感到有些晕眩起来,作为一向机警的二寨主,他立刻想要出声提醒王刚,只是,声音还没有出口,又是一阵急促而来的晕眩,继续阻止了他的出声,他抬起头望着在主位上,已经喝得抱着酒坛子睡着打鼾的王刚,无声的张了张嘴,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随之,他的意识就逐渐的流失了,失去意识的刘宝义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手中的酒杯也因为没有力气抓住,“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滚动了两圈。   而两位寨主的异常,却丝毫没有引起议事厅内的众人的警觉,他们任然在喝着酒,大口的吃着肉,兴奋的叫喊着,只是许多人在吃喝中,就缓缓倒下,昏睡了过去,有些人打着架,拳头还在对方脸上,对方的拳头也在自己的脸上,就这样睡着了。   酒宴进行了半个时辰后,整个议事厅内,已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议事厅内此起彼伏的响起了睡着的人发出的鼾声,鼾声和浓郁的酒香传遍了整个山寨,让负责守夜的匪贼羡慕不已。   两名巡视的匪贼好奇的向议事厅内探头望去,看到议事厅内打鼾声最响的,就是大寨主了,于是他就想悄悄的进入议事厅弄点酒后吃喝一下,反正两个寨主都睡着了。1   只是不等他们行动,就同时感到背部一阵剧痛,然后,不等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两只左手就捂住了他们的嘴,一把匕首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其中一名匪贼的眼角往后方望去,发现是一名新来的匪贼,昨天还和他喝过酒的,但这已是他最后的意识了。   两名被杀死的匪贼尸体,被拖到了阴暗的角落里放好,如果不是特别注意,根本无法看见,两名巡夜的匪贼的死亡,也没有惊动寨门附近的匪贼,巡夜是混枯燥的,特别是寨子内的巡夜,因此往常负责寨子内巡夜的匪贼,都会趁机偷个懒,所以在许久没见到两人时,其余的巡夜匪贼只以为两人又偷懒去了,毫不在意。   在议事厅内,最后一人倒下后,过了大约一刻钟,才有一人从醉倒的匪贼群中站了出来,这人便是卓远,身为青龙军千人将主将的他,不顾下属的劝,亲自混进了红花寨的匪贼群中,他被安排负责白天第二关卡的守卫,因此有机会参加晚上的酒宴。   这个酒宴中的酒,都被放了蒙汗药,是田小四和安远山负责的,所以他在入宴之前,就吃了解药,没有被酒中的药蒙倒。   很快,在他站起身后,又有三人站了出来,他们也是青龙军的士兵,其中一人还是队长,看着满地倒下的匪贼,卓远很满意,他向那青龙军队长点点头,那队长急忙出门而去。   红花寨内,很快有一座木屋被点燃了,熊熊的火光,在漆黑的夜晚,格外的醒目。   许多青龙军士兵,在看到红花寨内的火光时,立刻向红花寨前进。   负责守卫第一、第二道关卡的守卫,原本看到寨子内的火光,还有些慌乱,此刻看到攻来的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刻拿起武器,并想要向寨子内示警,只是不等他们示警,混在关卡守卫的青龙军士兵,就举起武器向他们杀来,一般的匪贼,怎么会是战斗经验丰富的青龙军士兵的对手,因此很快的两个关卡就被占领了。   不知是不是体质的问题,虽然王刚喝的酒最多,但他在卓远起身后不久,也逐渐醒了过来,只是还是有些头昏,且手脚有些无力。   他站起身,身上的酒坛子掉在了地上“啪嗒”的一声摔碎了,清脆的声音也让王刚有些清醒过来,他听到了议事厅外传来的吵杂的声音,看到议事厅内的景象,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非常生气的质问卓远:“你到底是谁?如此大胆攻击我红花寨。”他拿起手边的大刀,这是一把极宽的大刀,犹如一座小门一样,而且是铁质的,非常重,却被他单手就抗了起来。   卓远看着王刚,虽然诧异他这么容易就顶住了酒里的药,但完全不放在心上的轻笑道:“周国青龙军千人将主将卓远,王大寨主,你的红花众,我收下了,识趣的就放下武器,还能留得一命。”   自古就没有几个人会在卓远这样的说法中,轻易的放下武器投降的,因此王刚也是,他举起门板大的大刀,毫不在意卓远的自称,三两步的跨到卓远面前,向卓远挥砍去,速度极快,让卓远好不容易才避开,只是虽然避开了王刚的刀,但刀挥击来时带起的那股劲,却凭空的冲击了卓远,让他无法站稳。   卓远再不敢笑了,他好不容易站稳后,定了定神,认真的与王刚对峙,那门板大的刀,只要擦到他,哪怕只是碰一碰,卓远相信,他就无法再站着了。   好在酒中的药效还在,王刚虽然有心攻击卓远,但不断的挥击,以及脑中余留的晕眩,让他无法攻击中卓远,看着卓远不断的闪避自己的攻击,王刚更加愤怒,他想着快速解决掉卓远,然后稳定外面的局势,解决掉那些胆敢进犯他红花寨的人。   再次躲开了王刚的两次攻击,卓远一个趁势,欺身向前,一剑上挑,王刚看到剑来,堪堪躲避,只是因为药的原因,他仍然躲得慢了一些,被卓远的剑,自下往上的从脸颊到额头划出一道口子来,连左眼都被伤到了,他不禁本能的按住受伤的左眼,剧痛让他忍不住的叫了一声,右手持刀来不及向卓远砍去,就横着向卓远拍去,卓远被巨刀横拍,飞撞在了议事厅的墙上,摔落下来,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当他看到捂着左眼的王刚向他走来时,立刻大声喊道:“放箭。”   另两名青龙军士兵,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弓箭,向王刚射来,平日的王刚自然可以轻松的用刀挡住这两支箭,但现在的他左眼受伤,看距离都有些不准了,在挡住了一支箭后,另一支箭射在了他的膝盖处,他终于撑不住单膝跪了下来,在跪下时,王刚本能的将刀插在了地上,以做支撑,只是他插刀的那位置有一名被药睡着的匪贼,那匪贼在睡梦中被王刚的巨刀插成了两半,顿时在睡梦中毫无痛苦的死去了。   在王刚跪下后,卓远才找到机会,飞身而起,绕到跪下的王刚身后,一剑自后往前的刺穿了王刚的脖子。   红花寨的寨主王刚,红花寇的贼首王刚,就在愤怒中睁着眼死去了。   杀死王刚后,卓远也忍不住跪下,再次吐出了口血,王刚的拍击非常强力,他还是被拍出了内伤,如果不是箭射中的王刚的脚,他极可能被王刚杀死。   一名握着弓箭的青龙军士兵,急忙放下弓箭,来搀扶卓远。   很快的那名放火的队长,和安远山,来到了议事厅。   那队长:“将军,寨子内已经完全控制住了。”   除了议事厅的新人外,原本寨子里还有许多老的红花寨匪贼的,只是安远上他们除了在酒里下药外,食物和饮水里都被他们下了药,少数自带饮水的匪贼,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被杀死了。   卓远咳嗽了一声,用沙哑的声音吩咐那青龙军队长:“去将火灭了,将那些活着的匪贼捆绑好。”火大了,如果烧到了寨子里的其它建筑,不仅会将他们好不容易迷倒的匪贼们烧死,他们自己也会有危险。   队长立刻应声离开了。   随着那队长的离开,远处营寨门处,传来了巨大的开门声,控制住寨门的青龙军士兵们,将寨门打开,放外面等候的青龙军入内。   比起处理方响的贼众,这一次攻占红花寨,卓远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处理,除了寨子内的贼众外,还有寨子内的金银财宝,那些被红花寇抓住的女人,也需要一起带回去,安置好他们,整个营寨很大,因此在卓远看来最快也要五天才能处理好回林荫县。 第一百二十三章 众匪聚会   自红花寇被摧毁后,不过五六天的时间,林荫县地界内的大大小小的匪贼,就得到了消息,这一消息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如果说方响贼众的被消灭,让他们有些不安,那红花寇的被灭,则让大小匪贼们恐惧了。   一些较小的匪贼团,要么连夜逃跑,准备离开原元国的地界范围,到其它地方讨生活,一些匪贼则就地解散,各自分了金银财物,四散而走。   就连四大匪贼团中的其余三家,内部都不安起来,虽然匪贼中都有着互相看不起的传统,但是红花寇的灭亡,让他们联想到了自己,尽管表面上,他们平日都看不起其余的匪贼,却也知道,四大匪贼团,是半斤八两,红花寇能被如此轻易的剿灭,那那伙神秘的军队,也能轻易的将他们剿灭,所以剩余的三大匪贼,都焦急的各自联系大大小小的匪贼,打算讨论该如何办。   在距离三大匪贼团中,雷火团的老巢附近,一个废弃的村子中,除了三大匪贼团的人以外,还有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匪贼首领都聚集在了村子里,他们不想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但又害怕那灭亡了红花寇的神秘军队。   在村子的中央,一个极大的篝火旁,围坐着数十个匪贼头领,尽管是晚饭的时间,篝火旁也摆着许多大块的烤肉,但众首领都没有食欲,全场非常安静,可以清晰的听到篝火燃烧的声音。   不过他们毕竟是匪贼,不可能有太多耐心等待,因此,过了不久,一个大胡子的匪贼首领就出声了,他是三大匪贼团中雷火团的首领鲁大深,他生来荷尔蒙就比普通人发达,因此身体发须浓密,就连露出的手上,那汗毛都浓密得几乎看不到皮肤,整个人如同大猩猩一般,而他性格火爆,声音响亮犹如怒雷一样:“烦死了,在这里胆战心惊的又有什么用?干脆我们集合在一起,一起干掉他们,顺便也将林荫县打下来,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我就不行还干不过那些军队,他们装备再好,有我们人多吗?”由于毛发浓密,因此他显得有些黑,所以也被其他的匪贼首领,在私底下称呼为鲁大黑。   三大匪贼中最有智慧的蔡宝驴也开口了:“我的人探查过了,拿伙干掉了红花团的人,是周国的青龙军,只有一千人,他们驻扎在林荫县旁。”他是黑风盗的首领,人长得较瘦,各自较高,远远望去,有些像竹竿,但别看他高瘦,力气可不小,可以将一把五十斤的大铁锤挥舞得虎虎生风,而且他素来以智慧出名,在得到红花寇被灭后,就立刻派遣了手下混入林荫县内探听情报。   听到是周国的军队,所有的匪贼首领都哗然了,他们毕竟是盗匪,与正规军相战还是远远不如的,任何一个匪贼团的人数,也无法与那些正规军相提并论,所以都惊慌失措。   “周国的军队?这里是元国的地界,他们怎么会来这里?元国不管吗?”这是三大匪贼团中西林寇的首领王安园,虽然听到了对方是正规军,但他还比较冷静,他们到目前为止,都还不知道元国被灭亡的消息,因此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周国军队,很是疑惑。   蔡宝驴:“听说元国被周国打下了,所以很可能是因为在与元国的战争中损失过大,因此来剿灭我们的才有一千人。”   一个匪贼首领听到几个大首领的讨论,越来越害怕,小声的提议道:“那个,我,我们能不能投降呢?我听说红花寇的人,大部分都是被活捉的,并没有被杀死。”   只是他话才刚说完,一柄宽剑,就一下斩下了他的脑袋,他仍然站立的身躯,在那断脖处,冲天喷洒出大量的鲜血来,他周围的匪贼首领都被这突然而来的状况吓傻了,鲜血喷在他们的身上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没有一人敢再说话。   杀这匪贼首领的,是鲁大深他瞪着四周的匪贼首领,怒吼道:“还有谁想投降的,不想活了吗?”他是最不想投降的,也不希望这些人都被投降的提议说动了,要不然他们就不用打了,他转头瞪着蔡宝驴和王安园,吼道:“讨论来讨论去,你们到底在怕什么。”他指着蔡宝驴说道:“你也说了他们只有一千人,加上林荫县的城卫,不过一千三百多人,我们这里...”他环视了一周,看着众多望着他的匪贼首领,继续道:“有最少三千人,需要怕他们吗,就是堆也能将他们堆死,更何况,我们杀掉他们不仅可以得到他们的装备,也可以顺便将那林荫县打下来,这一个县城,不知道有多少金银财宝,不知道有多少漂亮女人,听说那林荫县的县令就是个女人,打下来,那些就全是我们的了。”他的一番话,让众匪贼首领都燃起了一丝希望,他们本来就没多少文化,也没多少远见,因此想得不深,很容易的就顺着鲁大深的话想了进去,被鲁大深描绘的场景吸引住了。   但蔡宝驴比较理智,他皱着眉头说道:“消灭那些周国的军队,再打下林荫县,这并不难,我只是担心,我们消灭了周国的一千军队,会引起周国的注意,到时候他们就会派更多的军队来了。”对于蔡宝驴说的,也是王安园所想的,因此他也赞同的点点头,众匪贼首领听到蔡宝驴所说,也从鲁大深描绘的美妙场景中恢复了过来,都一脸的担忧。   他们的样子,却让鲁大深更加生气,他抬高了音量,看着众匪贼首领,喊道:“那你以为我们不打他们,他们就会放过我们了吗?”他指着红花寇的方向喊道:“看看那边,看看红花寇,他们就是榜样,那些周国的军队这次来就是来打我们的,如果我们不能将他们消灭,他们就会把我们消灭掉,你们还不明白吗?”看着任然一脸担忧的众匪贼首领,他深吸了口气,说道:“我们消灭他们,就可以用他们的装备武装自己,我们攻占了林荫县,就可以依靠林荫县的城墙抵御来自周国的进攻,我们得到了林荫县内的财富,就可以靠着那些财富扩张,吸收更多的人,就更加安全。”他又指着蔡宝驴说道:“你不是说了周国在与元国战争中损失过大吗?那我们攻占了林荫县后,就不用担心周国会马上攻过来,时间拖得越久,我们就能在林荫县站得更稳,等我们壮大了,不止是林荫县,整个元国的地界都是我们的天下了,我们还需要怕周国吗?”   “可是...”鲁大深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蔡宝驴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什么漏洞,但是他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劲,因此仍然迟疑着。   而周围的众匪贼首领们,则低身讨论着,他们也在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鲁大深所说的。   看着众人的样子,鲁大深生气的不想再劝他们了,他提起自己的宽铁剑,转身准备离开,离开前瞪着蔡宝驴几人说道:“我雷火团三天后,会组织进攻那周国军队和林荫县,想与我一同在林荫县内吃喝玩乐的,到时一起来,不想来的,就在这里等着那周国军队,将你们一个个的消灭掉吧。”他说完就离开了。   随着鲁大深的离开,几乎有一半的匪贼首领也离开了,他们都被鲁大深的话说动了,反正他们既不想被消灭,也不想离开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因此打算和鲁大深一起拼一把,当然他们受到了鲁大深话中的诱惑,想着只要能打下林荫县,那就能拥有成山的金银,以及众多水灵灵的女人了。   蔡宝驴和王安园则坐在篝火旁,看着鲁大深离开的方向,然后面面相觑,一时沉默不语,好一会王安园才开口:“不管怎么说,鲁大黑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那些周国的军队,此次就是奔着我们来的,即便我们不消灭掉他们,他们也会将我们分开消灭掉,到那时候,恐怕就更没有机会逃过这一劫了,既然现在没有更多的方法可取,那我打算与鲁大黑一同行动一次。”说着,他也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武器,离开了,与他一同离开的,是一些以他为首的匪贼首领。   很快,篝火旁就只剩下蔡宝驴和七名以他为首的匪贼首领了,其中一名匪贼首领,看着离开的众人,有些不安的低声询问蔡宝驴:“蔡老大,我们,我们要怎么做呢。”说实话,他很想和鲁大深他们一起,但他的匪贼营地毕竟离着蔡宝驴的黑风团很近,且平日都受到蔡宝驴不少恩惠,再加上蔡宝驴对叛徒很是严厉,只要抓到,一律杀死,完全不给辩解的机会,因此他担心,如果他的匪团和鲁大深一同离开,会让蔡宝驴认为他们背叛了蔡宝驴,而让蔡宝驴攻打他们。   蔡宝驴在火堆旁坐着静静的思考着,只是思考了好久也不能思考出其它的办法,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既然如此,我们就和鲁大黑一起吧。”   那七名匪贼首领,听到蔡宝驴的决定,都松了口气,他们幻想着攻下林荫县后的幸福生活,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些都被蔡宝驴看在了眼里,他的眼中一抹莫名的神色一闪而过,但没有开口。   很快,蔡宝驴也带着七名匪贼首领离开了。   整个村子当中,只有一个任然在燃烧的巨大火堆,和火堆旁一具无头的尸体。   这个死得冤枉的匪贼首领,他的手下自然也被离开后的鲁大深收编了,既然要攻下林荫县,那人手自然是越多越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战匪贼   匪贼们的聚会,自然也被林荫县和卓远知道了。   在清理完红花寇后,卓远一把火烧了红花寇的寨子,将捆绑好的红花寇,以及寨子内的东西,都组成了一个车队,回林荫县。   这一次可谓是大丰收,得到的金银财富不说,光是匪贼就活捉了四百人之多,而在回林荫县的路上,他们又抓捕到了三百多人的匪贼,摧毁了十数个匪贼的大小聚居地,当卓远回到林荫县时,他们的俘虏已经达到了八百人之多了,加上原本方响的手下,已经有了超过一千人的俘虏了。   这么多的匪贼,让林荫县都震惊了,房亚男却看着这数量庞大的匪贼俘虏,十分的担忧,她担心青龙军无法控制住俘虏们,这数量庞大的匪贼俘虏,就被关押在林荫县旁,如果俘虏们失去了控制,那林荫县将会遭受极大的灾难,甚至会因此被毁灭。   而当匪贼们聚集的消息传到林荫县时,整个县城内都慌乱了,没有人相信光凭青龙军的一千人加上林荫县的城卫兵两百多人,就可以挡住号称有四五千人的匪贼。   许多人都想搬家,想逃离林荫县,但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匪贼众多,这一片地区到处都是匪贼,只要出了县城,恐怕没走多远,就会撞到匪贼。   林荫县县衙内,房亚男与卓远、周志和也在十分的焦虑,就连一向自信的卓远,这一次也犯难了,虽然他对自己部下的实力很有自信,但这一次的匪贼太多了,不是他这一千人可以吃下来的,而且他还有近千人的俘虏要管理,一旦俘虏暴动,两面夹击下,他这一千人就要全家覆没了,而且林荫县也无法保住。   但他脸上却显得很轻松,他不想将更大的的慌乱带给房亚男他们。   看着卓远的轻松神情,房亚男焦虑的心情多少有些缓和,她焦急的问道:“卓将军,您是否可以派人向王上请求增援?现在匪贼众多,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如果王上不能派人来增援,林荫县就完蛋了。”想到自小熟悉的地方,将要被匪贼们毁灭,房亚男这几日连吃饭都吃不下了。   周志和也用期望的眼神望着卓远,他这个县尉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看着两人的表情,卓远皱了下眉头,但还是安抚道:“不要太紧张,房县令,周县尉,我已经派人去请求支援了,但不是去王都的,毕竟王都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的,一时半会也到不了,等王都的人来了,林荫县也早就被攻破了,而且,你们也不要太害怕,虽然匪贼们号称有四五千人,但在我看来,有个三千人就差不多了,而且匪贼们众多,心思不齐,根本无法凝聚起来,只要我们防守好,他们就无法攻下林荫县的。”   “可是,哪怕是三千人,对于我们来说也和四五千人没有什么差别啊。”尽管卓远话中将匪贼的数量砍了大半,但三千人的数量,也是十分多的,更何况实情是不是卓远所说的那样,房亚男也不敢肯定,如果与卓远说的不一样,那林荫县被攻破后的下场就更惨了。   虽然嘴上劝说着房亚男两人,但是卓远心里也有些打鼓,他突然想到那次青龙军与禁卫军的对战,与这一次的很想象,只是,这一回他们青龙军站在了被攻击的位置,想到那次对战的结局,卓远的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焦虑了起来,这一次,即便能侥幸挡住匪贼,他帐下的这一千人,只怕也剩不下几个人了,他不由得期望那封信能早一些到达。   三天的时间,在林荫县内所有人焦急的心情中过去了,早在两日前就开始集结的匪贼们,终于浩浩荡荡的向林荫县开进。   卓远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一大早的,他就命令士兵们,给那些匪贼俘虏们,每人都强灌下一大碗蒙汗药,并加固了所有匪贼俘虏的捆绑,以保证这两日内他们都能安安静静的,不发生暴乱。   然后他就组织起了所有的青龙军士兵,向匪贼们的方向出发了。   在距离林荫县西部一里以外的地方,青龙军和匪贼群,相隔大约500米的距离对峙着。   人数的差别,任何人都能看出来,所以匪贼们情绪高涨,在他们看来林荫县已经归他们所有了,所有匪贼都幻想着在林荫县内该如何玩乐了。   站在匪贼群头前的,自然是三大匪贼首领,他们看着青龙军的方阵,也信心爆棚,雷火团的首领鲁大深,兴奋的指着青龙军大笑着喊道:“弟兄们,林荫县就在眼前了,干掉这些人,我们就可以在林荫县内享乐了,冲啊。”   随着他的喊声,匪贼们远远的就开始全力向青龙军冲锋了,只是他们良莠不齐,如同一盘散沙一样。   尽管人数相差很大,但青龙军的士兵们却没有人露出一丝不安的神情,他们都是经过长时间训练,且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不会被人数的气势压倒,更何况散乱冲来的匪贼们,除了人数以外,也没有什么气势可言。   “列阵,举盾。”卓远看着冲来的匪贼们,大声命令道,并在无意中,开启了不屈技能。   “啪”青龙军士兵们立刻本能的将方阵列得更整齐,并同时举起盾牌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右手持剑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随着匪贼们越来越近,卓远继续发出命令:“持枪。”青龙军士兵们将长剑插在面前的地上,拔出了自己背在身后的短枪,做出了投掷的动作。   看着匪贼们越来越近,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卓远大喊:“投枪。”   青龙军的士兵们立刻向着前方远处,使劲将短枪投了出去。   “小心天上。”一个冲在前的匪贼,看到了那朝他们飞驰而来的短枪,立刻惊得大喊,并害怕的停住了脚步,他是想要在林荫县内享乐的,而不是要死在这里的。   只是,他即便停住了脚步,但他身后的匪贼们却没有停下,很快他被推攘向前,然后脚上一个趔趄,他就趴在了地上,只是他没法站起来了,身后的匪贼们可不会管跌落在地的人,他们兴奋的向前冲去,无数的脚踩在了那跌倒的匪贼身上,很快,他就没了声息。   虽然也有许多匪贼注意到了天上飞来的短枪,但是他们的喊叫根本没有效果,混乱的匪贼群一股脑的向着青龙军冲去。   短枪飞了一阵,就迅速有力的向匪贼们冲去,一下子就扎穿了许多的匪贼,让匪贼的冲势顿了一下,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匪贼群中响起。   但匪贼毕竟众多,且心性凶狠,虽然被短枪插死了不少,但其余的匪贼却毫不在意的继续冲向青龙军的阵地。   很快的,匪贼们就冲到了青龙军的面前,只是因为匪贼们良莠不齐,且他们冲锋的太早了,因此,匪贼们冲到青龙军的面前的不算太多,让青龙军将将的挡住了。   而卓远这位青龙军的主将,本就在阵列之外,一身装备也与青龙军的士兵不一样,自然吸引了众多匪贼首领的招呼。   三名大匪贼团的首领,加上其余数名匪贼首领的攻击,三两下,卓远尽管身经百战就只有招架的份了,如果不是不屈技能提供的防御力,以及他身上周寒赐予的优秀铠甲,他抵挡不了多久,就会被那些匪贼首领斩杀,而他一死,不仅加持在青龙军身上的技能效果会消失,也会让青龙军崩溃。   面对匪贼首领的攻势,卓远只能不断依靠手中的剑来格挡闪避,不得已时,则露出身上的铠甲来挡住一些攻击。   正当他勉力维持着战局时,正当远处林荫县城墙上,县令房亚男想要让城卫兵出城支援卓远,却被县尉周志和死死拉住时。   一阵气势冲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青龙军,前进,持枪。”随着这个声音,远处,一个身穿青龙军装备的军队,卓远与匪贼的方向小跑而来,他们手里持着短枪,随时准备投掷,这支军队,自然是涂泗带领的另一半青龙军了,他在收到卓远的信后,就让士兵们带上一天份的干粮,向这边赶来了。   当注意到对方增援的人后,蔡宝驴立刻退出了围攻卓远的战团,指挥着一些匪贼们,迎击涂泗的青龙军。   “投枪,准备战斗。”在靠近匪贼两百米时,涂泗就发出了命令,他帐下的青龙军士兵,立刻投掷出了手里的短枪,并拔出了长剑。   短枪落入匪贼中,很快将匪贼们插蒙了,他们此刻还不知道从哪飞来的短枪。   只有蔡宝驴带领的一支匪贼迎上了涂泗的青龙军,但他们毕竟人数少了点,还是被涂泗的青龙军,从侧后方插入了匪贼群里。   匪贼群顿时一片混乱,一些胆小的匪贼,立刻跳出了在林荫县内享乐的美好幻想,打算退出匪贼群众,逃离这场战斗。   但仍有更多的匪贼们在反应过来后,立刻凶狠的迎上了涂泗的青龙军。   卓远的青龙军如磐石一般,顶住了匪贼群的冲击,当匪贼们打算用身体压上了时,随着卓远的一声命令,前面的青龙军士兵立刻蹲下,横扫匪贼的腿,让冲在前排的匪贼们立刻想要后退,而后面的匪贼又想冲上来,因此造成了极大的混乱。   而在这时,在匪贼的侧面,又有一只队伍冲了上来,是由林荫县县尉周志和率领的两百城卫兵,在看到涂泗领军来支援后,趁着涂泗的青龙军冲入匪贼群,造成匪贼群混乱时,房亚男也命令周志和率城卫兵冲击匪贼群的侧面。   虽然城卫兵弱了些,但是造成一些混乱还是可以的,特别是城卫兵们在冲击时,还每人带了一把沙子撒向匪贼,造成许多匪贼一时被迷了眼,无法战斗。   接连受到冲击,匪贼群开始混乱起来,就连围攻卓远的匪贼首领们,都有几人产生了退意,他们发现再打下去就要被陷在这里了。   这也让卓远得到了一丝喘息。   “投降不杀。”趁此机会,看到匪贼混乱的涂泗,急忙大喊着。   匪贼群本来就非常混乱了,许多匪贼都已经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徒然听到涂泗的叫喊声,急忙丢下武器,抱头蹲在了地上。   有一就有二,几乎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许多匪贼都丢了武器蹲在了地上,徒留一些还弄不明白的人,站着发愣。   看到有众多匪贼投降,王安园也没了再战斗的心,他立刻退出战团命令道:“撤。”他手下的一部分匪贼,立刻跟着他跑了。   这样一来卓远则彻底被放了出来,只是在一连串的闪避中,他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了,只能与仍然要与他厮杀的鲁大深战在了一起。   而蔡宝驴也想撤退,只是不等他跑开,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把刀,刀背一下砸在了他的脑袋上,让他立刻倒下昏了过去,而首领昏迷后,他的手下自然也没有了多少战意,在涂泗的再一次喊叫中,丢下了武器,投降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匪贼投降,此刻场面上呈现了一面倒的局势,就连那些城卫兵们,都能轻松的与匪贼们战在了一起。   除了王安园与他帐下的近百名匪贼逃脱外,大多匪贼不是死了就是投降了。   即便是大势已去的情况下,鲁大深仍然不肯投降,他疯了一样的攻击卓远,给卓远添加了一些伤口后,就被缓过劲来的青龙军士兵们围了起来,乱剑砍死了,死前他两眼大睁,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大好的局面,会落得如此地步,本应该是近在咫尺的林荫县,在此刻却是遥不可及。   周志和在局面稳定下来后,也是一阵后怕,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在这场战斗中牺牲了呢。   而在林荫县城墙上看着战况的房亚男,紧绷的心,也总算放下了一些,她急忙赶下城墙,准备组织城内的男人们出城帮助青龙军,毕竟青龙军人数太少了,此刻无法快速的收拾战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打扫战场   这一战的战果是非常丰富的,除了死掉和一些见势不妙逃跑的匪贼,总共有两千一百三十七人投降了,主要的几个匪贼头领中,除了王安园幸运的逃跑之外,鲁大深死了,蔡宝驴被活捉了,其余的匪贼首领也是死的死活捉的活捉,这一场战斗,可以说,一举扫空了林荫县的地界,这块地方已经没有了匪贼了。   但是,卓远他们的损失也是很大的,本来在这段时日内,卓远帐下的青龙军士兵就损失了接近一百人了,这一次与匪贼的决战,更是损失了半数人,有三百多名青龙军士兵战死,涂泗帐下的青龙军,也有近百人的牺牲,就连在接近尾声的林荫县城卫军,都有十数人死亡。   事实上,这一次战斗非常的凶险,虽然整场战斗只发生了两个时辰,但是,如果这一次不是对阵的匪贼,卓远及帐下青龙军早就全军覆没了,根本无法坚持到涂泗的到来。   匪贼们一开始的冲锋太远了,且没有个阵型,混乱不堪,当冲到结阵的青龙军面前时,只有那些跑得快的,因此青龙军面对的压力小了不少,而且,当匪贼们损失超过了两成时,他们就开始混乱了,无法再组织起有效率的攻击,他们的首领们,只顾着攻击卓远这位将领,完全不懂得去指挥,而唯一懂得一点指挥的蔡宝驴,又去抵挡涂泗一行去了,结果,当匪贼们的损失越来越多时,他们就开始溃散逃跑了,否则真让他们坚持下去,结果还不知道呢。   当涂泗来到卓远身边时,他眼中的卓远非常凄惨,浑身是伤,连那副坚韧的铁质甲胃,都有着数道口子,只是好在口子不算太大,才没有伤到身体,但卓远的四肢上,则布满了伤口,就连脸上都有两道,虽然都是皮肉伤,却让他看起来非常的凄惨,好似随时都要死了一样。   卓远因为接连抵抗鲁大深那巨力的攻击,手早就累得无法抬起了,他看到涂泗来了后,才松了口气,费力的吩咐道:“你来了,太好了,接下来由你来负责指挥。”说完,他就闭上眼倒下了。   看到卓远倒下,涂泗急忙上前查看,发现他虽然伤重,但不危及生命,只是累昏过去了,也才松了口气:“快带将军去城里医治。”他急忙指挥着士兵们抬着卓远去找医者。   担忧的看着被抬走的卓远好一会,他才去指挥士兵们打扫战场,场中除了昏迷的人外,还有许多是被砍断手脚的人,他们倒在地上,不断哀嚎着。   在经过一个被青龙军砍断了腿的匪贼时,看着那匪贼,想到今日战死的青龙军士兵和昏迷的卓远,一股怒火冲进了涂泗的脑袋里,他拔出剑,一剑斩断了那哀嚎不断的匪贼的脑袋,向周围的青龙军士兵大声的命令道:“残疾的人一律杀了,死人都给我补上一剑。”国君要的俘虏必定是要来干活的,就像之前被俘虏的那些元国士兵一样,因此残废的匪贼不仅浪费粮食,还没有什么用,不如杀了。   在涂泗十多米的地方,一个原本看上去像是死了的尸体,突然跳了起来,远离涂泗的逃跑而去,这是一名在看到情况不妙,当场装死,试图躲过一劫的匪贼,但涂泗的命令让他知道躲不过去了,装死的昏迷的都会被补上一剑,所以他急忙不再装死,跳起来就跑。   在看到突然跳起逃跑的匪贼后,涂泗也没有慌乱,而是举起自己的剑,向那逃跑的匪贼投掷而去,剑一下子就击中了那逃跑的匪贼,自他的后背穿过,在他的胸前露出了剑尖,让他无法相信的望着从胸口处钻出的剑尖,倒下了。   听到涂泗的命令后,那些在战斗中残废的匪贼们,能起身的都慌乱的起身逃跑,不能站起身的,则向着远离青龙军士兵的方向爬去,更有匪贼,不顾身体断口处的剧烈疼痛,哭喊着向青龙军士兵们求饶,只是青龙军士兵都是经过严格命令训练的,他们丝毫没有动摇。   瞬时,无数惨叫,在场中回荡开来,那凄厉的惨叫声,就连打酱油的周志和与城卫兵们,都有点不忍心,但他没法开口劝,因为他知道匪贼俘虏太多了,对林荫县的粮食是个极大的压力,而且这些匪贼都是杀死过无辜的平民百姓的,没有一人是无辜的,更何况,这一场战斗的胜利,是青龙军带来的,这些匪贼都是青龙军的战利品,他们这些打酱油的没有资格开口。   过了半个时辰,房亚男也带着数百人来帮忙了:“这位将军,我是林荫县的县令,请让我们来帮忙打扫。”这数百人都是林荫县内的成年男人,也是比较有勇气的男人,毕竟虽然城外打赢了匪贼,但这么多匪贼也是非常恐怖的,普通人都不敢出城,就更不用说来为青龙军帮忙了,此刻能有数百人,就算是不错的了。   “等我们检查完后,你们再进来。”涂泗看到房亚男,点点头说道,对于房亚男,他倒是很赞赏,毕竟这么有勇气的县令,而且还是个女人,他可从来没有见过。   虽说是帮忙,但他们也主要是负责搬运死去的匪贼,收拾场中匪贼留下的那些武器装备,看着青龙军不断的杀死那些残废的匪贼,他们也很害怕,不敢上前,特别是看到突然跳起来逃跑的匪贼,他们生怕在搬运死尸时会有装死的匪贼突然跳起来。   尸体必须要埋起来,不然会产生瘟疫的,因此房亚男让林荫县的男人们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坑,随着无数的匪贼尸体被丢进去,这大坑很快就被填满了,看着场中遗留的尸体数量,房亚男不得不再挖一个,比这个更大的坑。   活着的健全的匪贼数量太多了,导致绳子都有些不够用,不得已,青龙军士兵们不得不将匪贼们的衣服撕成布条,来捆绑。   但是如何管理这些匪贼,则让涂泗头疼了,除了这场战斗中俘虏的匪贼外,他自己,在来与卓远汇合前,就已经抓了近千的匪贼,这是个极为庞大的数量,几乎与周国的士兵数相比了,当他知道卓远也在这之前抓了近千的匪贼后,他更加头疼。   直到他看到了在林荫县外,青龙军的营地旁,一个简易的巨大囚牢里,近千的匪贼们,仍然呼呼大睡,他才拉过一名卓远带的青龙军,询问他们卓远是如何让这些匪贼睡觉的,当他听到‘蒙汗药’后,立刻眼前一亮,让人去林荫县内搜刮任何可以做蒙汗药的材料,一时间林荫县内能被做成蒙汗药的材料,都被搜刮一空,蒙汗药的材料中,有些材料是普通的治病药材,也被涂泗搜刮个干净了。   由于材料太少,匪贼俘虏太多,因此,为了节约材料,涂泗不得不让人熬煮了一大锅蒙汗药,给每个匪贼灌上一口,因为材料被稀释了,所以并没有让匪贼俘虏们睡着,但也让他们头昏目眩,四肢无力。   花了整整两天,才初步的打扫完战场,匪贼们的尸体在林荫县外,垒起了一座座小土堆,每一个土堆下,都被埋了上百具匪贼的尸体,许多土地都被鲜血染红了,久久无法消去,而林荫县外青龙军的军营旁,则有着一座巨大的山,这座上是被无数的武器装备堆积起来的,都是匪贼们的武器,有些武器比青龙军的制式武器还好,但就如垃圾一样堆积在那里。   匪贼们被集体消灭了,让整个林荫县的百姓都兴奋起来,许多被匪贼们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都跪倒在街道上,大声的嚎哭起来,却没有人嫌弃,而是用充满怜悯的眼神望着他们,城内的红灯笼都被买光了,不得已,许多百姓只能自己制作,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红灯笼,如同过节一般。   在房亚男的不断派人宣传下,林荫县的百姓们才知道他们的天已经变了,而这些毁灭了匪贼的士兵们,是周国的军队,一时间,整个县城内,到处都是对青龙军士兵们的感激声,以及对远在宛城吃喝玩乐的周寒的高功颂德,许多百姓家中,都为周寒竖立起了牌匾,每日一次的拜祭,感谢国君将自己从匪贼们的恐惧中解救出来。   又休息了一日,林荫县县衙内,涂泗在向房亚男和周志和说着自己的打算:“房县令,周县尉,我打算带五百青龙军离开,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你们照顾好卓将军。”   “涂将军,有什么事是需要我们帮忙的吗?”房亚男不解涂泗为什么在这忙碌之际要离开。   “经过我的审讯,那日逃跑的匪贼中,有一人,是四大匪贼首领中的王安园,我要找到他,否则留下他就是个祸害,而且,经过我的审讯,许多匪贼都供出了他们藏在老巢中的财物,这么多的匪贼,想必是一笔巨大的财物,我要将他们带回来,上交给王上。”   “那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吗?”房亚男再次问道。   “你们照顾好卓将军就行了,另外,多派人在城外巡视,我担心那王安园会回来,我在县外军营里,还留有一千士兵,足以看管那些匪贼了,你们只需要按时送粮食过去就行了,如果有需要。”他拿出一块令牌,递给房亚男:“可以拿着这令牌,去军营里寻求帮助,也可以直接和卓将军说。”毕竟卓远只是皮肉伤,包裹的严实了一点,身体还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请您放心吧,我们会管理好这边的。”周志和拍着胸口说道。   在得到了房亚男和周志和的答复后,涂泗就带着五百青龙军士兵,和两百辎重队离开了,辎重队中满是吃食,足够涂泗的五百人及辎重队吃上半个月的,而且他们也可以打打野味,找些野菜,补充粮食,更何况,那些匪贼们的老巢内,绝对会有储存的粮食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辅军对响马众   与青龙军不同,辅军千人将池欣荣带领的辅军,要轻松了许多。   辅军驻扎在若陵县附近,他们的主要对手,是响马众。   听名字就可以知道,这个响马众是以骑马为主的,他们来去如风,能够非常熟练的在马上作战,尽管没有马镫,只有简易的马鞍和缰绳,却让若陵县一带闻风丧胆,由于若陵县一带较为平缓,根本无险可守,因此若陵县县尉带领城卫兵只能守在县内,不敢随意出城,好在这些响马众出来的频率不算太高,因此他们平日主要的敌人,是那些普通的匪贼团众。   当池欣荣带着辅军来到若陵县时,让若陵县的县令包天赐和县尉符勇激动不已,就连被分配到若陵县做县丞的田书,也松了口气,在他看来,辅军来了,那若陵县也要安全许多了,他刚来到若陵县时,被若陵县的县状给惊呆了,他是纯粹的宛城人,很少出过宛城,因此对于宛城以外的这些县城的状况完全不了解,他来到这时,才知道这些县城周围的匪害有多么的严重。   “池将军,您们来的可真是太好了,我带若陵县的百姓们,感谢您们的到来。”包天赐向池欣荣与段戎不断的说些感谢的废话,让池欣荣有些不耐烦了,毕竟在周寒领头下,整个周国的军队,都以效率为主,很少说太多废话的。   只是不等池欣荣开口阻止,包天赐及符勇就再次迎了上来,他们脸上的表情,在池欣荣与段戎的眼中,显得有些诡异:“池将军,段将军,一早听闻你们到来,我就让人在兰芳阁内定下了两间房,两位将军一路远来,想必很是辛苦,就先休息一晚,去去疲劳,再商议,您们看,如何?”这兰芳阁,一听就是青楼的名字。   虽然自己是被派来监视包天赐及符勇的,可包天赐毕竟是自己的上司,因此虽然有些不满包天赐用兰芳阁来招待两名将军,但田书还是装作不在意,不过他也不好意思说出什么赞同的话,因此这能无视了包天赐与符勇的动作。   池欣荣与段戎对视了一眼,他们还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待遇,因此心里有些翻腾,但他们也知道这是包天赐和符勇在讨好他们,如果不接受有些不近人情,而且,他们心里也对此有些期待的。   因此,池欣荣与段戎向包天赐两人点点头,就一脸愉悦的被他们拉去了那兰芳阁内。   一个愉悦的夜晚过后,池欣荣与段戎再次回到了若陵县的县衙,向包天赐要了若陵县附近的地图后,铺在了桌子上。   “两位将军,若陵县最大的匪贼,就是那响马众了,他们个个都有超绝的马上功夫,且来去如风,我们打又打不过,追又追不上,对他们无可奈何。”县尉符勇向他们介绍了若陵县附近的地貌,以及除了响马众外,其余的他们所知道的大小匪贼。   在通过符勇的说明后,池欣荣两人很快就发现了,在若陵县,能对他们辅军造成麻烦的,只有那响马众了,从包天赐所说的来看,这响马众的能力也让池欣荣两人头疼。   “那响马众的老巢在什么地方?他们的首领叫什么名字?”既然不能与响马众正面战斗,因此池欣荣就想询问出响马众的老巢位置。   只是他的两个问题注定了没有答案,包天赐与符勇对视了一眼后,符勇才略略的低下了头,非常惭愧的回答:“这个,我们也不知道这响马众的老巢在哪里,他们的首领是谁,我,我们也不知道。”   既不清楚响马众老巢的位置,也不知道他们的首领是谁,这让池欣荣沉默了下来,但他也知道不能怪包天赐和符勇,毕竟若陵县内大大小小的匪贼太多了,多得城卫兵都不敢随意出县城,县城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关闭着门的,就怕匪贼们打进来。   在沉默了许久后,一直看着地图的段戎突然抬起头,对着众人说道:“我有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试试。”   池欣荣毫无期待的让他说了出来。   当段戎说出自己想到的方法后,让池欣荣的眼前一亮,他急忙与众人一起讨论段戎所说的方法,并补充完善。   ......   响马众的老巢中,响马众首领罗冒正在自己的屋子里,喝着酒,享受着两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姑娘的服侍,这两个年轻姑娘尽管在服侍着罗冒,但却满脸苦色,想来她们也不是自愿来这响马众的老巢中服侍罗冒的。   而罗冒却不在乎,他手拿一个小铜杯,细细的品尝着美酒,享受着年轻姑娘的服侍,好不快活。   这时,一个响马众的匪贼突然闯了进来,他用贪婪的眼神看了看那两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姑娘,然后发现了罗冒的不高兴,就立刻定了下神,不再看那两个年轻姑娘,抬着头,向罗冒报告:“首领,发现了大买卖。”他们所说的买卖就是可以打劫的对象。   “哦,有多大?”听到是大买卖,罗冒来了兴趣,现在来若陵县的商队是越来越少了,普通乡村,也没有太多值得抢的东西,而若陵县有有高大的围墙和大门,对于他们响马众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因此,罗冒很是烦恼。   说到买卖,那报信的匪贼也来了兴致,他兴奋的说道:“据副首领估算,有五百人,货物很足,而且为了支撑货物,还有许多一丈长的长棍子保护着,不让那些货物掉出来,副首领还在那监视着,让我来向首领报信,请首领能带人尽快过去。”那副首领那边此刻只有数十人,主要是侦查有没有值得下手的。   罗冒站起身,抱起一个姑娘,亲了一口,命令道:“快去召集人,这么大的买卖绝对不能放过。”说着,他便让那两个年轻姑娘为他穿起衣服来。   罗冒也有想过这个五百人的队伍是不是陷阱,但是很快他就不再想下去了,毕竟那响马众的副首领跟了他多年,经验丰富,早就练就了一双厉眼,如果是陷阱,他绝对不会看不出来的。   不到半个时辰,近两百人的响马众就集合完毕了,非常迅速,这都是他们多年来训练出来的。   又是半个时辰后,罗冒率领着响马众与响马众的副首领汇合了,而此时,那个车队已经距离若陵县不远了,当车队进入若陵县后,他们就无法攻击了。   罗冒立刻不再犹豫,率领着响马众冲向了那个车队。   当响马众奔跑起来时,罗冒能看到那车队开始混乱起来了,这让他感到有些兴奋。   当响马众快要靠近车队时,出乎响马众的预料,车队中的人,不再混乱,他们拿起那被响马众看作死护栏的长木棍,训练有素且速度极快的为木棍安上了枪头,并在一个赶车的人的一声命令下,迅速排成了一个方阵,正面对抗着向他们冲来的响马众。   罗冒立刻发现了,这个车队就是一个陷阱,不过他并不以为意,他可不认为那常常的木棍上,套上一个东西,就能阻挡住他的响马众,更何况,一会如果战果不好,他们还可以撤退,他可不相信那些在地上跑的人,能追上他们,因此举起武器,指向车队,大喊道:“冲上去,杀光他们。”   “喔,喔,喔。”响马众们立刻兴奋的大喊起来。   那车队自然是辅军假扮的,而那发令的赶车人,正是池欣荣,当看到向他们冲来的响马众时,他没有感到担心,而是非常高兴,响马众如计划般的上钩了。   虽然响马众骑着马向车队冲来,气势惊人,一些辅军的士兵都有些手抖,但长久的训练让他们本能的握紧了手中三米长的长枪,是的,他们的长枪又被加长了。   两百多匹马奔腾在地面上,地都有些颤抖了。   很快的,响马众就撞上了辅军,只是,出乎罗冒预料的,结果有些惨烈,许多响马众的马,在靠近辅军的长枪时,本能的感觉危险,就后腿站立了起来,试图躲过长枪,但却将它们后背上的响马众都甩在了地上,一些响马众掉落在地后,还不等他们站起身,就被身后同伴的马给一脚踩死了,而那些站立起来的马,也被身后的马给撞击得撞在了辅军的长枪上。   一些辅军士兵被马的冲击力撞击得不断的后退,但没退两步,就给他们身后的辅军士兵挡住了,就这样,他们一个顶住一个的,生生将撞击来的马匹顶了下来,而在马背上的一些响马众匪贼却发现,他们的马被那些长枪刺中,并且他们的武器却够不到那些辅军的士兵,因此立刻有些慌乱了,虽然他们够不到辅军士兵,但是辅军士兵的长枪是能够到他们的,而且在马背上,他们也没有足够的空间躲闪,因此不断的有响马众在马背上,被辅军士兵的长枪刺中而死。   发现不对的罗冒与他的副首领,立刻勒紧缰绳:“是陷阱,兄弟们,快跑。”只是,他们好不容易调转马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在他们的左右方,个后方,众多的辅军士手持长枪,以两人一组的举着长枪并排的向响马众包围了过来。   逐渐缩小的包围圈,已经没有了让他们逃跑的空隙,有响马众的匪贼想骑着马从那些辅军士兵头上跳过去,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罗冒也准备这样做。   只是,那试图跳过去的响马众匪贼,马是越过去了,但人却被三支长枪插着,挂在了半空。   那些辅军士兵将那死去的响马众匪贼丢在了地上,再次向罗冒一众缓步走来,在经过那死去的匪贼尸体旁时,一名辅军士兵还抽出了短剑,在那尸体的几个要害处插了几下,确保他只能是个尸体。   没有了马队冲锋的威力,在长枪的威胁下,罗冒咬紧牙关,他也如同之前那个匪贼一样,向辅军冲了过去,但当接近辅军的长枪时,他并没有让马跳起来,而是将马横了过来,压在了几支长枪上,然后拔出剑,向那些只有短剑的辅军士兵冲去,他并不是想干掉这些辅军士兵,只是想冲出包围而已。   但他突然发现这些长枪被压住的辅军士兵,并没有慌乱,而是一同放下了被马压住的长枪,拔出短剑,前两人蹲下,后两人踩着前两人的背部,向罗冒一跃而起,飞扑过来,罗冒立刻想要举起长剑,干掉这两个辅军士兵,但是他的眼角突然发现,那两个做踏板的辅军士兵则在地面上,向他跑来。   罗冒冷哼一声,他觉得这些人的动作太花俏了,正当他的剑,要砍向飞扑来的辅军士兵时,一阵剧痛,他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被两边的两支长枪串在了一起,原来周围的持枪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调转了头,从左右两边刺穿了罗冒的手,让他手里的剑都掉在了地上。   那两个飞扑而来的辅军士兵正在这时,自上而下的将手中的短剑劈了下来,一下将罗冒的两支手砍断,只是不等罗冒痛得叫出来,那两个当踏板的士兵,也已经来到他的面前,短剑一横,靠着奔驰来的力量惯性,斩断了他的两支大腿。   原本罗冒的方法是很正确的,但是只有他一个人时,就遭到了猛烈的围攻,而当罗冒四肢被断的掉在地上后,他的那些响马众手下,也已被吓得手足无措了,他最信任的那个副首领,立刻向罗冒奔了过来,只是没奔两步,就让马停下,然后跳下马,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起来。   原本还有些意识的罗冒,听到副首领的求饶声,气得立刻昏了过去。   随着副首领的投降,剩余的响马众也投降了。   池欣荣他们的车队中,其实没有多少东西,大多都是伪装的,因此在简单的清空后,就装满了响马众的装备,带着响马众去他们的老巢去了,既然解决了响马众,他自然也要去搜刮一番了。   对于池欣荣来说,响马众的覆灭,也意味着这若陵县附近,再无可以与他们相战的匪贼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罪赎军   前元国宿卫军主将,现周国罪赎军千人将高阳,率领的罪赎军主要负责的是,解决武安县一带的匪贼。   高阳率领罪赎军来到武安县附近后,并没有去与武安县接触。   罪赎军中,基本上全都是原元国的士兵。   由于高阳自认自己是新投周国之人,所以在挑选士兵时,他并没有很主动,优秀的原元国士兵,基本都被青龙军、白虎军,以及辅军挑选完了,他的罪赎军里,大部分都是以前元国士兵中的老兵油子,好在高阳也是原元国的将领,所以知道怎么管理他们。   武安县附近的匪贼,是整个宛城境内最多的地方,但这里也是宛城境内匪贼平均实力最低的地方,听起来有些矛盾。   说它是匪贼最多的地方,是因为,武安县附近的匪贼,大多都是从其它县城地界内,因无法与其它县城的那些匪贼相抗争,所以逃过来的,而由于前武安县令魏三立的关系,整个武安县的财富都被他几乎搜刮一空了,且由于魏三立几乎没有经营过武安县,武安县内的商业也低得可怜,所以,武安县附近几乎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因此,一些但凡有些野心的匪贼,都不会来武安县讨生活。   还有一部分匪贼,则是在武安县内,由于魏三立的搜刮,无法生活下去,而跑出武安县的,对于武安县,对于魏三立,他们是持有着仇恨的心情,但他们原来也不过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不是拿起武器,就成了大匪贼的,许多人也没有什么好武器,都是拿些破旧的镰刀、锄头,甚至拿把菜刀,就聚在一起,自称匪贼,许多人更是连杀人都没杀过,那些真正的匪贼都称呼他们为渣头,意思是非平民又非匪贼的渣滓,不屑与他们相提并论。   高阳的属下中,许多老兵油子都是伪装过匪贼,甚至与匪贼们一起喝酒吃肉过的,因此对这里面的门道最是清楚,对许多匪贼藏身的地方也非常清楚。   当来到武安县附近后,高阳就派他手下的士兵,混入许多匪贼的老巢,然后就开始劝说,并散播如今宛城的情况,以及武安县的新情况。   还别说,许多原本被魏三立逼迫成为匪贼的人,特别是那些渣头们,当听到魏三立被斩首,头被悬挂在宛城外的架子上示众时,都跪地痛哭,当场放下武器投降了,毕竟他们这些渣头既不是匪贼,也不是平民,抢劫也做不到,杀人也做不到,每天都只能啃啃野菜,这样的生活,还不如在武安县内呢,现在魏三立被处死,他们的仇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他们活着的意义也就没有了,这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让周国的军队抓起来,好歹有碗饭吃。   一连数天,每天都有罪赎军分散出去,然后带着一群衣衫破烂,面色凄苦的人后来,通常是一个罪赎军士兵领着数十个人回来,自然,一进入罪赎军的军营里,他们就被绑了起来,但都能给碗饱饭吃,吃着饱饭,让他们更觉得自己投降的想法是对的了。   虽然渣头很多,但那些真正的匪贼更多,因此,除了渣头外,那些匪贼自然不肯轻易的投降了,他们聚集起来向着罪赎军冲锋。   看到那近两千的匪贼,高阳一点没有示弱,他组织起罪赎军,摆出了作战的姿势,正面迎击着匪贼们的冲锋,虽然罪赎军没有接受过多少列队训练,可他们本就是有多次作战经验的正规军,很快就聚集起来,程尖锥状,迎击匪贼们。   罪赎军虽然是宛城里最弱的军队,但也比这些匪贼里最弱的匪贼要强许多,只付出了十数人的伤亡,罪赎军就挡住了匪贼的冲锋,并开始一面倒的屠杀。   匪贼们本有不同心,且能从其它县地域逃出来的,也没有那么大胆,因此在死了近百人后,他们就开始溃散了。   “以伍为单位,追击。”高阳看到匪贼们溃散后,就大胆的让一千罪赎军,分散追击四散而逃的匪贼,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大胆,一伍士兵只有五人,而匪贼们还有无数,哪怕是一伍的精锐士兵,都有可能被匪贼们人海攻击压垮掉,但此刻却呈现了一副滑稽的景象。   如果从天上往下望去,就可以看到数十人追着百人跑,甚至有五人追着百人跑的景象。   匪贼们已经被吓破了胆了,他们当然是本能的往自己的老巢中跑去,也就被追击的罪赎军追到了老巢里,一些眼见跑不掉的匪贼立刻就跪地投降,并带着罪赎军的士兵去找他们藏在老巢里的财物。   傍晚时分,高阳就看到追击的罪赎军们,用绳子捆绑着一串串的匪贼们拉了回来,这些士兵当然也推着装满财物的车子,但他们身上也鼓鼓囊囊的,有些人直接胖了一圈,甚至连**里都给塞了一支金栓子,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脸上龇牙咧嘴的,在经过高阳时,还试图表现得正常。   当一伍士兵押着一串匪贼经过高阳时,一支银签子突然从他的裤管里掉了出来,他急忙低头去捡,但又有数个珠子,从他的领口掉了出来,让他一阵手忙脚乱的,还不时用尴尬的表情望着高阳。   高阳都看在眼里,但他只是眼皮跳了一下,没有出声。   戊时,在军队集体吃过晚饭后,高阳命令所有士兵点燃所有的火把,点燃了数座篝火,将整个军营照亮得如同白天一般,并让全体罪赎军集合。   当罪赎军都集合起来后,高阳站在一个临时建立的一人高的木架子上,看着底下乱糟糟的士兵们,好一会不说话。   直到整个场地内气氛沉重得让所有士兵不安的不敢发出声音,高阳才一脸冷漠的开口:“你们知道我们的军名是什么吗?”   “罪赎军。”站在前排的一名士兵,小声的开口回答,但是他回答完又感觉尴尬的望了望四周的同僚,然后低头闭嘴不再出声。   “对没错,我们的军名就叫罪赎军。”高阳再次环视了一周:“罪赎的意思,就是要赎罪,赎回我们的罪过,什么罪,自然是我们曾为元国士兵的罪过。”   此刻所有士兵都专注的聆听着,高阳继续说道:“我们已经不再是元国的士兵了,我们现在是周国的士兵了,不能再如同在元国当兵时那么散漫。”   这时,一个声音从士兵们之中冒出来:“那,那些被选入青龙军的人,他们不也和我们一样吗?”   高阳不知道这是哪个士兵说的话,但他没有生气,而是说道:“对,他们是被选入了青龙军、白虎军,以及辅军,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能被选中,而没有选中你们?”场内顿时一边寂静:“因为,你们是所有的士兵中,最弱的,最差的,最油滑的,那些将军要的是精锐,而不是老兵油子。”场面依然寂静,但有些士兵脸上已经有些羞愧了。   “今天我看到你们有些人身上装满了冲匪贼里获得的财物,甚至都满得掉了出来。”说到这,那个在高阳面前掉出财物的那伍士兵,都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看身边的同僚,高阳则冷静的说道:“我并不怪你们,因为那是你们以前在元国当兵时的习惯。”他话音一转说道:“但是,现在我们,是周国的军队了,现在我们叫罪赎军,如果你们任然没有改掉以前的习惯,那你们以后都永远是罪赎军,我们的国君不同了,我们的国君是个有大智慧、大志向的人,如果你们任然维持着那些习惯,当国君认为我们没有了作用后,罪赎军必定会被解散,那你们以为你们就能拿着那些财物,平平安安的回家吗?”他加重了语气,大声的喊道:“不,你们会被剥掉军服,所有财物都会被没收,你们会被再次投入俘虏营里,想想你们在俘虏营的生活。”此时此刻,所有的士兵们,都回想起了他们在俘虏营里的悲惨生活,以及那些因为受不了打算逃跑,被看守士兵处死的同伴们,所有士兵都打了个冷颤。   看着底下慌乱的士兵,高阳再次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们这次来的任务,是尽可能活捉匪贼,为什么要活捉匪贼,那是王上必定有大事要用到这些匪贼,就像你们在俘虏营时的一样,甚至更甚,你们是想要用自己来代替这些匪贼吗?”   “不”听到高阳的询问,在场所有的士兵,异口同声的吼道。   士兵们的反应让高阳很满意,他随即命令:“明天早上,你们私留的财物,只能留下一成,其余的全部叫出来,否则一律按匪贼论处。”他没有让士兵们全部交出来,不然会让士兵们产生不满的情绪,不满过多,就会营啸的。   这一个命令,当场让许多人又悲又喜,悲的是他们弄来的财物大部分都要上交出去了,但正如高阳所说的,他们可不想再次回到俘虏营里,所以他们不敢违抗命令,而喜的,则是那些回来时装的财物多的士兵,私留的财物多的一成,肯定要比私留财物少的一成要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看着周围那充满悲色的同僚,他们当然心里暗喜了。   转天,天刚刚明亮,高阳就站在了昨晚的高台上,等待着。   随着嘹亮的军啸声,士兵们都陆续的起来了,他们排着队,在队长们的监督下,将自己缴获的财物,都拿了出来,并在队长们的计算中,拿出了一成回去,这一成,也稍微让他们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在士兵们缴纳完财物后,那堆积得如同小山一般的财物,都被放入一个大大的帐篷内,将帐篷挤满了,高阳还安排了两伍士兵专门看守着。   高台上,高阳再次让士兵们集合,训话:“今日,我们仍然是以尽可能的活捉匪贼,兄弟们,想想你们在俘虏营内的待遇,这些匪贼们,将会替代你们,进入俘虏营,执行那些艰苦的工作,甚至比你们在俘虏营中时,还要凄惨,所以,努力吧。”   “哦,哦,哦”所有士兵都高声叫喊着,士气高昂冲天,他们脸上充满了激动的表情,这不是被高阳激励的,而是,他们想到那些俘虏们要做他们之前在俘虏营内的那些工作,甚至是更艰苦的工作,他们都恨不得将所有疑是匪贼的人都抓来。   当高阳宣布出发时,除了守卫营地的五百罪赎军,其余所有的罪赎军士兵,都如蝗虫一般,激动的冲了出去,四处挖掘着匪贼。 第一百二十八章 山国国君的反应   正源县,作为宛城的四县之一,自然也是需要清理匪贼的地方,原本是由涂泗率领一千青龙军来处理的,他与卓远根本看不起那些匪贼的实力,因此就分兵两路,来清理两个地方,只是,在清理了一部分匪贼时,收到了卓远的求援信,诧异于卓远那边的战况,涂泗就急匆匆的赶往林荫县救援卓远去了,只能匆匆的派人向正源县说一声。   不过,当林荫县那处理完后,涂泗自然还要回来的,只是当他再次回来时,带来的就将是完整的青龙军了,因此,正源县的县令就只能命令这段时日里,关闭城门,严查进出城的人,等待着涂泗率领青龙军回来,没有正规军,光靠城卫兵,他可不敢去清理匪贼,已经夏季了,他们县外的土地还都没有开垦多少呢,如果不能在夏初尽可能的抢种,他们正源县今年就要闹粮荒了,因此正源县的几位主官,都在祈求着涂泗能尽快回来。   ......   远方,山国的王宫里,一座宫殿内。   “乒乓”,一个漂亮的花瓶,被摔在了墙上,粉身碎骨。   砸它的,是山国的国君,山乐,只是这时候,他已经乐不出来了。   自他帐下的战虎军将军包天来,带领着两千战虎军攻打周国王都,却损失惨重,最后只逃回了六百多人,连包天来与他的副将都战死在了周国后,山乐先是暴怒,接着又是恐惧。   他不知道周国是怎么知道他会派人进攻周国王都的,他早已探清周国的主力被派去攻打元国了,周国王都应该没有什么人了,最多就是那几百禁卫军,而那周国的主力短时间内,也是无法立刻回援的,所以他才敢派包天来出马,而且在他看来,包天来也是个机灵的人,就算不能打下周国王都,也不会打得这么惨,不但打了个大败,两千人才逃回数百人,就连包天来都身死当场。   当他听到包天来的死讯后,愤怒的山乐立即将包天来的家人都充作奴隶,将他的妻女小妾都丢入了官营之中充作营妓,可怜的包天来不仅为国战死,他的家人也没有得到善待,而那些逃跑回来的战虎军士兵,都被他派人处死了,在他看来,一定是这些士兵临阵脱逃,让战斗失败的。   只是处死了那些战虎军士兵后,他又后悔了,毕竟他的山国也没有多少军队,这次一下子损失了两千人,一时半会也补充不了,山国内只剩下近一千的战虎军,和一千禁卫军了,其余的士兵都是城卫兵,而且还十分的分散,而且,就算将城卫兵组织起来也没有用,山乐相当清楚那些城卫兵的战斗力,在他看来那些城卫兵与普通的平民没什么两样,唯一比平民好点的地方,就是多了点装备。   而周国不知打败了他战虎军的是什么军队,如果周国都是那样的军队,那等周国从与元国的战争中脱身,目标就会转向山国了,而山国目前的军力,是绝对挡不住的。   越想越烦恼,他又拿起一个精致的瓷碟,一下摔在地上,瓷碟的碎片四处飞溅,弹到了一旁的山国宰相董啸昌脚上,刺得他生疼,但他不敢低下查看是否被刺出血来了,只能看着山乐再哪里恼怒的瞎转,自接到包天来死讯的一个月以来,每一天任何事情都可能引起山乐的愤怒,曾有一侍从,就因为从山乐面前经过,就被山乐以衣装不整为由拖出去杀了,因此,现在的侍从侍女们都不敢随意靠近山乐。   “代国有没有消息了?”山乐头也不抬的问道。   自包天来战死后,慌乱的山乐生怕周国攻击过来,急忙派人去代国求援,代国是山国的邻居,就如同申国与周国一样,但是从前几代起,山国与代国就非常亲密,两国的国君经常带军狩猎,一起喝过酒,而到山乐时,他也给代国送过不少钱,代国的国君也曾给山乐送过不少珍稀宝物,因此,当需要求援时,他第一个就想到了代国,在他看来有代国的支援,周国就不敢轻易攻击山国了。   但是他派去的人有一个月了,他却任然没有得到回复,这让山乐十分焦虑。   董啸昌小心翼翼的回答:“禀王上,还没有回来,不过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他用袖子小心的擦了擦汗,动作还不敢太大,生怕山乐迁怒于他。   山乐如同赌徒一样,在开心时,非常大方,经常赏赐自己,但是在生气时,又没有节制,任何事都可能引起他的怒火,对底下的官员来说,暴怒的山乐是最可怕的,被立刻摘掉官帽都算是幸运的了,许多山国的官员被暴怒的山乐摘掉官帽当场处死,家人也被充作奴隶,家里的女眷一律被投往官营之中充作营妓,十分的凄惨,而董啸昌这位山国的宰相也好不了多少。   派去代国的人一直不回来,让山乐都有些猜疑:“啸昌,他们会不会见死不救。”此时的山乐疑神疑鬼的,他怀疑代国扣住了他的使者,想要对山国见死不救。   董啸昌也是见过代国国君的,他小心的否定山乐的想法:“王上,不会的,宁公不是那样的人,想来是有什么事被绊住了,一时无法立即让使者回来。”他口中的宁公,既是代国的国君宁永玄。   山乐狐疑的看了眼董啸昌,直看到他汗流满面还不敢擦去,才吩咐道:“组织人做使者。”   董啸昌擦了擦满脸的汗,小心的问道:“王上,是要再派人去代国吗?”   “不,去周国,向周国赔罪,将我宝库中的一些东西,再带上五千金,给周国国君赔礼。”山乐不愧是赌徒,既然这一次赌输了,他就想立刻收回手来,赔礼道歉,下一次才有机会再赌。   五千金既是五十万两银子,山国去年一年的税才是五十五万两,这一下就要丢出一年的税钱,而且还不包括山乐宝库中的一些东西,否则数额更大了。   董啸昌立刻答应下来,反正赔的钱也是国君的,不需要他出钱,他自然是非常乐意的,而五千金看起来很多,但对于山国来说,还是可以承受的,不会太伤筋动骨,只要能让周国放弃攻打山国,以后自然还有机会赚回来。   “另外,提高战虎军的食饷一倍,继续招人,将战虎军扩充至五千人,尽快将人招满。”虽然要向周国赔钱,但山乐还是不放心,他担心周国不愿意接受他的赔礼,所以需要增加军队。   董啸昌张了张嘴,刚想说因为那数百被处死的战虎军,现在城内人人都不愿意当兵了,而原本战虎军满员就只有三千人,这一次还要扩充到五千人,更何况食饷还要翻倍,这才是对山国经济的一大压力,只是看着一脸怒容的山乐,他又说不出来,因此张着嘴努力的组织语言。   看着干张嘴不说话的董啸昌,山乐仿佛了解了他想说什么一样,哼了一声怒骂道:“没人当兵,那就强制当兵,这是寡人的命令,但凡违法寡人命令者,家产充公,全家为奴,女人充入官营中。”   山乐的这条命令太过霸道,因此董啸昌不得不大着胆子劝道:“王上,不可啊,这样会激起民愤的啊,请王上收回命令,臣一定会尽力去征兵的。”本来就没有人愿意当兵了,如今强制征兵,会让百姓对国君产生怒感的,更何况如此强征来的士兵,也不会有多少战意,本来对于山国里到处都是赌坊,一般的平民百姓就已经怨声载道了,许多人都因那些赌坊家破人亡,现在再来这么一出,山国的民心就要降得更低了。   没想到他这一劝,更让山乐的怒火上升了。   山乐拿起一个铜杯砸向董啸昌,砸得他龇牙咧嘴的,向董啸昌怒吼:“民愤?该愤的是寡人,他们身为山国的子民,就是寡人的东西,如今山国有难,他们理应为寡人分忧,为山国效力,你到底是那些贱民的宰相,还是寡人的宰相?”说道最后,他已经走近了董啸昌,嘴里的口水都飞溅得董啸昌一脸,但董啸昌根本不敢躲开。   被国君喷了一脸的董啸昌只得低着头,任由山乐骂,他不敢再反驳山乐,否则被山乐剥夺了宰相官职,他的下场会非常凄惨的,比死去的包天来还凄惨。   喷了好一会,山乐才停下,喘了口气,怒视着董啸昌说道:“给寡人滚去执行命令,让禁卫军一起出动,寡人要看看,有谁不愿意为国效力的,统统给寡人抓起来,按叛国处置,去,快去。”他手指着宫殿门口。   “是,王上,臣这就去办。”董啸昌灰溜溜的顺着山乐离开了。   “等等。”在董啸昌即将离开时,山乐叫住了他:“再派人去代国求援,多派几队人。”他要催促一下代国,看看代国是不是真的要坐视不管。   董啸昌急忙点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离开的董啸昌,山乐再次怒哼了一声,就径直往他妃子的宫殿去了,怒火自然要用女人来发泄,而且在生气中的山乐自然不会怜香惜玉,所以即便是他平日里非常喜欢的妃子,也会在他的摧残下,弄得一身的伤,他的妃子们都对他害怕至极,也不敢让山乐的孩子接近他了,否则以孩子的性格容易再次惹怒山乐。   董啸昌离开王宫后,一面组织人准备前往周国,一面派遣人去代国催促代国的国君,然后他亲自去联系了禁卫军和剩余的战虎军,告知了他们国君的命令,忙得是不可开交,只是这个忙碌,是非常伤神的,董啸昌突然冒起了辞官的念头,只是想到家人,以及包天来的下场,他只能很快的打消了那念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衣服   而在三军不断的剿灭俘虏匪贼的奋力战斗中。   周寒却在凉殿里哀叹。   “唉,好无聊啊。”周寒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哀伤,以前在公司上班时,因为经常加班,就连休息日都很少得到休息,他最想过的就是每天什么事都没有,悠悠哉哉,自由自在的日子,而现在,真的过上这种什么事都不需要他去做,他想要的东西,立刻就会有人送到他面前来,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的生活时,他突然又怀念起以前上班时的充实感觉了,想着那每日都知道自己需要干什么,有人为自己下命令的日子,让周寒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抖M、贱皮子。   听到周寒的哀叹,刚开始,涂悦还担心国君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知道国君的想法后,他还会每天为周寒出出主意,甚至无奈之下建议周寒再次去那闻香阁玩玩,但时间久了,听得多了,他也习惯了,也就不在意周寒的哀叹,如今站立在周寒身边时,只会两眼看着凉殿的房梁,等候国君的吩咐。   被涂悦连带无视的,还有正为周寒洗脚的吕歆,自那天叫吕歆为自己洗脚后,周寒每天都会让吕歆为自己洗脚,甚至出现过一天洗三次脚的情况,让吕歆一直在心里暗骂周寒,而且每次洗脚,周寒都会不停的向吕歆说话、调侃,甚至是找茬,让吕歆难堪。   此时为周寒洗脚的吕歆,已经是一脸的麻木,随着这几日被周寒的折磨,她那高傲的自尊心,已经被周寒磨灭,为了不让周寒挑剔,她洗脚的水平也在飞速提高,今天就是一直没有找到挑剔的地方,才让周寒喊无聊的。   吕歆此时身穿一件比较朴素的衣服,因为以往每一次为周寒洗脚,都会有不少的洗脚水泼到她的衣服上,为了不让自己心爱的衣服遭到周寒洗脚水的污毁,她就挑了一件比较朴素的衣服,尽管是她最朴素的衣服,但那材质,那做工,就算被周寒的洗脚水泼洒再多吃,丢到街道上,也会引起众多的人,如野狗争食一般,让人抢破头的。   对于周寒不断发出的声音,吕歆已经学会不再搭话了,每一次她反驳搭话,都会遭到周寒无情的嘲讽。   看到凉殿里唯二的两个人,居然不搭他的话,这让周寒自感没趣,他怏怏的用脚挑起一些水,泼到吕歆的脸上。   因为以前的妆容在被周寒的洗脚水泼在脸上时花了,让吕歆的脸如四川脸谱一样,所以,在周寒面前时,吕歆不再为自己化妆。   虽然被泼了一脸的水,但是吕歆任然沉默不语,她默默的用袖子擦干净脸,继续为周寒洗脚,头都没抬一下,让周寒如同地主恶霸欺辱良善少女一样,连涂悦都突然有了一丝为她难过的心情,但涂悦很快就恢复过来,想到吕歆的身份,他立刻继续望着房梁,脸上的神情也开始神游起来。   见到吕歆不理会自己的挑逗,周寒也觉得没趣,就不再开口说什么了,任由吕歆为自己洗脚。   没有了周寒的捣乱,吕歆第一次十分顺利的为周寒洗好了脚,然后仔细的为周寒擦干净脚,为他穿好鞋,然后没有叫侍从,而是自己端起周寒的洗脚水,准备走出凉殿,第一次没有被周寒太过刁难,让吕歆松了口气。   只是她高兴得太早了,在她刚到门口时,周寒那可恶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了。   “吕歆,记得去和医官学习一下,下一次洗完脚后,寡人要你为寡人按摩脚。”他终于又找到了继续为难吕歆的理由,这让周寒心里好一阵得意。   吕歆听到周寒的要求,身体顿了一下,忍不住咬了咬下嘴唇,并强行忍住不让自己眼里的泪水流出来,端着洗脚水出去了,倒掉洗脚水后,由两名士兵看押着回到了关押自己的宫殿里。   回到自己宫殿的路上,她一路上经过不少的侍从侍女,她能清晰的听到那些侍从侍女们,对她的低声嘲笑和议论,但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贵为皇后的女人了,而是一个每日为周国国君洗脚,遭到那可恶的国君侮辱而不敢说话,连侍从侍女都不如的下人,但她的自尊心不让自己在那些侍从侍女们面前低头,因此她只能板起脸假装听不到那些侍从侍女的话,她从明天开始,还必须去请医官教导她如何为人按摩脚底,否则又会被那可恶的国君羞辱的。   吕歆走后,周寒再次感到无聊了,他在凉殿内打了两套欧阳丰教他的练体拳,不得不说随着周寒的每日练习这练体拳法,他感觉到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度越来越好了,虽然数据上,他的数据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在力量数值上,也纹丝不动,但他能感觉到打出去的拳头力量更强了,且做各种锻炼时,身体的协调度上升了不少,已经再没有以前做运动时的那种僵硬感了。   只是打了两套拳后,他看了看日头,现在才刚到午时,这一整天都没有什么玩头了,他也不想去闻香阁了,那里虽然是青楼,但是青楼女子的容貌姿色,在周寒眼里,还是差了一点,他以前去,不过是好奇这种古代青楼的感觉而已,在去过一次,就没有兴趣了。   不过周寒好歹是在网络上泡了不少年的,网上的那些脑洞,现在的周寒有不少兴趣。   “涂悦,为寡人找一些衣服来,要普通的,要普通到...”他沉吟了一下:“像那种商贾一样的衣服,不要太华贵,也不要过于朴素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他只是想要一件普通点的衣服,但是因为他要做的事,太普通的效果又不好,但太过华贵的衣服,又会让人却步,所以他想要比普通平民稍好,但又比那些公子哥差一点的衣服。   虽然他表达得含糊不清,但身为国君,这样的事从来不需要他去烦恼,他将问题丢给涂悦。   涂悦也为周寒的表述能力而头疼,但他又不能拒绝执行国君的命令,只能含糊的答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为周寒找衣服了。   在周寒吃完御厨为自己精心准备的午饭后,在永和殿里休息的周寒才等来了,匆匆赶回来的涂悦,与他一起的,还有两名愁眉苦脸的白虎军士兵,他们三人的背上,都背着一个大包裹,那包裹极大,几乎可以装得下人了,好在里面都是装的衣服,所以不算太重,但也压得他们几乎抬不起头。   涂悦让两名士兵放下包裹,然后将三个大包裹打开,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衣服,他实在是不知道国君想要什么样的衣服了,所幸将所有可能接近国君描述的衣服,都拿来了,这些衣服都是被浆洗过的,都很干净,且都是符合周寒身材的衣服,真是难为涂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多精挑细选出来的衣服了。   “王,王上,您,您看看有哪件是您想要的衣服?”他顾不得喘匀气,直接询问国君。   周寒好奇的蹲下翻看着那三座衣服组成的小山,这些衣服可谓是琳琅满目,从平民百姓的粗布麻衣,到贵公子的丝质绸段,样样都有,有衣裤组合的,也有连体大褂的,有满是补丁的粗衣,自然也有华贵镶着银边的短衬,连上一次周寒穿着去青楼的那套衣服都在里面,他还以为看错了,急忙去翻找了一下永和殿里存放衣物的柜子,当看到上次穿过的那套衣服后,他一比对,发现样式是一样的,大小也差不多,只是在花纹上有所不同罢了,周寒将涂悦新带来的那一套衣服,随意的丢到了一边的地上,同样的衣服,他可不要。   在三大甚至周寒还看到了不少的鞋子,有木屐,有布鞋,有靴子,有草鞋,草鞋?   周寒拿起那双草鞋,有些无语,他都不知道涂悦是从哪找来的草鞋,这草鞋做工粗糙,到处都是草头,拿在手上,都有些扎手,就更不用说穿在脚上了,恐怕没走两步,自己那白嫩的小脚,就要被这草鞋磨出不少血口子来,周寒随手将草鞋往旁边扔去,他可不是受虐狂,不需要这样东西。   翻翻找找,这近百套衣服里,他很快便找到了一套还算满意的衣服,长袖的衣衫,胸前有两个口袋,配上长裤,很素的颜色,看起来很普通,没有任何的花纹,只是衣服的材质是用劣质的丝质做的,但做工不错,没有什么线头,比起平民的粗衣麻裤,看起来要高档一些,但是在那些精致的华贵衣服面前,却又不上档次。   然后周寒又挑了一双做工还算精致的布鞋,这一身算是配好了。   “涂悦,你也挑一身,下午更我一起出去。”   涂悦听到周寒的话,也挑了一身,只是为了不遮住周寒那身衣服,他挑了一身简单的粗布麻衣,穿起来像是干粗活的下人一般,可惜他那细皮嫩肉的出卖了他,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王上,这些衣服怎么办?”选好衣服后,涂悦看着一地的衣服,为难了,毕竟国君如果没有必要,可不会穿这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再说了,以后有需要,也可以根据国君的要求再找嘛。   周寒看着地上的大堆衣服,沉吟了一下,然后他看到跟随涂悦一起来的两名白虎军士兵,眼前一亮,说道:“这些衣服,让白虎军的士兵们分了吧。”   他的话,让那两名士兵眼前一亮,兴奋起来,与现代社会不同,在这个古代性质的社会,衣服是很珍贵的,许多人一辈子都穿这么一套衣服,家境稍微富裕点的,才能在过年时置办一套新衣,更何况在这近百件衣服里,有许多华贵的衣服,那些衣服,即便自己不能穿,不敢穿,拿出去卖也能换到不少钱,能让他们贴补家用,所以对于大方的国君,两名白虎军士兵非常感激。   “对,就这么办,让士兵们拿起分了吧,但是不是只给你们两个人的,你们一队都有。”看到士兵们的表情,周寒立刻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了。   “卑职,谢过王上。”两名士兵急忙蹲下将那被周寒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收拢起来,重新整好三大个包裹,然后背在背上,倒退着,一直向国君道谢,三个大包裹被两个人扛着,如果不是都是衣物,都快将门框挤破了。   等两名士兵将衣物抗走,周寒不知从哪翻出一杆竹竿,竹竿上绑着一个布帘子,是他在等待涂悦回来时准备的,他扛着竹竿,看着涂悦,开心的说道:“走,涂悦,我们找乐子去。”   涂悦不知道他要干嘛,只能一头雾水的跟着他走了。 第一百三十章 摆摊   宛城长街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戴着可笑小帽子,身穿素灰色长袖长裤的年轻男子,他摆着一张桌子,铺着桌布,傍边立着一根长杆,长杆上挂着一面白布幡,白布幡上用手写着:招有才之人。   这年轻男子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下人,那下人虽然穿得简单,但十分白净,一看就不是做粗活的下人,这一对组合,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但也因此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这一对诡异的组合,就是周寒与涂悦了。   当然,以周寒的身份,又岂能没有护卫呢?   在他两身旁十步的距离,有一个身穿破衣烂衫的强壮乞丐,正招人鄙视着,虽然他不时举着个碗,但是却没有人向他的碗里投钱,毕竟不要说身体强壮了,现在的宛城内,只要有点力气,都能找到活干,而只要勤奋一点,甚至能存下点钱,讨个婆娘,又怎会来当乞丐呢,身体强壮却来当乞丐,就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太懒了。   这个强壮的乞丐当然就是欧阳武了,由于白虎军备安排守城,所以没能去剿匪,欧阳武当然有些怨气,当涂悦让他随行保护时,为了抗议,他干脆就扮作乞丐,在周寒周围保护,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除了欧阳武外,在围观的人群里,还有许多白虎军士兵扮作各式各样的人,围在周寒的四周,一旦有意外,他们可以立即出手保护周寒回王宫。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都在周寒的桌子前流出了一个空地,没有人上前询问。   周寒闭着眼,却小声的抱怨着:“涂悦,都是你那打扮太怪异了,所以把人吓跑了。”   涂悦讪笑着,但在心里却不敢认同周寒的话,在他看来,周寒的打扮也很怪异,而且周寒的行为也让人摸不着头脑,这才是没人敢上前询问的原因,但他也只是在心里腹诽了两句,不敢说出来,低眉搭眼的,尽可能的表现得像个下人一般。   过了好久,才有一人,看到周寒两人虽然怪异,但似乎人畜无害的站出来问:“老弟,你这幡上写着的是什么意思啊?”   周寒听到这人的话,才想起来,大部分人都不识字,看不懂他的幡,因此,他昂起头,闭着眼,从鼻孔哼出一道气来,故做高傲的回答:“我这幡上写的是招有才之人。”   一名像是小混混一样的人也站出来,调笑着说道:“老兄,你这有才之人又是指什么人啊。”他指着扮作乞丐的欧阳武笑道:“你看那乞丐会做乞丐,是不是也是有才之人啊。”   只是他没看到,那被他指着的乞丐,正眯着眼,神色危险的看着他。   周寒也不理会他,而是自顾自的向周围人,摆着高傲的姿态说明道:“哼,有才之人,自然是指有真才实学的人了,不论是有文才,还是有武才,哪怕是不通文墨,只要能种地比别人种的多一倍收获,我...”他用大拇指指着自己:“都能送给他一份富贵前程。”   周寒的话,自然引得围观众人的一阵嘲笑,他们还没见过有这么大口气的人。   “哈哈哈”那个小混混样的人再次调笑道:“喂,老兄,那要是我想进王宫里,为国君做事,你也能办到吗?”这位作死的老兄没有看到,在他说出王宫这个词时,原本一直低头的涂悦也抬起头,眯着眼神色莫名的望着他。   听到他的话,周寒终于睁开了左眼,单眼望着他看了一会,才懒散的回答他:“你要真有那个本事,我自然能送你进王宫的,但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送的,有什么样的人,我就能送到与他本事相匹配的位置。”他继续闭起眼睛,对着周围围观的人高傲的说道:“还是那句话,谁有足够的本事,我就能送谁一场富贵前程,没本事的,就不要来献丑了,以免暴露了你的无能。”   “好大的口气。”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好一会,一个身着长袍,头戴文冠的书生,才费力的挤进来,挤进来后,他先急喘了两口气,看起来身体就不是很好。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他才一脸不屑的望着周寒:“你以为你是谁,还能将人送进王宫,还送人异常富贵前程呢,你怎么不给你自己一场富贵前程?看你穿的那样,你以前家里曾经是权贵吧?现在落魄了,却不想着振兴家里,反而出来卖弄,你糊弄谁呢。”   “老兄,我自然有我的富贵前程,可是我没必要给你看到啊,我是个善良的人,自有办法送人富贵前程,你不相信可以,我可不会强求,我只能给那些相信我的人,一个未来。”面对年轻书生的挑衅,周寒完全没有动摇,反而说出一番信念坚定的话,这话如果放在了现代,任何人都会以为他是搞传销的,但是在这样的古代社会里,却让许多人心动,但是想到才能,很多人又不由得放弃了,大部分人都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看看我能进到哪里去?”年轻书生高傲的望着周寒,他完全不相信周寒的话,在他看来,周寒不过是个骗子而已,只是不知道要骗什么,他巨鼎拆穿周寒的骗局。   周寒盯着书生,打开了探查:   【姓名:林安才】   【年龄:26岁】   【职位:无】   【能力:统帅41,力量34,智力52,政治37】   【技能:无】   相当平庸的属性,周寒这段时间来,已经发现了,任何智商普通的人,在学习过一些书后,都能将智力提升到50,所以智力50是非常平庸的属性,而真正体现智力能力的地方,则在智力60以上,所以眼前这个已经26岁,却才有52智力的书生,对于周寒来说,几乎没有什么用,也许他以后通过大量读书,加上临时领悟,能快速提升智力能力,还可能领悟出技能,但对现在的周寒来说,他可没必要培养这样的人。   看了好一会,他才问道:“你都有什么样的能力啊?说出来,我才好知道你能被安排到哪里去。”   那书生高傲的说道:“我会背诵孔孟之文,也熟读礼仪诗书,对家国政务也略有研究。”周围的围观之人,都一阵惊叹,让他更是得意。   “噗呲。”涂悦忍不住小声的笑出了声,也许在平民百姓里,能读书写字,就算是非常有能耐的人了,可是对于周寒这位国君而言,是最没用的,在城守府里,最低级的文吏都能熟练背诵孔孟之文,这属于是文官的基础能力,而礼仪诗书,光从这林安才的态度,就表明了,他也就只会背诵,根本没有学会。   至于家国政务,看着他那37的政治,周寒不禁摇了摇头。   看到主仆二人一个笑,一个摇头,林安才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他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寒拿出一块绢布,这块绢布让周围的人都惊呼,这虽然是周寒随便拿出来的,是他平日写字用的,但对于平民来说,却是奢侈品。   他拿出一支笔,沾饱了墨,递给林安才:“来,你来写几个字我看看。”虽然林安才的文采不怎么样,但是周寒也没有轻视他,毕竟他现在十分确认,如果这林安才的字不错,他不介意给他一份抄录公文的工作。   当看到周寒拿出的绢布时,原本想大闹一番的林安才,也皱起了眉头,他此时觉得这年轻人背景有点深,便压下怒火,一把接过周寒的笔,在那绢布上写了几个字,龙飞凤舞的,非常有逼格,让围观的人都惊叹不已。   只是当周寒看了他的字后,再次叹息的摇了摇头,这个林安才也许是幼年学习时家境贫寒,没钱练字,现在家境稍好,却又不肯在字上下功夫,那字看似龙飞凤舞的,但在周寒两人看来,难看之极,就连王宫里的一些侍从都写得比他好看。   看着再次摇头的周寒,林安才怒火攻心,他已经不再考虑周寒是否有深背景了,一把抓住桌子,想要掀起来,可惜周寒的手比他更快。   周寒抓住了林安才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以林安才那小鸡胳膊,哪能敌得过周寒这每天大鱼大肉,加上欧阳丰那练体拳调整过的身体?   周寒只是稍稍用力,就将林安才捏得痛得哇哇直叫。   林安才痛得不停的使劲妄想挣脱周寒的钳制,却总无法挣脱,他眼泪都飚出来了,却无可奈何。   捏了好一会,周寒才松手,林安才又一使劲,像突然拔出萝卜一般连连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不凄惨。   他抬起之前被周寒抓住的右手,只见上面有着一个清晰的红手印,一阵阵痛意从红手印上传来,一股屈辱感传遍了林安才的全身,他急忙站起身,准备一脚踢翻周寒的小桌子。   只是不等他有动作,一阵喧哗声,从人群中传来,一个粗犷的女声在人群中霸道的叫了出来:“让让,让让,撞死活该啊。”   随着那声音,一个女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周围的人都被挤得失去平衡,许多人被挤倒在了地上,当他们看到挤倒他们的人时,准备开口的骂声又咽回了肚子里,在那人经过后,又爬了起来,好奇的观望。   在林安才准备踢翻周寒的桌子时,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然后丢到一边。   林安才一阵晕头转向的,只能听到那手的主人嘲笑他:“行了,废物就是废物,以为读过几本书就算是有才能了吗?滚回家去好好学习再来吧。”他掉在地上,抬起头,就看清了手主人的脸,然后屈辱的挤出人群回家了。   将林安才丢开的是一个女人,大约一米七的个子,在这个年代的女人中,算是比较高的了,但让周寒诧异的是,这个女人与其她的女人不同,脸庞清秀,但算不上漂亮,一头与众不同的短发,显得很是干练,要知道,在这个世代,人们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因此,轻易不敢剪断头发的,能够剪断头发的只有那些为了干活的平民,或是如欧阳丰那样的军人,因为须发过长影响战斗而剪短,周寒可从来没见过有女人敢剪短头发的。   而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最让周寒吃惊的,是这个女人虽然长着一副清秀的面庞,但是声音粗犷,脖子以下满是肌肉,虽然不能与欧阳丰那些将军相比,但已经非常惊人了,丰满的肌肉,将她身上那件单薄的衣服撑得鼓鼓囊囊的。   周寒仿佛看见了哪吒。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杨秀花   ‘哪吒’看着周寒,大笑,一副开朗的样子,然后说道:“小子,手劲不错啊,看样子你练过一些。”   “多谢夸奖,跟人学过一些,防身用。”人夸奖自己,周寒自然也不会回以颜色,他打了个哈哈。   只是‘哪吒’突然脸上一转,阴笑着说道:“小子,你既然说你有门道,那你就给我看看,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我就将你丢到地里做人肥。”她捞起袖子,向周寒现了现鸡肉。   虽然‘哪吒’的脸有些秀气,但那肌肉确实实打实的,这个时候,涂悦都忘了‘哪吒’是个女人的事,看着靠近的‘哪吒’,他十分紧张想要挡在周寒前面,还不停的向不远处的欧阳武悄悄的使手势。   周寒拦住了涂悦,他看这‘哪吒’也不像是故意找事的人,反而在为他找台阶下,不然也不会出来将那书生林安才丢出去,毕竟这样做,那林安才的仇恨就会从周寒这里,转移到‘哪吒’身上,而且,看着周围围观的人的表情,这个‘哪吒’应该是城里的老人了,许多人看样子都认识她,对于她的话,一点都没有嘲笑的意思,反而很有兴致的看着,看起来像是有些本事的人。   周寒来了兴致,毕竟他出来摆摊是干嘛的,不就是为了找能人嘛。   因此,他眯着眼睛,盯着‘哪吒’打开了探查技能:   【姓名:杨秀花(蓝)】   【年龄:25】   【官职:无】   【能力:统帅75,力量73,智力57,政治53】   【技能:横冲直撞,急攻3级】   【横冲直撞:在战斗中,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住她】   【急攻:所率军队短时间内攻击速度提升30%】   蓝色的名字,让周寒的眼睛眯得更细了,几乎如同闭着眼睛一般,而且能力和技能,都说明了这是一个优秀的将领,前有诸葛司,后又杨秀花,周寒突然有些嫉妒那元国的国君了,宛城里居然有这么多人才。   “喂,小子,这么盯着一个姑娘看,可是非常失礼的。”看见周寒一直盯着自己看,杨秀花调侃他。   周围的人都哄笑了起来,场内充满着欢快的气氛。   “啊,你是姑娘吗,我还以为是哪来的练家子呢。”周寒自然也笑着反驳她:“之前我也说了,只要有能力,我就能给他锦绣前程,你,有什么能力?”   “我?我会打架。”说着,杨秀花再次亮了亮胳膊上的肌肉。   “学过兵法吗?会带兵吗?”周寒直接问她。   听到周寒的询问,杨秀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盯着周寒看着。   一名围观的百姓大叫道:“杨家祖上可是大将军的。”   杨秀花没有回头看是谁叫的,而是盯着周寒缓缓说道:“会,我当然会,怎么,你要请我去当将军?”她眼皮一跳一跳的,仿佛周寒一个说不对,她就要开打。   周寒却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好奇,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不在元国从军呢?”   杨秀花再也没有调侃调笑,也许是感觉到了周寒的不凡,很认真的说道:“自我祖父那辈去世后,我们杨家就败落了,许多人都与我们杨家疏远,而到了我这辈,我家只有我一个女流之辈,进不了军营,我也不想进军营,更何况在那元国皇帝死后,整个宛城被钟令羽和梁伯玉把持,即便进了军营,也不过是与他们同流合污罢了。”   周寒再问:“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想进军营呢?”   “当然是因为现在的国君不错啊,至少我在宛城内,没有看到那些周国的士兵们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能进军营当兵,当然是最好的。”她这时笑了起来:“不过,不论你有再大的本事,军营里都不会让女人进去的。”   周寒是谁,他可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人,现代里,讲究男女平等,女人当兵已经完全不稀奇了,又怎么会拒绝一个明显有将军资质的女人当将军?更何况,花木兰的故事,他可看过不少,学生时代那篇《木兰辞》他现在还能背下来呢。   所以他没有看向杨秀花,只是抬起头,望着天,在杨秀花以为,他也如同其他人一样没办法时,大声的喊道:“小武子,来跟她称量称量。”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那在一旁蹲着的肌肉乞丐,突然站起来,一脸无奈的向周寒说道:“公子,能不能别叫我小武子,这叫法,感觉和那些阉人似的。”阉人一般是指王宫内的侍从,虽然侍从并不全都是阉人,但阉人一般只能做侍从了,而涂悦又是内侍总管,因此在涂悦看来,欧阳武在说他是阉人,因此非常生气的瞪着欧阳武,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欧阳武来到杨秀花面前,一把扯掉了身上的破衣服,露出了精壮的肌肉。   “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虽然从探查中知道了杨秀花的名字,但是自己总不好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她的名字,否则会让人以为自己有阴谋似的。   “我叫杨秀花。”杨秀花看着精壮的欧阳武,突然觉得那个搞笑的小子很不简单了,她突然很期待那个搞笑的小子能给她一条路子,毕竟振兴家里,重返军营,是她父亲的愿望,而她也受父亲的影响,从小就对军营有所期待。   “杨秀花呀,你跟小武子称量称量,如果满意,送你进军营当兵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至于你能不能让人服气,那是你的事,而现在,就让我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我将你送进军营吧。”周寒十分大拽拽的说出了让杨秀花期望的事情。   听到周寒果真能送自己去当兵,看着面前的欧阳武,杨秀花有些相信这个搞笑的小子真有些能耐了,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位兄弟,来吧,让你看看我老杨家的能耐。”她摆出了一个架势,这架势让欧阳武知道,她是学过些军中技法的。   听到要打架了,围观的众人急忙散开,毕竟谁都不想被误伤,看这两个人的那身肌肉,以他们那小鸡胳膊小鸡腿的,误伤一下就会死人的。   听到周寒再次称自己为‘小武子’,欧阳武向周寒投了个幽怨的眼神,然后藐视的看着杨秀花,虽然杨秀花的肌肉看起来不错,但与其他人一样,在欧阳武眼中,杨秀花就是个女人,而女人的性格就决定了杨秀花注定与军营无缘。   欧阳武随意的站着,仿佛看不起杨秀花一样,但杨秀花知道,欧阳武这样的站姿却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抵挡任何方向的进攻,她知道,眼前这个之前还是乞丐的人,一定是个军人,很可能是现役的军人。   看了一会,她发现实在是无法找到破绽,于是决定不再等了,右脚一个踏步冲了上去,一记左拳打向欧阳武的脸。   如此明显的攻势,欧阳武又岂会看不出来,他侧身闪开,右手稳稳的接住了杨秀花的左拳,但那拳头有些无力,虽然有些力道,却无法与杨秀花的体格相比,因此,欧阳武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虚招。   在欧阳武接下自己的左拳后,杨秀花右脚踏地,左脚一个膝击冲向了欧阳武的侧身后的臀部,一旦被这记膝击击中,以欧阳武的体型,不会太严重,但他今天恐怕走路都不好走了,更重要的是,被一个女人击倒,他会成为白虎军的一个大笑柄,拿此时笑得最开心的,绝对会是他的老爹,欧阳丰大将军。   但欧阳武好歹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经验丰富,他立即一个扭身,让杨秀花的膝击擦过他的腰部,然后握住杨秀花的左拳,一扭,在杨秀花吃痛之际,左手狠狠的砸在了杨秀花的大腿上。   大腿被重击,但杨秀花也被打出了火来,她不顾腿上的疼痛,与左手的扭住不能动弹,右手顺势一个冲拳,击中了欧阳武的胸口,让欧阳武向后一个趔趄,也松开了抓住杨秀花的右手。   杨秀花因为大腿的疼痛也无法追击,两人一个揉着胸口,一个揉着大腿,狠狠的盯着对方。   两人的一番打斗,让围观的人群看得目不转睛,都忘了叫好了,此时,他们都忘记了杨秀花是个女人的事。   而那个之前调侃过扮作乞丐的欧阳武的小混混,他才知道被他调侃的那个乞丐,居然这么厉害,担心自己被欧阳武报复,见势不妙的偷偷溜走了。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却是一旁坐着的周寒,看到了两人的一番打斗高兴的鼓起掌来。   “小武子,你看她实力如何?”周寒的话,让两人都冷静了一些,阻止了他们再次打起来。   “公子,她的武技不赖,但毕竟没有上过战场,少了几分伶俐,如果是在战场上,一下我就能将她解决掉。”欧阳武如实的说着,但在周寒面前,他还是不由得自夸了一下。   虽然欧阳武的自夸让杨秀花不满,但她知道欧阳武说的很对,因此只是瞪了他一眼,就没有再说话了。   在看到杨秀花的数据时,周寒就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就像欧阳武说的,杨秀花缺乏在军队中的实战经验,也许她曾杀过人,也许她曾打过群架,但那些都与在军队中战斗不同,所以周寒是想将杨秀花安排在罪赎军里的,然后在经过磨炼后,让她担任罪赎军的副将,以后甚至可以将她培养成主将,但目前罪赎军在剿贼,因此,只能先让她去白虎军体验一番了。   周寒兴致勃勃的拿出一块新的绢布,书写了一番,然后小心的吹干了上面的字,折叠起来,递给欧阳武:“小武子,她你带走吧,这是我给她的安排,你照做就是。”然后他看向杨秀花:“杨秀花,按照约定,我将你送进军营里,但以后你是一辈子当普通的士兵,还是当将军,甚至是被赶出军营,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看着周寒递给欧阳武的那块绢布,虽然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但却让杨秀花呼吸重了起来,她郑重的向周寒抱拳说道:“小哥,以后有机会,定重谢你。”   欧阳武虽然不喜欢周寒往他的军营里塞女人,但他也无法拒绝周寒的命令,而且杨秀花确实有股子力气,只是在感受到那只打在他胸口处的拳头,让他稍微忽略了一些杨秀花女人的身份。   他拿着绢布,也没有当场打开看,而是往怀里一塞,向周寒抱拳示意了一下,揉着胸口,不耐烦的领着杨秀花离开了,国君的安全,只能暂时交给隐藏在人群中的白虎军士兵了,等他安排完杨秀花再回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齐晓媛   看到杨秀花被领走了,所有围观的人都激动了,这个着装奇怪的小子,的确有着能给人锦绣前程的本事,至于骗色?只要看到杨秀花的那身肌肉,就绝不会有人这么想了。   但众人并没有一股脑的冲向周寒的桌子前,毕竟大部分人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他们知道自己的能耐,但这不妨碍他们看看有哪些人能被这位年轻的贵人提点。   这时,又是一名壮汉站了出来,他俯视着周寒,高傲的说道:“小子,你看看我能不能成为将军。”还向周寒展示了他的肌肉,他自认为自己比杨秀花这个女人要厉害多了,至少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而围观的人也是一样,他们以为周寒也会将这个壮汉送去当官。   【姓名:牛三金】   【年龄:38】   【官职:无】   【能力:统帅12,力量51,智力34,政治8】   【技能:无】   周寒翘起二郎腿,一脸不屑的看着自以为是的牛三金:“老兄,你哪来的还是回哪去吧,不要捣乱,我这里只欢迎有才之人。”虽然这牛三金的肌肉比杨秀花强,但却是草包,如今在周寒的军队里,经过训练一个月后的士兵,都可以达到50的力量,因此这牛三金近四十的岁数,能力却那么烂,在周寒看来,废物一个。   被周寒这么一说,那牛三金自然是怒火高涨,他狠狠的拍下桌子:“小子,你不想活了吗?知道我牛三金是谁吗?今天就让你知道我这身肉不是白长的。”他鼓足气,准备一下子拍烂周寒的桌子,至于打周寒,他是绝对不敢的,虽然智力差了点,但是杨秀花的经历,让他知道,眼前这个可恶的小子是有后台的,在弄清楚这小子的后台之前,他可不敢动手。   “大哥,你家着火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自己家着火了,牛三金顾不得拍烂周寒的桌子,他回过头,朝自己家的方向看去,远远望去,似乎是有股烟从远处向天空飞去。   “小子,今天放过你,改日我再来找你算账。”牛三金急急忙忙的向自己家的方向跑去,只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两名换成了便服的白虎军士兵,也互相点点头,朝牛三金离开的地方跟了上去。   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的高瘦中年人来到了周寒面前,这人看起来有三四十岁了,在周寒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培养价值了,而且外貌一副奸人相,天生就让周寒少了几分好感,因此周寒没有对他使用探查,却对这人之前的解围之话,让他感谢,毕竟虽然他能解决牛三金,但总归是个麻烦。   “老兄,感谢帮忙,你不会将他家点着了吧?”周寒调笑道,虽然他知道这中年人是为他解围,但是这宛城终归是他的宛城,自己的城里被点着,多少让他不舒服的。   “呵呵,老弟,放心吧,不过是一些烧叶子,这么远的地方,我点着了再过来,他都能看到火光了。”然后那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眉眼一转:“更何况,就算我不帮忙,你应该也能解决掉的,那牛三金不过是以前做过屠夫罢了,有一点死力气。”他说着眉眼向几个方向挑了一下,那几个方向,都有着穿着便衣的白虎军士兵。   看到他这么容易就看穿了自己的护卫所在,周寒的眉毛挑了一下:“老兄好眼力啊,不知老兄此来是为何?”他大概猜到了中年人的来意,故意问了一下,但还是故作沉吟了一番,然后不等那中年人说话,故作为难的说道:“老兄,你来得太晚了。”他装作对国君很是敬佩的样子,说道:“当今王上虽年轻,却是充满干劲的人,他喜欢年轻的人,你的年纪太大了,即便我将你推荐上去,怕是当今王上不会让你为官的啊。”   没想到周寒的一番话后,中年人并没有难堪,而是突然害羞了起来,只是他那害羞的表情,与他那尖嘴猴腮的脸庞完全不相称,让他的表情显得很诡异。   “那个,呃,我才二十四岁,二十四岁算老吗?”中年人迟疑了一下,犹豫的说出一番话来。   听到这个‘中年人’的话,周寒与涂悦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他们从没见过外表年龄与实际年龄相差这么大的人。   周寒急忙打开探查:   【姓名:齐晓媛】   【年龄:24】   【官职:无】   【能力:统帅51,力量38,智力68,政治67】   【技能:伪言4级】   【伪言:向人传输虚假的信息时,成功率提高40%。】   “那个,呃,老,老兄,你,你的容貌真是独特啊。”年龄这个数据的确是24岁,说明他并没有说谎,但是,当看到他的名字时,周寒已经在使劲控制脸上的肌肉了,他怕自己稍一放松就会笑出声来,毕竟他无法解释才见过的人,自己是怎么突然知道别人的名字的。   但在周寒看来,齐晓媛的能力确实很强,不说数据,光是那个伪言的技能,就说明他是个经常说谎的人,这真是一个天生的外交家啊。   “那个,我确实是长得老了一些。”说到容貌,齐晓媛也有些泄气,他的容貌为他造成了无数的麻烦,好在他天生就会说谎,因此勉强用谎话让自己好过了一些,但他奸人的特色嘴脸,却让他无法顺利的赚到钱,就连喜欢的女人都对自己没有任何好感,让他时常陷入悲苦的心情,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今天在看到周寒的摊子时,才鼓起勇气出来,而最主要的是,有杨秀花在前试探,他才能确认摊子是否真的能让他找到事干。   “老,老,呃,老兄,请教下你的名字。”周寒强忍住想笑的心情,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可不想继续强压住自己的心情了,不然他要疯了。   听到询问自己的名字,齐晓媛迟疑了很久,然后涨红了脸,咬了咬牙,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我,我,我叫齐,齐晓,晓媛。”如果不是周寒两人离他最近,还真听不清楚他说什么。   “噗呲”一声,原来是涂悦在听到齐晓媛名字时,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他没想到一个尖嘴猴腮一副奸人相,二十多岁却长得如同四十岁人的人,会有一个这么女性化的名字。   “哈哈哈哈”周寒也放开了狂笑起来,他忍不住趴在桌子上锤着桌子。   周围围观的人,都莫名其妙,不知道那中年人说了什么话,让周寒两人狂笑不止。   好一会,在齐晓媛被周寒两人狂笑得羞愧到极点,满脸通红的低下头,打算离开时,被周寒叫住了。   “齐兄,我叫你齐兄可以吗?”周寒好不容易平息了一点笑意,然后叫住了齐晓媛,看到他同意了自己的叫法,周寒才问道:“齐兄你读过书吗?”   看到周寒总算问道点子上了,他羞愧心稍减了一些说道:“我看过书,不过只看过孔孟之文,对政务一窍不通。”他突然又没有了信心,他比起之前那个被赶走的林安才都不如,因此准备等着周寒的拒绝之词。   但他不知道的是,周寒早已看中他了,从看到他的技能时,就看中他了,只读过孔孟之文,却有将近70的智力,如果好好培养一番,还算是个不错的人,而且,从站到周寒的桌子前时,不论是相貌还是名字,虽然都非常可笑,且有着用于说谎的伪言技能,在这段时间里,却没有对周寒说过一次谎,这也是周寒看重的能力,这个能力就是心性,这可是数据中看不到的。   所以,周寒并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而是拿出一块绢布出来:“来,你写几个字看看。”   也许是因为周寒没有立即说出拒绝的话,齐晓媛又燃起了一点信心,当周寒让他在绢布上写字时,齐晓媛抓着笔,工工整整的写上了几个字。   也许是齐晓媛没有受过正规的教导,他握笔的姿势非常外行,但却用这外行的姿势非常认真的写下了字,那字并不怎么好看,但还算工整,至少比之前那个林安才那龙飞凤舞的草书要好看多了,周寒想来,只要有人认真的将他改正过来,他会进步非常大的。   写完字后,齐晓媛再次陷入低潮中,他对自己的字还是非常清楚的,因此他再次认为周寒一定会说出拒绝他的话。   “你的字不是很好,且握笔的姿势也不对,想来没有经过正规的教导。”听到周寒的话,齐晓媛的心已经落到了谷底,只是周寒突然话风一转:“不过我觉得你很有潜质,因此我亲自给你找个老师,你跟他好好学学,我再给你推荐一下。”   听到周寒要给他找老师,齐晓媛满眼的激动之情,这说明周寒并没有放弃他,他立刻激动的嘴都打抖了。   看着激动的齐晓媛,周寒将长幡拔起,吹了声口哨,很快,围观的人群中就走出来几个大汉,将周寒的桌椅搬走了,周寒对着围观的人群喊道:“诸位,今日到此结束,明日我再来,有真才实学之人,我必给他一条锦绣前程。”   然后让涂悦为他扛着长幡,对着齐晓媛说道:“走吧,今天就带你去见见你未来的老师,现在想必他也不算太忙。”   听到今天就要见老师,齐晓媛立刻手足无措:“今天就要拜师吗?我,我还没有什么准备,是否可以等我回家整理一番。”毕竟拜师是非常隆重的一件事,正所谓师徒父子,学生与老师的关系可不想现代这么简单,学生在对待老师时,如果不能行全礼,将会成为自己一辈子的污点的,甚至将来都会被人以此来攻讦。   周寒却没有这么计较这些:“行了,今天只是要告诉你,你将来的老师是谁,以后你有机会行拜师礼的,快走吧,去晚了,他就回家了。”其实是周寒玩累了,想要早点回宫休息了,说完就转身走了,涂悦扛着长幡紧随其后,经过齐晓媛时,向他友善的笑了一下。   齐晓媛在原地踌躇了一会,看到周寒完全不等他的自顾自的走,想到机会也许就只有今天了,这很可能是改变一生的机会,齐晓媛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快速的小跑跟上周寒。 第一百三十三章 齐晓媛拜师   周寒领着齐晓媛一路来到了宛城的城守府内,有涂悦的身份令牌在,自然没人敢拦住他们,径直来到了顾子瞻在城守府的办公房内。   看到周寒,顾子瞻急忙起身,上前迎接,他不知道周寒为什么会突然亲自来找他,刚想向周寒问安,就看到了周寒身后的齐晓媛。   “咳”他咳嗽一声,急忙吞下了即将出口的话,改口道:“公子,不知何事让您亲自前来?”一般来说,如果有公事,都会派人来递话,然后他进入王宫面见国君的,从来没有国君来属下这的,而且他也不知道周寒为什么戴着一个可笑的小帽,穿着一身完全不符合国君身份的破衣烂衫,对,也许周寒穿的只是比平民稍好一些的服装,但是这服装与国君的身份一比,就是破衣烂衫了。   齐晓媛此刻已经不知道周寒的具体身份是什么了,他只知道,周寒的能量确实很大,居然可以拿到王宫内侍总管的身份令牌,让他们能进入城守府这么重要的地方,而眼前这位看起来不一般的老者也对他很是恭敬,口称‘公子’。   因为顾子瞻虽贵为国君顾问,但很少出门,很少表明自己的身份,哪怕以前做过元国的尚书,被称为元国最有文才之人,知道他的人,也多是有头有脸的人,如今的宛城内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平民的齐晓媛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周寒抬起右手大拇指向后比划着,向顾子瞻示意齐晓媛的存在:“顾先生,我觉得这个人有点资质,想让你教导他一段时间,不知你意下如何?”他毕竟不是暴君,收徒这种事又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所以也不敢强迫顾子瞻收下齐晓媛。   看了看齐晓媛,特别是他的脸,顾子瞻非常的犹豫,毕竟他也才五十多岁,让他收一个快四十岁的人,这样的人就算再有纸质,年龄大了也无法学会太多东西了,他自然也想收徒,现在孙女已经大了,而且也安全了,他也想给自己找个徒弟传授自己的能耐,以前在王都时,就经常羡慕裴显正有许多徒弟,连国君都是他的徒弟,但是面前这人,年龄实在是太大了,但是又不能立刻否决国君的要求。   看到顾子瞻犹豫,周寒与涂悦一脸的笑意,而齐晓媛呆了一下,急忙上前,向顾子瞻鞠了个躬,虽然不知道顾子瞻的身份,但是这么大年纪在这城守府内有单独的办公房,且那年轻公子都要称一声先生的人,必定是有大才之人:“先生,在下齐晓媛,今年二十四岁,希望能拜得先生为师,向先生学习。”   听到齐晓媛的自称,看着他的脸,顾子瞻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而周寒已经扶着墙狂笑起来了,实在是顾子瞻的表情,太好笑了,他从没见过一向稳重的顾子瞻,露出如此不可置信的表情,涂悦也捂着嘴,弯下腰,尽量不让顾子瞻看到自己强忍笑的表情,他可不敢向周寒一样笑得那么放肆。   巨大的笑声,让顾子瞻公房外路过的文吏都好奇不已。   听到周寒的狂笑,顾子瞻老脸一红,咳嗽了一声掩饰,眼角瞟了一下周寒,缓缓说道:“公子,裴先生在老夫来宛城前,一再叮嘱老夫,让老夫注意教导公子的言行,看来公子老夫是教不好了,等回了王都,老夫只好将公子在宛城的言行讲给裴先生听了。”   裴显正对于周寒来说,也算是个阴影了,裴显正周寒不怕,但是裴显正这个老师是会告家长的,让裴显正这位周寒名义上的老师,在温太后面前说教一番周寒的坏话,温太后必定又会找周寒去训斥一番了,所以,听到顾子瞻的威胁,周寒只能强行停止狂笑,扶着墙大喘气,瞪着胆敢威胁他的顾子瞻。   威胁了一番国君后,顾子瞻再咳嗽了一声,对齐晓媛说道:“这拜师太过匆忙了,更何况我还得考教考教你一番,了解一下,才好决定能不能收下你。”   齐晓媛也急忙说道:“是的,在下也是这么认为,原本想着过两日,净身沐浴后,再来郑重拜见先生,但公子非要让在下今天就面见先生。”   周寒笑着说道:“我就是想先让你们互相见一下,否则,真让你自己来,他必定看不上你,毕竟你这么‘大’的人,太老了,而且太像不良之徒了,哈哈哈哈。”说着说着,他看到齐晓媛的脸,又想到他的年龄,再次笑了起来,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夸张了。   周寒的一番说法,虽然让齐晓媛涨红了脸,但是他却没法反驳,他这张脸也是他无法在宛城内找老师的一个原因,许多人不知道他的真实年龄,就劝说他放下念书的想法,也有老师担心自己会教出一个不法之徒来,都不肯教他。   顾子瞻的老脸又是一红,因为周寒的话,也说中了在知道齐晓媛年龄前,他的想法。   “你家里有几口人?以前学过什么?”顾子瞻询问齐晓媛。   “禀先生,在下家中有父母二人,在下是独子,无兄弟姐妹,以前学过孔孟之文,主要是因为这张脸,无老师愿意收,因此只得旁听后,买得孔孟之文自学。”听到顾子瞻的问话,齐晓媛很认真的回答,毕竟这关系到顾子瞻是否会收他为徒,不能有半点虚假,否则日后被老师发现,绝对会赶出师门的,到时就更没有人会收他了,但是说到以往所学时,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小了些,毕竟24岁才学了孔孟之文,的确是少了一些,容易让人怀疑是不适合学文。   起初顾子瞻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看到一旁的周寒,他马上就打消了这个疑虑,毕竟国君的眼光已经被验证过许多次了,的确是很不凡,常常能找到有才之人,他附近一间公房内的诸葛司就是个证据,经过这段时间的工作相处,他已经发现了诸葛司的不凡,许多时候,在诸葛司的面前,他会有了自己老了,太差了的感觉,因此,既然国君这么推一名年轻人,虽然他的长相老了点,容貌像是奸人一般,名字怪异了点,他还是决定给他个机会。   顾子瞻沉吟了一下,然后回到办公的桌子旁,从后背的架子上,翻找出两本纸质的书籍,一本是《国策》,是上皇时期,许多策士们的谋策被集合编写而成的,原文的作者已经无法考据,但确实现在许多人的重要读物,顾子瞻也很喜欢,另一本是《上帝录》,这可不是说的基督教中的上帝,而是指的上皇时代中的皇帝,这一本书是些上皇时代中的一些趣事,其中也包含了许多上皇时代的礼仪,对于学习古礼,是一本非常重要的参考书。   这两本书都是顾子瞻从王都带来的,是用新纸写出来的,《国策》是他抄写的,《上帝录》是由叶玉良抄写的。   顾子瞻将两本书递给齐晓媛:“你将这两本书拿回去好生研读,三日后我要考教你,如果通过了我的考教,我就收下你为我的学生,如果三日后,你没有通过我的靠教,那即便是公子推荐你来的,我也不能收你为我的学生,你觉得如何?”说到最后,他是望着周寒,他是在给国君说自己的要求,其实他这个要求非常苛刻,毕竟三日的时间很短,他也没说考教的是什么,是背诵全文还是随意摘取某一段,让齐晓媛解释某一段的意思,这两本书虽然不厚,但是对于一般人来说,光是背默都不一定能背诵下来,更不用说还要理解其中的意思了,如此一来,也算是答应了国君给齐晓媛一个机会,如果齐晓媛办不到,他也能有理有据的拒绝齐晓媛的拜师,也不会太过明显的驳了国君的要求,让国君丢脸了。   对于顾子瞻的要求,周寒也没有反对,他微笑的站在一般,看着齐晓媛与顾子瞻,齐晓媛在数据上有70以上的智力,他相信齐晓媛有这个能力做到顾子瞻提的要求的,前提是这三日内他真的全力以赴了,如果齐晓媛没有做到顾子瞻的要求,也就说明他并没有全力以赴,那自然也就怪不得别人了,这也是周寒对齐晓媛心性的一种考验。   看到那两本纸质的书籍,齐晓媛非常的激动,他家里只有孔孟之文,而且还是一本是竹简的一本是绢布的,都是他花了重金收来的,就这两样还都是质量非常差,字迹也已被他用笔重新描绘过不少次了,也是如此他才学会了写字的,虽然没人教过他拿笔的姿势。   现如今看到两本昂贵的纸质书籍,被顾子瞻这么轻易的递给了自己,虽然只是借给自己,但仍让齐晓媛感动,他双手接过两本书,向顾子瞻深鞠了一躬,脑袋头快碰到地上了,非常郑重的说道:“先生请放心,在下回去必定会仔细研读这两本书,三天后请先生考教。”他将两本书小心的放在怀里,用衣服包了又包。   “公子还有事吗?”这是顾子瞻给周寒下的逐客令,反正周寒现在也不是以国君的身份来的,他决定回到王都后,在裴显正那说两句国君的坏话,让裴显正去告家长,以报复国君嘲笑他的事,跟着周寒久了,他这样一向沉稳的人也被周寒带坏了。   看到顾子瞻下逐客令,周寒抬起手摆了摆,带着涂悦与齐晓媛离开了,离开前,齐晓媛再次向顾子瞻深鞠了一个躬。   三天后,齐晓媛满脸疲惫,两眼充满了血丝,整张脸比原来更老了几岁,步履蹒跚的抱着两本书来城守府,请顾子瞻考教。   在接连考教了一番后,无法再次拒绝齐晓媛的顾子瞻,答应收下齐晓媛为自己的学生,齐晓媛终于放心的一头倒在了地上睡着了,为了应对顾子瞻的考教,他这三日里都没有睡觉,一直不眠不休的看那两本书,并思考着每一句话的意思,否则以他的智力,想到达到顾子瞻的要求,也是非常困难的。   如此行为,自然也让顾子瞻感动,让人为齐晓媛请了医官,调养了两日。   又是五日后,齐晓媛沐浴整衣,借钱买了许多拜师的礼物,到了顾子瞻在宛城内的住处,正式的向顾子瞻行拜师礼。   手下齐晓媛后,顾子瞻向周寒上书请假,因为齐晓媛基础太差,为了让齐晓媛补好基础,他要集中教导齐晓媛数日,这理由非常正当,为了将来的人才,周寒自然是算快的同意了顾子瞻的请假,让顾子瞻顺利的暂时脱离了城守府内的工作。   而在顾子瞻跑掉后,城守沈家言了解了实情后,一直在自己的公房内,红着眼大骂顾子瞻的不仗义,再次忙碌得像条死狗似的诸葛司,也不停的摇头苦笑,他们可找不到理由翘班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周寒的大计划   周寒在宛城内摆了七天的摊,但是除了第一天收获了杨秀花和齐晓媛以外,再无一人可以让他入眼了,也许是随着收入的人才越来越多,也许是因为诸葛司拉高了他对人才的下限,他对来自投的人的要求也越来越多。   数据平均在五十的他都不想要了,偶尔有个数据到六十的他也看不上眼,而且这几日来自投的人中,居然再也没有一个有技能的人了,至于那些如同那牛三金一样,干威胁他的人,都被暗地里保护周寒的白虎军士兵,给拖到没人的地方收拾了。   不过那些来自投的人,也给了周寒一些乐趣,让他过了六天的有趣时光,只可惜,不安稳的周寒也不耐烦摆摊干等,收拾东西,回王宫了。   只是在周寒离开后,他原来摆摊的地方,多了几个卖艺的人,为城里的人增添了一些乐趣,也算是一个意外了。   五月底,去各县城清理匪贼的三军,都陆续回来了,这一次,真正的让周寒及城守府的人吓了一大跳。   青龙军带回了将近五千人的匪贼俘虏,这还不算上那些被杀死的,但青龙军的损伤也不小,有将近八百的青龙军战死,而且主将卓远重伤,辅军带回来了大约两千人,只损失了一百多人,罪赎军带回来了近三千人的匪贼俘虏,只损失了数十人,这并非罪赎军比青龙军要强,青龙军对付的那些匪贼,是匪贼中的悍匪,如果不是红花寇被卓远偷掉了,恐怕青龙军的损失还要更多,而罪赎军对付的恰巧是一些在其他县中逃跑出来的匪贼,本来就是匪贼中比较弱的一些,其中更有几乎一半是渣头,他们在听到罪赎军的劝说,听到魏三立死后,很快就放下武器出来投降了,让罪赎军几乎没有什么损失,而罪赎军都是原元国人,对地形情况非常熟悉,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在看到那些匪贼俘虏后,曾经的元国左丞相,现今的周国宛城城守沈家言也一阵感叹,他此时才明白了元国这么容易陷落的原因,这么多的匪贼,宛城内,钟令羽与梁伯玉的不作为以及肆意妄为,让整个元国从上到下都腐朽了,匪贼这么多,不可能都是心甘情愿的当匪贼的,他突然非常痛恨钟令羽与梁伯玉,恨不得现在就抓着他们的头发,将他们拖过来看看,因为他们的肆意妄为造成的后果。   太武殿内,众人齐聚。   三军的将领们,都向周寒汇报了这段时日剿匪中的情况。   “卓远,你还好吧?”周寒坐在王座上,看着包扎得几乎没有露出的地方的卓远,有些担心。   卓远站出来,使劲用全是白布的右手,使劲拍着那没有什么伤口的胸口,说道:“让王上担心了,臣无碍,很快就可以恢复过来的。”他也只有身躯因为那周寒授予的铠甲保护而没有伤了。   “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将伤养好再说,青龙军的事情就交由涂泗负责吧。”他对涂悦吩咐道:“涂悦,拿些人参补药给卓远送去。”   涂悦:“是,王上。”   卓远:“臣谢王上赏赐。”他激动得都快打摆子了。   “涂泗,在卓远养伤之时,青龙军就全部交给你了,你负责将青龙军招满人,并严格训练,山国对我国的进攻,寡人可不想这么容易就放过了,希望到时能看到青龙军的发挥。”说到山国,一股戾气冲击着周寒的心脏。   涂泗站出来,单膝下跪,向周寒斩钉截铁的答应下来:“请王上放心,臣必定不负王上的信任。”   说完青龙军他看向欧阳武,身边的杨秀花,然后对罪赎军的主将高阳说道:“高阳,寡人给你的罪赎军加了一人。”他指着杨秀花给高阳看。   看到杨秀花,高阳却没有太吃惊:“禀王上,臣认识,杨小姐家毕竟是将门之后,臣虽说不熟,但稍有了解。”杨秀花那样貌与身材夸张呈反比的样子,只要是宛城人都知道,甚至许多女儿家喜欢习武的,都被父母以杨秀花的样貌做反面教材,倒也成功打消了不少女子习武的想法。   “杨秀花,寡人任命你为罪赎军的一名队长。”虽然想将杨秀花培养成将领,但周寒还是知道不能拔苗助长的,杨秀花毕竟从没当过兵,缺少在战场上的经验,贸然让她当将军,会不能服众,且没有经验的将军也会造成士兵们无谓的伤亡,但是让她当一名普通的士兵,周寒又觉得可惜,因此先让她当一名队长,如何让小队对她听命就是周寒给她的考验了。   杨秀花站了出来,单膝跪下,向周寒抱拳,认真回道:“卑职听令。”她在白虎军里训练了一个月,知道了欧阳武是白虎军的千人将,更知道了那个穿着搞笑的小子,居然就是打下宛城的周国的国君。   “沈城守,战死的士兵给予双倍的阵亡金,在城守府内,设立专职位,给予那些在战斗中残疾的士兵提供工作的机会,寡人不希望为了国家而残疾的士兵,在因此退役后无法生活。”他又看向顾子瞻:“顾先生,原王都的士兵,战死的,将他们的阵亡金归类好,等回了王都后,再交予他们的家人,残疾的士兵也也一样。”毕竟许多士兵是王都的士兵,家人都在王都,那些残疾的士兵,总不能让他们远离家人生活吧。   沈家言与顾子瞻郑重的点点头:“王上,臣遵令。”   “王上,那些匪贼要如何处理?”大将军欧阳丰站出来询问,毕竟现在是军队方在管理着,匪贼毕竟是匪贼,虽然成了俘虏,但是近一万的匪贼可不好管理。   沈家言与顾子瞻也看着周寒,毕竟那些匪贼也要吃饭的,对粮食的需求也是一大问题。   “那些匪贼,寡人有大用”周寒想了想,打算说出一点他的计划来:“寡人要用那些匪贼修路。”   “修路?”众人疑惑,他们能想的,就是从宛城到宛城地界内各县乡的路了,这的确是个大工程,如果雇人的话,的确会需要花费不少,而且国君也不是那种强迫平民干活而不给钱的人,只有顾子瞻想得更多一些。   看着众人似乎了解的神情,周寒继续说道:“寡人要修一条从王都到宛城的宽阔大道,这条大道不仅要修得好,还要修得宽,最少要容六头牛并排走,并且,不止是这条大道,寡人还要将王都与王都地界的各县用大道连接起来,将宛城与宛城各县用大道连接起来。”   周寒的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因为这的确是个非常宏伟的计划,六头牛并排的大道,对如今的世界而言,的确是非常宽了,在没有水泥沥青的情况下,要修好一条大道,可是需要极多的人力的,就算因此累死不少人都是显而易见的事,他们突然明悟了周寒让三军尽可能活捉匪贼的事情。   “王上,可修如此大道,所费颇多,几乎没有好处啊。”沈家言提问。   周寒笑着伸出右手食指对他摆了摆:“沈城守,建造如此大道,不仅让宛城与王都来往的速度加快了,而且两城的联络也更加方便,至于好处嘛,由于来往方便,使得商人们可以更加容易来往于两城与各县乡,而且因为匪贼被扫除一空,安全增加了,商人也必定增多,到时可以适当增加商人的税赋,还可以增加一条养路费,用来修缮路况,想必商人们也不会反对的,这样,修这条大道的钱也就回来了,而且各路之间相通,军队的援护也必将方便。”   沈家言不再说话,向周寒行了一礼,退了回去。   “而且,这些匪贼本就不需可怜,给他们的饭食不用太好,每天给个半饱就可以了...”周寒看向欧阳丰:“大将军,从匪贼中挑选出来那些罪大恶极的,寡人要在宛城坊市口,将他们与钟令羽和梁伯玉,以及那些仍然有抵抗之心的元国人,一同处刑。”现在宛城已经在周寒的绝对控制之下了,几个月来的不断宣传,以及周国的政策,已经开始在原元国的人民心中扎根,周寒要用钟令羽与梁伯玉的死,来斩断他们最后的一点元国的想法,要让整个宛城及宛城地界,彻彻底底的成为周国的地方,要让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遗忘掉元国,从心底承认以及希望获得周国的统治。   随着周寒的话,一股王霸之气从他的身体里发散出来,让太武殿中所有人都感受到。   杨秀花的眼中,周寒不再是那个在街边摆摊的搞笑小子了,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一国之君。   欧阳丰站出来说道:“臣听令。”   好一阵,周寒才平静下来。   顾子瞻又站了出来:“王上,那不知那路要及时开始修?”毕竟晚一天修,就要多白养一天匪贼俘虏。   “再过十日,寡人已经接到报告,再过十日,从王都来的第二批队伍就将来了,在队伍里,有一名寡人安排的人,就是负责为修路准备的,而且当第二批人来时,也将是我等回王都之日。”周寒一连说出了两件极为重用的事,他已经有些对回王都迫不及待了,他很想念程紫柔。   “今日会议到此为止,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一同向周寒行礼道:“臣等告退。”便陆续的退出了太武殿。   等众人退出后,周寒突然兴奋起来,叫过涂悦,向王宫后走去,很快就要回王都了,他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要做。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处刑与释放   过了两日,宛城坊市口处,架起了一处一人高的木台,木台上捆绑着原元国的右丞相钟令羽,和原元国的大都督梁伯玉,还有一些原元国内,非常出名的匪贼首领,如蔡宝驴,王安园最终还是让他给逃了,据之后抓获的西林寇匪贼交待,王安园跑出了宛城的地界,跑往胡国去了。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些人,这些人一副富贵仪态,或胖或瘦,但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他们都是那些在周寒控制宛城时期,不愿放下身份为周寒效力的原元国权贵,除了被顾子瞻解救出的那些以外,这些人连同直系子嗣,都被押到了这个台子上,女眷都被打上奴印,做劳工去了。   他们在台子上的出现,也让那些被顾子瞻解救出的人被震慑到了,更让那些虽没有被押到台子上,但仍有异心的人收敛了自己的想法,认清了现实。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我愿意贡献出我的家产。”   “我有女儿,我女儿很漂亮,我可以让我女儿服侍国君,放过我吧。”   “救命,谁能救下我,我重金赏赐他。”   看着这些曾经的同僚的丑态,原本钟令羽还想试图面见那个年轻的国君,来说服他,换得自己的性命的,现在是彻底放弃了,他闭上眼睛,等待即将到来的死刑。   为他们执行死刑的,是白虎军副将梁启隆:“诸位百姓。”台子周围已经围起了众多的宛城平民们,一些平民将臭鸡蛋、烂菜叶丢上来,砸向那些看起来富贵的人和匪贼们,对于钟令羽和梁伯玉,没有人丢他们,这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的有人缘,而是因为他们平日的地位太高了,没人认出他们来。   梁启隆将原本想介绍一下钟令羽和梁伯玉的话都吞了下去,毕竟现在这个情况,如果说出两人的具体情况来,恐怕整个台子都会被废物堆满了,就无法行刑了。   “诸位百姓,这些人,你们都认识,他们为宛城的百姓带来了不少的伤害,国君非常怜悯百姓,因此抓住他们后,在此将他们处死,已平息众百姓们的怨气。”   “呜呜呜。”梁伯玉愤怒的盯着梁启隆,不断的挣扎着,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他不仅手脚被断,嘴巴上也被塞住,无法表达自己的愤怒之情。   “啪”一只大脚踩在了梁伯玉的背上,让他吃痛,为了减少意外,第一次做执行官的梁启隆简单介绍了一下所有即将被处刑的人的名字很身份,在他的命令下,一名白虎军士兵充作刽子手,扛着铁质的大斧头,用力踩住梁伯玉的背部,让他无法挣扎,然后对准他的脖子,狠狠斩了下去,一道鲜血在梁伯玉的头与身体分开后,从他的断颈处飙射了出来,喷在了台子前围观的百姓身上。   一代元国大都督,就这么死了。   其余的那些原元国权贵和匪贼们,看到梁伯玉的死,更加疯狂的挣扎了,只是都被他们身边的白虎军士兵按住,无法动弹。   钟令羽一直闭着眼,听着周寒的声音,他虽然知道自己会死,但死到临头,多少有些心慌的,突然,一只脚重重的踏在了他的背上,虽早有准备的钟令羽,还是本能的扭动着身体反抗了一下,只是他一个文弱之徒,岂能与力大的白虎军士兵相比。   一阵手起斧落,钟令羽紧闭着的双眼,就再也无法张开了。   曾经与大都督梁伯玉相抗衡,原元国百官敬畏的钟令羽,就这么简单的死去了,与他那辉煌的一生相比,相当简单的死亡。   随着众多人被处死,围观的百姓也一阵阵的欢呼,有欢呼那些伤害了自己家的匪贼被处死的,有因为仇富而欢呼那些曾经的权贵被处死的,也有在梁伯玉和钟令羽两人掌控宛城,被他两争斗意外造成家人死亡的人,对两人的死亡欣慰得泪奔的。   处死一批,就换一批,台子上满是鲜血,都流到了围观人群的脚底,浓重的血腥味满溢着整个坊市口空地,原本卖小食的摊子都给撤摊了,毕竟在这浓重的血腥味中,没人吃得下东西。   在坊市口极为血腥的处刑中。   周寒却站在王宫内一处宫殿门外。   这间殿房,是用来关押原元国国君的那些妃子的,因为周寒一直不知该怎么处置她们,所以就只能一直关押着她们,好在也将她们的侍女一同关押了起来,所以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混乱。   原本一共有七名妃子,当周寒命令士兵打开门后,却只有五名妃子,和七个容貌不错的侍女了,有两名妃子不堪长期关押,自杀身亡了,这也给其余活下来的五名妃子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在不知周国国君会如何处置她们的恐惧中,看着死掉的妃子,以前虽然因为争夺国君的宠爱多有矛盾,现在看到她们的死,同病相怜的想到了自己,当时就有一名妃子疯了,她批头散发的,且拒绝吃喝,每次吃饭,都是白虎军士兵按压着,让她的贴身侍女喂她吃的,才让她如此活了下来。   不仅亲眼看到同伴自杀,更有一人疯了,吃不好,睡不好,另外四名妃子也几乎无法忍受下去,她们都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白发,面容也苍老了不少,完全不像周寒刚开始关押她们的样子了,如果周寒再不赶紧处置她们,再关一段时间,恐怕所有的人,不是疯了,就是要自杀。   那名疯了的妃子,原本看到门被打开,就飞快的向门外冲去,但当她看到站在门口的周寒时,立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的惊恐,趴在地上,慌乱的往回爬去。   屋内的其余人在看到周寒时,也都缩成了一团,惊恐万分。   屋内的景象,让周寒皱起了眉头,他以前不过是个上班族,因此心里还是比较软的,对于自己造成的这样的景象,非常愧疚,毕竟这些妃子侍女又不是拿着武器的士兵,如此对待,本来就不好,他也不是什么暴君,做不来因为是敌国妃子,就要无条件处死的心性。   “你们自由了。”周寒向她们宣布道。   但那些妃子侍女还是非常的害怕,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周寒的话一样。   周寒不得不再次出声,并且抬高了音量:“你们自由了,寡人给予你们自由,你们的财物就由你们自己拿走吧,自己去找地方生活,现在的宛城,应该足以让你们平安的生活了,哦对了,宛城就是你们以前的王都,寡人将他重新命名了,忘记你们的过去吧。”这也是周寒考虑过的,否则如果宛城仍然混乱不堪,那他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美貌弱女子丢出去,她们的下场肯定还不如被周寒关押在王宫内,而且绝对活不过三天。   一名看起来显得苍老的妃子,不顾地上脏,四肢着地,快速的爬到周寒脚边,亲吻着他的鞋背,满脸的讨好的,用颤颤巍巍的声音问道:“您,您要放过我,我们吗?我们,需,需要付出什么吗?”她希望能再次听到周寒的话,她完全不敢相信这名占领了王宫的周国国君,会这么大方的无条件释放她们这些美貌女子。   周寒蹲下身子,望着她那张凄惨的脸,平静的再次说道:“是的,你们自由了,寡人决定放你们出去了,不需要你们付出什么,这个房间内的财物,你们自己都分了吧,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都用来生活吧,对于如今的寡人来说,你们已经没有留在王宫内的价值了,这座王宫也要被拆了,也无法再关押你们了。”这个房间内,还是有许多金银首饰的,还有许多比较贵重的财物,但与一座王宫内的财物相比,又少得可怜,因此周寒就大方的将它们给了这十多名女子分去,否则,没有财物,一辈子在王宫生活的这些女子,在出了王宫后,除了去做妓女外,根本无法生活,她们毫无生活的技巧。   这一次,那些妃子侍女,终于听明白了周寒的话,互相抱头痛哭了起来,她们本来以为自己要不会被这个周国国君侮辱,要不就被这个男人丢给那些士兵们侮辱,甚至是被杀死,但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被放出去,现在亲耳听到周寒的话,心里的压力和痛苦一下子释放出来,她们也完全不去想这是不是周寒欺骗她们的,一来以周寒的身份完全没有欺骗她们的可能,二来,此次此刻,哪怕是一个美好的梦,她们都舍不得打破它了。   看着一众痛哭的众女子,周寒沉默的站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离开前,对着负责看守的伍长吩咐道:“这个房间内的财物,都由她们随意拿取,然后当她们想要离开时,你们监视她们离开王宫,但不得侮辱和抢夺她们,任何人违令,以叛国论处。”他说得很郑重,毕竟这些女子已经够可怜了,如果在刚获得自由时,受到新的惨事,这样的事情,周寒都不忍心去想。   那伍长立刻站直身体,严肃的高声答道:“卑职遵令。”   在周寒离去后,他看着房间内,那些女人们,都在混乱的争抢财物,毕竟抢到得越多,她们未来的生活就会好上那么一点,就连那些侍女,也加入了进去,毕竟现在她们的对手,不再是元国的妃子了,与她们一样都是普通的女人。   在她们抢得太狠,甚至打起来时,伍长才会派手下去将她们分开。   看着这些疯狂的女人,那单身的伍长突然打了个寒颤,他对自己将来要与一个女人成家,突然有些担心了。   那些女人们足足抢了两个时辰,才安静下来,然后小心的踏出了关押了她们几个月的房间,看着头上的太阳,她们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这是直视太阳造成的。   伍长小心的带着手下,与她们相隔着一段距离的护送了她们离开王宫。 第一百三十六章 拆房取宝   随着从王都来的第二波车队即将到来。   宛城王宫内,正大兴土木。   但是并不是在建造宫殿,而是与之相反的,在拆房子。   周寒的王都毕竟是在上京,宛城以后将会是一个普通城市,他不可能将王宫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毕竟维护这么大一个王宫,需要不少的钱,节省的周寒,宁愿将那些钱丢到武器装备的开发,与城县的发展上。   不过大部分的宫殿,拆毁了也没有什么用,不过是浪费金钱罢了。   周寒雇佣了很多人,在拆那个宝库,宝库比较大,而宝库的上面,则有着两座并排的宫殿,这两座宫殿中,一座是原元国妃子的卧房,一座是书殿,元国的书殿比周寒的书殿要小一点,但仍然有很多藏书,周寒临时将一个空置的殿房清空,将书殿中的书,让侍从们小心的转移进去。   拆毁宫殿非常的麻烦,因为顶上有不少的彩瓦,因此必须将彩瓦都搬下来,然后从上面开始将组成宫殿顶部的木头一根根拆下来,最后才能拆墙,否则容易造成工人的死伤。   整整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将两座宫殿完全拆干净。   在工人拆宫殿时,欧阳丰亲自坐镇宝库石门处,由他的儿子欧阳武,亲自带着白虎军士兵进入宝库内,将里面的宝物都搬出来。   在宝库内还不觉得,但当白虎军士兵将那些宝物陆续搬出来后,临时摆放在空地处,那景象十分壮观。   金银满地,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让人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各种玛瑙翡翠,五颜六色的,周寒甚至还看到了一颗巨大的钻石,这个年代,钻石还没有黄金贵重,但这么大颗的钻石,只有可能是那个元国国君不知道是从哪收来的,因为只有穿越者,才了解钻石的价值,只是那钻石在一顿宝物当中,光芒不显,很快就被淹没了。   欧阳丰虎眼盯着每一个拿出宝物的士兵,担心有人私藏,连欧阳武出来都不放过,让欧阳武也生气的回瞪了他一下。   有三名士兵抬着一座半人高的,闪着七彩光芒的琉璃人像小心的出来了,一步一步的,虽然天气很热,但三名士兵的脸上有着很多汗,却不是被热出来的,因为琉璃虽然比玻璃更容易制作出来,但也非常高昂,这么一尊巨大的琉璃人像十分昂贵和稀有,如果他们三人有一人脚下一滑,摔碎了这珍贵的七彩琉璃像,即便是国君将他们当场处死,也不会有人觉得国君过分的。   三名士兵小心的上到空地上,将那七彩琉璃像小心的放下,才敢松口气。   这座七彩琉璃像十分的细致,连衣袍上的细节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道这是谁的七彩琉璃像,但是从衣袍的造型来看,周寒猜测,这应该是某一任元国的国君的雕像。   又有士兵搬出了数件宝物,有玉石的扇子,镶着巨大翡翠的翡翠冠,甚至周寒还看到了一个纯金的尿壶,这尿壶上甚至雕刻有龙凤,镶着红色的宝石,金光宝气的,看起来十分的高贵,但任然让周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样的尿壶收藏在宝库里,一看就不是穿越者的杰作,他只能感慨那些元国前几任国君的爱好异常了。   周寒最是喜欢那把玉石扇子,纯白的玉边,尽管被存放在宝库内久久没人打理,但这玉扇任然非常干净,周寒拿起扇子,轻轻一吹,仅有的一些灰尘就被他吹走了,抓着那扇子骨,一股冰凉的感觉就传到了周寒的手心里,让他感觉异常的舒服。   这玉不知是什么玉,反正周寒也不懂,他轻轻的打开扇子,扇柄的玉摩擦着,却并不会被损坏,看来这玉比较柔软有弹性。   扇面是用纯白的丝绢制作成的,在这纯白的丝绢上,有着一副美人画,即便是在电视、电脑上看过不少的美女,他也见过如程紫柔、吕歆那样的美女,但这扇子上画的美女仍然让他被惊艳到了,而且随着周寒微微晃动着扇子,扇子上的美女仿佛在笑一般,有着一种异样的风情,真不愧是收藏在宝库中的宝物。   扇子被周寒拿在手上,就不肯放下来了,他越看越喜欢。   除了这些外,自然还有许多的兽皮,每一张皮子都被很好的处理过,即便放在宝库里这么多年,也没有遭受到虫害,特别是,周寒居然还看到了一条鳄鱼的皮,非常完整,以现在的人力物力来说,弄到这么一条完整的鳄鱼皮,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涂悦,那些皮子中,选些一般的貂皮、裘皮,做成皮袄,给城主府送去,主要是沈家言、诸葛司,以及那些对宛城贡献大的人,由沈家言选出。”周寒又想着送礼了,这么多皮子,存留着也是浪费,不如拿出一些普通的来奖励提高人心。   “王上,现在还是夏季。”涂悦可没有见过夏季送皮袄的。   “废话,寡人知道是夏季,夏季送的,冬季拿出来穿不就行了吗?夏季送的夏季穿,寡人还要问问沈家言这样的人是怎么选出来的呢。”周寒白了涂悦一眼。   无语的涂悦只能低声应道:“是,王上。”   足足搬了半天,那宝库才算是被搬完,空地上,那些宝物被堆积成了一大块地方,毕竟是宝物,不能叠加累积起来。   整个宝库内,只剩下一样宝物没有被搬出来了,就是那个大铜鼎。   欧阳丰也看过那个大铜鼎了,他照样被铜鼎的气势所逼迫了一下,因此,他非常重视这个铜鼎,在他看来,这个铜鼎要比其它宝物更为贵重。   由于铜鼎太大,无法通过通道,所以必须拆开宝库,将铜鼎抬出来。   工人们顺着通道的上方挖开,一路挖到那两座宫殿原址处,然后小心的扩开了整个宝库的口,但铜鼎任然很大,不方便扛出来,不得已,在周寒的命令下,工人们拆毁了距离通道口最近的两处顶梁柱,让上方的土地,没有支撑的砸了下来,然后从鼎旁清理出一条通道,一直铺设到地面上。   欧阳丰亲自上前,与欧阳武和一名力气比较大的白虎军队长一起,每人抬起一个铜鼎的脚,缓步的向地上走去。   “一、二,用力,使劲,小武子,你没吃饭吗?”欧阳丰走在前头,他不知从哪听到了国君对欧阳武的称呼,此时也喊出来。   “混蛋的死老头,你不想报孙子了吗?”欧阳武被欧阳丰的称呼弄得额头青筋直跳,他一使劲,将鼎脚举了起来。   “混蛋,用劲用过头了,鼎要翻了。”由于欧阳武的使劲上抬,那名队长却没有同时上抬,因此,鼎向一边倾斜了,欧阳丰一只手握住鼎脚,一只手扶住鼎边,一面骂着欧阳武。   因为底下太过狭窄,为了不影响三人的移动,周寒并没有派人下去帮助他们,只能在地上紧张的干着急。   好在欧阳武知道轻重,他将自己抗住的那支鼎脚向下稍微拉了一点,将鼎拉了回来,三人一阵晃动,总算让鼎再次平稳了。   一步一步的,艰难的抬着鼎,花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三人总算将鼎抬到了地上。   “砰”三人将鼎放在了周寒面前,才总算得以喘息,那名白虎军队长的手都在发抖,应该是脱力了。   看着三人如此费力的才将鼎抬上来,周寒烦恼着,要如何才能将这鼎顺利的运回王都内。   “王上,这好办,大将军三人是将鼎抬上地上来,因此不好太多人,而运回王都可以让多人帮助,且多用两头牛拉着,应该是可以将鼎运回王都的。”涂悦看到周寒为难,脑袋转了一下,急忙上前提醒。   “涂悦,这些宝物,你要保管好,寡人要将全部的宝物,都运回王都去,不得有误,那些书籍也是一样的。”吩咐完涂悦,他又转向欧阳武:“欧阳千人将,给寡人派两队人看守这些宝物,务必不能少掉。”   涂悦与欧阳武齐声应道:“是,王上。”   有了他们在,周寒也可以放心的回凉殿去,让吕歆洗脚去了,这几日吕歆很听话的让贴身侍女去请了医官,学习如何按摩脚的方法。   周寒还得思考,将如何处置吕歆呢,毕竟如果像那些妃子一样,周寒是非常舍不得的,他已经习惯吕歆为自己洗脚了,而且今天试试吕歆的按摩技术如何,更何况,吕歆的容貌也漂亮,如此漂亮,又听话的美人,这么多日相处下来,他又怎么舍得轻易的放手呢?   ......   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凉殿让吕歆洗脚按摩的周寒,闭着眼舒服的享受着。   一名白虎军士兵进来报告:“禀王上,从王都来的车队已经到了,正在太武殿等候王上。”   “总算到了,寡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周寒挥挥手,让士兵去太武殿,吩咐那些人继续等候。   在士兵退下后,他让吕歆加快速度洗脚,然后为他穿鞋,没有让她按摩。   虽然学了几日,但是毕竟按摩是需要实验的,而周寒也不可能让吕歆拿别人的脚实验,因此只能让她在自己的脚上试着做做,结果,当然是将他按疼了,那股酸麻,就算是过了一天,周寒还似乎能感觉得到一样,让他心悸。   在为周寒穿好鞋后,吕歆就抬着水盆,面无表情的出去了。   周寒站起身,得意的吩咐道:“涂悦,走,去太武殿,寡人要看看这一次来的是谁?”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安林的画   太武殿内,已有数人在等待了。   当周寒走近太武殿内坐下时,众人齐声向周寒问安。   “臣等,见过王上,王上安好。”   “杨成叔,没想到这一次程公是安排你带队前来,不错,你很稳重,很适合啊。”这一波来宛城的领队人,正是原宰相府左辅佐的杨成叔,虽然他的数据稍显平庸了点,但是为人稳重,宛城地界内,已经趋于稳定了,现在需要的,正是稳重的人来干事,有新意的想法,周寒来提出就行了,毕竟周国内,还有谁能比周寒这个穿越者更有超前意识的人呢?   “王上率军打下元国都城一事,引起了王都的轰动,街道上每一个人都在议论纷纷,宰相大人也为第二波带队之人苦恼,好在顾顾问已带了一队人前来,且有王上坐镇,新城之事想来趋于稳定,宰相大人便挑选了数人,以抽签的名义选出,臣运气好,抽中了。”杨成叔一脸庆幸和惭愧的表情。   “对了,寡人已任命了宛城的城守,宛城既是这座原元国的王都,正巧前段时间城守府的右別驾少了一人,你就去做城守府的右别驾吧。”周寒说的就是那个被自己儿子连累的倒霉别驾,从涂悦听来的小道消息,那个叫程昆的原城守府右别驾,被气得落下了病根,一到阴雨天胸口就会疼痛,并伴有剧烈咳嗽,而他的那个闯祸的儿子,被他让下人打断了双腿,虽然及时接上了,但现在还躺在床上。   听到国君已经为宛城任命了城守,杨成叔心里多少有些失落,虽然知道这么长时间,国君必定不会让城守的位置空置下来,但是,在来宛城以前,杨成叔多少还有些国君能任命他为新城城守的一个想法,好在失落只在一瞬间,他很快恢复过来,虽然不知道右别驾这个职位是什么职位,但想来国君不会让他从底层做起:“臣,谢王上任命。”他向周寒告谢行礼。   周寒看向杨成叔后方三步外的一人,这人个子很小,且十分瘦弱,一个大大的‘奴’字刻在他的额头上,看着周寒时,脸上有些畏惧之色,这小个子正是从王都宝库里出来的安林,从宝库里出来后,由涂悦安排他,周寒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比起初次见面时,安林已经要丰满了许多,至少不像是在宝库里那样皮贴着骨头一般了,虽然他是奴隶,但也是周寒的奴隶,且有周寒的吩咐,没有人敢苛刻于他,他每日吃饱穿暖的,还有王宫侍从为他送绢布笔墨和书籍供他练字学习,但再次见到周寒时,他虽然仍很害怕,但已经没有那么恐惧了。   周寒先是向涂悦吩咐了两声,涂悦又招来侍从吩咐了一声,直到侍从走后,周寒才继续看向安林笑着问道:“安林,好久不见,你的字练得如何了?”   “噗通”一声,安林再次面向周寒跪下了,然后匍匐在地上,他感觉自己只有这样,才敢和国君说话:“王,王上,下奴每日练字,不敢松懈。”就算是为了能救出被关在宝库里的包爷爷,他也不敢放松,每日不停歇的练习。   趴着的安林,从身上背着的一个布包中,拿出数快绢布,头仍垂着,双手却捧着那些绢布高抬着递给周寒。   涂悦下来接过那些绢布,简单翻看了一下,发现没有异样,便传递给周寒。   周寒接过,随意的翻看了一下,这些绢布上,都是安林每日练习写出来的字,字迹比较僵硬,应该是没人教导,安林生硬的模仿书上的字迹而写造成的,但字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比那叫林安才的书生要好许多,每个字都非常清晰,可以一眼就让人认出是什么字。   “字还不错,寡人交给你的任务,做得如何了?”在率军攻打元国前,周寒就准备了一系列的任务,虽说并不是每一条都能用得上,但非常的详尽,并分了时间的叫给了宰相府,而安林自然也有一项任务,还是非常重要的任务。   安林趴在地上,再次翻找了背着的布包,这一次,他拿出的,是一些纸,非常厚,有百多张,比起书的纸要大不少,是没有裁剪过的原纸。   涂悦再次下来接过那些纸张递给周寒。   这些纸上画得满满的,有路线,有河流,有山石,有森林,甚至还有围着简易木墙的村庄,这些画正是车队从王都出来后行进路线,以及沿路的各种环境和车队遇到的阻碍,都被绘制成了简易的地图,虽说是简易的地图,但比起原来的王都周边地图要好看不少,毕竟原来的周国上下,就没人想着完善国家的地图,而安林不愧是有着绘图技能的人,绘画出来的地图还是比较让周寒满意的,这正是周寒在率军离开王都前,安排给安林的任务,将第二波车队沿路过来的路线及周围的环境,绘制成画,为修出两城之间的路提供依据。   “还行,以后除了练字外,记得多练习画画,以后还需要你多多绘制地图。”周寒看着那简易的地图,已经很满意了,但他还希望能得到更清晰准确的地图。   “是,王上,下奴会努力的。”安林趴在地上回答道。   这一次修通连通宛城与王都的大道,是周寒苦思冥想了许久的计划,要想富先修路,这个是每一个现代人都知道的话,没有一条好的大道连通两城,就会使宛城孤立,容易出现反叛,即便不会出现反叛,被敌国攻打时,也不容易派兵救援。   这条大道修通后,周寒相信,正常的冲王都到宛城时,不再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了,可以缩短一半的时间。   在周寒认真看着那些画时,一名守卫的士兵进来报告:“禀王上,大将军与城守大人求见。”   “让他们进来。”   当欧阳丰与沈家言一同进来,向周寒行礼后,周寒将手中的画涂悦,让他传给两人看。   “沈城守,这位就是原宰相府的左辅佐,与他的副手,也是这一波车队的领队人,城守府的右别驾一职不是还空着吗?就让他去做这个职位吧,其余人你看着安排一下,都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有能之人,想必会使你的工作轻松一些。”周寒在沈家言看画之时,向他介绍杨成叔及他此行的两个副手。   “属下杨成叔见过城守大人。”杨成叔听到周寒的介绍,急忙与两名副手恭敬的向沈家言行礼,这一位就将是他未来的上司了,他可不敢得罪。   国君安排的人,沈家言自然不敢拒绝,而且不论是宰相府的左辅佐,还是车队的领队人,都说明他是有能力的,因此沈家言郑重的向杨成叔回了个礼,然后将那些画交给欧阳福,才询问周寒:“王上,不知这些画是?”看着画,他联想到十日前国君说的,要修的那条大道。   周寒指着仍然趴在地上的安林说道:“这些画就是他画的,两位,这些画是从王都到宛城最近的道路,有了这画,以及安林的导向,你们修那大道时,必定容易许多,不会修错了,这也是寡人一直等着这波车队到来,才要开始修路的原因,而现在,可以开始修路了,不然那些匪贼都太浪费粮食了。”不等他们回话,周寒命令安林道:“安林,站起来,在修完大道前,你就听沈城守的命令,当大道修完后,寡人就会下令放了你的爷爷。”他已经在坏国君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安林听到周寒的话,激动的趴在地上,向周寒磕头:“谢谢王上,谢谢王上。”然后才一骨碌的趴起来。   当他爬起来后,沈家言和欧阳丰才看到他额头上那个大大的奴字,对于安林的奴隶身份,两人都不解,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国君要让一名奴隶来做导向人,但是对于国君的安排,这种细节地方,他们已经习惯不去问了,因此眼神复杂的看了安林一眼,就向国君回话:“遵令,王上。”   “大将军,城卫兵的招募如何了?”周寒问。   “禀王上,已招募了五百人,正在训练着。”欧阳丰回答。   毕竟宛城才经历过一系列的战乱,虽然周寒的许多命令,让宛城开始逐渐恢复过来,但是宛城的百姓对于当兵吃食饷,还是比较担心的,毕竟一家人,还是要平平安安才是,好在城卫兵毕竟是主职守城的,比起青龙军几军来说,还算是比较安全的,因此才比较好招到人。   周寒点点头吩咐道:“将人数提高到一千人,另外,寡人即将回王都,由白虎军和辅军护送,寡人希望宛城方面的军事,由你来管理,青龙军与罪赎军都交给你了。”他看着欧阳丰,语气阴阴的说道:“不要让他们松懈了训练,寡人希望在山国看到他们的英勇之姿。”   欧阳丰严肃的用拳头敲着胸口,微微向周寒弯腰鞠躬回道:“请王上放心,臣必定不辜负王上的信任。”国君的话中,已经透露了国君的下一个目标,对于山城敢趁机偷袭王都,欧阳丰也是非常气愤的,能率军攻打山国,他绝对不会放过机会。   周寒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沈家言和欧阳丰说道:“那些匪贼俘虏也不用让他们太轻松,他们都是身负罪孽之人,能为周国的百姓修出一条康庄大道,是他们赎罪的机会,给寡人狠狠的压挤他们,让他们拼命的干活,就是累死掉,也要挤出他们的最后一口气。”他才不管那些匪贼是因为什么原因成为匪贼的,现在的周寒可是一国之君,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已经学会不探查底层的细节了。   沈家言和欧阳丰回道:“臣等,谨遵王上之令。” 第一百三十八章 回王都   在第二批车队来宛城后,周寒接见了何汝安。   “何汝安,你去过的国家多吗?”周寒问道。   “小民去过的国家不多。”正为‘有一家店’的吸金能力高兴的何汝安,对于国君的突然召见有些惶恐:“不过,小民手下的人在附近的几国内,都跑过商,不知王上有何吩咐。”   “寡人一直为对于周边各国的情况不甚了解,而苦恼。”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国家已经平定了自己攻下的国家,周寒脑中响起的某国彻底占领了某国的通告,也越来越少,他不知道其他国家是否会安定一些,因此,现在迫切需要其他国家的情报,但是他毕竟没有情报部门,所以突然想到了何汝安,毕竟他们这些商人要跑商,一定经常跑其他国家,对其他国家的信息多少了解一些。   何汝安听到国君的要求,有些害怕:“王上,小民几人都是普通的商人,恐怕无法为王上探听具体情况。”一些涉及国家隐秘的东西,恐怕他们的人才靠近,就会被抓起来了。   看着害怕的何汝安,周寒解释道:“你放心,寡人不是让你们去探听什么别国的机密,寡人只是想让你的手下商队,在跑商时,收集一下别国的国君、主要官员的名字,以及他们所在王都的一些基本信息,然后统一交给寡人了解。”   何汝安松了口气:“王上放心,小民回去就告诉他们,一定会尽快为王上收集好,再由小民亲自送给王上观阅。”只是收集简单的信息,这个简单,去那些客店住几日,向店小二就可以收集到,等商队回到宛城时,收集起来,再由他前往王都送给国君看就行了。   “反正到时会有专门的人为寡人专门收集更详细的信息的。”周寒眯着眼,诡异的微笑着说出了让何汝安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次吊起来的话,但何汝安不敢细想,他只能不停的擦着汗,向周寒傻笑。   ......   六月初,周寒开始启程回王都了,由于这一次回程的人很多,除了白虎军与辅军外,还有许多要去王都的平民,为了安全也打算跟着队伍,因此队伍非常庞大,而为了能在秋收节前赶回王都,他们只能提早动身。   周寒坐在一辆马车里,说是马车,其实是用牛车改造的,更加宽敞,更加稳当,车里放了香炉,这是一个精致的铜香炉,每一个图案都清清楚楚,是从宝库中拿出来的,点的也是非常高品质的香料,是一种叫做‘幻想香’的香料,是用一种叫做‘紫幻花’的奇特花制作出来的,听起来像是毒品,但不是,这是这个世界特有的一种花,一般生长的非常稀少,生长的条件也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也许某个河边的石头下就能发现,也许某个墙角就能发现,因此价格也十分昂贵,基本上算是有价无市,许多偶然得到这种花的人,都会到王宫进贡。   这种香闻起来香气很淡,但闻过之后,却能让人精神保持专注,提高思维能力,让脑袋异常清醒,并且有全身舒畅的感觉,甚至传言中,这种香能让闻过的人近视都慢慢恢复,周寒闻了这香后,都能看到自己的智力属性提高了两点,可惜不闻香后,不过两刻钟的时间,那两点提高的智力又消失了,但可以说这样能提高属性的香非常珍贵的。   他也没有得到多少这种‘幻想乡’,这种香目前只有宛城地界才有,因此他只是偶尔点一下,享受那智力提高后的舒服感觉。   吕歆跪坐在车厢边上,周寒两脚光着搭在她的腿上,任由她为自己按摩,如果不是吕歆不会弹琴,周寒都想叫吕歆为自己弹弹琴了,对于被周寒带着去王都,吕歆虽然已经被周寒调教得不再反抗了,甚至已经有些麻木了,但是初次离开生活了几乎一辈子的地方,前往一个陌生的城市,且将要在那个陌生的王宫生活一辈子,还是让吕歆心里感到不安,而且她还不知道周寒要如何安置自己,是做妃子还是做下人,而那个让自己不安的人,却悠然自得的看着书。   周寒享受着吕歆的按摩,自己则悠闲的躺着看着一本叫做《趣游记》的纸质书,这是一本上皇时代的人在游历过后,将自己游历天下的情况写出来的书,内容简单,描述方式直白,没有什么过多的华丽词语,放在现代连小学生的作文都不能比,但却让周寒看得津津有味,里面说了一些以前周寒不知道的东西,有些也许是这个世界才有的,也许是上辈子周寒知道,但这个世界里不同叫法的东西。   在周寒的马车旁也有一辆车,这辆车里面坐着两名御厨,是宛城王宫内的御厨,是为了给周寒回程做饭的,其余的御厨都被周寒解散了,毕竟他们都是宛城人,都不愿意离开宛城,周寒是个开明的人,不想强迫他们,除了这两名御厨外,还有许多厨房的仆从也跟着,只是他们只能用脚走路了。   在之后,则是数辆牛车,这些牛车里坐满了侍从侍女,他们都是涂悦挑选出来的,比较优秀的,且愿意跟随周寒前往王都的人,跟随在周寒的车后,也是为了方便休息时可以更加快速的服侍国君,最靠近周寒的一辆侍从车里,涂悦也坐在里面,为这个车里的侍从们讲解王都的情况,以及规矩,在宛城时,因为国君的要求,涂悦已经减少了很多规矩了,因此现在他们要在王都王宫里工作,就要先了解一下,以免到时出错,被国君训斥,当然最容易训斥人的,自然是温太后了,连国君都被她训斥过不少次。   侍从车的后面,是一辆极大的牛车,有六头牛拉的,经过加宽加长改造,车底车轮都经过加固的八轮牛车,这辆牛车有两名驾车人。   这辆车上装的,自然是那个在宛城宝库中发现的大鼎了,大鼎过于巨大,为了搬运回王都,就特别将两辆牛车合并改造出来,增加了四头牛来拉,在车后方还有四名壮汉在推着车,尽管如此,车轮还是经常陷进地里。   在这个特制牛车的后面,则是一连二十多辆牛车,每一辆牛车都被加装了顶棚,加装了木门,每辆牛车里都装了满满的宝物,都是从宛城王宫里收集出来的,除了那座宝库外,宛城王宫内还有许多的宫殿,每个特别是那些宫殿里,还有许多的财物,都被周寒命令士兵收集了起来,装了许多车,这一回,他可是将整个王宫都拆得差不多了,许多宫殿在他们临走时,只剩下一片废墟了,整个王宫里,只剩下太武殿和围墙还耸立着。   在宝物牛车的后面,则是七辆装满了书籍的车,有纸质的、石板制的、竹简的、布的,应有尽有,这几辆车里都被涂了一层桐油,主要是为了防止水和虫子侵蚀这些书籍。   从大鼎到放书的牛车,都被严格的看管着,不仅是驾车人身边都会有士兵,因为牛车的速度比较慢,因此两边也有着士兵手持武器并排跟随着,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这些车。   在运书的牛车后边,跟随着十数辆牛车,这些牛车就是一些跟随周寒回王都的官员和其家人了,其中包括顾子瞻和诸葛司,以及顾子瞻的新学生:齐晓媛与他的父母。   一连几天,诸葛司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尽管牛车没有防震设置,在移动时十分颠簸,但完全没有打扰到他的睡眠,可以想象到他这段时日在城守府内的工作是多么辛苦。   在这些满载官员及其家人的牛车后,则是商人、匠人,以及百姓了,他们都是要前往王都的,商人当然是要去王都行商,匠人自然是去王都寻找学习更高的技艺,而百姓则是一些精明的百姓。   元国被周国占领后,宛城已经不再是王都了,一些原元国的百姓,就想着去周国的王都去生活,毕竟那里处于国君脚下,生活必定更好一些,且更繁华一些,更安全一些,有些百姓是听说王都附近几乎没有匪贼而去的,虽然宛城地界的匪贼几乎都被一扫而空了,但是许多百姓仍然不放心。   而不管是商人、匠人,还是百姓,前往王都最安全的,就是跟随国君的车队了,毕竟国君的车队有着军队的守护,不会有匪贼敢靠近的。   在车队离开宛城一天后,在青龙军的看守下,许多原本的匪贼,作为犯人,扛着简易的武器,开始铺设一条从宛城直通王都的大路了,许多犯人都光着上身,他们每天只有一顿饭,只有当天做的好的数人才有两顿饭奖励,而做的不好的,或是有偷懒嫌疑的,就会被看守的士兵鞭打,甚至有人被鞭打至死,不时有队长级的骑着马巡视,这些马基本都是从匪贼中缴获的,就算有犯人想要逃跑,在腹中饥饿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无法跑过普通的士兵看守,更不用说骑着马的队长了,一旦被那些队长追上,不容他们求饶,都是直接处死的。   因此,在刚开始两天里处死了很多犯人后,就再没有犯人敢逃跑了。   而罪赎军则继续在宛城地界内游荡训练,寻找遗漏的匪贼,一来训练,二来活捉匪贼填补修路中被累死打死的那些犯人空缺。   虽然宛城地界内的匪贼在半月前已经被一扫而空了,但这并不是说就没有匪贼了,除了一些躲藏得很好的匪贼外,因为多国乱战,也不时有从其他国家跑来的匪贼们。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周寒的队伍,才回到了周国的上京王都。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迟来的洞房   早在车队从宛城动身前,周寒就派了人通知王都了。   而在距离王都十天的路程时,周寒再次安排了人去通知王都。   因此,当队伍到达王都城门前时,程道仲已经安排了所有官员前往城门前,迎接远征回来的国君极其队伍。   许多百姓也自发的来到城门处,期望能真实观望到国君英勇的身姿。   不得不说,周寒这一次发兵攻打元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算是在周寒出征前,程道仲等周国的重臣,也不敢相信他真能打下元国全国,而当周寒占领元国王都的消息传到王都,在王都传开后,上至达官权贵,下至黎民百姓,甚至是乞丐都心情激动,程道仲等重臣,甚至将自己的厨师派到街上,免费做菜供给百姓,并派人全国境内宣扬国君的功绩,这让周寒在王都地界内的声望再次提升,民心已经涨到了一百,而随着周边国家陆续听到元国被周国攻打下来的消息后,许多平民都搬家来周国定居,毕竟一个能打下并占领其它国家的国家,军队肯定很强,住在这样的国家里,也会比较安全。   而且,周寒此前随军讨伐周国境内匪贼的消息,也再次被提起,并被宣扬开来,一些原本在周国一次剿匪后,看着周国有些平静的匪贼,试图重新在周国境内讨生活,现在则想都不敢想了,有能耐的跑到其它的国家去了,没有能耐的小匪贼干脆就地解散,分了财物,各奔东西去了。   这自然让周国王都地界内的治安更好了,更有许多别国百姓因为周国的这样情况,来周国生活。   当车队来到城门下时,周寒下车,潘雄比程道仲更早的跑了过来。   “王上,您终于回来了,臣想您啊。”一个彪形大汉,弓着身子,一边笑着,一边抹眼泪,让周寒感到十分别扭。   “你挡住了山国的进攻,做得很好,寡人会奖励你的,那些为国牺牲的将士们,寡人也不会忽视他们的。”想到那些被山国攻击而牺牲的士兵,周寒心里再次对山国燃起了仇恨:“山国的仇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忘记的,好好操练士兵,寡人必将带你们站在山国的王都里。”后一句话,声音很小,只有潘雄能听到。   潘雄的眼里亮起了光芒,他狠狠的点点头,对国君吐露出的想法充满了期待,他抹了把眼泪,不再说话,站在周寒的身后,再次为国君护卫。   一步一步的靠近城门,程道仲与司空、司农这些重臣,都来到了周寒面前,他们集体向周寒跪下叩拜,然后起身,向周寒鞠躬行礼,大声喊道:“国君英明神武、文韬武略、雄才大略,实乃我大周之福,望国君继续带领我大周威名昌远。”   即便是知道这些大臣们话中多有夸张和恭维,但此时此刻,周寒心里还是十分兴奋的,亲手攻下一个国家,并扩充了国家版图,这种成就感让他非常满足。   周寒虚托起众多下拜的大臣:“诸位请起,如此功劳,不止是寡人的,也是众将士浴血奋战的结果,也是诸位的及时支援,才让我周国能够成功占领元国,这也有诸位的功劳,此时此刻,诸位当与寡人共同自豪才对,没有你们的支援,将士们就不能放心的奋战,也就没有今日的荣归。”花花轿子众人抬嘛,这么个大喜的日子里,周寒也要让众人都能一同享受到。   果然,随着周寒的一番话,即便是一向老成持重的程道仲,脸上都浮现出了笑容。   程道仲走到周寒身边,小声的说道:“王上,申国的使者和山国的使者都已等候多时了。”申国的使者早在一个月以前就到上京城了,原本听说周寒在宛城,就要来到宛城时,司行刘年却告诉他周寒即将返回上京,因此就被刘年劝说的留了下来,等待周寒回来,而山国的使者,则是在十多天前到的,他们还带着五六车的财物,垒得高高的,山国的使者每个都非常焦急,每天都来司行署询问周寒几时回来。   周寒眯起了眼睛,神色莫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急,寡人要休息两日,调整一下,也再晾着他们两日,让他们再心急一些才好。”他要抬抬架子,随着打下元国,周寒已经开始无意时的,摆起了身为一个国君应有的身份了。   程道仲理解的点点头,小声的回道:“是,王上,臣会照顾好使者们的。”然后他左手一伸,向周寒指着一辆在城门处的牛车笑道:“王上,请上车。”   这是一辆比较宽敞的牛车,牛车上铺满了珍贵的丝绒,牛车没有顶棚,却在四周加装了横栏,让周寒可以扶着横栏,一名禁卫军队长做驾车的人,牛车旁有一整队的禁卫军护卫着。   周寒在潘雄的搀扶下,踏上了牛车,潘雄也跟随上去,站在周寒的身后,谨慎的四处观望。   而身为禁卫军副将的牛力,则与众多禁卫军士兵隐藏在围观的百姓当中,小心的观察着,以防有试图刺杀国君的人,毕竟国君已经在城门处被刺杀了一次,而且这一次,围观的人太多了,比那时要更加容易隐藏身形。   从城门到王宫的一路上,每一栋房屋的顶上,都有一名士兵蹲守着,防止有人在房顶上埋伏。   “王上万岁。”   牛车一路走着,四周的平民百姓都在不断的高声欢呼,作为战胜国的国家民众,和平了近两百年的周国的百姓们,第一次感觉到了国家战争胜利的喜悦,他们此刻可看不到那些战败国的悲惨,看着牛车上的周寒,他们越看,越觉得他英明神武,英俊帅气,而且因为阳光的关系,仰头看着周寒的百姓们,突然看到如同薄膜一般的东西,罩在国君的身上,让他有些模糊,一米七的周寒,站在牛车上,却让百姓们决定他有几丈高一般。   周寒微笑着看向前方,昂首挺胸,傲然的站在牛车上,一副似乎真的英明神武的姿态,让四周的百姓围观。   原本半个时辰就能走完的长街,整整走了两个时辰,才到达王宫正门下。   在王宫正门外,即将进入王宫的牛车停了下来,周寒回过身,看着一路跟来的百官和百姓们,他深吸一口气,右手伸向天空,握紧拳头,大声喊道:“大周万胜!”   “大周万胜!”这一刻,不论是百官,还是百姓,就连乞丐都举起了右手握紧拳头,高声呼喊,场面宏伟,一阵阵的呼唤,似乎聚成了气浪,一阵阵的向外扩散而去,即便是城外等候的车队,都听得一清二楚。   牛车继续行进,进入了王宫里,周寒才放下手来。   王宫内,温太后已经带着程紫柔,以及众多的仆从侍女们等候着了,看到载着周寒的牛车停下来,温太后连忙带着众人,向周寒行跪拜礼。   “王上大胜归来,是我周国的荣幸,王上安然归来,让我等心平,王上既是周国的未来。”温太后代表王宫内的众人向周寒说道。   周寒急忙下车,上前扶起温太后,并虚抬一下,示意众人起来,着急的说道:“母亲岂可跪拜儿子?此岂不是显得寒儿不孝?”毕竟是身体的母亲,周寒不论怎样,既然用了这个身体,那也要将温太后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对待。   “王上大了,你比你父王要好多了,你父王可没有做出如此的丰功伟绩。”温太后摸着周寒的脸,一脸的欣慰,虽然在听到周寒亲自出征时,她很担心,时常睡不着觉,直到周寒攻打下元国后,她才放下心来,痛哭不已,不时为自己的儿子自豪。   程紫柔也上前搀扶着温太后,看着周寒,一脸的喜悦,她激动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程紫柔将温太后搀扶着,领着周寒,来到了周寒的卧殿院里,这里已经摆了一个极大的宴席,虽然只有他们三人,但饭菜丰富,酒也是美酒,都是柴象在听到国君今日回王都后,一大早起来仔细挑选出来,亲自做出来的,每一道菜都非常用心。   宴席上,程紫柔一反常态的向周寒频频敬酒,让周寒都不知道她是不是高兴过头了,毕竟他可知道,程紫柔的酒量本来就很差,即便这酒度数很差,也喝不下多少。   温太后则神情诡异的在一旁笑着,吃喝了一阵,就以不胜酒量,离席而去。   只留着周寒与喝得半醉的程紫柔在席上。   程紫柔即便半醉了,但仍然坚持不懈的为周寒倒酒,只是有一半的酒倒在了案几上。   看着醉眼朦胧的程紫柔,周寒心疼的搂住她的小腰,从她的手里抢过那几乎空了的酒罐:“紫柔,你今天怎么了?不要喝太多了,你又不会喝酒。”   程紫柔在酒罐被周寒抢走后,趴在周寒胸前,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王上,您说过,等小童十六岁时,就临幸小童的,现在小童已经十六岁了,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她闭着双眼,脸紧紧贴在周寒的胸口上,双手紧紧抓着周寒衣袍的胸口处,双颊绯红,也不知道是喝醉的还是害羞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即便是周寒贴着她的脸都听不清了。   但程紫柔的意思,已经让周寒非常明了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此情此景,虽然周寒完全没被酒灌醉,但他的脑子还是一阵晕眩,有种醉酒的感觉。   周寒一把抱起程紫柔,踉踉跄跄的走进自己的卧房。   卧房里,自周寒出征后,每日都有人来打扫,因此非常干净,一股淡淡的香气,从被褥处传来,有点像是程紫柔平日所用的香粉味。   当周寒抱着程紫柔走进房间后,几名侍女急匆匆的过来为他们关闭房门。   周寒走到床边,将程紫柔小心的放在床上,欣赏着醉酒的她。   程紫柔紧闭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一般,但是由于太过紧张,她的手在不自觉的轻微抖动,小脸上也因为紧张都挤做一团了,双唇紧闭,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在装睡,煞是可爱。   美色当前,酒的后劲上涌,周寒当然忍耐不住了,他两下子就扒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跳到了床上,放下帘帐,轻手轻脚的为装睡的程紫柔解开衣服。   一夜春光,程紫柔的叫声,让那些听墙角的侍女们,都满脸涨红。 第一百四十章 面见使者   第二天,程紫柔自然是因为身体原因无法下床,加上上辈子的三十年,五十年的老处男周寒,当然是舒爽无比,神清气爽。   在经过三天的夜夜笙歌后,周寒才仿佛想起还有申国与山国的使者这一回事。   坐在王都的大殿上,等待着申国与山国的使者前来。   无聊之中,他突然发现,在宛城太武殿的布置好像比王都大殿的布置要更让他舒服,最主要的是,大殿始终没有一个名字,称呼起来也不方便。   周寒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突然灵光一闪,叫过潘雄:“潘雄,去,令人为大殿打造一块牌匾,上书文武殿,取文武治国之意。”然后他拿起一张纸,龙飞凤舞的书写出三个字,交个潘雄,让他去打造。   他上辈子从小就喜欢文武双全这个词,这个时候,正好用上,至于文武治国,那自然也包含在里头,但更多的则是说给别人听的,而且文武殿在周寒看来,也还是比较大气的。   潘雄接过那张纸,匆匆忙忙的走了。   这原本应该是涂悦去办的,但是因为回来的车队太大,且有着许多因放入王宫的东西,所以涂悦一直在忙活着,特别是那个大鼎,更是不好安置,如在宛城一般放入宝库内,是绝对不行的,即便想放进去也无法,光是上京宝库内的门,就无法让那个鼎进去,更何况,周寒也不想让那个鼎就这么深藏在宝库内。   在周寒胡思乱想时,一名侍卫进来禀告:“王上,申国与山国的使者到了。”   “让他们进来。”周寒吩咐一声,便开始简单的整理了衣装。   很快,便有六人就进来了,为首的两人在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周寒后,立刻带领他们的随从,向周寒行拜礼。   “申国司行帐下礼记高以成,见过周公。”“山国司行帐下行记段丘和,见过周公。”   “诸位请起,因初回王都,因此无法即可面见两国使者,请两位见谅。”   高以成与段丘和急忙慌张的再次鞠躬:“不敢不敢,周公愿意见我等,是我等的荣幸。”   周寒请他们坐下。   刚坐下,似乎屁股上有什么东西的两人,急忙又站了起来,都抢着开口,但看到对面的另一国使者,又希望对方让自己先说,两方不停的互相使眼色,好一会都没有得出结果。   周寒不得不打断两人的眉目传情:“申国的使者先来吧,寡人想知道申公有何事,需要派遣使者?”他虽然已经大致猜测出了申国的目的,但故意先让申国先说,他要晾一晾山国的使者,毕竟山国可是让他的禁卫军都损失了数百人,想到这,周寒就有些心痛,禁卫军本来就是精挑细选的,且补充本就不容易,现在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人,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原谅山国?   尽管心里焦急,但周寒都开口了,段丘和也不敢违抗周寒的话,毕竟他们山国本来就理亏,现在更是求着希望和解,因此,他只能按耐住心里的焦虑,等待周寒与申国的使者谈完。   高以成得到周寒的同意,急忙起身,再次向周寒鞠了一躬,说道:“周公,此次我国国君派遣外臣等人来,是听说周国攻占了元国,因此想问一下周公的想法。”原本申溪是让他来问问周国攻打元国的意图,以及是否有侵略的意图的,但是在等待周寒的时间里,他已经知道元国被周国占领了,因此临时改变了问题。   “这个问题,寡人应该已经向申国告知过了吧。”周寒手指敲打着案几,抬了抬左眼的眉毛:“寡人记得,寡人去年就向申山两国派遣了使者,说明了元国向我国派遣细作,策反了我国的前司行,让那个叛徒派此刻攻击寡人,因此周国宣布与元国为敌,还是说寡人的使者骗了寡人,他没有去申国?”说着,他的语气开始提高了,似乎因为被质疑而生气了一样。   高以成急忙再次向周寒鞠躬,并回答:“请周公息怒,周公的使者,的确来申国了,是外臣接待的,周公的使者并没有欺骗周公。”他擦了擦着急而流出的汗:“只是当时周公的使者并没有说会占领元国,所以我国国君就派遣外臣来询问一番,并非质问,请周公明见。”他的两个随从也急忙站起身,焦急的向周寒鞠躬行礼,齐声喊道:“请周公明见。”   周寒才仿佛息了怒气一般,开口道:“既然我国与元国为敌了,那谁打谁不是很正常吗?元国的国君恰巧因意外死了,没了国君的元国混乱一团,被进攻的我国,一下子占据了,这一点,寡人也很意外,但是既然占据了元国的土地,那原本元国的子民就成了寡人的子民,因此当然不能不管不顾了,还是说,申公希望周国放弃占据的元国土地?”他再次挑着眉看着高以成。   这时的高以成低着头,不敢看向周寒,脑子里一片浆糊,尽可能的思考着,周寒的这些问题,在出来前,都没人教过他怎么回答,现在只要一个回答不好,说不准就会让周国与申国为敌,他擦了擦汗,咽了下口水。   周寒也没有强迫他立即回答,而是喝了口茶水,十分有耐心的等着。   好一会,高以成才抬起头,恭敬的回答周寒的问题:“禀周公,元国的土地既然已经被周国占领,那那里就是周国的土地了,我国并不想干涉周国的内务,请周公明见。”他吞了下口水,紧张的说道:“我国国君只是希望知道,周公是否会攻打申国。”   周寒看着高以成好一会,看得他心跳加快,汗流不止,才郑重的说道:“寡人以周国历代先王的名义,请使者回复申公,只要申国不与周国为敌,周国也不会与申国为敌,我周国可是爱好和平的。”说着他还瞟了一眼山国的使者们,让那些使者都低着头不敢看周寒,不停的喝着茶水,即便杯子空了也装作在喝茶的样子,汗不停的下流。   高以成听到周寒的话,一颗心才敢放下来,他向周寒行礼:“外臣谢周公之言,外臣一定将周公之言带回给我国国君。”他说完,便坐了回去,心里却想着另一队去元国的使者,那一只使者队伍,要么去到元国的王都,看不到元国的国君,已经回申国了,要么就是转到来周国的王都了,他就要及时阻止那些人再次面见周国的国君,否则将这大好的结果弄坏了可不得了。   周寒用正式的书写方式,写了一道文书,盖上自己的王印,让一名侍从递交给高以成。   高以成双手接过那道文书,郑重的放入怀里收好。   虽然他的使者目的达到了,但是高以成并没有急着告辞离开,他想知道山国的使者要和周国的国君谈些什么,好在那周国的国君也没有阻止他们听,也没有让他们离开。   周寒仿佛没有继续生气一般,乐呵呵的吩咐道:“来人,给使者们上茶。”却看都没有看一眼山国的使者。   几名侍从抬着滚烫的茶水为周寒及那些使者们添加茶水。   看着高以成坐回去,早已等得焦急不堪的段丘和立即站了出来,向周寒鞠躬行礼:“山国国君让外臣代他,向周公问好。”   “怎么,山国是要向我周国宣战了吗?”周寒讥讽的看着他。   段丘和立即“噗通”一声跪下,他的两名随从也站了出来,向周寒跪下。   “周,周公明见,外臣今次是来代我国国君向周公赔罪的。”他的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不等周寒说话,急忙说道:“我山国战虎军大将包天来,不听国君命令,私自下令进攻周国,虽其身死,但仍不足以弥补他所犯下的过错,因此,我国国君将包天来的全家,男的处死,女的贬为娼,并命我等带来了黄金五千,宝物十数件,美人十名,送予周公,望周公原谅。”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他都差点来不及喘气了。   虽然段丘和说包天来是私自出兵的,但是周寒知道这是借口,毕竟战虎军是山国的主要军队,没有国君的允许,就算包天来想动,他手下的士兵也不会听令,因此,这不过是包天来被那山国国君推出来做替死鬼罢了,可怜包天来忠心耿耿,死后却没有得到善待,反而被背负了骂名,全家都还遭殃了。   但是不得不说那山国国君的确是果断的人,黄金五千,宝物十数件,美女十名,这些条件是非常丰富的,虽然禁卫军的损失很大,但是这些条件确实大大弥补了周国的损失,别的不说,那黄金五千金,就是一笔巨大的金额,即便是周寒想放过,那些重臣们也会劝说他的。   周寒敲打着案几,没有说话,一直看着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的山国使者们,让他们心惊胆战的,生怕周寒不答应议和,如果他们这次任务失败了,以自家国君的性子,他们全家都要和那个包天来一样了,所以他们都在紧张的等待着周寒的宣判。   足足等了两刻钟,等得段丘和和他的两个随从都要心跳停止时,周寒才开口:“行了,既然是你们的将军私自行动,且又如此大礼赔偿,那寡人就不追究此次山国的攻击行为了,但再有下次,寡人必将让山国成为周国的一部分。”   听到周寒同意议和,段丘和与他的两名随从急忙向周寒连嗑三头,激动的说道:“谢谢周公大义,谢谢周公宽容。”他知道自己和全家的命都保住了。   周寒写了一道文书,盖上王印,让侍从递给仍跪着的段丘和。   段丘和激动的双手接住文书,放入怀里。   两队使者的目的,都达到了,自然该是回去,向自己的国君报告了,因此高以成与段丘和便向周寒告辞离开。   看着段丘和的背影,周寒脸上出现了莫名的神情。   虽然答应与山国议和了,但这并不是说他就无法进攻山国了,上辈子什么阴谋诡计没在书上看到过,‘莫须有’的事情他都滚瓜烂熟了,要挑事还不是随便的事,不过,初占领元国,现在军队损失比较大,还有许多新兵,周国还需要忍耐一下,稳定了国内的局势后,才能更稳妥的攻占山国,更何况,山国的情报还没有弄清楚,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后手,如果准备不当的匆忙进攻,一旦出现意外,就会对周国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孙子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而且,他也不相信那个赌徒般的山国国君,会在损失了两千战虎军与这些送给周国的黄金宝物后,会轻易的善罢甘休,现在的山国,一定在拼命的恢复军事,并准备着,一旦给山国找到机会,那山国国君,必定会再次进攻周国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杂务   与周寒欢愉了几日的程紫柔,近日又有些郁闷了,这并非周寒的技术不好,毕竟他以前看活动记录片看得很多,自然也懂得很多,让程紫柔郁闷的主要原因,是原来用来造纸的那处宫殿,又重新被启用了,而且干净的宫殿花园里,重新移种了许多漂亮的花草树木,宫殿挂起了一个牌匾,上书:冷香阁。三字。   这些都不算什么,毕竟为宫殿起名也是方便称呼,而且冷香阁也没有她的紫瑶殿好听,也没有温太后的乐寿殿大气。   真正让程紫柔郁闷的,是那个冷香阁里住进了一个女人,一个叫做吕歆的女人,这个女人是国君从宛城带回来的,听说是原元国国君的皇后,也就是她现今被周寒重新提升的王妃一层,对于这个女人,程紫柔很嫉妒,因为这个女人可以为国君洗脚按摩,以前她向为国君洗脚,国君都不让的。   程紫柔低头看着自己尚在发育的胸部,想起了那个吕歆高耸的胸部,一阵醋意油然而发。   “王上,小童可以回去几日见见父亲母亲吗?”程紫柔来到文武殿,看到周寒正与涂悦、高常庚商谈着什么,轻声的说道。   周寒正与涂悦商谈着在王宫里新建一个宫殿,以及冷香阁被启用,那些造纸的工坊要搬迁到哪里呢,突然侍从来报告程紫柔要见他,他还有些莫名其妙,从以前来说,程紫柔很少会主动踏入文武殿的。   听到程紫柔想回家看看父母,周寒也没有太在意,毕竟这是人之常情,偶尔回去看看也不错,因此就爽快的同意了,还让潘雄为她安排了一队禁卫军护送。   程紫柔得到周寒的同意,急匆匆的就走了,她要向母亲请教一下如何应对新来的吕歆,留下一头雾水的周寒。   王宫里在建造的新宫殿,叫做养心殿,以后文武殿将作为大朝会使用,而养心殿则是用来平日办公使用,毕竟文武殿太大,太空旷了,有些冷清,养心殿中,一般召集数人小议还是不错的。   最主要的是,养心殿将会按照宛城的凉殿那么建造,冬暖夏凉,舒服极了,这次回王都同行的匠人中,就有数个工匠以前祖上参与过凉殿的建造,因此对于凉殿的建造很有心得。   造纸的工坊,周寒也早就想搬迁了,毕竟一直在王宫里也不适合,在周寒的设想中,希望将这些工坊都集中在一处地方,然后派重兵看守着,方便管理,他初步设想的,是在陶坊的旁边,成衣坊也送过去,将那一片做成工坊聚集地,并且开始建立铁匠坊,自从从元国的军队手里得到铁质武器后,周寒发现,士兵们已经用不习惯铜制武器了,不管是硬度还是重量,铁质武器都要比铜制武器高不少,但可惜的是,原来元国的铁质武器,都是那个元国国君高价收购了铁矿,然后再高价招聘铁匠打造的,刚开始时还浪费了不少的钱来练习,那几名会打造铁质武器的匠人,也被周寒强制带回了王都,只是他不论是在宛城地界内还是在王都地界内,依旧无法找到铁矿石,只能靠购买了。   没有足够的铁质武器,许多士兵就仍然只能使用铜制武器了。   由于周国打下元国的原因,虽然铜矿的价格仍然有些上升,但是商人们不敢抬得太高,这就是国家武力的一个体现,在面对一个能打下别国的国家时,那些商人们还是很害怕的,毕竟在这样一个古代世界,商人的地位一直都是最低的,只比奴隶高一点。   “王上,如今工匠更不足了,特别是木匠,第二波车队中,有许多木匠被送去了宛城,现在为您建造宫殿,还要建设书院,完全不够用啊。”高常庚向周寒一直诉苦。   虽然国家的土地扩大了一倍还不止,但是人手却更加紧张了,如今国君既要新建新宫殿,又重新启用了书院的建设,现在还要建造工坊区,他实在是找不到足够的木匠了,木匠不是工人,有把子力气就能干的,木匠在建造中有许多技巧,没有师傅的传授,根本无法学会,勉强造出来的屋子,轻轻一碰就会倒塌了,完全无法使用,而如今,在去年全国招来的木匠中,一部分去修建书院了,一部分随着第二波车队去了宛城,因为宛城百废待兴,许多基础项目都需要重新建立,因此需要不少的工匠,他的司空署内,木匠的那个衙内,已经空无一人,连负责木匠的文吏,都全部派出去监督工作去了。   对于高常庚的诉苦,周寒也无奈,他有很多设想,但是没想到如今都没人去做,人手缺乏的处境一直困扰着他。   “这样吧,工匠坊的事,先推后一下,等养心殿建造完后,让那些工匠去建造工匠坊,造纸坊先迁到陶坊附近,简单盖一下,只要不影响到造纸就行,复杂的建造,就等养心殿建造完吧。”虽然建造养心殿的工匠还是不够建造工匠坊的,但至少也是人手不是?虽然周寒现在就可以将养心殿的建造停止,让工匠们先去建造工匠坊,可是他毕竟是个人,建造养心殿是为了享受的,他不想丢下享受的心。   没有听到国君责怪自己办事不利,让高常庚松了口气:“是,王上,臣这就去安排。”   “王上,苗司农求见。”正当高常庚正在向周寒告辞准备回去之时,一名侍卫进来通报。   周寒让侍卫将苗有为带进来。   “王上,臣斗胆问一下,宛城的税该如何清查?”国君回来后,不仅带回来了新的税率,而且宛城也已不再他的管辖范围,这让苗有为有些担心是不是国君要将他这个司农的权利分掉,因此特地来询问一番。   苗有为的担心,周寒又怎么会不清楚,虽然他的确有心分掉一些司农的权利,但不是立刻就实现的,周寒瞪了一下苗有为:“你是司农还是寡人是司农,这点事情也要寡人来教吗?以后全国境内,按寡人的新税率来收取,至于宛城那边,宛城下的村乡县自然会将税交到宛城那,宛城的城守沈家言,也会将收到的税,留下他们自用的外,全部送到王都来,你只要派人核对就行了,司农署在宛城都没有人,你还想怎么查那边的税?”   “是,王上,臣只是担心宛城那是否会出现偷税漏税,以及贪污私用。”说这话时,苗有为完全没想到在周寒穿越来以前,他贪污了多少税收,并得了多少好处,周寒早就想换掉他了,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现如今,国君的威势在周国内暴涨,才让苗有为的贪污停歇了一下,但他却开始担心宛城的利益了。   “蠢货,宛城初占领,今年都在重新建立秩序,如何派人清查,等明年,宛城内稳定了,你再派人去细致清查,不就可以了吗?现在,给寡人滚回去,秋收节就要到了,赶紧去准备今年的税账,要是出了问题,寡人饶不了你。”周寒阴冷的看着苗有为:“记住,不许违法乱纪,你以前的事,寡人不追究,以后,一切按寡人的意思去办。”   苗有为擦着冷汗,小心翼翼的答道:“是,王上,臣这就回去,请王上放心,臣一定遵循王上的命令。”周寒虽然说得狠,但是苗有为却很安心,毕竟周寒的话里说了明年这个词,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说明国君还是倚重他的。   苗有为刚离开,一名侍卫又进来禀告了:“王上,乌司徒求见。”   周寒一面让侍卫将乌行德带进来,一面捏着额头不耐烦的小声嘀咕道:“你们就不会一起来吗?非要一个接一个的来吗?”让涂悦三人在一旁尴尬的望着房梁,不敢出声,高常庚都不敢开口告辞了。   好在乌行德进来时,周寒再次恢复了沉稳的表情,等待他提出问题。   “王上,如今宛城地界已成我国的一部分,那边的人口该如何记录?”乌行德上来就问了一个大问题,以前来说,一国就只是一城,因此他这个司徒,也不过是登记一城极其附属县乡村的人口,如今多了一个国家的土地,且那边的主管是一个城守这样一个以前几乎没有出现的官职,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派人去宛城驻扎,以统计人口,更何况他也没有这么多人。   乌行德的问题周寒早已想过了,所以他几乎没有思考的就回答乌行德:“乌司徒,宛城地界应为太大,暂时由宛城的城守来派人记录,你只要派人去宛城,向宛城的城守拿到记录,然后合并就可以了,明年再增加招收人手,去详细统计宛城地界的具体人数。”人口这一方面他到不是很担心,毕竟他有国家数据表,上面清楚的显示了周国有多少人口,让乌行德记录,不过是让所有人看到的一道程序,毕竟他的数据表又无法给其他人看,其他人怎么会清楚国君怎么知道周国有多少人呢,而且,苗有为那边收税,也是根据乌行德的人口统计来收的,因为除了人口统计外,司徒署的人口记录,也能知道哪些人住在哪里。   “是,王上,臣这就去安排人去宛城。”毕竟现在已是七月中旬了,现在王都到宛城的路还没有修好,一来一回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还要在宛城花一些时间记录合并,因此为了赶在冬季前统计好,乌行德的时间是非常赶的。   乌行德匆匆忙忙的走了,在他之后,司寇颜乐与司行刘年,也陆续的来向周寒询问许多问题。   周国的土地突然扩大了一倍多,许多人都不适应,且许多工作都几乎翻倍了,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忙碌起来。   整整一天中,周寒都在不停的接见大大小小的官员,商讨着各种各样因土地扩大后多出来的问题,非常忙碌。   直到酉时,他才能简单的吃完一顿晚饭,由于程紫柔回娘家了,他就没有与程紫柔一起吃饭,也没有让吕歆为自己洗脚,随意的擦了擦脸,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忘了说了,他现在睡觉的宫殿,被周寒命名为:甘露殿。   取睡觉如同久旱逢甘露一般舒服之意。 第一百四十二章 新年到来   九月,秋收节。   今年的秋收节,比起去年要热闹许多。   一年的时间里,周国除了多了宛城一块地界以及人口外,王都地界内,人口也开始出现大规模的增长,由于去年的安稳收获,今年的周国境内,除了出现了几次大暴雨,造成游灵河上涨,导致一次不大不小的洪涝灾害以外,还算是平安,顺利的丰收了。   虽然年初时由于出兵元国,士兵们无法回家帮忙耕种,但今年的耕种却并没有受到影响,因为周寒发布的有王家出饭钱,以一天的饭食作为酬劳,雇佣了许多无业游民来耕种土地,土地的耕种面积比起去年初,要多不少,因此秋收后,家家户户都乐得跟花似的,有了足够的粮食,许多人家,也敢生孩子了,王都地界内的幼儿多了许多,孕妇也多了许多,更由于周寒在宛城祈祷的原因,今年的生产安全提高了许多,幼儿存活率也提高了,十多年后,这些幼儿成长起来,就是周国的新生代主力。   宛城更不用说了,虽然各县乡因为匪贼的原因,即便在周寒派兵将匪贼们解决掉后,招人抢种,粮食还是歉收了一些,但是宛城却获得了绝对的大丰收,因为年初时用那些士兵俘虏的抢种,宛城附近的耕种面积,比起去年都要大了十倍不止,哪怕是填补了各县乡的缺损,仍然让宛城内的所有粮仓被装满了,宛城的粮食价格已经低到了极其低廉的程度,在秋收后喂养牲口的草料档次都高了不少,让牲口们的增长更加丰满。   秋收节,比起去年,人流都要多得多,由于匪贼都基本被解决完了,王都内出现了许多的新走商,他们都是从周国附近的国家特地跑来的,甚至还有从遥远的中山国来的商人。   经过一年的时间,炒菜、包子,这些新式的菜肴,已经逐渐开始在王都里流行了,不过,在王宫前,照例的由柴象负责的烹煮大会,仍然挤满了前来吃免费饭食的百姓,这一次,除了柴象外,还有周寒从宛城带来的厨师也在其中,他们用元国的菜肴来吸引好奇的人们。   上辈子就是宅男的周寒,见到比去年更多的人的长街,本来不想出门的,但耐不住程紫柔与顾清清两个小女孩,也被拉了出来,而且程紫柔还专门拉来了吕歆一道,让周寒担心她们玩着玩着就吵起来。   程紫柔只回了娘家两天就回来了,然后原本的郁闷全部化为了积极的动力,更加殷勤的服侍着周寒,几乎是每晚都缠着周寒,想要翻云覆雨,要不是周寒一直忙碌着,且担心她过小的怀孕对身体不好,周寒早就忍耐不住了,但程紫柔的表现还是让周寒心里直打鼓,他不知道程紫柔的母亲都教了她什么,但确实让周寒享受到了不少的极为舒服的服务。   在游玩的过程中,顾清清一直在偷看周寒,他不知道这个男人除了国君的头衔以外,还有什么吸引人的,能让程紫柔这么喜欢他,虽然打下了元国,但在顾清清眼中,那都是那些将军做的,且分派也都是程紫柔的父亲,周国宰相程道仲做的,没有周寒啥事,她又转头看向吕歆,吕歆自来王都后,一直都不常出门,除了周寒叫她以外,都呆在冷香阁内少言寡语,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寒击溃了她内心的骄傲,吕歆脸上的表情一直很简单,但说她板着脸嘛,却也没有,总之就是面无表情。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清清发现,自从国君回王都以后,程紫柔更加漂亮了,都让她有些嫉妒,但是不管她怎么问,程紫柔都两颊红扑扑的,就是不告诉她,她回家问爷爷,爷爷也以她是小孩子为由,将她赶到一边去。   好在顾清清年纪小,且秋收节比起去年更加好玩了,她很快就没了观察几人的兴趣,和程紫柔一同享受节日的气氛了。   但这一天里,还是让周寒玩得十分愉快,晚上回王宫后,兴致来了的周寒,不仅与程紫柔愉快的翻云覆雨,更是在俘虏了吕歆后的这一年里,第一次临幸了她,在过程中,周寒也少见的看到了吕歆不同的面孔,这一晚,周寒终于享受到了作为一个国君特有的权利,三人大被同眠的享受了一番,让周寒左拥右抱的睡了个好觉。   秋收节之后,既是例行的秋收大宴了,这一次除了王都的官员匠人外,还多了宛城的一些官员,其中自然包括沈家言与欧阳丰,由于宛城地界内各县乡的道路还没有打通,因此今年的大宴中,就没有邀请宛城的县乡级官员们,但周寒已经准备好了一些礼物,让沈家言带回去分发下去,也算是他这个国君收买人心的一种表现了。   沈家言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宴,而且周围的人在听到他的名字及官名时,并没有露出任何歧视、憎恨或是无视的表情,大多数人都非常热情的与他交流,让他十分感动,他在来王都前,曾以为,作为背叛了元国投靠周国,并且抢了许多人的机会,被国君任命为宛城城守的他,会被众人敌视或歧视,毕竟叛徒不论是在哪里都不会招人待见的。   大宴中,平常谨言慎行的他,在投靠了周国后,第一次喝醉了,他突然觉得当初为了保护宛城的居民,而投靠周国的决定做对了,醉眼朦胧中,看到向自己微笑举杯的国君,以及四周欢快喝酒的众人,沈家言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美酒,倒了下去,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大宴结束后,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回去了,他们将要迎接今年的冬天。   今年的冬天,也是周寒需要担心的一件大事。   去年冬季,死了不少人,大雪纷飞,这还是因为去年的祭祀效果,是自然灾害减少70%的缘故。   今年的祭祀效果,主要在人口增长上,他担心会出现比去年更大的雪灾,那将对周国好不容易复兴起来的人口,造成极大的损失。   当然,他也想过,去年的祭祀效果只是减少灾害发生的几率,因此去年的雪灾大小是正常的效果。   但不管怎么说,在冬季过去以前,都不能掉以轻心,因此,周寒不断的发布命令,不止是王都地界内,连宛城都发布了不少命令,让宛城做好准备,因此,整个周国再次忙碌了起来,路上跑步行动的官员们,速度都快了不少,因为国君命令的原因,坊市内的匠人铺子,再次不间断的开工了起来。   司行署的乌行德,机灵的将司行署内打造武器的匠人们,在坊市内连开了三家铺子,专为出行的官员商人们打造武器,当然是由要打造武器的人,提供材料的,为此,司行署赚了不少钱,都被人投诉到周寒这里了。   可惜见钱眼开的国君,不仅没有处罚乌行德,还向乌行德提议将一些从军队中换下来的破旧武器装备,简单修复一下,拿出来售卖,换取的金钱算入国库中去,让乌行德背了不少的骂名,但也让国库中多了不少的钱,又处置了一批废货,让贪婪的国君睡梦中都在笑,让程紫柔与吕歆无法入睡。   冬季很快就来到了,但进入冬季后,除了温度下降得很快外,并没有下雪,让周寒更加担忧,毕竟一般来说,拖延的雪,会下得很大,如同暴风雨前的平静一般,除了一般的以食物雇人为百姓们加固房屋以外,周寒还特地让宰相府设置了一个救灾部门,这个部门的作用是,尽可能的猜想雪灾中会遇到的种种问题,以及如何去解决它们。   直到十一月份,雪才缓缓的落下,让周寒舒了口气的是,今年的雪并不必去年的大,当雪下下来后,宰相府内,非常高效的向各署衙以及宛城起了救灾的命令,各种救灾的方法都被宰相府分发了出去,因此各署衙都知道了该如何去做。   因为雪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因此,周寒特地让人再次在城内各大路口处,搭起了棚子,免费为百姓们提供稀粥,特别是那些身有残疾或年老的乞丐,现如今的周国境内,已经很少看见身体完好无损的乞丐了,大多数乞丐是因为没有工作赚钱,而如今的周国内,只要你身体完好,就能找到工作,哪怕是年纪大一些,都能找到用劳力换来饭食的机会,想要饿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而少数身体完好的乞丐,自然会遭人鄙视,毕竟身体完好还当乞丐的,当然是因为懒惰,因此,在周国内,也不会有人给这些懒惰的人投钱,渐渐的,那些懒惰的人不是饿死,就是被迫去找工作换食物吃了。   这一年的冬季,由于雪灾并没有去年那么大,且宰相府发出的命令十分及时,以及各署衙积极有效的配合下,并没有死多少人,以往负责用车拉死人到城外去埋的巡吏们,心情都好了不少,他们今年十车有三车是空车,工作中,一直不停的赞扬国君的仁慈与大智。   新的一年来到了,去年的一年中,发生了许多的大事,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周国的领土范围扩大了一倍,这让见到从外国来的人时,周国王都的百姓都得意非凡,头颅都高高的昂起,对自己身为周国的子民而骄傲,也让那些来周国的商人十分羡慕。   新年里,周寒照例的在王宫里举行宴会,庆祝新年的到来,今年的宴会还增加了吕歆。   对于吕歆住进王宫,温太后是十分欣喜的,她早就觉得周寒的后宫里只有程紫柔太少了,虽然吕歆是原元国国君的皇后,但是在温太后看来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管是容貌还是家世,都十分与自己的儿子般配。   至于这段时日程紫柔的一些改变和小动作,则让温太后喜闻乐见。 第一百四十三章 挑事   过完新年,本应该是全国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开始忙碌的春耕的。   只是,刚过完新年的第三天,一道神秘的命令,便从王宫传到了宰相府里,程道仲看完密令后,没有说什么,而是让自己的二儿子程德祐骑着马,向宛城奔去,连他的左右辅佐都不知道那道命令是什么。   随着程德祐的离开,程道仲连续向各署衙发布了一连串的命令,刚刚停息几天的王都,再次热闹忙碌了起来。   二月中旬,周国已经开始耕种了,王都内,白虎军与辅军却仍然在训练,他们并没有得到解散回家为家里耕地的命令,取而代之的是,由国库出钱,以较为丰盛的饭食为工钱,雇佣一些有力气的人,代士兵们耕地,由于去年的人潮,王都新来的人很多,因此比起去年春,有更多的人可以雇佣,甚至还可以扩大王都附近的耕地面积,王都地处平原,能耕种的面积本来就比较多,但往年根本没有足够的人手耕种,更不用说扩大耕种面积了。   王都里有一种奇怪的气氛,让人感到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在周国与山国的一处边境,一辆似乎是周国的商人车队,正准备前往山国。   刚接近山国的边境,一伙身穿山国皮甲,手拿山国战虎军制式武器的人,就跳了出来。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拿出买命钱。”为首的一名壮汉大声的向商队吼道。   那伙商队的人看到这些匪贼,却并不害怕,一些伙计还笑嘻嘻的低声讨论着。   见此,那匪贼首领大怒,他三两步跳到车队附近,一刀砍在木头的车厢上,对着那几个嬉笑的商队伙计吼道:“笑什么笑,严肃点,打劫呢,抱头蹲在地上,不许出声。”然后小声的嘀咕着:“娘的,要不是那帮家伙趁着我喝醉,骗我答应下来,我怎么会做这个,早知道那天就不喝这么多酒了,大羊那家伙,亏我待他这么好,居然敢坑我。”   商队的首领就站在匪贼首领身边,匪贼首领的嘀咕声全都入了他的耳朵,他不得不无奈的拉了拉匪贼首领的衣甲,小声劝道:“行了,做戏做足,别抱怨了,赶紧做吧。”再大声的对那些伙计喊道:“抱头蹲地,不要交头接耳,不要嘻嘻哈哈的,快点。”那些伙计才停止说话,抱着头蹲在地上,但并不老实,不时抬头看看那些匪贼怎么做。   匪贼们跑到商队的车子旁,两刀砍死了拉车的牛,刀劈斧剁的全部砍在了车上,情景非常的惨,之后,有十数名匪贼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七八具尸体,丢在车队旁边,这些尸体都穿着商队的服装,身上全是刀斧的痕迹,死状凄惨。   丢下尸体后,匪贼们将商队的人都捆了起来,向着山国境内离开了。   这样的情景,发生了十多起,在不同的地方进行着,但都在山国与周国交接的附近发生。   又是十天后,整个周国境内,到处流传着山国的军队伪装成匪贼,在周国境内打劫商人平民,已经发生了十数起了,据说是一名幸运逃过一劫的商人手下随从,向附近的抚良县报告才得知的,这一消息传出,整个周国境内都沸腾了,如果不是这个时代的百姓们没有胆量围住王宫,王宫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周国的商人联名书写了一封请愿书,送入宰相府,再通过宰相府,递交到了周寒的面前,毕竟他们商人需要在外奔波,如果遇到匪贼,倒霉的只能是他们,因此他们希望国君能为他们主持公道。   这些商人里,当然也有一些精明的人,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毕竟消息传播太迅速了,商队被打劫的细节太过详细了,且一般商队的随从都是不通文墨的人,被打劫以后,好不容易能逃过一命,话都不一定能说清楚,更不可能如此清晰的详细描绘出被打劫的每一处细节的,但是他们的周围,所有人都因此事对山国愤怒不已,就算察觉到不对劲,他们也不敢说出来,只能随声附和。   随后,周寒以国君的名义宣布要对山国宣战,并且迅速整军,在百姓们仍在议论之时,率军出发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宛城内,大将军欧阳丰也率领驻扎在宛城境内的军队,向山国进发了。   在周国出兵数日后,山国王都里,山国的国君山乐,才听到周国境内出现山国战虎军打劫周国商队的消息,他急忙招来了宰相董啸昌,与新的山国战虎军大将军谭庸。   “啪”一个铜酒杯被砸在谭庸的胸口上,但他不敢躲开,只能惴惴不安的等待国君发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寡人的战虎军会跑到周国的境内去打劫商队?”山乐非常生气,他好不容易,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平息了周国的怒火,现在又闹出这么一出来,他根本没有想过这是周国自导自演的事情,只是为了找借口攻打山国。   “王上,这说不定是周国自己做的,我们不是有两千战虎军曾战死在周国境内吗?”谭庸不断的辩解着,并且说中了周国的计划,只是他的眼神不断闪烁,让他的话缺乏了可信度,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周国会这么做,毕竟刚过完残酷的冬季,且正值春耕,周国应该没有空去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毕竟在如此时间,商人连续被抓被杀,是会导致周国没有商人敢去跑商的。   而且,谭庸还真的有些相信是战虎军做的事,自包天来与两千战虎军战损于周国境内后,担心周国报复的山乐强行征兵,将战虎军再次扩充到了五千人,只是这五千人里,只有一千人是原来的战虎军,剩余的四千人就良莠不齐了,许多被强制征召的平民根本无心训练,战斗力低下,而还有许多人,是一些混混痞子,他们混进战虎军中,是为了要一份钱的,还可以用战虎军的身份来敲诈平民,剩余的一些人,则是赌徒,山国盛行赌博,因此自然有许多赌徒赌得倾家荡产,甚至借钱继续赌,为了防止被追债,他们干脆混进战虎军中,一面躲债,一面借着被提高了一倍的战虎军食饷,继续赌。   看着谭庸躲闪的眼神,山乐怎能不知道他有事情瞒着自己,山乐立刻生气的快步走到谭庸的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谭庸的脸上,“啪”,这一巴掌清脆响亮,也非常疼,让谭庸的左脸顿时就红了起来,一个巴掌印在上面:“寡人把战虎军交给你,是让你这么带出来的吗?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是要用你的头来平息周国的怒火吗?”   谭庸低着头,不敢捂着疼痛的左脸,也不敢说话,他的双腿在颤抖着,想着前任的下场,他都想现在就逃离山国了。   看着愤怒的山了,与不敢言语的谭庸,虽然谭庸的下场会变得如何凄凉都不关自己的事,但是宰相董啸昌还是不想让谭庸就这么容易被处死,否则他就要一人直面愤怒的国君了,因此故作好心的劝慰山乐:“王上,谭将军已经尽力了,毕竟战虎军初扩张,难免良莠不齐,谭将军再有能耐,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管理好,还请王上,再给谭将军机会,更何况,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如何平息周国的怒火。”他提出周国,来转移山乐的注意,毕竟山乐怕的,也是周国。   谭庸抬起头,感激的看了董啸昌一眼。   山乐果然被转移了注意,想到周国,他有些畏惧,特别是从周国的宛城处派遣的细作,传回来,宛城正有一个上万人的俘虏,在为宛城修路,他想象着,一个能将拥有上万军队的元国,两三个月的时间就攻打下来了,而且据细作所传,周国的损失还并不大,他就一阵害怕,即便已经将战虎军扩张到了五千人,山乐也豪无安全感,晚上睡觉都无法安眠,甚至有一名他的爱妃,被他在睡梦中以为是周国的军队,活活的掐死了。   山乐看着董啸昌:“有什么办法可以平息周国的怒火吗?上次才送了这么多金银美女,这么快就又出事了,周国这一回怕是不会再接受寡人的道歉了。”   董啸昌想了一下,说道:“王上,先让谭将军找出那些去周国境内作乱的士兵,将他们绑起来送去周国赔罪,并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福安县距离周国最近,不如将福安县划给周国。”割地让民,这是任何一名国君都无法接受的事,所以董啸昌说得很犹豫。   果然,山乐听到要割地后,立刻大叫:“不行,不能割地,寡人先辈将山国经营到如此,岂能在寡人的手上分割出去,不行,绝对不行。”   董啸昌悄悄的点点头,国君的反应他早能想到的,因此再次提议:“既然不能割地,那就只有将上一次的赔偿,以三倍的数量,再次送予周国了,还得加上那些犯事士兵。”   听到要以上一次的赔偿,三倍的量来送给周国,平息周国的怒火,山乐的心都纠结得痛了一下,如此大的赔偿,即便他山国再富有,也是一笔伤筋动骨的财富,他刚想出声再次拒绝,就看到董啸昌的眼神,那眼神中说了除了这两种办法,就再没有办法了,山乐在正荣大殿里不断的徘徊着,嘴里不断嘟囔着,虽然付出一大笔钱,但是比起割地让民要好得多了,可是那钱数又太大了,大得让他心痛,董啸昌与谭庸都不敢开头打断他,只能耐心的等待他做出决定。   半个时辰后,山乐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使劲剁了剁脚,才向董啸昌说道:“那只能这样了,宰相,你,你安排人,去收集财物美女。”然后他瞪了谭庸一眼,狠声的说道:“谭庸,你给寡人将那些犯事之人找出来,如果找不出来,寡人就用你的脑袋来代替他们。”   谭庸擦了擦汗,唯唯诺诺的应声,低着头,准备离开。   山乐又对董啸昌说道:“宰相,再派人去代国,向代国借兵,如果周国不肯接受赔礼,那说不得,还是得打上一仗,让周国收手了。”如此地步,被逼急了的山乐,也展现出了他大赌徒的风范,打算在周国拒绝他的赔礼时,给周国一个痛击,让周国不敢再轻易的对山国下手。   董啸昌点点头,急忙准备下去发布命令,毕竟早一点办好,就能早一点解决,否则真让周国打过来时,就为时已晚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速攻   正当董啸昌和谭庸要下去执行国君的命令时。   山国的禁军统领方其舒闯了进来,一脸的焦急,当他看到山乐后,立刻单膝跪下,抱拳说道:“王上,周国打来了。”   这一消息,立刻让山乐三人大惊失色,他们正讨论如何让周国不要进攻山国,在想着如何搬救兵时,周国居然已经打进来了。   山乐望向方其舒,慌乱的问道:“周国打到哪里了?”   方其舒也脸色难看的回答:“禀王上,臣收到从福安县、柔甘县与鸡枞县跑出来的人来报告,三个县都已被周国的军队攻占了。”山国也就三个县城,取余的乡村,除了有人外,根本没有什么武装,因此三个县城的陷落,说明着山国的王都,已经在周国的攻击范围内了,山国王都已经被孤立了。   山乐听到这个消息,牙齿颤抖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上,王上。”董啸昌与谭庸看到国君坐在了地上,急忙冲过去将他搀扶起来。   而方其舒也不知该怎么办,焦急的望着国君,希望他能给出命令来。   董啸昌让一名侍从拿来凉水为国君灌下。   一碗凉水灌下,春季凉水的刺激,让山乐终于恢复了神志,他使劲的咬着牙,一松气,牙齿就在打颤,好一会,他终归是个国君,还是有着国君的理智,山乐指着董啸昌说道:“宰相,赶紧派人去代国,多派几队人,让代国派兵来支援。”然后用颤抖的手指指着谭庸:“谭庸,赶紧组织军队,在周国的军队来前,守护王都。”他突然想到山国王都的城墙,心里顿时多了一股希望。   山国的王都城墙比起周国上京城墙的要厚一些,高两丈,这并非是山国的历代国君有先见之明,而不过是因为,山国的历代国君,都非常任性,他们虽不是每一任都好赌,但都各有爱好,每逢在自己的爱好中高兴了,山国的国君就会奖赏民众,奖赏官员,新建宫殿,修缮王都城墙,或是修缮县城城墙,总之就是爱好花钱,但是他们又都比较抠门,这些事里,唯有修缮王都城墙是最便宜的,而且,看着王都城墙肉眼可见的增高增宽,非常让人舒心,因此,山国的王都就这样被修建得固若金汤,今天,在周国进攻之时,也给了山乐许多的底气。   董啸昌与谭庸听到国君的命令,简单的向国君告辞,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方统领,组织禁军,保护王宫。”也许是心里还是不安,山乐命令方其舒道。   ......   山国福安县内,周寒坐在县衙里,看着一副山国的简易地图。   福安县内原有两百城卫兵,都被关押了起来,福安县的县令和县尉也被看押了起来,现在福安县由禁卫军把持着县城,辅军驻扎在县城外。   在周寒的计划中,山国的柔甘县和鸡枞县,应该已经都被攻下了,柔甘县应该是被白虎军攻下,鸡枞县应该是被罪赎军与一部分青龙军攻下的,这一次,周寒几乎是将周国的军队全部都带出来了,就是为了能一举快速的攻下山国,让其它的国家没有反应的机会。   当他率领辅军和禁卫军攻击福安县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通告:周国未经宣战攻入山国。】   可以说,周寒的周国是第一个连续攻打两个国家的国家了。   这条通告,彻底的让周国在所有穿越者国君中出名了,其它的穿越者国家,都还只攻打下一个国家,且两三年内都没有余力继续攻占新国家了。   而在数日前,还有一道通告,是说一个叫虢国的国家未经宣战攻入一个叫代国的国家,这两个国家周寒都没有听说过,因此没有太在意,他只是觉得,这个虢国的国君,看来与他想的都一样,都是想在春初突袭别国。   正当周寒看着地图时,牛力进来了,这一次,周寒带了四百禁卫军,这些禁卫军中只有两百是老兵,其余的全是新兵,没有办法,去年在山国突袭中,禁卫军损失太大,而且也不能再从各军中挑选优秀的士兵来进入禁卫军了,否则会让各军千人将以及大将军欧阳丰不满的,因此,周寒就让潘雄在百姓中严格挑选了一批人来填补禁卫军,只是由于训练时间过短,且没有作战经验,周寒就让牛力带着新老混合的四百禁卫军,来让战场实战训练新兵,而潘雄,则带着剩余的四百禁卫军守卫着王都。   “王上,白虎军与罪赎军分别从柔甘县与鸡枞县派人来了,他们都顺利的打下了两个县城。”牛力报告。   周寒听了牛力的报告,点点头,没有说话,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不知道山国的主要军队战虎军的战力如何,但山国的县城是绝对挡不住他的军队的,那些县城的城卫兵们,连一些大点的匪贼都不能清除,更不用说比匪贼们更加装备精良,训练更加有素,战斗力更强的周国军队了,被攻打下来,是自然的。   而山国的战虎军,周寒早已在去年就派人询问过从山国到周国走商的商人,从那些商人处得知,山国的战虎军在冬季时都驻扎在山国王都旁,只有春季后,才会在境内巡视,因此,周寒匆匆的攻打山国,就是要赶在山国的战虎军出动前,打下山国的三个县城,这样就避免了山国的战虎军,借助山国县城的城墙来阻挡周国的进攻了。   山国,虽说有个山字,但其实还是在大平原上,只有山国王都的位置稍微高一些,真不知道山国历代国君为何将这个国家以山字来命名的。   占领了山国三个县城后,基本上,周国的军队就呈包围的姿态围着山国王都了,看起来大势已成,山国很快就要攻下了。   但是周寒却眉头紧皱,从俘虏的福安县县令处,得知了山国国都的防御,他就觉得棘手。   山国王都内,抛开那五千战虎军不说,毕竟五千的战虎军是不可能躲在王都内的,只能野战,王都内还有一千的禁军和一千五百人的王都城卫军,光凭人数来说,已经与周国军队的人数不相上下了。   他有想过,在击溃战虎军后,包围住山国王都,直到他们弹尽粮绝的自行投降,因为山国国都的防御必定很强,如果硬冲,只会白白浪费士兵的生命,就算勉强攻打下了山国王都,也会损失极大,并不是打下山国王都就可以的,如果没有军队,他根本无法守护住三个国家的地盘,甚至周国本身都会很危险。   但是很快周寒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据福安县县令的招供,山国王都内有许多水井,且粮仓虽然不是满的,但有不少粮食,足以供山国王都抵抗不少时日周国的围攻,这一次攻打山国,时间花费得越多,对周国越是不利,因为周寒将周国内的主要军队,几乎都带来攻打山国了,国内非常的空虚,一旦让申国等周国现在周边的国家,知道了周国国内空虚,说不准他们就会攻打过来,这样一来,他不但没有能攻下山国,本国也会非常危险的。   一连想了一整天,周寒都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快速攻打下山国的王都。   第二天一早,周寒在福安县的县衙内一张床上醒来,身边躺着一名赤身裸体的女子,正甜美的酿睡着,这女子说不上漂亮,也就是周寒王宫侍女一般的容貌,但是在这福安县内,已经算是最漂亮的女人了,是一名福安县的老富家翁向周寒这位占领了福安县的首领进贡的,周寒闻着女人的体香,望着房梁思考着,云雨了一晚后,周寒出奇的冷静,思考了一会,他立刻起身,穿好衣服,完全不看一眼身后仍在沉睡的女人,走出了房间,让守卫的士兵叫来牛力。   “王上,您叫臣。”听到周寒的召唤,牛力很快就来了。   “牛力,派人通知大将军与欧阳武千人将,让罪赎军与白虎军合兵,由大将军指挥,进攻战虎军,要将他们彻底击溃,绝对不能让他们有再集合起来,骚扰我军的机会,让青龙军守卫两县。”周寒想了一下,又吩咐道:“告诉大将军,如果兵力不够,可以调集辅军一同作战,不要留手。”青龙军此次也只来了一半人,令一半人,在涂泗的带领下,监督着宛城那近万的俘虏在修路。   周寒云雨了一晚,脑袋终于清醒,不论能不能快速打下山国王都,那五千战虎军是必须要先解决掉的,解决了战虎军,再思考怎么解决山国王都,他上辈子毕竟只是一个上班族,虽然看过不少的小说,但与真正的军事家还是远远不如的,这一刻,他突然想,要是他有一个如同诸葛亮或是郭嘉、贾诩一类的谋士就好了,能让他轻松不少,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诸葛司,刚听到他的名字时,周寒看到诸葛司的金色名字,还期待着将他培养成诸葛亮那样,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诸葛司能力的上升,周寒突然发现,在政务方面,诸葛司非常优秀,但是在军事方面,他就几乎一窍不通了,这让周寒稍稍有些失望,毕竟如果有个诸葛亮,他就可以如同刘禅一样,将政务军事都交给他,自己就可以一直吃喝玩乐了。   攻打元国和山国,靠的其实不是周寒的军事能力,而是靠着集结全国之力,快速进攻,在这两国的上层反应过来以前占领它们,周寒真正的军事能力,甚至还不如那些千人将们,这是周寒一直都知道的事情,无奈周国没有一个可以统揽大局的帅才,欧阳丰身为大将军,只有一两个军队还好,多了他也统帅不过来,他毕竟只是一名将才,这从他多次出战,都喜欢身先士卒可以看出来。   牛力听到周寒的命令,如同匆匆而来一般,又匆匆而去了。   周寒来到县衙的院子里,打了一套练体拳,感觉身体舒畅多了,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会下雨,这样的天气,周寒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攻打下山国王都,只能交给老天爷,也就是那个将周寒带来这个世界的神明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两军对峙   在宛城的许多战斗中,不论是从原元国军队里,还是从匪贼里,总共缴获了一百多匹马,对于周寒来说,是个很好的开始,让他组建骑兵的想法更靠近了,只是这些马中,有许多是劣马,真正的可以作为战马的马并不多,只有几十匹罢了,而这几十匹可无法组建一支骑兵,因此,这一次攻打山国,周寒下令将这些马都全部带来了,作为传令工具来使用。   有了马匹作为传令工具,三个县城间军队的联系更加容易,只要两三天的时间,就可以在各县中来往传递消息。   在周寒下令的三天后,欧阳丰与欧阳武都接到了周寒的命令,并立即开始行动。   卓远擅长防守,且有着不屈技能,因此周寒才让他与青龙军作为防守的主力。   ......   山国南门外一里的地方,战虎军的军营里,谭庸正组织着战虎军,军营里一片混乱。   谭庸看着军营里的景象非常头疼,让他用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战胜那攻占了元国的周国?   军营里的战虎军里,大多数战虎军士兵都慌乱不堪,原本的那一千老兵还好,在听到命令后,迅速的整装后集合在谭庸的面前,但其余的士兵就没有这么有效率了,大多数新招的战虎军士兵,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也会上战场,还是与攻占了元国的周国军队作战,本来就是被强行征召的他们,平日里因为抵触的关系,根本没有认真训练过,那些原先是小痞子小混混的士兵,以前对付那些胆小的平民倒是耀武扬威,吃喝抢夺,现在听到自己要对付的是一群别国的军队,立刻吓破了胆,一些人当场就尿了裤子,让营房里一片骚臭,反倒是那些赌徒士兵们,本来就喜欢孤注一掷,立刻拿起武器,一脸拼命的样子,只是他们几乎没有经过训练,看起来更像是强盗匪贼。   好不容易将所有士兵聚集了起来,但看着散乱一团的士兵们,谭庸相信,如果周国军队真打来了,这些士兵们一定会立刻四散。   他让那一千老兵看守好新兵们,然后冲进混乱的新兵中,抓住一个一身骚气的小混混士兵,拉到前面,然后,在那个小混混士兵惊恐的眼神中,一刀砍掉了他的头,鲜血立刻喷了谭庸一身,让谭庸看起来颇为狰狞,那些新兵们,都被谭庸所做的事吓到了,立刻安静了下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惊恐的望着他。   谭庸一声鲜红的看向士兵们,大声的吼叫:“你们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你们进入军营已经大半年了,如今还和一个新兵一样,如果周国的军队现在就打过来了,你们绝对是第一个死的。”他恨恨的望着这些士兵:“你们记住,你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听从我的命令,结阵阻挡住周国的进攻,任何胆敢在战场上逃跑的人,以叛国罪,就地处死,任何不听命令的人,以叛国罪就地处死,任何不敢往前冲的人,以叛国罪就地处死,你们就是逃出去,也绝对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让你们活下来,你们唯一的活路,就是战胜周国。”   所有的士兵都呆呆的望着他,眼中一片绝望,逃不能逃,打打不过。   谭庸也发现自己说得太过了,现在士兵们都没有作战的信心了,因此他话风一转:“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周国攻打元国,已经损失很大了,所以他们很多士兵和你们一样,都是新兵,只要你们勇敢的向他们挥刀,他们也会害怕的,记住在这个战场上,先后退的人,先死。”看着因他的话恢复一点光芒的士兵们,他又说道:“而且,王上已经派人去代国求援了,我们只要坚持住几日,就能等到援军,就可以赶走周国的军队,只要成功赶走周国的军队,王上就会重赏我们。”听到重赏,那些士兵眼中的光芒更多了,而那些赌徒士兵,则已经在幻想自己赶走周国士兵后,如何将那些赏钱投入赌场中了,他们此刻突然期盼周国军队快一点来。   如果让谭庸知道这些士兵的想法,他一定会被气死的,虽然说了很多激励的话,但这些只能骗骗士兵而已,他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上一次国君就已派人去代国求援了,代国就没有派军来,这一次也不知道代国会不会派军来,而那重赏更是他说谎的,自去年为了息怒周国的怒火,赔偿了不少钱后,山国都在吃老本,这段时间以来,扩招的战虎军士兵,城卫军,都需要不少的食饷,且装备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就算能真的赶走了周国的军队,以他对国君的了解,国君绝对舍不得再拿出大笔的钱来奖赏士兵们了。   “现在,整队。”看着看起来被自己的话说服的新兵们,谭庸眼里闪着复杂的光芒,命令老兵们拉带着那些半旧不新的新兵们整队,不管如何,至少他要让战虎军做出一副人多示众的样子,让周国的军队望而却步。   他已经将一些优秀的老兵派出去侦查了,等侦查的士兵回来,他就能知道周国的一些大致情况了。   至于让他带着这些混乱的战虎军去主动攻打被周国占领的三县城,谭庸是万万不敢的,一来三县城的情况还不清楚,如果贸然闯进去,要是中了埋伏,以他这些如废物一般的战虎军,恐怕当场就要垮掉,二来,国君的命令不是让他夺回三县城,而是保护王都,万一他去攻打三县城,而周国的军队绕过他们攻打了王都,那没了王都的他,还不如直接投降算了。   更何况,让这些新兵们连续数日行军,只怕到三县城城下时,没有几人还有战斗力了,更别说攻下县城了。   五日后,被派出去侦查的士兵们回来了。   “禀将军,周国在每座县城各有一军守护着,每军大约有一千人至两千人,因为无法进入县城,所以无法判断具体情况。”侦查的士兵回复道。   毕竟他们不是专门的侦察兵,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因此无法推断出具体的消息,更主要的是,他们根本没有周国的具体情报,连周国有几军,每军有几人都不知道,只能远远的靠着猜测得出一些情报。   谭庸皱起了眉头,三个县城的周国军队加起来,有三千到六千的数量,这个数量跨度太大了,大到他根本无法做出判断:“再去探,尽可能想办法探清楚,就是数,你们也要给我数出个数来。”他坐在军营里,听着士兵的汇报后,再次将他们派了出去。   又是两天后,这一次侦查的士兵很快就回来了,只是随着他们回来的,还有周国的白虎军与罪赎军。   “敌人来了,结阵,准备战斗。”听到侦查士兵带来的消息,站在军营外一个小山坡处,望着远处袭来的周国大军,谭庸立刻下命令。   经过几日的简单训练,士兵们已经基本懂得如何结阵了,虽然还是乱糟糟的,但是,谭庸让一千老兵站在头前,新兵在后,从正前方,到也看不出来什么。   发现了战虎军后,欧阳丰在距离战虎军一里的地方就下令结阵备战了,他先让白虎军警戒,然后让罪赎军休息,毕竟一路前来,士兵们都累了,既然对面的山国战虎军在发现他们时,不立即攻打过来,他也不准备主动进攻,让士兵们轮流休息一下,好恢复最完全的战力。   远远望去,有五千人的战虎军数量庞大,因为距离远,欧阳丰看不出来战虎军是否全部训练有素,但能看出,装备不错,因此他不敢大意,暂时以战虎军全是训练有素的老兵来看待。   从人数上来看,周国的军队是陷入劣势,罪赎军一千五百人,白虎军两千人,加起来三千五百人,而要对付的战虎军,足有五千人,欧阳丰大胆猜测战虎军有两千人,或者是一千五百人是新兵,毕竟他已经知道了,去年被王都禁卫军杀死或俘虏了近一千多人的战虎军。   虽然人数有劣势,但欧阳丰倒是不怕,他相信自己的士兵们能战胜战虎军的,他只是担心战损过高,毕竟这只是战虎军,根据他占领的鸡枞县里,从县令处审问出了,山国王都里还有着一千五百人的城卫军和一千人的禁军,与周寒一样,他也不是很担心那些城卫军,毕竟各国的城卫军的战力如何,这他一清二楚,就算高也高不到哪里去,但那些禁军就不得不令人在意了,不论是哪个国家,守卫王都的最强军队,一定是守护王宫的那支军队,这一点,从他手下的高阳就可以看出来。   高阳可是以前元国守卫王宫的宿卫军主将,如果不是国君抓住了钟令羽和梁伯玉,让他看不到元国的未来了,以宿卫军的战斗力,和高阳的统帅力,在那时,绝对能让周国损失不小的。   所以,对于战虎军,欧阳丰非常谨慎的没有下令试探性进攻,而是下令警戒,进行观望,他有心想派人去拉来辅军,但是此时此刻,辅军所在的福安县距离较远,就算是让人骑着马去通知,等辅军来后,最少也是七天以后了,而且匆忙赶来的辅军能有多少战斗力也未可知。   而在看到周国的军队停下脚步后,谭庸也在松了口气后,又头疼起来了,他知道,周国这次进攻山国的主将,一定是被战虎军的老兵,和战虎军的人数给骗到了,但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两三天天还好,时间久了,那些新兵绝对会漏出破绽的,一旦让敌方发现破绽,就会知道战虎军的虚实了,到时候,就是战虎军的灾难了。   此刻,谭庸一面不断巡视着新兵们,以防他们露出破绽,一面期望代国能派援军过来,好在,远远看去,周国的军队也不如战虎军多,而且他绝对不相信周国的军队里就没有新兵。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次会战   欧阳丰与谭庸率军对峙了三天,这三天里,战虎军的士气,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上升,但并没有让谭庸放下心来,反而紧张起来,战虎军中,那些新兵中,原本是平民的士兵还好一些,那些小混混和赌徒的士兵,本来就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人,在一连的对峙中,莫名的产生了周国军队也不过如此的情绪,特别是那些赌徒士兵,十分焦躁,不愿意干等着,如果不是谭庸戒备的将他们拦住,他们说不定已经向周国军队冲去了。   而一旦让士兵冲向周国的军队,谭庸好不容易保持的对峙平衡,就会被轻易打破,会被周国的军队,看出战虎军的虚实来。   反观周国的军队中,三天中,白虎军与罪赎军轮流警戒休息,体力已经恢复了,整个军营中充满了沉闷压抑的气氛,这股气氛,并非是周国军队没有了战意,恰恰相反,白虎军与罪赎军的士兵们都知道,此刻的对峙是短暂的,两军随时可能爆发大战,他们在压制着自己想要力战的情绪,特别是罪赎军,他们本来是元国的军队,现在被收编了,在出征山国前,周国特地给了高阳一道命令,如果罪赎军能在攻占山国时,表现突出,他就让罪赎军的待遇与其余周国军队的待遇一样,这让罪赎军上下都时刻想着立功。   罪赎军中的罪赎两个字,代表了在周国的军队中,他们是比较低等的,在待遇上与城卫兵相等,因此,许多罪赎军士兵在被允许回家后,发现战死的罪赎军同僚的奖赏与战死后家中获得的赔偿,都不如周国的其他军队,他们心里自然不平衡了起来,但是,因为罪赎两个字,他们只能默默的接受。   如今有了提升待遇的机会,说实话,在出征山国前,罪赎军许多人都希望能在与山国的战斗中奋战而死,让自己的家中得到高额的赔偿金,与被免予的一年赋税。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周寒曾派人来询问欧阳丰作战的意图,但是他并没有催促欧阳丰,虽然周寒心里十分焦急,生怕在他攻打山国时,会因为拖延得太长时间,让别国趁虚而入,可他也知道战争中,最不能允许的,就是他这样的外行,去指挥欧阳丰这样的内行,因此,只能简单的询问作战意图,以此获得心里安慰。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虎军中越来越多的士兵们开始暴躁起来,谭庸已经逐渐压制不住了。   为了防止周国的军队看出破绽,谭庸干脆在第四天里,命令战虎军向周国的军队推进。   战虎军的行动,自然让周国的将士们发现了,欧阳丰立刻让白虎军摆开阵势,严阵以待,让罪赎军在一旁辅助。   “白虎军,备战。”   “罪赎军,备战。”   随着战虎军的接近,欧阳武与高阳开始向手下士兵下令。   白虎军士兵们左手架盾,右手举剑,严肃的看着接近的战虎军,收缩了阵型,减少被趁虚而入的可能,他们将剑敲击在盾牌上,每敲击一次,就大声吼着“哈”,随着吼叫声,提升己方的气势。   罪赎军在被收编的这一年里,也经过了方阵训练,列出来的阵型也十分整齐,他们没有盾牌,只能与白虎军相距一百多米的距离,虎视眈眈的望着战虎军,只要战虎军正面撞击在白虎军的阵型上,他们就可以从侧门攻击战虎军的侧翼。   听到白虎军的吼声,战虎军中有了些许的骚乱,但很快就平息了,谭庸并没有被白虎军的吼声吸引住全部的注意,他也注意到了罪赎军,他立刻让副将指挥着一队战虎军的老兵为头,分兵攻向罪赎军。   远处看到战虎军分兵的欧阳丰,立刻让人通知欧阳武,欧阳武马上下令:“白虎军,进攻。”白虎军士兵敲打着盾牌,吼叫着,开始向战虎军主动出击了。   正分兵的战虎军,面对大声吼叫着攻击过来的白虎军,突然有些骚乱,但也很快迎了上去。   白虎军和战虎军很快就正面相撞了,并且,由于白虎军的主动进攻,还牵引到了一部分正分兵的战虎军。   看到白虎军的动作,高阳也不甘示弱。   “罪赎军,攻击。”高阳高举武器,指着被白虎军牵制住的战虎军,下了进攻的命令。   本就希望用战死来换战功的罪赎军,立刻保持着阵型的冲了上去。   罪赎军的装备比起白虎军来说少了一面盾牌和头盔,身上的物资也比白虎军少一些,因此在奔跑速度上,要比白虎军快不少,虽然在白虎军之后开始进攻,但是在白虎军与战虎军战在一起时,他们也攻到了战虎军的面前,速度之快,甚至让一些战虎军的新兵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杀死了。   好在谭庸的副将也不是等闲之辈,他身先士卒的顶了上去,鼓舞着战虎军的士气,在杀死两名罪赎军后,他就大喊着,悄悄退了下来,并率领着一队战虎军,打算从罪赎军的侧面攻击。   只是他的想法与罪赎军中的某人不谋而合了。   罪赎军中,杨秀花率领的一队,原本是在罪赎军中间的,但在进攻时,不知怎的,渐渐移到了罪赎军的侧翼,在罪赎军与战虎军战在一起时,她干脆直接带领着自己的队伍,脱离了主队,向着战虎军的侧后方攻击而去。   战虎军的侧后方本就是一些普通的平民组成的士兵,没有经过什么训练,勇气也低得可怜,此时不过是随着队伍冲锋而已,因为战虎军的人多,一时半会,还轮不到他们冲杀,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反而有些异样的平静。   但是很快平静就被打破了,杨秀花的队伍直直插了进来,如虎入羊群一般,肆无忌惮的杀戮着,杨秀花有着横冲直撞的技能,无人能拦住她,挡在她前面的人,都被她当场斩杀了,杀得那些平民战虎军本能的不断后退。   原本想要偷袭的战虎军副将,看到后方的情况,立刻带着队伍稍稍一转向,就向杨秀花一队奔来。   “哈,受死,杀。”杨秀花杀红了眼,原本有些清秀的脸庞上,满是血迹。   她刚将一名平民战虎军士兵砍死,剑被尸体夹住,一时拔不出来,突然一阵呼啸声袭来,杨秀花本能的低下头,一把刀从她的头上划过,割掉了她头顶上的一小片头发,她左手抓起一把在地上不知是哪个倒霉的战虎军士兵的武器,用力向上一架,刚刚好架住竖劈来的一把刀,这把刀正是刚才割掉她头发的刀,持刀的人,正是战虎军的副将。   杨秀花松开右手自己的武器,双手握住捡来的铜长剑柄,将架住的刀卸掉,一个上挑,挑向那战虎军副将,那副将也没想到进攻这么凶猛的人,居然是个女人,刚刚看清不由得愣了一下,但杨秀花的上挑快速而来,他只能堪堪后仰躲过,然后反手用刀尖刺向杨秀花,一下就刺中了杨秀花的左臂上,原本应该是刺在胸口的,被杨秀花紧急之下,用左臂代替了。   虽然左臂被刺中,鲜血直流,但是杨秀花并没有在意,她大吼一声:“兄弟们,快攻啊。”随着她的吼声,她的小队士兵攻击的速度上升了30%,她的攻击速度也上升了30%,那副将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突然攻击速度提升了,只能不断招架着,无法攻击,他刚刚架住一次杨秀花的攻击,但是那攻击的力道,比他想的要轻许多,副将心里立刻明白这是虚招。   “糟了。”副将嘴里刚说出这两个字,不等他回过神来,杨秀花的右脚就重重的踢在了他的右腿上,让他身体失去平衡的跪在了地上。   本来就只能堪堪抵挡攻速增加的杨秀花的攻击,跪在地上后,副将只有本能的抬起刀再次刺向杨秀花可能攻击来的方向,希望逼迫她停止攻击,但是,杨秀花出乎了他的意料。   “噗呲”一声,却有两处同时冒出血来,一处是杨秀花的腰间,被副将的刀划出了一道口子,另一处,则是杨秀花的剑,刺穿了副将的胸口。   “当啷”一声,副将丢下了手里的刀,一把握住贯穿了他胸口的铜剑,不可置信的望着手持铜剑的杨秀花,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女人的手上,还是在战场上对战而死的,很快,他的意识,便消失掉了。   看到副将死后,杨秀花也松开了握着的铜剑,她虽然杀死了那副将,但是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本来在使用横冲直撞技能横行时,就被敌方士兵在身上划了不少伤口,与副将对攻时,又被刺中左臂,划伤了腰部,此刻因为失血过多,她感觉有些头昏。   一名战虎军士兵从她的背后冒出来,一剑砍向杨秀花,只是在即将砍中杨秀花时,被杨秀花的一名手下伍长,一个飞扑扑倒了那士兵,救下了杨秀花,另一名伍长在砍死一名试图攻击杨秀花的战虎军士兵后,架住了杨秀花,将失血过多有些失神的杨秀花拉向后方,数名罪赎军掩护着他们后退。   战虎军毕竟多数士兵都没有受到过艰苦的训练,猛一攻击时,表现不错,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露出了越来越多的破绽,正勉力招架着梁启隆攻击的谭庸,看着在战虎军中如同杀神一般,几乎无人能敌的欧阳武,以及逐渐开始露怯的战虎军,知道今天只能这样了,他再次架住梁启隆的攻击后,高声喊道:“转攻。”这是他特意制作的命令,对战虎军大多数人都没有多少作战能力的士兵,在对战中喊撤退,他们恐怕会一股脑的丢下武器,转身背对着周国的军队逃跑,而当那样的情况出现时,战虎军就真的完了,因此他特意用‘转攻’这个词,命令士兵们一面招架,一面撤退。   战虎军士兵听到这个命令,立刻转攻为守的缓缓撤退。   看到战虎军撤退有序,欧阳丰也没有命令士兵们追击,而是下令停止攻击,转为守势,并且特意向欧阳武下令,不许追击,周国的军队,与山国的战虎军,开始缓缓的分开了,留下了一地的死尸和哀嚎声。   欧阳武有心率领白虎军追击撤退的战虎军,却被梁启隆拉住了,毕竟欧阳丰是国君任命的这场进攻的主帅,如果欧阳武违抗命令追击,那要遭受到重罚的,严重的甚至要撤掉千人将的职位,关入大牢中。   欧阳武让梁启隆代他管理白虎军,自己则跑到了欧阳丰的大帐处质问:“为什么不允许追击,敌人已经撤退了,我们追击,就能获得更大的战果。”   欧阳丰十分平静的回答他:“的确能获得更大的战果,但是我们的损失也会非常大,你是想用士兵的性命来换取你的荣耀吗?”他冷冷的盯着欧阳武,目光中不含感情的说道:“敌人是撤退了,可是他们的撤退有序,不是溃败,如果贸然追击,只会让我们无谓的加大损失。”在这里,他面对的就是欧阳武千人将,而不是他的儿子。   欧阳武一时语塞,他并不是想用手下士兵的生命来换取自己荣耀的人,但看着敌人撤退却不能攻击,让他十分焦虑,他烦恼的双手挠着头,不知道该如何说服欧阳丰。   “给我滚回去,身为千人将主将,刚刚脱离战斗,不想着去指挥好士兵,反而无礼的跑来大将军帐质问我,我有权力剥夺你的千人将职位,现在,给我滚回去,否则你就不要回去了。”欧阳丰用阴冷的口语对欧阳武命令道。   欧阳武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战而溃   在脱离了战斗后,战虎军一口气退后了两里的距离,快退到军营处,才停下来修整。   这一次战斗虽然战斗时间很长,但是损失比谭庸预想的要小不少,最大的损失,是在修整后,才听到士兵的报告,自己的副将战死了。   在经过一个时辰的清点过后,谭庸发现,战虎军损失了九百人,将近两成了,其中老兵只损失了一百多人,伤亡的大多数,是新兵,其中更以那些赌徒士兵为主,满脑子想着得赏钱再入赌场的他们,十分英勇的冲击着白虎军的队列,倒也给白虎军造成了一些麻烦,只是没有多少军事训练的他们,很快就倒在了白虎军的剑下,虽然谭庸不知道周国军队损失了多少,但看周国并没有追击而来,想必也损失得不小,但这猜测并没有让他松口气。   经过了一次会战后,战虎军的弱点已经彻底显现出来了,虽然他不知道周国的指挥者发现了没有,但是,在真正经过战斗后,那些原本还有些心存侥幸的新兵们,已经再无一丝战前的气势,士气低落到了谷底,他们第一次发现了自己与真正的士兵之间的差距。   整个战虎军营地里,到处可以听到哭声,还有人在战后修整时疯了,不断的大声叫喊,好在谭庸立刻让人将那士兵拉走,以扰乱军心处死,才没有被远处的周国军队发现什么异样。   但是,战虎军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破除了对峙后,明日,周国的军队就会发起攻击,这一次,战虎军要拿什么来战斗呢?谭庸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小罐酒来,在自己的营帐内喝着,他真希望一觉醒来,周国的军队已经撤离了。   谭庸不管不顾,也没有副将辅佐管理,战虎军却也没有混乱,所有人都迷茫着吃饭,迷茫着如厕,迷茫着哭泣,甚至根本不去想明日,连值夜的士兵,都迷茫的抱着武器坐在地上,望着天空发呆,如果这时候欧阳丰安排了夜袭,战虎军就可以被拿下了,可惜欧阳丰仍顾虑着战虎军的人数,稳妥的选择了暂时休战。   第二日,谭庸醉酒醒来,似乎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职务,他也想起了夜袭的可能,急忙跑出自己的大帐,看到四散睡倒的士兵们,才松了口气。   “都起来,集合。”谭庸大声的命令道。   只是他的命令,已经不是那么管用了,毕竟逃无法逃,打无法打,援军也没有,战虎军的士兵们都没有精神听他的话,毕竟早晚都是各死。   只有那些老兵,才有些懒散的来到他面前歪歪扭扭的聚集着。   “你们想活命吗?”谭庸大声的问道。   “想”回答他的,是士兵们稀稀落落的声音。   谭庸说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能在今天的战斗中活下来,并且不用再战斗了。”他一脸认真的说出了非常耐人寻味的话。   但是就是这样看起来不可思议的话,却让战虎军士兵们来了精神,他们期待着望着谭庸,虽然被谭庸骗了一回,但是谭庸毕竟是一名将军,是一名权贵,骨子里的本能,还是让他们尽量相信谭庸的话,而且谭庸站得比他们高,也必定会知道一些他们这些低贱的士兵不知道的方法,能让他们活命。   “今日,所有将士们集结起来,摆出拼死决战的样子,吓阻住周国的军队,只要能坚持一个时辰,我就允许你们向周国投降。”他身为战虎军的主将,居然说出了允许士兵们向周国投降的话,确实让士兵们吓了一跳,怀疑他是在说谎。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那我们不如一开始就投降好了。”反正都是投降,早投降不是能更早活下来。   谭庸冷笑了一下回答那个声音:“可惜你们这样直接投降,只会让周国的人将你们投入牢中,活活饿死。”他看着在思考的士兵们说明:“你们本就没什么本事,没有正规军的战斗力,又不是平民百姓,周国的人凭什么招揽你们,养着你们,如果你们能在与周国的战斗中展现出你们的英勇,才有资格获得他们的重视。”他的话似乎十分有道理,那些本就没什么文化与眼光的平民百姓士兵,以及小混混士兵们,都被他说服了,许多士兵们都站起身开始在他面前聚集。   谭庸眼神莫名的闪烁着:“快,集合,让我们给周国看看我们有足以让他们重视的地方。”   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向谭庸面前聚集起来。   战虎军再一次列队面向了周国的军队,只是这一次,站在前头的不再是那些老兵了,原战虎军中的老兵,悄悄的向后退去,站在了战虎军的后方。   欧阳丰望着远处的战虎军,虽然比昨日少了一点,但人数还是很多,仍然占了上风,但不知怎么的,他觉得今日的战虎军比起昨日,有些不同,但他又想不出来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昨日一战,白虎军伤亡将近两百人,主要是那些战虎军老兵,和那些赌徒士兵造成的,而罪赎军则伤亡近三百人,毕竟罪赎军的装备没有白虎军好,但,罪赎军的杨秀花队长却杀死了战虎军的副将,这是昨日最大的功勋,欧阳丰口头表扬了一下杨秀花,毕竟真正的奖赏要由国君来做。   今日作战,欧阳丰打算让两军徐徐推进,这并不是他小看战虎军,而是因为,昨日战斗中,主要以防守反击为主,但欧阳武与白虎军,其实并不是很擅长防守,他们更擅长进攻,如果能抓住机会,抢先进攻,想来损失会小一些,而为了保险起见,他才让两军徐徐推进的。   “前进。”欧阳丰大声命令道。   “白虎军,前进。”   “罪赎军,前进。”   欧阳武与高阳同时下令。   白虎军敲打着盾牌,紧盯着战虎军的方向,每拍打一下,就“哈”一声,气势缓缓上升。   而罪赎军也平稳的呼喊着“哈”“嘿”的声音,想着战虎军的方向走,也在提升着自己的气势。   战虎军看着喊叫而来的周国军队,心里发慌,手里都是汗,连武器都要拿不稳了,只是他们想着谭庸的话,为了让周国的人能重视他们,不让自己在周国的牢里被饿死,鼓起了勇气面对着走近的周国军队。   在两军相距两百米时,谭庸大声命令道:“战虎军,攻击。”   战虎军率先发起了进攻,向白虎军与罪赎军冲去,只是因为几乎毫无组织的缘故,他们的冲锋非常混乱。   而在那些战虎军士兵冲锋时,他们没有发现,几乎有七百名左右的战虎军老兵,围着谭庸,没有冲锋。   当前方冲锋的战虎军士兵与周国军队碰撞到一起时,谭庸立即下令:“我们退。”一早起来,在发现那些新兵们毫无战意后,他就知道战虎军完了,但是他又无法逃跑,因为他是战虎军的将军,他丢下战虎军逃跑回王都里,只会让国君将他处死,因此,他就想到了,让那些几乎如同废物一般的战虎军新兵们,拖住周国的军队,他带着那剩余的老兵逃入王都内,这些老兵战斗经验丰富,将是很好的保护王都的士兵,王都里还有城卫军和禁军,再加上这些战虎军的老兵,足以挡住周国军队的进攻,等到代国的援军来时,周国就不得不退兵了。   白虎军和罪赎军都被战虎军的冲锋吓了一跳,但他们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了,因此稳稳的顶住了冲击,而且,欧阳武等千人将发现战虎军的冲锋非常混乱,根本无法给他们造成像样的损失,与昨日的战斗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他们不知道这一晚,战虎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对于他们来说,则是好事了。   在死了数百人后,才有几名在后方的战虎军士兵清醒过来,他们突然觉得战友少了许多,连忙四顾望去,然后一名士兵就发现,那些老兵们都几乎不见了,战虎军的将军谭庸也不见了。   “将军跑了。”那士兵立刻大声的喊道。   他的话,让不少的战虎军士兵清醒过来,他们也立即发现了将军逃跑了的事实,他们都知道自己已经被将军骗了。   一些士兵当场丢下武器,大声喊道:“我投降。”随着这一声,许多士兵都丢下武器,惊恐的看着拿着武器的周国士兵,大声的叫喊着投降。   还有些士兵虽然拿着武器,但已经茫然了,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看着同伴投降,呆住了,然后被周国的士兵杀死了。   这一次与战虎军会战,与昨日根本无法同日而语,欧阳武等人都为突然的变化,愣住了,好在梁启隆反应快,他看到有人投降,立刻大声喊道:“丢下武器,抱头投降,饶命。”   立刻的,许多白虎军士兵也随着他的喊声,命令那些战虎军士兵投降,不放下武器的,他们就砍杀掉。   高阳在听到白虎军的喊话声后,看着一些投降的士兵,也高声命令道:“丢下武器,抱头跪下,投降饶命。”   罪赎军也随着他喊道:“投降饶命。”   越来越多的战虎军士兵都投降了。   当欧阳武与高阳在一众战虎军士兵中间会面时,都还有些发愣,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突然想到昨天欧阳丰下的不准追击的命令,然后急忙向高阳说道:“高将军,你带罪赎军打扫战场,我与白虎军追击去。”然后不等高阳回答,就带着白虎军向着谭庸逃跑的方向追去了。   高阳看着白虎军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命令罪赎军打扫战场,捆绑好投降的战虎军士兵。   虽然追击战虎军将军的功劳更大,且罪赎军的速度比白虎军的速度更快,更容易追上逃跑的战虎军将军,但是高阳明智的没有去与欧阳武抢功,毕竟欧阳武是大将军的儿子,而且,罪赎军还是罪赎军,与白虎军在国君心中的重要性不同,如果贸然抢功,虽然一时会得到不少的好处,但是却恶了周国内的军界,以及影响了在国君心中的感觉。   远方观战的欧阳丰也被战虎军一触即溃的战况给弄糊涂了,当他看到白虎军追击而去时,刚想下令停止追击,不过想了想,终于没有开口,而是让通信员向国君去汇报此次的战况。 第一百四十八章 辅军到来   谭庸带着七百多名战虎军老兵,一路向王都逃去,为了减轻重量,他们将身上的东西,都尽可能的丢弃了,除了衣服与皮甲外,连武器都丢掉了,真可谓是丢盔卸甲,但这也让他们逃跑的速度提升了许多。   这些老兵都是早期被选拔出来的,对于山国的忠诚度还是很高的,而且,他们的家人都在王都里,不能像那些新兵一样,这么容易的向周国投降。   在距离王都一里多的距离时,突然,从他们的右前方,跑出了许多士兵,刚开始,谭庸还以为是王都里的城卫军来接他们了。   “将军,不对,那不是我国的士兵。”一名战虎军士兵提醒他。   谭庸也立即反应了过来,在他们右前方,向他们奔来的那些士兵,皮甲上写着一个‘辅’字,头上戴着的铜盔,脚上穿着的裤子,都不是山国士兵的样式,最重要的是,那些士兵的手里,都拿着一杆长约一丈的长木棍,仔细一看,上面还有着尖锐的铜头,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器。   看清楚后,谭庸冷汗都下来了,高声喊道:“注意,是周国军队。”他不知道周国的军队怎么会跑到他们后面的,现在几乎挡住了他们回王都的路上,更糟糕的是,为了逃跑,他们连武器都丢掉了,完全没有武器抵挡。   “架枪,突刺。”一道命令,大声的在周国袭来的军队中响起。   随着这道命令,那些周国的士兵原本斜拿着的长枪,都被平放了下来,虎视眈眈的看着谭庸一行,并开始向他们加速冲刺了过来。   虽然不认识那长棍武器,但看着冲过来的周国士兵,谭庸用屁股想,都能想到他们的下场是何等的悲惨。   “快,快从这边跑。”他立即慌乱的带头,从右前方的方向跑开,想要避过长枪敌军,跑到山国王都的城门处。   而这时,他转变方向后,突然发现后方远处又出现了一群周国的士兵。   看那些突然出现的士兵的装备,正是原先与他们对战的白虎军,这一发现,让他们魂都要吓出来了,谭庸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为什么数千的战虎军士兵,这么容易就被击败了,那可是三千多人,就算是杀头猪都要杀很久的,而且他们可是跑了好一会了,这些周国士兵是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的,周国的士兵可没有如同自己一众一样丢盔卸甲,减轻重量啊。   白虎军能这么快追上来,还多亏了白虎军的副将梁启隆,在追击谭庸一行时,梁启隆作为副将,触发了强行技能:   【强行:所率军队移动速度强制提升10%。】   梁启隆的强行技能已经3级了,移动速度提升到了30%,让白虎军可以更快的移动,再加上辅军在前拦截,转向时谭庸一行的速度不得不降下来一些,才让白虎军追了上来。   辅军毕竟是拦截,且谭庸一行并不是背离辅军的方向逃跑的,因此,他们很快就被辅军的突刺移动追上了。   “啊。”   无数的惨叫声,在谭庸的背后响起,但此时的他与一众战虎军士兵,只能不顾一切的向着山国王都的南城门跑去,根本不敢回头看。   眼看着王都的城门越来越近了,谭庸大声喊道:“救命,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城墙上,守卫王都的城卫军卫将军娄钱树,听到谭庸的大喊声,却根本不敢打开城门,因为,他看着谭庸身后,拿着长枪的周国辅军,一个个的刺穿了战虎军士兵的身体,十分害怕,远处还有一支周国军队,正在快速的靠近,这个时候打开城门,王都就会被周国攻进来了,身为王都城卫军的将军,娄钱树知道自己帐下的城卫军有什么能耐,说实话,也就比谭庸手下那些战虎军新兵要好一点,但看着那被穿刺在长枪上,凄惨死去的战虎军士兵,娄钱树完全不相信自己的城卫军能是那些周国军队的对手。   “咚”“咚”的连续几声,谭庸与一众战虎军的老兵,都撞在了包着铜皮的山国王都南城门上:“快放我们出去啊,快啊。”他们使劲的拍打着城门,回头望着越来越近的周国辅军,看着落在后面的同伴,被那恐怖的长枪从后背插入,前胸插出,如同串子上的老鼠一般,叫喊的声音中,都带着哭腔,一群大老爷们眼泪都流了出来。   随着周国辅军离城墙越来越近,娄钱树下令道:“射箭,射箭。”   近百的城卫军士兵拿出了弓箭,稀稀拉拉的射向了辅军,山国承平已久了,又没有弓箭类的活动,如果不是周国的进攻,他们还想不到这样的武器,此刻能拿出来的,都是一些士兵玩乐赌博时用的弓箭,临时装备上了磨得尖锐的金属,准头倒不算低,毕竟赌博时会用上,为了赌赢,他们还是有练习过一下的。   “掩护撤退。”看着从城墙上射出来的弓箭,射中了数十名士兵,辅军的千人将主将池欣荣,急忙命令士兵们撤退。   辅军士兵听到命令后,拉住被射中的同伴,扛着他们的武器,开始向后退去。   辅军一直退了有接近两里的距离,才停下,池欣荣让副将段戎检查了一下,被弓箭射中的士兵有四十三人,但是只死了七人,是不幸被弓箭射中要害而死的,其余的士兵虽说被射中了,但将养一阵后,就能继续作战了。   这时,白虎军也到了辅军身边,欧阳武来到池欣荣面前:“池将军,你们怎么来了,你们不是在福安县吗?”欧阳武非常好奇。   “王上命我们来增援,他怕你们兵力不够,损伤太大。”池欣荣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我们迷路了,一路疾行来,错过了你们,都快到那山国王都底下了,正巧发现了向山国王都跑去的那些敌方士兵。”   欧阳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那正好,山国的战虎军已经被我们打败了,之前你攻击的那些人,就是逃跑的,他们为了逃跑,可是连武器都丢掉了,我们干脆联手,将那山国王都打下来吧。”   池欣荣却摇了摇头,拒绝了他联手攻打山国王都的提议:“欧阳将军,山国王都里有弓箭手,我的士兵都被攻击了,所以我才让士兵们撤退的,而且...”他示意了一下欧阳武,注意山国王都的城墙:“那山国王都的城墙太高了,我们没有攻城的武器,根本无法攻打进去,还是等大将军来,看看大将军有没有什么办法吧。”   欧阳武看着山国的城墙,骂了一声,放弃了攻城的想法,他昨天才被老爹骂用士兵的生命来构筑自己的荣耀,那城墙太高了,即便是五人值守,也不好攀爬上去,更何况上面还有山国的城卫军值守,就算付出全部士兵的生命,都不一定能站在城墙上。   于是欧阳武派士兵回去向欧阳丰汇报,他则带着白虎军与辅军就地休息,白虎军因为是追击而来的,根本没有帐篷可以搭建,而辅军是为了赶路,也没有带着辎重队,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物资。   城墙上,卫将军娄钱树看到周国的军队撤退了,急忙让手下士兵从城墙上抛下绳子,将谭庸与那些战虎军士兵拉上了城墙。   谭庸上到城墙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气,汗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而那些战虎军老兵,则跪在地上,为自己活了下来而失声痛哭着,七百多人的战虎军老兵,此刻只剩下两百多人了,其余的都被辅军的长枪串成了串子,如果他们装备完好,正面对抗,也许还不会损失这么多人。   两刻钟后,宰相董啸昌来到了谭庸的面前,看着狼狈的谭庸,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战虎军居然不过两天就战败了,而且,看着仅存的两百多战虎军士兵们,还不是一般的战败,根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立即来向谭庸询问缘由。   谭庸哪敢和他说是因为自己抛弃了那些战虎军中的新兵,才换得这样的下场,他将这次惨败的原因,都推到了战虎军士兵中大多都是毫无训练的新兵,且周国太过强大,在他的描述中,周国的军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根本不是战虎军可以比拟的,他将双方的实力对比,放大了不少,如果不是怕太水董啸昌不相信,他可以吹得更夸张。   董啸昌能听出谭庸的话里多有夸张,但仍然让他心里忧虑不已,战虎军士兵已经是山国内除禁军外最强的军队了,此刻连他们都被打得如此惨,那他山国又该如何面对那些周国的军队呢?他对谭庸吩咐道:“谭将军,你带着剩余的战虎军士兵...”他看着凄惨得除了身上的皮甲,再没有任何装备的战虎军士兵,叹了口气,说道:“去装备一下,加入城卫军里,与城卫军一同防守城墙吧。”   “好的,好的,是的宰相大人,卑职遵令。”原本战虎军士兵齐全时,谭庸还自认为能与董啸昌这个宰相平起平坐,但是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与董啸昌平视的资格了,对董啸昌的话,无法违抗,放下了自认为的身段,去组织士兵了。   看着离去的谭庸,董啸昌望了眼在王都外两里的,那数量众多的周国军队,急忙转身向王宫走去,他要去为国君报告战虎军的战败,怕死的国君躲在王宫里不出来了,国君让那一千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禁军守卫着王宫,一点让禁军一同守卫城墙的想法都没有,董啸昌现在有些迷茫了,他不知道,山国还能撑多久,想到收到的从宛城回来的使者的消息,他的心更沉下了几分。   山国王都大道上,寂静无比,只有风的声音,没有人敢走在街头,都胆颤心惊的躲在家里,生怕周国的军队会冲进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董啸昌的决意   董啸昌进入王宫,远远的,就能听到国君的失去理智一般的破口大骂声,随即他便看到一名禁军士兵托着一个不断哭喊的侍女,从国君的宫殿中出来了,看样子,是要被处死,但是董啸昌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管,自从周国军队打过来后,每日都有侍从侍女,因为各种原因被国君处死,国君每日不是愤怒就是惶恐,侍从侍女稍有不对,就会惹他生气。   董啸昌小心的走进国君的宫殿,在这宫殿里,他自认为他与那些侍从侍女没有什么两样。   在董啸昌的视线里,国君满眼血丝,脸上尽是疲惫不堪的神情,双手使劲抓着头发,好像要把头发抓下来一样,在看到董啸昌后,也没有理会。   “王上,战虎军战败了。”董啸昌小心的说出这句话。   “什么”山乐瞪着眼望着董啸昌:“这才几天,战虎军就败了,谭庸是干什么吃的?”山乐怒吼了两声:“他在哪里,还有多少战虎军?”   “王上,战虎军还剩下数百人,与谭将军一同被救进了城里。”   “谁放他们进来的,让他们给寡人去与周国军队决战,让他们为山国牺牲,他们是山国的子民,这是他们的荣耀。”山乐疯狂的对着董啸昌的脸大吼着,口水都喷了董啸昌一脸,但他根本不敢擦拭。   “谭庸在哪,让他来见寡人。”山乐似乎冷静下来询问董啸昌。   “王上,臣让谭将军带着剩余的战虎军,一同防守城墙去了,周国的军队就在城外守着。”董啸昌没有让人去叫谭庸,他知道看似冷静下来的国君,其实已经气疯了,国君让谭庸来王宫,一定会将谭庸处死的。   果然,听到周国军队就在城外,山乐再次大吼起来:“什么,就在城外,那还不赶紧叫人去守城墙,给那些平民分发武器,让他们去守着城墙。”他很快就忘了谭庸的存在了。   焦急的在殿房里转了两圈,山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抓住董啸昌的肩膀叫道:“对,代国,代国的军队呢?”他期盼的望着董啸昌,期望能得到一个好回答:“代国得了寡人这么多好处,不可能将寡人弃之不顾的,他们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董啸昌看着疯狂的国君,他的肩膀被国君的手抓得生疼,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国君:“王上,代国正被虢国攻击着,他们的王都被虢国的军队围住了,我们的使者根本无法靠近,此刻代国自身难保,我们恐怕无法获得代国的援军了。”   听到董啸昌的话,山乐脸上的表情定格了,他松开抓着董啸昌的手,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他没想到他的盟友,他期待的代国援军,都化为了乌有,仿佛是老天在跟他开玩笑一般,想着就在城外的周国军队,山乐感觉心的位置好痛。   一阵剧痛后,山乐捂着心脏,从口中喷出了鲜血,睁着眼,后仰着倒下了。   “来人,来人,快叫医官来。”看着国君喷着血倒下,董啸昌急忙慌乱的冲上前去查看,并不断的大声叫喊着,让人去叫医官来为国君医治。   ......   傍晚时分,山国王都外,两里的距离,周国的军队搭起了无数帐篷。   晚饭后,最大的帐篷里,周国的各位将军们,都聚集在这个帐篷里,商讨着如何攻破山国的王都。   周寒也在其中,在辅军出发后第二天,他也出发了,除了留下两百禁卫军看守着福安县外,他率领着禁卫军也一路向欧阳丰的位置赶来,为了节省时间,他是骑着马与护卫士兵来的,牛力带着一部分禁卫军士兵护送着辎重队随后到。   在大帐中众人讨论了许多种方法,但都没办法打进山国的王都里,毕竟山国的王都出乎意料的高大,厚实,门也是加固过的,他们又没有攻城的器具,带来的攻城长梯,攻打那些县城的城墙还好,根本无法够到山国王都的墙上,两架梯子合起来又不够结实,除了送人头外,根本毫无作用。   而且,让周寒没想到的是山国内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弓箭,弓箭这种武器,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做的,而且弓箭对于守城来说,是个利器,在没有攻城器具的情况下,他们的士兵就是靶子,随便射都能射死人,而他们拿城头上的山国军队,还毫无办法。   【通告:虢国完成对代国的占领,代国国君被处死,代国灭亡。】   这则通告响起,让周寒感叹,那个虢国的速度真快,比起去年的百国来说,占领的速度快多了,可能也是如同他周国这样,一步步占领的。   “不知代国是在哪里?”周寒突然问出了一句,让众将军愣了一下,他们不知道在讨论如何攻占山国国都时,国君为什么提起了别国。   还是欧阳丰反应快,他愣了一下,然后回答了周寒:“禀王上,代国在山国的北面,从俘虏口中,臣得知代国与山国世代交好,因此也担心代国会向山国增援。”这也是他心急想着尽早攻下山国国都的原因,只要山国国都被打下,整个山国就将成为周国的领土,如果代国进来,就是侵犯他周国的领土了。   听到欧阳丰的话,周寒反而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原来他以为的代国与虢国,居然比他想的要离他近许多,他的神色立刻有些焦急起来:“高千人将,明日一早,你便带着罪赎军去山国南面的边境,在边境处,不论遇到什么军队,都不要轻易开战,告诉他们,山国已经是周国的领土了。”他担心那个虢国会趁势攻打山国。   听到国君的命令,所有将领都再次愣了一下,高阳本能的说道:“是,王上。”他以为国君是担心代国的军队援护山国,但是对于命令里的不得轻易开战不思其解。   周寒也没法告诉他们,打过来的不一定是代国的军队,毕竟系统通告什么的东西,他就算说出来,这些将军们也没法明白。   如果让虢国的军队攻打过来,他们就无法攻占山国王都了,那他们的这次进攻,就算是失败了,如果虢国的军队太强,他们反而会为虢国徒做嫁衣。   众人讨论一夜无果,次日一早,高阳就带着一千一百多的罪赎军,准备了两天的干粮,就离开了,他们绕过山国国都而走,罪赎军的辎重队在他们身后,不紧不慢的跟随着。   而周寒等人,则望着山国的国都,任然没有办法。   ......   山国王都王宫内,昨天山乐的以外倒下,吓傻了一片人,好在经过医官的抢救,将山乐抢救了回来。   董啸昌在国君的殿房外听着医官的汇报:“宰相大人,国君是因为思虑过多,睡眠不足,加之突然气血上涌,心承受不住,而倒下的,下官已为王上开了药,待王上喝了药后就可以了,且下官在药中加了安神静心的药物,让王上静养几日。”   董啸昌听完医官的话,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示意他听明白了,然后挥挥手让医官离开。   他转身进了国君的殿房里,看着数名妃子焦急的围在国君的床边,只是那些妃子虽然脸上很焦急,但眼中却并没有为国君担心的感情,仿佛国君不是他们的丈夫一般。   董啸昌神色平静的看了一阵,看到无人理睬自己,他就静静的退出了殿房,离开时,他看到一名侍女端着煎煮好的药,进入了国君的殿房。   在宰相府里,董啸昌静静的思考了一天,   次日午时,董啸昌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毫无动静的周国军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没有人敢靠近他,只有卫将军娄钱树与战虎军将军谭庸,陪在他身边。   “昨日,王上听闻代国被虢国攻打,无法派兵来我国捐助,激动过后,气血上涌,倒下了。”董啸昌一脸平静的说出了让娄钱树与谭庸惊慌失措的消息。   娄钱树与谭庸一直在城墙上盯着周国的军队动静,完全不知道国君昏倒的消息,更不知道代国居然被虢国攻打,无法派兵来支援山国的情况,心里顿时绝望起来,不管山乐作为国君如何,国君的存在就是山国中每一个人心里的支柱,如今国君却在这紧要关头倒下了,而且代国也被虢国攻打,他们没了援军,两个人无法相信,这样的情况下,身为一国宰相的董啸昌居然还能这么冷静。   “你们说,我们还能支持几天呢?”看着远处似乎在忙碌的周国军队,董啸昌的声音非常冷静,毫无波动。   娄钱树与谭庸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对视了一眼,不敢搭话。   “如果让周国军队强行攻打进来,即便能打下王都,也许也会损失极大,也许因为损失太大,而对王都里的人充满愤怒吧,甚至会屠城也说不准,两位将军,你们怕死吗?”说着非常恐怖的话,但董啸昌却突然轻笑起来。   娄钱树与谭庸都不知道这样恐怖的事情,怎么会让董啸昌发笑,但谭庸不愧是战虎军的将军,他突然想到了一点想法,然后一脸惊恐的望着董啸昌,他猜测出了一些董啸昌所想的,他突然想着,要不要把董啸昌拿下,然后交给国君处理,这样国君就会免除他带领战虎军战败的罪责。   突然,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他看到了董啸昌微笑的看着自己,谭庸想到了在听到周国突然开战,并占领了三县城前国君对自己的怒骂,以及这段时日里,他从别处打听出来的国君的表现,他立刻打消了将董啸昌拿下的心思。   在娄钱树仍一头雾水的情况下,谭庸突然向董啸昌单膝下跪,抱拳行礼,郑重的说道:“下官听从宰相大人的命令,宰相大人为国为民,慷慨无私,让下官佩服。”他的话很乱,且让娄钱树更加混乱了,娄钱树不知道谭庸突然来这么一出是搞什么鬼,他不是一直看不起董啸昌的吗?怎么突然效忠了起来。   董啸昌仍旧微笑着,只是那笑更加深了,他拍拍谭庸的肩膀:“我只是想保住性命而已,娄军看来还有些迷糊,就请谭将军向他说明了。”说完,他就走了,走向了王宫的方向。   一个时辰后,王宫方向开始混乱起来,而在听到谭庸的说明后,娄钱树则与谭庸站在城头上,神色复杂的看着王宫方向的混轮。   娄钱树毕竟只是个城卫军将军,他虽然有着对山国的忠心,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无法力挽狂澜,既然如此,还不如保下自己以及家族的性命,更何况,谭庸就在身边,且握着武器的手,随时可能将刀抽出,他很快就放下了为国尽忠的念头。   又是半个时辰后,董啸昌独自从王宫方向走向城门,他微笑着看着两人,打了个手势。   只沉默了一下,娄钱树就让士兵将城门打开了,董啸昌独自走出了城门,走向了周国的军营处。   山国国君山乐,死了,山国,灭亡了。 第一百五十章 虢国尚阳军   在董啸昌出城向周国投降时,高阳也带着罪赎军来到了山国与代国的边境处巡视着。   事实上,高阳并不太同意国君让他带罪赎军来巡视这边的边境,罪赎军现在只有一千一百多人,而代国一国,如果真派了援军过来,派来的人绝对不少,以他们罪赎军的人数来说,根本无法阻挡住,就算勉强挡住了,罪赎军也完蛋了,还不如聚集兵力,尽快占领山国的王都,这样代国就没有了支援的意义,如果代国真要救援山国,他们也可以以山国王都的城墙,来抵御代国的进攻。   但国君的命令是不可反驳的,更何况罪赎军本来就戴罪在身,在众军中的地位最低,他只能当这是国君想要借此看看罪赎军的忠心罢了。   那就让国君看看罪赎军用命换来的忠诚吧,高阳在心中下了决死的心。   “将军,有敌人来了。”一名队长突然高声提醒高阳。   正在心里下定主意,要以死来完成国君命令的高阳,立刻警觉的向着那队长指着的方向看去,一阵尘土飞扬,远远就能看出,那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军队,而且人数比罪赎军要多,高阳立刻紧张起来,拔出了腰间的武器紧握在手里,大声命令道:“罪赎军,准备战斗。”   罪赎军立刻转向,正面对着那不知名的军队,拔出了武器,做好了战斗准备。   那陌生的军队在山国与代国的边境处停住了,他们看着罪赎军,也做好了备战的准备,只是好一阵,都没有更多的动作,也没有冲过代表两边边境的石碑。   正当高阳心里紧张得想要下令,让罪赎军主动出击时,他突然想到了国君的那道奇怪命令:不论遇到什么军队,都不准轻易开战。   高阳心里一动,拨开士兵,走到罪赎军前头,望着对面的军队,高声喊道:“对面的军队,我们是周国帐下罪赎军,山国已被我周国攻下了,你们的前方是我周国的土地,请告知我你们的身份。”   听到高阳的话,对面的神秘军队骚乱了一阵,好一会,才有一名看似将军的人,站了出来,他远远的打量了一下高阳,然后高声的回答道:“这位将军,我等是虢国尚阳军,我们身后的代国,已被我虢国攻下,以后没有代国了,我们国君听说山国与代国是世代交好,担心山国会派兵增援,因此让我尚阳军来此守卫,我们不会踏入你们的土地,请尽管放心。”   高阳心中一阵激灵,他没想到对方并不是他想象中代国的军队,而且更没想到代国已经被他没听说过的虢国攻打下来了,他想到国君的命令,突然觉得国君似乎已经知道了一般才让他带罪赎军前来的。   正想着,他看到对方正等着他的回话,因此立即喊道:“这位将军,我国国君也是在占领了山国后,才知道山国与代国交好,让我罪赎军来巡视边境的。”   尚阳军的将军似乎知道高阳所想立刻喊道:“恭喜周国占领了山国,这位将军,请放心,我们不会过边境的。”随后,他命令尚阳军后退。   高阳看到尚阳军后退,也命令罪赎军后退,他也不想让对方认为罪赎军有攻打过去的想法,但是他也没有退军,因为他还不知道对方所说的是真是假。   两军隔着边境线,相距两里各自扎营了下来,看来那尚阳军也担心高阳说的是假话。   第二天,一名信使骑着马跑向罪赎军的营地,为高阳带来了已经占领山国王都的消息,高阳的心才放了下来,只要占领了山国王都,那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就真的是周国的土地了,他之前骗那尚阳军将军的话,也就变成真话了。   而且,信使已经告诉了他,是那山国宰相毒杀了山国国君后,亲自来大营内向国君投降的,因此军队没有任何的损失,这样一来,高阳就更有底气面对尚阳军了,一旦对面的尚阳军打算攻打过来,他就能派人去通知国君,让国君和大将军派兵来支援自己。   在接到从山国王都来的信使后,高阳吃过午饭后,便带着一伍士兵,离开了队伍,向边境尚阳军的方向走去。   在距离边境石碑的地方,高阳停了下来,对面的尚阳军在看到他们几人时,就骚乱了一阵,直到他停下后,尚阳军发现是高阳后,立刻,那名昨日与高阳对话的似乎是尚阳军将军的人,带着六名士兵,也离开了尚阳军,朝高阳走来。   尚阳军的将军在距离高阳二十米外的地方停住了。   “在下周国帐下,罪赎军千人将主将高阳。”高阳看到对方停下脚步,自我介绍了一番。   对面的将军听到后,也说道:“在下虢国帐下,尚阳军主将,廉仓,不知高将军有何提议?”他不知道高阳单独来,要说什么。   “廉将军,恭喜贵国拿下代国,我等双方昨日因为疑惑,不敢擅自退兵,如此对峙,只会空耗,不如我们双方各自退兵?毕竟我两国初打下一国土地,占领也需许多工作,我等两军各自退回,总比在这干耗要好得多,此刻我周国国君正在山国的王都内,待我回去后,必向我国国君说明情况,我国国君必会派使者拜访贵国,你看如何?”高阳在确定对方有极大可能是虢国的军队后,就向廉仓提议。   廉仓听到高阳的提议,也在心里盘算着,高阳的提议非常正确,他们虢国也是初打下代国的,国君想让他顺势攻进山国,毕竟以山国与代国的交好,他们两国的军力就相差无几,即便不能打下山国,劫掠一番,虢国的国君相信,山国也没有胆子向他虢国反攻的,但如今,山国却被一个他不知道的周国给打下了,看着对面的罪赎军,虽然罪赎军的兵力没有尚阳军多,但装备看样子不错,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那周国在打下山国后,损失如何,还有多少军队,但不论如何,他是没法去攻打山国王都了,在没有国君的命令下,他也不敢擅自与对方开战,否则造成两国误会而敌对,他绝对会被国君杀了祭旗的。   “高将军,你的提议,我同意了,我们各自退兵,我国国君也正在代国的王都中,我也需要回去向国君报告,我国国君,也必定会派使者前往周国的。”廉仓不动声色的同意了高阳的提议。   “如此真是太好了,那我便马上回军,准备撤离,廉将军,我们后会有期,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不是在战场上,请。”高阳笑道,向廉仓抱拳行了个礼。   “我也希望如此,高将军,后会有期,请。”廉仓也回道,并也回礼一番。   高阳立刻转身,大踏步的向着罪赎军营地走去,只是离开时,他握紧了腰间长剑的剑柄,以便随时可以抽出来,他身后的士兵,也悄悄的盯着身后的廉仓几人,以防他们突然袭击过来。   看着转身离开的高阳,廉仓也握紧了武器,然后转身离去,今天的事情必须要立刻报告给国君,一个不知道的国家成为了他们的邻国,在不知道这个国家的底细时,他们必须时刻警惕,如果那周国十分贪婪,说不定会在占领了山国后,攻打他们。   双方各自回到了自己军队的营地,并开始命令士兵们和辎重队收拾营地。   只是双方不仅收拾得比较慢,而且时刻有士兵警惕着对面的军队,以防对面是在作假。   足足花了半天的时间,到戊时才收拾完,高阳先让辎重队趁夜走,而罪赎军则面对着尚阳军,点燃着大量的火把缓缓的退离开,手里一直握着武器,保持着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   很显然,对面的尚阳军也是这么做的,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只能看到火把微弱的火光,高阳才让罪赎军收起武器,转身朝辎重队的方向,快速敢去,即便如此,他仍旧留了士兵监视着尚阳军原本所在的地方,以及尚阳军退离的方向,以防他们尾随跟来。   不过高阳显然是白担心了,在罪赎军回到山国王都北门前时,他派去监视尚阳军的士兵,也回来了,向他报告了尚阳军的动作,以及平安的消息。   高阳的心才彻底的落了地。   当罪赎军来到山国王都北门下时,北门仍旧紧紧的关闭着。   高阳立刻让人去喊话。   “城上是哪军的兄弟,我们是罪赎军,高将军有要事要向国君汇报,请开门。”一名罪赎军队长来到城门下,仰着头高声的喊道。   城头上,很快便有人听到了那罪赎军队长的声音,数个脑袋伸了出来,向下望去。   “我们是白虎军的,请高将军站出来,让我等确认一下。”一名似乎是白虎军队长的人,回话了,并且丢下了一个东西。   喊话的罪赎军队长捡了起来,那是白虎军队长的身份令牌,在确认了真伪后,他便回到队伍里,交给了高阳。   高阳看了一眼令牌,走出了队伍。   城头上的白虎军队长仔细的看了几眼高阳,确认了他确实是罪赎军的千人将主将高阳后,高声回答:“请高将军赎罪,卑职马上为高将军开门。”便立刻吩咐手下士兵,为高阳打开城门。   在白虎军开门之时,高阳吩咐罪赎军在城外扎营,此时如果有副将,他就可以交给副将了,可惜他原来在宛城做宿卫军的副将,被白虎军吸收去了,而罪赎军一直都没有太突出的人,让他没有立刻选出副将。   城门很快便打开了,将那白虎军的队长令牌交给白虎军的士兵后,高阳径直入了城,国君肯定在山国的王宫里,而王宫在一座都城里,是最明显的,因此,不需要人带路,高阳就知道该如何走了。   在高阳离开后,城门再一次关闭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山乐的悲哀   山国王宫内,周寒带着禁卫军士兵,闲逛着。   一如宛城刚占领王宫一样,山国王宫中的所有人,不论高低贵贱,都被关押起来了,连那些山国禁军也一样。   不知董啸昌是如何劝服山国禁军统领方其舒的,在周国的军队进入山国王都之时,方其舒已经让所有禁军脱下了装备,放下了武器,只身穿单衣,等待着周国军队的到来。   就这样,周国完整无伤的俘虏了据说是山国内战斗力最强的禁军。   可怜的山国国君山乐,到死都没有想到,他没有死在周国的手里,反而死在了自己任命的宰相手里。   山乐如今仍躺在他的殿房中的床上,双目大睁,一副不敢置信的痛苦神色,连他吐出来的血都没有被人擦掉。   看着山乐死后的模样,周寒一阵恶心与伤感,他并不是没有见过死人的,甚至他自己都砍死过不少人,但是,看着山乐的死状,他不禁有些联想到了自己,同为国君,却在国家危难之际,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自己人害死了,放谁身上都无法瞑目。   周寒转过身,不敢再看山乐的模样:“牛力,让人将山乐带出城去埋葬,埋远一点。”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又说道:“给他在城内找口棺材吧。”好歹是个国君,死无葬身之地也不太好,周寒也不是那么没有人情的人。   在山乐被禁军士兵抬出去后,周寒让人来清理了山乐的殿房,但他是绝对不会住进去的,清理一下,也是因为他不想这个殿房中的血迹药味,在日后变质难闻,这个死过人的宫殿,他绝对要拆掉。   一进山国王宫的第一件事,周寒将山乐的所有妃子都看了一遍,可惜,山乐的这些妃子,虽然人数众多,有二十多人,但是却只有一人的容貌有上七十,而那妃子还不是正妃,且山国王宫内的侍女,容貌也普遍较低,这让周寒有些奇怪,他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山国女性普遍容貌较低,还是因为山乐的审美有问题。   对于山乐的突然死亡,他的妃子却没有一个为他难过而哭泣的,都在担心周国会如何处置自己。   但是对于她们,好不容易脱离了处男的周寒,却没有为难她们,让士兵给了她们一些钱,就将她们赶出了王宫,有了在宛城的经验,他知道,留着这些妃子也没有什么用,他即不想将他们收入自己的后宫,也不想关押着她们浪费粮食,浪费士兵来看管,她们也没有能力,在已经被严格控制住的山国王都里作乱,至于他们的安全,周寒也管不着,那是她们自己需要担心的事,不过在周寒看来,如今的山国王都,在他的军队入城后,就已进行军事管制了,任何贼眉鼠眼,有做坏之心的人,一律都被抓起来关住了,至于他们能不能平安出来,就看周寒能不能想起来了。   周寒坐在王宫的大殿处,这一大殿,叫做大宝殿,倒是很符合山乐的喜好。   这大宝殿里,异常冷清,几乎没有什么人的气息,倒有股多年没人管理的荒废气息,就连周寒坐下的这张国君专用的椅子上,都布满了尘土,周寒可是让护卫的禁卫军士兵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才敢坐下,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看得出来,这大宝殿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一般来说,即便是不使用的宫殿,都会有人来清洁打扫的,但是看着大宝殿的样子,恐怕山乐早已取消了这个殿的清理。   正想着,周寒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皱着眉头仔细的思考了一会,他突然想起来,好像没有看到山乐的内侍总管,如果有内侍总管在,恐怕山乐就不会这么容易被董啸昌毒死了,毕竟内侍总管是与国君息息相关的。   “牛力,山国的内侍总管,你进来的时候见到了没有?”他急忙向牛力询问,毕竟在周寒进入王宫前,牛力身为禁卫军副将,是必须先行一步,将王宫检查一遍,以防埋藏有危险的。   牛力想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回答:“王上,臣无发现,请王上稍等,臣这就去询问。”他说完,便匆匆的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牛力回来了,他的身后,还有两个身穿侍从服饰的人,耷拉着头,被禁卫军士兵监视看押着,也跟着他进来了,这两人的侍从服饰比起一般的侍从服饰,要更精致漂亮一些,材料做工看起来也要好一些。   “王上,臣询问一圈后发现,这山国的内侍总管在数年前,就因事被那山国的国君处死了,在那内侍总管死后,山国的国君并不再设置内侍总管一职,而是分为左侍和右侍。”牛力回来将他的发现告诉给了周寒。   看着牛力身后的两人,想来就是牛力所说的左侍和右侍了,周寒不禁好奇的望着他们问道:“你们应该就是那左右侍了吧,不知你们谁是左侍,谁是右侍?”   那两人听到牛力的话,才知道这个坐在国君宝座上的年轻男子,是周国的国君,不禁害怕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人噗通就跪下了,他向周寒磕头,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大人,小的就是右侍,叫刘正已。”   刘正已身旁的人,看到刘正已跪下,也匆忙的跪下磕头,自我介绍一番:“大人,小的是左侍严凡。”   两人的那副模样,让牛力在一旁嗤之以鼻,他从没有见过这么没骨气的内侍,即便是这王宫里的那些普通侍从,他觉得都要比这两人要好许多。   周寒却不在意,反正不论如何,他是不会让这两人进入他的侍从中的:“你们说说,董啸昌毒死你们国君之时,你们在哪里,在干什么?”   刘正已和严凡相互对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没有回答他的话。   牛力看到两人居然不回答国君的话,急忙上前,一手捏着一人的肩膀,一使劲。   “啊,大,大人,小的,小的说。”两人的肩膀几乎要被牛力捏碎了,在剧痛之下,赶紧抢着回答。   随着两人的说明,周寒才知道,原来那被处死的内侍总管,是因为权力太大,又过于贪婪,贪污了进贡给山乐的赌资,原来也说过,山国民风好赌,山国内赌场众多,国君山乐自己就是一个大赌徒,他甚至亲自经营着几家赌场,而在山国内,不论是哪家赌场,每年都要向国君进贡赌资,这也是山国能这么容易的积累财富,去年能一下子拿出一年全国的税收来进贡给周国的原因,只可惜山乐醉心用赌场赚钱,却忽视了国家的军事建设,才导致了轻易的被周国攻打下来。   而在那内侍总管因为贪了国君的钱,被发现后,气愤至极的山乐将他一家老小都给处死了,而且在内侍总管死后,山乐认为,是因为内侍总管的权利太大,又太过集中,才让那内侍总管激发了贪婪的心,所以在那之后,便不再在王宫里设内侍总管一职,而改为左右两侍,让他们共同管理王宫,哪一边做得差了就处罚哪一边,奖赏做得好的那边,而且,山乐在对待手下时,高兴时非常大方,也因为赌场来钱容易,他奖赏时,往往一次就奖赏手下,普通平民百姓十数年都无法存下来的钱,这自然让刘正已两人,不断的表现自己,但是做得再好,总有到头的时候,毕竟他们都是凡人,所以,平日里,除了尽可能的做好自己的职责外,两人还经常互相为对方使绊子。   这一次也是一样,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国君会被宰相给毒死,因此,在听到国君突然病倒后,仍然想着国君的奖赏,计划着拉拢对方的亲近属下,给对方来上一记阴招。   直到国君死亡的那一刻,两人才匆匆赶了过去,但已经迟了,当时,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是谁下毒毒死国君的,为此,将负责为国君配药治疗的老医官,活活打死了。   即便如此,没有了国君,他们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侍从,也就没有了依靠,更没有了国君的赏赐,当周国军队进城的消息传来,两人放下了以往的恩怨,忙碌的收拾着财物,朝王宫外跑去。   只是因为他们背得财物太重太大,没等他们跑多远,就被进城后的白虎军士兵给抓住了,在一般审讯后,关押了起来。   牛力是在王宫内一番寻找后失败,跑去找白虎军副将梁启隆,才将他们两带出来的。   看着因为肩膀被牛力捏得过于疼痛,而哭爹喊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两人,周寒不禁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山乐做错了,还是山乐的新制度做错了,如果山乐没有任命左右侍,而是仍然任命了新的内侍总管,那董啸昌不一定会有机会下毒,可是如果仍然使用内侍总管一职,在日进斗金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新的内侍总管,是否能管住自己不去贪国君的钱。   山乐大方赏赐手下侍从,有错吗?没错,但是,谁也无法想到,正是山乐毫无节制的大量赏赐左右侍,让两人互相暗自争斗了起来,甚至将国君的安危都丢到了一旁,甚至连国家的生死存亡都没有顾及上,只为了能得到国君的赏赐。   看着跪着的两人,周寒再次摇了摇头,这是山乐的昏庸,是山乐的识人不明造成的,这给了周寒一个警惕,他的探查技能并不是无限制使用的,随着手下人的增多,他不可能随时对所有人,随时随地的去用探查技能观察他们的忠诚度,因此,他需要学习怎么从话中从表情动作中,来判断人了。   “将他们拉下去吧,他们的那些财物都交给那些抓住他们的士兵分去吧。”周寒对牛力挥挥手,让他将这两人带走。   听到自己辛辛苦苦,甚至顾不上照顾国君而积累的财物,要被分出去,刘正已和严凡,顾不上肩膀上的疼痛,更加大声的哭喊着,恳求周寒不要将他们的财物分出去。   可惜他们本来就瘦弱,根本比不上牛力的力气,无论如何挣扎,都被牛力稳稳当当的拖着走出了大宝殿,出了大宝殿后,牛力将两人丢给禁卫军士兵,让他们将两人带去白虎军在城内新设的牢狱内,再次关押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赌场老板的悲剧   牛力提着那两侍从出去,过了好久才回来。   正当周寒准备问他怎么回事时,牛力抢先说道:“王上,有城里的商人十数人,在外求见,他们说是来向王上进贡的。”   被占领了国家,却这么快要向新主人进贡,这怎么说都不合理,因此周寒让牛力带他们进来,他很像知道,是什么样的商人这么缺心眼。   虽然商人在历朝历代中,都是以黑心忘本,无利不起早,只要钱财足够,就连国家都可以卖掉的这些负面词而成名,但是,大多数商人,都是有底线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地域,许多商人,在国家危难之际,都会倾家荡产的维护,这是他们的本心,并不会真的向自己的国家落井下石。   因此,这么急着向新主人进贡的商人,还不止两三人,如果不是真的忘本,那就是有什么缘由了。   很快,牛力带着一群人,在禁卫军士兵的监视下,走进了大宝殿。   这些人中,为首的人是一个看起来和蔼慈祥,面容和善,微笑着,眼睛都是如同闭着一般的,一看就是好人,说他是邻居大爷,都比说他是一名商人要更像得多,周寒在看到他的脸时,都有了一些好感。   那伙商人来到近处,向着周寒集体行了个礼。   那看起来非常慈祥的半老之人,笑着向周寒说道:“大人,小人等是这王都内的商人,听闻大人占领了王都,特来向大人奉送我等的财物,请大人收下。”说着,他递了一块绢布,牛力接过绢布,再递给周寒。   周寒接过那绢布,看到了上面写着的财物的金额,和财物的种类,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那绢布上写着的财物,非常之多,多到比山乐去年送给周国的那些财物还多几倍。   这个年代,商人能买卖的货物本来就少,更加上在城外不仅有危险的野兽,还有众多的匪贼肆虐,商人行商是非常危险的,一个不好就是家破人亡的后果,许多商人忙活了一辈子,也不过是让全家刚刚得以温饱罢了,周寒真不知道,眼前这些商人是怎么聚集起超过国家赋税几倍的财物的,而且,看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周寒认为,这些人绝对没有将全家的财物都交出来,那这财物的数量和来历,就更值得让人深思了。   周寒将绢布递给牛力,看着底下的那些自称为商人的人,眯着眼,神色莫名的看着他们好一会,看得他们都不自觉紧张起来,并开始流汗,才开口道:“诸位,不知你们是做什么商的?”   行商有多种,最小的是走商,就是身上带点财物,就跑到别村、别乡,甚至是别国去贩卖,然后再买回当地的特产,转战到其它地方贩卖,这样的走商,不仅危险,而且不一定能赚到钱,因为路上赶路的时间花费很多,许多时候,他们原本认为赚钱的商品,运走后,很快就没有利润了。   更聪明点的商人,则在短距离内,向农民或是手工者收购商品,直接在附近就近卖,这样免除了路上花费的时间,以及遇到野兽匪贼的风险,但这需要商人非常了解买卖地那一片地区的情况,也非常辛苦,且不容易赚到钱,毕竟一块的地方的市场是有限的,在这个平民平均购买力非常低的年代下,同一个人能赚到的钱不多,还经常出现抢市场的同行。   最好的商人,则是一些小有家财的商人,他们可以组织商队,去更远的地方,且因为有钱可以雇佣护卫,一般的野兽不敢靠近,小的匪贼团,也不敢打劫,即便打劫,他们也有那个实力赶走匪贼,而且,因为是商队,有车,运送的货物量极大的提升了,除了来往赋税及花销外,他们也赚得极多,更何况一般情况下,商队首领的信息,都比那些小商人要多得多,知道哪里缺乏什么,因此可以运送能赚钱的商品。   但不管怎么说,商人都是非常辛苦,且难以赚钱的,宛城最大的商人何汝安的所有资产,都没有眼前这些人中,最差的一人多,这不得不令周寒疑惑。   那十多米商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目光集中在那慈祥的老商人上。   “这位大人,我等不过是王都里的普通商户,不值一提。”那慈祥商人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可他这说明和说了没有什么用,也许是自己也知道,因此,他看了眼周寒,才说道:“大人,小人等,是做玩乐商的,是为百姓提供娱乐的。”   “玩乐?何为提供玩乐?”周寒眼中的神色更深了。   这一次,不等那慈祥商人开口,他身边的一名中年商人抢先开口道:“大人,我们是开赌场的。”   他的抢先开口,让那慈祥商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眼神中怪他这么突兀的将他们的身份说了出来。   那中年商人却毫不在意,他不相信这打下了山国的周国首领会轻易放下这巨量的财物,就算他不敢拿,也得将这些财物交给回周国的国君,而只要周国的国君能注意到他们的价值,那他们就可以继续在这城里开赌场了,且也有人照顾了,至于这个看起来年轻的小子,他认为不过是哪家的公子哥罢了,在这巨量的财富下,绝对没有处置他们的权利。   听到他们的话,周寒却很平静,他终于知道这个国家为什么如此容易就被打下来了,这些赌场的老板,能轻易的献上如此巨量的财富,以前必定给了山乐不少次,整个国家都被赌场给一遍又一遍的收割着,就像韭菜一般,而且,在有着山国国君的支持,且山国国君就是赌场老板的情况下,难怪那些战虎军中,这么多的小混混人渣赌棍。   周寒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也让这些赌场老板心里轻松了起来,唯有那看似慈祥的赌场老板,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即低下了头,不敢望向周寒。   “诸位,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周寒轻笑道。   “大人,英俊潇洒,一定是将军之子。”   “不对,大人玉树临风,一定是国君之子,也就是公子。”   赌场老板们除了那看似慈祥的老板以外,都一脸轻松的拍着周寒的马匹,但不论他们如何猜测,都丝毫没有将周寒的身份往国君上猜。   “啪啪。”周寒拍了拍手,笑道:“很可惜,你们猜得都不对,寡人乃是大周国的国君。”   听到周寒的话,所有的赌场老板都沉寂了下来,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周国的国君居然这么年轻,他们原先的笑容,都被定格在了脸上,逐渐垮了下来,但很快,他们想起收了他们巨额财富的山乐,脸上的笑容又起来了。   “哎呀,王上,您年纪轻轻,就做得如此丰功伟绩,真是一代名君啊。”   “我早就看出王上的不凡来了,只是王上比我想的更加不凡。”   “王上莫不是神仙下凡吧,有您的带领,我大周国必将繁荣。”   他们立刻转口再次拍起了周寒的马匹,唯有那个面目慈祥的赌场老板仍然不说话。   “说得好,寡人也想将我大周带向繁荣昌盛,现在已经没有山国了,你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从今往后,都将是大周国的土地了。”他微笑着看着那些赌场的老板们,缓缓说道:“既然在我大周的土地上,那就必须遵守我大周的法令,但凡违反者,一律严惩。”   不等那些赌场老板回过神来,周寒继续微笑着说道:“在我大周的土地上,每一个平民百姓,哪怕是乞丐,都是寡人的子民,而寡人认为,赌为恶,因赌而害得百姓民不聊生,是绝对不可放任的,因此,按照我大周的法令,凡在大周境内,任何人不得开设赌场,不得聚赌,一旦发现,立即抄家,送入监牢。”   这一次,所有的赌场老板,包括那面目慈祥的赌场老板,已经无法出声了,他们张着嘴望着周寒脸上的笑容,仿佛那是魔鬼的笑容一般,非常恐怖。   “你们送了如此多的财物给寡人,寡人自然要好好报答你们一下。”周寒一脸的微笑,那微笑仿佛是用502粘在了脸上一样:“现在,寡人命令,你等回去后,在三天内,将家中财物的九成交出来,少一分,寡人就将你们抄家,并且必须将赌场关闭,以后不得再开任何与赌场有关的场所,否则抄家。”   听到周寒的命令,那些赌场老板都疯了,他们不相信有人能在收了他们的这么大好处后,不仅不保护支持他们,还要抄他们的家。   关闭赌场到没什么,他们咬咬牙也能转个行,但那交出家中家产九成,他们就无法接受了,在没有赌场的收入后,一旦交出了那九成的家产,他们就没有钱雇佣护卫了,每一个赌场,都曾有害得人家破人亡的,甚至间接的害得人家破人亡的都有不少,这些赌场的老板每一个都被无数人憎恨着,一旦没有了钱,他们就没有了护卫,没有了护卫,他们绝对会被那些被他们的赌场害过的人生吞活剥了的,而且没有了钱,说不定他们原本曾经的护卫,都会向他们下手,毕竟能给这些人当护卫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就连那原本看似慈祥的赌场老板,都面目扭曲了。   周寒听着他们的哭喊声咒骂声,却十分轻松,他闭着眼,用手杵着面颊,仿佛是在听交响乐一般。   好一会,他听到那交响乐还没有结束的样子,就对着牛力吩咐道:“牛力,你来亲自带他们下去,监督他们将家中家产的九成拿出来,但凡有人阻碍,寡人允许你将人当场处死。”   牛力向周寒行礼后,指挥着一众禁卫军士兵,将这些赌场老板拖了出去,他虽然是副将,但是不认识多少字,因此,为了不被这些人蒙蔽,他还得去找找机灵又懂得比较多的人呢,说不得还得再去找梁启隆了。   路上因为那些赌场老板太过吵闹,牛力让手下的士兵们将他们都打晕了,像拖尸体一样拖着他们走,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百分百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山国的宝库   有了在宛城的经历,对于山国的王宫,周寒已经没有这么好奇了。   “唔,没有一个名字,总归不太好称呼。”无聊的在大宝殿中闲坐的周寒,突然想到,该给这座山国的王都起个名字,毕竟以后这座城就只是周国的一座普通的城了,但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什么好名字,他最怕的,就是起名了,老以前就不太会起名,不管是为人,还是为物,甚至是城市。   突然,他想到了那些被强行拉走的赌场老板,这些赌场的老板们,下场想必不会太好,虽然这城盛行赌博,但在周寒取消了赌场,逢赌必抓之后,想来这城里的民风应该会有不小的改变,没有了赌博消耗精力与金钱,这座城市,应该就能正常发展了:“既然如此,这座城,干脆就叫‘新阳’城吧,比喻今后这座城,如同新生的太阳一般,有朝气,有热度。”越想他越得意。   不过如今他手下没有人手,也没法更改,只有等任命了新阳城的城守后,再由城守宣布下去。   想到城守,周寒觉得脑袋又疼起来了,宛城的城守,是沈家言自己送上门来的,且他也非常合适,简直如同新手大礼包一样,而到了新阳城,他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城守这个职位非常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品性,如果品性不好的,将来某一天,说不准就会反叛了,即便不会反叛,也会将新阳城管理得一团糟的。   本来原山国的宰相董啸昌倒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一来,他毕竟干过宰相,对这座城的情况非常了解,二来,他不好赌博,在这个赌风盛行的城市里,也不用担心他再次将赌场再次推行,三来,董啸昌是自己主动向周国投降的,也好控制。   但周寒想都没想,就把让董啸昌来当新阳城城守的事给否决掉了,因为有一点,周寒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那就是,董啸昌将自己的主人,山国的国君山乐,给毒死了,哪怕他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哪怕他可能是为了山国百姓的未来,周寒都不会任用一个将自己的主人毒死的人,因为周寒自己就是国君,以下犯上,且还犯得这么利索,这么彻底,这是每一个君王的忌讳。   如果不是看在董啸昌有献城的功劳,在董啸昌进入周国军营后,周寒就将他处死了。   周寒很想将诸葛司调过来当新阳城的城守,但是他又有点舍不得,诸葛司,是他非常满意的一个人才,以后他想将诸葛司任命为周国宰相的,在从宛城回到王都后,他就将诸葛司调到宰相府当宰相府左辅佐了,而书记叶玉良,也被周寒调去司农署,做了一名税记了,他以后很有可能,是周国的新司农。   想着想着,周寒的思维开始发散了,想到诸葛司,他就想到那金色的名字,想到金色的名字,就想到了有颜色的名字,而有颜色的名字,在周国里,周寒只知道两人,其中一人,便是罪赎军的一名队长:杨秀花。   在还没有占领新阳城时,周寒就已听到了罪赎军千人将高阳的禀告了,事实上,从让杨秀花进入罪赎军时,周寒就很关注她,毕竟这是一个有着蓝色名字的人,是非常值得培养的人,这一点,高阳也能多少感觉到,所以在杨秀花拼死了战虎军副将,并因此重伤的事情,就被高阳禀告给了周寒,不过当时他还在发愁怎么攻陷山国的王都,因此没有太过关注,现在想起来了。   周寒拿过一张书写用的绢布,写上了一道命令,递给身边护卫的禁卫军士兵:“将这道命令,给大将军,并让他任命杨秀花为罪赎军的副将。”那士兵接过绢布文书,向周寒行了个礼走了。   原本命令直接给高阳也是可以的,但周寒不想这么任命,欧阳丰,在周寒看来,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将军,充其量只有一名千人将的能耐,只是周寒手下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才没有将他替换下来,而且,欧阳丰的家族,在周国内也算是大权贵了,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替换下来的,随着周寒新组建的白虎军、罪赎军,甚至是改革了辅军的作战方式,都逐渐让欧阳丰渐渐认清了自己的能耐,而周寒将军队改革,任命千人将主将与副将,逐渐分化了欧阳丰这位大将军的权职,不过欧阳丰一直很老实的没有提出异议,反而数次表示赞同国君的军事改革。   周寒自然也要给他这个大将军面子,让欧阳丰任命杨秀花,也是一次对欧阳丰的安抚,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对他的权利有猜忌。   这一次让欧阳丰指挥白虎军与罪赎军对战战虎军,也是周寒在观察欧阳丰的指挥能力,虽然没有太过突出的表情,但也算是比较稳重了,在没有优秀的人才前,暂时,周寒不打算撤换欧阳丰的大将军一职。   胡思乱想了半天,周寒很快就乏了。   他让禁卫军士兵为他找来了原山国王宫的厨子,简单的做了一顿饭后,就找到了一间叫做‘怡和殿’的宫殿,这座宫殿,是一位山乐的妃子的殿房,那妃子自然已经被周寒赶出了王宫,周寒又不愿意住山乐死时睡过的那个宫殿,普通的宫殿也没有睡处,因此就找了这个宫殿,打算将就一晚。   说将就,是因为,一进这怡和殿中,一股女人的胭脂粉末的气味,就冲进了周寒的鼻子里,即便是大开着门窗,也无法消弭,而且这股气味还非常浓厚。   周寒进入殿房中,快速的脱掉了衣服,躺在了床上,羊都没数,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周寒精神抖擞的起来后,让士兵为他找来厨子,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吃罢,便让护卫士兵去城内为他雇佣壮汉劳力去。   但没多久,他就将那士兵又叫了回来,因为,山国的宝库,并没有如同元国一样,埋藏得很隐秘,它就在王宫里,很大,很豪华,很壮观,是新阳城王宫里最大最漂亮的建筑,从这里,就可以看出那山乐,是一个多么有暴发户气质的人了。   宝库仍然是有锁的,而且是重锁,不过周寒也没有钥匙打开:“砸开这门。”几名禁卫军士兵抬来一块大石头,开始砸着门上的锁,这一砸就砸了办个时辰,砸得那石头都崩坏了,几名士兵的手臂都脱力了,但那锁也不过是稍稍变形而已,根本没法打开。   “来人,去白虎军去找来那原来王宫里的左右侍来。”他想到了山乐的左右侍来,那两人应该会知道怎么打开宝库的门的。   又是半个时辰过后,禁卫军士兵就回来了来了,随之来的,还有欧阳武,他的手上提着左右侍刘正已和严凡两人,这两人被他提着脖子,手脚耷拉着,看起来好像残废了一样。   周寒看着欧阳武,却见他身后没有跟着白虎军的士兵,不明白他怎么来了。   也许是看到国君的困惑,欧阳武主动说明:“王上,臣听说您要提这两人询问,就将两人带来了。”他的脸上有些讨好的笑容,毕竟周寒命令白虎军军管全城,他这个白虎军的主将,应该没空才对的,现在来王宫,只能说他擅离职守了。   不过周寒没有太在意,反正到时候丢给欧阳丰处理好了,他看向那被欧阳武提着的两人,此时,欧阳武已经将两人放了下来。   “你们知道这宝库要怎么打开吗?”周寒询问两人。   被放下来的两人一直在拼命的喘气,听到周寒的询问,立即不顾还没有喘平气息,争先恐后的回答:“王,王上,我,我们知道。”说着,他们便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来到了宝库的大门旁,在宝库门旁的左右柱子上摸索了一阵,一个拉杆似的东西就被他们摸索出来了,然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同扳下拉杆。   “呜呜,嘣”一阵声响从门里传来,只见那被锁着的宝库,如同普通的门一般,打开了。   周寒的嘴角不住的在抽搐,搞了半天,那个锁是假的,这宝库根本没有用锁,他突然怀疑自己是穿越到了一个悬疑游戏里了,这个世界的国君,都这么聪明的吗?   “王上,臣可以一同进去看看吗?”欧阳武一脸媚笑的询问周寒,自从在宛城进入过那宝库后,他对宝库里的宝物充满了好奇心,并非是他没有见过钱,但宝库中有些宝物,非常有趣。   周寒点点头,便径直走进了这山国的宝库内,欧阳武与一伍禁卫军士兵紧随其后,其余的士兵则看押着刘正已两人,并守卫在宝库的门外。   一进宝库内,周寒就几乎要被亮瞎眼了。   整个宝库,从外部看很大,比之王都周寒的那座宝库都要大上一圈,但是,这座山国的宝库只有一层。   一进宝库内,就可以看到一座,由黄金堆积而成的山,真的是山,这座由黄金堆积的山有两丈高,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让人眼花,而宝库中其余的宝物,都在这座金山的光芒下,黯然失色。   真不知道山乐为什么这么喜欢黄金,毕竟身为国君,黄金的重要度就没有平民百姓那么大了,对于国君来说,一座城都是自己的,黄金又不能当饭吃,积累起来有什么用呢?   金山的山脚下,是许多宝石,红黄蓝绿,什么颜色都有,非常漂亮,周寒还看到了一顶帽子,这必须要郑重的说明,周寒在宝库内简单的转了一圈后发现,这个宝库内,没有任何的武器装备类的宝物,连动物皮毛都没有,一件都没有,唯有在金山处的这顶帽子,是唯一一件可以穿戴的东西。   但这顶帽子太过漂亮了,漂亮得如同烫手山芋一般,让周寒不知该如何处理。   这顶帽子本身,是用极为华贵的材料制作的,而它的上面镶嵌满了极为漂亮的绿宝石,是的,你没看错,就是绿宝石,每一颗绿宝石都极大,甚至上面可以作为镜子使用了。   但这顶帽子实在是太绿了,绿得让周寒心里不舒服,虽然说这个世界所处的时代中,‘绿帽子’一词还没有,但是架不住周寒的灵魂是现代人啊,他自然是知道绿帽子的意思的。   “王上,这顶帽子真是太华贵了。”欧阳武在一旁看着周寒手里的绿帽子笑道,从他的神情中,周寒知道,他非常喜欢这顶帽子。   不过周寒可不敢给他,先不说绿帽子的含义,就着绿帽子上那无数的绿宝石,这顶帽子就价值不菲,如果真将这帽子赏给了欧阳武,第一个反对的怕就是欧阳丰大将军了。   正当周寒为手里的帽子纠结时,一名禁卫军士兵进来禀告:“王上,大将军求见,罪赎军高阳将军求见。” 第一百五十四章 高阳的报告   周寒听到欧阳丰与高阳来了,急忙将那顶绿帽子丢回金山上,离开了宝库。   “你们既然为寡人打开了宝库,寡人就放过你们吧。”他对着欧阳武吩咐道:“他们的罪就免了,将他们丢出王宫。”   欧阳武急忙提着两人离开了,他听到国君要见自己的老爹,而他可不想见老爹,以免被老爹发现自己跑来王宫玩,那又该被老爹训斥了。   周寒让士兵关闭了宝库的门,径直前往大宝殿。   很快,周寒便坐在了大宝殿的位置上:“欧阳将军,城里已经压制好了?”   “禀王上,这座城已经被彻底压制了,再无反抗之人,不如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反抗。”欧阳丰也对能在两天之内,就完全压制住一座王都而诧异,要知道,原本的宛城里,他们可是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初步压制住城内的反抗者的,而且,那还是有沈家言这样原本元国的右丞相帮忙的,而在这座山城的王都里,虽然百姓们都非常害怕他们,都不敢出门,但却没有一人主动站出来反抗周国的士兵。   周寒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不错,在从王都来的车队到来前,先军管这座城。”他想了下问道:“大将军,现在有多少白关押的犯人了?”有了太多的囚犯,就不能放着,毕竟这些人都是要消耗粮食的,他们是囚犯,又不是平民百姓,白白管他们的饭,又不让他们做点事情,让周寒觉得太浪费了。   “禀王上,现在关押的人里,有战虎军三千三百人,城卫军一千五百人,禁军一千人,混混约四百人,总共六千二百多人。”欧阳丰不说,周寒还不知道居然有了这么多的囚犯,士兵就不说了,那些混混,估计是在周国的军队进入新阳城时,趁火打劫的,还有一些是赌场雇佣的,以及那些赌徒,都被以混混的名义抓了起来,本来就很厌恶赌博的周寒,自然不会去关心这些被抓的混混里,有多少人是无辜的。   “大将军,辅军留下一千人守卫王宫,其余人,你来安排,耕地也好,种树也好,挖水渠、修城墙,不论怎样,都要让这些囚犯们给寡人工作,吃了寡人一份饭,就给寡人工作到死,不要让他们闲着。”在占领了新阳城后,一直是由辅军控制保护着王宫的,禁卫军则是贴身保护着周寒。   不等欧阳丰回答,周寒继续说道:“让卓远率领青龙军到新阳城里来,那些县城,已经不需要他们看管了,哦,对了,‘新阳’就是寡人给这座城起的名字,你让人将它刻在三座城门处。”   欧阳丰立刻应下:“是,遵令,王上。”   “你先别急着走,高阳还有事,需要你一起听听。”周寒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欧阳丰,然后看向高阳问道:“高将军,不知你这次去边境巡视,遇到了什么吗?”他很想知道虢国与代国的情况,他不能说自己已经知道了代国的下场,只能透过高阳,来让欧阳丰知道,而且,他也想知道高阳有没有在边境处遇到那虢国的军队。   高阳立刻行礼道:“王上,此次巡视,罪赎军在边境处,遇到了自称是虢国尚阳军的军队?”   “虢国?不是代国吗?那个虢国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听到高阳的话,欧阳丰立刻警觉起来,他从鸡枞县里探听来到的情报中,山国的周边,一是胡国,二是与山国交好的代国,没有听说有虢国这个国家,而且居然还是在代国的边境内:“是代国请来的援军吗?”除非是被代国从远方国家请来的援军,毕竟他们都不知道再远有哪些国家了,就算有个虢国也不足为奇。   听到欧阳丰的问话,高阳摇了摇头:“禀大将军,那支军队并不是代国请来的援军,据那虢国尚阳军的将军廉仓所言,代国已经被虢国攻打下来了,现在与我国接边的,不再是代国,而是虢国了。”如果不是见到了那廉仓,高阳也不会想到代国居然就被虢国打下来了,更稀奇的是,国君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想到国君让自己去巡视边境中,哪些有些奇怪的命令,高阳偷偷望了一下国君。   “他们的装备如何?人数多少?”周寒询问能在十数日中打下一国,且是完全占领的,军队战斗力绝对不简单,而在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时,周国都必须保持警惕。   “他们装备精良,据臣观察,他们的士兵都装备着铁质的武器,头上戴着铁质的头盔,身上虽然穿着皮甲,但皮甲中心,却有着圆形的护心镜,而且,他们的士兵手臂上,还穿着护臂,也是铁质的,腿上的膝盖上,也有着铁质的护膝。”高阳尽可能的回忆着他与廉仓见面时,廉仓身边护卫的装扮:“他们人数很多,据臣初略估算,那尚阳军比罪赎军要多一倍以上,而且从他们走路的姿势判断,臣以为,他们都是在战场上磨砺过的,并不是新兵。”毕竟如果不是遇到罪赎军,那尚阳军说不定就已经进入到这山国的地界中了。   罪赎军当时只有一千一百人,比罪赎军多一倍以上,那最少也得有两千五百人以上,甚至三千人。   三千人装备齐全的军队,这可以说是一个强悍的敌人了,而且,以高阳所说的那些装备,完全装备一个三千人的军队,可是需要不少的铁的,要么是被虢国高价收购铁来打造,要么就是虢国境内有铁矿,而周寒猜测是后者,这说明虢国即便已经可以普遍配装铁质装备了,而周国还主要以铜制为主呢,更何况,周寒相信,那尚阳军,绝对不是虢国的唯一军队,只是不知虢国有多少军队罢了,但不论有多少,军队装备的差距,也会造成两国军力的差距。   当然军队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这个虢国的国君,与周寒一样,也是一名穿越者,这才是让周寒既开心又担忧的事,一名同为穿越者的人,让周寒突然有了同伴的念头,毕竟他们都同样身处类古代的异世界里,尽管在这里生活了几年,但是灵魂的深处,还是多少有些寂寞的,而且,这还是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人,以往听到通告,知道有许多穿越者成为了与他一样的国君时,都还不知道那些国家在哪里,唯一知道的元国,在他刚穿越来时,就因意外死去了。   但同样让周寒担忧的,则也是因为虢国的国君是穿越者,古代人有着古代人的思想局限性,不论如何周寒都能或多或少的推测出一些来,但是穿越者可不一样,都有着发散性的思维,周寒完全没法推断出那虢国的穿越者会做出什么举动,而未知是最可怕的。   周寒的手指,在王座的扶手上,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的思考着。   “啊,对了,王上,据那廉仓所说,虢国的国君现在,就在代国的王都里。”高阳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禀告。   “大将军,看来我们现在有一个强大的邻国啊!”周寒向欧阳丰感叹了一下,强大的邻国是好事也是坏事,如果能与强大的邻国结盟,那就可以少了一个方位的顾虑,而如果那个强大的邻居有野心,那周国自然也会因此有遭到被攻击的危险。   虢国的国君在代国的王都里,说明了两点,要么是虢国如同现在的周国一样,都在等待从王都来的管理人员,要么,就是虢国想要连续进攻。   欧阳丰有些木讷的点点头,他仍然为代国被虢国攻打下的消息有些惊讶,一直以来,他都只知道只有周国在进攻别的国家的,他以为其他国家,也如申国山国一般。   事实上,不止是他,整个周国里,除了周寒以外,就再无人知道除了周国的以外的国家,在互相攻伐了,不论是攻打元国也好,还是攻打山国也好,都是周国主动进攻的,甚至在出征前都将占领别国的计划就做好了,让整个周国都处于自傲当中,但现在,虢国占领代国一事,让欧阳丰知道了别国也是会主动进攻的。   看着欧阳丰的表情,周寒说道:“大将军,不止有我们周国,别的国家也在发展,如果我们落后了,就会如同元国与山国一样,被别人压着打,甚至灭国。”   看着认真听自己说话的欧阳丰,周寒想了会吩咐道:“大将军,寡人想让你暂时留在新阳城中,当然,白虎军与罪赎军都留在这里,护卫着,以防那虢国有不好的企图。”   “是,王上,臣遵令,臣必不让那虢国,伤害到大周的利益。”欧阳丰抱拳行礼,严肃的说道。   “王上,大将军,那廉仓说,虢国的国君会派使者来山...新阳城来见国君。”高阳再次开口。   周寒点点头,虢国要派使者来,他自然也要派使者回礼,否则一个不好,会让虢国以为周国在藐视他们,说不定就因此两国敌视起来了,但他有些苦恼,因为现在新阳城里,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来做使者,毕竟这次占领山国,他带来的都是军人,而文官,要等从王都的车队来后才有,在新阳城里临时招募,也不靠谱,万一招募的人有坏心,在虢国的国君那挑拨一下,两国说不定就会因此打起来,所以,使者是非常重要的,必须要可靠的人来担当。   好半天,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最终,他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大将军,让人骑着马去通知王都,并且让王都派人作为使者骑马来新阳城。”虽然这样使用马匹会让马被累死,但是,在两国的利益面前,几匹马的性命,已经不重要了。   欧阳丰点点头答应道:“是,王上,臣会立刻去安排的。”   虢国的出现,打破了周寒心里的平静,让他产生了紧张感来,周寒的心里,再次出现了第一次知道有穿越者做国君时的紧张,以前在王都内的那些计划,要重新制定了。   他挥挥手,让欧阳丰与高阳下去。   两人向周寒行了个礼后,就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面见山国权贵   新阳城内,如今被军管后,一片萧条,街道上除了那些因为没有粮食,而出门找粮的人,就只有白虎军的士兵在巡视宣传了,虽然白虎军的士兵不断的在宣传周国的制度,但仍然无法解除百姓们的害怕。   当赌场被全部关闭,当那些赌场老板们,被周寒强迫交出大量财物时,换来的,不是百姓们的理解和赞扬。   赌场已经是这座城市的一部分了,尽管许多百姓厌恶赌场与赌博,尽管他们中许多人被赌场害得倾家荡产,但当周寒将这一部分彻底拔出后,他们却也因为日常的生活少了一部分而对未来生活的惶恐,因为他们无法得知这座城的新主人,是否会增加让他们更加痛苦的事情。   随着虢国的出现,随着周国势力的扩大,周寒发现,周国的军队又不够用了,但他现在却无法组建新军,一来没有合适的将领,二来也没有招新军的地方,如今周国有三块土地,以三座城为中心,一块是王都范围,一块是宛城范围,一块就是新占领的新阳城范围了。   周国的军队中,有八成是王都的人,而且在士兵有损失时,也是王都的百姓最容易征召为士兵,因此,新军的组建,周寒是不想再在王都里征召士兵了,现在这个时代,青年男子是很珍贵的,他们不仅是种地养牲口的主力,甚至那些坊市内的铺子,也都只征召青年的男性,所以,如果将大量的青年男性征召到军队中,他们又在战争中死亡,那王都的活力将因此受到不小的打击。   宛城也不能作为征召士兵的地方,虽然宛城的百姓在经过一年的时间里,已经渐渐适应了周国的统治,开始稳定下来,但是对于从军,多少还是有些抵制的,这不仅是因为钟令羽和梁伯玉两人的对峙时期,士兵们带给宛城百姓的印象,还有对占领了宛城的士兵的担忧,当初在宛城征召士兵时,就没有多少收获,罪赎军的组建,以及白虎军几军的补充,靠的,还是那些被俘虏的元国士兵,而且是半强制征召的,但对于普通的平民百姓,就不能这样做了,否则会让百姓们更加抵制当兵,甚至是抵制成为周国的百姓,至今,在周寒的周国数据里,敌人一栏中,仍有一个叫‘英雄会’的敌人,这个英雄会的敌人,是在占领宛城时才出现的,在周寒想来,这个英雄会,是那些讨厌周国,甚至是自认为仍是元国的人逐渐的,且人数逐年上升,周寒甚至怀疑,这个英雄会有人混入了宛城的行政人员当中。   不过周寒并不害怕英雄会,因为在占领宛城前,他就早已有心理准备了,周国占领了别国,自然会有人反对的,如今不过是一个数百人的反对团体,他相信,这个英雄会也不是一个团结的组织,随着周国势力的扩大,与对宛城的统治更加牢固,这个英雄会早晚会自己跳出来。   上京与宛城不能征召士兵,新占领的新阳城就更不用说了,看看几乎空无一人的坊市就可以知道,这座城的人有多么的害怕周国,更何况,为了抵御周国的进攻,山乐已经强行征召过一次了,新阳城的百姓们对成为一名士兵的厌恶度,不在赌场之下,要在这座城中征召新军,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就连组建城卫军守卫城墙,周寒都有些头疼呢。   王宫大宝殿内,周寒在面见一些人,这些人,既是原山国的官员权贵们,其中自然包括董啸昌,只是如今,董啸昌与其他人之间,都隔着一段距离,任何人都不敢靠近他,离他最近的人,在看他时,脸上都布满了不齿与鄙夷,甚至还有憎恨。   唯有娄钱树与谭庸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两人都知道,是董啸昌救了他们,但如今他们根本不敢为董啸昌说话。   董啸昌也知道自己弑君求命,因此也不看他们,他只看着坐在原本应是山乐坐的那张王座上,看看这位周国的国君会如何处置他们。   周寒看着底下的场面,对于那些山国的权贵官员们的表情,觉得很有意思,他自然是喜欢看这些人狗咬狗的。   好一会,看到没有多少有新意的东西后,周寒才开口:“诸位。”随着他开口,大宝殿里安静了下来:“现在这座城,寡人将它任命为‘新阳’城,从今往后,再没有山国了,你们都将是周国的人。”   那些山国的权贵官员们的表情瞬间就暗淡了下来,虽然早已知道山国的时日已经过去了,但他们在听到周寒的亲口说出后,还是非常难过,而且,听这位新国君的说法,他们恐怕无法继续做官了,而没了官身,就没了权利,在这城里,不论家世再好,没有权利的家族,迟早都会落败的。   “如今我大周王都上京城,将很快派人来接管山城的政务,但城内百姓如今都是我大周的百姓,寡人不忍让城内政务停顿,因此,除宰相极直系辖下的官员外,其余官员尽接留任,并学习我周国律令,待上京的车队来后,再根据这段时间的成绩,决定是否继续留任。”周寒的一番话,让众多的官员又燃起了希望,一些低级的官员暗暗欣喜,他们第一次觉得自己官不大真是太好了。   “王,王上,没有宰相,那我等要如何将工作上报?”一男子偷瞄了一眼董啸昌,然后站了出来询问,毕竟没有了上级官员,他们的问题无人解决,文案直接就被掐住了,而他们这些次级官员,是没有权利,将文案直接定下,并向下发送的。   “你是?”周寒问。   “下...臣是司农署的田记羊仲林。”羊仲林忐忑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官职。   “以后,新阳城没有了宰相及一众官员,寡人会挑选合适的人,任命为新阳城的城守,城守辖下将设有三个左别驾与三个又别驾,负责替城守处理政务,以后,你们不再有司农司行这些官职了,这些官职只有在上京才有,你们都将直接向城守府的左右别驾上报工作,有异议吗?”周寒说着,直接看向那羊仲林,问他。   “没,没异议,臣没异议。”羊仲林被周寒看得头皮发麻,小声的辩解后,就退回人群中。   “王上,臣是原司寇宁九青,臣恳请王上让臣当右別驾。”一位原山国司寇站了出来,大胆的向周寒提议,他原本是山国内的重臣,但如今却被新国君吧官职去了,他从山顶一下子掉到了山脚,他无论如何都不肯的,而城守一职,这位新国君是绝对不会让他们这些旧国旧臣当的,因此他很聪明的选择别驾一职,根据这位新国君所说的,别驾在一城里,也与他原本的官职差不多了。   宁九青站出来后,那些同样被踢掉了官职的人,也同时站了出来,慷慨激昂的陈述没有人比他们更知道如何管理这座城了。   只可惜,周寒完全没有任用他们的打算,静静的看着他们在那里大说特说,说了很久,在看到周寒不开口时,他们的声音才小下来,并渐渐熄声了。   “说完了吗?”周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说完了,那就该寡人说了。”他的表情,让那些人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你们身为山国的主要官员,看看这座城市,你们有真正为之努力过吗?”周寒忍不住站起身,俯视着所有人说道:“这座城里赌场遍地,赌风盛行,你们有想过害死了多少百姓吗?不,你们没有,你们想的,只是为自己捞钱而已,前日,寡人查抄了城内所有赌场的老板,才知道,有几家赌场的老板,每个月,都要为你们几位上供不少的钱财,以让你们提供保护,那些钱财是从哪里来的?是从百姓们那剥削出来的。”他越说声音越大,所有人都能听出他非常的生气,那几人也忍不住在那气氛下,悄悄的想要退回人群中,但被其余的官员们,又推了出来,他们只能低着头,听着周寒的训斥。   “如今,我周国是这座新阳城的主人,周国严禁赌博,寡人只是查抄了那些赌场,留了你们一命,你们就该感谢寡人的宽容。”周寒望着那些没有站出来,仍被他任用的官员们说道:“你们也是一样,寡人知道有些人也收过赌场的不少钱,但今日,寡人饶你们一次,今后但凡再有陷入赌场之中的,寡人必将让他享受到倾家荡产的滋味。”   “今日过后,会有人将周国的律法,交给你们的,你们必须认真学习,一旦发现违法行为,一律从重处置。”看着雅雀无声的众人,周寒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城守府的六个别驾职位,寡人会安排合适的人去做的,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当从上京来的车队来到后,凡这段时日里,不合格的人,都将被撤职处理。”   “王,王上,董啸昌该如何处置?他弑君,罪大,臣以为,该杀。”这是一名自称是司空署营记的官员,叫做蓝召良。   他们都不好过了,就更见不到董啸昌好过,就连宁九青几人,也愤怒的看着董啸昌,如果不是董啸昌弑君投降,他们也不会被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而董啸昌则一脸轻松的,丝毫不去看那些怒看他的人。   “他是弑君,但是因为他弑君投诚,寡人才会在这里,周国才没有这么多的损失,因此,寡人倒不介意,反而他有大功。”周寒撑着下巴,看着董啸昌说道:“但你的确是弑君了,所以,寡人也不能再任命你了。”周寒想了一会说道:“寡人就赏你十金,从此,你不得为官,董啸昌,你可有异议?”   董啸昌听到周寒的宣判,心里也放了下来,他向周寒行了一礼,轻松的回答道:“草民,无异议。”   很快,便有一名士兵,抬着一块盘子过来,上面摆着十块金子,金光闪闪的,递给了董啸昌,董啸昌接过后,再次向周寒行了一礼。   “今日,就到这里了,诸位,好好工作,干得好,寡人不会吝啬奖励。”周寒轻轻的拍了拍手,对着所有人说道。   他说的是那些文官,而原来山国的武官,他没有提到,但是,这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那些武官,与宁九青几人一样,都被罢了官职,谭庸与娄钱树,也是一脸的灰暗。 第一百五十六章 申溪的痛苦   随着代国与山国被攻打下来,整个大陆,再次恢复了宁静,再无一个国家主动进攻了。   所有占领了别国的国家,都在努力消化掉自己的果实,而那些与这些国家临近的国家,都开始为了自身的安全,互相联合起来,抵御着穿越者国君们的国家。   去年夏季,在周国占领了元国后,申国西南的蔡国,也主动进攻,将蔡国与申国邻接的甘国给彻底占领了。   申国已经彻底被周国与蔡国包夹在了其中,极其危险,两国都比申国要强许多,申国根本无法抵挡。   申国王宫的后花园内,看着春天绽放的美丽花朵,申溪的心情却十分灰暗,脸上一直皱着。   宰相孟广言,在申溪身后静静的站着,不时咳嗽两声。   “广言,如今我申国该怎么办?”他不得不烦恼,蔡国攻打下了甘国,周国攻占了元国,而据在周国的细作发回来的消息,周国正在攻打一个叫山国的国家,据说,这山国与曾经的元国相差无几,两个大国之中,他们申国根本没有存活下来的希望。   申国夹在两国之中,动弹不得,而且,他相信,这两个国家既然敢肆意攻打别国,那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攻占他的申国,想到祖宗基业两百年,如今要毁在自己的手里,申溪是昼思夜想,精神疲惫都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看着一段时间就老了十年的申溪,作为申溪老友,且又是宰相的孟广言,当然非常清楚申国的未来,他咳嗽了一声,说道:“王上,如今我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申溪听到孟广言开口,没有说话,而是回过身,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们只能投靠周国。”孟广言连续咳嗽了两声才说道。   “是要我申国,成为周国的附属国吗?”申溪艰难的问道,成为了周国的附属国,申国将没有未来可言,不仅要每年向周国进贡,而且不能拒绝周国的任何要求,还得为周国抵御可能来自蔡国,甚至是南方的各国的攻击,但这样却能大大延缓申国被攻占的可能性,苟延残喘的活下来,只是活得比较艰难而已,申溪虽然不想这样,但如今申国毫无力量,只能任人宰割,比起如同甘国、元国一样被灭国,这样子申国多少能被救下来。   只是孟广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否定了申溪的想法:“不是成为附属国,而是如同元国一样,成为周国的领土。”   听到孟广言的话,申溪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老友,仿佛不认识他一般:“你疯了吗?怎么能让申国加入周国之中呢,那我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的老友,居然直接劝自己放弃申国,如果不是他与孟广言自幼相识,他都要以为现在他面前的孟广言,是被人假冒的了。   孟广言等申溪说完,再次咳嗽了两声,慢条斯理的向他解释:“王上,不论成为哪一国的附属国,终究不如成为自己的领土要更好,即便我们成为了某一国的附属国,一段时间之内,可以相安无事,但时间久后...”他停了下,咳嗽一声,继续说道:“当他们实力变强,对领土的统治更加牢固,他们必将不再满足的向我国伸手。”他看得很透,那些国家,能打下一国、两国的,根本不在乎再打下一国,就算能接受申国为附属国,也不会就此收手的。   申溪一时无言以对,但他很快就再次提议:“那我们可以成为附属国后,拉拢主国,攻打别国,比如,成为蔡国的附属国,然后拉着蔡国攻打周国,这样,蔡国必将与周国敌对,这样,他们就没有余力攻击我国了。”   孟广言再次摇了摇头,否决了他的提议:“王上,您想少了,蔡国是否会被我国诱导攻打周国,这个我们还无法判断,但臣能判断出来的是,如果蔡国不被诱惑,他们为了阻止我国的诱导,必将率先攻打我国,而这时,上国攻打附属国,周国是没有办法插手的,这就给了蔡国攻打我国的一个绝佳的机会。”   说着,孟广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申溪急忙让侍从拿来水,让孟广言喝下,喝了水之后,孟广言稍微好受了一些,看着一脸担心的申溪劝道:“王上不必担心,臣不过是偶感风寒,已经看过医者了,吃了几天药,已经好多了。”他没有说的是,他的病,是因为过度劳累而导致的,医者已经警告过他了,如果他再如此劳累下去,不能好好休息,用不了几年,他就会被活活累死,但如今申国正处于为难当中,孟广言怎么能放下,他希望在自己的最后一刻,都为自己奉献了一辈子的国家即系奋斗。   看着不断咳嗽,且满头白发,不到四十岁的人,看起来却像是六十岁的人的孟广言,申溪心里很难受,说实话,他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国君,国内许多人都称赞他英明大度,这只是因为他将权利责任,全部让孟广言承担,孟广言身为宰相,不仅尽职尽责,且忠诚无比,让申国蒸蒸日上,百姓生活美满,让他这个国君可以轻松的生活,不被政事所劳累,但,一国的职责全部压在孟广言的身上,又太大了,太累人了,让孟广言几乎无法喘息。   “那,为何要向周国投靠?不向蔡国呢?”申溪自责之下,放缓了声音。   “因为周国攻打了元、山两国,而蔡国只攻打下了甘国。”孟广言平缓了下气息回答。   “可是周国是大,可寡人听细作所说,周国的兵力不多,如今更是去攻打山国去了,地大兵少,如何防御?这样的大国,岂不是如纸糊的一样?而且,我国加入蔡国,蔡国的土地,岂不是就与周国相差无几了,这样我国的百姓,也会再蔡国中重要一些。”申溪问道。   孟广言又喝了口水,缓缓说道:“周国如今敢于在几乎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攻打山国,那足以说明了周国国君的野心,与他的智慧,他并不担心我国会趁机攻打周国,这也是他派使者来我国,与我国宣布互不侵犯的原因,当山国被周国攻占,周国的人口激增,他想招兵,以周国国君的智慧,臣以为会非常容易,如果我国加入蔡国,那蔡国还需吸纳我国,在蔡国吸纳我国时,臣以为,周国会完成三个领土的统治,到时,仍在吸纳我国的蔡国,将成为周国的眼中钉,而我周国的领土最靠近周国,就很有可能被蔡国放弃,而加入周国内,周国就有了四地之大,那即便是蔡国想要攻打我国,都必须谨慎思考,这让我国的百姓们必将更安全,而且,据从蔡周两国得来的消息比较,臣以为,蔡国的君主,没有周国的君主那么果断,不是一个较好的国君,为了百姓而言,加入一个国力最强的国家,才能让百姓得到幸福,因为国力强,国君就不会轻易的牺牲百姓。”   听着孟广言的劝解,申溪再次沉默了。   远处传来了似有似无的笑声,那是小孩的笑声,是申溪的孩子们的笑声,想到在臣服于别国后,这座王宫就将不再是自己的家了,申溪心里有些苦痛,他不想这么轻易的放手,这个国家是他申家祖宗建立起来的,一代一代传到他的手中的,如今却要让他将国家拱手相让,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些国家突然都发起了攻击,好像是沉睡了数百年,突然间就一同醒了过来,并如同饥饿了一个冬季的野兽一样,四处攻杀。   “没有其它办法了吗?真的要加入其它的国家吗?”申溪脸色难看的问。   “王上,臣以为,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不加入任意一国,我国必将陷入战火之中,以我国的军力,在臣看来,无法与周、蔡之中任意一国相论,而被攻打进来时,那些军队的士兵们,在对待百姓时,就不会那么仁慈了。”孟广言再一次的否定了申溪的期望。   孟广言本不想这么残酷的逼申溪选择的,他毕竟是申溪的老友,又是申国的宰相,在申溪几乎不管事的情况下,申国的一切,几乎如同他的孩子一样,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要将自己的国家献给别国,也非常让他心痛,但是,他想到自己即将命不久已,而如今陷于安乐中的申国中,根本没有能够接替他的人,在这样的乱世中,不是稳当就行的,必须拥有大智慧,且没有太大的野心,这是非常困难的,他知道,没有了自己,申溪将无力独自支撑起申国来,这样的申国,还不如送给周国,让周国来统治。   纠结痛苦,一直缠绕着申溪的心脏,即便孟广言说明了要将申国献出去的理由,申溪还是无法接受,他又看向那美丽的花朵:“让我放弃祖宗的基业,我实在做不到。”他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在看看吧,希望能有转机。”   看着申溪的后背,孟广言说道:“王上,请放心,不论您做什么决定,臣都会支持您的,哪怕是要上战场,臣也会站在您的面前,为您阻挡刀剑。”虽然申溪没有下定决心,但孟广言也没有继续劝,他也很放不下申国的一切,之前所说,只是他为申溪分析的未来,是在不得不选择的情况下,挑选出一个不是太好的路,让自己走后,申溪能走下去。   看着痛苦而默不作声的申溪,孟广言向他行了一礼,缓缓告退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虢国的使者   虽然没有城守,但是新阳城还是维持着基本的运作,行政系统被运行了起来,偶尔有些无法处理的政务,都被送到王宫,由周寒来审阅。   春季的季末,新阳城开始步入正轨。   大宝殿内,周寒正在面见从原代国来的,虢国的使者。   “周公您好,外臣是虢国司行署辖下行记昌丰,代我国国君向您问好。”从虢国来的使者非常专业的向周寒行礼,脸上一直是充满着微笑。   周寒看着昌丰,眯着眼睛,微笑着回道:“寡人也很高兴能见到虢国的使者。”他的话,让昌丰笑得更加开心了,只是昌丰的笑容,让他想起了上辈子那些推销保险的人的职业微笑,也许别人看不出来,可对曾经号称为‘保险之友’的周寒来说,却太过明显了。   昌丰任然非常职业的微笑,没有注意到周寒的发现,毕竟周寒现在脸上,也是一副专业八级的微笑,比昌丰更加自然:“周公,我国国君听闻周国占领了山国,特此让外臣赶来祝贺,恭喜周国越发强大。”他说完,‘啪啪’的拍了两下手,从大宝殿外,昌丰随行的两名随从,抬着一个木质的盘子进来了,盘子上放着一些东西,不过被丝绢盖住,无法让人看清。   当两名随从抬着木质的盘子到昌丰身边时,昌丰将盖住的丝绢掀开,一块巨大的石头放在上面:“周公,此为我国国君特意挑选出来的礼物,不知周公可还满意?”   在大宝殿内,原本静静的看着的周国官员们,顿时大怒,他们认为昌丰是在羞辱周国,送礼送一块大石头来。   看着愤怒的周国官员们,昌丰却没有向他们解释,只是一脸职业般的微笑着看着周寒。   与手下的官员们不同,看着虢国送来的礼物是一块大石头,周寒并没有生气,脸上任然保持着微笑,只是眼睛眯得更厉害,如同闭着眼一般了。   周寒静静的看着手下官员们对昌丰的怒骂,看着昌丰的笑,就是不说话。   似乎感觉到了国君没有什么反应,那些周国官员们的怒骂也逐渐停止了,他们都安静了下来,等待国君的命令,就连牛力与护卫周寒的禁卫军士兵,都将手放在了武器上,冷静的看着昌丰,只等国君一声令下,就将这羞辱周国的使者砍死。   周寒只是静静的微笑着看着昌丰,一声不吭,直看得昌丰的两名随从脚开始不自觉的打摆子,昌丰脸上的微笑也僵硬了起来,他的额头开始逐渐出现了汗珠。   大宝殿内,足足就这么诡异的沉闷了两刻钟的时间,直到昌丰脸上的表情已经有向哭丧的方向转变的迹象,昌丰准备直接解释时,周寒才轻松的开了口,仿佛之前那两刻钟不存在一样:“哎呀,真是一份大礼,昌使者,请代寡人向你的国君致谢,寡人会将这宝物,运回王都,为它修建祭台,让全城的人都能够观赏它,你以为如何?”周寒的表现,让大宝殿内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虽然因为周寒的开口,让昌丰心里总算轻松了一些,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不开口能给人造成如此大的压力,但对于周寒的话,他又心里不断泛苦,原本自家国君让自己带这块石头来时,他已经预想了许多种可能的事,但不论是周国的国君生气还是强装笑脸,都能开出周国国君的性格,这也是他作为使者来的一个任务,如果周国的国君生气,说明周寒是个易怒的人,打交道就要有另一种方式,如果周寒是强装笑脸,则说明周寒是个爱面子的人,但唯独周寒此刻的表现,让昌丰完全无法摸到周寒的性格,也让他对于如何与这位周国的国君怎么打交道而头疼。   周寒一直微笑着,看着那石头的眼神,仿佛它真是一块美丽高贵的宝物一样,仿佛真的要为这块石头建造祭台,供周国子民参观一样。   这样的情况昌丰做了这么多年的司行,还是第一次遇到,但也更让他慌张,虽然那这块石头,是为了测试周国国君的性格,但虢国的国君毕竟还是不敢轻易与周国敌对的,这不仅因为两国的国君都是穿越者,虢国毕竟刚打下代国,一切百废待兴,还需建设经验一番,在不知道周国的底细下,是不可以轻而易举的激怒周国的,而如果真让周寒将那石头摆在王都空旷处,供周国子民欣赏,那用腿毛都能想得到,周国全国必定认为虢国在侮辱周国,周国一定会攻打虢国的。   因此,昌丰顾不得再装下去,他尽量摆出笑容,向周寒以及周围周国的官员行礼赔罪,解释道:“周公,各位大人,是外臣没有说清楚。”他摸了下那石头:“这块石头,是一块宝石。”   周国司空署辖下营记张居安,这一次是从王都到新阳城的车队中的一员,主要负责新阳城一系列的督造,不论是新阳城内的建设,还是修缮,以及武器装备的维护补充,都由他负责,因此周寒特地将他任命为新阳城的城守左别驾一职,他也是个急性子,听到昌丰说这块石头是个宝石,立刻急匆匆的跳了出来,大声训斥:“宝石?你当我们是瞎子吗?还是你以为我们没有见过宝石?”   昌丰急忙回答他:“这位大人,此宝石非彼宝石,在下说的,是这块石头里面藏了宝物,因此,它是一块宝贵的石头。”   只是他的解释仍然让张居安生气:“藏了宝物?这块石头如此完整,你是如何将宝物放进去的?”   只是这一次,不等昌丰开口,周寒抢先阻止了张居安:“张别驾,不要急,让昌使者来说完,你先退下,不要打断昌使者的话。”   有着国君开口,张居安只得按下火气,向周寒行礼后,退了回去,但任然怒视着昌丰。   昌丰急忙向周寒鞠躬行礼,对周寒表示感谢,然后继续说道:“周公可知这世上有些美玉,深藏石中,如果能安然取出,必将是一件至宝,如今我国偶得这块至宝,我国国君决定送于周国,作为礼物。”   周寒表面任然保持着微笑,但心中却突然狂笑了起来,他想到了上辈子中的赌石,这虢国的国君真是打得一手好帐,他已经明白了虢国国君送来这块石头的用意了,这块石头里还真有可能是有着极品美玉的,但,如果没有好的匠人,就没法完好的取出美玉,而里面的美玉但凡有所损伤,这块石头也就废了,因此,这块石头,就是个鸡肋而已,用着这石头当礼物,如果周国能拿出来,那自然是虢国送来的珍贵礼物,但如果损坏了,或是没有美玉在里面,那也无损两国脸面,不会因此开战,而且,在说明这块石头前,还可以借此弄清周国国君的品性,可谓是一石多鸟,非常划算啊。   在心里狂笑了好久,直到那股笑意从心底传到了脸上,周寒才问道:“昌使者,不知你们是如何得知这块石头中有美玉的呢?”   昌丰答道:“周公,是因为有高人向我国国君告知的,虽然有许多玉匠都将这块石头看做是普通的石头,但我国国君却找来了当世最有名的玉匠之一:朱溪,在他观过这块石头后,一口承诺,这是块美玉,当世至宝。”每次说到虢国的国君时,他都一脸敬佩,仿佛虢国的国君是真有大智慧一般。   但周寒却不这么看,昌丰说的分明就是和氏璧的翻版故事嘛:“那虢公为何不让那朱溪打开石头,取出来呢?”   昌丰:“因为他不敢。”   周寒:“不敢?”   昌丰脸上有些黯然道:“他说这块玉太过美丽了,他的技术还没有达到顶峰,让他来做的话,就会毁了这块玉,因此,他在看到这块玉石后,就离开了虢国,说是要游历天下,提升自己的技艺。”   虽然昌丰说得有些夸张,让周寒不敢全信,但不论怎么说,这块石头毫无疑问的,是一件宝物,是虢国送给周国的礼物,既然如此,周寒自然也不会太小气了。   “卞行记。”卞连青是被周寒临时叫过来的,没有随着车队而来,他是骑着马来的,还累死了一匹马,刚到新阳城时,原本从来没有骑过马的他,在骑着马来到新阳城后,下身肿胀,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恢复过来。   “臣在。”卞连青站了出来,向周寒行礼。   “你就作为寡人的使者,随昌使者回虢国,代寡人向虢国的国君祝贺他拿下了代国。”周寒吩咐他,然后又对一旁的牛力吩咐:“牛力,去宝库内,将那珊瑚树拿来,作为礼物送予虢国,虢国送了如此大礼给我国,寡人也不能太小气了。”在新阳城里的宝库里,有一株珊瑚树,一米来高,红色的,上面还镶嵌着许多红色的宝石,这些宝石被嵌入珊瑚中,与珊瑚融为一体,非常自然,就像是长在上面一样,让珊瑚非常漂亮,且由于周国和虢国身为内陆平原,所以这种只有在深海中才有的珊瑚树更加珍贵了。   卞连青听到周寒的吩咐,向他行了一礼,然后面对昌丰说道:“昌使者,在下是周国司行署辖下行记卞连青,此次由在下出访虢国,还请昌使者多多照顾。”   昌丰急忙向卞连青回礼,连道一定。   很快,牛力就回来了,两名禁卫军的士兵抬着一个木盘子,盘子上放着那株珊瑚树,红光艳艳的,照得所有人都脸红,而对于将如此珍宝送予虢国,那些官员们还是十分心痛的,毕竟虢国也才送了他们一块石头而已。   但周寒却不在意,毕竟身为国君,这样类似的宝物,他见得多了,少掉一两个,他还是能接受的,而且他也要用这株珊瑚树震慑一下那虢国的国君,让他知道,周国是个财大气粗,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国家,让他对周国的小心思能少一些。   周寒在众人忙着欣赏那珍贵的珊瑚树时,手写了一张绢布文书,然后盖上自己的王印,让牛力递给昌丰:“昌使者,虢国与周国没有利益冲突,且同时攻占了上国与代国,寡人以为,两国应该不要敌对才是,如果能保持友好的关系,那自然更好。”   昌丰双手接过牛力手上的文书,简单的看了一下,郑重的收入怀里,然后对周寒的话,一脸同意的回答道:“周公所言极是,我国国君在外臣来访周国前,也交待外臣,让外臣来与周国交好,如果有可能,还希望有建立同盟的机会。”   “建立同盟自然很好,但如今山国刚被打下来,百事待做,暂时无力与虢国互通,想来虢国也是如此,但不妨碍两国保持如今的局面,请告知你的国君,各自为阵。”现在的局面,就是互不干涉,两国的国君,都知道对方与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者,攻打穿越者的国家,还不如攻打土著国家更容易,因此,最后的四个字,是周寒要求昌丰告诉虢国国君的,也只有穿越者能够理解了。   昌丰向周寒再次行礼,带着两名随从,抬着那珊瑚树走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新阳城之事   新阳城任然没有城守,不过六个别驾职位已经被周寒填满了,都是从王都里来的人,忠诚度不用担心,而下级官员中,也有许多原本山国的官员被撤职,然后填补上了王都来的人,虽然有些人有异议,但在白虎军士兵的刀剑下,他们的异议很快就吞了回去。   虽然新阳城的政务已经趋于稳定,但没有城守还是不好,不利于周寒对新阳城的统治,为此,他很是烦恼。   他很像尽快回到王都,但是没有城守,他无法走开,新城中,有许多的事情,不是光靠那六名别驾就可以全部处理完的,必须有一名城守镇守,才能为那些普通官员们指引方向。   周寒坐在大宝殿内,面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摞满了各种公文,让他看着头疼。   自从他将宰相府里的辅佐们调教好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多的公文需要批阅了,每天都是轻松无聊,让他想找点事做,但如今又陷入公文的汪洋之中,却再次让他想念那无聊的时光。   他很想将这些公文都丢到一边,但这其中,确实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是别驾们无法拿定,确实需要他的批阅的。   “大量房屋损坏?让那些囚犯们去做吧。”因为山乐的不作为,城内有赌风盛行,因此城内很多平民的房屋都破旧不堪,加之冬季之后,在大雪的压迫下,一些房屋已经坍塌了,到现在为止,仍有许多房屋内,能找到在冬季中因各种原因死亡的平民的尸体。   “田地不够?粮食不够?”因为赌风盛行,许多种地的人都跑去赌博去了,而当他们赌完后,连田地都被赌掉了,那些赌场虽然拿到了田地,但他们又怎么会去种地呢?因此,去年秋收没有丰收,许多田地到秋收时都是荒芜的,也有因为沉迷赌博,地里本该秋收的粮食被荒废在地里烂掉,冬季过后,因为周国攻打的原因,新阳城地界内,很多地方都没有开垦出足够的田地,没有田地,今年就更不可能丰收了,粮食也自然不够了。   周寒思考了一下,拿过一块绢布书写了一道命令,让侍卫传给欧阳丰:“田地不够,就让那些囚犯给寡人死命的开垦,像宛城一样,粮食不够,让宛城送一些来吧,至少坚持到今年秋收。”宛城去年可是大丰收,有着大量匪贼囚犯的原因,加之去年初用的那些士兵囚犯,让宛城的田地和粮食,达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宛城内所有的粮仓都装满了,百姓们在缴完赋税后,仍剩余了许多的粮食,因此,去年的宛城上下都得以富裕了起来,也让周寒的名声,在宛城内再一次被抬高了不少,沈家言曾询问周寒要如何处理那些多余出来的粮食呢,如今正好,让宛城那些多余的粮食拿来新阳城,填补新阳城的粮食不足。   “盗匪严重?啊哈,正好。”这一封是从福安县来的公文,三个县城的县令和县尉周寒都没有变动,因为他们并没有什么危害,周寒只是让他们学习周国的法律,然后安插了一名县丞,来监视三个县。   由于战乱的原因,新阳县地界内,自然是多了许多匪贼,但这消息正合周寒之意,如今他用那些囚犯,已经是越用越顺手了,让那些囚犯工作,不仅不用付钱,就连饭都可以克扣,而且,无论怎么操劳那些囚犯,哪怕是将他们累死打死,也没人会为他们说话,这个世界,可没有人权保护组织呢。   宛城的修复以及田地的开垦,更加上道路的修整,都是靠着那些囚犯们做的,如今新阳城里只有数千囚犯,而需要囚犯来做的事情太多了,根本忙不过来,如果能再抓一些匪贼做囚犯,就可以大大缓和用人的缺乏。   更何况,周寒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一个关于新军的想法,这个想法需要众多的囚犯来实现,因此,他再次给欧阳丰写了一道命令,让他带军扫荡新阳城地界内所有的匪贼,尽可能的俘虏匪贼,并且,将白虎军再次扩军五百人,罪赎军也扩军五百人,这样,白虎军就有两千五百人,罪赎军也有了两千人了,至于如何增加士兵,这些周寒就不担心了,虽然新阳城的百姓们都厌恶当兵,而那些城卫军和战虎军,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别忘了,山国最厉害的军队,那一千守卫王宫的禁军呢,因为山乐的胆小,这些禁军都是战斗力比较强,从战斗经验比较丰富的士兵中严格挑选出来的,虽然比不上周国的禁卫军,但作为普通的士兵,是绝对够用的。   周国的政务由宰相府来处理,而军事,周寒打算让欧阳丰处理,谁叫他是大将军呢?自从让欧阳丰率领白虎军和罪赎军后,周寒开始逐渐将一些军事中的权利,下放给了欧阳丰,他开始将自己从军队中分离开来了。   上辈子,周寒作为一个社畜,每天劳累得到三十岁了还是个处男,当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时,他就打定主意要尽可能的放下工作,好好享受这新来的一辈子了,他可不想再过度劳累,这也是他在确认了程道仲与欧阳丰的忠诚度后,开始制定的初步计划。   周寒批示了一上午的公文,立即不耐烦了,吃完了午饭,他就回到后宫里,指挥着顾来的劳力们,开始拆一些闲置的宫殿,时不时的,他也自己拿上工具,亲自上阵开挖,只是由于他的身份,为了他的安全,在他动手时,那些劳力们,反而不敢动手工作了,生怕会伤到他,这样反而延误了拆房的时间。   新阳城的这座王宫,是绝对不能留下来的,虽然宝库里有一座黄金宝山,但在这方面莫名节约的周寒,还是为了省钱,决定将这座王宫慢慢拆掉,将一些由有价值的东西收入宝库内,当他回王都时,一同带走,一些虽有价值但不值得带走的东西,则就地变卖,换成金银,或是一些珍稀之物。   王宫里,即便是那些砖石木头,都是能卖出大价钱的,毕竟是王宫里的东西,不论是砖石木头,还是房顶的瓦片,都是质量极好的东西,更何况,这可是王宫里的东西,如果能用王宫里的砖石木头,为自己砌上一座房屋,那可是非常值得宣传,且大大增加面子的事,因此,这些被拆下来的砖石木头瓦片,在周寒初一拿出来卖后,就被无数的新阳城富户,争先恐后的购买,而且还为之打了起来。   看着那些为了买到点砖石木头,就喜笑颜开的人们,周寒一度以为是不是自己开价开低了,他曾想过提升价格,不过想到这些砖石木头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废物一般,临时提升价格有辱他国君的身份,因此只是想想,就放弃了,让那些新阳城的富户们很是高兴,甚至有人一面出价,一面赞扬周寒。   这一次占领新阳城,周寒有钱了,还是大大的有钱了,这可不是攻占宛城时的情况。   他没有想到,山国居然这么有钱,先不论山国的国库中,因为山乐吝啬于用钱来提高民生,所以国库内储藏了大量的金银和各种值钱的物资,光是王宫宝库中的那座金山,就比周国在占领了新阳城以前,要多十倍,而且,在查抄了那些赌场老板的家中后,他也得到了大量的钱财物资,不得不说,这数十家赌场老板的家里,钱财比占领了宛城前的周国国库还要多几倍,如今自然全部落入了周寒的腰包里了,在那些赌场老板查抄时,也缴获了许多的田地,自然的,大部分田地都是荒芜的,周寒将他们免费分到了会种地的平民那,让他们去耕种。   那些赌场老板们,在被周寒查抄了后,就自然的倒霉了,有八家被以前他们欺骗得家破人亡、倾家荡产的人,全家都杀光了,连三岁小孩都没有放过,而在杀死他们全家后,那些人大部分都自杀了,只有几人,被周国通缉,成为了周国的逃犯,毕竟那些赌场的老板虽然被周寒抄家了,但是周寒可没有免除他们周国百姓的身份,因此,他们被杀害,杀他们的人,自然就是周国的犯人了。   还有四家曾经的赌场老板,因为没有了足够的钱,被他们的护卫保镖给洗劫了一次,连家里的女人都被欺辱了,其中两人因为过于羞愧,当场自杀,另外两人则妻离子散,贫困潦倒,做乞丐去了,每天靠着乞讨一些吃食存活,十分凄惨。   而有十一家赌场老板,老奸巨猾的存了点钱,取出来,举家离开了新阳城,不过据欧阳丰汇报,他们曾在东城外五里的地方,发现了两个被匪贼洗劫的车队,车队的人都死光了,女眷则都不见了,应该是都被匪贼掳去了,而且他们还找到了曾是新阳城赌场老板的尸体。   至于其他的九家人,则不见了踪迹,估计是跑到了县城,或是其他国家去了。   至于那个面目慈祥的赌场老板,则与四家老板没有离开新阳城,周寒也才知道那个面目慈祥的赌场老板叫做荣宗,他老奸巨猾的,以前除了赌场外,居然还让人匿名的开了几间当铺,这个时候,所有人,包括他的家人,才知道他还留了条后路,如今没了赌场,他的当铺也能养活他一家人,而另外四家老板,也都多多少少开了一些非赌场的铺子,赚点钱贴补家用。   由于赌场一夜之间全都没有了,整个新阳城的风气,开始渐渐的转变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新阳城的城守   周国王都上京内。   因为山国被打下来的原因,王都内的街道上,再次跑动着无数官员。   如今的周国百姓,已经对那些官员的忙碌习以为常了,就连那些官员自己也都习以为常了,如果某一天,他们突然空闲下来,反而让他们心里发慌。   宰相府内,周国的宰相程道仲,正在分配任务,并且制定增加各级官员的人数,由于打下了元国与山国的原因,宰相府内的左右辅佐,都各增加了一名,不止是宰相府,不论是司空署还是司农署,所有的署衙都开始打量增加人手,不过要增加人手,不可能招募没有文化的人,而学习文字,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学出来的事,因此,在王都内,识字懂文的人,可是非常抢手的。   但即便是到了抢人的地步,任然有许多职位被空闲着,许多官员都是在一人身兼数职,这导致了许多即便会写字,都会被招募,并安排了工作的情况。   王都内各处招募板处,经常可以看到为了抢招募到的人,而互相打起来的官员,好在他们都知道招募是为国之事,因此虽然打得不可开交,但招募完后,又会鼻青脸肿、兴高采烈的去喝酒,当然,喝醉后,有些人还是会再打起来,也因此让城内的医者赚了不少钱。   随着周国土地范围的扩大,王都上京已经越来越繁华了,许多有钱有势的人家,甚至从宛城或县城中,特意搬到王都来居住。   就连‘有一家店’都因此在王都内开了两家分店。   程道仲让六名左右辅佐来决定各级官员的增加人数,他则在一边沉思休息一会,他的年纪大了,许多工作已经不能再亲力亲为了,为此他不得不学着国君,将一些权力往下放。   周国的范围越来越大,程道仲突然发现,自己的能力渐渐出现窘迫的情况,他不得不认清自己并非宰相之才,但好在到了他这个年纪,他已经不会因此而自卑了,只是,程道仲觉得自己有愧与国君的信任,他相信,在以后,周国的国家范围,将越来越大,而如果没有一个优秀的宰相,周国的发展将会因此被拖累,他需要尽早培养继承他宰相职位的人了。   想到人才,程道仲看向了正与其他辅佐,争论司农署辖下税记人数应该增加多少人的诸葛司。   诸葛司自从书记一职转为宰相辅佐一职后,做得是非常顺利,不仅是因为他曾经在宛城,辅佐沈家言治理宛城,他的个人能力也非常强,诸葛司对政务的见解非常透彻,且能迅速的给出处理方式,并且,不论是政务中的错误,还是下级官员们因为犯错而编织的谎言,都能被诸葛司一眼看穿,好像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其他辅佐刚开始还因为诸葛司年轻,而看轻他,但时间长了后,也逐渐忽视他的年龄,并经常因公事向他询问,请他给意见,隐隐有辅佐之首一样。   看着逐渐说服了各辅佐的诸葛司,程道仲知道,国君非常重视诸葛司的能力,他也隐隐感觉到国君是有在将诸葛司,朝未来的宰相来培养,这一点,在他与顾子瞻喝茶闲聊时,顾子瞻也似有似无的说过,只是诸葛司毕竟太过年轻,许多出事方式还太过稚嫩,因此才被国君安排到宰相府辅佐一职,向自己学习的。   这时,一名文吏绕过几名争论中的辅佐,给程道仲递过一张文书,这是由书写在纸上的,说明非常重要。   程道仲看了下文书,这是从山国的王都...嗯...现在应该叫做新阳城,发来的,上面盖着国君的王印,文书的主要内容,是国君让自己选出一人来,做新阳城的城守,这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但程道仲只是看完文书后,就将文书放在了一边,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为新阳城安排城守的确是非常重要,但并不是太紧急,所以国君才只是用纸来书写,并盖上了王印,如果是特别紧急的文书,国君会让人在上边沾上三根鸡毛,为什么是三根,而且为什么是鸡毛,这些程道仲都不在意,反正国君每隔几日都会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来,有的太过夸张,被国君自己都否决了,有些则让政事处理更加方便,或是更便于国家发展,因此程道仲才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重要但不紧急的文书,程道仲都会放一段时间,就是因为重要,他才要更加想清楚,才能去执行。   新阳城的城守,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能力倒不需要太高,毕竟可以让城守别驾来处理,但城守对周国的忠诚度是最重要的,这样的掌控一城之职,如果被任命了有异心之人,那就会让周国内发生动乱,特别是前段时日,国君发回来的一道文书中,说了有一些对周国不满,或是原元国之人,逐渐了一个叫做英雄会的群体,企图反周复元,如果让那些人当了城主,那被周国好不容易打下的新阳城,将再次脱离周国的控制。   因此,城守一职,程道仲想要好好想想,前几日宰相府左辅佐郑爽,与司徒署睿记丁轩,都来向他询问新阳城的城守,他一眼就看出,他们是想去做那城守,因此没有立即回复他们。   想到这里,程道仲再次看向了诸葛司右辅佐,他觉得,没有任何人比诸葛司更合适的了,因此,他让一名文吏为他拿出一张纸,开始认真的写道:   【王上,听闻王上攻占山国,老臣深感欣慰,王上大智,是我大周数百年一遇的雄主,先王也必将因王上而含笑九泉。   如今,王上需要人来管理新阳城,老臣推荐宰相府右辅佐诸葛司来担任,他年轻,且对王上颇为忠诚,能力之强,无   人出其右,实在是作为城守上好的人选。   老臣知道,王上是要将诸葛司作为未来的宰相来培养,老臣并不嫉妒,并十分高兴,随着周国的领土扩大,老臣时常   深感自己能力的不足,对于诸葛司是否有能力继承老臣的职位,老臣毫不怀疑,也为王上慧眼而高兴。   但是,雏鸟也需学习,如果一直让他在宰相府里学习,他的成长是有限的,因此,老臣希望他能作为新阳城的城守磨   炼一段时日,才能更好的提高他的能力,将来才能更好的承担宰相一职的重任。   此为老臣多日所想,还请王上考虑一二。   】   程道仲写完后,写上自己的名字,并郑重的盖上自己的宰相印,轻轻的吹干了纸上的墨,将纸叠好,盖住里面的内容,用糯米浆,将纸口封住,然后才叫住诸葛司:“诸葛司。”   正在与各辅佐讨论的诸葛司,听到程道仲的叫声,急忙停下话语,起身来到程道仲身边,跪坐好后询问:“宰相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程道仲将那叠好的信,递给他说道:“这里有一封老夫写给王上的信,你骑着马亲自为老夫送去给在新阳城的王上。”他的话,让诸葛司和各辅佐们都诧异,宰相府的辅佐,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官职,周国的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经过宰相府辅佐的审阅,才会经由辅佐分类,再上传给宰相,甚至国君来审批,一些小事,宰相府的辅佐,都是可以直接给出命令的。   而送信这样的小事,哪怕是用纸张来书写的,也不应该由宰相府辅佐来亲自去送,这不仅不符合规矩,也非常异常,几名辅佐停止了讨论,神色担忧的看着程道仲与诸葛司,他们在猜测,是不是诸葛司哪里得罪了程道仲。   诸葛司也是如此猜测,他紧张得身体都紧绷着,额头流出了一些汗珠,脑中胡思乱想的猜测着,自从在宛城被放出来后,虽然在宛城时常忙碌到天昏地暗,来到王都后,也忙碌着,但不论怎么说,他都知道国君是很看重他的,因此才会将他放在宰相府右辅佐的位置上,而他在王都的生活,也非常充实,上京城中,不仅有各式各样的美酒,还有炒菜包子等各种美食,让他非常喜欢,而如今,他却要被放逐到新阳城中,听说那边赌风盛行,且十分破败,当初去新阳城的车队中,有些人就不太想去,还是程道仲强硬的安排去的。   只是想了半天,诸葛司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哪里得罪了宰相,因此越想越慌。   看着脸上表情不断变化的诸葛司,程道仲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有些不妥,但他觉得这是对诸葛司的一次考验:“不要胡思乱想,这一封信非常重要,必须要值得信任的人去送,你到了新阳城后,一定要亲手将这封信交给王上,在那边观察一下新阳城的状况后,再回来向我汇报。”   诸葛司急忙打断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双手接过信,郑重的收入怀中,起身向程道仲行礼后离开了,不管如何,他都不能拒绝掉宰相的命令,只能在松信给国君后,听凭国君的安排了。   等诸葛司离开后,程道仲让其余的五名辅佐分担了诸葛司的工作,嘴里却喃喃自语:“又要重新选择一名右辅佐了,现在人手这么缺,裴显正那老家伙有没有在努力教人?”   程道仲喃喃自语的声音虽然小声,但几名辅佐却完全听到了耳朵里,他们赶紧低下头努力工作着,此刻不敢再说话了。   啊,果然是被放逐了吗?这个想法同时在五名辅佐以及那些在宰相公房内工作的小文吏脑袋中冒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章 千字文   上京城北门内,一大片房屋,被改造成了临时的书院。   三五间房屋被打通,摆上地铺案几,作为学生的学习的地方,这样的连房,一共有四间,原来这里居住的百姓,已经被迁移到其它地方去了。   由于书院还在建造当中,原本裴显正没有这么早就想教导学生的,但无奈如今王都内,人才严重匮乏,就连会几个字的人,都被抢着要,程道仲不得不按周寒留下的书院计划,提前让裴显正教导学生。   这打通房屋,用做临时教室的想法,自然也是周寒所想的。   每一间教室可以容纳三十名学生,这并不是说不能多加入学生了,而是裴显正要求的,就这些学生,他还嫌多了呢。   老师教书,并不像现代一样,囫囵吞枣的教导,教室中并不分年龄,因此,三十名学生中,从八九岁到二十岁的学生都有,而老师在教导每一名学生时,都必须根据每名学生所学到的知识,来有针对的教导,所以对老师的教学能力飞扬严格,一般的文人,还无法做一名教书的先生。   裴显正作为国君的老师,自然身份高贵,要想成为他的学生,就必须经过他的考试,考试不合格之人,就只能去其他教室去学习,只有合格的,才能进入他的教室,而当教室中人数满时,他就不再收学生了,因此,无数的人找关系,向裴显正送许多昂贵的礼物,都想让自己的子嗣进入他的教室,可惜裴显正统统拒绝了,他只让通过了考试的人进入他的教室。   原本学习知识,是只有权贵的子嗣,或是家境丰富的人,才可以学习的,一般的穷苦学生即便想学,也没人肯教,但如今的王都里,这样的情况已经大幅减少了,因为王都上京的繁荣,许多平民家里都开始小有积蓄了,为了家里的未来,一些家庭会让自己的孩子去读书学文,在王都上京里,学习,并不再是权贵富翁家里才能做到的事情了。   就连裴显正心里那道学习是高贵的事,不是平民可以学的障碍,也逐渐减弱。   教室里,裴显正严肃的读着《论语》,学生们则安静的听着,在没有千字文和百家姓的这时,论语就是最基本的识字书,大多学生都是通过学习论语来学习字的。   裴显正读得很慢,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在教室里,不论从哪个地方,都可以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今日,他读的,是《论语》中的‘述而篇’。   在读完后,他没有说话,而是对身边的弟子吩咐道:“黄石,你去教那些年纪小的学生习字。”黄石,是裴显正的学生,比周寒入门更晚,他现在一边在裴显正的身边学习,一边为裴显正教导学生。   这间教室中的学生,学习程度残差不齐,有些后进的学生,连字都没有学会几个,但裴显正已经没有那个耐心教导学生去识字,因此会让自己黄石等已经学习过很长时间的学生,去教导那些还不识字,或刚刚接触论语的学生,一来可以巩固这些学生的基本知识,二来也能减轻一些教导的繁琐。   在黄石去教导幼龄学生学字时,裴显正则一个个案几的去教导那些学生,论语篇章中的意思,对于还没有学习到述而篇的学生,他则让那学生先行背诵,第二日再考教,修正他们的读法和错字。   对于已经学过述而篇的学生,则要求他们述说他们对述而篇意思的想法,但凡有投机取巧或是试图蒙骗他的人,裴显正第一次会拿出竹制的戒尺鞭打学生手心,第二次再犯的学生,则逐出自己的教室,非常严格。   在裴显正的教室隔壁的一间教室里,顾子瞻也在作为老师教导着学生,身为顾问的顾子瞻,原本负责为国君出谋划策,但如今国君并不在上京城,顾子瞻也就闲了下来,每日与顾清清、程紫柔,在王宫书殿里,抄录书籍的。   程道仲原本想让顾子瞻随着车队,去新阳城为国君管理新城,但被裴显正强硬的拦了下来,裴显正想让顾子瞻与他一同当一名老师,来教导学生,不然光靠他和几名教书先生,实在是不够,这也是程道仲对裴显正多有怨念的原因。   如此一来,王宫书殿内,再次少了一人。   “裴老古...不是,显正兄。”正当裴显正在认真教导学生时,顾子瞻来到他的教室外,大声的叫他,听语气,非常激动。   但是裴显正听到顾子瞻的叫声,脸却当场黑了下来,让他面前的一名十七岁的学生,在看到他突然的变脸后,害怕得瑟瑟发抖。   但裴显正却没有向学生说明什么,落下来一句继续学习的话,就快步的走出了教室。   裴老古的称呼,是顾子瞻对裴显正的特称,在书殿抄录书籍时,两人时常因为书里的意思,而相互吵闹起来,裴显正对书的意思的解读,比较古板而少有变通,因此当吵不过裴显正时,顾子瞻就用裴老古的称呼来讽刺裴显正,如今在学生的面前被叫到这个称呼,自然让裴显正非常生气。   来到教室外的裴显正,看到一脸激动的顾子瞻,他也知道之前不过是顾子瞻口误,兴许是有什么让他激动的事,因此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没好气的说道:“这么激动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下学后再说吗?还有,你的学生呢?你不用教导他们吗?”   “老裴啊,快看看我发现了什么。”顾子瞻仍然一脸激动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来,上面写着一篇文章样的文字。   但裴显正却没有这么激动,他当老师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文章他没见过,他只是诧异顾子瞻也算是学问丰富,见多识广的了,怎么还会被一篇文章所激动。   裴显正接过文章看了一下,看笔迹,应该是顾子瞻孙女顾清清所写的,他立刻嗤之以鼻,到不是他觉得顾清清一个小姑娘的文章,就不能接受,而是,他认为,顾清清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就算写得再好,也不该让顾子瞻这么激动,就算顾子瞻要为自己孙女的文章激动,也不该叫他来看。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要看完啊。”顾子瞻看到裴显正的表情,也不解释,而是一脸神秘的笑的让他读完这一篇文章。   裴显正给老友面子,强行按耐住要拂袖而去的想法,看向这篇文章:“千字文?”题头大大的三个字,就让裴显正摸不着头脑,一般来说,没有文章会以这样的题头来写的,题头都是以全文所要表达大概的意思来命名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继续读下去,他更加疑惑了,这篇文章以四个字为一段,每段中间,有一个小点,小点上向下划出一撇,用这个符号来分段,且没十六个字后就有一个小圆圈,代表这一行完,这样书写到的确有点意思,但不值得让顾子瞻这么激动啊。   “......谓语助者,焉哉乎也。”读完最后一段后,裴显正抬起头疑惑且不耐烦的看着顾子瞻问道:“这一篇文章语句一般,但多有意义不明的地方,不算太好,你就是为这样的事打断我的教学,丢下你的学生吗?”   尽管裴显正的语气不好,但是顾子瞻仍然神秘的笑着,没有一丝在意:“你看看落款。”   裴显正低头看去,发现落款是周寒,也就是说,这一篇文章是国君所写的,但这更让他生气:“王上所书又如何,既然是王上所书,那这一篇文章就更差了,这不像是王上的水平,你也是见过王上平时书文的水准的,这一篇文章怎么会让你这么激动?”   “唉。”顾子瞻看着生气的裴显正,叹了口气,激动的心情落下了一些,有些无奈的问道:“裴老古啊裴老古,你还是没看清王上这篇文的意义吗?”   听到顾子瞻再次称呼自己裴老古,但是裴显正却没有生气,因为他从顾子瞻的话中听出,这篇文章似乎隐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低下头,再次仔细的看着文章,但无论怎么看都无法找到那让顾子瞻激动的地方,于是抬起头疑惑的望着顾子瞻。   “唉。”顾子瞻再次叹了口气,看到老友仍然没有看出来,他知道,老友是因为太过古板,陷入常识中,一时无法跳出来了,只能向他解释道:“你没发现,这篇文,正好一千个字,与题头的千字文相呼应吗?”   但是裴显正却仍然没有理解,用一千个字凑出一篇文章,这谁都能做到,毕竟这文又不是什么好文,难度不大。   “唉。”看着仍然没有理解的裴显正,顾子瞻第三次叹气了:“你没发现,这一千个字里,就没有一个字是重复的吗?”   这一次,得到顾子瞻提示的裴显正,脑中一个模糊的猜测冒了出来,他回头看了看教室里正在教导幼小的学生习字的黄石,仔仔细细的重新看了一遍千字文。   这一回看得比之前的几次都要认真,他试图将每一个字都印在脑海里,不断的比对着。   全部看完后,他激动得话都快说不出了:“这,这真是王上所书?”   看着老友终于明白了,顾子瞻再次笑道:“是啊,是王上所书,我是在书殿里偶然发现的,并让清清抄录了一份,你认为这文怎么样?”他刚开始看时,其实也没有看出什么来,不过在顾清清看过后,告诉他这篇文章没有一个字是相同时,他才意识到这篇文章的意义,特地拿来让老友看。   “好,好文,此乃好文啊,王上果然大智。”裴显正激动得话都说不清了,对于教书而言,什么最难,当然是让学生识字最难,虽然用论语等书籍来教学生识字是可以的,但其中蕴含的太多道理,在学生识字时,反而成为了他们将来学习论语时的阻碍了,而这一篇千字文则不同,这篇文章中,每一个段落都干净利落,文中并没有隐藏什么高深的文理,任何一个四字小段都可以单独拿出来,便于学生学习理解,而且,这些字里,都是些常用字,当学完这一篇千字文时,就可以顺利的阅读许多书籍,即便有不在千字文里的字,再单独学习,也会容易许多。   “这文是好文,但需要大量抄录。”裴显正很快就意识到了千字文的作用。   顾子瞻却苦笑了一下:“如今我等都出来教书了,诸葛司去做宰相府辅佐了,叶玉良也去做司农署税记了,根本无人抄录,书殿里只剩下我的孙女清清和程妃了。”   “还说我古板,我看你才古板。”裴显正第一次可以反嘲笑顾子瞻了,很是得意:“不需要去书殿,我们不是有许多已经习文的学生吗?让他们抄录在绢布上,不就可以了吗?”   顾子瞻听到裴显正的方法,顾不上反驳,眼睛一亮,拍了拍手。   裴显正显然是个急性子,立刻开始与顾子瞻召集那些已经识字会书写了的学生,忙碌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凄惨的诸葛司   夏初,周寒正在指挥着劳力快乐的拆着宫殿。   王宫内的宫殿很多,有些是一直闲置的,有些是在周寒来了后闲置的,由于周寒不打算住在这王宫中,因此他只留下一些必要的侍从侍女,其余的一律给了一些钱后驱除出了王宫,再加上那些山乐的妃子们的宫殿,遗留了许多空闲的宫殿,而那些留下了的侍从侍女们,也没有空闲打扫所有的宫殿,周寒干脆雇佣了许多城内的壮年劳力,一间间的拆除,争取在他离开新阳城前,将整个王宫拆完。   上午处理新阳城的政务,下午拆除宫殿,非常充实。   拆宫殿现在是周寒的一项乐趣了,特别是,在他拆除一些宫殿后,总能发现隐藏在原本宫殿中的密室,如同宝藏一般,你不知道能在密室中找到什么样的宝藏,以及密室隐藏在哪里,这些密室中,有财宝,有武器装备,,甚至还有毒药,是的,毒药。   在一间似乎是某个山乐妃子的宫殿中,发现了一处密室,密室中藏有无数各种各样的坛坛罐罐,种类繁多,没有一个器皿是相同的,且每个器皿上都没有贴上什么可以说明器皿中是什么东西的名字,如果不是意外,周寒也不能知道这里的罐子居然都是毒药,而在王宫里的妃子,居然是一名制作毒药的高手,这里面的内情,就很让人耐人寻味了,特别是她能在守卫森言的王宫里,弄来制作这些毒药的原材料。   在拆除宫殿时,一名劳力打破了密室的一面墙,无意中打破了一个罐子,罐子掉落到地上,飞溅出的液体沾到了劳力的腿上,随后,那液体肉眼可见的速度侵入了壮汉劳力的身体内,在劳力惊恐且痛苦的表情中,他的身体逐渐僵硬的倒在了地上,不过十数秒的功夫,就死去了。   而除了腿上沾着毒液的地方有些漆黑而腐烂外,壮汉全身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是被毒药毒死的,脸上的惊恐表情,只能让人以为他是被吓死的。   看着那死得凄惨的壮汉,护卫的牛力急忙来到周寒身前,紧张的指挥着禁卫军为周寒组成人墙,保护着他不让他被那液体伤害到。   不过周寒可没有那么简单就害怕了,他好歹是死过一次的人。   周寒推开牛力,看着那死去的壮汉皱眉,指着尸体吩咐道:“给他的家人送抚恤金,双倍,所有人注意,暂时停止拆除这间宫殿。”他从那密室口望进去,看到里面大大小小的坛坛罐罐,命令道:“牛力,让士兵们进入密室中,将那些坛坛罐罐都拿出来,小心一些,里面也许都是毒药,不要损坏了。”   牛力想都没想,立即让几名禁卫军士兵脱掉装备,以免身上的装备无意中碰掉了那些装着毒药的器皿。   士兵们小心的进入密室中,将那些坛坛罐罐都搬了出来,在空地上放好,当所有装着毒药的坛坛罐罐都被拿出来后,周寒就让那些劳力们继续拆除宫殿,而那名不幸的劳力,则被抬了下去,还给他的家人了。   在劳力们小心的继续拆除宫殿时,周寒看着那些危险的器皿,犹豫了,他不知道该将这些东西如何处理。   牛力指挥一名禁卫军士兵,小心的打开了一个小坛子,白色的小瓷坛,里面是一些蓝色的诡异粉末,随着小瓷坛打开,一股诱人的香气,从瓷坛中散发出来,捧着小瓷坛的士兵闻到那股香气,突然脸上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并且身体有些摇晃。   眼见不妙,牛力急忙上前一把抢过瓷坛,将盖子盖好,并扶住了那开始摇晃的士兵。   没有继续闻到香气后,仿佛没有了支撑,那士兵立即脸上带着笑容倒下了。   “快,带他去找医官。”周寒看到倒下的士兵,立即让人带他去找医官治疗,而他则看着那些坛坛罐罐,眼中充满了警惕,随后他便不再去想着打开这些坛坛罐罐,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毒药了:“挖个坑,大点的,深点的,将这些坛坛罐罐都放进去,小心,不要将它们碰坏了。”他不能确定里面有没有气体类的毒,如果有气体类的毒,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容易散发出去,那在场的人,都将无一幸免,而且气体毒可不是肉盾可以挡住的,如今他身为一国之君,不仅身负一国的责任,且后宫里还有美女等着他,他可不想在这里这么轻易的死去。   那些劳力拆完宫殿后,又挖了一个一丈深一丈宽的坑,将这些毒药罐子都放进去,填上土严严实实的埋好了,这些毒药将永远的埋藏于地底下,永不见天日。   玩乐了一天,次日上午,周寒正在大宝殿内处理政务,一名禁卫军士兵进来报告。   “王上,宰相府右辅佐诸葛司来了。”   周寒抬起头,好奇程道仲怎么会将诸葛司派来的,毕竟他作为宰相府的右辅佐,应该是在上京内忙着,没空过来才是:“让他进来吧。”   只是禁卫军士兵有些迟疑的回答:“王上,诸葛大人昏过去了。”   “哈?”周寒一脸诧异。   “诸葛大人因为骑马时间太长,来到新阳城时,就昏过去了,现在在让医官治疗中。”禁卫军士兵解释了一下。   周寒听到解释,一脸恍然。   骑马是个体力活,特别是这个时代还没有马镫,只有一个简陋的马鞍和缰绳,骑马时,必须双腿紧紧夹着马肚子,否则在马奔跑中,很容易就会被甩出去,因此,作为骑马传讯的人,都是士兵转过来的,他们都有着很好的身体,能轻易的习惯骑马。   而诸葛司本就是瘦弱文人,即便有信使在旁边帮助,骑着马也十分消耗体力,当初卞连青骑马来到新阳城时,都因为如此原因,下肢肿痛,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恢复过来,诸葛司看来也没有幸免。   “让他躺着吧,等恢复后再让他来见寡人,另外,让医官小心医治,不得留下后患。”周寒吩咐禁卫军去传话。   禁卫军士兵行了一礼,正准备下去传话时,大宝殿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几名守卫王宫的辅军士兵,抬着一个木架子进入了大宝殿,架子上躺着的正是诸葛司,只见他满脸痛苦,眼泪都流了出来,双腿非常明显的肿胀着,与他瘦弱的上半身非常不符,让人看了想发笑。   在架子旁的,正是白虎军的一名队长游方,原本在宛城时就是他将诸葛司从牢里放出来的,如今在守城门时,也是他第一个认出了诸葛司。   看着一脸痛苦的诸葛司,周寒有些担心的询问游方:“怎么将他带来了?先让他去休息吧,等养好了再来见寡人。”   游方向周寒行礼,然后苦笑了一下说道:“王上,诸葛大人在醒来后,就闹着要见王上。”   周寒立即皱起了眉头,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诸葛司毕竟是宰相府右辅佐,这个时候被程道仲派来见他,又连身体伤痛都不管,难道是王都出了什么事?   诸葛司仿佛是听到了周寒的声音,不顾腿上的痛,挣扎着冲架子上爬了起来,游方急忙上前扶住他。   “王,王上,臣身体不适,不能向王上行礼,请王上恕罪。”在看到周寒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后,他才继续说道:“王上,宰相大人有信让臣亲手交给您。”说完,从怀里掏出那封程道仲写给周寒的信来。   牛力急忙上前结果,呈递给周寒。   周寒打开信后,仔细的看完,然后啼笑皆非,如此郑重,让他白担心了一场,他向诸葛司扬了扬信,似笑非笑的问道:“你看过这封信吗?”   诸葛司急忙回答:“回王上,这是宰相大人写给王上的重要信件,臣不敢私看。”他生怕国君不信,指着自己那肿胀的双腿说道:“而且,臣一路紧赶慢赶,希望能尽早来到新阳城,都在努力控制不从马上掉下来,也没有那个力气去看,这信从在王都时,就一直在臣的怀里,直到现在才拿出来。”说完,他便等着国君对他的宣判,他知道,那信一定是宰相对他的斥责,否则不会在如此忙碌之际,让自己这个宰相府右辅佐来送信的。   看着尽力辩解的诸葛司,周寒突然理解了程道仲的安排,自己想的毕竟没有程道仲想得深,他只想着让诸葛司成为宰相,却不知道如何培养,只能让诸葛司去和程道仲学习。   “程公希望你将来能成为周国的宰相,但是你太过年轻,出事经验太少,因此程公向寡人推举你为新阳城的城守,在新阳城中锻炼几年,看来你很受程公器重啊。”周寒意味深长的向诸葛司说了信中的内容,只是他并没有说自己看重诸葛司,而将这些全部推给了程道仲的身上。   听到周寒的话,诸葛司再次双眼含泪,只是这一次并不是腿疼的,而是感动:“臣,愧对王上与宰相大人的看重,臣...”他说到这,语气凝噎,无法继续说下去,心里十分愧疚,因为在周寒说出信中内容时,他还有些埋怨程道仲放逐了自己却又不明说。   “行了,不用说这么多了,既然程公推荐,那寡人现在任命你为新阳城的城守吧,不过...”周寒看着诸葛司的双腿,摇了摇头:“你还是先去修养几天吧,你现在这样,可什么都做不了。”   “是,是的,王上。”诸葛司答应了一声,然后全身放松了下来,腿上的剧痛这时再次袭来,心事解决了,心里一下子放松下来,他就这么被游方支撑着昏了过去,让一直扶着他的游方紧张不已。   看着被疼痛折磨得昏过去的诸葛司,周寒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他带下去休息吧,让医官好好给他调养一阵。”   诸葛司就这样又被抬了下去。   看着被抬下去的诸葛司,周寒想到了他会如此惨烈的原因,说到底,还是没有马镫和马蹄铁的原因,没有马镫,就不能更好的在马上保持平衡,没有马蹄铁,马在跑动时,就会颠簸得更厉害,不过他现在只有几十匹马,如果做出马镫和马蹄铁来,要是不注意被敌人俘获了,就会泄露出去。   “但马蹄铁倒是可以先用起来。”周寒想到了上一次卞连青来时,跑死了一匹马,另一匹随行信使骑的马,马蹄子也跑废了,本来马匹就不多,这样子下去,很快他那几十匹马也要消耗殆尽了,根本无法积累起来做战马用。   随即,周寒拿过一块绢布仔细的画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烦恼的周寒   新阳城有了城守,周寒再次轻松了下来。   在诸葛司接手了那些新阳城内的政务后,周寒就专心致志的在王宫里拆宫殿挖宝藏了。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数十间宫殿,就只剩下了五件宫殿,一间是大宝殿,一间是周寒睡觉的宫殿,两间是侍从侍女们休息的房间,一间是厨房,就连那宝库都被拆了。   将那些王宫的砖石木头丢给诸葛司处理,卖得的钱用来经营新阳城,而周寒则亲自组织起了回王宫的车队。   这一次,只有辅军和禁卫军跟随护送车队回王都,白虎军和罪赎军驻扎新阳城,警惕着虢国,而青龙军则全部回宛城了。   在新阳城中,周寒可谓是大赚了一笔,不论是之前的砖石木头,还是从宝库中得到的大量黄金,还有那些赌场老板的大量家产,以及山国国库的存金,都让周寒有一种一夜暴富的感觉。   这两年里,虽然周国税收一直处于正增长当中,但是周寒用钱都十分小心翼翼的,不论是组建新军还是建设,每一次都让他十分谨慎的计算着要如何花销才不会让国家财政赤字,这可不是现代,一旦国家财政收入赤字,就会导致许多工作被停止,甚至出现民心混乱的情况,这是一个国家衰落的开始。   而现在,有了大量的钱财,周寒的无数计划,终于可以展开了,他躺在回王都的专属马车里,傻笑着想着,他希望能将周国打造得强大富有,以后哪个国家有美食,他就可以将那国家打下来,然后自己亲身去品尝,哪个国家有绝世美女,他就打下那国家,将美女抢来,他想做昏君,每天都能吃喝嫖嫖。   车厢外,拉着他的车的马匹,脚踏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十分清脆,这是马蹄铁踩在地上的声音,在新阳城时,周寒意识到了马蹄铁的重要性,因此将城内所有的马匹都安装了马蹄铁,拉着他专属车的马匹,走起路来,更加的稳当了,只可惜他对马车完全没有研究,不然他都想为马车加装一些稳定装置,让马车里完全不会感觉到颠簸。   历时大半个月,周寒从新阳城出发的车队,终于回到了周国的王都上京城,与从宛城回王都时一样,程道仲也带着众臣来迎接了周寒的回来,这一次,王都里的百姓们更加的热烈与激动,随着山国被打下来,王都的百姓逐渐有了一种自豪感,在他们有限的见识当中,他们虽然不知道新阳城与宛城在哪里,但不妨碍他们幻想着周国领土的扩大,在见到任何从别国来的商人移民后,都有了一种骄傲的感觉。   进入王宫时,又是一番热烈的晚宴,晚上,周寒终于能舒服的躺在他久违的大床上了,身边自然躺着程紫柔和吕歆,好好的玩乐了一晚。   也许是已经认命了,久违的见到吕歆时,她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点,对于服侍周寒也没有这么抗拒了,让周寒很是高兴。   回到王都的周寒,休息了几天后,躺在了新建成的养心殿内处理政务,这个养心殿,比起原来宛城内的凉殿更加宽敞,更加舒适,如今正是夏中,天气炎热,但养心殿中因为建造特殊的关系,非常舒适,虽然完全没有感到有风吹进来的感觉,但却十分凉快,特别是当涂悦指挥着一些侍从,将一些在冬季里冰窖储存的冰块,搬到养心殿中时,让周寒感觉到了如同吹空调一般的凉意。   殿中周寒躺着的,是一个宽敞如床的座椅,上面的每一块丝绸,都是丝绸中的珍品,在炎热的夏季,不仅不会让人感觉到热,反而有些凉爽舒适,仿佛是夏季被子上的那丝凉意般。   周寒喝了一口葡萄酒,冰镇的葡萄酒,湿润了他的喉咙和胃部,让他十分惬意,这葡萄酒就是周寒这两年让王宫大厨柴象酿造的,说是葡萄酒,但一点都没有酒精味,如果不是一次周寒喝多了,酒劲冲击着他的大脑,他都没有意识到这还真是酒呢。   这两年的秋收后,周寒都让柴象用各种粮食和水果来尝试酿造各式各样的酒,当酿造成功后,他希望能将一些酒推广出去,让王都的人广泛酿造,水果不是粮食,用来酿造酒不会占用粮食,且还能作为上京的特色,来吸引人,据他以前看过的小说和历史中,许多人才都是喜欢喝酒的,越是能人,就越喜欢喝酒。   在养心殿中毫无国君仪态的躺着的周寒,在烦恼着一些问题。   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新军,他在新阳城时,就想组建新军了,如今宛城有青龙军坐镇,新阳城有白虎军和罪赎军坐镇,上京有辅军和禁卫军坐镇,但这些军队,也不过是刚刚够而已,且人数不是太多,如果有别国的军队攻打进来,除了自保外,几乎没有反击的余力,说到底,还是如今周国面积太大的原因,他希望能组建一支新军来作为机动战力,不光是为了支援宛城和新阳城,还可以在这两座城被攻打时,能反攻回去,让敌人措手不及。   “白虎军,青龙军,嗯,朱雀军不会是要用女子为将,然后招些女兵吧?”周寒喃喃自语,女军这样的事,他只在游戏中看到过,毕竟游戏中,人物不过是一些代码而已,很少实现,但在现实中则不同,女将的话,可以让杨秀花来当,但女兵就绝对不可能了,在这样的封建时代,女人的地位本就低下,在不同家庭中,女人都是最容易被牺牲掉的一方,就连她们自己都认可的制度。   这也是程紫柔在周寒新任国君时,被程道仲拿来为周寒冲喜的原因,而在周寒穿越来以前,很多平民家庭是时常处于粮食不足的,当粮食不足时,除非女人怀孕了,否则一般的平民家庭中,首先扣除的,就是家中女人的粮食,让家中的男性和孩子吃,而在灾荒中,最先被饿死的,也是女人和老人。   这样的情况下,招女子为兵,不止是那些权贵官员们不同意,就连贫民百姓家都要抗议的,而且,本来就经常吃不饱的女人,也没有足够的力气来拿起武器装备,更不用说战斗了,恐怕勉强召集起来,光是站在敌军面前,就能让她们全身发软,毫无作用。   周寒右脚伸直,左脚支起来,右手撑着头,左手食指在椅子上敲打着:“朱雀军当然不能用女人为兵,但朱雀这名字又有些阴柔了些,玄武倒是很阳刚,可玄武我已经有想法了,现在还不是逐渐玄武军的时候。”玄武,在周寒的理解,就是一只大乌龟,有着厚重的龟壳,虽然行动缓慢,但是防御无敌,如果配上重剑,倒是很厉害的军队,因此,周寒早前想的玄武军,是那种身披从头护到脚的重甲士兵,但重甲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制作出来的,首先需要钢,这在现在连铁都没有的周国来说,是十分不容易的,其次,需要一些能够制作重甲的匠人,这种技艺,在如今的时代,也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制造出来的,更不用说要制造一个军队所使用的装备了,因此,玄武军的组建,他只能放到一边了。   周寒对命名非常没法,这也是他只能用四圣兽的名字来命令军队了,罪赎军还是他临时想出来的,而辅军则惨得,虽然已经不弱于白虎军与青龙军了,但却无法改名,让人一直认为辅军就比白虎军和青龙军差。   周寒抓了抓头发,十分苦恼,除了新军的名字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也困扰着他,那就是新军的主将,在见识了诸葛司的金色名字,和杨秀花的蓝色名声后,周寒对于那些普通的白色名字的人,已经很看不上了,白色名字的人虽然也多少会有些成长,但始终没有有颜色名字的人成长得快,未来潜力也不如,他希望新军的主副将都是有颜色的名字的人才来担当。   “没人啊,要不要去摆摊?不行啊,都认识我呢。”周寒想到了招募杨秀花时,在宛城内的摆摊,但这在王都可行不通,作为经常在王都展览的周寒,王都的百姓都认识他那张脸呢:“要不,化妆?”他想到前年带程紫柔在秋收节玩时,为程紫柔的化妆,那样遮盖下,应该不会有人能认出他来吧。   在周寒想来,没理由宛城有有颜色名字的人才,而他的王都里却没有的,只能说是他还没有发现罢了。   “涂悦,去,找你妻子来,再去让潘雄也带他妻子进来。”周寒对一旁侍立的涂悦吩咐道。   “啊?”涂悦被周寒莫名其妙的命令弄糊涂了,猜想着国君不会是看上他与潘雄的妻子了吧。   看着涂悦的神情,周寒才回过神来自己的话中的歧义,他急忙改口说明道:“让你们两人的妻子,为寡人化化妆,要让别人看不出来的那种,快去。”他急着想上街上摆摊。   涂悦才回过神来,想到国君在宛城内摆摊的时候,连声答应着离开了。   看着离开的涂悦,想着又可以出去玩了,周寒就在养心殿内“嘿嘿”的笑了起来,空旷的养心殿内,响起了诡异的笑声,十分的恐怖,可惜始作俑者完全没有发现。 第一百六十三章 让人心累的出宫   王宫大门内,周寒满脸的怒气,扛着那有些搞笑的幡,他的腿被人抓着,让他无法出宫,抓住他腿的人,正是他的禁卫军将军潘雄。   “王上,不要丢下臣啊,臣也要与王上一同去。”潘雄抱着周寒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脸上那要被抛弃的悲伤表情,与那魁梧的身材形成反差,这样的情景,不仅没让人为之动容,反而让人觉得好笑。   涂悦与闻讯赶来的牛力在一旁看着,不敢说话,使劲憋着笑,生怕笑出声来,被恼羞成怒的国君在以后给小鞋穿。   远处看着潘雄这么丢脸的样子,潘雄的夫人也扭过脸去,不敢看向这边,捂着脸闭着眼,满脸通红,羞愧极了,如果有个地洞,她真想钻进去,她从没有见过自己男人如此不要脸的姿态。   周围的禁卫军士兵,都抬头望着天,或是低头看着脚,脸上表情很是怪异,全都不敢看向周寒与潘雄这边,一个是国君,一个是他们的将军,他们都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如此丑态,为了不被因此灭口,他们只能尽量不去看那边。   有侍从侍女靠近时,都被涂悦驱走了。   “你跟来干什么,你这么大块头,谁都能认出来,你就待在王宫里,让其余的侍卫来暗中保护寡人就行了。”周寒使劲想要挣脱潘雄的手,想要把腿抽出来,但怎么使劲都无济于事,潘雄用劲十分巧,虽然不让周寒感到痛,但是周寒也不能将腿挣脱出来。   周寒想要出宫摆摊,让涂悦与潘雄的夫人为他画了妆,随着周寒的在周国内声望越来越高,他在百姓面前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多,这一次想要在王都内摆摊,自然无法像在宛城一样不化妆的就露面,不说认出他的百姓会把他团团围住,如果百姓中混杂了刺客,那可就危险了,那叫英雄会的还没有被铲除呢,所以,他与涂悦都让涂悦与潘雄的夫人,为他两花了个妆,不得不说,两名夫人的化妆手艺越来越好了,化完妆后的周寒与涂悦,如果不是十分熟悉两人的人,是完全无法从面容上认出他们的。   但是,潘雄就不行了,作为周寒的禁卫军将军,他也多次在百姓中露面,很多人都认得他,而他只要站在周寒身边,那任何人都能认出周寒的身份来,潘雄那魁梧的身材,无论怎么化妆,都是无法隐藏的,因此,这一次微服出宫,他就让潘雄在王宫里等着,连牛力他都不想带。   可惜潘雄哪肯,不论是攻占宛城,还是攻打山国,潘雄都被安排守卫王都,无法跟随保护国君,这让他觉得自己国君护卫的身份有些淡了,如今国君要去街上摆摊,如此危险,他这个禁卫军将军,怎么能不跟着去?但国君命令很强硬,他只能抱着国君的腿,想要哭喊让国君心软同意他跟随。   只是如果是个漂亮的女孩,说不准周寒就真的心软同意了,但潘雄这个大老爷们,一身的腱子肉,听到他的哭喊,周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连化妆粉都无法遮掩住了。   周寒正准备推开潘雄时,由于王宫门前的吵闹,听到吵闹声赶来的程紫柔、顾清清与吕歆,看着这出闹剧,瞠目结舌,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呆愣了好一会,程紫柔才向涂悦的夫人询问出了情况,但更让三女哭笑不得,程紫柔与顾清清‘噗呲’一声,就捂着嘴偷笑起来,而一直面无表情的吕歆,也被这情景弄得脸有些扭曲。   周寒的装扮,也让三女诧异和想笑,特别是周寒头上的那顶不知从哪弄来的小帽子,帽子顶上那颗显眼的红色小绒球,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看着与潘雄纠缠不清的周寒,程紫柔眼珠子一转,脸上偷偷坏笑了一下,提起裙摆,快速的跑向了周寒,可以看出,她的身子比起刚进王宫时,要好了不少,而且也许是有了顾清清与吕歆的陪伴,她也活泼了许多。   程紫柔飞快的跑向两人,趁着周寒不注意,一下子抱住了周寒另一条腿,让周寒与潘雄都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从哪冒出来的。   “王上,小童也要去玩,王上不要丢下小童啊。”程紫柔抱着周寒的腿,立刻开始哭喊起来,只是她的哭喊没有一滴眼泪,于是就把脸埋在周寒大腿上,用后脑勺对着周寒。   愣了一下的潘雄看清是程紫柔后,也用更大声的哭喊声喊了起来,然后他学着程紫柔把脸埋在周寒大腿上,只是与程紫柔不同的是,潘雄是真的有泪有鼻涕,这一抹,那眼泪鼻涕就都沾在了周寒的裤子上,让周寒一阵恶心。   此时的周寒不敢再用力挣脱潘雄了,被程紫柔抱住了大腿的他,担心自己用力过猛,会伤到程紫柔,只能任由两个人抱住他的腿大声哭喊着。   程紫柔的行为,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们都从来没见过程紫柔这么调皮的一面,一直以来,她都是大家闺秀一般,温婉如玉,知书达理。   顾清清已经顾不得笑了,她看着抱住周寒大腿的程紫柔,小嘴大张,十分惊讶,似乎是第一次见到程紫柔的另一面。   而吕歆脸上的表情,更加扭曲了,仿佛要控制不住心中那不断往外蹦,会让人不断狂笑的恶魔一般。   王宫大门处,一时间只能听到程紫柔与潘雄的声音。   “够了。”周寒怒吼一声,全场寂静。   程紫柔与潘雄也发觉似乎是玩过火了,不敢抬头看周寒。   周寒一脚踢开潘雄,目视他冷冷的说道:“你,滚回去,操练士兵,敢出王宫来,寡人就打断你的腿,让你三个月都下不了地。”   潘雄不敢出声,一大汉,佝偻着身躯,低着头躲到自己夫人身后去了,而他夫人看到他,则将手伸到了他的腰间,扭了两圈,怒视着他,恨他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潘雄吸了两口凉气,不敢拍开捏着自己腰肉的手。   怒视潘雄远离后,周寒脸色一变,温柔的扶起一直低着头不敢作声的程紫柔:“紫柔,我下次再带你出去玩吧,啊?”他声音轻柔,似乎怕吓到程紫柔一般,对于程紫柔的恶作剧,他没法生气,不如说他觉得恶作剧的程紫柔很可爱,只是他现在急着出宫,没法欣赏。   “嗯。”程紫柔脸色通红,一直蔓延到脖子处,低着头,不敢让国君看到自己的脸,她这时也回过神来,为自己今日如此大胆的行为吓了一跳,但是,一种愉快的心情,在她的心里绽放了出来,她觉得这样的心情,很新奇,从来没有体会过。   在让程紫柔推开两步后,周寒趁机向在一旁憋笑的涂悦使了个眼色,然后抱着自己那幡,一溜烟的跑向了王宫的侧门,跑出了王宫。   看到了周哈眼色的涂悦,急忙向自己夫人示意了一下,跟随周寒跑去。   而十数名穿着普通衣物的禁卫军士兵,也立刻跟随上去。   等周寒与涂悦离开,潘雄才敢抬起头,为腰上的痛而叫,而程紫柔也第一个‘噗呲,噗呲’的捂着嘴不停笑着,随着程紫柔的带头,众人也才终于忍不住的开始笑了起来,只是还是尽量压制着,毕竟这王宫里,除了国君外,还有太后,如果让太后知道他们在笑国君,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痛呼了一阵,潘雄就对笑着的牛力吩咐道:“牛力,别笑了,赶紧跟上去,保护王上。”如果不是他腰间还有一只手,让他痛得脸上表情有些扭曲,也许会更有将军的威严。   牛力好不容易压制住笑意,对潘雄说道:“将军,王上不许我跟随。”他也很像跟上去保护国君,但是国君早已说了不让他跟随,他可不敢违抗国君的命令,他也没有潘雄那么大胆,敢抱着国君大腿。   潘雄道:“王上只是不许你跟随,但你自己出去,只要不打扰到王上的事,只是悄悄的保护,王上是不会说什么的,王上的面容如今在百姓中多有露面,许多百姓都认得王上,如果被刺客发现,那王上就危险了,光靠那些普通的士兵,我怎能放心,你也去。”虽然跟随保护的禁卫军中,有三名队长,四名伍长,但他还是不放心,要不是国君不让他出宫,他都想亲自跟上去了,如今只有让牛力这个副将跟上去保护国君,才能让他稍微安心一些。   牛力急忙向周寒立刻的方向跑去。   “回来。”潘雄在后面大喊,让牛力停下:“把衣服换一换,你穿着禁卫军的装备出去,更加醒目了。”   牛力急忙又跑去向其他禁卫军士兵借衣服来换上。   程紫柔笑够后,也不在意周寒出宫玩不带她了,她出声招呼涂悦与潘雄的夫人,去与自己喝茶,聊聊女子之间的事,与周寒同房后的她,可以说的更多了。   潘雄的夫人听到程妃的招呼,哪敢拒绝,也不会拒绝,程妃是国君最喜爱的妃子,将来说不得就是正妃了,甚至是下任国君的母亲,如今程妃邀请,这可是与国君的爱妃打好关系的好机会,她立刻松开了扭住潘雄腰肉的手,瞪了一眼潘雄后,才整理了一下衣裙,重整姿态,牵着涂悦夫人的手,微笑着向程紫柔走去。   腰肉终于被松开的潘雄,也终于松了口气,今天玩得太大了,他打算去狠狠操练一下禁卫军,发泄一下以后可能被国君穿小鞋的担忧,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国君的安危,但有牛力在,多少放心一些,牛力作为他的副将,虽然脑子单纯了一点,想得少了一点,但还是很可靠的。   潘雄瞪了一眼周围看到刚才那一幕的禁卫军士兵,高傲的抬起头,整理了一下衣袍,试图让他们知道自己禁卫军将军的威严,“哼”了一声,向禁卫军专用的校场走去了,他今日要让那些禁卫军们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第一百六十四章 无聊的一天   好不容易跑出王宫的周寒,也松了一口气,今天出王宫的过程太让他心累了。   周寒阴笑着想着将来怎么处置潘雄与程紫柔两人。   “公子,怎么了。”紧随其后的涂悦,看到周寒的笑容,身体突然打了个寒颤,开口出声打断了周寒的想法。   出了王宫后,涂悦自然而然的转口称呼周寒。   “不,没什么,走吧,我们去坊市口去摆摊。”周寒扛着他的幡,扶了扶头顶上那滑稽的小帽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坊市方向走去,身后跟着桌椅的侍卫。   但从涂悦的角度来看,却没有周寒想的那么好了。   周寒本来虽然比一般的武人要瘦弱一些,但经过这一年的锻炼,身体可是比那些文人要强壮许多,有着一丝英武的气概,但这次化妆却完全遮掩住了,涂悦与潘雄的夫人为了将他的气质遮掩住,把他往阴柔方向化妆,此刻的周寒,如同小白脸一样,面目阴柔,如果他翘两个兰花指,不论谁看到他,都会以为他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   王都内有座招贤楼,是周寒以从前司行傅珉处收来的茶楼改的,虽说他时常让招贤楼收集喝茶的文人士子的文章,给他在王宫里欣赏并找出有才之人,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眼力,本来他的文采就不怎么好,而那些文人士子中的三观,都被限制在这个时代内,写出来的文章也不能让周寒耳目一新,而他又不能通过文章来看到文章作者的数据,因此,虽然这招贤楼开了两年了,但他却几乎没有找到什么值得培养的人才。   招贤楼现在只是单纯的作为一个为他提供零花钱的茶楼而已。   来到坊市口,这一片十分空旷,但也有了数个摊子,有算命的,有卖包子馒头的,有卖小饰品的,比起以前来,热闹了一些。   周寒让扛着桌椅的侍卫,将桌椅摆放好,他将自己那幡插在了桌子旁,一把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抬着脑袋,十分高傲的用斜眼看着。   涂悦则身穿粗布麻衣,低眉搭眼的站立在周寒身后。   本来坊市口的摊位就不多,如今多出这么一个摊位,自然十分吸引人,很快,周寒的摊位旁,就围起了一圈人观看,只是这些人看着周寒,心中突然冒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来,就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不舒服,只是看着周寒那画出来的阴柔的脸,与那高傲的态度,就让他们不爽。   周寒的摊位对于上京城的百姓来说十分的新奇,他们从没有见到过这样不知所谓的摊子。   一名百姓站在人群前面,看着那幡上的字,好奇的问周寒:“老弟,你这幡上写的是什么啊?”许多的平民时不识字的。   周寒仍然十分高傲的回答他:“幡上写的是‘招有才之人’,我这里,只要你有才,我就能送你一份似锦前程。”   那百姓听到周寒的解说,不禁笑出声来:“老弟,你这话也太夸张了吧,哪怕你是哪家的公子,也没有那个能力吧?”如今的周国,可不是往年了,现在周国内所有的官职都是非常重要的,一旦那个官职的人是不学无术的草包,很容易就会被发现,而推举草包的人,也要被连带革职,因此,没有人能轻易送人为官,更何况,周寒一脸阴柔,看起来不像是官员,倒像是公子哥。   在如今的周国内,不论是大宰相还是底层的文吏,都是十分忙碌的,没那个闲心在坊市口摆摊,就在众人围着周寒的摊子时,就有数名身穿官服的官员急匆匆的从坊市口经过,甚至还有一人是小跑着的,对于周寒这个摊位被围着,他们一点兴趣都没有,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关注。   周寒这样的年轻人,只能是哪个官员的公子了,而官员的公子,在周国内,是没有举荐的资格的,他们自己还要被人举荐呢。   看到有人提问,周寒自然不会不回答,他还要靠话语来吸引人呢:“这位老兄,你看来知道得太少了。”他笑着说道,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欠扁:“我既不是什么官员的公子,也不是什么官员,但,我就是能推举一些人上去,当然,我没有能力去举荐他们当什么官,想要当什么官,就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能力。”   周寒再次斜视围观的人,无所谓的挥挥手道:“如果没有能力,连我这一关都过不去,那就不要想着去被别人举荐了,回去洗洗睡了吧。”   周寒的话,自然让围观的人大怒,但他们又不得不承认,周寒的话确实有道理,可就是让他们生气,如果不是坊市口经常有巡吏巡逻,他们都想上前来揍周寒了。   虽然围观的人多,但根本没人靠近找周寒举荐,一来担心周寒是假的,而来担心自己要是能力不够,被周寒嘲笑一番,自己在左邻右舍间的名声就毁了。   “没人吗?没人敢上来,那你们就都散了吧,别老围着,回家洗洗睡吧。”周寒藐视了眼围观的百姓,说出了欠揍的话。   一直到午时,还是没有人敢来找周寒举荐。   “咕噜”的一声,周寒的肚子叫了,他得吃饭了,急忙拔起幡,向招贤楼走去,桌椅却没有动,反正会有侍卫为他看管的。   今天坊市口没有找到人才,他想去招贤楼去看看,正面观察一些那些文人,说不定里面会有他需要的人才,也顺便在招贤楼里吃顿饭,一直在王宫里好酒好菜的吃着,难得出宫一趟,他要享受一下做百姓的乐趣。   一脚踏进招贤楼里,一层已经占满了人,都是那些穷苦百姓,用少量的钱,在这招贤楼里吃着便宜至极的饭菜,随着周寒的命令,周国连年丰收,且赋税降低,百姓们腰间也多了些余钱,可以偶尔来享受一下了。   看到周寒两人,小二本想来接待,但突然被招贤楼的余掌柜给推开了,虽然涂悦化了妆,但仍然被眼尖的余掌柜给认出来了,而能让涂悦这位内侍总管跟在身后的人,除了国君外,再没有别人了,余掌柜手心立刻都是汗,他没想到国君会再次驾临招贤楼。   只是看到余掌柜似乎认出了自己,涂悦急忙向他使眼色。   精明的余掌柜立刻了然国君在微服出巡,他上前来,尽量让自己正常一些,笑着问道:“这位公子欢迎来到招贤楼,请上二楼歇息。”他让一名小二领着周寒两人直接上了二楼,他身为掌柜,不能亲自引领周寒两人,不然就显得两人太特殊了。   来到二楼,此时已有几名年轻书生在二楼喝着茶了,不时有人吟诗作对,高谈阔论,好不热闹。   周寒找了一桌靠窗的位置坐下,让小二将招贤楼的拿手菜拿出来。   招贤楼的厨子,是周寒从宛城带回来的,因为王宫御厨里人员近乎饱和,因此就将一名最差的厨师送来招贤楼,尽管是王宫内最差的厨子,也比大多数人家中的厨艺要好不少,也因此常常会吸引一些低级官员来吃喝一番。   很快,小二就开始陆续的为周寒两人上菜了,只是,这毕竟是从王宫里来的厨子,因此饭菜很有王宫的味道,但与柴象的手艺就差了一些。   也许是因为饿了,周寒倒是没有在意,十分开心的吃着。   正吃着,周围的讨论声逐渐传到周寒的耳朵里。   “我以为,当减少军队士兵的数量,提高文人的培养,以文法治国,而非以武治国。”一名年轻的书生一脸得意的说道,并且还有一人一脸赞同的为他鼓掌。   “章兄此言差已。”一名坐那姓章的书生对面的书生,一脸的不赞同的否定了他的说法:“我大周以武占领了元国与山国,如果没有了军队,岂不是要成为元、山两国一样,无法保护自己了吗?”   “王兄,以武来统治,这是下下之道,如今大周渐入平稳,四周几无相抗衡的国家,该是以文让周围国家臣服的时候了,否则与蛮人有何区别?”他看着那王兄,劝解道:“我并非说不要军队,而是说军队之数,太过庞大,让周边国家紧张,这影响了我大周与周边国家的交好,而且,武将都是匹夫,没有半点文学修养,只会杀人,有何大用?”这位姓章的书生,不知道是不是吃过军队的亏,在说到军队将军时,一脸的憎恶和鄙视。   “不,不对,章兄,军队少了,就不能让别国忌惮,别国如果认为我国弱小,就会派兵来攻打。”王姓书生急忙反对,但他也说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说服章姓书生。   周寒一面吃着,一面听着他们的争论,却不出声,也不生气,虽然他不赞同那章姓书生的话,但他知道,这是王都内,许多书生的想法,王都过于平静,最危险的一次,就是山国派军来攻打王都了,但也被潘雄在边境处就消灭掉了,随着周国占领山国,王都越发安全平静,甚至出现了许多让国君重文轻武的说法。   可惜周国是属于一言堂,别看宰相府的权利很大,但不论周寒说什么,宰相府都会全力配合,整个周国,都在周寒的统治下。   周寒十分清楚,这些书生不过是刚过了两年好日子而已,他们根本不清楚这片土地上的真实情况,不止是他们,就连宰相府都不清楚,因为,这是只有周寒这样的穿越者才知道的。   去年一年,他知道了,在这个异世界中,有着无数的国家,而这些国家中,起码有一半是穿越者国君。   虽然现在因为周国十分顺利的攻占了元国与山国,但这并不代表这个世界就是和平的,他知道,那些穿越者的国家,都在安静的发展中,一旦让他们找到机会,将会引起第二次的乱战。   如今,不要说是减少军队了,周寒还觉得军队数量不够呢,要不然他这个国君也不会出来摆摊。   那些书生的争论,很快就被周寒放在了脑后,不需要使用探查技能,他就知道今日招贤楼里,没有他想要的人才了。   吃饱喝足后,周寒再次带着涂悦,回到了坊市口,继续摆摊,这摊他还得多摆几日,毕竟王都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不是摆个一两天摊,就能找到想要的人才的,得看运气。 第一百六十五章 许家兄弟   上京王都坊市内,一个一脸坚毅的汉子,扛着三个鼓囊囊的麻袋子,从‘何家米店’中出来,麻袋子里装满了大米,来到在米店外等候的牛车旁,将大米放了上去。   “小心,别弄破袋子了。”米店的掌柜何中全,看着那汉子将米放在车上,忍不住开口,这车米,是要送去新阳城的,新阳城刚被打下,他的东家早已探听到,新阳城内今年缺米,虽然国君已经命人从宛城调粮食过去了,但是那是官粮,不到万不得已,不到秋收时,是不会动用的,而这段时间,就是他们这些米店赚钱的时候了,如今王都已不缺粮,米价平稳的下降,他们正发愁呢,而只要这批米能送到新阳城去,就能卖个好价钱。   “何掌柜,您放心,我不是第一次做工了,我会小心的。”那汉子笑着劝何中全,他的个子偏高,但并不壮,却意外的有力气,他将米袋稳稳的搭在牛车上,丝毫没有让米袋有破损,而且一般的壮汉只能抗一个或两个米袋就算了,这汉子一人扛三个米袋,却完全看不出他有累,脸上连汗都没有一滴。   何中全不是第一次雇佣这汉子了,他也知道这汉子干活让人放心,但他那身略显单薄的身子,与那三袋大米相比,还是忍不住让他出声:“许廉,你这力气可真大,不如我让东家雇你来得了,给你两倍的食饷,成了专工,工作也会轻松舒服许多,你看如何?”米店经常都要搬运米粮,而米袋又非常重,这叫许廉的汉子,不仅干活认真,且一个人可以顶两三个人,雇资又只用付一份,实在是太划算了,哪怕是翻倍给他雇资,也比雇佣两三个人要好得多。   但许廉却没有上当:“算了何掌柜,做了米店的工,我就没法在其它店里做了。”虽然在米店里做专工会轻松一些,工钱也多,但是是不能再给其它店打工的,而两倍的食饷,完全不够他用,他一天内在四五处打工得的钱,比在米店做工要多多了,无非是多付出些力气而已,而他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了,只要能赚到钱,就是卖命他都愿意,又如何愿意为了舒服而来做米店的专工呢。   看到许廉不愿意,何中全不仅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不是他第一次询问许廉了,只是每一次许廉都不同意,这让他十分好奇,许廉赚得很多,但却从来没看到他花销过,经常做帮工的人也邀请他一起去青楼,或是‘有一家店’,但他从来都是拒绝的,连午饭都吃的是最便宜的麦饼,而不舍得吃一次那白馒头,真不知道他存这么多钱是干什么。   一连跑了四趟,许廉将米袋,在牛车上堆满了,这时他才抹了把细汗。   何中全将一小块碎银递给许廉,这是这一次活的工钱,许廉看着手里的碎银,灿烂的笑着:“何掌柜,以后还有活,随时叫我,只要我有空,一定来。”他小心的收起了碎银,准备去下一家干活。   许廉告别何中全,又跑到匠器铺子内,在匠器铺子里打下手,他不懂打造武器农具,因此只能为匠器铺子的高匠人做做搬搬矿石,压压鼓风,点燃炉子的事情,虽然钱少,但也轻松一些,上京坊市内,每一间铺子他都做过工,非常熟悉什么时候哪个铺子需要人,而坊市内的每间铺子的老板,都十分熟悉他,有需要时,也会第一个找到他。   曾有一些搬工的,因为许廉而损失了做工赚钱的机会,把他堵到了巷子里,但次日,许廉仍然一如往常一般的做工,反而是那些把他堵到巷子里的搬工们失踪了好几天,再出现时,鼻青脸肿的,看到许廉都会绕路走。   今日,做工提早结束,坊市内暂时没有了空位,他也不想去抢其他搬工的工作,许廉得以提早结束,他一脸轻松的离开了坊市,除了坊市,这城内做工的地方可多了,他打算去其它地方找工做,多赚点钱再回家。   随着上京的繁荣,在这城内,招工的地方非常多,只要想做,就一定能找到工做,即便没有工钱,也会有一份较好的饭食提供,绝对不会饿死的。   刚出坊市,许廉就看到坊市口许多人围着一个摊子,他不仅好奇的上去看了一下,以他的力气,毫不费力的,他就挤了进去。   许廉在坊市也做过不少时日的工了,但这样奇特的摊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张小桌一小椅,一个油头粉面的白脸小子,一脸的欠揍表情坐着,完全不看围观的众人,一个似乎是下人的人,站在白面小子的身后,只是眼尖的许廉发现,那下人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从露出来的脚脖子看,皮肤白嫩,绝不是一个苦力下人应有的皮肤,手指上也没有一个做苦力下人应有的茧子。   他突然注意到那幡上的字,许廉是识字的,是他弟弟教他的,幡上的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幡上写着:招有才之人。   虽然幡上的字写得很明白,但是许廉仍然不敢相信这字的意思,他不禁询问身边的人:“这位老哥,请问这摊是干什么的啊?”   被他询问的人,一脸嘲笑的望着那摊子,告诉他:“这小子自称有门路,只要有才能的人,就能送他一条锦绣前程,可惜他摆了好几天摊了,都没有什么人问,偶尔有个书生来询问,又被他嘲笑一番,我看啊,这小子根本就是哪家的公子,来玩人来的。”   但许廉却没有在意他话中的嘲笑,一脸沉思,听这位老哥的意思,这个公子哥已经摆了好几天的摊了,但自己每次下工后出来,都没有见到,只有今日提前下工才遇到,与往日时间相比较,大约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就会撤摊了。   这一算,许廉急忙挤出人群,往家跑去。   许廉的速度非常快,不到一刻钟,就跑回了家,说是家,其实是一间小木屋,里面只有一铺床和一个灶台,非常简陋,这屋子的原主人,在前年冬季就被冻死了,他和弟弟才得以住进去。   “小攸,小攸,快出来。”刚到家门口,许廉就焦急的大声喊了起来。   一个年轻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正是许廉的弟弟许攸,许攸与许廉身高差不多,脸也很像,但与哥哥许廉不同,许攸有股子很浓郁的书生气息,身子非常瘦弱,脸颊都凹陷进去了,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走一样,看到许廉,许攸很高兴:“大哥,今日怎么下工如此早就回来了?”   看着弟弟瘦弱的身躯,与毫无血色的青白脸庞,许廉心里一疼:“你是不是又没吃饭?又买书了?”许攸非常喜欢读书,且他也有那个资质,这本是极好的,但是许廉虽然赚的钱多,但用来买书,就完全不够用了,因此,许攸常常省下午饭的钱,存够后就去买书,但也让许攸被饿得极瘦。   许廉常常自责,身为兄长,他在父母双亡后,必须照顾好弟弟,但弟弟这模样,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和死去的父母交待。   看着大哥的神色,许攸也有些自责,只能尽量劝道:“大哥不用担心,我没有买书,只是我听说城内的招贤楼内,可以给国君写文自荐,我想存些钱到招贤楼内写个文。”他知道大哥辛苦赚钱养活兄弟两个,时常吃不饱,因此他想去招贤楼自荐,如果能有幸被国君看中,他就能有钱让兄弟两个搬家,每天吃饱,大哥也就不用每天去坊市做工了。   许廉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干麦饼来,递给许攸,这是他中午省下来的,中午做工的老板大方的给他们这些搬工午食:“来,快吃,不要饿着了。”   许攸接过麦饼,咬了几口,然后自然被噎住了,许廉急忙入屋内给他倒了碗凉水出来,让他喝下。   好不容易许攸吃完了麦饼,才笑道:“大哥今日如此早回来,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听到弟弟的话,许廉才想起来他跑回来的原因,急忙拉住弟弟的手:“走,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大哥,何事如此着急?”许攸被许廉拉住手跑了两步,就累得气喘吁吁,头颈上流出了许多的汗。   许廉看到弟弟头上的汗珠,才反应过来弟弟身体虚弱,中午又没有吃饭,此时刚吃了一张麦饼,完全不顶饿,他立即将弟弟背在背上,顾不得回答弟弟的话,向那摊子的位置跑去,与他身高差不多的弟弟,却还没有他背两袋米那么重,丝毫没有影响到许廉的奔跑速度。   许廉背着弟弟一路急奔,比起来时,更加快速的来到了那个摊子前,摊子周围的人群已经散了很多了,毕竟看个欠揍的小白脸也不是多么有趣的事,还不如去那‘有一家店’看打架有意思。   这个摊子,许廉觉得十分诡异,他并没有像其余人一样,觉得这个摆摊的公子哥是纯粹来玩的,但他也不敢十分肯定,因此就把弟弟带来了。   许攸自幼就十分聪明,因此许廉完全相信有一天许攸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因此,尽管许攸经常省下饭钱来买书,但许廉也没有阻止,而是更加努力的工作,力求让许攸能在买完书后,还能吃饱饭。   这个摊子,许廉相信,凭弟弟的聪慧,一定能看出是真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就是一份机会,而即便是假的,他们也不会损失什么,最多不过是被这公子哥和围观的人嘲笑一番而已,而对于他们这对贫穷的兄弟来说,被人嘲笑根本不算事,他们也没有那种自尊让他们觉得受辱。   在许廉背上的许攸,一路都在好奇大哥为何如此焦急,直到看到那个摊子,那个公子哥,以及那个幡。   当看到那幡上的字时,许攸瞬间就明白了许廉的想法,与许廉所想的一样,他也不在乎会不会被嘲笑,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许廉将许攸小心的放下来,扶着他,让他站稳。   许攸则开始观察着这个摊子,这白面公子哥,公子哥身后那有些诡异的苦力下人。   看到有人又来试图让那公子哥举荐,原本有些散去的围观百姓,又聚拢了起来。   “两位老弟,这小子就是骗人玩的,你们可别上去。”一名四五十岁的老头看到两人似乎有要上去的意思,急忙好心的劝他们。   可惜兄弟两个只是像他笑了一下,就上前而去了,让好心的老头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一百六十六章 蓝人兄弟   申正一刻,周寒打了个哈欠,他已经在坊市口摆摊五天了,但不论是招贤楼里,还是坊市口,都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人才,偶尔出现一个单项数据六十的人,也不过是个没有任何技能的白板。   并不是说白板的人就没有任何未来,这毕竟是个真实的世界,不是游戏世界,不是靠数据就可以一概而论的,即便是白板的人,也会有成长的,只是成长非常缓慢,成长上限很低,且技能领悟可能也不容易,培养起来非常难,培养需要非常多的资源。   单项数据在六十左右的人,周寒推算成长值最高到七十,就是上限了,也许能突破个一两点,但不会太高,而现在数据到七十的人,在占领了宛城与新阳城的周国来说,才是主力,如果没有这个数值,将来绝对跟不上周国的发展,注定会被淘汰,实际上,周国的那些署衙的领头人,已经渐渐出现了脱队的迹象了,在周国还有一城时,他们尚且还能略有余力,但如今周国已经越来越大,事情越来越繁重,他们已经无法完全处理了,不得不额外增加大量的人手,这也是这两年周国官员冗杂的问题所在。   周国到了该进行政治改革的时候了,但老旧的周国政治制度,加上老旧的官员,想要一下子全部替换,也是不可能的,周国正经历前所未有的发展阶段,如果一下子将官员们替换大半,周国恐怕立刻就会瘫痪下来,而且,他也没有这么多人可以替换。   诸葛司、叶玉良、卞连青、齐晓媛以及杨秀花,都是他准备的人才,但这几个人在周国的官员汪洋之中,如同水滴一般,完全不够。   摆了五天摊,但却完全没有收获什么好的人才,周寒打算离开了,他想换几种方式去找找。   正当他准备收桌子时,一个身材一般的壮汉背着一个瘦弱的男子,挤开了人群钻了进来,说是壮汉,但比起牛力潘雄来说,却又瘦弱多了,那瘦弱的男子,则比起壮汉更加瘦弱,脸色铁青没有血色,仿佛被风吹一下就会倒似的,在被壮汉放下时,喘了好一会气才恢复过来。   这两人从面相看非常像,一看就是兄弟。   这样的兄弟,让周寒来了兴趣,他抬起了一半的屁股,再次坐了下去,再次仰起头,一副高傲欠揍的表情,搞笑的小帽子耷拉在头上,仿佛头一歪就会掉下来一样。   这对兄弟,自然就是许家兄弟了,他们终于赶在了周寒要走之前来到了摊子前。   “这位兄台,不知你这幡上所写,可是真的?”两兄弟径直来到桌前,许攸向周寒作辑,认真问道,对于周寒的无礼表情,两人都没有在意,他们不过是穷苦兄弟,也没有太多自尊让他们高傲。   周寒斜着眼看了他们一下,撇了撇嘴说道:“自然是真的,如果你们真有能耐,我送你们一场锦绣前程,可是如果你们是无能之辈,那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自己圆润的滚出去吧。”   许攸轻笑道:“那不知兄台以为,何为能力呢?”他脸色虽然很差,但却很有自信,许廉也对自己弟弟的能力很有自信,挺起了胸膛,非常自豪。   对于莫名自豪的两人,周寒却不在意,他这几天摆摊多了,对自己自信的人也多了,但真正让他看上的,却一个都没有,他没有立即对这两人使用探查技能,而是轻蔑的问道:“看你像个读过书的人,不知你读过什么书啊?”   许攸道:“书我读得不多,不过是孔孟之文,荀子、诗礼,略知一二。”这些都是市面上能买到的书籍,更深一些的,如《国策》这类书籍,可不是用钱就能买到的,只有那些重要些的官员,以及王宫里,才会有收藏。   周寒点点头,但还是没有在意,他随口问了几个在孔孟之文里的句子,让许攸解读,别看周寒吊儿郎当的,但他还是有些文学底蕴的,虽然上辈子这类古文几乎没有读过,但他的记忆中,有他穿越过来以前的前身向裴显正学习的记忆,而且,裴显正与顾子瞻在王宫书殿中的争论,他也听过不少,因此此刻问许攸的问题并不简单,之前也有许多自认有学识的书生,在自荐时,对他提出的问题,十个能回答两三个就不错了,大多数都是一个都回答不上来,被周寒嘲笑为废物了一番。   许攸听到周寒的问题,立刻知道眼前之人不简单了,周寒的那些问题,不是简单读过书就能回答上来的,还必须深思其中的意思,而有些问题,即便是他买来的书里,抄录书的人也无法回答出来,因为问题很难,许攸没有立即回答,他突然也没有那么有信心了,但看到一旁仍然为自己骄傲的大哥,他仔细的想了想,才回答,一些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只能以自己的见解来回答。   而听到许攸的回答,周寒却诧异了起来,许攸的回答并非全是正确的,但从回答中,可以看出,许攸在看书过程中,的确认真思考过了书中的内容,比那些空读书的书生,要好了不少,因为许攸的认真回答,周寒也认真了起来,他坐正了身子,看着许攸,又提出了一些问题。   许攸依然回答了出来,只是比之前的一轮,错误更多了。   周寒继续提出问题,但问题的难度,却逐渐增加了,一些问题,即便是裴显正和顾子瞻都为之争论不休的。   许攸的脸上开始逐渐渗出汗来,脸色更加青了,周寒的每一个问题,他都要思考一番,且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本来就只吃了一块麦饼,在回答那些问题时,他的大脑快速的消耗着体内仅存的力量。   好不容易再次回答完一轮问题后,许攸已经站不稳了,脸上满是汗水,许廉急忙焦急的扶着许攸。   看着辛苦站立的许攸,周寒没有继续提问了,他看着许攸一言不发的打开了探查:   【姓名:许攸(蓝)】   【年龄:20】   【官职:无】   【能力:统帅42,力量23,智力76,政治70】   【技能:无】   蓝色的名字,这让周寒有些惊喜,虽然没有技能,但双七十的能力值,加上蓝色的名字,说明潜力很大,拥有极大的培养价值,他毕竟是平民,而且看他的样子,还是穷苦人家,没有技能也是正常的,光凭蓝色的名字,很容易就能学会技能了。   他忍不住也对许廉打开了探查:   【姓名:许廉(蓝)】   【年龄:23】   【官职:无】   【能力:统帅71,力量75,智力52,政治55】   【技能:无】   又是一个蓝色名字的人,让周寒十分激动,今天真是海底捞月啊,在他即将离开时,一下子来了两个蓝色名字的人,而且还是一文一武的,看许廉的能力,好好培养一番,有成为将军的价值。   而当周寒观察两人时,兄弟两也在紧张的等待周寒给予答复。   涂悦看到周寒的样子,知道这两兄弟肯定是被国君看中了,他看到满脸是汗,虚弱得需要被许廉搀扶的许攸,连忙拿出携带的水袋来,递给许攸:“你流了太多汗,喝点水吧,不然会昏过去的。”   “十分感谢。”许廉一脸感激的接过水袋,给弟弟喂下。   许攸喝了口水,一股甜味在嘴里散开,这是蜂蜜水,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蜂蜜了,在王都里,蜂蜜成为了十分流行的食物,非常昂贵,不是他们两兄弟能买到的,王都附近因为没有匪贼了,许多人都向外探索着,野外的蜂蜜基本都被人挖掘出了。   蜂蜜的糖分,让腹中饥饿的许攸舒服了许多,也恢复了一些力气,他将水袋递给涂悦,他也想让大哥喝一口蜂蜜水,但是这是这公子的水袋,蜂蜜水这么昂贵的食物,别人能让他喝一口,已经是大恩了,他是个知道感恩的人,因此将水袋换给了涂悦,如果今日真能得到恩惠,他以后自然也能有钱买蜂蜜水给大哥喝的。   而许廉也没有对许攸没有给他喝一口水有什么不满,他只是看着盯着两兄弟观察的周寒,期望他能给兄弟俩一条明道。   兄弟俩的动作,自然也被周寒看到了,他暗暗点了点头,笑道:“你们还不错,虽然底蕴差了一点,但可以培养一下。”   兄弟俩听到周寒的话,激动的问道:“你,你的意思是?”   周寒说道:“别太激动,我的意思是你们有被培养的价值,但如果现在推你们为官,我会被宰相大人骂的。”他的一番话,如同冷水一样泼了兄弟俩一头。   许廉苦着脸,十分失望的准备拉弟弟回家了,但许攸却听出了周寒话中的意思,他拉住要转身离开的大哥,问道:“请问兄台,那我该如何做?”   周寒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我准备给你推荐一个老师,当然,不需要束脩和学金,相反,会给你们提供一些钱的。”这两兄弟如此贫困,真让他们拿钱,他们也拿不出来,更不用说许攸那单薄的身子了,如果不给他们一些钱吃饭,说不定不等许攸学成出来,就被饿死了。   “太好了,小攸。”许廉一转苦脸,兴奋的拉住弟弟叫道,然后对着周寒不断鞠躬道谢:“万分感激您的大恩大德,今后我会全力报答您的。”他觉得周寒救了他弟弟一命,还给了弟弟未来,他兴奋得眼泪都止不住的流。   许攸也很高兴,不仅不用付束脩,还可以拿钱,这样的事情,他不论怎么想都想不到的,但他看着高兴的大哥,有些为难的向周寒开口:“恩,恩公,不知您看我哥哥是否有机会?他也很有能力的,他力气很大的。”他不想丢下大哥一人,大哥为了他已经很辛苦了。   “小攸,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有把子力气,没有什么能耐,不要让恩公劳烦了。”许廉急忙阻止许攸,他怕弟弟为自己开口,会让周寒觉得两兄弟不知好歹,要是让恩公觉得两兄弟太过贪婪,而放弃他们,那他们必将懊悔一生。   周寒笑道:“你没听到我说的吗?我说的是你们,不过你大哥与你不同,所学也将不同,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会少了。”   这一次,许攸也激动的哭了出来,他一把抓住许廉的胳膊,喊道:“大哥,你也有机会了。”   两兄弟激动得,一直向周寒鞠躬道谢。   “涂悦,收东西,回去吃饭了。”周寒任由两人鞠躬道谢,他利落的拔起幡,吩咐涂悦让人来收桌椅,今天他可是满意了。   “你们还呆着干什么?跟我走吧,先带你们去吃点东西。”周寒让两兄弟跟着他回王宫,他打算先让他们吃点东西,吃饱,否则以那许攸瘦弱得站都站不稳的身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饿得挂掉了。   涂悦对着一个方向比划了两下,然后轻推了两兄弟一下,示意他们跟着周寒走。 第一百六十七章 许攸拜师   许廉兄弟俩跟随周寒一路走。   越走越接近王宫,让两兄弟非常好奇周寒的身份。   直到周寒领着两兄弟进入王宫。   富丽堂皇的王宫,是许廉两兄弟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守卫王宫的禁卫军全副武装,光是站在那就有一股寒气,让许廉两人瑟瑟发抖,如果不是涂悦跟在他们身后,不时推着他们向前走,两兄弟恐怕在王宫前,脚就要定住不敢动弹了。   “小,小攸,这里是,是王宫吧,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许廉牙齿都在打颤,看着身边经过的禁卫军士兵,深怕他们认为兄弟俩擅闯王宫,而攻击过来,虽然他自认有把子力气,但面对正规士兵,恐怕只有等死的份。   许攸感受到扶着他的大哥,手在颤抖,自己也忍不住发起抖来,但还是尽力安抚许廉:“大,大哥,不,不用担心,那位贵人,看,看来是身份很高的大,大人物,不,不会害我们,我们的,我们不过是,两个穷,穷人,他,没有理由,在这里,欺,欺骗我们。”虽然这么说着,但许攸的腿也不自觉的在发抖。   两兄弟一直跟随周寒来到养心殿前,周寒停住了。   “涂悦,让人准备饭食,今日我要在养心殿与这两位一同用餐。”周寒吩咐涂悦。   涂悦答应一声,急忙离开了。   自周寒回宫后,潘雄听到消息,急忙过来了,五日前的早上玩得太大了,现在每天只要周寒在王宫里,潘雄就会跑来献媚,这回也不例外。   在涂悦离开不久,潘雄也嬉笑着跑来了:“王上,您回来啦,不知王上有何需要?臣一定为王上效力。”他弓着腰,满脸媚笑,十足小人样,完全看不出禁卫军将军的英气。   “王,王,王,王上?”   “大哥,大哥,你快醒醒。”   听到潘雄对周寒的称呼,许廉明了了周寒的身份,立刻白眼一翻,后仰着倒下了,急得许攸在一旁着急的喊着。   看到许廉被自己的身份吓昏过去,周寒心中一恼,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会吓住两兄弟,所以准备等让这两兄弟吃饱再说明的,吃饱后,他们胆子多少会被食物撑大一点,但没想到潘雄一来就揭穿他,所以恼怒的周寒一脚就狠狠踢在潘雄的屁股上,让仍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的潘雄一头雾水的一脸无辜样。   “愣着干嘛,赶紧让医官来给他们看看。”看着一脸无辜样的潘雄,周寒怒道,然后对着潘雄屁股又是一脚。   潘雄赶紧跑去叫来医官。   而周寒让一名侍从为他端来水,径直进入养心殿内去了。   半个时辰后,周寒坐在养心殿内,与战战兢兢的两兄弟享用了饭食。   虽然王宫里的饭食比起两兄弟平日吃的要好许多许多,但是两兄弟根本无法尝出什么味道,心思全在卸了妆的周寒身上,囫囵吞枣的塞满了肚子。   吃饱饭后,周寒看着胆颤心惊的兄弟俩,吩咐徐悦:“徐悦,一会你带他们去安排地方住下,让人给他们调养两日,之后寡人带许攸去拜师,而许廉...”他看向潘雄,神色阴沉的说道:“潘雄,那个大个子,以后将由你这个禁卫军将军来教导,寡人看好他的资质,如果让寡人知道你偷懒了,就准备打扫一年牛圈吧。”他的话不仅是说给潘雄听的,也是在告诉许廉,他的未来,将是和潘雄这位禁卫军将军一起度过。   尽管还是胆颤心惊的,但听到自己将会由禁卫军将军教导,还是让许廉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许攸也为自己大哥高兴,两人看向周寒时,也满是激动和感恩。   潘雄原本发现自己又惹国君生气了,也心神不安之时,听到周寒的命令,立刻大力拍着自己胸口道:“王上请放心,臣一定尽力教导他。”这时候,他完全不敢表现出做不到的样子,别说不过是教导一个小年轻了,就算周寒让他一个人去对付敌国军队,他都会毫不犹豫的。   王宫里自然也是养有牛的,牛圈分两个,一个牛圈里的牛,是养着为国君出行拉车的,另一个牛圈是养着供给国君食肉的牛,马匹过于稀少,周寒全部用于传递消息去了,为了方便就没有养在王宫里。   牛圈当然是非常肮脏的,虽然每日都有人清理,但仍然臭不可闻。   清理一年牛圈,累,潘雄到不怕,再累也没有训练累,但是会让他这个禁卫军将军丢大脸,连带禁卫军们都会成为周国军队中的笑柄,也会成为他一生的污点,永远无法清除,而且牛圈太臭,那种臭味又不是简单的清洗就能洗掉的,如果身上一直有那种臭味,他敢肯定,他夫人绝对不会让他靠近,更别说上床了,想到一年都无法与夫人同床,潘雄就用略带危险的目光看着许廉,让正与弟弟高兴着的许廉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三天后,养心殿内,涂悦领着许攸再一次来到周寒面前,而许廉已经被死都不想打扫牛圈的潘雄提走了。   再一次见到国君,许攸虽然神情还是但颤心惊的,但至少能站得住了,不会突然被吓得昏过去。   经过三天的调养,许攸虽然还是非常瘦弱,几乎没有什么肉,但脸上多少有了一些血色,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较为舒适的丝质长衫,他原本的那些破烂粗布麻衣,都被涂悦给扔掉了。   看着许攸手足无措的样子,周寒和蔼的说道:“稍等一下,寡人已经让人去叫你未来的老师了。”   许攸木讷的点点头,原本在坊市口他那聪慧的一面,此刻已经完全看不到了,这让周寒十分担心,不会是自己的身份,将这原本机灵的小伙吓傻了吧,他赶紧用探查技能看了一眼,看到没有什么变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三刻钟后,裴显正与顾子瞻都来到了养心殿,在顾子瞻身后的则是他的学生齐晓媛,跟随顾子瞻学习了一年,齐晓媛的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有一种书生的斯文气质,但这股气质与他的脸相结合,不仅没有让他变好看,反而让人觉得他是一个阴谋家,据说,在北门教室时,顾子瞻曾让齐晓媛负责教导幼儿学字,但不幸的是,许多幼儿看到他的脸就吓哭了,最后顾子瞻只能让一名年龄较大的脸比较好看的学生,代他教导幼儿,而齐晓媛则与其余学生一同和他学习,这一度让齐晓媛沮丧不已。   “臣,见过王上。”三人见到周寒后,齐齐向周寒行礼问安。   “不必多礼,今日让裴老师与顾先生前来,是因为寡人发现了一名有纸质的人,想问问两位是否有意收他为学生?”周寒笑着指着许攸说道:“这位年轻人叫做许攸,寡人对他略有测试,发现他虽无老师教导,却很有资质,有意培养一下他。”   “学生许攸,见过三位先生。”许攸急忙向三人行礼。   但这礼却让齐晓媛涨红了脸:“那个,额,我不是先生,我是顾老师的学生。”他急忙向许攸解释。   “哈哈哈。”周寒在一旁大笑:“齐晓媛,你有没有试过化化妆?至少能画的年轻一些,哈哈哈。”他的笑,让齐晓媛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他的脸太过老了,许多初认识他的人,都当他是顾子瞻的友人,而非学生。   许攸弄了个笑话,也急忙向齐晓媛道歉,并且更加木讷了。   “咳。”看着大笑的周寒,裴显正大声咳嗽了一声,用不满的眼神看着周寒,让周寒停止了笑,然后看着许攸问道:“你所学如何?”虽然国君平日喜欢玩,但不得不说,国君的眼光非常好,从来没有出过错,因此,对于国君说许攸有潜力,他没有怀疑,最近的例子,就是在顾子瞻身后站着的,正涨红脸低着头,手足无措的齐晓媛,虽然齐晓媛长得是老了点,坏人脸了点,但这段时间以来的接触,让裴显正知道齐晓媛心地还算正,且学习非常刻苦。   不过收学生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说实话,裴显正已经很久不再收学生了,在教室里,那些学生他只是负责教导基础而已,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他的学生,他最后一名真正的入室弟子,正是坐在上首,装作一脸正经的国君。   许攸听到裴显正的话,急忙将他的所学全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作为一名书生,在王都生活了几年,对于裴显正的大名,他是知道的,因此今日看到国君让他拜师裴显正,他非常激动,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的。   听到许攸所学,裴显正摸着胡子不再说话,看样子是不打算收许攸为学生了。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来回答一下。”看着沉默的裴显正,顾子瞻笑着问许攸,他知道,裴显正是嫌许攸这个年纪,所学还如此少而不满意,更主要的是,许攸的家世太低了,但收了齐晓媛后,顾子瞻却没有这么在意这方面了,如果许攸的确潜力较好,他倒是不介意再收一名学生的,反正除了教导北门教室那些学生外,他原本也就只有齐晓媛一个学生而已。   许攸听到顾子瞻的问题,急忙回答。   与周寒相差无几,顾子瞻也是从许攸所学文中,选出问题问的,刚开始还比较简单,然后逐渐加深难度,一些问题,比周寒在坊市口时问的还要难,让许攸完全无法回答出来,虽然许攸在回答问题时,有许多错,但也让裴显正和顾子瞻眼睛一亮了。   但碍于许攸的家世,裴显正仍然没有开口,他的学生基本都是家世比较好的,自幼就受到文学熏陶的人,对于贫民的人他根本看不上。   裴显正不开口,让好不容易回答完问题的许攸眼前一暗,心里有些失落,顾子瞻的名声,在上京城里,要比裴显正小许多,文采名声也只有他们那个圈子里才清楚,因此许攸就没有听过。   看着有些失望的许攸,顾子瞻却不在意,问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学生?”   周寒在一旁帮腔道:“顾先生可是寡人的顾问哦,顾先生与裴老师的文采相差无几呢,能成为顾先生的学生,你有福了。”   对于国君将自己与顾子瞻相提并论,裴显正虽然不说话,但还是用不满的眼神看了周寒一眼。   这时,许攸也反应过来,他太想当然了,他这样的贫民,能拜得老师已是大福,且是国君推荐的,再挑三拣四就太不知好歹了,因此他重整衣袍,脸上红晕闪现,对顾子瞻行礼道:“学生许攸拜见老师,能得老师的教导,是学生这辈子的荣幸。”   顾子瞻捏着胡子,坦然的受许攸一拜,挑衅的望了裴显正一眼。   等许攸拜完,周寒拍着手大笑道:“好,好,好,裴老师,顾先生,已到午时,不如留在王宫用食吧。”   裴显正与顾子瞻却拒绝了他:“王上,老臣还有事要做,就不在王宫用食了,既然王上之事已成,那老臣就告退了。”裴显正还是如往常一样,在私事时,毫不给周寒面子。   好在周寒早已习惯,看到裴显正与顾子瞻都拒绝了他的提议,无奈的摇了摇头,让涂悦送他们出王宫。   离开前,许攸再次向周寒拜了一拜:“许攸感谢王上的提携之恩,将来学成,必与兄长为王上效力。”   周寒笑着向他摇了摇手,在他们离开后,去找程紫柔与吕歆吃午饭去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奇怪的商人   在打下新阳城后,周寒进入了平稳的发展时期。   随着周国境内匪贼的不断剿灭,商人们意识到了周国的安全性,虽然周国有着很高的商税,但却无法阻止商人们在周国境内找到赚钱的方式,众多的商人慕名而来。   王宫小花园内,周寒吃着甜点,喝着葡萄酒,正欣赏着美女充满活力的美丽身姿,心情愉悦。   吕歆在周寒的身后为他拿捏着肩膀,随着不断学习,吕歆按摩的技术越来越好了,就是脸上的表情少了点,冷了点,让周寒经常琢磨怎么能让她多一些表情。   程紫柔与顾清清穿着便与活动的衣物,在小花园的空地上,比试踢毽子。   没错,就是毽子。   封建社会毕竟娱乐还是太少了,特别是体育运动,既有娱乐性,又能锻炼身体,而且女性也能玩的游戏,根本是一个都没有,欧阳丰教给周寒的拳,他也不能教给程紫柔,程紫柔用了也没有效果。   周寒一直都担心程紫柔的身体太过娇弱了,他可不想程紫柔如同林黛玉一般,随便一个小病就会永远离开他。   因此,他偶然想到了毽子,这东西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不仅有着娱乐性,还能多少活动活动身子,而且这东西制作起来完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是周寒少有的能自己做出来的东西。   一小块圆铁片,一小把鸡毛,就可以制作出一个来。   周寒一口气做了五六个,在教了程紫柔与顾清清玩的方法后,他自己反而坐在一旁,看着两女跳动的美妙身姿,兴奋不已。   正当周寒看得高兴时,涂悦靠近,俯身说道:“王上,有商人求见您。”   周寒不禁愣了一下,有人求见,这并不奇怪,奇怪的居然是商人求见他。   如今的周国里,要见周寒可不容易,也没有必要,大部分事情,他都交给宰相府来处理了,如果是货物被扣下,可以找宰相府,交一笔钱后,就可以拿回货物,如果是没有缴税,找司农署补交税就行,但绝对不会遭到周寒这里来,这里是周国的王都上京,可不是新阳城,可以随意进入王宫的。   “找寡人?有何事?宰相府没有拦住他吗?”周寒好奇的问道,一般的商人想要见到周寒,必须向宰相府递交求见贴,由程道仲来判断是否将允许商人去见国君,然后会上报给涂悦,涂悦会告诉周寒,如果周寒愿意接见,则在原路传回去,由周寒确定几时见,而如果周寒不想见,则直接回绝。   而一般的商人,程道仲是绝对不会让他们见到周寒的,因为在周国,商人的地位还是最低下的,如今程道仲居然没有拦住,这才是让周寒真正奇怪的地方。   涂悦也十分好奇的说道:“是的王上,宰相大人一反常态,看了眼求见贴,就让递进宫里来了,完全没有阻拦。”   周寒不禁沉思了一会,想了几种可能,但仍然没有想到原因,因此吩咐道:“让他下午来吧,寡人下午见见他,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涂悦急忙离开,向宰相府报告去。   吃完午饭,周寒来到文武殿,非常正式的等待着那奇怪的商人来,这样莫名其妙的人,他可不想在养心殿面见。   正当周寒思考着这神秘的商人是个怎样的人时,涂悦亲自领着那商人进入了文武殿内。   一进入文武殿内,那商人立刻朝周寒跪拜起来:“啊,伟大的周王,能见到您,是小民无上的荣幸,愿您无上的荣光,照耀在大地上......(以下省略一万字。)”   商人那倒头便拜,说出的那乱七八糟,且生硬无比的马匹,让周寒十分牙疼。   “行了行了,不用拍马匹了,赶紧起来说话。”周寒不耐烦的打断了商人那生硬的马匹,让他赶紧起来,那商人说了这么多,周寒都没有看清他长啥样呢。   商人急忙起身,但没有站起来,而是跪坐着,恭维的仰望着周寒,让周寒看清了他的脸。   这个商人,看起来与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但就是让周寒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仿佛看到这个商人的身子好像在晃动一般,如果用现代术语来说,如同与周寒不在一个维度一样,似有似无的,但他看向身旁的涂悦,发觉涂悦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周寒皱起了眉头,望着那商人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另外,不用叫周王,称呼寡人为周公即可。”   商人恭敬的回答道:“周王,不周公真是谦虚啊,如今大地上,您的周国是唯一有三城的国家,即便称王,也不是不可以的。”   商人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在周围人耳里,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是恭维的马匹而已,但在周寒听来,却让他警觉起来,他不有自主的握紧了拳头,而那商人仿佛没有看到周寒的表情一般,自我介绍起来:“周公,小民叫吕不韦,奉主人之命,来恭喜周公打下了新阳城。”   周寒深吸了一口气,强制平定了心里的不安,轻笑道:“吕不韦?好名字,真是附和商人这职业的名字啊,看来你的主人不是普通人啊,不知能否告知你主人的名号?”他喝了一口水,用冷水来让自己冷静一些。   吕不韦眯起了眼睛,笑道:“我主自称不笑猫。”   听到吕不韦主人的名字,周寒嘴里的水一口气喷了出来:“噗”喷了一案几的水。   涂悦看到周寒喷水,急忙递上干净的手绢,然后拿出一块布来,擦拭着案几上的水。   周寒接过手绢,擦干了嘴边的水,干笑着看向吕不韦道:“不笑猫?你主人这样用这名字,不会侵权吗?”他知道这不会是吕不韦主人真实的名字,但仍然被这名字吓了一跳,自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好久没有听到如此有现代气息的名字了。   吕不韦笑了一下,不说话,而是如同美国电影里的人一样,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   这时,周寒已经意识到,这个吕不韦的主人是什么人了:“好吧,我就不追究这些了,不过,能告诉我,你主人想要干什么吗?”虽然猜测吕不韦的主人想要玩,但还是想亲口听到他们说出来。   “周公赎罪,主人的想法,我们这些下人是不会知道的,这个问题,小民无法回答。”吕不韦笑着说道。   周寒没有得到答案,只能轻轻的摇摇头问道:“那你这次来,是有何事?”他的脑中非常冷静,仔细观察着吕不韦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得到什么提示,或是因此猜测出什么。   吕不韦笑道:“我主这次派小民来,是为了恭喜周国成为了大陆上最大的国家的。”   “大陆?这么说还有海外了?”周寒敏锐的察觉到吕不韦话中隐藏的意思。   可惜吕不韦并没有太过在意,他轻笑着说道:“有没有海外,周公以后自然会知道,周公现在想这些,不觉得太早了吗?”毕竟周国才不过占领了三座城,如此大的大陆上,还有无数的城,在没有足够的地盘前,想了也没有。   吕不韦继续说道:“因为周国占领的城最多,因此,我主让小民来为周公送一份礼物。”   周寒手指敲打着案几,问道:“那不知是什么礼物呢?”   吕不韦道:“这个礼物,并非由我们来决定,而是由您来决定。”   周寒眼角挑了挑问他:“我来决定是什么意思?”   吕不韦笑道:“意思是,是什么礼物,由您来说,我们来准备。”   周寒听到吕不韦的话,沉默了一下,问道:“什么礼物都可以吗?那我想要一支军队,如何?”   吕不韦摇了摇头说道:“一支军队,我主的确可以给周公,但我主在小民来前已经交代小民,这礼物,不能太过,影响了平衡,就没意思了,所以,很抱歉,无法以此作为礼物。”   周寒却没有在意,他更加确信了吕不韦的主人身份,他继续试探:“既然一支军队不行,那我想要个女人?可以吗?”   吕不韦笑道:“当然可以,不知周公有什么更具体的要求吗?”他的笑中,总让周寒觉得有些讥讽。   周寒想了一下提出了要求:“我想要一个忍者,一个女忍者,必须是处女,年龄不能高过我,要会刺探情报,拥有训练出谍报系统的能力,对暗杀也有涉猎的女忍者。”说到这,他以为深长的看着吕不韦问道:“这样的要求,你们,能做到吗?”   吕不韦听到周寒的要求,笑意更浓了,只是这一次,他的笑中,再无一丝讥讽,而是真正的有了一丝敬佩:“周公果然大智,不愧是第一个占领了两国的人,虽然周公的要求比起那一只军队还要高,但是......”他这回站起身来,右手捂胸,向周寒鞠躬道:“您的要求,我应下了。”   看着吕不韦答应了自己仍旧试探出来的条件,周寒反而沉默了,他有些弄不懂那自称‘不笑猫’的想法了,他的条件可以说是非常破坏平衡的,军队的条件都拒绝了,但这个更夸张的条件,却接受了。   “周公请放心,您的要求我们应下了,三日后,我会带来礼物送您的。”吕不韦直起身,再无一丝自称小民的低身下气,仿佛承认了周寒一般,平等对待。   周寒看着他,从怀里摸出一面令牌,丢给吕不韦道:“这面令牌你拿着,下一次直接来王宫,出示这面令牌就可以进来了,不用再向宰相府递交求见帖了。”   吕不韦捡起令牌看了一下,轻笑了一声,再次向周寒捂胸鞠躬道:“那么,周公,咱们三日后见。”   周寒吩咐涂悦:“涂悦,你亲自送他出宫。”   自两人对话起,一直处于糊涂状态的涂悦,此时听到周寒的吩咐,仍然糊里糊涂的,送吕不韦离开了,但他至此也没有弄明白周寒与吕不韦的关系。   看着吕不韦离开的方向,周寒坐在文武殿内,一直沉思着,久久不起身。 第一百六十九章 神的礼物   一连三天,周寒除了吃饭,都是坐在文武殿内,他在思考吕不韦与他的主人,这一次给他送礼的意思,初从吕不韦口中听到周国是目前所有穿越者国家中,最强的一个国家,周寒心里多少有些得意的,但他仍然弄不懂那个自称‘不笑猫’的人,或是神的意思。   刚穿越来那一年里,周寒曾猜测那个将他们这些穿越者送来当国君的神,是想让他们这些穿越者以国家为力量,互相争斗,以此为乐趣,因此,周寒在打下元国后,一年后再次不顾宛城还没稳定,就攻打山国,这场为了娱乐神的战争中,他不想输,特别是自有了程紫柔后,他舍不得新得到的生活,他也不知道自己再次死后,会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但没想到他的连续攻占,让周国稍微占了一点先机。   但这正是周寒对于那个神,给他送礼的用意不解的地方,既然周国已经领先了一步,那个神为了娱乐性,更不应该给他送礼了的,不如说,给所有穿越者国家中,最弱的国家送礼,才应该附和那个神想要的娱乐性才对。   因此,当吕不韦问他想要什么礼物时,周寒才先故意说了要一支军队,来试探那个神的想法的,果然,吕不韦拒绝了他的要求,但随后,周寒将人数一降到底,从一支军队,变成了一个女人,而故意提出了对这个女人的一系列要求,这些要求,足以让周寒打造一个比那支军队还强的力量,那吕不韦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结果出乎周寒的意料,也打乱了他的猜测。   由于周寒每天都到文武殿思考,王宫里的气氛非常沉闷,程紫柔等女也无法再开心的玩乐了,潘雄都不敢在周寒面前晃荡,身怕惹到了这时的周寒,被发配去打扫牛圈,整日在王宫训练场处,严格的训练许廉。   三日的时间,在周寒思考的过程中,很快就过去了,周寒还没有思考出什么结论,与吕不韦的约定之日就到了。   周寒正经的坐在文武殿主位上,喝着冷水,非常冷静,静静的等待着吕不韦的到来。   巳正之时,吕不韦如约而来,涂悦早以在王宫外等候他,并将他领进了王宫,一路来到文武殿内。   在吕不韦身后,还有一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头戴大宽边帽,身披宽松的大斗篷,斗篷拖到了地上,别说容貌身材了,连性别都无法让人看出来,也因为他(她)这样的装扮,涂悦担心是刺客,因此在进入王宫后,有让一伍禁卫军士兵一路护送监视着三人,并另外让人去通知潘雄来保护周寒。   当涂悦与禁卫军士兵护送(监视)着吕不韦两人进入文武殿时,潘雄已经守护在周寒身边,紧紧盯着那跟在吕不韦身后的神秘人了,手一直放在腰间的武器上,只要那神秘人有一丝异动,他就可以迅速拔出武器,冲过去。   吕不韦对于涂悦的动作完全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保持着一脸轻松的笑容。   在进入文武殿后,吕不韦没有像上次来时那样,向周寒行叩拜礼,而是抚胸鞠躬:“尊敬的周公,小民如约而来了。”   周寒缓缓放下水杯,没有与他说话,而是先吩咐道:“所有侍卫都出去吧,涂悦,潘雄,你们也出去。”   听到周寒的命令,潘雄焦急的说道:“王上,臣在这保护您的安全。”说着,他还一直盯着吕不韦和他身后那不知身份的人。   涂悦也来到他身边劝说。   周寒却没有他们这么紧张,他知道吕不韦与他的主人的能耐,因此,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全,提高了音量命令:“立刻,都给寡人出去,没有寡人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听到周寒语气中的怒火,潘雄与涂悦不敢继续违抗,只能缓缓离开,只是离开中,一直紧盯着吕不韦两人,生怕这两人在他们离开后,就对国君不轨。   当文武殿内只剩下三人时,周寒一改神色,一脸轻松的轻笑道:“吕先生,实在抱歉,他们也是担心我的安全。”他向吕不韦举起水杯,一饮而尽,算是赔礼了。   吕不韦却毫不在意,反而敬佩的说道:“周公好胆色,手下如此忠心,说明周公很得人心,这真让小民敬佩,又怎会介意呢。”   周寒意味深长的望着那神秘人,笑道:“那就希望她也有足够的忠诚心了。”   吕不韦笑道:“请周公放心,一定让您满意的。”紧接着他便向那神秘人吩咐道:“瑞木萌,你面前的,以后就将是你的主人了。”   神秘人拉住帽子与斗篷,一下甩开,容貌完全露在了周寒的眼前。   “瑞木萌见过主人。”神秘人单膝下跪,朝着周寒行礼。   看到这自称为瑞木萌的人,周寒深吸了口气,胯下立刻立起了旗杆。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比吕歆还要漂亮,容貌足以与程紫柔相比,一样的清纯,但与程紫柔的类型又不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不让人觉得冷,眼睛很大,很明亮。   说是女人,不如说是女孩才对,这个女孩有着一头漆黑的头发,绑着单马尾,与那张漂亮的脸相结合,有着一股青春运动员一样的气息,让人心动。   她身着紧身衣,那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紧紧贴着她的身体,从小腿到脖子处,完全包裹着,只有双手与头部露出来,高耸的胸部被紧身衣包围着,形状很漂亮,也很诱人,让周寒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周寒都要被这个女孩迷住了,他强压下欲望的蠢蠢欲动,盯着女孩打开了探查:   【姓名:瑞木萌】   【年龄:18】   【官职:无】   【能力:统帅81,力量89,速度95,魅力90】   【技能:房中术8级,暗杀7级,隐秘9级,刺探8级,训练8级】   【房中术:房中秘术,每级可以掌握五种姿势。】   【暗杀:刺杀目标,每级可以增加刺杀时的成功率10%。】   【隐秘:减少隐藏身形时的被发现几率,每级减少10%。】   【刺探:增加获得情报的成功几率,每级增加10%。】   【训练:提高训练士兵的训练速度,每级增加10%。】   完美,不,简直是神一样的模板,虽然名字是白色的,但是这数据比起如今的诸葛司还要夸张,周寒的眼睛都瞪大了不少。   能被周寒用探查查看数据,说明瑞木萌已经是他的属下了,而没有忠诚度,则说明,已经到了完全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背叛的地步。   不仅能暗杀,能刺探情报,还能训练密探和杀手,居然还有一个房中术的技能,看着房中术技能的介绍,周寒又看了看瑞木萌那完美的身材与漂亮的脸蛋,一股欲望在他身体里不断翻腾着。   吕不韦看着身体僵硬的周寒,偷笑了下,然后行了个礼,轻笑着问:“尊敬的周公,不知瑞木萌是否满足了您的要求。”   听到吕不韦的话,理智终于压下了欲望本能,周寒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完美,真是太完美了,但我一直想不通,你的主人为何会答应我这样夸张的要求?不知你能否告诉我呢?吕先生?”他右手抓住大腿,狠狠的抓着,仿佛要将那块大腿肉抓下来一样,不断的疼痛让周寒的理智逐渐恢复。   看到周寒在欲望的冲击下,还能反问自己,吕不韦更加钦佩了,他正色道:“回周公,一切都是为了快乐,我的主人想要的,是由诸位国君制造的娱乐性,这个世界,是我主创造的舞台,至于这份礼物......”吕不韦轻笑了一下:“虽然您的要求似乎很夸张,但瑞木萌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比起军队来说,要好得多了,没有这么容易破坏平衡。”   周寒也笑了,但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的笑意:“她可比起小金人要厉害得多呢,这还不算破坏平衡吗?”他对着瑞木萌命令道:“过来。”   瑞木萌听话的来到周寒身边,半步之距,跪坐着,挺直了身体,直视着他。   周寒将手放在瑞木萌的胸部上,但瑞木萌没有因此后退或是闪避,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的波动,仿佛周寒摸着他胸部的手不在一样。   一股淡淡的女孩香气,飘到了周寒的鼻子里,让他再次一阵恍惚。   周寒不得不继续用手扭着大腿上的肉,来让疼痛冷静自己。   看着周寒的行为,吕不韦却笑道:“尊敬的周公。”他的话中的尊敬,是真真正正的尊敬,没有半点虚假:“瑞木萌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不论她的能力有多强,使用她的人始终在您,如果您将她深藏,那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又如何能影响到平衡呢?不如说,我的主人可是非常想看看,您会如何使用她呢。”他的笑容突然便得诡异了起来:“至于名字,他是我们送予您的礼物,本身就不同,那有没有金色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   周寒左手掐着大腿,右手抚摸着瑞木萌的大腿,理智与欲望,在身体里不断交战。   好一会,他才开口:“不知我有没有机会见见你的主人呢?”他现在很想亲眼见见那个神,想看看他长啥样:“放心,我没有忤逆他的意思,他毕竟给了我新的人生,所以只是单纯想见见他而已。”   吕不韦向周寒抚胸鞠躬道:“会有机会的,只要您一直这么让人尊敬,那迟早会有机会让您与他见面的。”   周寒笑道:“今日非常感谢你们的礼物,这让我期待将来会不会还有礼物了,如此说来,我更要努力了。”   吕不韦也笑了起来:“那正是我主想要看到的,既然周公满意礼物,那真是太好了,小民期望以后再见到周公。”他说完,再次向周寒行礼,缓缓退出了文武殿,礼节很足,没有因为他的主人的原因,而有任何的疏忽,让人想找茬都无法找。   看着离开文武殿的吕不韦,周寒沉默了很久,脸上一直紧绷着。   两刻钟后,他才吐出一口气,看着身边美丽的瑞木萌,吻了上去,瑞木萌也立刻回应了起来。   吻了一阵,周寒站起身,拉着瑞木萌的手,离开了文武殿,朝甘露殿走去,轻笑着,口中喃喃道:“欲望太强,可无法让我冷静,先满足了欲望,在做事吧。” 第一百七十章 葡萄架倒   甘露殿内,自周寒拉着瑞木萌进去了一个时辰后,殿里的声音才停下来。   床上,周寒一脸疲惫的抱着瑞木萌,闭着眼睛说道:“瑞木萌,以后就叫你小萌吧。”   瑞木萌听到周寒对她的称呼,脸上红晕阵阵,低声答应着。   周寒却没有看到,他只管命令道:“小萌,以后,由你来组建一个集刺客与探听为一体的队伍,越大越好,尽全力去办,我会提供给你一切资金的,我要尽量多的情报,等队伍建立好,正常发展了,你就做我的护卫,贴身保护我。”一直以来,周寒都严重缺乏情报,所以攻打元国和山国时,他都小心翼翼的,做了许多准备工作,但直到现在,仍有许多准备没有发挥到作用,浪费了不少精力,而且因为缺乏情报,对于周边国家的互通,他都不敢。   原本他在宛城,让顾子瞻收齐晓媛为徒,就是看中了齐晓媛的‘伪言’技能,以此来诓骗出情报来,但齐晓媛至今还在顾子瞻下学习,将来学成时,也需要许多时间来探查情报,而这个世界毕竟不是现代社会,出行的效率太低了,越晚弄来情报,周国的行动就越拖后。   正当周寒发愁时,如同久旱逢甘露般的,吕不韦送来了瑞木萌,瑞木萌的能力比起齐晓媛高太多了,而且作用也大多了,不止是可以探听情报,也可以刺杀用。   而齐晓媛以后,可以作为明面上的探子来使用,双管齐下。   瑞木萌的武力很高,虽然她看起来很娇弱,但是在这个有神的世界里,周寒完全相信瑞木萌的武力,要比潘雄高许多,数据是不会欺骗他的,而且瑞木萌作为护卫,不仅是个美女护卫,让他很舒服,忠诚度也完全不用担心,可以说太完美了。   瑞木萌听到周寒的命令,娇声的说道:“是,主人。”   “啊,对了,你那身紧身衣外,再穿一套宽松点但不影响活动的衣服吧,不然太引人注意了。”主要是那紧身衣太过色气了,如果一直这样跟在周寒身边,他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脱水枯死的,而且,瑞木萌现在是他的女人了,他可不想让别人欣赏到瑞木萌那诱惑的身姿,身为国君且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的他,对于这一点,可是非常自私的。   在床上休息了很久,周寒感觉精神恢复了许多,才起床,瑞木萌为他穿衣服,非常的贴心,让周寒忍不住吻了她一下。   当周寒打开甘露殿的门出来时,程紫柔与吕歆,还有顾清清已经在外面站着了,潘雄原本跟随他来到甘露殿的,现在不知跑哪去了,涂悦则在远处焦急的不停向周寒打手势,只是周寒完全看不懂他的手势,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什么好状况。   程紫柔怒视着,但不是看着周寒,而是看着跟在周寒身后,穿着色气黑色紧身衣,脸上仍有红晕的瑞木萌,看起来十分的诱人。   吕歆到仍然面无表情,她是被程紫柔拉来的,她可不在乎周寒身边又出现了一个绝色美人。   顾清清则有些莫名其妙,她的脸上红扑扑的,看来在甘露殿外听了不短的时间了,她也怒视着周寒,让周寒一头雾水,毕竟顾清清又不是他的妃子夫人,只不过是周寒让她作为程紫柔的闺蜜朋友,让程紫柔没有那么孤单,但因为她是顾子瞻的宝贝孙女,除了让她与程紫柔玩,偶尔为他抄录书籍外,周寒并没有碰过顾清清,也不知她的怒是从哪来的。   周寒无视了顾清清,走到了程紫柔与吕歆的身旁,一手拉住一女,心里有些发慌的说道:“紫柔,小歆,你们怎么来了?”小歆,是周寒在晚上甘露殿里称呼吕歆的方式,现在周寒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出来,让吕歆非常害羞,她的脸上也升起了一道红晕。   程紫柔的视线仍然越过周寒,怒视着瑞木萌。   “咳咳”周寒咳了一声,对瑞木萌吩咐道:“小萌,我说的事,你去办吧。”   对于程紫柔的怒视,瑞木萌完全无视了,对于她来说,她现在的心中,只有周寒一人。   “是的主人。”瑞木萌答应了一声,然后身形一晃,立刻不见了踪影,像那些动画里的忍者一样,非常神秘,完全不是一般人类能做到的,让周寒都忍不住惊讶了片刻,他虽然知道瑞木萌有个隐秘技能,但这效果也出乎了他的意料,好在他还是想到了吕不韦与他的主人,才没有过于惊讶。   看到瑞木萌突然消失,程紫柔的视线才回到周寒身上,只是并不再怒视,而是转变为泪眼汪汪的,十分可怜的神情,让人根本意识不到她怎么转换的,如同瑞木萌突然消失一般,也让周寒惊讶不已,但面对泪眼婆娑的程紫柔,尽管知道她是装的,还是让心虚的周寒想尽办法去安抚。   “王上,她是谁?您不要小童了吗?”程紫柔两眼含泪的问道,那眼泪是说来就来,仿佛可以控制一般,与程紫柔绝美的脸庞一起,让周寒心疼。   周寒拉着她的手小声的解释:“她叫瑞木萌,是一个商人送来的,身份很干净,以后她也是我的一个夫人了。”他上辈子不过是个三十岁的光棍而已,连女朋友都没有,又如何知道怎么解释这样三角恋一般的情景,他越说,程紫柔心里越不舒服。   周寒看着随着他的话,更加生气的程紫柔,突然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种技能,立即一把搂住程紫柔,吻了上去,直吻到她上气不接下气才松口。   但程紫柔一把推开周寒,用通红的脸说道:“王上,小童许久没见母亲了,小童想回家一趟,请王上允许。”   周寒知道程紫柔仍在生气,一直抱着程紫柔,不论她如何挣扎都不松手的说道:“过两日再回去吧,今日你们先陪陪我。”说完,一手抱着程紫柔,一手拉着吕歆,无视了顾清清,再次进入甘露殿内,关上了甘露殿的门。   顾清清一人站在甘露殿门外,干瞪着眼,不知该怎么办,想到一会甘露殿里又会想起那让人脸红耳赤的叫声,她身体就有些发软。   这时,看到程紫柔与两女进入甘露殿的涂悦,小跑着过来,驱散了程紫柔与吕歆的侍女,让她们晚点再过来迎接两女,然后拉着顾清清的手,打算送她回家。   涂悦看着紧闭着的甘露殿大门,敬佩的小声说道:“王上辛苦了,臣会给王上找医官来配滋补药的,请王上一定要坚持住啊。”   申时,甘露殿的大门终于打开了,程紫柔与吕歆手拉着手一脸舒爽的走了出来,看起来已经不生气了,周寒紧随其后,只是脸色暗淡无光,两眼深陷,微微弓着腰,右手扶着后腰,形如枯槁的也走了出来。   经过两个时辰的劝说,周寒终于与两女达成了一致,瑞木萌作为周寒的新夫人。   俩女出了甘露殿后,与侍女一同回去了,她们还要梳妆打扮一下,晚上与周寒一同用餐。   涂悦直等到两女离开,才捧着一个陶碗来到周寒身边,递上碗,小声同情的说道:“王上辛苦了,臣让医官熬煮了补身子的药汤,您把它喝了吧。”   周寒用一脸感激的表情接过那药汤,吹了两口,一饮而尽,他以后可不敢再这么突然增加媳妇了,否则他要短命的。   也许是周寒年轻,也许是那药汤真的很有效,不过两刻钟,周寒感觉精神恢复了很多,腰也没有那么疼了。   趁着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他去向温太后请了个安,顺便和她说一下瑞木萌的安排,连瑞木萌为周寒打造情报部队的想法也一并说给了温太后,只是没有告诉温太后瑞木萌的出身,和吕不韦的来历。   但温太后完全不在意这些,她只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媳妇,因此高兴不已,至于瑞木萌的来历,她知道周寒明了,但可能有什么顾虑,因此没有告诉她,这方面,她非常大度的不去想,反正对于温太后而言,美丽的媳妇越多越好,周家的子嗣越多,她越高兴,言语间还试图告诉周寒她想要为周寒选秀。   只可惜,刚经历了一场风暴的周寒,言辞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是周国正在发展期间,如果不是有特殊要求,周寒都不打算接纳瑞木萌的,劝说温太后时,他一脸正直,仿佛都是为了周国的未来一般,让温太后感动得都要哭了。   想到刚安抚完的程紫柔与吕歆,还有瑞木萌,周寒感觉腰隐隐作痛,如果真的同意温太后选秀的想法,周寒觉得,自己一定会英年早逝的。   晚上,周寒与盛装打扮的程紫柔和没什么变化的吕歆,一起吃了顿晚饭,也许是为了比过瑞木萌,程紫柔不仅将自己打扮得非常漂亮,还频频向周寒敬酒,不时还露出一些春光,让周寒心动不已,好在经历了一天的消耗,周寒最终把持住了,他可不想为他人做嫁衣,好在程紫柔的酒量本来就很少,在周寒有意下,很快就醉倒了,看着程紫柔美丽的容貌,周寒却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化妆似乎可以暂时提高魅力,那如果容貌到一百的美女,再化妆,那岂不是能超过一百,突破限制?   周寒将程紫柔抱回她的紫瑶殿中,放在床上,让侍女们为她卸妆更衣,然后拉着吕歆的手,也送她回到她的冷香阁内,被周寒牵着手的吕歆,也许是酒的缘故,突然心里跳动了一下,没有那么抗拒周寒了,也有些隐隐对周寒动情,当周寒的手松开她的手时,还有些依依不舍的。   将两女送回去休息后,周寒才松了一口气的回到了自己的甘露殿,他再次喝了一碗涂悦送来的补身子汤药,换上睡衣,躺在仍有着三女体香的床上,眼一闭,不到一秒的时间,就睡着了,今日他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与精力。   在周寒睡着时,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从角落里,温柔的看着他的睡颜。 第一百七十一章 矿藏的消息   后宫争霸的感觉,周寒总算是明白了,他也总算知道那些皇帝,为什么总喜欢微服私访、四处亲征了。   他这才三女有这么辛苦,那些后宫佳丽三千的,想不短命都不行。   好在程紫柔也知道大体,自那日以后,虽常与他撒娇,却没有再像那日一样了。   虽然得到了瑞木萌的帮助,但如今,周寒仍然还有许多问题,最主要的,军队数量没有解决,周寒仍需为此想办法。   许廉虽然有潜力,但是如今才不过开始训练十数日,连一般的禁卫军士兵都打不过,要等他训练出来,还需要最少一年以上的时间,而且,即便许廉训练出来了,他毕竟并没有上过战场,周寒也不会让他直接当主将的。   而且不止武将,优秀的文官,周国也极为稀缺,开源节流,如今开源正在做,但也需要节流,周国的官宦太过臃肿,但这并非是制度的问题,主要是因为文官太过无能,是的,无能,文官中,普遍的能力都在六十到七十之间,能到七十的都是凤毛麟角,管理一城还能略有余力,但如今周国范围扩大了两倍,他们就经常手足无措起来,不得不雇佣更多的低级文官来辅助他们,人一多,就容易混乱。   “王上,这是诸葛城守发来的紧急公文。”正当周寒躺在椅子上慵懒的思考着时,涂悦拿着一张沾着三根鸡毛的公文进入了养心殿内。   周寒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接过公文,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让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周国还有一个缺点,就是缺少矿产,不止是周国,平原各国都大多如此,许多矿石都是从西北方的山岳地区,和西边的游灵河源头区域开采出来的,因为路途遥远,且那两个地区众多国家的把持,矿石能运出来的很少,基本以铜矿为主,铁矿稀少,导致价格非常高昂,而周国又连年发动战争,武器装备可是大量需要的,因此,短期内还好,时间长了,周国没有了足够的武器装备,原本还领先的周国,恐怕很快就会衰败下去,成为香喷喷的汉堡肉。   周寒一直很担心,周国其实在周寒穿越来以前,就一直是几国中最弱的,能打下元国,还多亏了元国的国君被意外杀死,周国抢先在元国混乱的时候,突击占领了元国,能打下山国,也多亏了山国的国君忙于享乐,荒废了军事,否则,以元国的装备战斗力,在元国国君的统合下,可以在当时轻易的占领周国,更不用说当时的周国还有元国的内应了,而以山国的财力,如果那山国国君真有心攻占周国,他只要撒出去大量的金钱,就可以招募到众多的军队,一次攻下周国。   如今,军队周国有了,但矿石,却非常缺乏,现在因为没有了战争,军队的装备淘汰率没有那么大了,以前的库存,加上少量的购买还勉强能维持,但周寒现如今也是有野心的人,他可不甘于这一小片土地内,不说今后与虢国是否会发生战争,他一直想要扩张逐渐新军,就需要大量的装备。   诸葛司的这封紧急公文,就救了周寒的急,公文中说了在新阳城的西边一处,发现了裸露的铁矿石区,但大小如何,质量如何,还不清楚,急需王都派人过去探查和开采。   “程公看过了没有?他怎么说?”周寒一下坐起来,严肃的问涂悦。   “程公看了,但他说仍需要王上来拿主意。”涂悦回答。   这也是周寒苦恼的地方,身为周国的宰相,在接到这样紧急的公文时,程道仲就应该做一些准备,不能等他来做,但程道仲思想毕竟还是被周国王都给局限住了,无法立即反应过来,所以才需要周寒来指挥,如果是诸葛司来做,周寒相信,他一定会先组织好一支勘探的队伍,然后才派人将公文送来给周寒看,等周寒确认后才出发。   周寒拿着公文,背着手在养心殿内转了两圈后,才让涂悦拿起笔纸写命令。   “这一命令,给高常庚,让他尽快组织起会勘探矿藏的人。”周寒将一张写好的命令递给涂悦。   “这一命令,给程公,让他组织好车队,尽快前往新阳城,并且,车队里要有几匹马,寡人要最快的速度知道矿藏的准确消息。”又一道。   “这一命令,给诸葛司,让他组织人,在探测完毕后,组织人挖掘矿石,平民不愿意去,那就让那些囚犯们去做。”   “这一命令,给欧阳大将军,告诉他,让他派兵保护好矿藏,不得让人偷挖了,也要防备虢国的人,注意矿藏消息的保密。”   一连四道命令丢给涂悦,涂悦接过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说实话,周寒是想亲自去那看看的,但一片矿区,让他这个国君亲自去看,又太夸张了一点,程道仲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随着周寒的命令,车队三天内就组织好了,除了一般勘探的匠人外,还有会打铁的匠人,也随行而去,他们需要看看那些矿石的质量,如果质量好,杂质少,就能打造出优质的装备。   涂悦离开后,周寒并没有闲下来,不论矿石如何,想要打造装备,还需要优秀的铁匠,不是那种只能用劣质铁打造农具的铁匠,而是真真正正可以打造,能杀人的武器的铁匠,就更别说能制作铁质铠甲的铁匠了。   现在周国装备的铠甲,以皮甲为主,少量的会用竹子编制成简单的竹甲,但与皮甲相比,竹甲的防御力并不算高,且竹甲的制作比起皮甲要麻烦许多,价格也高了许多,而且穿戴上也不如皮甲方便舒适,许多士兵在穿过一次后,就不断抱怨,因此,在制作了一批竹甲后,周寒就命令停止使用竹甲了,那一批做好的竹甲,就被周寒给了县城和乡村里使用了。   周寒希望能让士兵们穿上金属铠甲,并不是说全铁质的,哪怕是铜制的都好,半身的就行了,反正如果周国的武器都换成了铁质的,必定会留下许多铜,用那些铜来做铠甲正好。   上京王都里,大多都是制铜制武器的匠人,铜比铁重,且质地更软,因此,做铜制武器装备的匠人,是没法简单就去做铁质武器的,技艺不同。   而周国内,真正拥有好的制作铁质武器的匠人,在宛城,这还多亏了元国的国君,为了攻略周国,将元国内的士兵武器全部都更换成了铁质的,而当时的宛城内,也没有多少能够制作铁质武器的匠人,因此,就高价购买了大量的铁矿石,用那些匠人家人的性命,逼迫他们不断学习制作铁质武器,这恶人,都给元国的国君去当了。   周寒想到这点,立即书写了一封书信,让宛城的城守沈家言聚集那些会制作铁质武器的匠人,将他们与家人一同送来王都,周寒要在王都建造一个大型的器具城,不仅是制作武器装备,还需要研发,如今,周国未来的敌人,是那些穿越者国君们,而身为穿越者,用已有的知识来改变国家的发展方向,这是每一个穿越者都必定会做的事情,周国现有的武器装备也许还可以用,但是如果不能不断更新换代,将来遇到了那些装备更加精良的敌人时,就会被屠杀殆尽,而周国也会亡与战火之中。   刚写完信,正准备让侍从发出去时,周寒突然想到,在宛城西北面,有一座山,那座山当地人叫做大牙山,因为那山的形状很像倒过来竖立着的大门牙。   以前他在完成时,因为原元国的关系,许多士兵用着元国的铁质武器,而且当时为了安民统治,周寒也没有想到矿藏这类事,如今被新阳城的矿藏提醒了,他急忙在信中再次书写,让沈家言派人去仔细的探查大牙山,如果能发现矿藏,就让驻扎在宛城的青龙军,派兵守护并挖掘。   周寒在写好的信上沾上了三根鸡毛,大声喊道:“来人。”   一名守候在门外的侍从,小跑着进来,来到周寒面前鞠躬行礼:“王上有何吩咐?”   周寒将那封信对折起来,沾上米浆,确认不会散开后,交给侍从道:“将此信送予宰相府,给程公,让他将信送去宛城给宛城城守。”   侍从接过信,一溜烟小跑着离开了。   虽然是让沈家言探查大牙山,但是说实话,周寒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毕竟大牙山深处宛城地界内,如果大牙山真有什么矿藏,那元国的国君早就发现了,也不用高价收购铁矿石了。   几道命令发出后,自认为该做的都已做后,周寒再次慵懒的躺在了绵软舒适的长椅上,喝着冰镇的葡萄酒,看着从招贤楼送来的文章,也许是因为周国境内战争结束,招贤楼内的书生逐渐有空了起来,他们再次书写了文章,请招贤楼的余掌柜送予周寒参阅。   这些文章,多是一些如同周寒在坊市口摆摊时,在招贤楼听到的那些话,基本毫无用处,处事太少,判断太过臆想,根本无法用,但作为乐趣小笑话看看,还是挺有意思的,一些文章实用的内容没有多少,但辞藻却很华丽,让周寒惊叹,学习了不少,可惜他身为国君,这样华丽的辞藻,只有别人用来对他拍马屁使用,他用不了。   文章很多,但是字很少,毕竟是在绢布上书写的,书写不易,很快就能看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 乞丐   周寒在欢乐的看着那些文章时,不知什么时候,瑞木萌站在了他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此时的瑞木萌,身穿一套灰色的衣裤,身形比较宽松,但完全不影响行动,反而隐藏住了她那诱惑的身姿。   周寒拿着一块文章看着:“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吗?”   “目前只找到不到七人。”瑞木萌用极轻的声音说话,但那声音却非常清晰的传到周寒耳朵里,让他能听清楚每一个字。   周寒放下文章,诧异的说道:“这才不过七八日的时间,你就能找到七人了?太快了吧。”他皱了皱眉说道:“别追求快,我要的,是精英,要忠诚,不要废物,密探队伍,要的就是隐秘,如果因为废物而暴露了,那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瑞木萌继续小声的说道:“明白主人,我会将他们再筛选一遍,只留下最好的人的。”   周寒点点头:“需要多少钱都没有关系,我只要你组建最好的隐秘队伍,你可以和涂悦要钱,我已经交待他了,你拿多少钱都没关系,不过武器装备,你得自己解决。”财大气粗的暴发户周寒,有了从新阳城运回的大量金银后,出手相当的阔绰,不过武器装备,毕竟工作性质不同,因此,周寒让瑞木萌自行解决,毕竟刺客探子的装备是与军人不同的:“哦对了,你在城里收集人时,如果发现文采出众,或是武力出众的人,也告诉我一声。”   谍报队伍,自然就是探查消息的,反正瑞木萌要在城内游荡挑选人,如果遇到适合做武将或是文官的人才,告诉他,也算是谍报队伍的一项工作了。   瑞木萌点点头说道:“是,主人。”之后又等待了片刻,看到周寒再次拿起文章开心的看起来后,知道他没有什么命令了,瑞木萌身形一晃,再次消失了,养心殿内再次只剩下周寒一人,仿佛瑞木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   上京城坊市口处,一个瘦弱的乞丐正在低声乞求路过的人给他点东西吃,但一整天,路过的人很多,就是没有一人在他身边停留下来,更不用说给他钱或食物了,两天没吃东西的乞丐,脑袋已经开始发昏,眼冒金星,嘴唇干裂,声音沙哑。   他是从外地来的,钱被小偷偷光了,无奈之下,不得不弄了个破竹筒子来当乞丐,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周国王都的人如此没有怜悯之心。   也许是看他确实可怜,一名老头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说道:“小伙子,你不是周国人吧?”   乞丐看了眼老头,苦笑着道:“是的,我是甘国之人,我的国家被蔡国占领了,国君死了,蔡国人要我们当奴隶,我们不愿当,就一路逃了出来,本想在这里混些日子,找些活干,但钱被偷了,无奈之下,只能做乞丐,想混点饭吃,您行行好,给点吃食吧。”   老头笑着摇了摇头:“难怪,不过我也没有吃食,我只能告诉你,在上京城里,你这样的有手有脚之人,是不会乞讨到什么东西的。”   乞丐苦笑了下,用力坐起身问道:“老丈,能否告诉我为何?我并非懒惰,这城里的人都毫无怜悯之心吗?”   老头解释道:“并非大家无怜悯之心,而是因为,只要身体健全,在这王都里,任何人都不会饿死。”   乞丐诧异的望着他,不知道这老头在说什么胡话,如果能不被饿死,他还会在这里当乞丐吗?   老头笑道:“年轻人,看在你并非懒惰之人的份上,我告诉你。”他指着一条巷子说道:“穿过那条巷子,再往前走两条街,就可以看到王都司行署的署衙,在那里,一直在招工,虽然不是给钱,但是能给饭吃,一天两顿,管饱。”   “在王都里,只要你有手有脚,就能吃饱,如果你会文,身世清白,就可以去其余的署衙应征,那就能得到工钱,虽然不多,但比做工要好多了。”老头指着远处的一些乞丐说道:“你没发现,那些能得到东西的乞丐,都是些残废之人吗?”   乞丐听到这,激动得想要起身,但两日没有吃饭,他才爬起来,就失力的摔倒在地了,他对老头苦笑了一下说道:“老丈,看来我注定要饿死了,我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老头皱了下眉头,在乞丐绝望的眼神中站起身离开了,但很快他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热腾腾的馒头,馒头发黄,也比较硬,非常粗糙,因此非常便宜,老头将馒头递给乞丐说道:“来,吃吧。”   乞丐感激的看了眼老头,接过馒头,顾不得说话,大口的吞咽了起来。   好不容易,一个干馒头被吞了下去,乞丐感觉力气开始渐渐恢复过来了,只是还是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但他非常感激的看向老头道:“老丈,请留下您的名姓,将来有朝一日,我必定会报答你的。”   老头笑道:“一个馒头,不用感谢,我只是略有空闲才停下来与你说说话,如果你真要感谢的话,就努力工作去吧,别恨那些不给你东西的人。”看着嘴巴干渴的乞丐,他指着不远处一条小巷说道:“从那边进去,有一口井,你可以去那里喝喝水,再梳洗一番,否则......”他打量了一下乞丐身上那肮脏的衣服和漆黑的脖颈道:“你这一身,就算去做工,怕别人也不愿意要你呢。”   说完老头不等乞丐再说什么,站起身,简单的拍了拍裤腿,朝乞丐笑了一下,走了。   目送着老头离开,乞丐拖着无力的两条腿,沿着墙角,向老头说的水井方向爬去。   好不容易爬到了水井旁,乞丐的力气也恢复了一些,总算能站起来了,他用井边放着的水桶,从井里使劲舀出一些水来,大口的喝起来,直喝到肚子被水撑得溜圆,才放下水桶,一丝生命的气息开始在他身体里散发出来,他忍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国破家亡,深陷异乡,差点被饿死的感觉。   痛哭了好一会,随着力气恢复得越来越多,他再次舀起水来,将身体从上到下冲了个遍,直到冲干净后,才放下水桶,向那老头所说的司行署署衙的方向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司行署署衙,他发现,这里他经过了许多次,但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在这里可以工作换饭吃,想到这,他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司行署署衙门口,正有一个中年人无聊的坐着,即便看到乞丐,他也毫不理会,更别说向乞丐说明司行署的工作了。   乞丐在司行署署衙门前转了一会,也没有找到招工的人,急忙来到那中年人面前,低身下气的问道:“劳驾,请问做工换饭吃,在哪里?”   中年人百无聊赖的看了眼乞丐,上下打量了一番,乞丐来司行署做工换饭,他见得多了,这一位还算好的,虽然浑身湿漉漉的,但至少比较干净,有些乞丐来找工,浑身都是跳蚤,他看都不看一眼。   中年人懒散的说道:“你要做工?我就是司行署招工的。”今天坐了一天,他腰都快坐断了,实在没有什么精神,而且,他也看不起这些乞丐。   乞丐眼都快瞪出来了,他路过了这么多次,这中年人也见过几次,从没见过招工的这么没有个样子的,如果不是那位好心的老头告诉他,他还不知道这里可以做工换饭吃呢,可他不敢随便抱怨,只能讨好的说道:“我,我来做工,是管饭吃饱的吧。”   中年人瞟了他一眼:“吃饱?确实可以换饭吃,可是要看做了多少工,做得多了就吃得多,做得少了,就吃得少,一点没做的,那就不给饭吃。”以前也有乞丐来混饭吃,可惜差点没被饿死,司行署毕竟是周国重要的署衙,有着自己的规章制度,可不是随便能让人混饭吃的。   乞丐立即拍着骨瘦如柴的胸口说道:“您放心,为了吃饱饭,我会尽力去工作的,请您给我个机会。”没拍两下,他就咳嗽起来了,让他的话没有那么有信服度。   中年人皱眉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看在乞丐身上那身还算干净的衣服说道:“行吧,那就给你个机会,如果你干不好,可别怪我不给你机会啊。”如果招了混饭吃的人,他绝对会被责骂的,而且也会在同僚面前丢脸。   因为招工比较枯燥,必须一整天一整天的呆在署衙外坐着,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愿意来做这个工作,因此,司行署的一名造记就提议,让底层的文吏们轮流来干这活,每一次坐五天,五天换一次人。   乞丐急忙讨好的说道:“您请放心,小人绝不让您丢脸。”他只想先吃饱饭,至于以后的事,现在他根本没那力气去想了。   中年人点点头:“行吧,你叫什么?”   乞丐急忙说道:“小人叫做魏元。”   听到魏元的名字后,中年人就不再询问了,直接带着魏元进入司行署内,让魏元非常诧异,他没想到,如此容易,就进入了据说是周国重要署衙的司行署内,连来历和身份都不调查一下,哪怕是简单的询问都没有。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三年之后   三年过去。   自周国攻打下山国后,周国非常平静的度过了三年,虽然周寒偶尔会听到不认识的国家侵略进不认识的国家中,但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少,直到再也没有,仿佛所有的国家都安于现状,不再争斗一般。   虽然过了三年,可这片大陆上,仍然是周国的土地面积最大,只有周国的领土中占有三城范围,三年里,不是没有国家想学习周国一样攻占别国,但都失败了,甚至被通告给了全部穿越者国君,这也让所有的穿越者国君越来越谨慎。   申国王都内,太和殿内,申溪正忙碌着处理国家政务,太和殿内堆积着成山的政务,申溪的头上都出现了不少的白头发,两眼布满血丝,他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如此忙碌了。   而造成申溪如此忙碌的原因,是申国宰相孟广言病倒了,以往这些政务都是由孟广言处理,如今只能由他来亲自处理,等孟广言病愈,只是他毕竟二十年没有真正处理过政务了,因此多有失误,而且政务之多,让他根本没有时间能好好休息,申溪终于体会到了孟广言的辛苦。   此刻他正看着一篇公文,此公文是说申国又有一村子,被疑似蔡国军队装扮的匪贼给袭击了,下到不满月的幼儿,上到六七十岁的老人,无人幸免。   申溪看着这篇公文,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很想一拳砸在桌子上,但是看着桌子上堆积得满满的公文,他还是渐渐松开了拳头,一股疲惫和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心头。   这三年来,蔡国在逐渐稳当的占领了甘国后,不断的派兵进入申国境内肆虐,都被岩山军击退了,说是击退,不如说蔡国的军队在稍有损失时,就主动撤退了,刚开始岩山军还能抵挡住,但逐渐的,蔡国派来骚扰的军队越来越多,似乎是看出了申国军事不强的底细。   并且,在申国与蔡国之间的边境处,许多村子都突然间受到大量匪贼的骚扰,那些匪贼来去无踪,且手段残忍,岩山军人手不足,疲于奔波,虽然村子本身有简单的木墙围护,可仍有一些村子没能坚持到岩山军的到来,被匪贼洗劫。   根据岩山军大将军法良的判断,这些匪贼都是蔡国的军队假扮的。   “混蛋的蔡国。”一直以品行高雅自称的申溪,在这几个月里,也被逼得经常口出脏话。   如今蔡国不断的逼迫,看似只在边境处进进出出,没有更深入的攻进申国,但申溪知道,这是蔡国在积蓄力量,在不断试探申国的底细,一旦让蔡国完全清楚了申国的底细,蔡国就会派重兵进攻,如同占领甘国一般占领申国,将申国的百姓都作为奴隶,这也是甘国百姓的下场,很多原来甘国的百姓受不了奴役,不是反抗被杀,就是逃亡别国了,申国也接受了不少从原甘国逃亡出来的甘国百姓。   申溪拿过一张纸来,写上一道命令,递给在一旁随侍的申国内侍总管连堪:“让刘重予带镇新军去支援法良,不得再让蔡国的人杀害我国的百姓了。”镇新军是这两年来,申溪新组建的,其中大多都是甘国的百姓,主将刘重予正是原甘国内的一名屯长。   连堪接过命令,并没有立即离开传达,这段时日,他身为申国国君的内侍总管,许多事情也是了解的,对申国的困境也非常清楚,看着疲惫却仍然坚持着的申溪很是心疼,他想了一下,小声的向申溪提议道:“王上,是否向周国求援,让周国支援我们?”这三年来,周国与申国都经常互派使者交好,两国亲密度飞速提升,互相赠送礼物已经是常有的事了,如今申溪使用的一些纸张,就是周国送来的。   申溪没有回答,而是催促道:“快去。”   连堪不敢再问,急忙拿着命令出去了。   看着离开的连堪,申溪脸色很难看,他并非不知道可以找周国帮助,但是他不敢,找周国来打退蔡国,以周国的军事实力,的确很容易,但打退了一次两次,总不能让周国派兵为申国防护边境吧,先不说周国同不同意,他第一个就不同意,这毕竟是申国自己的事情,而如果让周国的军队进入申国了,以周国的实力,周国万一趁机占领申国怎么办,与如同狼一般的蔡国相比,周国就相当于打盹的老虎,引虎驱狼,反被虎吞,这样的事情,申溪并非不知道。   申溪想到孟广言以前给他的提议,再次沉思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连堪匆匆忙忙的小跑进入太和殿内,申溪对他如此毛躁正准备训斥一下,连堪先出了声,话语非常焦急:“王上,宰相大人不行了。”   “什么?”申溪听到连堪的话,手撑在了桌子上稳住身子,碰掉了不少的公文,但他完全没有理会。   连堪来到申溪身边,焦急的说道:“医官为宰相大人看过,说是宰相大人积劳成疾,病入膏肓,无药石可医治,怕是过不了今晚了。”孟广言身为宰相,又是申溪多年的好友,在他刚病倒时,申溪就为他延请了诸多医官医者为他医治。   申溪顾不上问话,急忙说道:“备车,寡人要去宰相府内。”便急匆匆的出了王宫。   来到宰相府,此刻已经围满了人,孟广言的病情,已经被传播出去了。   看到申溪的到来,不断有人向申溪行礼问安,只是申溪担心孟广言的病情,顾不得理会了。   一路来到孟广言的房间,此时,孟广言的夫人,正为孟广言吃药,房内还有一名王宫的医官,和两名王都内最有名的医者,他们看着孟广言时,眼里皆是惋惜的神色。   当看到申溪进入房间后,医者们急忙向申溪下跪行礼,孟广言的夫人也向申溪行礼。   “广言现在如何了?”申溪问的是医者们,但是医者们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申溪撰紧了拳头,看着床上的孟广言,此时的孟广言如同五六十岁的老人一般,皮肤紧皱,两眼无神,满头白发。   听到申溪的声音,孟广言仿佛是来了精神一般:“王上来了吗?”   申溪急忙上前,抓住孟广言的手道:“广言,寡人,我来了。”   孟广言对夫人说道:“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与王上单独说说话。”   孟广言的夫人双眼含泪的点点头,无声的与医者们出了房间,关紧了房门。   仿佛是因为申溪的到来,孟广言精神了许多,连紧皱的皮肤都松开了许多,但这更让申溪的心像被攥紧了一样的疼,因为他知道,这代表孟广言真的是时日无多了,此刻的精神,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看着申溪痛苦的表情,孟广言却笑了:“王上,臣为申国鞠躬尽瘁了,往后,您就要一人前行了。”   申溪强忍住眼泪笑道:“你不过是得了点小病,不要说得这么严重,等你好了,还要为寡人治理申国呢,寡人可受不了,你看寡人都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孟广言却只是笑着不说话,他知道申溪只是故意这么说罢了:“王上,如今蔡国的进攻频繁吗?”虽然一直躺在床上,但是孟广言毕竟是宰相,总有人会将一些情况报告给他的。   “不用担心,不过是区区小疾罢了。”申溪还想继续夸口,好安抚住孟广言,只是看着他一脸已经明了的笑,只能说出实情:“蔡国的进攻越来越频繁,前几日又有一村子被蔡军扮作的匪贼洗劫了,无一人幸免,我今日已让刘重予带镇新军前去支援岩山军了,只是镇新军毕竟初建不久,训练不足,怕是不足以与经验丰富的蔡军相比。”   听到这,孟广言激动得想说话却说不出,不断连声咳嗽,申溪急忙扶他坐起不断拍着他的背,并拿过水杯,喂他喝水。   好一会孟广言才稳定下来,他再次躺下,看着申溪说道:“王上,臣的提议,您决定了吗?”   申溪轻轻的摇了摇头:“真的要如此吗?申国就真的没有活路了吗?”   孟广言说道:“王上,如今的局势您也看到了,蔡军是如何对待甘国的百姓的,您应该清楚,您真的希望申国的百姓,也被蔡国作为奴隶一样奴役吗?”   申溪没有说话,脸色非常难堪。   孟广言继续劝说道:“王上,您想必派人去周国的宛城和新阳城里看过了,对于周国如何处置两国的百姓,您应该是知道的。”他咳嗽了一声,继续以虚弱的声音说道:“王上,别等到蔡国全面进攻后,再找周国,可就来不及了呀。”   申溪仍然没有说话。   看着无言的申溪,孟广言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却没有什么遗憾了,他所言,对于申国的国君而言,等于是让国君抛弃申国百姓,但作为申溪的老友,孟广言却得为申溪着想,如果真的到了最后时刻才去找周国,那申溪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而当蔡国全面入侵后,申国即便找到周国,申国的百姓也将损伤很大,为了百姓着想,为了国君着想,孟广言希望申溪能尽快亲自去周国一趟。   两人一时无话,孟广言看着申溪,突然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他了然,自己的时间已经到了,虽然不知道申溪的最终决定,但孟广言已经无憾了,虽然劝说申溪投靠周国,但自己还能在最后一刻,以申国的宰相身份去世,这让孟广言十分满足。   申溪正纠结时,手上抓着的孟广言的手突然一松,他看到孟广言闭上了眼睛。   “广言,广言,来人。”申溪焦急的大喊道。   随即门打开了,医者们都冲了进来,孟广言的夫人,也捂着嘴两眼含泪的进来了,看着闭上眼的孟广言,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检查了一番后,那王宫的医官向申溪摇了摇头道:“王上,宰相大人过世了。”   申溪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看着沉睡的孟广言,两眼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了,心里猛的一揪,眼前一黑,他站着昏了过去。   “王上,王上。”看着国君站着昏了过去,三名医者急忙焦急的抢救国君。 第一百七十四章 周寒的反应   申国的宰相孟广言去世了,葬礼非常隆重,申溪在葬礼上以兄弟代称。   十日后,周国上京王都内,周寒在养心殿内打着欧阳丰教他的那套拳法,这三年的时间里,这套拳法虽然他越打越熟练,如今可以说是信手拈来,每一个动作都自然流畅,但这并没有让他成为高手,即便是武力值,也不过是刚刚过五十,还是他特别进行一段时间的力量训练得来的,不过虽然没有太明显的效果,周寒也没有放弃,他每日都要打那么一两遍,已经成为习惯了。   周寒一面打着练体拳,一面听着瑞木萌的报告。   这三年里,瑞木萌不仅在王都里,还在新阳城和宛城里收集了不少人,建立起了一个初级的情报网,并向外扩散着,只是因为大多数人能力有限,因此发展扩散得比较慢,但已经内为周寒提供不少的情报了,申国的情报自然也在其中。   虽然不能得到太多机密的情报,但像申国的宰相去世这样的情报,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的,更何况申溪似乎是不重视这方面,也没有刻意的隐藏起来。   “孟广言死了吗?”周寒叹了口气,倒不是伤心孟广言的死,因为孟广言虽然是申国的宰相,但他又没见过面,出其量在国家的层面上写过几封书信,与孟广言交流过而已,他真正担心的,是蔡国。   “都确认了吗?”周寒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瑞木萌却清楚他问的是什么,回答道:“是的,查清楚了,在申国肆虐的匪贼,大部分是蔡国的军队装扮的,其余的也是蔡国军队扶持的,申国原本的匪贼,都已被蔡国收编了。”   申国边境因为蔡国而乱,周寒自然也是知道的,与申溪所想不同,周寒并没有占领申国的想法,申溪毕竟是原住民国君,思想有限,周寒将申国当做阻挡北边国家的防线,他好主要防备这三年来与周国不断交好的虢国,这是穿越者的通病,比起原住民,更担心同为穿越者的人。   因此,周寒这几年来,都将欧阳丰放在新阳城,并且,不论如何调换,都保证新阳城内,一定有两支军队,就是为了防备虢国,哪怕偶尔调军去守卫宛城,也是为了让虢国认为周国并不是在防备他们,以此降低虢国对周国的警惕。   如今根据瑞木萌的调查,虢国也在用各种方式刺探着胡国,而蔡国又在这时准备进攻申国,让周寒紧张起来,虽然他没有太多蔡国的情报,但根据推断,他可以知道,蔡国的国君也是穿越者,而一旦让蔡国占领了申国,虢国占领了胡国,那周国就将被两个穿越者国君包夹在了其中,这是最危险的情况,一旦蔡国和虢国联手,那周国就要陷入危机之中。   这三年来,各国,主要是穿越者的国家,都在主动清理国内的匪贼,治安变得好了起来,商人越来越多了,如今的周国,每年光是商税,就占了税收的三成。   这些商人里,有多少是细作探子,那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现在申国被蔡国不断用军队刺探着,谁都知道一旦蔡国准备好了,必定会一口气攻占申国的,周寒想到自己文武殿内,案几上的一封书信,这封信是两个月以前送到的,是从蔡国送来的书信,书信上,自然是蔡国的国君请周国一同出兵,共同进攻申国,申国的土地两国平分,谁先攻下申国王都,谁就能拥有申国王都。   “蔡国现在如何治理土地?”周寒问道。   “回主人,蔡国将人分为四等,王室为上等,权贵为中等,平民为下等,奴隶为最低等。”瑞木萌解释道,这与现今各国的等级制差不多:“除了原蔡国的人外,原甘国的百姓,都尽皆被打上奴印,作为奴隶使用了。”   随着瑞木萌的不断说明,周寒了解了,蔡国是除本国名外,一律视为奴隶的,他们的军队中,许多甘国的子民不是被饿死杀死,而是被玩弄至死的,甚至因为缺乏粮食,许多被蔡国打为奴隶的人,不得不吃人肉度日,那些奴隶们的生活,悲惨至极,惨不忍睹。   虽然周寒也将那些周国境内的匪贼们抓获,并用艰苦的工作来压挤他们,但在囚犯中,多数死亡,都是累死,或是反抗逃跑而被杀死的,没有一个周国人会将奴隶囚犯来玩乐至死,甚至故意饿死取乐,至今,仍有许多囚犯存活着,更有不少人因为表现良好,被周寒赦免了罪,成为了周国的子民,这是基本的人性。   周寒呼出一口气,望着窗外,这段时日正是秋收之日,秋收节过后,很快就要进入冬季了,蔡国不断的骚扰下,今年申国的粮食收获必定不好,而蔡国有着大量的奴隶来工作,则不用担心。   虽然蔡国非常邪恶,但周寒能理解蔡国国君的做法,大量的奴隶,必定能让蔡国上下富有,且忠诚,而且有了奴隶来工作,蔡国就可以空出更多的人手了。   “想办法搞清楚蔡国的军队建制。”周寒命令道,他需要知道蔡国的军队建制,这样才能推断出蔡国的军队数量,以及他们的战斗力。   “是,主人。”瑞木萌点点头应道。   “另外,文吏里也安插人进去。”周寒继续吩咐,周国的政治系统太过臃肿了,他相信,绝对有人混进了官员当中,甚至有人被策反了,如同傅珉一样,否则那封蔡国来的信,不会这么贴心的拉拢周寒。   “主人,我已安排人进去了。”说是安排人进去,不如说是,她的手下无意中混进了文吏官员当中。   周寒满意的点点头,瑞木萌非常贴心,做事也让他舒心:“行了,你先下去吧,小心监视官员,一定要把藏在官员中的奸细挑出来。”   瑞木萌点点头,身形一晃,从养心殿中消失了。   瑞木萌离开后,周寒叹了口气,宰相很辛苦,这个他知道,但对于宰相劳累而死,他是在听到孟广言因此累死才有点理解的,好在与申溪相比,周寒并非完全不理事的国君,更为了分担宰相及各大重臣的担子,他才加大了官员的队伍,增加了不少的职位,让周国的官员臃肿不堪,让别国的奸细混了进来   即便如此,到今年,现在的宰相程道仲,周寒的岳父,也已经六十岁了,前段时日因为风寒,在家休养了好一阵才恢复,即便如此,仍然是不能完整的工作一天了。   这段时日,周寒让程紫柔经常回家陪陪程道仲,而他则将宰相府的公文拿来大部分,亲自处理。   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周寒喃喃自语道:“是时候了,趁着蔡国还没有打进申国。”   周寒拿出纸笔,一连写了几道命令,然后大声喊道:“来人。”   一名侍从从门外进来:“王上,有何吩咐。”   周寒将命令递给侍从说道:“将这些递交给宰相府。”   “将曾全任命为新阳城城守,将诸葛司调回王都,寡人将对他另行任用。”   “将辅军调回王都。”   “告知宛城城守沈家言,让长箭军准备妥当。”   曾全是宰相府的一名左辅佐,是程道仲任命了才一年多的人,但比起其他辅佐而言,还算是有能力,周寒在去宰相府与程道仲谈事时,也见过他,并对他使用过探查技能,曾全是一名白名的人,智力数值到了七十,且没有任何技能,比起诸葛司自然是远远不如的,也许他刚接任新阳城,反而会造成一定的混乱,但好在周寒了解过,曾全并不是喜欢一意孤行,且嫉妒心强的人,只要到了新阳城,他不会为了权势而擅自更改诸葛司在新阳城的各项命令,应该能稳稳的守住新阳城。   辅军在去年被调至新阳城,与罪赎军对调防守了,现在将辅军调回,新阳城中,就只有白虎军了,而且更换了城守,对于在新阳城中的白虎军而言,压力将会非常大,但这个时候,周寒别无办法,好在虢国忙于对付胡国,并且已经与胡国交恶了,只要虢国还没有打下胡国,暂时就不会对周国有什么想法。   宛城内,除了青龙军外,还有一只以宛城人为主的军队,其中的很多人,曾经是匪贼,在被赦免罪行后,因为以前的名声和过往,无法找到工作,因此周寒就将他们组成了一支队伍,这支队伍叫做‘长箭军’,基本所有长箭军都以弓箭为武器,非常利于守城,只是缺乏必要的战斗训练而已,这一次,他打算让长箭军见见血,以此来训练长箭军。   侍从接过那几张写有命令的纸,应声后离开了。   在侍从离开后,周寒也走出了养心殿,对上前跟随的一名侍从吩咐道:“备车,寡人要去宰相府,让人向程公通知一声。”以往他去宰相府从来不会让人通知程道仲的,这一次,他让人通知程道仲,也是在告诉程道仲他由非常重要的事要说。   之后,数名侍从立即散去。   很快,车就准备好了,周寒坐上马车,径直前往宰相府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君臣奏对   宰相府门前,六位辅佐左右各三人的守候着,等待着周寒的到来,在程道仲接到周寒的通知后,特意叫他们来迎接的,其中就有即将被调去新阳城的新城守的,宰相府左辅佐曾全,此刻曾全还不知道自己被幸运选中了。   当周寒的车驾来到宰相府门前时,六位辅佐急忙上前迎接。   “臣等,见过王上。”见到下车来的国君,六位辅佐一同向周寒行礼问安。   “免礼。”周寒看向曾全,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寡人将你任命为新阳城的城守,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寡人的希望。”   随着周寒说出的每一个字,曾全的呼吸越来越重,脑袋里几乎要停止思考了。   “臣,臣必不辜负王上的恩宠。”曾全立刻跪下,向周寒磕了个头,激动的喊道,脸上已经控制不住的扬起了笑容。   “诸葛司已经将新阳城管理得很好了,你去了之后,先了解清楚,再酌情处理即可,有大将军在,想来新阳城也乱不起来。”周寒没有说得太多,以免让曾全胡思乱想反而弄巧成拙。   曾全没有回答,他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本能的向周寒磕头谢恩。   其余五名辅佐都嫉妒的看着曾全,曾全来得最晚,但是是最快升职的。   周寒没有继续与他们说什么,直接进入了宰相府,宰相府里,他非常熟悉,轻车熟路的就来到了程道仲的书房前。   “王上。”程紫柔听说周寒来了,急忙开心的跑来,拉住周寒的手,这段时日,她在宰相府内,可是向母亲学习了许多受宠之道。   看到程紫柔,周寒笑了下,摸着她的脸道:“今日我和程公有事相商,晚上我们一起回去,好吗?”   程紫柔拉起裙摆,笑着向周寒行礼:“小童等待王上。”   周寒再次笑了下,在程紫柔的注视中,推开了程道仲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见到周寒,程道仲并没有摆架子,咳嗽了一声,向周寒行了个礼:“老臣见过王上,今日王上来得如此匆忙,还让人提前通知老臣,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周寒虚扶了下程道仲,程道仲顺势起身。   “程公请坐,您身子刚好,不要多劳累了。”   程道仲目光闪烁了一下,坐下后说道:“老臣自感身子日渐衰弱,且如今我大周日渐壮大,老臣自感无力,恐拖了王上的后腿,请王上选出继任宰相的人选,老臣再自请辞。”   周寒脸色复杂的看着程道仲问道:“不知程公可有人选了。”他没有故作推辞,他知道,今日他来的目的,程道仲也能猜到了,特别是那一道让诸葛司回来的命令,与让曾全去就任新阳城城守的命令,特别是调诸葛司回来的命令中,并没有说具体的职位。   程道仲看着周寒,摸着胡子笑了笑说道:“王上,老臣认为诸葛司可以接任宰相一职。”他并不在意周寒将他从宰相一职中拿下来,身为周国的宰相,他已经在这个职位上待得够久的了,他并没有太重的权欲,至于程家,国君就是他的女婿,即便他卸任了,想来国君也不会故意打压程家的。   “寡人得到消息,蔡国在不断试探申国,且申国的宰相在半月前因病去世了。”周寒没有接程道仲的话,而是说出了自己得到的消息:“同样是半月前,从蔡国送来了一封信,是蔡国国君送来的,邀请周国共分申国,申国的王都,先到先得。”他说完就一直看着程道仲,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程道仲虽然贵为宰相,但是消息比较闭塞,蔡国的一些消息也只是从,从甘国逃亡来的百姓口中知道的一些消息,甚至连申国宰相去世的消息,他都不知道。   如今听到国君说的消息,他并没有主动问出国君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但已经能让他思考许久了。   “王上请听老臣一言。”程道仲思考了许久,并没有与周寒卖关子,而是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来:“老臣从甘国百姓口中,听闻蔡国残暴不仁,如今蔡国邀请周国共分申国,老臣以为,不知其所说真假,不可相信。”他看了看周寒,看到周寒耐心的在听他说,并没有反驳什么,心里顿时了然,继续缓缓说道:“申国与我国多有交情,如今危难之际,我周国不应落井下石,即便王上想要申国的土地,也请让蔡国自行攻击后,再出兵,以免落了口实。”   听完程道仲所说,周寒眼里亮了一下,虽然程道仲智力不过七十,但多年的宰相生涯,多少猜出了周寒的想法:“程公,寡人已让辅军、罪赎军,以及在宛城的长箭军准备了,以寡人猜测,明年春季,即是蔡军全面进攻申国之时,一旦申国支撑不住,一定会向我国求援的,到时,周国将以申国盟友身份,挡住蔡国的进攻,说不定还能攻下甘国的土地,如今甘国王室已被蔡国灭亡,说不得那片土地将成为周国的领土了。”   看着越说越激动的国君,程道仲并没有一起激动,他捋着胡子,反而皱起了眉头:“王室可有想到,如果我们占领了甘国的土地,那片地方将成为飞地?到时,如何管理那块飞地?在蔡国申国,甚至是风国的包夹中,我们根本无法占领那块飞地,反而会不断消耗周国的底蕴,老臣知道,王上一直防备着北方的虢国,如果国力因此消耗太大,又该如何抵御虢国?”   被程道仲一连串的发文,周寒才稍微平静一些,这些问题,他并不是想不到,只是占领了山国和元国后,让他有些迫切扩大周国领土的想法,虽然程道仲说得很实际,但周寒并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说实话,他的目标并不只是甘国的那块土地,而是希望在占领甘国后,顺势将申国也占领了,但他并没有说出来,毕竟程道仲不会睁眼看着他将友好国一并收入囊中的,这与程道仲的道德观不符。   “程公,宛城的青龙军也有空余,待得甘国的土地被占领后,让青龙军进入那里,正可以一并将蔡国占领,这样,那片地方就能站稳了。”周寒再次说道。   青龙军如今在宛城只有一半,另一半在管理着数千的囚犯修着从新阳城到宛城的道路,一旦开战,周寒想让青龙军裹挟着那些囚犯,让囚犯们冲锋在前,不仅能减少士兵的损耗,也能消耗掉蔡国的军队,一举两得,而且囚犯消耗多了,青龙军的兵力也能解放出来,更加容易攻下蔡国。   程道仲摇了摇头,他觉得国君越想越远了,身为周国的宰相,与国君的岳父,他自觉应该将国君拉住:“王上,老臣听闻在宛城以西,有梁国和中山国,如果青龙军被调走,那万一这两国有意向周国进攻,我们如何挡住呢?而如果宛城被攻下,那申国必将腹背受敌,且王都将陷入危机之中,因此万万不可将青龙军调离宛城,更何况,蔡国以南,我们还不知有多少国家,那些国家,想必也不会坐视周国轻易占领蔡国的,如果他们趁机进攻,那刚占领了蔡国的军队,又还有多少余力来抵挡那些国家呢?”   他看着越来越平静,甚至有些失望之色的周寒,继续劝说道:“王上让申国成为城墙,阻挡住申国以南的国家,老臣以为此为妙计,有申国在前,至少我们在南面少付出一些精力,此时我周国国力还不够大,没有足够的实力掌控太远的地方,我周国军力,被宛城与新阳城分散,盲目扩张,贸然占领太多领土,只会因此分散周国的实力,让周国陷入被动,甚至危险之中,成为别国的盘中餐,不如固守已有领土,徐徐图之,请王上三思啊。”   程道仲试图转移周寒的注意,希望他能放弃进攻占领蔡国的想法:“王上让诸葛司回来是对的,他很有能耐,足以接任宰相一职,以诸葛司的能力,足以治理如今的周国,王上与诸葛司都还年轻,多等几年,等周国更加强盛,到时自然能满足王上的心愿。”   周寒脸上已经无法掩饰失望之色了,原本想得很好的计谋,让程道仲说得都是破绽。   好在周寒毕竟思想比较成熟,失望了一阵后,他才恢复过来,对程道仲鞠躬行了个礼道:“程公今日所言极是,寡人太急躁了,恨不得立刻将南方诸国收入周国之中。”这毕竟不是游戏,不能凭空变出兵来,没有后援的支持,在飞地中的军队,根本没有余力支撑多久,更不用说发展了,他很快就想清楚了。   程道仲急忙起身,扶住周寒道:“王上有大智,是我周国的荣幸,如今王上不可过于急躁,只需带领周国稳步前行,王上所想,老臣以为,必有实现的一天的。”   周寒顺势起身,向程道仲提议:“程公,诸葛司毕竟还年轻,虽在新阳城内做得不错,但毕竟经验不足,寡人想让程公教导他一段时日后,再让他接任,您看如何?”这个教导,并不是以前那样,让诸葛司作为宰相府辅佐来自己学习,而是程道仲以未来宰相的方式,专门性的培养教导诸葛司。   对于周寒这样跳脱的性子,程道仲已经习惯了:“请王上放心,老臣必定倾囊相授。”   周寒略有失望的离开了程道仲的书房,去找程紫柔,一同回王宫去了。   看着离开的国君,程道仲独自坐在书房里,想起了国君所说的,申国宰相因病去世一事,突然有些伤感起来,据他所知,那个叫做孟广言的宰相,今年才四十出头,就累死在了宰相一职上,他这个六十岁的老头,也没有多少时日了,不知何时就会死去。   想着国君所描述的周国辉煌的未来,他有些遗憾,自己恐怕无法看到周国大兴的那一天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申溪来访   因为满心欢喜的想法被批驳,周寒回到王宫里,郁闷了好几天。   今年的秋收一如往年一样,大丰收,如今周国内的米价,在周边各国中,非常低廉,甚至有不少商人在周国买米,再高价卖到别国去。   为此,曾有不少官员,包括司农苗有为,都来请周寒下令禁止将周国米粮卖出国去,但周寒并没有在意。   米粮的买卖,是非常普遍的,作为有着现代人思想的周寒,他知道即便可以禁止,在如今粮价相差巨大的情况下,也会有人走私的,这组织不了那些看到钱就走不动路的商人们。   不过周寒也不能这么便宜了那些商人,米粮虽然不是什么战略物资,但有了粮,就可以让百姓吃饱,招揽养活更多的士兵,这对周国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周寒此刻恨不得整个大陆上,只有周国有军队呢。   “苗司农。”周寒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吩咐苗有为道:“将各边境处关卡中,米粮运出售卖的税提高五成。”五成的税看起来不高,但足以让商人们心痛了,即便运出别国去,也必须提高售卖价格,这就能让一些商人思考运米粮到别国买卖的风险,不过这也会增加走私商人的数量。   周寒写了一道命令,交给涂悦,让他送给宰相府:“让各县城派出城卫,巡视周边,一旦抓获走私粮商,不用收缴货物,严格清查货物,一旦发现,按米粮总量,收三倍的税。”   苗有为与涂悦同时应声,离开了。   明天就是秋收节了,周寒打算带程紫柔两女,再让瑞木萌一同,去街上玩玩,散散心,经过程道仲的一番劝说,他总算放下了攻占蔡国的想法。   “小萌。”周寒对着无一人的地方喊了一声。   瑞木萌立即出现在了养心阁中,看着周寒等待他的命令。   “宛城以西的梁国与中山国,你知道吗?”青龙军不能随便调遣的原因,正是程道仲所说的宛城以西的国家存在,这存在本身就是个威胁。   瑞木萌点点头道:“是的主人,但您说要调查蔡国,因此有用的人手都被调去蔡国去了,对两国了解不多。”   周寒却没有怪她,毕竟密探队伍本身就草创不久,优秀的人手不够也是正常的:“没关系,我只想知道,这两国是否对我国有敌意?”   “回主人,中山国的西北方向,是向国,在四年前,向国攻占了中山国西边的虞国,如今中山国与梁国,正结盟抵御向国,但向国的情报,因为太远,且人手不足,我就没有办法派人去了。”瑞木萌向周寒说出了她知道的一些情报。   瑞木萌所说的,让周寒大开眼界,向、虞两国,他才知道距离周国如此之近,这两个国家,他非常熟悉,向国是第一个向天祭祀的国家,让周寒等穿越者知道了向天祭祀能获得加成的情报,而且,拖了祭祀的加成,向国也是第一个作为穿越者国家,率先开战攻占别国的国家。   虽说中山国和梁国目前在结盟抵御向国,但周寒并没有高兴能放心的将青龙军调出,反而更加苦恼了。   与虢国相同,周寒不相信向国在攻占了虞国后,就会收手,任由中山国和梁国结盟抵御自己,此刻,那向国绝对在整备着什么手段,不管向国占领了梁国还是中山国,就会跟周国接壤了,而不论梁国或是中山国被向国占领,令一方,也逃脱不了被向国占领的情况。   “要不要先出兵攻占中山国,或是梁国?”周寒喃喃自语道,他想先下手为强,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甩掉了。   如今周国南面在准备抵御蔡国,北面在防备着虢国,西面只有青龙军,以青龙军一军,哪怕如今的青龙军有四千人了,也不是中山国和梁国的对手,更何况在两国的一边,还有着一个没有任何情报,只知道国君是穿越者的向国,如果向国趁机攻击,那周国就落入四面楚歌的情况了。   “唉。”周寒叹了口气,如今的周国,看似最强,但却被四面包围着,完全被牵制住了,只能如程道仲所说的,徐徐图之了。   “主人,是否要派人去调查向国的情报?”瑞木萌看到周寒叹气,不仅出声询问。   周寒摇了摇头,神色平静:“不需要,我们的探子人手不够,现在优先探清蔡国的情报,特别是蔡国军队的组成,那些匪贼的情报,如果能弄来,也更好,再有多的人手,就派人去风国探查一下吧。”如今蔡国对申国的攻势,一触即发,以蔡国那丧心病狂的统治方式,周寒十分担心那是条疯狗,疯狗疯了,咬人一口,即便能咬回来,自身也会损伤不小的,如果可能,他还是想占领了蔡国,可惜申国不仅是周国的护墙,也成为周国向南发展的阻碍了。   风国在申国的东南边,并不是一个大国,比起周寒刚刚穿越来时的周国,还要小不少,风国王都在壮阳湖便,可以说风国的一半国土就是湖了,如此小国,所以周寒之前并不在意,也不担心风国会插一脚进来,他只是听从申国来的商人说起,风国景色优美,湖中游船很多,是许多才子佳人向往的地方,创造了许多美丽的爱情故事,比起如今的周国而言,风国可以被一口吞下,即便如今吃不掉,也让周寒心动。   有机会,周寒很想去玩一番,这个异世界时代太过古老了,玩乐的事情太少了,而且他还没坐过游船,欣赏过那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游湖和对歌呢。   “对不起,主人。”因为探子人手不够,不能满足周寒对周边各国的掌控,让瑞木萌很自责,脸上满是失落。   周寒却没有在意,他向瑞木萌招招手,等瑞木萌来到身边时,搂住她的腰,亲了她一下,安慰她道:“不用在意,探子初创不过三年,人手不足很正常,这么多国家,不可能每一个都探清楚的,更何况,是我要求的,招人只招优秀的人,只招精英,不要垃圾,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正当周寒与瑞木萌甜甜蜜蜜之时,涂悦突然闯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正与周寒亲密的瑞木萌,虽然国君说过瑞木萌只是一个夫人,但是这个夫人不仅没有被安排宫殿,而且非常神秘,经常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涂悦还亲耳听到瑞木萌告诉周寒一些消息,这些消息,即便是宰相府都不知道。   因此,涂悦大概猜测瑞木萌这个夫人,在为国君组建一个秘密的探子队伍,不过国君不告诉他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敢瞎问,每次见到瑞木萌,他都会选择性的无视。   涂悦进入养心殿,在看到瑞木萌后,就一直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以免被国君身旁的瑞木萌吸引住了目光,被国君误会,瑞木萌太过漂亮了,而且身为国君的夫人,又是为国君组建探子队伍的人,身怀许多秘密,身为国君的内侍总管,涂悦非常知道什么时候该自己知道,什么时候该装傻。   被涂悦突然闯入,打扰了甜蜜时光的周寒,立刻赶到不爽了,语气阴阴的问道:“涂悦,有什么事,这么急躁?”他松开搂着瑞木萌的腰,向瑞木萌点了点头。   瑞木萌向周寒简单行礼后,身形一晃,消失了,养心阁内,只剩下周寒与涂悦二人。   涂悦悄悄抬起头,眼角瞟了一眼,发现瑞木萌不见了,才松了口气道:“王上恕罪,有申国来的使者,要面见王上。”虽然打搅了国君的好事,但自己是有正事的,所以涂悦并不担心国君会因此责难自己。   果然,听到申国来的使者,周寒的神色立刻变了,喃喃道:“申国?他们终究忍不住了吗?还是与蔡国的对抗中出了什么问题?”随即他向涂悦吩咐道:“将使者带去文武殿,寡人接见他们,另外,派人去通知程公。”   正如他之前猜测的,申国要想在蔡国的攻击下守住国土,就必须向周国求援,他让人通知程道仲,就是担心与使者面见时,自己会被申国的利益与蔡国的领土诱惑,做出什么不当的承诺出来。   有程道仲在场,不仅能阻挡住自己的鲁莽,而且如今诸葛司就跟在程道仲身边学习,这一次,程道仲必定也会带着诸葛司来的,有诸葛司在场,以诸葛司的智慧,也能发现更多的细节,让周国在这次的申国求援当中,得到更多的主动和利益。   半个时辰后,周寒估摸着时间,晃晃悠悠的去了文武殿,他要给申国的使者摆摆架子,并不是刁难申国,而是要让申国知道周国能为申国派出援军,是多么的不容易,让申国更加感激周国。   当他到文武殿时,程道仲、诸葛司,以及申国来的使者两人,已经喝着茶等候着了。   周寒坐到主位上,没有开口,而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两名从申国来的使者。   使者两人却主动的来到了大殿中央,对着周寒行礼,为首的使者开口道:“外臣乌候正,见过周公,此次冒昧前来,请周公见谅。”   听到使者的名字,让周寒几人都诧异,以往申国来的使者,一般以司行下的礼记、行记为主,这也是使者的规则。   乌侯正周寒是知道的,是申国的司行,如此重臣,来亲自当使者,看来申国的情况很不好,周寒与程道仲对视了一眼,才开口:“乌司行久闻大名,不知是什么样的事情,需要让乌司行亲自作为使者前来?”   乌侯正苦笑了一下,往旁边移了两步,让出位置来,说道:“周公见谅,此次出使,使者不是外臣,而是这一位。”   原本周寒几人以为是随从的,跟随在乌侯正身后的人,向前走了两步,看了一眼周寒,苦笑了一下,随即整了整衣袍,以示恭敬,对周寒行礼道:“在下申溪,见过周国,见过各位。”   “申溪,申公?”听到此人的名字,周寒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惊呼一声。   程道仲也大为吃惊,还打翻了茶杯,让一旁的诸葛司手忙脚乱的为他收拾,他却呆呆的望着申溪。 第一百七十七章 申国的投靠   看着慌乱的周国国君,以及周国的宰相,申溪再次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是不想亲自前来的。   “突然前来,请周公见谅。”申溪再次向周寒行礼,完全没有两个国君见面的样子,好似自降一级一样,让周寒自皱眉头。   “申公突然莅临,难道申国的情况,已经如此糟糕了吗?”申国的情况,周寒之前还通过瑞木萌了解过一番,并没有那么糟糕的,目前蔡国的进攻,都不过是试探而已,至少在明年春,蔡国都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看来周公一直关注着申蔡两国啊。”对于周寒了解申国的状况,申溪并没有太意外,但想到如今申国的情况,申溪再次沉下脸来:“周公不知,半月前,在我国宰相的葬礼后,我国镇新军的主将刘重予,不顾我的命令,率领镇新军攻进了被蔡国占领的甘国范围之中,不料中了埋伏,两千镇新军,逃回来的不过数十人,连刘重予都当场战死了,没有了镇新军的牵制,光靠我国的岩山军,根本防守不过来,蔡国的攻击,更加频繁。”说道孟广言时,他的心脏突然痛了一下,而说道刘重予时,申溪则满脸怒气,刘重予的轻率行为,不仅让他自己与两千镇新军毁灭了,也让蔡国看清了申国的底细,将申国拖入了即将被灭国的状况。   “如此冲动的将领。”周寒砸了咂舌,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在申国本就不利的情况下,还主动进攻,但也让周寒警惕,两千人,即便是被埋伏了,但才逃回数十人,这绝对是被包围住了,而能包围住两千人的军队:“蔡国的兵力很多吗?”   申溪摇了摇头道:“蔡国本身的军队不多,但他们的奴隶很多,全是甘国的百姓,男女老少都有,他们的军队,驱使着奴隶在前面,一旦有人不向前,就会被杀死,毫无人性。”说到这,他继续说明:“刘重予本是甘国千元军的一名屯长,在甘国王都被攻占后,他收拢了近千名士兵,逃出了甘国,我收留了他,任命他为主将,将他带来的士兵编入镇新军中,并将一些甘国的青壮也编入了进去,凑了两千人。”   这时,他才解释镇新军被几乎全歼的原因:“蔡军以那些被打为奴隶的甘国百姓,列在申与甘的边境,跪成一排,屠杀,不分男女老幼,这惹得本就是甘国人的刘重予无法接受,便率军冲了过去,只是在歼灭那些屠杀甘国百姓的蔡军后,蔡军驱赶着奴役的甘国百姓,包围了镇新军,而蔡军则在外面。”似乎是想象出了那场景,申溪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道:“面对本来就是一国同胞的百姓们,镇新军又怎么下得去手?但那些百姓已经被奴役得不敢反抗了,最终,蔡军混在奴隶中,近乎屠杀的将镇新军全部消灭。”   周寒坐着喝了口水,听着申溪的叙述,对蔡国的战法不禁有些头疼。   奴隶战法,最恐怖的,就是奴隶太多了,蔡国占有甘国,那甘国一国的百姓,都将是蔡国的百姓,而且奴隶中有着许多男女老少,面对这些并非士兵的人,一般的士兵,是提不起多少勇气,对他们挥舞武器的,而即便士兵们能狠下心来砍杀那些奴隶,蔡国也没有多少损失,并能立即驱使更多的奴隶上来。   与蔡国对战,即便是耗尽最后一点力气,只要没有杀光蔡国的奴隶,就无法伤到蔡国的士兵,而等己方的士兵力气消耗完了,就完全成为了蔡国军队的功勋了,没有了士兵,己国的百姓,也将成为蔡国的奴隶,蔡国的军力,将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最后成为庞然大物,无人可挡,即便是周国也一样。   但有个问题,周寒一直没想通,奴隶战法这么恐怖,为何蔡国不在几年前攻占甘国后就顺势进攻申国,或是蔡国周边的其他国家呢?   “申公此次,是来向周国派遣援军帮助申国抵御蔡国的吗?”周寒说出了申溪亲自来访的正题:“不过,虽然蔡国的确残暴无比,我也十分愤恨,但如今我国军力四散,不瞒申公,我国北方的虢国如今也在试探与它相邻的胡国,而胡国也向我求援了,而我国西面,也有梁和中山两国,实在没有太多的军力能够支援申国。”申溪没有以国君的身份来自称,周寒也就没有如此自称,而是用‘我’来说话。   胡国的确是派人来向周国求援了,并许诺一半的国土,但周寒并没有答应下来,根据他在虢国的密探带回来的消息,胡国还能撑一段时间,他特意提起胡国,和梁与中山两国,就是为了让申溪知道周国的困难。   对于周寒的推脱之言,申溪并没有失望和愤恨,他虽然脸色暗淡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申溪神色冷静的看着周寒,看得周寒心里发毛,他正准备给申溪一点希望之时,申溪开口了:“周公,我今日亲自前来,并不是来向周国求取援军的。”   申溪的话,让周寒与程道仲一头雾水,申溪亲自到来,却不求取援军,这让两人之前的所有猜测都作废了,两人不禁苦思冥想申溪这次来的目的。   诸葛司看着申溪,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申溪的话,突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吓了他一跳,他艰难的吞了下口水,看到国君与宰相都还没有明白,他也不敢贸然开口,喝了口茶将那想法压了下去,这个时候,只有让申溪开口才行。   直等到周寒行礼惴惴不安,想要开口询问时,申溪才终于说了他亲自来的理由:“申国想要并入周国。”一旁的申国司行乌侯正也一脸的痛苦之色,申国并入周国,就将是周国的一部分了,以后将再没有申国了,而且,申溪这个国君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好下场,毕竟同为国君,为了不使申国那块地方乱起,申溪必定会被软禁在周国的王都,甚至会被秘密的处死。   “什么。”周寒听到申溪的话,激动得再次站了起来,案几都给打翻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申溪会有这么大的魄力,放下国君的身份,让申国并入周国来保全申国的百姓。   程道仲原本正喝着茶思考着申溪的来意,听到后,也激动得“嘣”一声,把茶杯咬了个小缺口,牙齿疼得厉害的死命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尽管如此,还是死命瞪着申溪,被申溪的话吓到了。   涂悦也被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差点失足摔倒在地。   只有诸葛司因为之前有一些猜测,才没有那么激动。   好一会,涂悦才反应过来,赶紧快步上前,将周寒的案几扶起来摆好,拿起被摔碎的水杯,到门外,让侍从更换一个,并蓄了水,再次为周寒端来。   看着因为自己的话而激动慌乱的周国众人,申溪再次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是我的宰相孟广言在世时,向我提议的,我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为了申国的百姓好,让申国并入周国之中,我的命,交由周公处置。”在孟广言去世后,他仍然忙碌的处理政务,但经常出问题,如今外忧内患下,他已经心力交瘁了,在镇新军的消息传入申国王宫后,他最终崩溃了。   周寒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重新坐下,接过涂悦重新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压下了心里的激动,不断思考着申溪话中的真假以及可能性。   一连喝了好几口水,周寒才镇静下来,他看着申溪,两人四目相对好一会,周寒深吸了口气说道:“我接受了。”   四个字,让申溪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以宛城和新阳城来看,周寒必定会善待申国的百姓的,而且那些百姓成为了周国的百姓,周寒也不会坐视不理,任由蔡国军队攻打进来了。   但之后,申溪的心里却仍然痛苦不堪,申国建国数百年,如今因为他的无能,将国家,百姓,拱手相让,以求得平安,他觉得自己再没有脸面面见申家列祖列宗了。   既然决定接受了,虽然脑子还有些乱,但周寒还是立刻开始行动起来:“申公,不知您王宫里,还有何人?”   “从此刻起,我不再是申国的国君了,所以王上您无需叫我申公,叫我申溪即可,王宫里,还有我的几个妻子和儿女。”申溪郑重的告诉周寒。   周寒点点头,说道:“那让人,去将你的家人,接来王都吧。”他看了看申溪身旁的乌侯正:“既然乌司行在,就让乌司行去将你的家人接来吧。”而申溪,自然要留在周国的王都上京城里,作为人质了。   申溪脸色暗淡的看着乌侯正,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环来,这玉环是他贴身携带的,足以证明他的身份:“侯正,你拿着我的这块玉去,将她们接来吧,来之前,我已经将事情都告诉给了连堪了,他也会为你证明的,如果她们不肯来,就让她们自行离开吧。”他不知道申国王宫里,有几个他原本的妃子,会在他不是国君后,还跟着他一起来周国王都里住,毕竟离开了王宫,以后的生活必定会艰辛许多。   但申溪知道,这并不能怪她们,是他没有能力保护她们。   “王...”   “不用再叫我王上了,我不再是国君了,去吧。”申溪将玉环放在乌侯正的手里,面色痛苦的劝道。   乌侯正拿着玉环,满脸痛苦的离开了,不敢回头望一眼。   等乌侯正离开后,周寒吩咐涂悦道:“涂悦,申先生远来,必定劳累,将申先生带去休息,不得怠慢,寡人还要与程公商议。”   涂悦应声后,急忙来到申溪身边:“申先生,请。”   申溪看了看周寒,点了点头,跟随涂悦离开了王宫。 第一百七十八章 重定计划   在申溪与涂悦离开之后,文武殿内,一片寂静。   “呼,啊。”过了好一会,周寒才呼出一口气:“这也太突然了。”   “王上?”程道仲看着周寒问道,他也被申溪的话震惊,久久不能平静,做了三十多年的宰相,程道仲第一次遇到一名国君自愿让自己的国家,并入到别国去的,不如说,在这片大陆上,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周寒捂着心脏处,心情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   “程公,申国加入,那情况就完全变了,原本我们的计划,要全部推翻了。”周寒愣愣的看着文武殿大门的方向,喃喃的说道。   “是的,王上,不过这已经不是老臣能做的了,接下来,让诸葛司来代替老臣做吧。”程道仲也回过神来,听到周寒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向周寒提议,让诸葛司来代替他,申国并入,一系列的计划要重新制定,他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和精力去思考了,勉强去做,必定会有纰漏,而在这个时候,不论出任何纰漏,都会让周国承受巨大的伤害的,他身为周国的宰相,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拖累了周国。   “程,程公。”诸葛司听到程道仲把他推出来,脸上欣喜的表情完全掩盖不住,但他知道此刻不能笑出来,因此强行控制脸上的肌肉,不让自己显得太高兴,所以脸上表情非常搞笑。   看着诸葛司的表情,周寒终于能借此舒缓一下心中杂乱的心情了:“诸葛司毕竟经验不足,让他来做可以,但是还请程公在旁多多教导。”   不等两人说话,周寒再次望着大门处,说道:“申国加入,我们就要直面蔡国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王上,是否派人去蔡国告知蔡国的国君,申国并入我国之事,让蔡国停止侵入申国?”程道仲提议。   但向他解释的,是诸葛司:“程公,蔡国计划了如此久,并准备一举进攻申国了,不会因为申国并入我国而停止动手的。”蔡国毕竟为此付出了许多的奴隶和资源,光是收编申国境内的诸多匪贼,就需要花费不少的金钱。   在程道仲沉思时,周寒也点点头,肯定了诸葛司的话:“是的,您应该知道蔡国的治国之法,如此暴躁的蔡国,只有打一仗,将它的一只手砍掉,让他疼痛,才能让他缩回去,不敢向申国继续动手了。”他站起身,简单活动了下身体。   “看来,只有寡人亲自前往申国了。”周寒道。   “王上,不可。”程道仲急忙阻止:“王上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到前线去呢?如果王上要是有什么事,周国的未来该如何?”以前只有一城时,他就不断反对周寒亲神前往战场,但周寒总有理由说服他,如今周国壮大了,军队多了,周寒还要亲身前往,他绝对不允许。   程道仲一面阻止周寒,一面看向诸葛司,希望他也能一起阻止国君前往申国。   诸葛司却摇了摇头,帮周寒劝说程道仲:“程公,这一次怕是王上必须得去了。”看着程道仲不解的眼神,他说道:“申国毕竟是一个国家,除了王上外,没有人能稳定住那个国家的百姓,那里需要王上坐镇。”   “更何况,如今大将军要守卫新阳城,这诸多军队前往,没有一个人能统帅,军队必定混乱,混乱的军队,是无法打败蔡国军队的,寡人虽然不如大将军,但多少也是参加过一些战斗的。”周寒接过诸葛司的话说道,这也是他一直苦恼的一个地方,周国的将军太少了,有统御资质的帅才更是一个没有,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他这个三分之一桶水,只能临时出来指挥。   看着仍在担心的程道仲,诸葛司说道:“程公无需担心,在申国的王都里,王上是绝对安全的,不说我国的军队,申国本身还有岩山军,申国王都里,还有申国的禁卫军。”   程道仲被说得无法反驳,但仍然担心不已。   周寒笑道:“这一次,如果顺利,说不准可以打下蔡国来呢。”他一直没有忘记之前的计划,以前程道仲是以相隔申国,无法统治为由,让他放弃,如今申国即将成为周国的一部分,那就完全没有了阻碍了。   可惜程道仲听到周寒的话后,立刻阻止道:“王上,即便击退了蔡国的军队,也不可冒进。”他指着诸葛司说道:“此次,还请王上去申国王都时,将诸葛司也一并带去,帮助王上治理申国。”   诸葛司这一次也没有反对程道仲,一同劝周寒:“王上,程公言之有理,此次能击退蔡国就好,蔡国拥有一国百姓的奴隶,不是那么好攻占的,如果过于激进,恐怕会遇到如同刘重予一般的下场,更何况,即便幸运的占领了蔡国,我们也没有如此多的人手可以管理,且攻占了蔡国后,必定在军力上损失很大,容易给周边的国家可乘之机,还请王上三思啊。”他比较冷静,在这个时候反而没有周寒那么激进冲动。   周寒攻占蔡国的想法再次被回绝了,他一脸失望。   不过没有多久就恢复了过来,吩咐两人道:“不管如何,申国的王都也要如同宛城与新阳城一样,程公,你来选出适合的人选作为城守,并且准备好车队的人选。”   程道仲点点头,这些事情,他已做过三次了,轻车熟路,倒是用不了多少精力。   周寒对着空气中喊道:“小萌,在吗?”他的突然出声,让程道仲两人有些莫名其妙。   话音刚落,瑞木萌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文武殿内:“主人,有何吩咐?”因为此时有程道仲和诸葛司在,瑞木萌的脸上,有着一块灰布,遮盖住了她脸的眼睛以下的部分。   瑞木萌的突然出现,吓了程道仲和诸葛司一跳,他们都不知道瑞木萌是怎么出现的,但很快程道仲就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就是程紫柔与他说过的,国君身边突然出现的女人了。   虽然瑞木萌蒙着脸,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以及美丽的身姿,让两人知道,这是一名绝世美女。   毫不在意程道仲两人呆愣的情况,周寒吩咐道:“计划有变,让探子们全力探查蔡军的一切情况,并且尽快传回来,报告给我。”既然要打仗,那情报就是最重要的事,只有知道了蔡军还有什么手段后,才能有所防备,并给蔡军一个狠狠的打击,让蔡军被打疼。   周寒绝对相信蔡国有后手,他必须做好尽可能完全的准备,否则一旦败仗,不说申国的土地会丢掉,没了申国的阻碍,在这平原上,蔡军可以直接冲向上京城,那周国就危险了。   “是,主人。”瑞木萌简单的应声下来,随即身形一晃,消失在文武殿当中,如同没有来过一般,让程道仲与诸葛司再次傻眼,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情景。   瑞木萌离开了,但程道仲与诸葛司并没有向周寒询问瑞木萌的事,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事可以问,什么事不能问。   “王上,此次前往申国,还请王上将禁卫军带去,申国的军队毕竟是申国的军队,其中有没有叛变之人,或是不服周国统治之人,还尚不可知,让潘将军跟随保护王上,老臣才能放心。”程道仲提议。   如今的禁卫军,已经扩充至两千人了,不过因为人数众多,且并不再是从各军中全部抽调优秀士兵,所以禁卫军的平均战斗力有所下降,但总的来说,还是在周国各军当中数一数二的。   “可是王都的安全怎么办?”周寒皱眉问道。   “王上不用担心,王都非常的安全,北方有欧阳将军镇守,西边有青龙军守卫,北边是野林,更何况王都里并不是就没有士兵了的。”程道仲说着,突然笑起来:“而且,我大周如今能有这番景象,多亏了王上,只要王上安全,哪怕王都丢了,老臣相信,大周也不会垮掉的。”如今的程道仲对于周寒的能力,是非常迷信的。   “程公说笑了。”周寒被程道仲夸奖,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全部带去不现实,寡人就带一千二百的禁卫军吧,留八百人守卫王都。”他还是接受了程道仲的提议,毕竟如今的上京城,的确非常安全。   “不知王上何时动身?”程道仲问道,现在已经是秋收过后了,明日就是秋收节了,过完秋收节再国半月就是冬季,尽管他知道南方那边相对比较暖和,且少有大雪,但冬季也不是长途跋涉的好时节。   周寒思考了一下回答他道:“寡人打算在十一月初过去,今早过去可以尽早准备。”他担心过完年蔡国就会动手,甚至因为那方天气好一些,冬季之中就动手了,因此打算今早去申国,但身为一国之君,且他还需要带着数千的军队一同前往,准备的时间就要花费不少时日。   十一月初动身,以队伍的行动力来算,估计在春初就能到申国,说不定正好赶在蔡国发动攻击的时候。   程道仲为难的想了想,还是向周寒承诺道:“老臣今日回去后,就让人开始准备。”军队开拔,粮草就需要不少,好在这几年周国丰收,粮食丰富,且现在又刚过秋收,不缺粮,只是准备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各种装备,征召运送辎重的百姓,这些都要考虑进去的,因此,时间非常紧。   除了必要的守卫外,周国这一次可谓是倾国之力了,毕竟他们即将面对的,不止是蔡国的军队,还有蔡国驱赶的甘国百姓奴隶们。   周寒让人送进来大量的纸笔,三人在文武殿内,开始对各种细节开始规划,以周寒与诸葛司为主,重新制定合并申国,与蔡国相战的计划,以及在应对蔡国时,与其余各国的方针,在周寒与诸葛司讨论时,程道仲则思考着两人所说,不时提出疑点和异议。   可惜诸葛司的能力善于治国,不善于军事,在军事上,诸葛司有些欠缺了,而周寒本身又不是什么军事家,少有的军事知识也不过是从军事节目和小说上看到的。   “如果有个参谋就好了。”周寒在与两人讨论中,如此想到。   这样的讨论,一连经过了三天,就连秋收节,周寒都没空陪程紫柔她们去玩了。   好在程紫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到周寒与父亲如此忙碌,也知道是有大事发生,十分理解。 第一百七十九章 前往蔡国的使者   十一月初八,冬季大雪停下没有几日,周寒便带着队伍向申国的王都去了。   随行的人中,有申国司行乌侯正,他是支持申溪的决定的人。   申溪被留在了周国上京王都里,周寒将傅珉的宅子给了他,还给了他一笔很大的金钱,足够申溪悠闲的过完下半辈子了,乌侯正从申国的王宫里,带回了申溪的两名妃子,与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还有四名妃子不愿来上京城过苦日子,选择了独自离开,离开前,自然带走了申溪以前送给她们的财物。   为此申溪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难过了很久。   周寒的队伍中,军队就占了一半的数量,有一千二百人的禁卫军,辅军三千人,罪赎军两千五百人,甚至还有四百名申国禁卫军,为首的是申国禁卫军主将俞元曲,他们是乌侯正叫来,护送申溪的两名妃子来周国上京的。   【姓名:俞元曲】   【年龄:35】   【官职:无】   【能力:统帅65,力量70,智力54,政治63】   【技能:无】   当俞元曲知道自家国君,为了申国的百姓,自愿向周国投靠,换取周国的保护时,非常震惊,当听所乌侯正要禁卫军护送国君的妃子前往周国王都时,自愿带军护送,只为了见一见国君。   在上京王都,见到申溪后,他与申溪详谈了很久,最后,向周寒表示,当周寒入主申国后,他将带领申国的禁卫军放弃抵抗。   “王上,您喝茶。”周寒的马车中,涂悦沏了茶递给周寒,此去申国,不需要再前往战场,且申国的王宫里,必定有着诸多的侍从侍女,因此周寒将涂悦带上了,到时需要让他接管的。   原本程紫柔也想一同前往的,但因为要接管申国,会比较混乱,周寒担心不安全,就没有带她,为此还让程紫柔生气了好几日,让周寒好一阵哄。   ......   十二月冬末,数人骑着马来到了申国与蔡国的边境处,朝着蔡国的王都走去。   这数人,既是周寒派遣到蔡国的使者队伍,因为在冬季,为了让他们能早点到蔡国,周寒特意让他们骑着马去的。   为首的人既是司行署辖下行记卞连青。   这一次的行程非常危险,因为蔡国上下的残暴人尽皆知,此次前往蔡国的使者,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一进入蔡国的边境,因为害怕在完成任务前出事,他们都是绕开蔡国的乡村与县城的。   只是在到达蔡国离安县不远的地方,他们还是遭遇到了蔡国的军队。   并被抓了起来。   “来人,松绑。”   使者一行被捆绑着来到了了这支军队的大帐处,见到了这支军队的将军。   在见到卞连青一行人后,也许是见到几人都是文弱书生,这名叫做毛秋雨的将军非常好爽的让人给他们松绑了。   “几位不是我蔡国之人吧,不知如今我蔡国内,马匹都被征用了吗?你们这样骑着马进入我蔡国内,自然会被抓起来的。”毛秋雨大笑着向卞连青解释。   卞连青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因为非蔡国人,要被抓去当奴隶呢。   在被松绑后,活动了一下被用力捆绑得疼痛的手腕后,卞连青向毛秋雨行礼道:“毛将军,我等是周国的使者,此次前来,是要面见贵国国君的,还请毛将军方便一下,放我等通行。”   听到卞连青的话,毛秋雨没有回答,而是皱了皱眉头,周国他知道,也仅仅知道,还是从国君处听来的,据说是北边的一个大国,只是不知这个大国派遣使者,是要来干什么,但不管如何,这不是他一个将军能管得了的。   毛秋雨脸色一变,大笑着说道:“原来是使者大人,请见谅,如今我蔡国正与申国交战,为了防止有细作,因此对于外国的人都比较排斥,请见谅。”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卞连青几人只能连连说着不介意了。   “使者大人们要去王都,现今我蔡国内都在备战,为避免你们再次被误认为是细作而被抓起来,还是让我派人送你们去王都吧。”毛秋雨向卞连青提议,但话中的口气,却是不容卞连青等人拒绝的,这让卞连青知道,毛秋雨不是如同表面那么好爽大气的人。   “毛将军肯派人护送我等,那是我等的幸运,那就多谢毛将军了,不过我等的行礼,和送予贵国国君的文书,还在马匹上,还请毛将军能还给我们。”卞连青顺着毛秋雨的话答应了下来,也向毛秋雨提议希望能拿回马匹行礼。   “那有什么问题,请使者们先去休息,我一会就让人将行礼送去给你们。”毛秋雨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并叫来护卫士兵,为卞连青等人安排了帐篷,让几人住了进去。   随后很快便有士兵抬着他们的行礼,还给了他们,只是没有马匹。   在军营里休息了一晚后,毛秋雨便派了一队士兵护送卞连青等人前往蔡国的王都。   他们坐的是马车,但是直到卞连青几人离开军营,都没有再看到自己的马匹了。   虽说是护送,但一路上,卞连青便发现,这些护送的士兵,都在警戒着他们,就连半路解个手,都有两名士兵近距离跟随着,仿佛是在参观他们拉屎一样。   足足花了五天的时间,他们才来到了蔡国的王都。   在城门处,等待进城时,卞连青望了一下蔡国的城墙,与周国相比,蔡国的王都要差一些,城墙上到处都是斑驳的痕迹,仿佛没有修缮过一样,高度也比周国上京城的王都要小一些,但城墙上的士兵却非常精神。   因为是使者的原因,在守卫城门的蔡国士兵知道卞连青一行人,是从周国来的使者后,立即驱散了想要通过城门的人,让使者队伍的车先进去。   进入蔡国后,卞连青几人大大方方的四处张望,毫不掩饰的观察着蔡国的王都。   来蔡国以前,卞连青几人就听说蔡国在大肆抓捕普通人当奴隶,但是在进入蔡国的王都后,他们却没有发现任何像是奴隶的人,至少每一个人都穿着完整,身体健康。   但来往经过他们车子时,卞连青发现,蔡国王都的人,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诡异的满足感,似乎非常满意如今的生活一样。   而最诡异的是,一直走了好久,他们都没有发现有一名乞丐。   乞丐,也许并不代表一个国家的强弱,但却是不可能没有的,毕竟许多人并不是自愿当乞丐的,即便是如今富强的周国,在王都内也有不少的乞丐,因为周国的制度,那些乞丐基本都是因各种意外导致身体残缺的人,无法工作只能乞讨为生,偶尔有身体健全的乞丐,基本都是从别处来上京乞讨的,在一段时间后,因为总是没有人给他们钱或食物,要么是知道了周国的制度,去做工换饭吃了,要么就是被活活饿死,让上京的巡吏拉出城埋掉了。   不管怎么说,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乞丐。   但蔡国王都内,居然一个乞丐都没有,这太奇怪了。   卞连青不仅向名为护送,实为押送的队长问:“许队长,一路行来,我看到没有一名乞丐,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那许队长听到卞连青的问题,一脸诡异的自豪说道:“使者大人不知,在我国王都内,不止王都,在所有的地方,都不允许乞讨,一旦发现,轻则丢出城去,重则直接处死。”   “这是否太过残忍了?”卞连青几人听着,听到处死时,不禁心里颤了一下。   许队长则立刻反驳他们:“那乞丐,如同垃圾一般毫无用处,留着做什么?还不如杀了种到地里,好让田地种出更多的粮食呢。”   使者几人被许队长的话吓到了,他们从来不敢相信用人的尸体来种粮食,这样的事已经超出他们的想象了。   只有卞连青忍住心里的恶心和恐惧,继续问道:“许队长,我们来前,听说贵国有很多奴隶,但我们进入贵国王都以来,都没有发现奴隶,不知能否告知一二?”   卞连青的话,让那许队长脸色暗淡的回答道:“使者大人不知,我蔡国自然有很多奴隶,但是奴隶的价格十分昂贵,不是我们这种下等人可以买到的,更何况,在王都内,律法规定,只有上等人可以放奴隶出来,否则一旦被发现,就要被重罚的,许多人因为私自将奴隶放出家门,被重罚,甚至被埋到了田地里了。”他叹了口气:“本来打下甘国后,我们都可以分到奴隶的,但王上下令,驱使那些奴隶去战场上,白白浪费了那些上好的奴隶啊。”他说着奴隶时,不是在说人,而是在说货物一样,让卞连青几人毛骨悚然。   不过很快许队长就兴高采烈起来:“这一次攻打申国,王上已经下令,只要攻进申国内,每人都可以分到一个奴隶,即便是那些申国的宰相的女人,只要被我们抢到了,也归我们所有。”   越说越兴奋,许队长开始向卞连青几人描绘出他要抓到什么样的奴隶,并且要怎么玩那奴隶,都描绘得清清楚楚,而周围护送的蔡国士兵,一面听着,一面也露出憧憬的神情,但这却更是让卞连青等人心底发寒。   这一刻,卞连青已经明白路上行人那诡异的满足神色,是怎样来的了,这让他觉得这个国家十分的扭曲诡异,甚至恐怖。   他们互相看了一下,看到对方眼中的害怕的神色,咽了口口水,找了个借口,打断了许队长的描绘和幻想,躲进了车里,不再说话。   很快来到蔡国的王宫,许队长将毛秋雨的书信和令牌递给了蔡国王宫禁军,一面禁军拿着令牌进入王宫内,半个时辰后才出来:“王上邀请周国使者。”   许队长他们与蔡国王宫禁军交接了一下,就离开了,看样子是要回毛秋雨的军营处去,连马车都一并拉走了。   而卞连青等人,则站在王宫前,跟随一名禁军队长进入王宫,几名禁军士兵抬着他们的行礼跟着进去。   即将见到这个扭曲国家的国君,让卞连青等人心里非常紧张。 第一百八十章 蔡龙   “欢迎光临蔡国,各位使者们。”   卞连青一行人跟随蔡国禁军队长进入蔡国的大殿,‘逍遥殿’中,便听到一声非常怪异的强调,说着欢迎他们的话。   这声音,是从逍遥殿中的王座上,一名一头短发,身穿短袖短裤的男人身上说出的。   王座旁,还有一名容貌秀丽的女人,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一只杯子。   而那怪异男人的虽然坐着,但脚并没有踩着地,而是有一名同样容貌秀丽,留着漆黑长发的女人,四肢着地的跪着,那男人的脚就搭在女人的背上。   王座下方两旁,站立了十数人,他们对此情景没有丝毫的意外表情,非常自然的站着,盯着进入逍遥殿的卞连青一行人。   卞连青等人立即意识到,这名怪异的男人,就是蔡国的国君。   “几位先生请坐。”蔡国的国君非常热情。   当卞连青几人进入逍遥殿后,几名侍从抗来了桌椅,放在大殿中央,让几人坐下,并上了热茶和点心。   刚进逍遥殿时,卞连青便感觉到殿内温度有些高,待坐下后,他们已经开始冒汗了,他们才知道为什么那蔡国国君在这寒冷的冬季里,要如此凉爽的穿着,以及那些蔡国的人都是简单的衣着。   尽管热得让人冒汗,但为了礼节,卞连青等人都没有脱掉外衣,正儿八经的坐着,连茶都不碰。   看到几人正正经经的样子,那蔡国国君“噗呲”一声笑了一下,然后介绍道:“我是蔡国的君王,我叫,蔡龙,不知几位如何称呼?”他一面介绍自己,一面伸出右手,在抬着托盘的美女身上摸了一把,拿过托盘上的托盘喝了一口,放回去时,再次在美女身上摸索着,眼睛却看着卞连青等人。   也许是习惯了,那托盘美女仍旧一动不动的抬着托盘,任由蔡龙抚摸,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卞连青几人急忙自我介绍一番:“外臣是周国司行署辖下行记卞连青,见过蔡公。”   使者几人对蔡龙的称呼,让蔡龙再次笑了起来,反而让卞连青几人莫名其妙,不知是不是自己几人说错了什么。   “哈哈哈,蔡公?这称呼真有趣,你应该称我为蔡王才对,蔡王?哈哈哈,卖菜之王?”蔡龙自说自笑,好不容易才压住笑意:“随便了,反正你们这些人都是这样的。”他摆摆手,咳嗽了一声,试图让自己正经起来:“那么几位周国来的先生,不知你们有何贵干啊?”   卞连青几人急忙惶恐的拒绝了蔡龙对他们的称呼:“不敢蔡、蔡王‘先生’的称呼。”   卞连青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开始说了自己几人前来蔡国的理由:“蔡王,我等此次来蔡国,是因为听说蔡国正在攻打申国。”   “那你们来,是想叫我停手吗?”蔡龙眼皮挑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卞连青。   “不,我等此次前来,是告知蔡王,申国已经并入我周国了,如今的申国领土即是我周国的领土,还请蔡王收兵。”卞连青郑重的说道,此时非常镇静,眼睛直直的盯着蔡龙,只是与上半身的镇静不同的是,桌子下,他的腿微微有些颤抖,述说了他的内心。   “申国并入周国?”   “是的。”卞连青道:“申国的国君,亲自前往我国王都,向我国国君面见,俯首臣服,希望我国国君能代他管理领土。”   卞连青说着时,发现这逍遥殿内,几乎所有的人都用愤怒的眼神望着自己,让他忍不住喝了口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愤怒。   蔡龙反而很平静,他看着卞连青笑道:“你是叫卞连青是吧?”他虽然笑着,但是眼神中却没有笑意。   “是的,蔡王。”卞连青心中恐惧的回答。   “你知道,我动用了多少金钱物资,杀了多少人,换来的这次进攻申国吗?”蔡龙一脸没有笑意的笑着问道:“你现在跟我说,申国时周国的领土,让我收兵?”越说,他脸上的笑容越少,越说,他的声音越高,直到蚂蚁都能听出话中的怒气。   “你以为打仗是过家家吗?说收手就收手的吗?”蔡龙站起身,一脚将作为他搭脚台子的美女踢到一边,那美女一声惨叫后被踢到一边,头磕在楼梯角处,顿时鲜血直流的昏了过去,但是却没有一人去处理,任由他躺着。   这样粗暴的场面,让卞连青几人暗自吞咽了下口水,心中的恐惧更大了,不敢回答蔡龙的话。   蔡龙就在王座上,对着卞连青等人好一顿怒骂:“我好意通知周国的国君,一起瓜分申国,他不理会,原来是想独吞申国吗?他以为,派你们几个倒霉鬼来说一下,就能让我收手吗?他想得太美了吧,是不是当国君当爽了,就不知道怎么当人了?”   不管他怎么骂,那些蔡国的官员都站着不说话,仿佛习以为常一般。   “既然他想独吞,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蔡龙骂了好一阵后,叫道:“周杀破。”   一名魁梧的,一看就是将军的人站了出来:“臣在。”   “你亲自出马,告诉前军,不管怎么样,都给我将申国打下来,能做到吗?”蔡龙望着他命令道。   周杀破大声吼道:“大王放心,臣必定在申国的王都迎接大王。”说完立即大步离开了逍遥殿,全程看都没有看卞连青一眼。   听到蔡龙的命令,卞连青脸色大变:“蔡王,您是要与我周国开战吗?”   “开战?对,没错,就是开战,既然你们想战,那我们也不会示弱,原本我想给周国一个机会,但你们太过贪婪,居然想独吞,那我也不怕,让我们来看看,谁更强吧。”蔡龙阴阴的说道,他相信自己的奴隶战法天下无敌,当初的甘国王都,就是被他驱赶着甘国的百姓攻打下来的,他不相信申国能抵挡得住。   卞连青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这个蔡国的国君是个疯子,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周国向自己个国君报告一声:“既然如此,我等就告辞了,希望蔡公不会因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他与同伴一同站起身,面色沉重的向蔡龙以及殿内的其余蔡国官员告辞,准备离开。   “后悔?恐怕倒是,是你的国君才要后悔啊,哈哈哈。”蔡龙仰天大笑三声,嘲笑着看着卞连青几人:“而且,你们以为你们还能回去吗?”   “你,你要杀我们?”卞连青几人脸色立刻变了,虽然知道这一次出访蔡国,他们会凶多吉少,但这一刻真正来临时,他们腿都软了,好在他们想到了自己的使命,以及国家的荣耀,才令他们没有立即瘫坐下来。   “杀?”蔡龙继续嘲笑他们:“不会,怎么会杀你们呢?”只是不等卞连青几人松口气,他继续说道:“不杀使者,我知道这是个潜规则,我可不会随意破坏潜规则,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放你们回去。”   卞连青几人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卫山。”   “臣在。”一名高瘦的男人站了出来。   “带这些使者们去关押起来。”蔡龙阴笑着命令道:“等我们打败周国的军队后,我要让那周国的王来求我放了你们,希望你们有这个价值啊。”   “是。”卫山也阴笑着拍了拍手,随即十数名强壮的士兵进入大殿中,抓住卞连青等人往外拖去。   在卞连青等人大呼小叫的抗拒中,看着使者们难看的脸,让蔡龙心情愉快了许多,他对卫山阴笑的吩咐道:“卫山,好好招呼客人们,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周国的事情。”   卫山也阴笑着回道:“请大王放心,臣一定会好好‘招呼’几位尊贵的客人们的,他们一定会在臣的优待下,乖乖的说出大王想知道的东西的。”   “别弄死了,以后,我还要让那周国的王看看呢。”蔡龙提醒他道。   “请大王放心,绝不会弄死的。”卫山认真的回答。   不论卞连青几人怎么反抗,都无法逃脱,最终,他们都被拉出了逍遥殿,卫山也阴笑着跟了出来,只是离开时,一名士兵给他披上了毛皮大衣,否则以他在逍遥殿的穿着,出了逍遥殿后,不被冻死,也要冻病了。   看着被拉走的使者们,蔡龙呵呵直笑。   “大王,是否动员全国兵力?毕竟周国也是个大国。”一名四十岁的中年人在蔡龙笑时,站了出来,他是蔡国的宰相屈勇贤,虽然对卞连青等人时分强势,但他觉得还是不可小视周国。   “嗯,你来处理,我要一次把申国占了,把申国的人都变成奴隶,更要把那周国打疼,让他知道贪心是不对的,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将周国一起打下来。”蔡龙点点头,将事情交给屈勇贤来办。   屈勇贤点点头,立刻离开了,并带着殿中所有的蔡国官员,一同离开了,只留下蔡龙与那两名美女在逍遥殿中逍遥。   在他们离开后,蔡龙继续幻想着自己打下周国时的美景。 第一百八十一章 岩山军对奴隶军   新年,过完残酷的冬季,正是刚刚舒缓过来的时候,为了庆祝新的一年的到来,人们必须庆祝一下,也是为了让自己有信心在新的一年里活下来。   往年来说,岩山军在冬季都会被调回王都,等到新年结束后,再派出来的。   但去年大半年的时间里,岩山军都在申国与甘、蔡两国边境处,不断巡逻,阻挡蔡国军队的入侵,以及对那些蔡军伪装成的匪贼,进行追击剿灭,防止他们袭击乡村,屠杀申国的百姓们,是的,屠杀,那些扮作匪贼的蔡军,在攻入一座村子里后,不论男女老少,一律杀死,不留一个活口,房屋都被放火烧了,当岩山军收到消息赶来时,看到的往往都是一片废墟,村子那简单的木墙,完全无法抵挡住蔡军的侵袭。   冬季前,许多乡村的人,都陆续搬走了,为了逃离蔡军和匪贼的侵杀,往北边逃去。   岩山军的临时军营里,将军大帐中,岩山军大将军法良,坐在铺有厚厚羊绒毯子的地上,手里攥着一封纸质的书信,皱着眉头。   这一年里,岩山军受到了很多的非议,因为蔡国试探性入侵,以及匪贼肆虐的原因,许多申国边境的百姓无辜惨死,侥幸活下来的百姓逃亡北边,那些没有经历过蔡军屠杀的百姓,对于岩山军的不作为,非常不满,甚至愤恨,王都里,许多权贵官员甚至要求将法良调回王都审问,但好在当时的宰相孟广言与国君都一力拒绝了他们的要求,让法良得以继续统领岩山军,但王都里,时常有文人百姓,以骂岩山军,骂法良为乐,好似骂骂法良,就能让岩山军防守住蔡军的入侵一样。   法良心里非常苦闷,岩山军是以防守为主的军队,身上的装备以防御为主,极为厚重,士兵们根本无法跑过那些轻装上阵的匪贼们,更何况那些匪贼都是蔡军扮作的,如今甘国已被蔡国攻占,算是蔡国的土地了,整个蔡国与申国的边境范围十分广阔,光靠他岩山军,根本防守不过来。   原本国君派来了新组建的镇新军来帮忙,岩山军才轻松了一点,但没多久,镇新军就中了蔡军的计谋,被屠杀个一干二净,镇新军的主将刘重予,也被敌人杀死了,更过分的是,蔡军还将刘重予的头割下丢到岩山军的营门前,试图激怒岩山军。   岩山军上下气愤非常,许多队长级的都表示要主动出击,血债血偿,引得士兵们也大喊。   可是法良知道,这是蔡军的计谋,为的就是引诱岩山军出动,说不定岩山军一动,就会如同镇新军一样落入圈套中,获得与镇新军一样的下场,因此,法良以将军之令死死压住岩山军,不让他们出击,这引起了将士们的极大不满。   如今将士中,流传着法良胆小怕死的流言,一些将士们看法良的眼神,也没有以往那么尊重了。   如此外忧内患之际,只有法良知道,岩山军不能随意出动,他们要防备的就是蔡国的主力,他们岩山军,是申国的最后一道防线了,如果岩山军被击破,申国在蔡军的眼中,就再无一丝防备,将任蔡国宰割,如同甘国一般,全国上下,都将成为蔡国人的奴隶。   法良收到的信,是在申国司行乌候正,在从申国王都接申溪的妃子前往周国时发的,是申溪让他发的信,信中说了申溪的计划和想法,当法良收到信时,说明周国已经接纳申国,甚至已经往申国派遣军队了。   对于申溪让申国并入周国,法良并不反对,不如说他十分钦佩申溪能为了申国的百姓,放弃自己国君的权利和荣华富贵。   与王都里那些咒骂他的人,和岩山军军营里那些藐视他的人不同,法良十分清楚,别看岩山军如今抵御住了蔡国的数次进攻,但这是因为蔡国这几次进攻都是试探性的,每一次稍微接触,蔡军就退了,没有多少损失。   一旦等到蔡军正式发起进攻,那迎接岩山军的就不止蔡军了,还有被奴役的庞大的蔡国奴隶们,那人数,不需要装备武器,光是用身体,就能将岩山军压得死死的,而且那些被奴役的奴隶们,有许多老人、女人,甚至是幼儿,自己的士兵根本不敢,也不忍心去攻击他们。   “将军,蔡军攻来了。”在法良抓着信,思考周国什么时候才会派军过来时,他的大帐帘子被挑开,寒冷的风灌进了大帐里,一名身穿甲胃的男子,冲了进来,向法良报告。   这男子叫连荣,是王宫内侍总管连堪的堂弟,与从小好武,因此进了军营,如今是法良的两名副将之一,也是岩山军中,少有的能理解法良的人。   此时的连荣脸上,满是焦虑,让法良知道,这一次蔡军的攻势必定不小。   “来了多少人?不要乱,如往常一样,结阵击退他们。”法良将信一把塞入怀里,站起身,这信的内容他不打算给任何人知道,否则不知要出多大的混乱。   “将军,来的是奴隶军。”   听到连荣的话,法良心中一惊,随即像喝了冰水一样,全身上下都快要凉透了,以往蔡军都是正规军试探性进攻,与岩山军初接触厮杀一阵就会有序的退却,完全没有用到那攻破了甘城王宫的奴隶军。   现在出现奴隶军,说明蔡国正式进攻了。   “有多少人?”法良着急的问。   “无法判断,太多了。”面对法良的问话,连荣只能苦着脸摇摇头。   法良一把推开连荣,向军营外快步走去。   此时的岩山军已经训练有素的组织了起来,在军营外严阵以待逐渐靠近的蔡国奴隶军。   法良来到阵前,远远的望去。   远处大约五里外,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朝着岩山军的方向走过来,如同大浪一样,不知有多少人,气势磅礴,虽然隔得很远,但仍能听到从那浪潮中,传来哭喊声。   一步一步的,在等待的过程中,岩山军的士兵们心里十分压抑,他们从来没有与这样的军队交手过,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   随着奴隶军的接近,岩山军上下已经逐渐看清了奴隶军前排的人了。   那是一群普普通通的百姓,因为没有足够的粮食,面黄肌瘦的,在这样寒冷的新年中,他们却身穿极为破烂的衣衫,有些人甚至全身上下都没有几块布,他们双眼充满恐惧的,被身后的人群推着朝岩山军的方向走来,一旦有人跌倒,身后的人群就会不管不顾的朝跌倒的人身上踩过,跌倒的人再也没能起来。   每一个奴隶军的脸上,都印着一个大大的‘奴’字,一些脸稍微小点的人,那奴字占了半张脸,也许是用的烫烧的方式印在脸上的,许多人的脸都被烫烂了,由于没有得到清洁和医治,许多人的奴字都破烂不堪,皮肉掉着,十分恐怖,甚至还有人脸上爬着白色的,软糯的蛆,如同会走动的尸体一样。   当看清奴隶军的样貌后,一些岩山军士兵当场呕吐了出来,所有人内心都充满了恐惧。   “各位将士们,不要害怕,他们原本都是甘国的百姓,虽然样貌恐怖,但都是被蔡国害的,你们看清了,他们瘦弱无力,没有武器,根本无法伤害到我们。”法良大声喊道,试图驱散岩山军将士们的恐惧心:“他们都是被蔡国害成这样的,杀死他们,让他们脱离痛苦。”他将剑举向天空,大声吼着,想要将心中的恐惧一起吼出来。   “杀死他们,杀死他们。”连荣与一些反应快的岩山军队长,也举起武器大声跟着相应法良叫喊,让周围的士兵都振作了精神。   “准备。”看着越来越近的奴隶军,法良将剑用力挥下,直指奴隶军命令道。   岩山军防御出众,主要在装备及技巧上。   每一名岩山军都配备一个五尺高三尺宽的盾牌,足以让他们躲在后面,不受攻击,再加上他们身上穿的竹甲,防备精良。   当听到法良的准备命令后,所有人从腰上把系着的水囊拿出来,拔开塞子,将水倒在了盾牌上,尽可能的淋湿木盾外层的网状麻绳,麻绳淋了水后,更加坚韧,可以挂住敌人的武器,而且淋了水的木盾和麻绳,也能在挡住敌人火箭时,减少着火的几率。   法良举起自己的盾牌,一下杵在地上,用身体顶着盾牌,大声命令道:“准备,接敌。”   虽然之前有用大喊来驱散心中的恐惧,但在真正接触后,那些恐怖的脸,让岩山军的士兵们恐惧心再起,且接近后,那些奴隶们的哭喊声,也越来越大,朝着士兵们耳中冲击着,让他们根本不敢挥动武器。   “不要看他们,顶住,只要挥剑就好了,杀死他们,让他们脱离痛苦。”连荣死死顶着自己的盾牌,不断挥剑斩杀了几名奴隶,还要大声向士兵们说着,非常辛苦。   但奴隶们太多了,死去的奴隶身体压在盾牌上,让盾牌的重量大增。   好在奴隶们并不是丧尸,靠近后,士兵们都能看清那些奴隶的惊恐神情,虽然不断向岩山军的阵营推进,但奴隶们毕竟不是战士,没有杀害岩山军的意向,他们都是被身后的人推着来的,不如说,在被杀死的瞬间,他们脸上都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随着奴隶们的尸体越来越多,第一排的岩山军士兵的盾牌终于承受不住了,纷纷断裂开,岩山军第一排的士兵,很快就被奴隶们压倒在了身下,在不断承受踩踏中,一些士兵很快就被踩死了,没被踩死的,也在众多尸体的挤压下,呼吸越来越少。   在挤垮第一排的岩山军士兵后,奴隶军的浪潮并没有停顿,继续向岩山军后方挤去。   法良早在自己的盾牌即将被挤坏时,就丢弃了盾牌,向后连退,还顺手杀死了几名奴隶。   可惜奴隶太多了,不止是他们正面对着的,岩山军左右都有许多奴隶,逐渐呈包围之势,将岩山军包围了起来,而第二排的士兵也抵挡不了多久了。   法良心底发寒,这是岩山军要被灭亡的节奏,虽然奴隶军没有武器装备,但人数众多,哪怕岩山军上下不停的杀,杀了这么多,也没见奴隶军少多少人,不过奴隶军毕竟不是士兵,他们只是一股脑向前挤的,只要顶住了正面的一段,大部分的岩山军士兵还是能活下来的,真正让法良心凉透的是,岩山军经过这一次的斩杀,会损耗完所有的力气,而蔡军的正军则毫无损失,等这一波奴隶军经过后,苟延残喘的岩山军士兵,在蔡军正军面前,将毫无抵抗的被屠杀。   想着怀里那封信,法良突然感慨,申国怕是等不到周国的援军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辅军对战烈火军   在蔡国奴隶军冲击岩山军阵营的时候。   奴隶军后方,有一支千人左右的军队,他们是蔡国的烈火军。   烈火军只有两千人,但驱赶着数万奴隶的他们,足以面对比他们本军数量多数倍的军队。   这一次驱赶奴隶军攻击岩山军的,正是烈火军副将田索。   “将军,这驱赶奴隶的战法真是太厉害了,那岩山军足有四千人,但被我们这一千人完全压垮了。”说话的是田索手下的一名队长:“等那些奴隶军从过去,想来那岩山军也没有多少力气了吧,我们可以爽快的玩一下了。”他搓着手,想着这回要砍下多少岩山军士兵的脑袋,每五个岩山军士兵的脑袋,可以换得一个奴隶,这是国君发布的奖赏。   换得的奴隶与冲击岩山军的奴隶军中的奴隶不同,‘奴’字不是印在脸上的,而是印在身上,且很小,完全不影响整体的形象,女奴隶可以自己享用,男奴隶则可以用来玩乐,如今在蔡国边区,流行这一种玩乐方式,就是让奴隶四肢着地的奔跑,谁的奴隶跑得最远,谁就能获胜,获胜者不仅能得到不小的金钱,还能得到新的奴隶。   “这多亏了王上的大智,才能让我蔡国用极少的代价攻下甘国,有了甘国那数十万的奴隶,还有哪个国家是我们的对手。”田索骑在马上,懒洋洋的看着数百烈火军士兵用武器驱赶着奴隶军,但凡有落后或是跌倒的,都被烈火军士兵斩杀,为了不落后被杀,后方的奴隶们不得不往前推攘着前面的奴隶。   如今蔡国的奴隶很多,但能被驱赶出来的就少了许多,他们这一千烈火军能驱赶着三万的奴隶军,已经是极限了,再多,奴隶会四散跑开,而他们根本无法拦住,就会让更多的奴隶看到希望而跑走。   事实上这些奴隶根本不需要真的杀死,因为脸上的大奴印,奴隶们早已被吓破了胆,烈火军的士兵只是空挥刀,他们就被吓得往前跑,根本不用太费力,之所以杀死后退,或试着逃跑的奴隶,不过是他们想要玩一下罢了,反正奴隶还有很多,杀个千把个也不会影响到攻击岩山军。   “行了,老规矩,那岩山军主副将的脑袋归我,其余的你们自己去分。”田索挥挥手,打断了队长的马屁,他坐在马上,且他们此刻在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上,远远望去,他已经能看到岩山军的第一排被推倒了,虽然岩山军的防御比他想象的要顽抗不少,毕竟这些奴隶是甘国的奴隶,让岩山军少了许多的不忍,但奴隶军毕竟众多,用人数都能累死岩山军,估计用不了,就轮到他们烈火军出马了,他拔出了武器,拉着马,准备战斗,多亏了国君的智慧,发明了这马鞍马镫,以及马蹄铁,让在马上战斗变得轻松方便了许多。   那队长喜笑颜开的搓着手,不断感谢田索的大方,然后也拔出了武器,指挥着部下们,跟随田索,向岩山军的方向前进,其余的队长看到两人行动,也急忙跟上,他们都想抢多点头颅,来换取更多的奴隶。   当田索下到高地脚下时,他驱赶着马,小跑着前进,两百烈火军紧随其后。   “放箭。”一阵高喊声突然出现在距离田索右方,一百多米远的一个树丛中,无数的士兵从树丛中钻出来,朝着田索的方向,射出弓箭,一阵密集的箭雨,射向了田索。   让然而来的箭雨,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敌人,让田索非常吃惊:“怎么回事,你没有检查过那片树丛吗?”他不禁朝着那之前向他拍马屁的队长怒吼。   “将,将军,快跑。”那队长看着密集的箭雨,已经顾不得回答田索的问题了,他也非常吃惊,那片树丛他早前已经带人搜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他也不知道这些敌人是从哪里来的,而且看装备,也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一一支军队的装扮:“啊。”   在他们说话间,箭雨转瞬间飞到了他们的上空,并呈弧线,向他们坠落而来。   田索勒马,转身朝那神秘军队的反方向奔去,他原本身后跟随的两百烈火军,几乎毫无反抗的,在箭雨下死伤殆尽了,那一直拍他马屁的队长,也身中数箭,其中一只箭插进了他的眼中,鲜红的血液,从眼中冒出来,大张着嘴,嘴中也有一支箭,痛苦的死去,再也无法拍田索的马屁了。   险之又险的,在田索骑马转身奔逃时,箭雨几乎是擦着他的背落下的,让他逃过了一劫,但一支箭正中他的马屁股,马惊叫了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正好符合了田索想要快速逃离的意图。   原本驱赶着奴隶军的八百烈火军,看到田索的情况,急忙向田索奔逃的方向跑去,顾不得驱赶奴隶军了,他们也根本没想去攻击那神秘的军队,烈火军是轻装兵,没有盾牌,没有过重的防具,根本无法抵挡弓箭,且那只神秘的军队人数也比烈火军剩余的八百人多,冲过去只是送人头而已,更何况将军都跑了,他们不跑,难道等死吗?   田索驱赶着马,一路急奔,也不需要他驱赶,他的马因为剧痛,只会一直往前狂奔,但很快,跑了一里的距离后,田索的脸色就变了。   他们所处的地方,有着很高的草,大约三尺高,因为冬季刚过的原因,这些草都非常干枯,但凡马跑过的地方,草都被踩踏到地上,再也无法立起来。   而身在马上的田索看到,在他的路径前方,许多地方的草已被压下,随着越来越近,他看到了许多如同尸体一般的人的身躯。   但这地方,不是他们驱赶奴隶军的路线,即便是那些逃跑奴隶们的尸体,也不会有这么多,这么密集,唯一能想到的,只能是敌人的埋伏。   田索急忙拉着缰绳,想让马转向,但剧痛中的马,根本不听他的,一直向那些神秘敌人的方向跑去。   在靠近那神秘群体一百多米的地方时,那些人突然全部站起身来,并从地上拾起了一支支约有一丈长的枪。   “架枪,给我把他打下来。”一道命令,从那些神秘的手持长枪的军队中冒了出来。   眼看越来越近,田索急忙飞扑下马,让马自行冲进敌群中,他这向后退去,很快就与赶上来的烈火军汇合了。   与烈火军汇合后的田索有了底气,他们烈火军可不光是靠着奴隶军来打败的人的,烈火,指的就是他们如烈火般狂暴。   田索带着八百烈火军,抽出了武器,向那支神秘的军队冲去。   这支手持长枪的军队,自然就是周国的辅军了,而那射箭的军队,则是长箭军。   当周寒的队伍前往申国王都时,走到一半,就听到了瑞木萌的报告,称蔡国提前行动了。   为了救援岩山军,周寒立刻命令辅军与刚与他们会合的,从宛城出发的长箭军,脱离队伍出发敢往岩山军的方向。   当他们赶到时,奴隶军已经在冲击岩山军了。   来前,辅军主将池欣荣听国君说过,蔡国的奴隶军是杀不完的,即便杀完,也没有力气了,所以,池欣荣与长箭军的主将高连夏一合计,他们绕开了庞大的奴隶军,从两边悄悄的围向了烈火军。   由于他们是急行军来的,一路掉队严重,在到达战场附近时,辅军只剩下九百多人了,不得已,池欣荣让段戎收拢掉队的士兵,他则带着九百多的辅军,去埋伏蔡国的军队。   看着冲来的田索与烈火军,池欣荣完全不惧,他们辅军,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能收拾战场,给青龙军替补的军队了,在数次的战争中,辅军已经能够独自与敌人战斗了。   “架枪,出击。”池欣荣让士兵们让过那匹惊慌的马,然后迅速的合拢队伍,朝着冲来的烈火军,冲了上去。   两军相接,烈火军的士兵立即被长枪串了起来,甚至一支长枪上串了三个烈火军士兵,但更多的烈火军士兵则顺着长枪间的空隙穿了进来。   “弃枪。”在长枪串上烈火军士兵后,许多手里长枪已经没法挥动的辅军士兵,立即在池欣荣的命令下,放开了手里的枪,拔出了佩剑,因为在新阳城的铁矿是个不富裕的小矿,因此,周寒下令这些铁矿只用来锻造武器,而辅军的主要武器是长枪,因此他们的佩剑从短剑虽然升为了长剑,但都是铜剑,没有被装备铁剑。   即便是铁剑,在多出数百人的优势下,辅军还是与烈火军打成了平手,烈火军的战斗力比起丢弃了长枪的辅军还是强不少的。   各自互杀了对方数名士兵后,田索与池欣荣就对上了。   田索不愧是烈火军的副将,攻击迅猛而有力,池欣荣只能勉强招架住,不时被田索的剑砍在身上,好在身上的铠甲是周寒从宝库中找出来的,虽然是最次的货,但也抵挡住了田索的剑。   “混蛋,你只会躲吗?”田索看到总是被池欣荣招架住,心里很着急,他不知道这些敌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他担心会有更多的敌人出现,那时他们就完了,但眼前这名似乎是敌人的将军的人,虽然武艺不如他,但身上的铠甲还挺精良的,挡住了他几次的砍击,让他始终无法伤到对手。   池欣荣不说话,只是专心的抵挡田索,他的头上都是汗,汗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一个不注意,让田索砍中了,虽然他尽力躲避,但还是被田索的剑给砍掉了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断指处立即鲜血直流,但池欣荣此刻忙于挡住田索的攻击,虽然手上十分痛,可根本无法分心。   虽然烈火军非常勇猛,但毕竟辅军人数众多,没过多久,烈火军就渐渐落入了下风。   “坚持住,我们来了。”随着这声大喊声,段戎带着数百辅军士兵冲了过来。   敌人来了增援,而且还不知道有多少敌人来,本就落入下风的烈火军士兵,立即没了战意,一些外围的烈火军士兵立刻转身就跑。   逐渐的,越来越多的烈火军士兵被杀死或逃跑,让战事急转直下。   身在战事中央的田索,停下了对池欣荣的攻击,看着周围向他不断围过来的辅军士兵看去。   当最后一名烈火军士兵死去时,田索已经被紧紧包围在其中了,且包围的圈子越来越小。   “你们以为打败了我,你们就赢了吗?”田索并不因为自己被包围而丧气,他对着辅军士兵大吼:“不论你们是谁,你们绝不是我蔡国大军的对手的,你们将被我们的奴隶大军践踏而死。”他抬起拿剑的右臂,冲向了辅军士兵,在杀死四名辅军士兵后,田索被乱剑砍死了。   当段戎找到池欣荣时,他正被一名辅军队长架起来,左手断指的疼痛,在田索死后,仿佛才爆发出来,传遍全身,让池欣荣虚弱无力,一名辅军士兵用一块布,将池欣荣的断指出包扎了起来,让它尽量不再流血,看到段戎后,池欣荣仿佛力气又回来了一些,大声喊道:“快,让人去对那些奴隶们叫喊,让奴隶们知道蔡军都死了。”即便如今烈火军没有了,那些奴隶仍然在冲击着岩山军的阵地,在拖下去,死的岩山军会更多,而周寒给他们的命令,就是要救援岩山军。   段戎听到后,担心的看了一眼池欣荣,然后转身带领一些辅军士兵,去找长箭军的主将高连夏,一同去分散那些奴隶去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难不死岩山军   岩山军不愧他们的名字,十分顽强的顶着奴隶军的冲击。   随着第二排的岩山军也被压垮,木质的盾牌被压断,身上的竹甲被压烂,断裂的竹甲甚至插穿了被压在底下的岩山军士兵,也差穿了踩着岩山军士兵的奴隶的脚。   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有奴隶军的,有岩山军的。   法良与连荣,还有一些幸运的岩山军士兵,在自己的盾牌断裂后,就厮杀着往后退,最终退到了岩山军阵营的后方,才好不容易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奴隶军并没有武器,也并没有杀他们的想法,因此他们身上都没有伤,但精神却疲惫极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岩山军士兵被压垮,一股绝望的气氛,蔓延在岩山军中。   岩山军如同海浪中的岩石一样,抵挡着奴隶军如同海浪一样,一阵又一阵的猛扑,即便岩山军麻木的一遍又一遍挥舞着武器,但更多的奴隶踏着尸体,向他们压来,把木盾压断,把他们压在层层尸体中,最后被活活压死。   岩山军被奴隶浪潮包裹其中,想要从两旁逃跑都做不到,两旁的奴隶们虽然只会往前挤,但无数的奴隶,如同厚厚的城墙一般,挡住了岩山军左右两边的空间。   法良他们躲在阵型后,已经不再挥动武器砍杀奴隶了,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法良敏锐的发现岩山军两旁的奴隶们,数量似乎少了一点。   “连荣,你看看,是不是奴隶军的数量变少了?”法良急忙叫连荣一块观察,他怕是自己的错觉。   连荣原本在想着自己死后,尸体会被怎么处理,就被法良叫醒了,他急忙朝身边擦肩而过的奴隶军看去,原本乌泱泱一片的奴隶军,现在能透过奴隶们的空隙,隐约看到一点外边的情况了,他的心情立刻振奋起来:“是,是的,将军,人少了,是不是将要结束了?”人少了,他们的压力也将越来越少,等奴隶军都冲到他们身后时,他们就算是活下来了。   但法良却没有那么高兴,他看着有些兴奋的连荣,纠结了一下,还是告诉他道:“别高兴得太早了,奴隶军一过,就该蔡军上场了,你认为我们现在还有多少战斗力?”   岩山军此次阵型共排有五排,如今第二排被压垮了,第三排也在麻木的挥动武器,看样子没有什么力气了,而他们的背后,都被后排的士兵用盾牌抵着,可以说这阵型,即便是在最后排的士兵,也在使劲,而即便奴隶军过去后,岩山军就不剩什么力气了,更何况,被那些悲惨的奴隶们冲过一阵后,绝望、丧气,岩山军的士兵们都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面对全副武装,完好无损的蔡军。   被法良一提醒,原本脸上有些兴奋神色的连荣,表情瞬间耷拉了下来,哭丧着脸。   周围听到两人对话的岩山军士兵们,则是心里充满了更多的绝望,一些士兵想着等蔡军来了,他们就与蔡军同归于尽,死前拉个垫背的,至于投降做蔡国人的奴隶,士兵们这时候一个都没有去想过,看看周围这些奴隶们的惨状,他们觉得还是死了痛快一些。   随着周围奴隶的数量越来越少,法良他们紧张的握紧了武器。   奴隶大部分都跑到了岩山军的后方,一直走,一直走,仿佛只会向前冲一般。   而岩山军两旁的奴隶少了许多后,岩山军士兵已经能透过奴隶们的空隙,清楚的看到外边的景色了,还有无数拉走奴隶的人。   除了奴隶们哭喊的叫声,还有许多声音传到了岩山军上下的耳朵里。   “你们自由了,快跑开,往两边跑。”   “蔡人死了,你们不用跑了。”   “滚到那边去,不要往前跑。”   只是因为奴隶们的哭喊声太过嘈杂,他们完全听不清楚。   很多身穿法良他们不认识的装扮的人,在不停的拉走奴隶们,岩山军正面的奴隶们,也因为身后挤着他们的人被拉走,拥挤的力量小了很多,让岩山军第三排的士兵们的压力逐渐减小。   当奴隶军的浪潮越来越稀薄时,许多士兵正为自己逃过一劫而后怕,短短一段时间,他们却仿佛用完了一整天的力气一样,腿都累软了,虽然战场杀敌是战士的责任,但活活累死却是他们以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当奴隶军最终都越过他们后,岩山军上下发现他们再次被包围了,包围他们的,是无数拿着武器的士兵,这些士兵装备完备,而看样子状态也是绝佳,虽然数量比被冲击后的岩山军士兵还要少许多,但此刻的岩山军上下,却找不到他们能活下来的希望。   看着逐渐包围过来的敌人,岩山军上下都用疲惫的双手握紧了盾牌和武器,打算抗争到最后。   法良看着那些敌人们,握紧了自己的剑,心里异常的平静,身为申国的将军,他要履行自己申国军人的职责,战到最后一刻。   就在岩山军望着敌人,打算同归于尽时,那些包围过来的人停住了脚步。   一个身穿铁质铠甲,头戴铁质头盔,一看就是一名将军的人,站了出来,对着岩山军大喊:“谁是岩山军大将军法良?请出来说话。”   听到对法发话,法良在连荣担心的目光中,提着剑走了出来,他要看看他们的敌人到底是谁,说来惭愧,损失了这么多的岩山军士兵,他们却连敌人的脸都没有看见过,根本不知道这一次要了他们命的敌人,是蔡军中的哪一支。   站在头前,看着那名似乎是敌人将军的人,法良不断猜测对方是蔡军中的烈火军还是狂风军,又或是护龙军,也就是蔡国禁卫军,对的,在之前一年里,岩山军与蔡国的许多军队都有过交战,连蔡国的护龙军都碰到过。   但眼前这些士兵的装扮却让法良疑惑了,他从没有看见过这样的蔡军,一时间有些怀疑是不是蔡国又新组建了新的军队。   “你就是岩山军大将军法良吗?”对方看到法良站出来,再次发问。   法良握紧了武器,一面计算着双方的距离,估算着能不能在对方的士兵包围上来时,将对方干掉,一面回问:“你就是他们的将军吗?不知是蔡国哪一军?可否在我等临死前,让我们死个明白?”他的左手向后背着,向着岩山军的几名队长悄悄发命令,让他们阻挡住对方的士兵,他则去干掉那将军。   听到法良的问题,那将军‘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远远的向法良丢来。   法良看着那东西向自己飞来,十分警惕,剑也举了起来,打算一有不对,就把那东西格挡开。   他身后的士兵,也准备举着盾,向前冲来,打算挡在他前方,阻止那飞来的东西伤害到他,但被法良阻止住了,他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如果因为对方一个动作,就紧张的龟缩起来,那就太让人笑话了,虽然注定要死,但他不想死前还要丢一次脸面。   好在那东西并非什么暗器之类的,很快就掉在了法良面前三步的距离,弹跳了两下就不动了。   法良紧张的看了那东西一眼,然后上前两步,手里举着剑,紧紧盯着对面的敌方将军,蹲下身,确认不是危险物后,将东西拾了起来。   对方丢过来的,是一面令牌,这面令牌法良很熟悉,是国君申溪的令牌。   这个时候,法良突然想起怀里的那封信来,他一脸震惊的看着那将军。   “法良将军,在下是周国辅军副将段戎,奉我国国君之命,来帮助你们。”看到法良似乎明白过来了,对面的将军立刻大声说道。   法良一时间各种思绪充斥着他的心头,他再次望向周边包围过来的士兵,这时才发现,这些士兵都没有做战斗的姿势,之前只是单纯的向他们靠近,在看到岩山军上下戒备的神色时,为了安全,才停下了脚步。   他紧张的提着剑,深怕那段戎是在骗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近段戎。   段戎也一脸轻松的看着法良,任由法良靠近,法良的身手已经疲惫不堪,他根本不担心法良发疯砍自己,即便法良发疯,以法良此时的身手,他可以轻松躲开。   在靠近段戎后,法良从上到下打量了段戎一番,发现确实不是他所知的蔡军的装扮,他看着四周士兵的动作,发现也不是蔡国人会有的习惯,如果说衣装会被冒充,那动作习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   再加上手里国君的令牌,以及怀中的那封信,法良终于确认了段戎的身份,他激动不已:“你,你们终于来了。”   段戎说道:“抱歉,我们来晚了,我们不知道蔡国提前进攻了,在我国国君收到消息时,就立刻让我们赶了过来。”他看着激动的法良劝道:“法将军,请让你的士兵们解除戒备吧,我们需要打扫战场,救助士兵,也许还能救活更多的岩山军士兵。”   法良立刻收起剑,深吸了口气,那将军的本色再次在他身上燃起,他跑回岩山军中,宣布了周国军队的到来,让士兵们解除了对周国军队的戒备,在解除戒备后,许多岩山军士兵立刻摊坐在了地上,盾牌立刻倒在了一边,一些岩山军新兵立刻按奈不住心中的恐惧,哭了起来,却没有人笑话他们。   法良让连荣指挥还有些力气的士兵,去收拾战场,救助被压在奴隶尸体堆中的岩山军士兵,也许有些人还活着,但如果再不将他们拉出来,他们就真的要死在里面了。   “大将军,他们真的是周国的军队?为什么周国的军队会来帮助我们?您不会被骗了吧?”连荣还是无法相信,法良居然这么简单就相信了对方的身份,他还有些戒备的看着靠近过来的那些士兵,担心对方突然暴起。   法良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申溪的令牌,以及怀中的那封信,一起塞给了连荣。   连荣的堂兄是内侍总管连堪,申溪的令牌他也见过,此时手中的令牌,他自然能分辨出是真实的国君令牌,然后他打开了那封信,看了其中的内容后,顿时愣在了那里,信中的内容,很好的说明了周国的军队为什么会帮助他们,但也让他对申溪的决定不敢置信。   法良看到连荣愣住了,一把扯过信和令牌,再次塞到自己的怀里,小心的警告他:“你知道就行了,先不要说出去。”大战之后,岩山军的军心很混乱,如果这时候说出国君以申国为代价,让周国保护申国,说不定混乱的岩山军会爆发营啸,这在如今大敌当前,可是一件极坏的事。   连荣愣愣的,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但法良没有继续理会他,而是组织士兵去了,他担心岩山军士兵会与周国士兵发生冲突,毕竟是两国士兵,沟通上容易出现差错,更加上如今岩山军的士兵非常敏感。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战后打扫   这一战中,辅军损失了二百七十六人,主将池欣荣损失了左手两根手指,岩山军损失了一千八百五十八人,只有长箭军一人未损。   辅军的损失时与烈火军对战中损失的,尽管只有八百的烈火军,但不得不说,如名字一般,烈火军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即便是被埋伏了,在与辅军的对拼中,还是给了辅军极大的损失,但这也有辅军自身的原因,一路赶来,辅军中掉队的人占大半,因为长枪很重,扛着长枪一路奔来,许多士兵都掉队了,到达埋伏点时,池欣荣手下只有不到一千的士兵,而且因为扛着长枪奔跑,他们的体力消耗严重,尽管在埋伏时休息了片刻,但完全无法恢复过来。   岩山军的损失,这要简单的多,他们都是被那些奴隶冲击挤压而死的,在段戎带领的一部分辅军与高连夏带领的长箭军,一同和岩山军清理战场中,清理出最多的岩山军士兵尸体,是被压在尸体堆底下的,在无数的尸体的堆积下,他们被压在了尸体的最底下,无法动弹,随着上方尸体的越来越多,无数奴隶踩着尸体越过他们,让他们感觉到越来越痛苦,渐渐喘不过气,连叫都无法叫出声来,最后睁着眼被憋死,死状极为痛苦。   少数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的岩山军士兵,在刚被压倒时,奴隶的脚踩在他们胸口上或是背上,将他们身上的竹甲生生踩断,被踩断的竹块,尖锐的刺入了他们的身体里,将他们刺死,让他们少掉了被活活压死的痛苦。   看着被搬出来的岩山军士兵的尸体,即便以前见多了,但仍然让法良极为痛苦,那些奴隶并不是军人,这些死去的岩山军士兵,并不是死在战斗中,而是死在了那些手无寸铁,一身病痛,被杀死了还会笑的奴隶的身体下。   他回头望了望军营的方向,那里,连容正带着一些岩山军驱赶着军营里的奴隶。   岩山军的军营,在他们的正后方,当奴隶的潮流越过岩山军后,自然是直接向军营处奔涌而去。   在军营里有食物,有衣服,甚至还有药草,这些都是那些奴隶非常缺少的,就连帐篷都能被他们撕扯下来裹身,当他们冲进了军营里后,就不断哄抢起来,甚至为了一小捧陈年的小米,就哄抢了起来,相互斗殴着,而以他们那虚弱的身子,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奴隶打着打着就倒下,再也无法醒过来了。   由于奴隶实在太多,且军营里原本还有许多运送辎重的百姓,连荣不得不让士兵们拔出武器,向那些奴隶砍去。   身后没有了蔡军驱赶的奴隶们,如同一盘散沙一样,在连荣杀死了几人后,就四散逃开了,只有一些奴隶仍固执的抱着自己抢到的物资,用充满敌视的眼神望着连荣与岩山军士兵们,对于他们,连荣根本不在乎,只要想到因这些奴隶而死亡的士兵们,还有那些在冲击中丧生的辎重队的人们,连荣与岩山军士兵们心里充满了怒火,他们不再劝说驱赶那些仍停留在岩山军军营内,哄抢着原本属于岩山军士兵的物资的奴隶,用武器送他们脱离了活着的痛苦。   整片战场上遍布死尸,几乎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在搬运尸体,就连段戎、高连夏这些将军都在搬运尸体。   “呼哧呼哧,总算到了。”在众人搬运尸体时,又是数百人到了,他们身上穿着的装备,与长箭军的一样,为首的,正是长箭军的副将刘山水。   刘山水本是宛城内一名书生,但在钟令羽和梁伯玉时期,他根本没有机会为官,而在沈家言做城守后,由于王都官员的填补,他也没有了多少机会,一直做着文吏的官职,后来索性弃文从军,因为他曾是文人,比起许多士兵,更容易学习如何管理军队,以及辎重的调度,因此在周寒让沈家言组建长箭军时,沈家言干脆让刘山水当了副将,辅佐高连夏管理长箭军。   这次奔袭,本来就很匆忙,且因为距离长,时间紧,许多士兵都掉队了,而本来就是书生的刘山水,虽然跟着训练了两年,但比起其他人,还是要差一些,高连夏就让他一路收拢掉队的长箭军士兵。   他带着这些掉队的士兵,这个时候,才终于赶到。   看着满山偏野的尸体,以及那些脸上印着巨大的‘奴’字,死了都还在笑的诡异奴隶尸体,刘山水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止是他,那些长箭军士兵也都脸色难看,有些士兵当场就吐了出来。   死人他们也是见过的,但如此多的死人,且死状诡异,他们就从来没有见过了,不如说想都没法想。   尸体很多,除了那些士兵的尸体外,大多都是奴隶的尸体。   “终于到了吗?赶紧来帮忙?”高连夏看到刘山水带着脱队的人终于赶到了,他过来说道。   “将军,对不起,我们来晚了。”刘山水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心里非常愧疚。   “不,你们来得正好,尸体太多了,要赶紧处理掉,不然会发生瘟疫的,现在我们人手太少了,能多一些人都是好的。”高连夏却非常高兴,他身材高大,但一次也只能拖动两具尸体,而这片战场上尸体太多,根本无法在天黑前忙完,好在现在刚过冬季,天气较为寒冷,不会那么容易发生瘟疫,但如果不能及时处理,一旦瘟疫发生,他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刘山水急忙带着那些脱队的长箭军士兵,加入了收埋尸体的工作中了。   这一次烈火军驱赶了近三万的奴隶,漫山遍野的,且这些奴隶都是那些体质较差的,在奴隶军冲向岩山军阵地的过程中,除了被烈火军驱赶杀死的奴隶外,还有许多奴隶是被推倒,然后被身后的人践踏过后,再也无法站起来的。   因为这些奴隶许多都是勉强挨过了冬季,且有着众多的疾病,许多人本来就虚弱得不得了了,如果不是被身后的奴隶们推攘着向前走,他们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但还是有很多奴隶在推挤移动的过程中,突然咳嗽一下,喷出大口的鲜血,就睁着眼倒了下去,尸体还被身后的奴隶们踩得不成人样了。   三万的奴隶,至少有一万以上将命留在了这里。   在基本将岩山军的士兵尸体与奴隶的尸体分开后,所有人都在处理尸体。   无数士兵在忙着挖坑,尽管坑挖得很深很宽,但一个坑里也只能放下两三百具尸体,而挖坑又是个力气活,拖抬尸体也是个力气活。   池欣荣在休息了一阵后,捂着仍有些流血的左手,背着一个脑袋来到了法良的面前。   “池将军,这是?”看着池欣荣背着的脑袋,法良十分疑惑,他没发现周国有用脑袋换军功的传统啊,而且,他看了看四周那些周国的士兵,包括那段戎副将,也没有砍下任何一个尸体的脑袋,因此不知道池欣荣为什么这么做。   池欣荣笑道:“法将军,这个人...”他提起脑袋,让那脑袋的脸面向法良:“他是此次驱赶奴隶攻击岩山军的蔡国军队的将领,不知法将军是否认识?”这个人还是砍了他左手手指的仇人,一个将军的脑袋再加上手指的失去,才能在国君面前换得国君的嘉奖,这可是他的小心思,从来不告诉别人的。   法良听到这脑袋的主人就是让岩山军损失极大的罪魁祸首,狠狠的盯着看了一会,但他随即就摇了摇头:“不认识。”他虽然与蔡国交战过几回,但是都是士兵们撞上,他对于蔡军的将领,一个都没有见过,蔡军的军队名,也不过是抓到的一些蔡军俘虏口中听到的。   闲话说完,池欣荣认真的问道:“法将军,那些奴隶朝着国内冲去了,是否要想一下办法。”如今仍有上万的奴隶,向着申国扩散去了,如果不能阻止,那将是一场灾难。   法良再次摇了摇头:“不需要。”他很清楚申国的情况,更何况,这些奴隶并没有多少体力,足以让他们走进申国内太深的地方,因此不是很在意:“那些奴隶没有了蔡军的驱赶,没有什么力量了,而且他们都缺衣少粮,不需要去做什么,他们就会倒下,更何况,以他们那瘦弱无力的躯体,一般的人都能挡住他们,没必要理会。”   池欣荣又说道:“可是他们这么多人,一路死过去,这么多尸体,极有可能在国内造成瘟疫的,恐怕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等到周寒入主申国的王宫,申国的土地百姓,就将一起并入周国了,如果在自己国家里爆发瘟疫,那可就危险了。   法良想了下,觉得池欣荣说得有道理,他立即喊过一名队长,命令他带着小队五十人,向国内所有乡村,以及县城去报告一声,让他们派人收拾那些奴隶的尸体,遇到活着的奴隶时,也尽量驱赶开处理。   那队长带着小队士兵,接到命令后匆忙离开了,虚弱无力的奴隶们,移动速度非常缓慢,因此他们需要超过他们,提前去通知那些国内的乡村县城。   “池将军,多谢你的提醒,这次为了救援我们让你的手指被砍掉,我真是深感愧疚。”看着池欣荣那滴着血的手,法良非常愧疚。   “哈哈哈。”池欣荣却毫不在意:“法将军不用多礼,以后我们将是同僚了,战场之中,不受伤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救援同僚呢。”他将那蔡军将军的脑袋再次背上背上,用空出的右手拍了拍法良的肩膀。   “同,僚吗?”法良嘀咕着这个词,想着怀中的信,他不知道以后的申国将变成什么样。   简单聊了几句,池欣荣说道:“法将军,加快速度吧,蔡军损失了这么多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要做好防备的准备了。”那蔡军在被辅军埋伏袭击后,有十数名士兵逃脱了,他们回去后,必然会说出这边的情况,而池欣荣他们,也必将没有多少机会再做偷袭了。   法良没有说话,沉重的点点头,他不知道下次蔡军将会派多少人来,以及再次驱赶多少奴隶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烈火军   在原甘国与蔡国的边境附近,烈火军陈汤来带着一千人驻扎着,原本他早该启程与田索汇合,一同驱赶奴隶军攻打申国的,但因粮食被污染,他们没有足够的粮食,不得不花费几天的时间筹集粮食,毕竟除了他们自己的,还有田索的粮食都没了。   想到这,陈汤来就非常气愤,污染损毁他们粮食的,是原来甘国的人,一些甘国的人不甘被奴役,背地里组成了一伙人,自称复国军,不断对驻扎在原甘国地界中的蔡国人进行扰乱,时有单独外出的士兵被杀死,装备被抢夺,他们也做污染水源,毁坏粮草的行动,全然不顾这些水源粮草,除了养活蔡国人外,也养活着大批被奴役的甘国人。   “筹集了多少了?”陈汤来背着手看着忙碌的军营,沉声询问他的亲卫。   那亲卫急忙回答:“回将军,由于损毁太多,目前只筹集了全军五日的粮食。”由于那些可恶的甘国人连远处一些普通奴隶民户的粮食都损毁了,他们不得不到更远的地方找寻可以做粮食的东西,甚至有一队士兵去打猎打来了一些动物,清理晒干后,作为食物,只可惜冬季刚过,天气还十分寒冷,这些动物都骨瘦如柴,没有多少肉,而更多的动物因为天气的原因,仍然躲藏着,没有出来觅食。   “再筹集五日的食物,就准备出发,不够的粮食,等打下申国村子,就可以得到了,不要浪费时间了。”陈汤来吩咐道,他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很担心田索他们,但这预感又有些让他举得不靠谱,毕竟田索虽然只带了一千人,但那三万奴隶可不少,就算只有一万奴隶,以田索那一千人,加上奴隶军,也不是申国的军队能抵挡的。   去年的不断侵扰进攻,让他们早已看清申国的底细了。   陈汤来焦急的原因还有一个,去年狂风军诱杀了申国镇新军,还将那镇新军将军的脑袋丢到了岩山军军营前挑衅,让国君大为高兴,并奖励了狂风军将军戴森四个极为漂亮的女奴,其中一个女奴好像还是甘国国君的妃子,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戴森让国君看重了。   狂风军编制与烈火军一样,都是两千人,但狂风军自被国君看重后,就增加了一千人的编制,人多了,能驱赶的奴隶就更多了,驱赶的奴隶更多,打下的地方也就更多了,得到的奖赏也就会更多。   蔡国的人口不多,因此军队编制也小,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以驱赶奴隶来攻敌的原因,虽然驱赶奴隶的战法非常厉害,但说到底还是人口太少的原因,而国君和那些蔡国权贵们,又看不上非蔡国的人,认为他们血统不纯,因此将那些非甘国的人都贬为奴隶,供蔡国子民享乐,让蔡国上下都兴奋异常,为了得到更多的奴隶,努力的为攻打申国做准备。   而因为人口不多,因此,军队扩编的数量也必定不会太多,如今狂风军一下子就扩充了一千人,这让陈汤来眼红和焦急。   他想用岩山军将军的脑袋,来呈给国君,让国君也重视一下烈火军,让烈火军也能有扩编的机会。   陈汤来在军营粮食被损毁大半时,眼看抢战功的时机被拖延了,他立即让田索带着一千烈火军,备足了四日的粮食,驱赶着三万奴隶,去攻击岩山军的军营,不过没有想一下子就攻下岩山军来,毕竟在去年的试探中,他早已知道岩山军的防御非常强,但他让田索连续几日让奴隶军冲击着岩山军的军营,让岩山军毫无休息的可能,在岩山军万分疲惫之时,他带领筹集的粮食与田索汇合,然后轻松打下疲惫不堪的岩山军,砍下那岩山军将军的脑袋,再顺势打进申国,占领更多的乡村,甚至是县城,这样可以获得更多的功劳,让国君重视烈火军。   “哼,等我再次回来,就让你们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凌辱至死,让你们痛苦为与我蔡国作对付出代价。”陈汤来看着荣耀城的方向,冷哼了一声,他要让那些自称为复国军的甘国人看看,与他们蔡国作对有什么样的后果。   荣耀城,既是原来甘国的王都,在打下这座城后,蔡国的国君就亲自将这座城命名为荣耀城,来彰显他们的胜利,虽然许多大臣都觉得这个命名太过夸张了,但正因为国君的战法,让他们得到这这座城,看在国君高兴的份上,他们也就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而且,国君自上任后非常霸道,如果真有人提出异议,恐怕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正当陈汤来想着将来如何处置那些甘国人时,原本被他派去向士兵们传达他命令的亲兵,又急匆匆的回来了,且身后还带着一个人。   在陈汤来的眼中,跟在亲兵身后的人,披头散发,胡子拉渣,浑身脏兮兮的,如同在泥塘里爬出来一样,腿上有许多伤口,有些都烂了,还留着血,脸上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脸啥样,唯有身上穿着的衣服,隐约看得出,似乎是他烈火军的军服,这军服是国君亲手设计的,大红色,非常瞩目,在胸口处有一个圆圈,圆圈中有一个烈火军的烈字。   这名似乎是烈火军士兵的人,衣服上的红色几乎都快看不到了,破破烂烂的军服,只有胸口那个烈字还能依稀辨认出来。   陈汤来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带的人都在搜刮粮食,怎么都不会弄成这副德行,而另外的烈火军士兵,就只有田索带的那一千人了。   “将军,这是田将军帐下,有紧急情况要报告。”果然,亲兵满脸焦急的告诉了他那士兵的身份。   看到陈汤来,那状况凄惨的士兵立刻来到他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磕磕绊绊的牙齿颤抖着,就是没有说话。   “你是田索帐下哪一队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赶快回答出来。”看到那士兵干出声,就是不说话,陈汤来赶紧抓住那士兵的肩膀,将他拉了起来,焦急的询问。   被陈汤来拉起身的士兵,看着逼问的陈汤来,本能的畏惧了一下,在陈汤来的威慑下,终于说了出来:“回,回将军,卑职是田将军帐下四队伍长齐三股。”当似乎要说道田索时,齐三股满脸的恐惧,大声喊道:“田,田将军死了,田将军死了,都死了,都死了。”   齐三股的大吼,让营地内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呆愣的望着他,因为他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了。   陈汤来也被这消息震住了,他的不祥的预感成真了,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不再盯着齐三股,环视一周,发现周围的士兵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这边,立即大声喊醒他们:“都看着这边干什么,都去干活,不许停下。”随着他的话,许多士兵也清醒了过来,继续做起事来,只是也许是被齐三股话中的意思分心,经常出差错。   在喊完后,陈汤来抓住齐三股的手臂,一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叫喊,将他用力的拖进了自己的大帐内。   他将齐三股丢到地上,命令道:“住嘴,不许再喊,立即告诉我,田将军是怎么死的,详详细细的说出来。”   进入将军大帐后,齐三股似乎冷静了一点,但还是十分害怕陈汤来,毕竟他没有与田索一同战死,有逃兵的嫌疑,而国君发布过命令,逃兵将处以五马分尸,且家人全部贬为奴隶。   但陈汤来的话是必须要回的,因此他战战兢兢的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三日前,我们正驱赶着奴隶,攻击岩山军,眼看岩山军即将撑不住时,突然冒出了数千人,他们拿着弓箭,对着田将军就是一阵射击,在田将军身边的人,都被射死了,而田将军骑着马跑了。”他努力回想那时的景象,由于太过突然,对于长箭军突然的攻击,那段记忆模糊了,他不得不靠自我编造来补全那段记忆:“但田将军骑马跑的方向,又有无数人埋伏着,他们拿着两丈长的长枪,对我们攻击,很多人都被那长枪串到了一起。”   因为太过混乱,他说着说着,有些口齿不清了,更加上因为逃跑匆忙,他已经两日没有喝水了,喉咙像被火烧了一样疼痛难忍。   陈汤来的亲兵拔出随身带的水囊,递给了齐三股,齐三股喝了一口后,喉咙舒服多了,精神也恢复了一些,才继续说着:“我们虽然损失了很多人,但那些埋伏我们的人,在没有了长枪后,并不是我们的对手,但,他们人数太多了。”   齐三股眼中再次出现恐惧:“他们人太多了,而且还在不断增加,越来越多。”之后段戎以及那些掉队的辅军士兵的到来,在他的眼中,是源源不断的援军。   “他们是什么人?是申国的军队吗?是岩山军吗?”陈汤来疑惑的问道,他自然知道齐三股的话中有夸张的地方,但那莫名冒出来的军队,他迫切想知道是从哪来的,毕竟申国的军队他都知道,当时,岩山军应该在奴隶军的冲击中,镇新军已经被狂风军歼灭了,连将军的头都被丢在了岩山军营门前,而那些所谓的城卫军,根本没有这样的战斗力,不是他自夸,他烈火军上下都是十分优秀的士兵,嗯,齐三股例外。   能在乱战中击垮杀死烈火军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军队。   “不,不知道,我们没有见过那样的军服,那好像是皮甲,皮甲上有个字,但,但我认不出来。”齐三股想了一下,他没有文化,不识字,因此认不出来辅军皮甲上的辅字:“啊,那射箭的敌人与那长枪的敌人,好像不是一支,射箭的那些敌人也身穿皮甲,但皮甲上的字,形状与那拿长枪的敌人身上的不同。”   齐三股的话,让陈汤来疑惑了,申国的军队装备他是知道的,基本以竹甲为主,更何况也没有在身上写字的,而且,申国的军队中,也没有拿长枪的,和拿弓箭的。   看着思考着的陈汤来,齐三股也回忆了起来。   在敌人越来越多,而烈火军越来越少时,在边缘处于辅军战斗中的齐三股,发现他们即将被包围起来了,他立即放弃自己的对手,顾不得同伴,转身逃跑了,路上,为了减轻重量跑得更快,他连武器都丢掉了,与他一同见势不妙试图逃跑的,还有十多人,但在一路跑回来时,不是被追上的敌人杀死,就是跑入密林中后,被毒蛇咬死,或是陷入泥潭中,无法爬起,最终,只有他一人绕了一个大圈,逃回了烈火军的军营。   “你先下去休息吧,带他下去休息。”陈汤来在听完齐三股的报告后,让亲卫带他下去休息,只是在齐三股背对着他时,他对亲卫使了个眼色。   亲卫了然的点点头。   齐三股绝对是丢下同伴逃跑回来的,而烈火军士兵逃跑,消息传出去,这会让烈火军在国君面前丢脸,更何况齐三股居然还在军营里大声说出田索与其帐下士兵皆死的消息,陈汤来不想让他继续活着了。   在亲卫带着齐三股离开大帐后,陈汤来坐了下来,思考着那些神秘的军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以及他们该如何办,攻打岩山军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些神秘军队还不知道有多少,如果贸然冲过去,可能还会遭遇埋伏。   而且,此刻他们身边也没有多少奴隶可以驱赶,烈火军如今怕是连岩山军都打不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温醴城   在陈汤来接到田索及其帐下烈火军死亡的消息时,池欣荣这边才刚刚清理完。   原本的平原草丛,大部分都被拔除了,增添了几十个土包,每一个土包下,都埋着数百具尸体。   经过两日后,辅军与长箭军的辎重队才到达,让他们可以铺建营地,而岩山军也跟着他们一同驻扎,原本岩山军的营地,已经被那些奴隶们摧毁了,连帐篷都被撕碎了,粮食更是被糟蹋得所剩无几。   “来,法将军,尝尝,这可是国君亲自酿造的好酒。”池欣荣的大帐内,他拿出一罐酒,倒了出来,递给法良,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口喝下,一杯下肚,很快酒劲就起来了,从他的胃部传遍全身,全身都暖和了起来,连手上的断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本来军营里是不允许喝酒的,但身为军人,且是男人,怎能没有酒?池欣荣的酒,是周寒酿造的第一批酒,深埋了几年后,拿出来的,虽然口感不如在秋收大宴上喝的,但对于池欣荣等人来说,已是非常好的酒了,而因为这次出行是在冬季,在周寒穿越来前,冬季经常有士兵被冻死,因此,在周寒穿越来后,他就允许士兵在冬季少量喝酒暖身,且教导他们在受伤后,用比较烈的酒来浇灌伤口,越烈越好,虽然会极为疼痛,但减少了许多伤口感染至死的可能。   “好酒,池将军,不知之后该怎么办?国君是否还会派人来支援我们?”法良也一口干下杯中酒,身为岩山军的大将军,他自然也喝过王宫申溪赏赐的美酒,因此他也觉得这酒是好酒。   他话中的国君,即是周寒,虽然这样有点不仁不义,但法良非常理智,他知道,将来他将是周国的将军了,因此立场必须转变,否则将会难以与周国的将士相处。   法良的话,让池欣荣立即对他心生好感:“法将军放心,国君现在在去接收城,等国君入主后,必然会派军过来支援,依我推断,应该是派的罪赎军,只是不知是直接支援,还是如同我们一样,让我们吸引注意,罪赎军趁机解决蔡军。”   虽然不知道罪赎军时怎样的军队,但听到还会有援军过来,法良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只是听到周寒会入主申国的王都,想到从今往后,申国将不复存在了,他心中不免有些伤感起来。   看着法良的脸色不断变化,虽然不知道他想了什么,但池欣荣知道,法良身为申国人,对于申国并入周国,心里一定不好受,他立即再次将酒,给法良满上,让他喝喝酒,在池欣荣看来,这些都是注定要发生的事,让酒来化解法良心中的不舒服,一定很有效果,至少他自己以前就是这样做的。   别看他们喝得轻松,只是在他们喝酒前,池欣荣就派出了大量的士兵,去探查情况,他们歼灭了不少的蔡军,敌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防止他们落入那些被歼灭的蔡军的下场,他让士兵们非常仔细的检查着周围的草丛、树丛,以免有人躲藏其中,并且向着蔡军来的方向探索去,以防蔡军的奴隶大军打来了,他们还不知道。   ......   新年初八,周寒的队伍总算来到了申国的王都。   当队伍到城门前时,早已得到消息的申国王都城卫军,打开了城门。   一些申国的官员,在城门处迎接周寒的到来。   还有许多官员并没有到场,他们并不认同申溪让申国并入周国的想法,因此自行弃官回家了。   周寒的马车进入城门后,一路行往王宫,沿途非常冷清,申国的百姓对于国家即将不存,心里还是有些沮丧的,且对于申溪多少有些抱怨,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周国的国君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周国一直与申国友好相处,因此周国的种种,都被商人们传递了过来,但此刻申国将成为周国的一份,他们担心周国到来的变化,会打乱他们的生活。   罪赎军在周寒前往王宫时,开始接管城卫军,所有的城卫军都被缴了武器,集合起来等候检查,以防有不满周国的人,只有在确认过后,才能允许城卫军继续守卫这座城。   一路毫无障碍的来到了王宫,王宫的大门早已被守卫的申国禁卫军打开了,在王宫大门前,周寒吩咐诸葛司带着一些从王都跟随来的文职官员,去接管申国的政务,毕竟如今很多申国官员为了自己的清名,丢下了官,回家闭门不出了,申国的政务停顿了许久了,好在这段时间是冬季到初春,本来也没有那么多事,如果是在春末或是秋季,如此停顿,整个申国都会陷入瘫痪之中。   申溪为了百姓,自愿抛弃荣华富贵,抛弃了国君的巨大权利,到上京城做人质,只为了求得周寒的伸手援助,这本来很让周寒敬佩不已的,说实话,他原本上辈子不过是个生活艰苦的上班族,日复一日的工作,每天公司与家两点一线,休息日就真的在休息,没有出去玩过,这样枯燥的生活,他早已习惯了,但自从穿越过后,国君的生活轻松惬意,又有美人相伴,事情都由宰相与大臣官员来做,名声由他来承担,这样的美好生活,已经将他腐蚀了,如果再让周寒回到上辈子的生活中,他是绝对受不了的,所以他才钦佩申溪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   而对于那些为了自己清名,丢下百姓的自私之人,周寒则充满了鄙视,他们与申溪相比,不过是些沽名钓誉的人罢了,周寒绝不会让这些人再次进入周国的官职中的,他拿着一个小本子递给了涂悦,让他闲暇时,把这些私自翘官的人的名字都记录下来,以后他会逐一让他们体会到什么是清名的。   在周寒思考时,潘雄与俞元曲已经带着各自手下的禁卫军进入了王宫,并把守住了王宫的各个出入口。   等周寒的马车进入王宫后,迅速将王宫大门关闭了起来,等到周寒宣布后,才会开启。   马车一路来到王宫的后院。   在这里,王宫内的所有人,都已经等候在了这里了。   当周寒走下马车时,一名身穿总管服饰的人站了出来,向周寒鞠躬行礼道:“原申国王宫内侍总管连堪,见过周公。”他的神情有些暗淡,身为申溪的内侍总管,他已经做到头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内侍总管,他对这王宫还是有些牵挂的,但申溪的决定,他并不反对,也没有不满,他身为申溪的内侍总管,对于如今申国的状况也非常了解,知道申溪的决定时对的,他只是为自己不能再继续服侍申溪而惋惜。   “你就是连堪吗?申溪与寡人提过你,他在上京王都里生活得很好,寡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足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周寒晓有兴致的看着连堪,向他介绍道:“这位是寡人的内侍总管涂悦,你们可以好好交流交流。”   涂悦急忙向连堪行礼,连堪也向他回礼,两人算是认识了。   “涂总管,请让我带您了解一下王宫里的布置和下人的情况。”连堪的姿态放得很低,完全没有因为涂悦与他是同级同职而有半点随意。   涂悦哪受过这样的待遇,比他身份高的就只有周寒了,而潘雄与他身份差不多,平日里都是互相嬉笑玩闹的,从来没有如此有礼,也慌忙的施礼请连堪带他去了解王宫的情况。   两人向周寒告罪一声,就离开了,除了交接外,内侍总管必须必国君还要了解王宫的一切细节,当国君问及时,才能详细的回答,并且为国君做好生活上的安排。   周寒则自己带着护卫在王宫里转悠。   申国的王宫与上京的差不了多少,受限与建筑的技术,差别不大,无非是建筑位置的不同,以及个人喜好罢了。   在王宫后院中,有一块花园,花园中有很多柱子,每支柱子上,都有着无数的树藤,只是因为现在是初春,这些树藤都已经有些枯了,但随着气温的逐渐升温,树藤上已经有了星点般的绿色,等到过段时间,想来应该会重新复活起来,而春末,花园中的花必定会重新长开来,这个花园会非常漂亮的。   花园中,有着一个小亭子,亭子内有着一个方桌,桌子旁围着一圈石制的长椅。   周寒走到长椅上坐下,因为制作时的构思,当他坐在亭子里时,可以清楚的看到花园的各个地方。   这时,周寒发现了在长椅角落处,有一个小台子,是金属制作的,在底端,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有一些黑色的痕迹,周寒用右手手指摸了一下,放到眼前看去,这些似乎是木炭灰,那架子上边还有一个铜盆,让他十分好奇这是干什么用的。   周寒立即让护卫士兵去找来管理这个花园的侍从,很快,一名侍从被带到了周寒面前,他战战兢兢的向周寒行礼,等待周寒的问话。   看着不断在发抖的侍从,周寒安抚他道:“不用太害怕,寡人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他指着那架子:“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侍从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回,回王,王上,这个是用,用来,温酒的。”   周寒好奇起来,他让一名护卫去他的马车上找来酒,他可是带着不少的酒来的。   等护卫拿来酒后,周寒让侍从为他演示如何温酒。   侍从从亭子外一处小石台里,拿出堆好的木炭,放在了那架子底部,然后为铜盆里盛满了凉水,他点燃了炭火,站立到一边等候周寒的继续吩咐。   周寒接过护卫递来的小酒瓶子,将瓶子放在铜盆里,就看着架子底部的炭火燃烧着。   也不知道这架子是怎么设计的,尽管里面在燃烧,但却没有多少烟冒出来,烟都从架子底部的一个小洞中,如同水一般的流出去了。   过了大约两刻钟,那水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因为天气冷而热不起来,但那侍从突然开口道:“王,王上,酒好了。”   周寒愣了一下,然后拿起酒瓶,酒瓶很暖,他将酒导入酒杯,喝了一口。   一股暖和偏烫的温度,在他的嘴里绽放出来,随着他喝下那酒,一股暖洋洋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舒服极了,比起被酒劲温暖的感觉,这股烫酒的感觉更加舒服,而且酒更香更甜。   舒服极的周寒,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他入主了这个申国王都后,必须给这座城起个名字,好区分。   看着手中的烫酒,周寒灵感一来,立刻高兴的说道:“这城,以后就叫做‘温醴’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蔡国军的情报   诸葛司曾在宛城协助过沈家言管理宛城,也曾做过新阳城的城守,因此对于梳理温醴城的政务非常顺手,不过十日,就将政务梳理清楚了,当然这也多亏了原申国的新宰相杜充的帮助,杜充是申溪在孟广言死后,临时提拔为宰相的人,曾是孟广言的左辅佐,对于申国的情况非常了解,因此对于申溪的决定也不反对,而且,他是从平民升上来的,也没有那些世家权贵的还毛病,不会为了自己所为的清名而置百姓不顾。   也是多亏了杜充的说服,原申国的舒可县、襄余县以及丰县,都派人来向周寒表示,归顺于周国,当三县城都确实表示归顺于周国后,一道通告响彻在所有穿越者国君的耳边:   【通告:申国向周国臣服,申国并入周国版图内,申国消亡。】   周国再次出名了。   与被攻打下来不同,这一次,申国是自愿归顺于周国的,所以系统用的是消亡,而非灭亡。   听到消亡一词时,周寒不禁心生感慨,因为穿越者们的到来,这片大陆上,更加混乱不堪,战争频频爆发,近百国家因为穿越者的原因而灭亡消失,无数的百姓因战争而死亡,虽然他知道战争的到来是迟早的,但对于自身参与其中,造成了无数人的死亡,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王上,目前温醴城的政务已经基本处理通顺了,各重要职位都安排了人,城守府的左右左右别驾,臣都已任命,这是人员名单,请王上过目。”温醴城王宫中丞殿内,诸葛司向周寒汇报了这段时日内,他管理温醴城的结果,将他任命的一些主要官员的名单,都详细的写在了一张纸上,并交给周寒审阅。   涂悦立刻接过那纸,交递给周寒。   坐在中丞殿王座上的周寒,接过纸,瞟了两眼后,就没在意,虽然城守府的官员任命很重要,但周寒相信诸葛司,且作为国君,他不需要在意细节的地方,只要今后温醴城没有大错,那诸葛司就没有错,他随手将那纸放到一边,沉声问道:“卞连青他们还没有消息吗?”已经一个多月了,但是卞连青他们不仅没有回来,也没有派人传回任何消息,这让周寒心里非常担心。   说到卞连青,诸葛司也沉默了,他与卞连青只喝过几次酒,交情并不算深,但敢亲自去蔡国做使者,诸葛司还是十分钦佩他的,而且,他们都是周国的臣子,彼此也算同僚了,卞连青的失踪,也让诸葛司为他担心。   “回王上,仍然没有消息,恐怕卞司行一行已经遇到不测了。”诸葛司沉默了一会,就将自己所得到的有关卞连青的消息都说了出来,但得到的,无非就是卞连青他们一路进入蔡国的大概行踪,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没有人再发现他们了。   “小萌,在吗?”周寒也沉默了一下,然后似乎想起了瑞木萌,急忙叫道。   听到周寒的叫喊,诸葛司低着头,默默的喝着茶,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程道仲教过他,国君有国君的秘密,身为臣子,不要随意乱看,这是他能作为宰相这么多年的心得。   “主人,我在。”瑞木萌一如既往的一个闪现,出现在周寒身边。   涂悦对于瑞木萌的突然出现,已经不惊奇了,眼睛盯着脚面,似乎上面有什么十分奇特的东西一样。   “你有关于卞连青一行的消息吗?”周寒问道。   “回主人,卞大人一行,在蔡国的离安县附近,他们被蔡国的护龙军抓住了,之后似乎是被送去了蔡国的王都,但进入王都后,就再无他们的消息了。”瑞木萌的人有悄悄的跟随着卞连青,但当卞连青一行被抓住后,就无法跟踪到了。   “没有派人进蔡国的王都吗?”周寒听到卞连青一行被抓住送去了蔡国的王都,再次皱起了眉头。   瑞木萌虽然蒙着半张脸,但周寒仍然能看到她脸上惶恐的神色:“对不起,主人,因为蔡人排外,我们的人很难混进去,在蔡国王都中,大多数的外国人,都会被以刺探军情,或是各种罪名,被贬为奴隶。”她派的人进去虽然没有做奴隶,但也因为一些小事,被丢出了蔡国王都。   听到瑞木萌的话,对于蔡国王都,周寒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他怀疑那个蔡国国君是不是从某个偏僻地方穿越来的,否则怎么会这么排外,还是说那蔡国国君在穿越来之前,是个死肥宅?   周寒简单安抚了一下瑞木萌,表示自己没有怪罪她:“继续关注,如果有卞连青等人的消息,立即回复我。”   既然卞连青等人没有了消息,且很可能被那蔡国杀死了,周寒决定不那么轻易的放过蔡国,毕竟敢杀自己的使者,这说明那蔡国国君是打定主意要与周国开战了。   “蔡国的军队编制,你有没有弄到什么情报?”既然打定主意要让蔡国好看,周寒就询问瑞木萌蔡国的军队情况。   “回主人,蔡国如今有烈火军、狂风军、怒雷军和护龙军四军,其下为统一规制,其中,护龙军为蔡国的禁卫军,因为军队戒备比较严,我们只能从外围观察,烈火军有大约两千人,狂风军有大约三千人,怒雷军大约两千人,护龙军有一千至一千五百人。”瑞木萌说出了她所知道的蔡国军的情报,人数他是从军营帐篷,以及队长数量来估算的。   “他们的装备是什么?”周寒问。   “烈火军以红衣,铁质长剑为装备,剑较普通剑更宽,狂风军以绿衣和盾牌长剑为装备,怒雷军以蓝衣弓箭为装备,护龙军以简易鱼鳞甲,长剑铁盔为装备。”瑞木萌回答。   “弓箭?”   “是的,主人,怒雷军如同长箭军一样,只是怒雷军的弓箭更大,射程更远,且箭头为铁质箭头。”   周寒一面听着瑞木萌的回答,一面拿出纸来,记录下瑞木萌所说的情报,一面在心里不断的吐槽,蔡国的军队命名实在太奇葩了,这让他不得不认为那蔡国的国君,在穿越以前是个死肥宅了,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军队名,烈火、狂风、怒雷,甚至还将禁卫军命名为护龙军,真当自己穿越以后就是真命天子了吗?他相信,如果蔡国再建立一支军队,军队名说不准会含水字,或者含电字,嗯,应该是含电字,这样才能凑齐风火雷电。   不过蔡国的军队人数还是比周寒估计的要多一些,他开始有些担心池欣荣他们了,那蔡国的国君居然连自己的禁卫军都全部派了出来,周寒觉得那蔡国的国君十分大胆,毕竟在蔡国的更南方,应该还有别的国家的,真不知道那蔡国的国君怎么会这么放心。   但无论怎么说,蔡军太多了,而且还有无数的奴隶,池欣荣他们是非常危险的。   周寒向瑞木萌点点头,表示让她继续探查蔡国的情报。   瑞木萌不说话,身形一闪,消失了。   周寒将写有蔡国军队情报的纸递给涂悦,涂悦接到后,又传给了诸葛司:“诸葛司,你将这情报抄写一份,派人快马送去给池欣荣,让他戒备,那边以他为主。”池欣荣也是老将了,智力在将军里也不算低的,周寒只能将那边交给池欣荣,让他来自由发挥。   “王上,是否派人去蔡国的王都讨要卞大人一行?”诸葛司已经听到瑞木萌的情报了,知道卞连青一行人进入蔡国的王都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不,现在蔡国时铁了心要与我国打一仗,再派人去,就如同羊入虎口一般,等我们将蔡国打痛了,他们才能向我们低头。”   诸葛司也只是提个意见,毕竟使者是一国脸面,他觉得蔡国的国君应该不会杀使者,即便蔡国的国君想杀周国的使者,蔡国的那些大臣,应该也会阻止的。   “不过蔡国的那些奴隶却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你有什么建议吗?”周寒询问道。   蔡国不仅军队多,奴隶更多,虽然他很看不起那蔡国国君用一国百姓来做奴隶,但不得不说,用奴隶来攻击,的确是个非常有效的办法,只是这办法十分缺德,而周寒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缺了,更别说缺德了,他可做不来那蔡国的做法。   听到国君询问,诸葛司摇了摇头。   随后,看到国君没有什么事后,诸葛司收好那情报,起身向周寒告辞回去了,随着蔡国的进攻温醴城将有更多的政事需要处理,而那些新提拔上来的人,目前只是初步的掌握了工作,但没有那些原申国的官员那么熟手,而国君显然是不想让那些原申国的官员再回来了,他不得不开始向温醴城内的申国人招聘那些没有那些坏习惯的人。   在诸葛司离开时,看着诸葛司的背影,周寒悄悄的摇了摇头。   在初得到诸葛司时,周寒因为诸葛司的名字,曾想将他培养成如同诸葛亮一样的万能人,不仅能从政,也懂兵。   但这几年以来,他逐渐发现,也许诸葛司作为文官非常完美,却不懂军,一些基本的军事常识虽然懂,但在运用上就会如同被碎纸机碾碎的拼图一样,完全不会使用,因此在军事的调度上,常常出些小差错。   而且诸葛司作为文人来说较为正直,一些阴谋诡计,他的明镜技能可以让他识破任何谎言,可惜他自己却无法说出什么谎话,更别说使用一些计谋了,仿佛是有人与诸葛司开玩笑一般,神谋的技能,意外的使用率极低。   “涂悦,去让高阳和杨秀花来。”他需要让高阳两人尽快处理好城卫的事情,然后带罪赎军去支援池欣荣,温醴城毕竟是和平接收的,因此周国与申国并没有太大的矛盾,只要将城卫打乱编制,安排些周国的人进去,就可以掌握住了,真正需要注意的,是池欣荣那边的前线。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方有德   经过这几年的锻炼,且在战场的厮杀,杨秀花已经比高阳还要厉害许多了,不愧是蓝色的名字,作为副将,杨秀花已经比起主将的高阳,在罪赎军中,有了更高的声望了。   杨秀花的肌肉比起以前更加小了不少,但能让人清楚的感受到肌肉里的力量,只是那脸也更加清秀,显得更加违和了。   如今的杨秀花已经有二十九岁了,身为一个女人,早已过了这个世界女人普遍结婚的年龄,即便是在周寒上辈子的世界中,都已经是个老姑娘,大龄剩女了。   为此,两年前,杨秀花的父亲就来过上京王都,在王宫外向周寒磕头,乞求周寒能允许杨秀花退役,回家相亲。   周寒虽然可惜杨秀花的一身武艺,但为了杨秀花好,且看着她父亲一把年纪还向自己下跪磕头,磕得鲜血直流的情况下,还是允许了。   只是周寒允许了,杨秀花却不愿意,她十分喜欢军营,父女两在周寒的养心殿内,甚至打了起来,周寒不得不替她父亲劝说她,也没有再让她退役,而是给了她一年的假期,让她回去相亲结婚,因为杨秀花越来越强,她的父亲已经打不过她了,无奈之下,也同意了周寒的提议。   可惜,回到宛城不过半年,杨秀花就又回来了。   据周寒获得的小道消息(涂悦)说,杨秀花回去后,她父亲给她介绍了数名文质彬彬的书生,只是话没说两句就被杨秀花讥讽得跳脚,更有一人因为被杨秀花讥讽后,开口大骂,被杨秀花一拳打倒,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恢复。   之后再没有一个媒人敢上杨家的门了。   再杨秀花父亲绝望的眼神中,杨秀花跑回了上京,回到了军营里。   杨秀花的父母为了继续劝说她,如今也搬入了上京城,周寒给了他们房子,只是周寒出行时,总能感到一股幽怨的眼神,不知从什么地方射向他,让他感到尴尬不已。   在高阳和杨秀花听命进王宫时,周寒一再嘱咐他们蔡军的情况,让他们以打击蔡军的正规军为主,尽量避开奴隶军。   两人听命离开后,周寒不由得叹了口气,蔡军的奴隶军是个极大的威胁,他甚至不得不让人在温醴城内,四处张贴告示,宣称只要有人能解决奴隶军的问题,财大气粗的周寒,就可以赏赐千金。   千金并非是一万钱的铜钱,目前周国还没有铜钱,普遍使用金银,甚至是以物换物作为交易方式,而千金既是千两黄金,这些黄金足以让一个数十口人的家庭,轻松的过一辈子,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财富。   这样的重金,自然吸引了很多人之高奋勇,但很多人都是被那钱所吸引,并没有什么智慧,出的主意,也不过是想当然的一些歪门邪道,周寒随意问一点问题,就能将他们问倒,在又有人试图用乱七八糟的说法,试图说服周寒给他们黄金时,周寒在识破他们的想法后,将他们推到温醴城坊市口,以欺骗国君罪斩首了,这之后,揭榜的人立刻消失无踪,再无一人了。   就当周寒在烦恼怎么解决掉蔡国的奴隶军时,送高阳与杨秀花出王宫,并带着他们去诸葛司那拿蔡军情报的涂悦回来了。   “王上,有人求见,说是为王上提供解决奴隶军的方法。”涂悦是在宫门外见到那人的,那人不知怎么知道的涂悦身份,恳请涂悦为他向国君通报一声。   周寒却没有在意,之前自称有方法的跳梁小丑太多了,他觉得还不如自己慢慢想靠谱,因此杵着下巴,眼睛半闭着说道:“你没告诉他,欺骗国君是要砍头的吗?”   涂悦回道:“王上,臣已向他说明,但他仍然要面见王上,自称自己是真的有方法。”   “那行吧,让他进来吧,寡人就见见他。”周寒向涂悦无力的摆摆手,让他去接那人进宫,然后继续思考着怎样解决奴隶军。   过了两刻钟,涂悦带着那自称有方法的人进来了。   “草民方有德见过王上。”自称是方有德的人进入中丞殿后,立即向周寒行叩拜礼。   “起来说话吧。”周寒向方有德抬了抬手。   方有德立即站起身,周寒观察了一下,方有德身穿一件淡灰色长袍,这种颜色是普通平民穿的,但凡有点家底的人,衣服都会有些颜色,而且那长袍上还有些补丁,鞋子也比较破烂,缝补过不少次了,因此可以看出来方有德家境不算好。   方有德身高大约在一米六,比如今的周寒看起来要矮一头,一头长发盘在脑后,用一支木簪子随意的插着,脸上有着三撇老鼠须,眼睛很小,鼻梁很高,看起来很是精明,自站起来后,看着周寒,一直在微微低着头笑,看起来有些讨好的样子。   “你已经听寡人的内侍总管说过了,如果你的方法不好,寡人就以欺骗国君之罪,将你在坊市门口斩首,你还想告诉寡人吗?”周寒冷冷的说道:“现在寡人在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平安的退下。”他并不是什么暴君,之前的砍脑袋,不过是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息了骗他钱的心而已。   虽然周寒吓唬了一下他,但是方有德仍然坚持自己的话:“王上放心,草民并非那些胡言乱语之人,草民的方法虽说不能立即解决掉那奴隶军,但一定能让王上满意的。”   听到不能立即解决掉奴隶军,周寒眉头皱了起来,本能的认为这方有德也是想骗他钱的人。   好在看到方有德自行的表情,想着之后如果方有德真是在胡言乱语,他再砍他的头也不迟,因此决定耐下性子来听听这个方有德的方法。   周寒右手杵着脑袋,翘起了二郎腿,看着方有德不说话,一般远离王都后,周寒的行为都会比较随意,在王都时,上有温太后,左右有裴显正和顾子瞻,都会不停向他唠叨国君的行为规范,让他不胜其烦。   看着国君盯着自己看,方有德虽然胸有成竹,但心里还是多少有些紧张的,他觉得从国君的身上有股气势在压迫自己,方有德咽了口口水,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才开口:“王上,蔡国的奴隶,多是甘国之人。”   周寒一脸你在说废话的表情。   方有德继续说道:“虽说甘国的国君被那蔡国杀死了,但仍有许多甘国的百姓,不甘被蔡国奴役凌辱,选择了与之对抗,只是因为势力太弱,且一些原本的甘国百姓选择了依附蔡国,帮助蔡国管理那些被贬为奴隶的百姓,因此无法成气候。”   听到这些,周寒眼睛已经眯了起来,如同闭上了一般,他当然知道数十万的甘国人绝不会自愿成为奴隶的,一定有人反抗的,就连周国占领的宛城和新阳城里,都有一个英雄会隐藏着,但他一直觉得那些所谓抵抗的人,光是对抗那些自愿做蔡国人走狗的甘国人,就已经力不从心了,又如何能解决那么多的蔡国奴隶呢,更何况,许多甘国人已经在这几年里,逐渐认同了自己奴隶的身份。   “王上,草民知道,那些甘国人,大多都已经习惯了如今的身份了,因此并不是要让他们立刻就反抗的。”仿佛是知道周寒所想,方有德立即推翻了周寒的想法。   周寒这个时候来了兴致,想知道方有德会如何说服他。   “王上,在被蔡国占领的甘国王都外十五里的一片森林中,有无数不愿被蔡国统治的人。”方有德再次说道。   “你是想让寡人收编他们吗?”以甘国人作为军队,申溪也做过,就是那被蔡国军歼灭的镇新军,这并不是什么出彩的主意,但周寒决定放过方有德一命。   不过方有德的话,再次推翻了周寒的想法:“不,王上,草民认为,可以派人以蔡国顺民的名义,向蔡军报告那处隐藏地的情况,然后歼灭去围剿那些甘国人的蔡军。”   这并不是解决蔡国奴隶军的方法,但却非常狠:“你是要让寡人派兵反围剿那些蔡军?”的确,如此埋伏,蔡军的人数少了,他们能驱赶的奴隶自然也少了。   “不止如此。”方有德嬉笑着说道:“可以先让蔡军杀掉一些甘国反抗的人,这些人中,有许多人家里都在荣耀城,也就是甘国的王都,他们本来有些顺从,让蔡军来逼他们反抗,当蔡军对抗反抗者时,王上再派兵攻击,能一举解决掉不少的蔡军,而且,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有了荣耀城内的反抗军帮助,必定会有更多的甘国人不堪受辱而选择反抗,毕竟有些时候,尊严比命要重要许多。”   方有德说得很含糊,但周寒却已经听明白了他的计划,可以说是非常狠毒的计谋了。   【姓名:方有德(蓝)】   【年龄:34岁】   【职位:无】   【能力:统帅44,力量34,智力77,政治73】   【技能:谋划6级,抄写4级】   周寒忍不住看了一下方有德的数据,非常好的数据,而且还是蓝色的名字,谋划的技能,说明方有德有着谋士的能力,这正是他目前所缺少的。   “你的计谋不错,不过还需等实施后,有些效果后,寡人再赏赐你。”周寒不动神色的说道。   不料方有德并没有接受,他神色一正,向周寒深深一鞠躬道:“草民不要黄金。”不等周寒说话,他说道:“草民想向王上求得一职,请王上赐予。”   周寒看着他,好久不说话,方有德也一直鞠着躬不动。   “寡人答应你了,不过不是现在,你暂时跟在寡人身边,等你的计谋成了,寡人再赏赐你一官。”周寒意味深长的说道。   方有德立即起身,并再次向周寒鞠躬。   “你先下去吧,等明日,寡人再与你细细探讨你的计谋。”周寒向他挥挥手,并向涂悦示意了一下。   一直默不作声的涂悦,领着方有德离开了,为他安排住处,以便明日找到他,带他来王宫见周寒。 第一百八十九章 计   方有德的计划说穿了很简单,利用透露那些隐藏起来的甘国人据点,吸引蔡国军队的进攻,并消灭进攻甘国人隐藏据点的蔡军,消灭蔡军的一部分有生力量,因为蔡国的军队以蔡国人为主,因此消灭得越多蔡军,蔡国的军队数量就越少,而在此刻与周国交战的时刻,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训练新军。   而当消灭掉那些进贡甘国人隐藏据点的蔡军后,蔡军必定怒不可歇,再趁机挑拨,让蔡军对那些甘国奴隶进行屠杀泄愤,以此引来甘国人的反抗,毕竟那些甘国人甘愿做蔡国奴隶的原因,就是为了保存性命,而当蔡军对他们进行屠杀时,他们当然没有办法继续当缩头乌龟,只能拿起武器进行反击了。   虽然甘国人大多都是平民,但人多了,也能震慑到蔡国,且甘国人中,自然也有会用兵作战的人的,毕竟甘国在被攻破后,还有不少的士兵存活了下来。   周寒虽然仍想打下蔡国王都,并将甘国的土地一并占领了,但诸葛司一定会阻止他的,这也是程道仲一定要让诸葛司陪同周寒一起来接收申国的原因,而且周寒通过这段时间的思考,也了解了自己的心急,周国的人口很多,可是这个异界大陆更为广阔,即便是周国中,也有许多地方是空置的没有完全利用起来,如今周国的军队分散开后,太过少了,而如今周国四面,不说临敌,但都是穿越者国君,他再不敢像攻击元国与山国一样,聚集全国军力,一举攻克蔡国了。   话说回来,方有德的计谋虽然简单,但却十分狠毒,无论是用甘国人的隐藏据点吸引蔡军,还是挑拨蔡军屠杀甘国奴隶,都将会让甘国人死亡大部分,即便是已经有些习惯了战争,且并不是亲眼看着那些甘国人死,周寒光是想象那个画面都让他感觉反胃。   如果方有德不是天生的就毫无善恶观,那就是甘国人曾对方有德做过什么,让方有德对甘国人恨之入骨。   想了一下,可能性太多了,周寒很轻易的就将方有德憎恨甘国人的原因抛在了脑后,不管怎么说,方有德正是他所需要的人才,一名蓝人,而且还是谋士,这对于一名国君来说,是十分必要的。   受限于上辈子的道德水平,周寒在许多时候都会心软,比如吕歆,如果那时候方有德在,也许就会劝说周寒杀死一名敌国皇后了,甚至在周寒不忍心时,为了周寒着想,也会为周寒思考对策。   而在山国或是申国的事情上,谋士也能为自己出谋划策,以最小的代价达成最大的目标。   次日一早,周寒就让涂悦为他带来了方有德。   “草民见过王上。”见到周寒后,方有德立即行礼,因为周寒还没有给他官职,所以他目前来说还是平民。   “昨日你所说计谋,寡人思考一晚,还是认为有些太狠毒了,是否还有更好的方法?”周寒一脸为难的样子,似乎对用数万人的生命来铺就他占领蔡国的道路感到不喜。   方有德任然讨好的微笑着听着周寒的问话,但眼中有一道莫名的神情,一闪而过:“王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也许死,是对那些甘国人最好的解脱呢?”他低声却清晰的说道。   那些甘国人,除了隐藏起来的人外,都被蔡国人在身体上印了‘奴’字,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印上去的,但即便周寒占领了蔡国,任何看到那奴字的人,都会下意识的将甘国人当做奴隶,也就是说,那些甘国的百姓一辈子都将成为奴隶,无法再回到平民的身份了。   在这个时代中,奴隶是最低等的身份,这也是所有人的共识,就连乞丐都比奴隶的级别要高,这种制度已经深深印在了每个人的意识里,不是周寒一个人可以改变得了的。   正如方有德所说的,不论是被蔡国人杀死,还是在反抗中死亡,死,是那些被印有奴印的甘国人最好的归宿,不过周寒的道德水平,毕竟是受过现代社会熏陶的,对于奴隶,还是无法将他们不当人看。   “你怎么知道那些甘国人的隐藏据点的?”周寒沉默了片刻,暂时忽略掉这个问题重新问道。   “王上,草民也是有一些朋友的,他们受草民所托,帮草民找到了那些甘国人的据点。”   “那些甘国人据点中的人,大部分都没有印有奴印是吧?”周寒平静的问道。   “是的,王上。”方有德也平静的回答,并没有试图欺骗他们。   周寒看着方有德,没有奴印的甘国人,他自然不可能轻易牺牲掉,这可是人口,如今虽然周国增加了三城,人口大增,可周寒怎么都举得人还是太少了,在这片土地上,仍有许多荒芜的地方可以供人居住,如果说那些被强印上奴印的甘国人,因为奴印的原因,无法回到平民社会中去,那这些没有印上奴印的甘国人,就是周国未来的百姓了。   “方有德。”   “草民在。”   “寡人不管你与甘国人有什么仇恨,有仇报仇,别将所有的甘国人都拖下水,那些没有奴印的甘国百姓,未来将是周国的百姓,不要让仇恨泯灭了你的人性,寡人也不想让一个毫无人性的人,作为周国的官员,毕竟这个毫无人性的人,今日能如此对待甘国的百姓,那今日有可能如此对待周国的百姓,甚至是朝寡人下手。”周寒冷冷盯住方有德,他决定直接对方有德警告一番,不想跟他绕弯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的确没错,可是并不是用这个理由来泯灭自己的人性的,记住,你还是个人。”   听到周寒的话,方有德不再笑了,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周寒,沉默的好一会,才低声回答道:“草民...领命。”思想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改变过来的,但幸运的是,对于周寒的话,方有德确实听进去了,也试图去理解,至于改变不改变得了,那就连方有德自己都无法确认。   但方有德虽然觉得周寒有些妇人之仁了,但第一次的,并不太讨厌这样的感觉。   周寒不再继续劝说了,这一次对蔡国的交战中,他也打算趁机测试一下方有德,如果在打败蔡国后,方有德的做法仍然超过了自己的底线,那不论方有德如何有才,他都绝不给方有德机会。   周寒轻笑了一声,打算略过那沉重的话题:“你详细说说你的计策吧。”仿佛并没有警告过方有德一般,非常的好奇方有德的计策。   方有德没有绕弯子,直接说了起来:“王上,草民之计,在于蔡军。”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周寒道:“不知王上是想击败蔡军,还是占领蔡国?”   周寒捏着下巴上那稀疏的胡子,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道:“寡人是想占领蔡国的。”   虽然周寒没有继续说,但方有德知道他仍有下文,就没有插嘴。   “但是诸葛司与宰相都劝阻寡人,这一次,只阻挡蔡国就好,毕竟温醴城初接收,百事待兴,那些原来申国的官员也毫无责任心,因此,没有足够的人手再接受蔡国,且还不知道蔡国以南的那些国家中,是否会坐视周国占领蔡国,周国的军队已经太过分散了,很容易被各个击破的。”他稍微告诉了方有德一些周国周边的情况:“如今周国看似强大,却四面包围,西北的向国,和东南的虢国,都不是好相与的。”   方有德沉默思考了一下说道:“那就需要将蔡国的军队彻底击垮了。”他说道:“草民曾听一些甘人说过,蔡人人数不多,因此军队数量较少,虽然近年来有扩军,但不会太多,如果能将大部分蔡军完全歼灭,那蔡国在短时间内,就无法威胁到周国,毕竟蔡国的周围,可不止有周国呢,更何况,王上既然不打算占领蔡国,那荣耀城也一定不会占领。”   “哦?你有什么计策吗?”周寒觉得方有德话中有话。   “如今荣耀城地界内,甘国人众多,而蔡国对奴隶们的管理,是以少数蔡国人管理着许多自愿投靠蔡国的甘国人,那些人也被大多数甘国人视为叛徒,而那些甘国人的叛徒又管理着普通的奴隶们。”方有德小心的看了看周寒,说道:“只要拔出一些关键的甘国叛徒,再联系上奴隶中的甘国复国军,他们必能杀死在荣耀城地界内蔡国人。”看到周寒似乎没有不满的表情,并认真的听着自己的计策时,方有德继续说道:“让那些甘国复国军组织起军队,以复国的名义对抗蔡国,必能牵制住蔡国的军队,然后王上便可派军与蔡军交战,歼灭蔡军。”他并没有说明要怎么歼灭蔡军,这是那些将军的工作,他只提供有足够成功率的计策。   周寒思考着方有德的计策,荣耀城不是蔡国的王都,那里大多都是甘国奴隶,也有一些别国的商人冒险来走商,因此瑞木萌倒是可以在里面发展细作,至于干掉蔡军,虽然有些困难,但是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会有极大的牺牲,毕竟蔡军现在的人数,与周国在温醴城地界内的军队人数相当。   “有没有办法能分散一些蔡军?”如果蔡军分散一些,各个击破,周国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方有德低下头说道:“那就只有用甘国隐藏的据点来吸引蔡军了。”   周寒开始为难起来,用甘国人的性命,换周国军队的性命,这虽然没有什么犹豫的,但对于生命的轻重,他总无法这么轻易的下狠心。   他站了起来,走下台阶,在中丞殿内转着圈,纠结着,很想让方有德再提出两全其美的计策来,只是方有德一直低着头,不再说话。   【通告:梁国向向国臣服,梁国并入向国版图内,梁国消亡。】   一声通告响彻在周寒的耳边,让他立即下定了决心,梁国与中山国原本是结盟抵抗向国的,如今梁国突然并入向国内,肯定不是如申溪一般自愿的,而梁国没了,中山国也将支撑不了多久被向国打下,这样一来,向国将取代周国成为最大的国家了。   而且他不知道向国是否有占领周国的野心,不论如何,光靠青龙军是无法抵挡的,该迅速结束这边的交战了。   周寒立即站定身,向方有德斩钉截铁的吩咐道:“方有德,你来想办法引蔡军进攻甘国隐居点。”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丢出一块令牌给方有德:“尽可能的保存那些甘国人的性命。”   “另外,寡人会让人刺杀那些甘国叛徒,你让甘国的复国军准备好。”周寒决定使用瑞木萌的刺客一面。   “那需要不少的粮食。”毕竟那些甘国人不缺武器装备,只缺乏粮食。   “无妨,尽管去办。”温醴城内,不缺乏粮食,申国本身就是产量大区,且因为地势偏南方,粮食收获得比较多,将温醴城的粮食供给荣耀城,再将宛城与王都的粮食供给温醴城,又可以满足各城的需求了。   “草民立刻去办。”方有德向周寒行礼后,立即下去了。 第一百九十章 复国军   荣耀城。   这个名字对所有甘国人来说,是个极大的耻辱。   荣耀二字并不是甘国人的,而是蔡国占领并杀死了甘国国君的荣耀,如今连甘国国君的妃子,都躺在蔡国人的身下,受到无尽的屈辱。   每一个看到城头上的荣耀二字的甘国人,都会投以仇恨的目光,即便是那些背叛了甘国,做蔡国人走狗的人,看到这荣耀二字,也无法自豪起来。   荣耀城内,一个身形普通,不算壮也不算瘦的男子,来到了荣耀城内一间屋门前,他四处观望了一下,轻敲了三声,然后屋门轻轻的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细小的眼睛从门缝中透出,望了望男子,略带颤抖的问道:“你找谁?”   男子温和的笑着问:“请问这里卖榕芯吗?”榕芯,是榕树的芯,这个世界中,榕树的芯十分柔软,但只是在榕树中,一旦砍下来后,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很硬,一般用来做房梁,小的可以用来制作农具,十分好用。   屋内的眼睛听到男子的问话,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我们没有这么多榕芯了,请到别处去买吧。”他丝毫没有问男子需要多少,直接就告诉他没有多余的了。   男子听到后,脸上笑容不变,仍平和的说道:“我只需要五尺、三尺,五尺,三段即可,行行好,西村的于大爷介绍我来的。”   听到男子的话,屋内人好一段时间不说话,然后将门的缝隙打开得更大,更好容一人通过说道:“既然是于大爷介绍的,那这点榕芯还是有的,你进来挑选吧。”   男子面色不变的走进屋内,丝毫没去看之前与他对话的人,径直往里屋走去。   那小眼睛,朝屋外看了两眼,小心的将门关了起来。   男子进入里屋内,此时里面正有三人,都不说话,吃着稀薄的米糊糊,尽管这米糊糊没什么味道,且十分清淡,但三人却吃得津津有味,因为蔡国的原因,这几年来,荣耀城附近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的粮食产出了,而且那些蔡国人还要以各种名义搜刮荣耀城内,甘国人的粮食,能在不向那些蔡国人献媚讨好的情况下吃到米已经是不错的了。   看到男子进来,三人只是简单的瞟了一眼就不在意了,为首的中年人一口喝干了碗中的糊糊,意犹未尽的摸着肚子,似乎没有吃饱,看着男子问道:“包游,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那些双皮狗正找我们找得厉害呢。”双皮狗既是说那些背叛甘国投靠了蔡国,以做走狗为生的人。   包游拉过一张矮凳坐下,看着那说话的人道:“宁将军,我这次找您,自然是有重要的事。”   “别叫我宁将军,我已经不是将军了,甘国已经灭亡了。”听到包游的称呼,那宁将军似乎有些生气,但随后很快又泄了气。   坐在宁将军两边的人,也对包游的话有些不满,似乎是触痛到了他们的痛处一样。   包游却毫不在乎,轻笑着问道:“您不是复国军的将军吗?”   宁将军不耐烦的说道:“你我都知道那不过是自称罢了,没有几个甘国人会承认的,赶紧说出你的来意,这里不能呆太久,以免被双皮狗注意到。”   包游继续轻笑着说道:“我找到人能给我们提供粮食的了。”   包游的话,让三人激动得站了起来,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了,哪怕是陈年的粮食,对他们来说也弥足珍贵。   “啪嗒”宁将军因为过于激动,站起身时打碎了他之前喝糊糊的碗,但这个时候他根本不在乎了:“你不要信口开河,我们要的,不是几石粮食,而是能供应全城人吃的。”虽然对于自称复国军将军不在乎,但对于救整个荣耀城的百姓,他却非常放在心上,荣耀城被攻占时,他身为一军主将,却在乱战中被意外击昏,醒来后甘国王都已经被更名为荣耀城,自己也被印上了奴印,这让宁将军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自责不已,他认为甘国被攻占,有他的一份错,因此在低沉了一段时间后,组建了复国军,为荣耀城内的百姓争取更好的生活,对抗着统治着荣耀城的蔡军。   “当然,绝对够全城的百姓吃,并且是源源不断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宁将军带有警惕的望着包游:“你想说的,不会是让我们投降蔡国,做双皮狗换来粮食吧。”一起也有人饿极,试图向蔡国投靠以换取粮食,但不是被蔡人玩弄至死,就是被蔡人欺骗,最终活活饿死了。   “方向,绝对不是这样。”包游看着激动警惕的三人,也不想再吊着三人了,毕竟这个据点并不是很安全:“是周国,周国可以提供我们粮食。”   宁将军听到包游的话,警惕的望着包游,但情绪缓和了一些,他让两名手下坐下,自己也缓缓坐下问道:“周国?是哪个国家?为什么他们要提供给我们粮食?”由于甘国被蔡国统治了几年,复国军也只在荣耀城地界内活动,情报受限,他们知道的十分有限。   包游的眼里闪过一丝悲哀,这不是因为宁将军不知周国,而是因为甘国人如今已经沦落到如此惨境了:“周国是申国以北的国家,是个大国。”他看着三人认真的听自己说,缓缓说了出来:“今年,蔡国进攻了申国,而申国投靠了周国,成为了周国的一部分,如今周国与蔡国正交战中。”   “那周国想要什么?”宁将军此刻非常冷静,他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的,周国不会为了这甘国这数十万被贬为奴隶的人而提供宝贵的粮食,尽管不是自愿被贬为奴隶的,但他知道那些被刻上奴印的甘国人,绝不会让周国这么大费周章。   看着宁将军,包游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希望的光芒:“周国要名单。”   “名单?”   “我们提供一些在主位上的双皮狗名单,周人会除掉他们,城西的库房内有足够的武器,有了武器粮食,由我们组织人杀死在荣耀城中的一切蔡人。”包游冷静的说着,细细观察着宁将军三人的神色。   宁将军不愧是以前做过将军的人,立刻想明白了周人的想法,这也并不是多么高明的想法:“他们是要我们牵制蔡人?”   “不止。”包游说着周人的计策:“如果我们集团反抗,蔡人就没有奴隶可用了,而周国的军队就可以直接与蔡军交战。”   “恐怕不止这些吧,周人恐怕还想着让我甘人消耗蔡军的力量,减轻他们军队正面的压力。”宁将军说出了更深的原因,宁将军的两名手下生气的破口大骂周人的卑鄙,用甘人的生命来消耗蔡军,这要死不少甘人的。   “那不知将军您是否要答应他们呢?”看着宁将军,包游眯起了眼睛,不在乎宁将军两名手下的骂声,问道。   宁将军抬抬手,示意两名手下不要继续骂了,盯着包游好一会,脸上才露出笑容说道:“干,为什么不干。”   “将军。”“将军。”   宁将军再次抬手,让两名手下噤声,盯着包游说道:“周国人给我们粮食,自然不会太好心的,而作为代价,我们只需要消灭那些蔡人即可,这不是我们一直想要做的事吗?”   他笑了起来:“甘国人已经做了几年奴隶了,现如今,拥有热血的人越来越少,更多的人是安于奴隶的生活中,即便被饿死,也不敢向蔡国反抗,荣耀城中,只有数千蔡人,但却有数十万的甘人。”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与其作为奴隶饿死,不如拿起武器,在与蔡国的战斗中战死,这才是我们复国军真正该做的。”他突然想起数年前被蔡国攻打王都时,战死的那些同伴们了。   宁将军的笑容瞬间消失掉,严肃的问包游:“名单周人几时要?”   包游也严肃起来:“随时可以,周人的细作已经混进荣耀城中了,只要我们提供详细的名单,他们就能立刻刺杀。”   宁将军用手杵着脑袋,思考着:“那我们的时间就很紧了,除了探明武器库的情况,还得探明荣耀城中蔡人的情况。”他握紧拳头狠狠说道:“要将荣耀城内的蔡人一网打尽,一个都不能放跑。”   宁将军望着包游说道:“周人的粮食什么时候可以运来,没有粮食,我的手下没有力气战斗,且没法召集人来战斗。”现在城内十分缺粮,连他手下的精锐每天都只能半饱,就更别说那些奴隶百姓了。   包游了解的点点头说道:“那需要控制城门,只有控制了城门,粮食才能悄悄的运进来。”不是一有了粮食,他们就能立即作战的,许多人已经饥饿了好久了,必须有粮食将养上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战斗力。   宁将军听到包游的话,沉思了片刻,立刻说道:“东门。”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有人在东门,让周人准备好粮食,等我控制了东门后,再悄悄将粮食运进来。”因为蔡人少的原因,守卫城墙的,是一些二皮狗率领的一些无奈投靠他们的人组成的城卫军,而这些人里,自然也有不甘于成为蔡国走狗的人,其中也有宁将军安排进去的人。   既然确定了计划,包游需要向周人了解计划开始的时间,因此,他不再与宁将军闲谈,而是立刻起身,说道:“我去向周人确认时间,请宁将军尽快将名单给我,并准备好控制东门,另外,此次事关重大,还请宁将军小心挑选执行计划的人。”宁将军能将人混进二皮狗的队伍中,二皮狗们为了自身安全,当然也想方设法的匠人安插进城内各处,指不定宁将军的手下中,就有二皮狗的人,如果被二皮狗发现了他们的计划,绝对会报告给蔡人的。   宁将军郑重的点点头,没有说话,他自然知道事关重大,因此没有忽视包游的话。   包游说完,立刻转身,在小眼睛打开门后,警惕的出了门。   看着离开的包游,宁将军在脑内不断的思考着计划中的漏洞,这个计划只有一次机会,失败了甘国人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运粮   丰宰路与齐松都是荣耀城东城的城卫队长。   荣耀城的城卫军,是个很清闲的工作,这里远离别国,不需要与人战斗拼命,而城内也十分安全,所有被贬为奴隶的甘国人,都十分的安分,完全没有想要反叛之类的,虽说有个叫做复国军的甘国人组织,但在两人看来,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没有什么作为,很快就会被蔡国人挖出来清理掉的。   虽然是荣耀城的城卫队长,投靠了蔡人,但身为甘国人的他们,仍然被蔡人打上了奴印,只是不在脸上或是那种容易发现的地方罢了。   作为城卫,本身工作就十分安全且无聊,每天不过是例行巡视一下,而身为甘人的他们,不论如何努力,都不能让那些蔡人看得起,因此,许多城卫在巡视时,都十分懒散,身为队长的他们,平日叫手下巡视装样,自己则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   “老齐,快来看,这是我弄来的好酒。”申时一刻,丰宰路十分兴奋的弄来了一坛子酒,走进了位于城门旁的营所内。   “嘣”的一声,本来应该在巡视城楼的齐松,坐在椅子上,手杵着脸,十分香甜的睡着,被丰宰路一阵叫喊,手一滑,脸砸在了桌子上。   “老齐,你没事吧。”看到脸砸在桌子上的齐松,丰宰路笑了起来。   “老丰,没事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脸砸了一下,醒过来的齐松揉着眼睛嘟囔着。   “老齐,这个时候不在城楼上巡视,跑来营所里睡觉,不怕被那头肥球发现吗?”丰宰路一脸轻松的调笑着齐松,肥球,指的是荣耀城城卫军的将军马太钟,他也是甘人,只是因为投靠蔡人,并向管理荣耀城的蔡人送了许多钱财美女,被封为了城卫军将军,在蔡人占领荣耀城前,不过是个富户罢了,连权贵的算不上,一身的肥膘,让人看了都恶心,但他自己却为此自豪,毕竟只有能经常吃饱才能长胖,因此所有认得他的人,都私下里称呼他肥球。   虽然这么说,但他与齐松都知道,马太钟每天想的都是如何讨好城内的蔡人,要不就是搂着美女在自己家里睡觉享乐,才没有空来看他们一眼,上一次来还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因为管理荣耀城的蔡人的例行视察,马太钟才陪着他们来看了一下的。   “你没事不去睡觉,跑来我这大呼小叫的干什么?”齐松揉着眼睛,很快就清醒过来了,毕竟每天都无聊得想睡觉,但真睡了,也睡不久,至于为什么不去城内找乐子,那也得有乐子找才行啊,荣耀城作为蔡人的战利品,除了会搜刮外,那些蔡人根本不怎么管的,城内一片萧条,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甘人大部分时间都躲在自家里,在城里,连饭都吃不饱,哪有心情出门,而那些美女们,都被蔡人聚集起来服侍他们去了,剩余的也都饿得跟骷髅似的,让人看了根本没有欲望。   “别这么说嘛,你看,我弄来了一坛子好酒,来,陪我喝两杯。”丰宰路将那坛酒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桌子上的酒,齐松更加清醒了,如今城内吃饭都不够,更别说弄到酒了,但凡能喝到酒,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享受,他不知从哪翻找出两个布满灰尘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就算干净了,自顾自的拿起了酒坛,给两个酒杯满上。   随着酒被倒出来,一股清香也随着进入了齐松的鼻子里,闻着那股香气,齐松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嘴角都流出了口水,他已经很久没有喝到如此好酒了,至于丰宰路如何弄到这样的酒的,他根本不去思考。   不管丰宰路,齐松将坛子再次放在桌子上,拿起自己的那杯,一口倒入嘴里,却没有立即咽下去,而是含在嘴里,让酒香灌满他的口中和鼻腔中,好一会才咽下,这酒酒劲不大,但反应十分迅速,没多久,一股热流就从齐松的胃部扩散到全身了,让刚睡醒的齐松幸福的笑了起来:“好酒,好酒。”然后继续拿起酒坛,给自己满上。   “老齐,慢点,你这混蛋,这可是我拿来的酒,给我留些。”看着自顾自喝着的齐松,丰宰路笑骂着,但手上并没有阻止,而是拿起自己的酒杯,轻轻的闻了一下,享受着酒香冲鼻的感觉,然后才一点点的品味起来,眼中看着一直喝着酒的齐松,眼中满是神秘的笑意。   齐松的速度很快,丰宰路才不过喝了三杯酒,齐松就将酒干掉了半坛子。   “这,这酒,不,不错,太,太好了。”齐松已经迷迷糊糊了:“马太钟那,那个混蛋,自顾享乐,也不管我们,也不看看没了,我们,他,当,什么,将军。”   “老齐,你喝醉了。”丰宰路看了看门口,看到没人,又看了看齐松:“老齐,别说了,小心让那肥球发现,你可就遭了。”   齐松自顾嘟囔着,似乎忘了丰宰路的存在,本能的倒酒喝酒,又是两杯酒下肚,一股热流再次在肚子内翻腾,让他舒服得头再次砸在了桌子上醉倒了,睡觉喝酒,就是不巡视城墙,这正是他们这些城卫军队长平日干的事。   他的酒杯也在他醉倒后,被手捧掉了下来,只是那酒杯还没掉落到地上,就被一只手抓住了。   这手,正是丰宰路的,他拿起酒杯重新放在了桌子上,看着趴在头抵着桌子睡着的齐松,神色复杂。   这时一名丰宰路手下的城卫军士兵悄无声息的进来了,站在丰宰路身边看着齐松,没有说话。   “准备放他们进来。”丰宰路小声的嘱咐手下:“有意外看到的人。”他向自己脖子横了一下示意,手下点点头,一股凶光在眼中一闪而过,随后再次看了眼齐松,走出了营房。   此时正是丰宰路一队巡视城墙的时候,两队人交接完毕,齐松的手下就勾肩搭背的回去了,既不是寻欢作乐,也不是喝酒聊天,不过是回家睡觉罢了。   看着离开的齐松手下城卫军,丰宰路的手下脸上虽然与平日一样一脸苦色,但眼中却异常的平静。   等到确认东城除了丰宰路手下的城卫军外,再无一人时,丰宰路出现在了城门前,向着手下点点头示意。   “吱呀”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城门随着声音的响起,渐渐打开了。   在丰宰路紧张的等待时,一个人头从大门外伸了进来观望了一下,在看到丰宰路后,与丰宰路点点头示意,就向着身后挥了挥手,随即就有许多独轮车被推进了荣耀城,这些独轮车上,都堆着四五个大袋子,每个袋子里,都装满了米粮。   看着那些袋子,丰宰路心情激动得握紧了拳头,连指甲刺破了皮肤都感觉不到了,尽管被封为城卫军,但因为是甘人,城卫军也没有得到蔡人太多好处,比起那些饿得半死不活的城内百姓而言,他们不过每日能吃个六成饱而已。   丰宰路,就是宁将军安排在东城门的内应,不止是他,每个城门都有人是宁将军的人,这并非很难的事,只要会拍马太钟的马屁,就能轻易被安排上。   堆着粮食的车不多,不过十五辆而已,那探头进来观察的人,已经来到丰宰路身边,向他低声说明了:“每隔几日就会送来一批,不能太多,否则会被那些蔡人发现的。”而且运得太多,也不好安放。   丰宰路点点头没有说话,对着手下示意,几名手下立刻离开,去通知宁将军去了。   “嗯?粮食?你们从哪弄来的?”这时,一名南城门的城卫军队长冒了出来,看着那些独轮车惊叫了起来,他原本是想来东城与丰宰路和齐松商量,怎么去哪里搜刮点酒出来的,当看到那些独轮车后,立刻警觉到不对劲,粮食都被蔡人搜刮得差不多了,都送到前线去,支援烈火军攻打申国去了,这么多莫名多出来的粮食,绝对不是蔡人运来的,而且丰宰路身边的人,他看了下,不论是衣着还是容貌,都不像是甘人。   那队长本能的立刻拔出了武器,准备抓捕丰宰路身边的人,并开口,打算大声像他的手下呼叫。   丰宰路心里大喊糟糕,他原本确认这时候不会有人来的,没想到会被发现,手握住腰间武器,准备拔出来,虽然这名队长平日常与他一同咒骂那胖球,但是却没有反抗蔡人的胆量,此刻被他发现,绝对会被他告知蔡人的。   只是不等丰宰路拔出自己的武器,那队长嘴刚张开,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捂住了他的嘴,一把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耳边响起了让那队长熟悉的声音:“老钱,对不起了。”随着话音落下,长剑割断了那队长的喉咙,那被叫做老钱的队长立刻感觉到剧痛,且呼吸困难,大量的鲜血从他的喉咙处喷射了出来。   看到阻止了那队长呼喊,并杀死那队长的来人,丰宰路的神色十分复杂,他身边的周人看到来人,十分紧张的拔出了一把匕首,但丰宰路却用原本抓住武器的手按住了:“是自己人,不用担心。”让那周人收起了武器。   杀死了那叫做老钱的队长之人,正是原本应该在营房内醉倒的齐松,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醉意。   齐松杀死老钱后,站着不动,神色复杂的看着丰宰路,然后走到他身边,小声的说道:“我的人已经守住了各个方向,一旦有人来,就会像我报信的。”   丰宰路看着他小声说道:“对不起。”他平日与齐松关系说不上太好,同为城卫军队长,不过是酒肉朋友罢了,没想到齐松会帮他。   齐松没有说话,而是拍了拍丰宰路的肩膀。   决定之后告诉齐松细节的丰宰路,也没有继续多说,对着身边的周人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不知从哪冒出了一队人,接过了周人手中那些运着粮食的独轮车推走了,不知将要运往哪里。   粮食被接手后,周人悄然的离开了,他们需要回去准备下一批粮食。   等周人离开后,丰宰路对城楼上的手下示意一下,“吱呀”一阵声响,城门再次被关闭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聂离之死   粮食不多,十几车粮食,很快被宁将军分发给了他认为忠诚的人,让他们能每日吃饱,除了粮食外,周人还给他们送了大量的盐,这些盐虽然粗糙难吃,却让甘人们视之为珍宝,有了这些盐,他们才能有力气。   运送进荣耀城的粮食越来越多,但宁将军却并没有将这些粮食散发给城内饥饿的百姓们,因为城内还有蔡人,还有无数投靠了蔡人,做蔡人走狗的二皮狗,如果让这些人知道了,想要再杀死这些人,将会付出巨大的损失,而如果让他们逃离了荣耀城,那荣耀城的甘国百姓们,都会受到蔡人的屠杀的。   聂离,是蔡国人,是蔡龙任命的荣耀城城守,也是一千守卫荣耀城的荣耀军的将军,但他却十分郁闷。   虽然每日有美酒美食,还有美女服侍自己,那些投靠了蔡国的甘国人,也会向自己奉送珍稀奇物,让自己解闷,但他还是觉得心情郁闷。   聂离更想做的,是带领荣耀军上前线去攻打申国,这是获得军功的绝好机会。   别看在荣耀城内十分舒适,但聂离心中明白,没有功绩,他将会被其余将军逐渐远离,并让国君看轻,早晚有一天,会被国君遗忘的,更何况,没有功绩,他就没法继续往上升了,将会一辈子困守在这个满是奴隶的荣耀城里。   在床上蹂躏了两名美女发泄了一阵后,聂离拿着自己大刀,来到了荣耀城王宫的花园里,挥舞了起来,练习着武艺,顺便也消消心中的郁气。   “将军。”练习了大约半刻钟后,一名手下士兵冲来,打断了他的练习。   “将军,马太钟死了。”虽然是城卫军的将军,但在蔡国的士兵中,他仍然是一名奴隶,因此直呼其名。   聂离皱眉,马太钟经常向他进贡美女,虽然他也很讨厌这样的人,但却不得不倚重他:“死了?怎么死的?”他猜测马太钟是不是死在了女人的肚子上。   “死在了他的房里,是被杀死的,同死的,还有两个女人。”   不等聂离出声,又有一名士兵冲了来:“将军,孔幡玉死了。”孔幡玉也是甘国人,也是投靠蔡国的人,在荣耀城内,为聂离收缴城内奴隶的赋税。   “将军,刘素死了。”刘素同样是甘国投降的人,为聂离管理着奴隶人口。   一连数个士兵跑来汇报,让聂离的眉头紧紧皱着,虽然他看不起这些被国求荣的奴隶,但是这些奴隶却为他管理着荣耀城,让荣耀城没有混乱,如果没有这些奴隶,荣耀城将混乱不堪,而让国君知道后,立刻会让国君对自己失望的。   此刻那些甘国奴隶的突然死亡,让聂离心中不安:“难道是复国军?”   复国军聂离也是知道的,他还亲自端掉过一个复国军的据点,那些复国军的人,根本不是荣耀军的一合之敌,因此他就放任复国军在城内,只等复国军长得再大点,他再去清缴,以此成为乐趣,但此刻数名关键奴隶的死去,却让聂离心生怒气,复国军的动作这回太大,让他无法再容忍他们了。   “着急军队,给我全城搜捕,务必将复国军一网打尽。”他要让那些蝼蚁们知道他聂离的厉害,这一次,他要让那些奴隶,再次看到百人斩聂离生气所带来的后果。   士兵们立刻下去通知。   整理好队伍后,刚走到王宫门前,极大的喧闹声就传了进来,进入了聂离的耳朵里。   他让手下士兵打开王宫大门,提着长柄大刀大步的走了出去。   只见王宫外,已经有数十名甘国人,拿着武器紧张的盯着出来王宫的聂离了,他们手上都拿着乱七八糟的武器,有长剑,有大刀,有盾牌,有长叉,混乱不堪。   “乌合之众。”聂离冷哼一声,只身冲进了乱军之中,光是站着,就让那些人手脚发抖了。   “蔡人受死!”也许是恐极,一名手拿大刀的甘国人,大吼一声,反而冲向了聂离,大刀自上而下的砍了过去。   聂离看都不看一眼,随手一挥,那靠近聂离的甘人,脸上满是恐惧之色,保持着前冲的动作,突然手中的刀直直的掉了下来,当刀落地后,他的脖子处才出现一条红线,随即,脑袋就掉了下来,从脖子的断口处,鲜血喷洒出来,撒了周围的甘国人一身,聂离的身上也被撒到了许多。   当那甘国人脑袋掉下来时,聂离周围的甘国人都忍不住恐惧的后退了两步,试图远离聂离,有几人,一股热流染湿了他们的裤裆,但他们却完全没有发觉。   “他只有一个人,不要怕,怕他,我们一起攻击,他就挡不住了。”一个恐惧至极的甘人,紧紧盯着聂离,吞咽了一口口水,举起手中的刀,大声的喊着,试图以此驱散心中的恐惧。   随着他的大喊,四周的甘国人也大喊起来,举起武器,冲向了聂离。   可惜聂离完全不为所动,他等那些甘国人接近后,才举起武器,砍杀起来。   一时间,血液四溅,断肢飞舞,不过一刻钟,那数十名甘国人,就成了聂离脚下的尸体,无一活口,而聂离身上,也满是甘国人的血液,无一处伤口。   等聂离杀光那些甘国人后,他手下的荣耀军才敢靠近,并对聂离一脸钦佩。   “搜,给我将那些甘国复国军都搜出来,胆敢反抗者杀,私藏复国军者杀。”聂离用武器指着前方,狠声的向荣耀军下令。   蔡国荣耀军立刻分散开去。   荣耀城越来越混乱,无数的甘国人拿着武器四处杀死那些投靠蔡国的人,而遇到荣耀军后,更是一股脑的冲锋,只可惜他们那混乱的冲锋完全没有效果,面对严阵以待的荣耀军,他们只能成为荣耀军脚下的尸体。   一队荣耀军挨家挨户的搜查着,但凡看到像是复国军痕迹的,就将屋内的甘国人尽数杀死,连婴儿都不放过,对于他们来说,就算还是婴儿,也是奴隶,只要是奴隶,就不算是人了,因此杀死甘国人时,毫无恻隐之心。   “这是什么,复国军的武器吗?”一名荣耀军士兵搜查一户甘国奴隶时,看到一把木剑,看着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一家四口,举起了手中的剑,对他来说,理由什么的毫不重要,今日他原本在喝着酒,享受着美人的服侍,但突然被将军组织了起来,原因是这些奴隶反抗,因此,为了自己心中的郁气,他决定找借口杀戮一番。   只是不等他杀死那一家四口,一把长剑,从他的背后刺入了他的心脏。   那荣耀军士兵立刻永远失去了意识。   杀死他的,自然是宁将军手下的复国军,与那些得到武器的平民们不同,他们都是真正受过训练,上过战场的士兵。   当那复国军拿起那荣耀军士兵的武器,走出那户房子时,在门外,已有十数名同伴等候着了,在他们的脚边,有着许多荣耀军士兵的尸体。   他们将武器收集起来,将尸体堆成一座小山,堆在路的中间。   聂离独自在城内散步,凡是遇到手持武器的甘国人,都将他们就地斩杀,轻松得如同踩死蚂蚁一般,没有任何一人能得到聂离的正眼。   又是一群甘国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但是聂离的神色却严肃了许多。   与那些乌合之众一般的甘国人不同,现在挡在他面前的甘国人,训练有素,装备整齐,看着自己时,并没有一丝害怕慌乱的神色。   “你们就是复国军吗?”聂离虽然严肃了起来,但是却没有担心:“我还没找你们,你们到找上来了,省了我不少功夫。”突然,他发现身后的方向,也布满了数十名武装训练过的甘国人,他被包围了。   两边的甘国人,在确认完全包围聂离后,开始齐步向聂离靠近,减少聂离的空间。   与对待那些乌合之众不同,这一次,聂离并没有干等着那些训练有素的甘国人靠近,而是抬起大刀,向面前的那些甘国人冲去。   尽管训练有素,但是聂离非常厉害,如虎入羊群一般对着那些复国军就是一阵杀。   在瞬间连死了六人后,四名复国军士兵抓准机会,紧紧抱紧了聂离,其中一人被聂离的刀削掉了脑袋,但身子仍抓住了聂离,聂离下半身立刻动弹不得。   更多的复国军士兵以身体卡住了聂离的刀,但聂离完全不怕。   正当他准备使劲震开那些抱住他身体的复国军士兵时,一只箭从一个角落里射了出来,正中聂离的心脏处,可惜被胸肌挡住了,并没有进入多深。   一名复国军士兵看到聂离中箭,立刻飞扑上去,用身体,将那箭压入了聂离的心脏中。   看着自己中箭的地方,感觉着逐渐离去的力气和意识,聂离怒吼一声用力挥动手臂,甩飞了两名抱着他手臂的复国军士兵,他怀着不甘站着死去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死在这些奴隶的手中。   射箭的,自然就是宁将军了,也只有他有那个力道和准头。   他一直躲藏在暗处,等待聂离漏出破绽,虽然也是将军,但比起聂离来,宁将军根本不是聂离的一合对手。   “砍下他的脑袋。”站着看了好一会,宁将军才吩咐手下士兵,将聂离的脑袋砍下,他要用聂离的脑袋来震慑住荣耀军,以及投靠蔡国的那些双皮狗们。   随着聂离的死,荣耀军当然不会停止杀戮,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要为聂离复仇。   但没了聂离这个主心骨,复国军在付出极大的代价后,仍然杀光了荣耀军,这并非是复国军仇恨蔡人不留一个活口,而是因为荣耀军无一人投降,全部奋战而死。   随着荣耀军全部战死,宁将军带领复国军再次占领了王宫,并杀死俘虏了王宫内的蔡人,那些投靠蔡人的双皮狗们,也在聂离与荣耀军死后,见势不妙的投降了。   荣耀城再次回到了甘国人的掌控之中。 第一百九十三章 甘人的隐居点   在荣耀城东南方,有一片森林,森林范围不算很大,但很密实,阳光几乎照不进去。   森林的北边边缘处,有一个村庄,说是村庄,不如说是村子样的废墟,就是这样的废墟里,就有着千人左右的甘人躲藏在里面,这是一个甘人隐居的据点。   他们都是没有被蔡人打上奴印的。   这些甘人都躲藏在如同废墟的屋子里,每一间屋子里都有一个隐蔽的,通往地下的口,通过这个口,就可以进入在村子地下的地道,甘人们就躲藏在地道中生活着。   森林虽然容易躲藏,但太过明显了,曾有甘人躲藏在森林里,但在蔡人与二皮狗的搜索中,轻易的就被搜了出来,反抗的都被杀死,其余的人都被在脸上打上大奴印,送入奴隶军了。   而村子在森林的边缘处,搜索完森林后,蔡人往往放松了,即便发现村子,因为村子废墟般的模样,也会大意,除非在上级的命令下,否则都不会搜索村子的。   在荣耀城刚被蔡人占领的那两年里,蔡人经常扫荡,有许多的甘人都被找出来,这个村子也被搜索过许多次,直到近年,蔡人将精力都放在了攻击申国上,扫荡才逐渐减少,甚至不见了。   村子的首领,叫温用,到今年四十二岁了,本是甘国司农,在荣耀城被蔡人攻破之时,他理智的带着家人,放弃了全部家财,伪装成乞丐,在混乱中,逃出了荣耀城。   因为温用曾是司农,读过书,有文化,因此被许多甘人推为首领,带领他们逃离蔡人的追捕。   在这个村子里挖地道躲避就是温用的想法,因为曾做过司农,他知道许多村子里,各家各户都有地窖,用来存储收获的蔬菜粮食,或是酒,因此,他让众人躲在了地窖中,躲过了蔡人的第一次追捕,在往后的日子里,将各地窖挖通,并更加隐秘的掩盖住了各个地窖的出入口。   躲在地下的生活自然要比在地上艰苦许多,但好歹是能活下来的。   冬天刚过,温用便让一些女人和小孩去作为探哨,监视森林与荣耀城方向,各个可能会来人的地方,以防蔡人的突然出现。   而他则带领男人们去种地。   他们的地,在村子东边,靠近风国的地方,从村子出来,要走上五里才能走到。   因为他们是隐居,因此地不能种得太靠近村子,也不能种得范围太大,否则会让人察觉到村子里躲藏着人的。   除了种地外,他们偶尔还会派人远行去风国,用一些种来的粮食,换取少量的钱财,并用这些钱财购买油盐或是农具,因为钱财太少,因此无法购买武器。   这一日,温用刚带着男人们走出村子一里的时候,一名警戒的女人就焦急的赶了过来。   “村,村长,有,有人来了。”女人一路狂奔,气喘吁吁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是什么人,蔡人吗?”温用听到人来,心里立刻紧张了起来,一般春初,蔡人是不会来的,毕竟蔡人早已抓捕了太多的甘人做奴隶了,因此对抓捕甘人,也不是那么上心了,春初气温较为寒冷,蔡人都会躲在屋子里取暖,只有到了春末或是夏初,气温升上来后,蔡人才会开始扫荡。   而且,温用毕竟曾是司农,他有在荣耀城里的朋友为他报信,今年,蔡人要攻打申国,没有精力来搜捕甘人了,所以对于突然出现的人,让他十分疑惑。   “是,是,是的。”女人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只能顺着温用的话回答:“是蔡人,带着武器,是军队。”   听到是蔡人,温用没有继续问下去,这个女人其实只是普通的平民,不识字,分辨不出什么东西,让她们警戒,也只能分辨出时甘人还是蔡人,至于有多少人,她可数不清楚,而且也分辨不出武器装备的种类。   听到女人说是来了蔡人,温用四周的男人们都紧张焦急起来,一些男人握紧了手中的农具,一脸的怒意,他们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被蔡人逼的,如今蔡人还不肯放过他们,要来搜捕,他们想着如果这次躲不过,就和那些蔡人拼了。   男人们脸上的表情,自然也让温用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男人们的想法,但如今还不是拼命的时候:“快,快回去。”   温用带着众人急忙向村子里跑去。   接近村子时,温用向一个男人吩咐道:“雷啸,你去看看,来的是什么人,还有多远?”   听到温用的话,一个壮汉急忙答应下来,加速跑离了众人,雷啸原本是温用的护卫,在逃离荣耀城时,也多亏了雷啸,温用才能顺利的跑出来。   当众人进入村子后,紧随在众人身后的两名男人,一路清扫着众人跑回来的痕迹,并在男人们都进入地道内后,他们仍等待着,直到那些去警戒的女人和小孩都回来后,他们才掩盖住了进出地道口的痕迹,随后也爬进了一处地道口内,仔细观察着,那些晚回来的女人和小孩,都不被允许进入村子了,一旦靠近村子,就会被他们驱赶走,否则会让蔡人发现村子有人的痕迹的。   温用则独自站在一个地道口旁,等待着,不出两刻钟的时间,雷啸就回来了。   “大人,是蔡国的狂风军,他们距离村子还有四里的距离,速度很快。”雷啸满脸沉重的告诉了温用他去侦查到的消息。   “狂风军?他们怎么会来?他们不是在攻打申国吗?”温用听到是狂风军,大吃一惊:“是路过的吗?”毕竟他们一直躲藏得很好,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更何况他们不过是个小隐居点,就算要来扫荡,也不会派狂风军来啊。   “大人,他们是朝着村子的方向直奔过来的,我很难相信他们没有发现村子里的人。”雷啸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焦虑的问道:“大人,要让大家逃跑吗?”这个时候丢弃村子分散逃跑,说不定还能有人能逃离,如果真让蔡国的狂风军包围了村子,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不过温用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没用的,即便这个时候逃跑,也逃不过狂风军的追捕的,他们与以前那些搜捕的人不同,而且还不知道狂风军是不是真的知道我们躲藏在村子里呢,也许是路过,想要从东边进攻申国,在村子里暂时落脚而已,先不要轻举妄动。”他还是有些认为狂风军团没有发现他们,毕竟用一个大的正规军,去抓捕手无寸铁的甘人人,实在是大材小用了,根本不像是蔡人的行为。   随即,温用满怀紧张的心情,钻进了地道内,见到温用不愿离开,雷啸叹了口气,他没有告诉温用,那些警戒的女人和小孩中,有几人被狂风军抓住了,如果他们受不过刑,恐怕会招出村子,不过他也理解温用的想法,如今的村子里,大多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在这平坦的地方,没有人能跑得过正规军的,还不如躲藏在地道里,凭借地道狭窄的地形,抵挡狂风军的抓捕呢。   如果雷啸一人现在逃离村子,以他的能力,是可以跑掉的,只是,他没有这个想法,做了温用的护卫十年了,尽管在逃离荣耀城后,温用再没钱雇佣雷啸,也提出过于雷啸分道扬镳,但雷啸一直没有离开,还是忠心耿耿的保护着温用一家。   雷啸仔细的清理了自己回来的痕迹,再清理了温用的痕迹,也钻进了地窖里,地窖里很宽广,足以躲藏二十人,但此刻的地窖里却没有一人,连温用都不在,只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和腐烂的粮食木板之类的东西,在关上地窖的出入口后,整个地窖里气味十分难闻,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进入地窖里后,雷啸又钻进地窖里一个水缸中,水缸底部可以拿开,在水缸底部还有一个口,从这里进去可以进入地道,而水缸很重,如果搬动水缸,需要不少力气,如果打坏水缸,水缸底掩盖的地洞口,也不会被人发现,毕竟没人会想到在地窖里再挖地洞躲避的。   进入地洞后,雷啸经过众人躲藏的地方,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人直奔村子而来,也知道了有人被那些人抓住的情况,都在互相抱着,紧张的等待着,一些女人因为过于惊恐,在悄声的哭着,哭声在沉闷的地下十分清晰,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绝望,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哭泣起来。   雷啸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些人,来到了一处地道的凹陷处,徒手挖了一阵,从凹陷处挖出了一把剑,和一副皮甲。   摸索了一下剑和皮甲,这些都是在逃离荣耀城前,他使用的装备,因为在村子里时,根本用不上这些,平日里都是躲在地道内,要不就是拿着农具去种地,所以他将剑和皮甲都埋在了地道里,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使用上了,现在再次看到,他不禁感慨万分。   穿上皮甲,拿起长剑,雷啸回到了他进入地道时的那个口附近,这里有一块木板,作为门。   由于地道低矮,长剑不能直立劈砍,只能刺,所以雷啸想用这作为门的木板来做盾牌,抵挡敌人的攻击。   地道其实并不深,所以,如果有人来到地道的上方,并走动时,身处地道中的人,都能清晰的听到地面上人的脚步声。   因此,所有人都在紧张的听着,一旦听到地面上的声音后,就说明有人来了。   此时就是那些原本哭泣的人,都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哭声影响到众人听地面上的声音,无声的流着泪。 第一百九十四章 狂风军进村   陆文宣。   一个很书生的名字。   他是狂风军的大将,身材一般,人却很狂野,最喜欢的,就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虽然身材一般,但是陆文宣的胃口却很大,时常肉不离口,让人怀疑他的肉都吃到哪里去了。   此时带领狂风军,前往温用所在的那个废弃村子,骑在马上,手里拿着一大块肉干吃着,每当吃完一块,就有亲卫为他递上一块,自出发以来,根本没有停过嘴。   在陆文宣的马旁,跟随着一名甘人,温连昭,他原本是甘城内一名禁卫军伍长,因为害怕被蔡人杀死,因此在蔡人攻打荣耀城王宫时,暗中投靠了蔡人,为蔡人打开了王宫的大门,让蔡军可以轻松的占领王宫。   此刻正是他,向陆文宣报告,说是发现了甘人隐居的据点的。   “温连昭,你确定那里有甘人吗?”此时狂风军已经距离破败村子只有两里多的距离了,坐在马上的陆文宣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村子了,只是在他的眼中,村子非常破败,完全没有一丝人气。   “是,是的,温将军,我得到的消息是准确的,那里的确有许多甘人隐藏着。”他献媚的笑着,向陆文宣点头哈腰的,心里却有些发虚,他的消息,是他府上一名厨子告诉他的,在投靠蔡人,并帮助蔡人占领了荣耀城后,温连昭得到了一处荣耀城内的大宅子作为奖赏,然后又带着他的部下在荣耀城内强抢了许多财物和美女,在荣耀城里过得好不快活,他也是少数几个投靠了蔡人后,却没有被打上奴印的甘人,这些甘人都是背叛了自己的祖国,为蔡人贡献了极大力量的人。   原本只是两名厨子在闲聊,他无意中听到一名厨子说了这个村子的事,温连昭立即让人对那厨子进行严刑拷打,得到了村子所在的情况。   新年的第二天,他便带人出了荣耀城,找到了狂风军中的陆文宣。   因为第一个冲入荣耀城王宫的,就是陆文宣,所以对温连昭来说,很熟悉,他想通过让陆文宣再抓一批甘人,让陆文宣奖赏自己,并以此来巩固自己在陆文宣心中的地位,这样就可以依靠陆文宣来提升自己的地位,荣耀城的城守是聂离,作为一名二皮狗,温连昭平日对聂离也是恭敬有加的,只是聂离见到他都是爱答不理的,他有事想求聂离,聂离也根本不在意,如果自己地位在高些,再重些,不说让聂离对自己点头哈腰的,能让聂离重视一下,就已经很好了,只可惜,聂离平日都在王宫里,少有出门,他向聂离报告了甘人的隐居点,但聂离完全不搭理自己,连见都不愿见一面,所以温连昭就来找了陆文宣。   陆文宣完全不担心温连昭敢骗自己,只是在遥望那村子时,他担心陆文宣也被骗了,或者说是只听到一些似有似无的风声,温连昭就来找自己了,撕咬下一大块肉干咀嚼着,陆文宣皱起了眉头。   一个小村子,即便能隐藏人,但也不会隐藏有多少的,如果是平日,陆文宣听到这样的消息,只会随意的派出几个小队来,但是这一次,他将三千狂风军都带了过来。   几日前,他得到了烈火军田索极其帐下一千人,都被消灭在了蔡、申的边界处,虽然平日里狂风军与烈火军多有争执比较,但这不过是竞争而已,而烈火军的损失,则是整个蔡国的损失,他并不会因此而得意,反而非常生气。   进攻申国,是国君下达的总命令,至于如何攻占申国,则让各军自由作战。   田索的作战方式,狂风军也用过,并且还以这样的方式消灭过申国的镇新军,而镇新军的主将刘重予,就是被陆文宣亲手砍下脑袋的,因此,对于驱赶了三万奴隶军进攻申国岩山军,却一千人尽皆被杀,初听闻时,陆文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的,奴隶战这样的作战方式,在他看来是非常无敌的,他完全想不到有什么方法可以正面击败烈火军。   在听到田索的死亡后,陆文宣急忙派人去田索与岩山军交战的地方探查。   他派了十数人,却只回来了两人,其余人都被杀死了,活着回来的两人却没有得到什么田索战败的原因,唯一知道的,就是岩山军有了援军,而且不少。   在田索死后,烈火军的陈汤来停止了进攻岩山军的计划,并派出剩余的烈火军,四处抓捕甘人,当做奴隶军,打算再进攻一次。   而陆文宣则与陈汤来不同,他担心正面的防御太强了,而陈汤来那一千烈火军,也控制不了多少奴隶,因此,他绕过荣耀城,带领狂风军,来抓捕甘人作为奴隶军,一个村子的奴隶的确是少了点,但是陆文宣却不担心,只要抓捕了一个村子的人,在他的严刑拷打下,绝对能让他们供出其余的甘人隐藏据点的,这样,他就可以组织起一个庞大的奴隶军。   等奴隶军成型,他就可以贴着甘风两国边境走,在陈汤来的烈火军再次进攻岩山军时,他率领狂风军及大量的奴隶军,从北面进入申国领土,攻打岩山军的背后,绝对能一举打下岩山军,而打下岩山军,极那些岩山军的援军后,陆文宣相信,申国内再无一人是他的对手,而烈火军因为受到重创,也无法和他抢功了,打下申国的功劳,就都是他狂风军的了。   “将军。”正当陆文宣在思索着自己的计划还有没有漏洞时,一名士兵小跑着跟上了他的马,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低头看了一下那士兵,陆文宣问道:“她们招了吗?”在之前,他们抓到了三个甘人女人,那些女人在看到狂风军后,想要逃跑,但很快就被抓住了,这几个女人虽然很脏,但他让人将三个女人全身都扒干净,并用水冲洗了一遍,全身上下都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奴印,因此,他知道这三个女人都不是曾经被蔡军抓过的人,而且,这三个女人虽然瘦弱,但并不饥饿,让陆文宣知道了她们必定是与多人合住一起的,有足够的粮食吃。   陆文宣将三个女人交给了手下,让手下士兵拷打这三个女人,让她们说出他们隐藏的据点来,此时士兵来报告,那就一定是那三个女人招供了,他不相信这些普通的甘人能抵得住严刑拷打的。   “将军,她们招了,她们隐居在前面那个村子里。”士兵指着狂风军前方那个破败的村子,告诉了陆文宣三个女人招供的信息。   而温连昭则在心里庆幸,他从厨子那得来的消息是真的,被抓的女人的招供,正印证了自己给陆文宣所说的消息。   陆文宣骑在马上,眯着眼望着破败的村子,大声命令:“全家加快速度。”随着他的命令,狂风军小跑了起来,向村子前进了。   一刻钟的时间,狂风军就来到了村子边上。   “将村子围起来。”陆文宣命令道。   狂风军副将申安,立即带领士兵们,将村子包围得水泄不通。   陆文宣下了马,带着一队士兵进入村子里查看。   村子非常破败,很多房屋都倒塌了,只有少数房屋勉强立着,但也是千疮百孔的,站在屋外,就可以将屋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简易的木质围墙,已经有三面倒塌了,整个村子,完全没有人活动的迹象,似乎就真是一个空闲的破败村子。   但陆文宣却敏锐的发现,虽然村子很破败,但那股破败的气息却不是很浓郁,这说明这村子常有人活动,且是最近的几天里,因为少数人经过,是不会扰乱村子的气息的。   陆文宣不说话,向身后招了招手,那之前拷问甘人女人的士兵,立即上前说道:“将军,根据我们拷问的那些女人得来的情况。”他指了指几个屋子里的角落说道:“这几个地方,都有地窖的存在,而那些甘人,就隐藏在地窖之中。”   “温连昭,你下去看看。”陆文宣带着士兵来到一处屋子里,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处似乎是地窖的地方。   “啊,那,那个,陆将军...”温连昭听到陆文宣让他下去,立刻苦着脸,要哭出来一样,他投靠蔡人,就是为了保全性命,如今甘人隐藏在地窖内,说不定会有武器,如果他下去遇到哪些甘人,很可能就会被杀死。   陆文宣没有再说第二次,而是眯起眼睛望着温连昭。   温连昭知道,他如果不下去,就会被陆文宣杀死,因此只能苦着脸,摸索着打开了地窖的门,看着黑洞洞的地窖,他犹豫了很久,最后在陆文宣让士兵拔出武器的威胁下,他点燃了一支火把,举着火把一点点的爬进了地窖里。   进入地窖后,在火把的光芒下,温连昭发现地窖里空无一人,他的心立刻放松了下来,并大声向地窖外的陆文宣报告了情况。   听到地窖内没有人,陆文宣诧异了一下,很快,他让一伍士兵,也下去了,在士兵们再次说了没有一人后,陆文宣亲自进入了地窖内,看到了地窖内的景象。   他望了一下那拷问甘人女人的士兵,那士兵却告诉他,女人们只告诉他有人藏在地窖内,就熬不住酷刑死去了。   陆文宣望了望地窖内的情况,立即让士兵们破坏地窖内的所有东西。   但仍然一无所获,闻了一下地窖内的空气,虽然臭,但陆文宣仍然发觉了地窖内近期有人来过,因此,他亲自摸索起来。   最终,在那被打碎的水缸那,他在掀开了破碎的水缸底部后,发现了在底部的洞口。   士兵们发现了洞口后,立刻拔出了武器,提防着洞**可能跳出来的人。   “温连昭,下去。”陆文宣退开两步,命令温连昭下去看看情况。   在士兵们的武器威胁下,温连昭只得苦着脸爬进了地洞中。   过了好一会,陆文宣都没有发现温连昭有回来回答,正当他想再派人下去时,“啊。”的一声,陆文宣听到了温连昭的惨叫声,之后再次恢复了平静。 第一百九十五章 突如其来的袭击   温连昭的惨叫声,让陆文宣警觉起来,并立即退后两步,他身边的所有士兵,都来到陆文宣身前,将武器对准了洞口处,不论什么东西或人出来,都能立刻杀死。   陆文宣冷哼了一声,温连昭的惨叫,证实了洞**有什么东西,而从那被拷打的女人处得到的情报,一比较,就让他得出了那些甘人的确躲避在这个村子的地下中。   “你下去看看。”陆文宣指着一名士兵,命令他下去查看。   那士兵听到陆文宣的命令,并没有像温连昭一样畏畏缩缩的,而是非常果断的拿着武器,跳下了洞穴中。   很快,士兵就安全的上来了:“报告将军,那甘人死了,在洞**,有一木门,应该是那些甘人躲藏的地方。”他下去后,并没有被攻击,只是发现了一处木门,说是木门,不如说是木板更恰当,而温连昭的尸体就躺在木门的前面,因为洞**非常黑暗,士兵看不清楚,因此不敢靠近过去查看,而是上来报告给陆文宣。   陆文宣并没有责怪那士兵,对于温连昭的死,他也完全不在乎,不如说,用一个甘人的生命,让他发现了一个村子的甘人,而且等捕获这个村子的甘人后,又能顺藤摸瓜的抓住更多的甘人,组成庞大的奴隶军,这在陆文宣看来,非常值得。   “我们上去。”盯着洞口看了足足一刻钟,陆文宣才命令士兵们跟他一起上到地面上去,既然知道那些甘人都躲到了地下,那他就不着急了,狂风军已经将村子完全围了起来,他相信那些甘人跑不掉的,而在没有水的地下,那些甘人躲藏不了多久,很快就不得不自己走出来投降,而他根本不需要派人进入地洞中抓捕,现在的甘人躲藏在地下,暂时还有力气反抗,徒然派士兵下去,依地洞口的大小来看,只能是送死而已。   随着陆文宣的命令,两名士兵爬出了地窖,检查了一下,向地窖内的陆文宣报告安全后,陆文宣才爬上去,其余的士兵紧随其后。   “啊!”   “结阵!!”   “反击!!”   “依靠村子!”   一阵慌乱的惊呼声,和各式各样的命令,以及狂风军士兵的惨叫声,从村子外传进了刚刚爬出地窖,还没来得及站稳的陆文宣耳朵中,他身边的士兵立即举着武器,慌乱的四处观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慌,随我出去。”陆文宣听到惨叫声,非常镇定,他拔出随身的长剑,他的长剑比起一般的长剑更狭窄,但更厚,重量更重,非常利于刺击,这是他在不断的战争中,找到的适合自己的武器,并让匠人为他定制的,他有两把,一把随身携带,一把交给了在村子外的一名亲卫手中。   陆文宣提着长剑,带着士兵走出了那有地窖的破旧屋子,来到了村子外。   村子外已经是一片混乱了。   无数敌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突然攻击了狂风军,这些敌人非常厉害,战斗技巧非常丰富,一看就是老兵,他们身穿一件皮甲,皮甲上有个罪字。   有两名敌人突然扑向从村子里出来的陆文宣,陆文宣不慌不忙,一剑极为快速的刺击,刺穿了左边那么敌人的脖子,另一名敌人的长剑立即斩杀过来,但他根本不在意,也不防御或是躲避,而是挥舞着还插着一人的剑,向右边甩去,尸体立刻砸到了那攻击他的敌人,陆文宣拔出长剑,朝着地上被砸得还没缓过劲来的敌人,朝他的心脏上一击穿过,那敌人立即不再动弹。   轻松的解决了两名敌人,陆文宣找到了自己的副将申安:“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从哪冒出来的?”村子距离森林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而且四周非常平坦,即便是有半人高的草丛,也完全无法隐藏这么多敌人,更何况,他一直有让士兵在本队一里的范围内警戒的习惯,即便是有敌人,警戒的士兵也该发出警告才对,不可能让敌人冲到面前来将他们打个措手不及的。   申安也完全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只能一面组织狂风军士兵防御,一面向陆文宣解释:“将军,这些人不知道怎么出现在百丈的距离外,我们的士兵完全没有发出警告,而当接近我们五十丈时,那些敌人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士兵们根本来不及组织起防御,就被冲散了。”他非常惊讶,那些敌人比起狂风军,更加适应混战,在混战中,不断有狂风军士兵被杀死。   因为场面过于混乱,简单听了申安的解释后,来不及详细询问,一声惨叫吸引住了陆文宣的注意,他向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狂风军士兵,被一把普通长剑三倍宽度的巨剑一下砍成了两半,而拿着这个巨剑的人,身穿与其余敌人不同的金属铠甲,头戴着金属的头盔,正兴奋的看着自己,脸上满是发现目标的神情,陆文宣知道,这个人就是敌人的将军了,看着那人,陆文宣脸上即是凝重,也非常诧异。   让陆文宣诧异的,并非是对方的武器,而是对方是个女人,不仅是女人,还是个面容清秀的女人,光看脸,如果在蔡国王都内,陆文宣自认说不定会看上这女人,但这个女人的身材,却比陆文宣还要粗壮有力,那鼓鼓的手臂,陆文宣敢确定,比自己的腿还要粗。   看到陆文宣后,那个面容清秀,身材粗壮的敌方将军,立刻以与她身材不相称的速度,飞奔了过来,很快就到了陆文宣的面前,陆文宣只来得及推开申安,并且本能的举起自己的长剑,斜着格挡住对方自上而下砍下的巨剑,试图卸掉对方的砍击。   “砰”一阵巨响过后,陆文宣接住了对方的砍击,虽然自己的长剑没有断掉,但是手却一阵酥麻,他知道再来一次,他的手就要断掉了,面前这个女人的力量太大了。   没有时间等自己的手臂恢复,陆文宣咬着牙强制让自己的手臂举起长剑,一下就刺入了那怪力女人的脖子处,只可惜因为手臂的酥麻,以及女人的及时躲避,长剑并没有刺入那女人的脖子,而是擦过,划出了一道不深的伤口。   脖子上被划了一道口子,但那女人根本不在意,眼见巨剑没击中,敌人又反击,女人抬起脚,就像陆文宣踢来。   陆文宣看到踢来的粗腿,立刻也抬起脚,向着女人的腹部踹去,女人的粗腿踢在了他的屁股上,他也踹上了女人的腹部,立刻两人向着两个方向飞出,只是陆文宣飞得更远了。   被踢飞的陆文宣并没有受什么伤,他知道自己一时之间打不过那女人,立即顺着对方的踢击,与自己的一脚,让自己远离对方,而且因为是在半空中受到踢击的,且被踢中的是自己柔软的屁股,因此在落地时,很好的卸了力。   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无数的狂风军士兵围了上来,挡在了陆文宣与那女人的中间,试图保护陆文宣,陆文宣急忙拉过申安吩咐道:“召集士兵,向森林里跑去,快。”敌人来得太过凶猛了,狂风军士兵在混乱中,根本无法组织起阵列,而不能列阵相战的狂风军,战力下降了不少,只有跑进森林里,依靠森林来阻止对方的进攻,等在森林里结阵后,再与对方交战,狂风军即便不能战胜对方,也可以从容撤离。   申安点点头,急忙跑走了。   等申安离开后,陆文宣看着被十数名狂风军士兵围着的地方将领,心中却有着一丝诡异,那个怪力的女人,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围住的。   果然,在他疑惑的时候,那女人突然发力,原地一蹬地,巨剑拍飞了两名狂风军士兵,然后依靠身上的铠甲挡住了一名士兵的偷袭,抓起一名士兵的脖子砸倒了两名士兵。   十数人的围攻,被她轻而易举的破解了,根本无人能挡住她。   眼看那些狂风军士兵不能挡住那恐怖的女人,陆文宣急忙召集身边的士兵,跑向森林的方向。   沿途遇到敌方的士兵,陆文宣看都不看一眼,一剑刺入敌人的脖子内,只是,当他收回长剑时,长剑的一半却断在了那敌人士兵的脖子里。   看着手里的半截长剑,断裂处,正是被那个怪力女人的巨剑砸中的地方。   一面跑向森林,一面随手丢掉了手中的半截长剑,他身边一名跟着跑的亲卫,立即向他投来新的备用长剑。   陆文宣接过备用的长剑,继续向森林跑去,一路召集着士兵们一起跑。   他回头一看,那怪力女人虽然摆脱,不,是杀死了围攻她的所有狂风军士兵,看到陆文宣及无数狂风军士兵跑向森林,却并没有追击,而是站在原地笑,那笑容诡异得让陆文宣心里发毛。   陆文宣不再看那女人,而是专心的跑向森林。   幸运的是,在距离森林边缘百丈的地方后,仿佛接到了命令一般,那些敌人都停止了追击,任由狂风军的士兵跑进森林中。   进入森林后,陆文宣总算能喘口气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转折太快,他都没有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不容易找到了副将申安。   “申安,我们有多少人活下来。”陆文宣问道。   申安立刻离开,一个时辰后,回来报告:“将军,我们幸存两千一百三十七人。”他的脸色非常暗淡。   陆文宣狠狠的砸了身边的树干一下。   一场突袭,就让狂风军损失了三成人,他们却连对方的身份都不清楚。   但这个时候,不是找原因的时候,他环顾了一眼四周的狂风军士兵,被突袭了一阵,士气低落,如果不是陆文宣还活着,且他在狂风军中属于支柱一般的存在,现在狂风军恐怕要低落得如一盘散沙一般,任人宰割了。   他看了眼树林外,那些诡异出现的敌人越来越多,在那废弃村子外扎下了营。   并且收集着尸体,遇到还活着的狂风军士兵,就地处死,根本没有俘虏的想法。   随着无数被那诡异敌人处死的狂风军士兵的惨叫声,传进森林里,让军心更加动荡。   “申安,安排人警戒,我们休息一晚,明早列阵,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尽管损失很大,但陆文宣从交战中知道,对方并没有比狂风军强多少,无非是擅长混战而已,等狂风军明日休息好,列好阵,一样可以重创对方。   “将军,我们不撤退吗?这里离荣耀城很接近,跑回去我们就安全了,还有聂将军的荣耀军在城里,对方不敢攻过来的。”申安决定明早攻击并不明智,他们的辎重都被对方缴获了,没有粮食没有水的,根本支撑不了,而且他们士气低落,战力下滑严重,有些士兵在逃跑过程中,连武器都给弄丢了,根本无法战斗,还不如立刻跑进荣耀城中。   “笨蛋,对方有备而来,绝对不会给我们逃跑的机会的。”想着那个怪力女人最后那诡异的笑容,陆文宣想得很清楚:“如果我们逃跑,他们就会一路追杀,等到了荣耀城,我们也剩不下几个人了,还不如正面与他们对战,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那么容易战胜的,再有序撤退,安全一些。”对方就是靠了速度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因此背对着对方逃跑,只会给对方尾随击杀的可能。   申安被说服了,立即去组织士兵警戒休息,虽然没有水和粮食,但一晚上,对于士兵而已,也不会影响多少,而且休息一晚,军心也能恢复不少。 第一百九十六章 活捉狂风军   夜晚的森林里,漆黑一片,为了安全,陆文宣下令,不允许点火把、火堆。   没有火的狂风军士兵们,被蚊虫撕咬着,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蜷曲着靠着树睡了,春季,仍然比较寒冷,且在森林里更是阴冷,如果不是因为白日的交战,许多士兵都疲劳不堪,他们根本无法入睡。   在森林边缘处警戒的士兵,看着一里外的敌人营帐内灯火辉煌,寂静的夜晚,敌人吃喝玩乐,大笑的声音,都随着风传入了森林里,让许多饥肠辘辘的狂风军士兵眼红,他们很想冲过去,杀死那些敌人,抢走他们的食物,坐在温暖的火堆旁睡觉。   陆文宣也没有睡,他在思考着明日的战斗,冷风袭来,他却没有感觉冷,而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仿佛只有武器才能给他安全感一般,他已经想明白了,那些敌人并不是突然出现的,不如说,那些敌人是一路尾随着他们前来的,一路上已经摸清了狂风军的警戒情况,在绝对突袭前,轻而易举的袭击了警戒的狂风军士兵,没有给他们警告主军的时间,然后用极快的速度打了狂风军一个措手不及,将狂风军拉入了混战之中,这正是他们擅长的。   擅长混战,那自然是不擅长正面对战,因此,只要明日让狂风军列阵决战,必然可以将那些敌人击退,他还没有自大到能靠着军心低落的狂风军,将敌人击溃。   陆文宣和衣躺坐在一颗树脚下,身边放着他的那支特制的长剑。   就在他迷迷糊糊准备睡着时,突然感觉到有人的气息一闪而过。   “谁?”陆文宣眼都没有睁开,手已经拿起武器向着感觉到气息的方向一挥而去,他完全不怕杀错人,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休息,即便是手下士兵或是申安靠近他,气息也不会这么弱小隐秘的。   他的剑斩了个空,但陆文宣并没有放下警惕心,他睁开眼,站起身,看到四周的士兵都在睡觉,他的亲卫也是。   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突然,他本能的决得右边有动静,立即向右边望去,但手中的武器却向左边挥舞过去。   武器再次斩空了,但这一回,陆文宣不再感觉是自己的错觉了,因为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捂住了他的嘴,让他无法出声。   他只能感觉到这手,是个女人的手,这手的力量非常大,让他无法动弹,又是一只手,在陆文宣眼中出现,并且握着一只匕首,插入了他的心脏中,并且扭动着转着,即便如此,也没有发生什么声音吵醒周围熟睡的狂风军士兵。   陆文宣的意识逐渐消失了,他手中的特制长剑也随着手的失力而掉落,只是还没掉落到地上,就被一只芊芊玉手给接住了。   杀死陆文宣的,正是瑞木萌,目前,也只有瑞木萌有着暗杀陆文宣这样的将军的可能。   瑞木萌将陆文宣的尸体放着坐好,用手闭上了他的眼睛,将剑放在他身旁,为他盖上了衣服,仿佛陆文宣还在熟睡一般,然后看了看,没有人发现她的动作,身形一闪,消失了。   白天袭击狂风军的,自然是周国的罪赎军,攻击陆文宣的,正是罪赎军的副将杨秀花,瑞木萌与她的密探,一路跟随着狂风军,探查出了狂风军的警戒士兵,并报告给罪赎军,在罪赎军准备进攻时,也是瑞木萌与她手下的密探暗杀了狂风军的警戒士兵。   此时在废弃村子扎营的罪赎军,看似在吃喝玩乐,实际上都保持着警戒,时刻防备着狂风军的突然袭击。   在主将大帐内,高阳与杨秀花都装备好了,在等待着着,而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人,正是向周寒自荐的方有德,温连昭家中那么泄密废弃村子里有隐藏的甘人的厨师,正是方有德的人,一个废弃村子的甘人,原本只会来一队狂风军,在方有德的预想中,解决掉那队狂风军士兵,以此吸引更多的狂风军士兵,但没想到,狂风军士兵居然全军出动,如果不是瑞木萌的出现,罪赎军要死伤更严重的。   “将军,对不起,是我计划有失。”方有德非常自责,以往计划,也只是计划,他很少亲自参与,这一次参与其中,他才发现自己计划中的诸多漏洞。   “方先生不要在意,不如说,正是方先生的计划,才让我们有了将狂风军一网打尽的机会。”高阳没有因为今天突袭中死伤了两百多罪赎军而责难方有德,战士战死沙场,是他们的责任,与归宿,而就是方有德的计划,才让他们有了今日一比三的对换,让他非常满意了。   杨秀花也在一旁满意的点点头,今日冲杀,她杀得非常过瘾,如果不是那些狂风军士兵的死命拦截,她说不定还可以亲手斩下陆文宣的脑袋,她摸了摸脖子上,被陆文宣划伤的地方。   在他们闲聊时,一阵风吹过,高阳与杨秀花本能的拿起武器防御,直到发现帐篷里多出了一人,这一人,正是自称是国君密探的瑞木萌。   瑞木萌身有周寒的令牌,还是周寒的贴身令牌,因此他们毫不怀疑瑞木萌的身份。   看到是瑞木萌后,两人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看到两人放下了武器,瑞木萌才开口道:“两位将军,狂风军的主将已经被我杀死了,警戒的士兵,也被我的手下解决了,请尽快过去处理掉他们。”如果让狂风军的副将,或是起夜的士兵发现了警戒士兵和陆文宣的尸体,那绝对会带着狂风军立刻就跑的,就无法达到歼灭狂风军的目的了。   高阳抹了一下被瑞木萌吓出的,额头上的虚汗,才高兴的说道:“瑞木大人,感性您的帮助,下官立刻就去。”虽然瑞木萌自称是国君手下的一个普通密探,但高阳对待瑞木萌还是非常恭敬,以下官自称,从身形来看,瑞木萌非常诱惑,虽然她脸色蒙着黑布,但高阳可以猜测瑞木萌非常漂亮,而这样的一个漂亮女人,又有着如此出众的隐秘和暗杀手段,高阳怎么想都觉得她不简单,更何况,瑞木萌出示的令牌,是国君的贴身令牌,那是只有随时可以面见国君的人才有的,说明瑞木萌是国君的贴身人,是能在国君身边说上话的,他不敢随意在瑞木萌面前乱说话,否则让瑞木萌向国君说了什么,他绝对要吃不了兜着走。   瑞木萌点点头,身形一闪,再次消失在了帐篷中。   看着瞬间少了一人的帐篷,高阳与另两人面面相觑,瑞木萌做事非常干净利索,就是来去太过神秘,每次出现都能吓他们一跳。   高阳与杨秀花拿起武器,走出了帐篷,向着外面守候的士兵们悄声吩咐了一下。   随即,除了数百罪赎军仍在营地内大声喧哗,大吃大喝,甚至大声笑着外。   高阳与杨秀花带着将近一千五百人的罪赎军,悄悄的向着狂风军的方向摸了过去。   短短一里的地方,他们就走了两刻钟,每一名罪赎军之间都相隔一段距离,以防相互碰撞到,发出声音惊醒了沉睡的狂风军士兵。   来到狂风军的临时营地时,所有的狂风军士兵都在睡觉,而那些站着警戒的狂风军士兵,虽然仍在站着,但他们的胸口处,都有一个口子,在留着血,他们已经站着死去了,而从他们的背后,却根本无法发现。   熟睡中的申安,毕竟是狂风军的副将,也是从无数战斗中杀出来的,因此对于杀气非常敏感,在睡梦中,他突然感觉到一股股的杀气从他身上掠过,立刻醒过来,抓起身边的武器,跳了起来,他一睁眼,就看到无数人形的黑影慢慢的越过站立警戒的狂风军士兵,他不知道那些警戒士兵为什么没有警告,就准备大声喊起来,叫醒睡觉的士兵。   只是他才刚开口,声音还没有喊出来,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击中了他的脑袋,让他顿时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以及无数的牙齿被打飞了出去,然后身体与牙齿并列而飞,并撞击在了一颗树干上,随即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打他的正是杨秀花。   申安被打,以及撞击在树干上的声音,自然惊醒了睡梦中的狂风军士兵,只是他们刚醒过来,就发现一把锋利的长剑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不敢动弹。   申安的脑袋不断的晕眩中,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爬了两次,终于艰难的爬了起来:“将,将军。”他不顾嘴里的疼痛,含糊不清的大声喊着,想要叫醒看似仍在沉睡的陆文宣,因为昏眩,眼睛都重影了,他只能勉强看到陆文宣仍在躺着,他不知道一向警觉的陆文宣怎么会睡得这么沉。   申安手忙脚乱的打算爬过去摇醒陆文宣,但一支大脚,一脚踏在了他的背上,让本就痛苦的申安,再次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他无法看清背后踩着他的人是谁,但已经能清晰的看到不远处,两个白天突袭他们的敌人,拉起了狂风军的主将陆文宣,随着披在陆文宣身上的衣服掉下来,陆文宣胸口上的口子暴露了出来,他才知道陆文宣早已死去了,发现陆文宣早已死去,让申安觉得比起嘴上的痛苦,心口更加疼痛。   陆文宣一直是狂风军的主心骨,不仅带着他们打赢了不少胜仗,也用计消灭了申国的镇新军,让国君看重狂风军,并让狂风军得以扩军,在狂风军上下看来,只要是陆文宣带领,狂风军必能首先占领申国,超越护龙军,成为蔡国最强军队,但从没有想过陆文宣会在这个阴暗的森林中,消无声息的死去。   原本虽然被制服,却仍想反抗的狂风军士兵,在看到陆文宣的尸体后,都安静了下来,狂风军的军心彻底消亡了,所有士兵,都安安静静的被罪赎军捆绑了起来。   杨秀花一把将脚下踏着的申安拉起来,吩咐两名罪赎军士兵将他捆绑住,这个狂风军副将,她认得,是白天在陆文宣身边的人,能活捉一名狂风军副将,是大功一件,因此杨秀花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因为是副将,深怕他有什么办法逃脱,因此杨秀花将申安的手脚的砸断了,申安的惨叫声回荡在森林里,让森林显得更加阴森恐怖了。   满嘴鲜血,手脚都被砸断的申安,看起来凄惨之极,让拖着他的两名罪赎军士兵,都看得于心不忍。 第一百九十七章 接受甘人   活捉了狂风军后,高阳及罪赎军,再次回到了营地内,安全的休息到了天明。   在安排好士兵看押狂风军,高阳带着方有德来到了废弃的村子里。   这个村子,就是方有德知道的一个甘人隐藏的据点之一,本来方有德是想让狂风军抓获这些甘人中,再发动攻击的,这样也能让狂风军更加混乱,且无法做到有效的反击,也许罪赎军昨日的损失会更小一点,但来前,周寒已经再三交代,不允许拿甘人百姓的生命来做诱饵了,所以罪赎军才在狂风军刚刚包围废村时,还没站稳脚跟时,发起突然袭击的。   根据耳目的消息,方有德领着高阳,及一队罪赎军进入了废村,并顺利的找到了一个地窖。   他们大胆的进入了地窖中,找到了地窖中通往地道的入口处,为了以防万一,方有德让一名士兵代替他,向洞**喊话。   “温用大人,温用大人,狂风军已经被打败了,请上来说话。”   一连喊了三遍,并等待了两刻钟,洞**都没有任何动静。   方有德在旁边皱着眉头说道:“果然,他们看来认为我们是狂风军的人,在诱骗他们出地道。”他皱眉的原因,不是因为地道内的甘人不相信他们的话,而只是单纯因为地窖内空气不流通,太臭的原因。   高阳斜了他一眼,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发现了,方有德的确很有智慧,但就是经常说些事后话之类的废话,特别是有关甘人的事情,并且说道甘人就有浓浓的怨气,如果这时候搭茬,方有德一定会继续说更多的废话,因此,他没有理方有德,而是亲自来到洞口处,对着洞口处喊道:“温用大人,请放心,我们并非狂风军,我乃周国罪赎军将军高阳,我现在下来,你们不要攻击。”   “将军,您怎能亲自入内,我们代替您下去吧。”听到高阳要亲自下去,一旁的罪赎军士兵立即阻止他,防止他以身犯险。   连方有德也再次皱起了眉头,只是这回皱眉,是因为高阳的行为,本来他就不喜欢甘人,虽然他和高阳并不是太熟,但高阳好歹是周国的将军,他可是要在周国为官的,如果因为高阳出了意外,导致国君对自己产生恶感,那他之前就白费劲了,说不准还会因此丢掉性命,所以不得不开口劝道:“高将军,你不需要亲自下去,据我估计,那些甘人没有多少粮食了,只要我们在村子外等两日,那些甘人一定会饿得受不了,自己爬出来的。”   可惜高阳摇了摇头道:“不了,王上可是想让这些甘人融入周国的,可不能让他们对周国产生恶感啊。”他推开两名试图阻止他的罪赎军士兵,拿过一支火把,小心的进入了洞穴里。   下到洞穴里,因为地洞内过于低矮,高阳不得不低着头,并小心不让火把顶到洞穴的顶部。   往前走了四步后,微微转了个小弯,他就发现了一个木板做的门,而且,他发现木板门在听到他的火把燃烧的声音后,抖动了一下,仿佛有人顶在后面一样。   高阳了然的将火把小心的靠近木板门,随即木板门露出一个口子,从口子出,伸出一把削尖头的长木枪,向火把的位置刺了过来。   “叮当。”一声脆响,因为地洞内过于狭窄,即便是看到了木枪攻击而来,高阳也无法躲避,只能任由那木枪撞击在了他胸口处的铠甲上,这木枪被削得十分尖锐,如果不是高阳的铠甲坚固,他一定会被木枪扎穿的。   被木枪袭击后,虽然他有着铠甲,不怕木枪,但还是后退了两步,向着木板门大声喊道:“里面的甘人,你们听着,我们是周国罪赎军,狂风军已经被我们打败了,你们出来吧,请放心,我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不会将你们贬为奴隶的,我们是周国的罪赎军,并非蔡人。”他一直重复介绍了自己的来历,让地道里的甘人放心。   但木板门后面还是没有动静,只是因为听到高阳的声音后,发觉木枪的攻击没有效果,而发抖着,木板门抖动得更加明显了。   看着还是毫无动静的木板门,高阳为难起来,正当他思考该用什么话劝说甘人相信他,并离开地道时,从洞口处传来了方有德的声音。   “温用,你这个老不死的,你们躲在地道内能坚持几天?我们只要等在外面,难道你还会让百姓饿死渴死在地道内吗?反正你们都要出来的,不如亲自出来看看外面的情况,就能说明我们并非是蔡人了。”在洞穴口处,听到高阳劝说甘人的声音,知道了他并没有受到甘人的伤害,让方有德与士兵们放下了心来,但是对于顽固小心的甘人,却让方有德有些恼怒,他是想作为周国国君的谋者的,是为国君出谋划策的,可从没想过亲自来劝说这些甘人,本来他还想用这些甘人的命来换得狂风军被重创,现在因为国君的话而放弃了这个计划,但这些甘人却不知好歹。   也许是方有德带有威胁的话,说到了点上。   在方有德话音落后,木板门后响起了明显的嘈杂声,随即木板门摇晃得更加厉害了。   高阳在木板门后等待了大约一刻钟后,木板门被打开了,出来的并非方有德之前描述的那样,是一个老者,而是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壮汉,那壮汉手持一把长剑,十分警惕的看着高阳,仿佛高阳一有动作,他就会飞扑过来似的。   透过壮汉的边上的空隙,高阳看到一名年纪教大的人,跟在壮汉身边,但也不是老者。   高阳举起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壮汉身后的人,拨开壮汉,挤到了高阳面前,就着高阳手里火把的火光,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高阳。   “听说温大人是这里的主事人,不知可否请温大人到前一见。”看着那人观察着自己,   没想到那观察着高阳的人,听到高阳的话后,却开口说道:“这位将军,我就是温用。”   与自己所想的不同,但高阳反应很快,对温用说道:“温大人,我是周国罪赎军将军高阳,蔡国的狂风军已经被我们击败了,我国国君希望接纳甘人成为我周国的一员。”   他看了一眼在那壮汉身后,胆战心惊的举着木板门的人们,劝道:“这样吧,不如你随我上前,用你的眼睛看看详细的情况吧。”他非常大胆的转过身,将背后交给了温用与温用的护卫雷啸,率先走向了地洞口,并爬了出去。   温用眯着眼看着高阳,点了点头,和他身后的雷啸一起跟随高阳小心的爬出了地洞。   高阳安全的出了地洞,也让方有德与士兵们松了口气。   “你不是说温用是个老人吗?”高阳小声的和方有德抱怨,并在温用爬出地洞后,向方有德说明了温用的身份。   方有德看着不算太老的温用,无辜的摇了摇头,他也只是听他在荣耀城里的耳目简单描述了温用的外貌,并知道了温用在荣耀城被蔡军攻占前,温用是甘国的司农,因此猜测过了几年后的温用,应该是个白发白须的老头了,但没想到温用比他想象的年轻。   温用与雷啸跟随高阳与方有德,走出了废村,来到了罪赎军的营地,看到了被绑起来的狂风军,也看到了半死不活的狂风军副将申安,以及主将陆文宣的尸体。   在雷啸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后,温用知道,即便高阳他们不是周国的军队,也绝对不是蔡人的军队,至少蔡人不会用一名将军的生命来换取千人的甘人奴隶。   身份确认后,温用立即让雷啸回到地上,让百姓们出来,就像方有德所说的,如果高阳及罪赎军真的不怀好意,只要在废村驻扎两天,他们就不得不自己出来,至少成为奴隶,总好过被饿死渴死在地下要好得多,人,总是更为珍稀自己的生命的。   很快,从废村内的各个地窖处,相继爬出了近千的百姓,高阳让人给他们分发了些食物和水,让他们能吃饱,并以此平缓心情。   在高阳的大帐内,温用与雷啸简单的吃喝过一些东西后,高阳开始询问:“温大人,你还知道其余甘人的隐藏据点在哪吗?”   只是,温用看着他,有些为难,在废村隐藏了几年他已经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更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自称是周国军队的人,会与蔡人交战。   高阳换了个话题:“温大人想必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吧。”他将一些他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而对于荣耀城的情况,由比他更为了解的方有德说明,只是方有德说明时,经常时不时的冷嘲热讽,激得雷啸经常向他怒视,高阳不得不在双方之间进行调解,让他很是头疼。   在大致明了了目前的情况后,温用沉思了片刻,才冷静的问道:“不知贵国国君想要什么?”在经历了这几年的时间后,他对方有德的冷嘲热讽完全不在意,不如说,他从方有德的话中,听出了方有德对甘人的敌视。   高阳与方有德对视了一眼,然后方有德开口,这一次,他没有再冷嘲热讽,而是清楚的说出了周寒的条件:“我国国君想让如今的甘人,成为周国的一员,接受国君的统治,就如同申国一样。”他抬了抬右眼的眼角看着温用:“还是说,你想让甘人继续继承荣耀城,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他倒是有一点希望温用如他所说,这样将来说不定他可以说服国君出兵荣耀城,并杀死更多的甘人。   可惜温用似乎看出了他的用意,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国的王室已经被蔡人斩杀殆尽了,如今甚至被蔡人统治了王都,即便我们想重新复国,又能推举谁来继位呢?勉强推举人上位,只会让甘人为了王位互相残杀的,还不如加入周国,成为周国的百姓呢。”   温用看了下高阳,无视了方有德,说道:“高将军,我知道几处甘人的隐居地点,我会带你们去的,至于能不能说动他们,则是你们的事了,请不要威胁他们。”他向高阳行了个跪拜礼。   高阳急忙将他扶了起来:“温大人不可行此礼,我不过是受王上所命,劝说甘人加入周国,在我们出来前,王上交待过,甘人是否加入周国,由甘人自行决定,我们不得逼迫。”   温用被高阳扶起来,相信了高阳的话,毕竟他们处在弱势,高阳没有必要欺骗他们,在他带领的百姓中,也有知道其他甘人隐藏点的人,如果高阳要用强的,也能轻易的问出那些隐藏点的位置,不用和他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   因此,温用告诉了高阳一些他知道的甘人的隐藏地点。   高阳立刻让杨秀花去通告全军明日开拔,出发去找到那些甘人的隐藏点,这是他们的一个任务,并非必须完成的,罪赎军的主要任务,是重创蔡军,如今能全灭了狂风军,已经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了。   在杨秀花离开后,温用有些吞吞吐吐的向高阳问道:“高将军,荣耀城里的甘人,真的没法了吗?”周寒的命令,是接纳没有印上奴印的甘人,至于那些被不幸印上奴印的甘人,则只能留在荣耀城里自身自灭了,而如果随着周国越来越强大,荣耀城迟早是周国的一城,那城里的几十万甘人,将无处容身。   高阳对他摇了摇头:“温大人,你知道被印上奴印的人,是什么地位的,即便王上答应接纳他们,他们又将如何在周国内容身?”这是世界的规则,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改变的。   温用听后神色黯然。 第一百九十八章 护龙军与怒雷军   狂风军的覆灭很突然,突然到没有一个人逃跑出去,因此蔡人还不知道狂风军被全歼了。   护龙军大将军毛秋雨此时非常气愤,他气愤的,并非是狂风军的覆灭,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他气愤的是荣耀城的聂离,及其荣耀军,被那些甘人奴隶中的所谓复国军给杀死了,那些自称复国军的甘人奴隶,还将荣耀军的尸体,在荣耀城西门外堆起了一座尸山,并撒上了白灰,防止瘟疫发生,在荣耀军的尸山前,聂离的头被砍下来插在一支木棍上。   在派了背叛甘国的甘人混入荣耀城,得到了聂离及其荣耀军的败因后,毛秋雨又为聂离的大意而生气。   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了烈火军田索的死,和烈火军的损失了,因此是怒上加怒,差点没当场气吐血。   蔡人本来人口就不多,比起在攻占甘国前的甘人人口,都要少一半,如今经过三年的休养生息,也没有恢复多少,本来非常顺利的奴役了甘人,并歼灭了申国的镇新军,现在一下烈火军损失了近一半人,而荣耀军则是全军覆没,这样的损失,即便是攻占甘国时,也没有过的。   他此时还不知道狂风军的覆灭,否则只怕会当场昏死过去。   在得到荣耀军的死因后,毛秋雨再次率领护龙军进入荣耀城的地界,并向荣耀城一路直行,也向烈火军与怒雷军派了人联系,其中烈火军那边,并不是让烈火军支援,而是让烈火军注意申国军队的动向,或者说,是周国的动向。   毛秋雨在送卞连青等人进入王都后,很快便收到了国君的消息,知道了申国自愿并入周国,以获取周国的保护,当听到田索及其帐下一千烈火军被神秘军队歼灭时,他立刻知道那是周国的军队了。   如今荣耀城被甘人重新夺回,烈火军处于两面皆敌的情况,本来就受到重创的烈火军,如果被两面夹击,很容易就会被歼灭,他不得不让烈火军的主将陈汤来小心,并让他暂时停止向岩山军进攻的计划,专注防守,等待他与怒雷军一同将荣耀城夺回。   在护龙军前往荣耀城的路上,毛秋雨让士兵们沿路将所能见到的甘人,全部抓了起来,驱赶建立了一支奴隶军,他要用甘人来攻打甘人,让荣耀城的那些甘人奴隶们重新回忆起他们的王都,是怎么被蔡国攻打下来的。   “来人。”毛秋雨骑着马,叫来了亲卫:“告诉贾将军,让怒雷军与我们,在荣耀城五里地外汇合。”亲卫接到命令后,离开了。   毛秋雨抬头看了一下天,天阴沉沉的,下着小雨,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军队行动,但他必须这样做,荣耀城还处于混乱中,在获得了原本被荣耀军看守的粮食后,本应被饿得没有力气的甘人奴隶们,将会逐渐获得能够战斗的力气,如果被他们恢复过来,攻下荣耀城,将会成为一件极为麻烦的事,而此时正是周国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局面,如果不能迅速攻下荣耀城,一旦周国趁机进攻,在没有王都支援的情况下,他们会全军覆没,这样,王都将再没有多少能够作战的兵力了,而到时,不用周国出兵,南方的费国都有可能出兵他们的王都。   随着细雨的降临,地面逐渐变得泥泞,让护龙军的行军速度变得更加缓慢,特别是辎重队的车,时常陷入泥里无法出来。   当护龙军终于来到荣耀城外五里的地方时,怒雷军已经在等待着了。   除了两千怒雷军外,还有大约三万多的甘人奴隶,都是被怒雷军聚集起来的。   加上护龙军聚集的两万多甘人奴隶,此时蔡军中,有将近六万的甘人奴隶,和五千的正规军了。   在从周国使者口中知道了周国加入战争之后,蔡国紧急动员了全国的蔡人,为护龙军临时扩充到了三千人。   “毛将军。”当护龙军扎营时,一只小队从怒雷军中来到了护龙军中,为首的人在见到毛秋雨时,十分恭敬。   “贾将军。”毛秋雨朝来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来人正是怒雷军的主将贾全。   怒雷军是一支远程攻击军队,而且护龙军是国君的禁卫,不论从何处算,贾全都自认为自己要比余秋雨要低一级,因此在毛秋雨面前,常以下属自持。   “贾将军,你联系到陆将军了吗?”在来时,毛秋雨也试图联系狂风军的主将陆文宣,但是根本找不到狂风军的位置,因此想询问原本距离狂风军最近的怒雷军。   贾全摇了摇头道:“联系不上,十日前,我听说陆将军带着狂风军,去了荣耀城东面去抓捕甘人去了,但是当你联系我时,我派人再去联系陆将军,但无一人回来报告。”他派了十多人去联系,没有一人回来,为了减少损失,贾全只能停止去联系狂风军了。   “东面的联系被切断了吗?”听到贾全的话,毛秋雨皱起眉喃喃道,他猜测荣耀城的东面已经被荣耀城中的甘人奴隶,拦截了,所以贾全派出的人都被杀死了,才无法回来的,他心中有些不安,却无法因此联想到狂风军全军覆没了,因为狂风军的实力他很清楚,即便荣耀城里的甘人奴隶很多,但绝对无法消灭掉狂风军的,更何况,陆文宣也颇有头脑,即便深陷重围,也一定能想到办法逃跑出来的,即便逃跑不了,也会安排人突破重围,向他们求援,或是报告一声,绝不会消无声息,他也不相信狂风军会被消无声息的消灭掉。   在毛秋雨想来,联系不上狂风军,也就说明了荣耀城中的奴隶们势大,等他们重创,甚至收复了荣耀城后,自然就可以再次联系上狂风军了,所以他暂时将狂风军的事放下。   “贾将军,这一次荣耀城中的奴隶势大,但实力比起四年前要更低些,所以不用担心。”他非常有底气,这底气,就在于奴隶军。   奴隶军仍然全都是甘人,面对自己的同胞,不论荣耀城中的甘人奴隶们如何硬下心来,都无法全部将奴隶军中的甘人杀死。   “可是,毛将军。”贾全脸上有些难色:“即便能驱赶奴隶军,但是奴隶军上不了城墙啊。”也许他的怒雷军能从城墙下向城内射箭,但也无法对城内的奴隶们构成太大的伤害,毕竟城内的甘人奴隶太多了,而他的箭矢太少,完全不够用,射到城里的箭,也没法回收重复利用。   奴隶军都是普通的平民,在平地上移动就很缓慢了,更别说让他们爬上荣耀城那极高的城墙了,他们连作为垫脚石都不够资格,进不了城,就无法发挥出奴隶军的作用,他们也就无法重新攻下荣耀城,无法攻下荣耀城,也就无法以此作为后勤基地攻打申国。   对于贾全的问题毛秋雨却不在意,他轻笑道:“贾将军请放心,我们不需要攻城。”   毛秋雨的话,让贾全愣住了,他不知道不攻城,为什么毛秋雨这么着急的召集他来围攻荣耀城。   看着愣住的贾全,毛秋雨笑道:“为了攻打申国,聂将军、陆将军,以及陈将军,已经多次搜刮了荣耀城内,城内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他们现在吃的,应该就是聂将军搜刮的那批粮食,那批粮食,以城内的人数,根本吃不了多久,我请贾将军早早来将荣耀城围起来,一是为了造成城内紧张,加快城内粮食的消耗,二来,是为了威慑住城内的甘人奴隶们,让他们看不到希望。”   毛秋雨非常了解甘人的想法:“虽然那甘人的所谓复国军将甘人奴隶们组织了起来,并占领了荣耀城,但甘人并不会因此团结起来。”他看着荣耀城的方向,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在距离护龙军三里外的地方,有一座在三里外都能看到的小山,那座山是由原本驻扎在荣耀城内的蔡国军队,荣耀军的士兵尸体堆积而成的:“那些甘人奴隶,在看到我们的军力后,毕竟会有人来投降,并为我们打开荣耀城的城门。”这也是四年前蔡军攻打荣耀城的结果。   “耐心等待,不过三五日,不是恐惧我军的甘人奴隶来投降,就是城内粮食被吃光,甘人们迫不及待的与我军交战,根本不需要攻城。”毛秋雨总结道。   听到毛秋雨的话,贾全十分佩服,他并没有攻打过荣耀城,因此对于攻城经验几乎没有,他是在两年前,被任命为新建的怒雷军的将军的。   “等我们重新占领了荣耀城后,暴雨军也该到了。”毛秋雨继续说道。   “暴雨军?”贾全不知道国内几时又冒出了个暴雨军来。   “这是王上新组建的军队,人数有五千人。”毛秋雨解释道,在看到贾全脸上欣喜的表情后,他摇了摇头打消了贾全的想法:“别报太大的期望,这支军队全都是新兵,没有太大的用处,训练的时间都不够。”   这支暴雨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全是新兵,是蔡国国君蔡龙在知道周国加入了战争后,紧急召集出来的,因为时间紧迫,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训练,只配发了简单的武器。   这样的军队,即便是用来驱赶奴隶军,也无法做好,因此当毛秋雨听到这支军队后,立刻想清楚了,并有些担心,他甚至向国君写了一封信,阐述了暴雨军的利害,但是国君并没有回复他。   贾全却没有毛秋雨这么担心,他认为,人数多,光是威慑都好,毕竟主战场上,有他的怒雷军,陈汤来的烈火军,陆文宣的狂风军,以及毛秋雨增编后的护龙军,再加上新增的暴雨军,人数众多,根本无人可敌,这么多的军队,又可以驱赶更多的奴隶军,光是想象,就能想象出多么壮观的景象。   而且新兵怎么了,新兵最快练习的方式就是杀人,到时候,让暴雨军杀掉几万甘人奴隶,新兵也能成为老兵,他的怒雷军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   贾全在得到毛秋雨的解释后,很快便心情轻松的回到了怒雷军中,与护龙军一同,呈半包围状,围向了荣耀城,至于荣耀城的东方,他们相信,有狂风军在那边,自然也能给荣耀城以包围的样子,让他们感受到绝望。 第一百九十九章 蔡军的报复   甘人复国军的宁将军站在荣耀城的城头,望着远处那极为庞大的甘人奴隶军,非常悲伤,自四年前,甘国被蔡人抓捕聚集的奴隶军打下来后,他再次见到了奴隶军攻城的场面,只是比起四年前,规模更小了一些,不过现在的荣耀城里,他们复国军也不是四年前那个样子了。   宁将军望了望周围的复国军将士们,所有人在身体的某一个明显部位上,都有一个‘奴’字,证明了他们被蔡人俘虏过,而且所有人的衣服都不算太好,且非常瘦弱,饥饿了四年,能活下来就算是幸运的了,更别说在这短短的几日中恢复强健的身躯。   一名复国军队长来到宁将军的身边,警惕的望着城外正展开半包围状态的蔡军与奴隶军,疑惑的问道:“将军,那些蔡人在干什么?这么分散兵力,不是给我们有机可乘吗?”   这名复国军队长叫段羽,原本不过是个种地的平民,在被蔡人贬为奴隶后,不甘于屈服与蔡人,一次意外中,加入了复国军,在接受复国军训练后,展现了优良的资质,只是他加入时已经是二十五岁,错过了习武的最好阶段,因此将来成就有限,不过在复国军中学习识字后,对战略的成长却很惊人,因此宁将军将他带在身边,培养他。   看着段羽,宁将军说道:“他们在试图包围我们,这样既可以给我们压力和恐惧,也可以封锁我们出去弄粮食,毕竟城内的人很多,粮食早晚会不够吃的,而如果我们主动出击,就正中他们的下怀,你看...”宁将军指着那些奴隶军说道:“看到那些奴隶军了吗?那些都是甘人,蔡军躲在奴隶军的背后,如果我们主动进攻,首先面对的,就是我们的同胞,你能对你的同胞们下杀手吗?即便你能杀一个两个,你有那个胆量将所有的奴隶军杀死吗?如果不能杀光那些奴隶军,奴隶军就会在蔡人的驱使下,挤散我们的队伍,等奴隶军经过后,我们的队伍也将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奴隶军身后的蔡军屠杀。”   他没有说出,如果有经历过四年前奴隶军攻城的甘人,在看到那些奴隶军后,会害怕得投靠蔡人,为蔡人打开荣耀城的城门,以荣耀城内如今的力量,根本无法与蔡人正规军对战。   这都是四年前蔡人做过的战术,现在再次拿出来使用,还是非常有效。   段羽望着那庞大的奴隶军,手握成了拳头,握得生疼,他觉得蔡人实在是太卑鄙了,想了很久,他都无法找到破解奴隶军,杀死蔡人的办法,但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毕竟光是愤怒,根本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看了一会蔡军的动向,段羽想了一下,再次疑惑的问道:“将军,看蔡人的移动方式,他们似乎并没有完全包围荣耀城啊?”   段羽的问题,也是宁将军在思考的,他不知道敌人的主帅是怎么想的,这样半包围,完全没有起到效果,至少东门处,可以让荣耀城内的人自由进出。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荣耀城内并不缺少粮食,虽然城内主要粮仓内的粮食并不足以让全城的人吃五天,但这并不要紧,周国的人,正不断的往城内运送粮食,就是从东门运送的,只是宁将军担心被蔡人发现,而袭击运粮的路线,所以没有声张,城内只有少数人知道有周国的粮食悄悄运来。   “不用管他们,暂时他们不敢攻城的,奴隶军没有攻城的手段,注意他们的动向就行。”看了好久,宁将军都没有弄清蔡人的意图,最后决定不管他们了,复国军的将士们这几天都终于能吃饱饭了,身体正在逐渐恢复,拖得越久,对于复国军与城内的人而言,就越是有利,他相信此刻该着急的不是他们,而是蔡国,毕竟蔡国正与周国交战,面对虎视眈眈的周国,蔡国如果一直与荣耀城对峙,那些蔡军没有了后勤,根本无法持久,一旦被周国打过来,绝对会一败涂地的。   宁将军放心的离开休息去了,光靠奴隶军,蔡军无法攻城,而半包围,也没法阻止周国运粮进入荣耀城内,短时间内荣耀城是安全的,他可以好好休息几日了,在杀死聂离,占领荣耀城后,因为担心蔡军的报复,他紧张了好几天,每天都在思考蔡军可能用的战术,以及应对蔡军战术的方法。   一连休息了两天,太白天的,正躺在床上准备入眠的宁将军,被段羽叫了起来:“将军,将军,有情况。”   宁将军急忙跟随段羽来到城头,看到城外的蔡军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城外的蔡军,将奴隶军分为了一大一小两群,然后一些蔡军驱赶着那小群的奴隶军,来到了距离荣耀城城墙外两里的地方,距离荣耀军的尸堆只有十丈的距离停下了。   荣耀城的城墙上挤满了人,他们都不知道蔡军想干什么,如果是攻城,这一堆没有任何攻城器具的奴隶军,根本无法起到任何效果。   宁将军的心里,有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仿佛是为了验证宁将军的预感。   那些驱赶这小群奴隶军的蔡军,来到了奴隶军一旁,看了眼荣耀城城墙上的众人,又看了看那荣耀军的尸山,大声的命令着。   随即,那近千的蔡军对着那一小群奴隶军挥舞了武器。   “啊。”   “救,救命啊。”   “不要,放过我吧,饶命啊。”   蔡军在荣耀城众人的眼皮底下,对甘人奴隶们展开了屠杀,无数的惨叫声响彻在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看着近在咫尺的屠杀,荣耀城城墙上的众人,眼睛都血红了,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屠杀,他们恨不得立即冲出去,将那些蔡军斩杀殆尽。   “传我命令,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随意出城。”看着众人的愤怒,宁将军十分冷静的下达了命令。   “将军,他们在屠杀我们的同胞,怎么可以放过他们,让我出去吧,我一定会杀死他们的。”众人纷纷聚集到宁将军身边,恳求他放他们出城去斩杀那些毫无人性的蔡军。   看着愤怒的众人,宁将军十分冷静的没有说话,而是等到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才说道:“他们为什么要屠杀我们的同胞,正是因为蔡军着急了。”他指着那一大群的奴隶军说道:“看到了吗?那些奴隶军距离被屠杀的奴隶军并不远。”他又指着那些正被屠杀的甘人奴隶军,眼睛也有些发红的说道:“他们屠杀奴隶军,既是为了报复我们杀了蔡国的荣耀军,也是为了吸引我们出城,一旦我们出城与他们交战,短时间内,就无法轻易的关闭城门,没有了城墙,你们以为你们刚吃了几天饱饭的身体,是那些身经百战的蔡军的对手?”   宁将军也非常愤怒,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强忍着心底的愤怒,站在城墙上,看着那些蔡军对自己同胞的屠杀。   “段羽,封锁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允许打开城门,如有违抗着,以违反军令论处。”他十分生气的向段羽下命令,既是气氛蔡军的行为,也是气愤复国军中,居然没人能看到蔡军这么明显的用意,如果复国军都是这样目光短浅的人,即便他能阻止这一次,以后他们也会再次落入蔡军的计谋当中的,这样,甘人的未来,才是真的完了。   足足用了两个时辰,那近一万的甘人奴隶军才被屠杀完毕,那遍地的尸体,让任何人都看得浑身发凉,那千人的蔡军再次从那一大群的奴隶军中,分出了一小群奴隶,来到了被屠杀的尸体旁,并不是要再次屠杀,而是如同宁将军所说的那样,将那些被屠杀的甘人奴隶军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巨大的尸山,城墙上的所有甘人都知道了,那些蔡人的确是在报复,报复荣耀城内的复国军杀死了荣耀军,并将他们的尸体堆在城外。   城墙上,除了警戒守卫的士兵外,所有人都离开了,他们不忍心看到城外甘人奴隶组成的尸山,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冲出去与蔡人同归于尽。   当天晚上,凡是在城墙上看到那场屠杀的人,都没能睡着,因为他们一闭上眼睛,那场屠杀的景象,就会冲出来,充斥着他们的脑袋里,画面非常的清晰。   “将军。”几名复国军士兵押着几个人来到了宁将军休息的地方。   许多没有能够睡着的人,在听到叫喊声,也干脆出来看看热闹。   在见到宁将军后,那几名士兵将那两人按在地上跪着,说道:“将军,这两人打算偷偷打开城门。”他们是在守卫城门时,将这两人抓获的。   看着两人满脸惊恐的表情,宁将军知道,这两人并不是因为白天蔡军的屠杀而愤怒的想要冲出去的:“你们为什么要开城门。”他冷静的问道,他想让这两人自己将目的说出来。   “将军,投降吧。”   “我们不是对手的,做奴隶总好过死啊。”   一人泪流满面的恳求宁将军带着复国军投降。   一人抱着头,头杵着地,失声痛哭着。   他们都是被今日外面的屠杀吓破了胆了的,希望能投降换得一命,他们已经没有与蔡军抵抗的意志了。   听到两人并不是想冲出去与蔡军同归于尽,而是想投降乞活,周围的复国军将士都对两人怒骂开来,只是那两人完全没有悔意,仍然不断的向宁将军乞求,让他带领复国军投降。   让众人骂了两人好一阵后,宁将军才阻止众人的怒骂,看着仍然在乞求的两人,冷静的说道:“你们以为你们现在向蔡军投降就能活命了吗?不,等他们进了城,仍然会屠杀城内的百姓,你们也不会例外的。”   说完,他不再理会两人,吩咐士兵道:“将他们带下去看押起来,另外,我再次命令,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开城门。”   说完便转身进屋了。   看到宁将军不理会自己,那两人从乞求转而开始怒骂。   “宁昭烈,你就是不想丢了你将军的权利,才让我们去死的。”   “宁昭烈,你不得好死,等蔡军进城后,你会被处死,你们都会被处死的。”   听到两人破口大骂,在士兵拖行两人去牢房时,周围围观的人都忍不住上前对两人拳打脚踢,直到两人被拖得越来越远。   听着屋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重归平静,屋内躺在床上的宁昭烈,望着房梁,神色暗淡的叹了口气,四年前,就是蔡军就是这样进入甘国的王都的,无数胆小怕死的甘国人,争先恐后的为蔡军打开了王都的城门,让蔡军能够驱赶奴隶军进入。   如今仿佛是历史再次重演一般,他眼角滑过了一滴泪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到什么时候,整个荣耀城所有人的生命,如今都压在他一人的身上,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可是在众人的眼前,他又不能露出来。 第两百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与荣耀城内的宁昭烈所猜测的一样,蔡军的确是着急了。   在白天命令帐下士兵屠杀了一万甘人奴隶后,看到荣耀城内的甘人毫无动静,在护龙军将军大帐内,毛秋雨眉头紧锁着,他没想到那些甘人这么能沉得住气,即便是当着他们的面,屠杀了甘人一万的同胞,也没有打开城门的意思。   白天屠杀一万甘人奴隶,既是为了恐吓城内的甘人,也是为了报复甘人杀死了所有的荣耀军,更能吓住剩余的甘人奴隶军,让他们更听话,如果能激起荣耀城内的甘人出城与自己交战,那是最好的了。   如今蔡国的形式不是很好。   少了荣耀城的支援,蔡军与蔡国王都相距甚远,后勤难以跟上,尽管从周边的甘人村子,与县城搜刮了粮食作为补给,但是这荣耀城地界内的粮食,早已被搜刮过不知多少遍了,许多甘人因此被饿死,他们搜刮到的粮食极为有限,勉强供应护龙军与怒雷军食用,但他们还有数万的奴隶,尽管他们给奴隶的粮食供应极少,但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开销的,毕竟如果奴隶军全饿死了,他们就得直面荣耀城内的甘人们。   毛秋雨并不怕那些甘人,那些甘人都被饿得皮包骨了,即便吃了几天饱饭,也不可能恢复得了多少,与他帐下的护龙军交战,只能是被屠杀的份上,但即便甘人们再弱,护龙军都会受到损失。   战场战死,这是军队中难免的事,不如说,没有死过人的军队,不是一只好军队。   但此刻毛秋雨忍受不了损失。   昨天,烈火军的陈汤来派人送来了消息,周国与申国的军队,开始对烈火军做试探性进攻了。   奴隶军很强,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但奴隶军的缺点也很明显,就是移动速度过于缓慢,无法转向,在正面进攻时,无可匹敌,但那些周申两国的军队,不止一支,他们轻巧的绕过了奴隶军,袭击了烈火军,虽然被烈火军轻易的击退了,但这不过是试探性的进攻而已,如果正式进攻,烈火军不过千人,根本无法抵挡,而烈火军控制的奴隶军,也将毫无用处。   而如果能迅速重新占领荣耀城,就可驱赶更多的奴隶军去支援烈火军了,甚至驱赶大片的奴隶军直接推向申国的王都,让他们不得不回援。   只是等待了两天,荣耀城中,也没有出现粮食短缺的迹象,毛秋雨不知道那些甘人奴隶们到底是从哪里得到这么多粮食的,还是说他们靠吃死人的人肉为生?别看毛秋雨轻易的发布了屠杀近万甘人奴隶的命令,但对于吃人肉,他还是非常忌讳的,这是作为一个人的底线。   这两日里,他接连派了十数人去往荣耀城的东面,试图联系狂风军,毕竟如果能得到狂风军的支援,他们将更轻松一点,但距今为止,他派出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过,这让毛秋雨开始焦虑起来,他思考着狂风军是不是被牵制住了。   这一刻,他突然期盼暴雨军的到来,即便那是一支新军,但至少是蔡国自己的军队。   天气再次阴暗起来,下起了毛毛小雨。   本来这样的小雨没有什么,但是,那些奴隶军受不了了,本来他们就缺衣少食,能站着就已经是奇迹了,在小雨下来后,大片大片的奴隶相继病倒,如果不能及时处理这些奴隶死掉后的尸体,在这阴雨连绵的天气里,很快就会爆发瘟疫的,尤其是现在即将进入春末,气温开始升高了,正是瘟疫爆发的好时机。   一旦瘟疫爆发,不管是怒雷军还是护龙军,都将再也走不了了,永远的沉睡在这片土地上。   而且,没了奴隶军,当周国的军队与荣耀城的军队联合起来夹击他们,他们也逃不掉的。   “快,将死去的奴隶埋了,那些生病的奴隶都杀死,也埋了,将那些东西分发给健康的奴隶。”为了保存尽可能多的奴隶军,毛秋雨不得不在这小雨天中,不断的指挥着,并果断的让护龙军的士兵,将营地内储存的物资,分发给那些仍健康的奴隶们。   没了奴隶军他们就必须撤退回去,而在周国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他们几军能顺利完整的回到国内的可能,用屁股想都能想得到。   看着忙碌的营地,无数的雨滴滴落在了毛秋雨的身上,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眉头紧皱,应该说,这几日来,他的眉头就没有放松过。   “来人,去找黄将军过来。”毛秋雨让亲兵去找的,是他的副将黄文候。   “将军,你找我?”黄文候很快来到了毛秋雨的面前。   “你带着一队士兵去荣耀城东面,不论怎样,一定要找到陆文宣和狂风军,将我们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带着狂风军与我们汇合。”毛秋雨向黄文候命令道,他就不相信一名身经百战的副将,与五十名老兵,还联系不上狂风军。   黄文候听到毛秋雨的命令,点点头,立即召集了五十名护龙军中的老兵离开了。   当天傍晚时分,好不容易忙碌了一天的毛秋雨,刚回到自己的帐篷内,将身上擦干不久,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了整个营地内。   毛秋雨顾不得身上刚擦干,立即光着上半身跑出了帐篷,叫过亲兵去探查出了什么事情。   很快,亲兵救回来禀告了:“将军,那座万人尸山倒了,荣耀军的尸山也倒塌了。”本来就是随意堆积起来的尸山,在雨水的湿润下,倒塌了,顶部的数千尸体倒砸在地面上,凌乱的撒了一地,众多尸体砸在地上的震动,也将荣耀军尸山给震塌了。   毛秋雨听到后,脸上的表情抽搐了几下,那座尸山,他本是想震慑荣耀城内的甘人,才堆积起来的,只等重新占领荣耀城后,再让那些甘人奴隶去将尸山全部填埋起来,没想到现在倒塌下来,不仅没有震慑住甘人,反而让护龙军更加忙碌了。   被雨水冲刷后,那些甘人尸体本就随意泼洒的白灰,都被冲走了,没有了白灰,尸体在雨水中浸泡,更加速了腐烂,并造成瘟疫。   “快,组织起奴隶军,将那些尸体全部填埋了。”毛秋雨没空抱怨自己之前的命令给自己造成了多大的麻烦,立即让士兵去驱赶健康的奴隶军,填埋尸体去了,近万的奴隶尸体,加上近千的荣耀军,以及在这场雨中,不断生病,或是死亡的甘人奴隶,都是不小的工作。   好在护龙军与怒雷军忙碌的时候,荣耀城内的甘人只是默默的看着,并没有趁机出城攻击他们,这让毛秋雨稍微松了一口气。   一连忙碌了两天,总算将数量庞大的尸体,在瘟疫发生前,都埋入了土中,但这次的忙碌,不仅让原本还有三万多的奴隶军,直接减少了一半的数量,而且还在不断减少当中,而怒雷军与护龙军,也在雨中忙碌后,因为疲劳以及接触了过多的尸体,出现不少人生病的状况,还有许多士兵虽然没有生病,但因为劳累过度出现了身体虚弱,连武器都拿不起来了,直接造成了两军战力大损。   最重要的是,毛秋雨病倒了。   在雨中一直指挥着士兵们,毛秋雨本来就一直在淋雨,更别说在尸山倒下后,他一直裸露着上半身,没空穿上衣服,而当许多士兵因病,或是疲累倒下后,毛秋雨不得不亲自上阵,搬运尸体,挖坑,搬运物资,所以他自然也病倒了,只是因为他身体比普通士兵强壮许多,看起来没有那些病倒的士兵那么虚弱,但也曾几次出现过精神恍惚的情况。   “黄将军还没有回来吗?”毛秋雨满脸通红,一脸疲惫的一面喝着热汤,一面询问亲兵有没有黄文候的消息,说是热汤,不如说是热水更为准确,这汤里,根本没有多少咸味,清淡得如同清水一般,由于雨中物资的分发,军中的物资越来越少了,士兵们都没有了足够的粮食可吃,更别说油盐一类的必须品了,许多士兵因为食不饱腹,本就生病的,病情更加重了。   亲兵面对毛秋雨的询问,只能摇摇头作为回答。   喝了碗热汤后,毛秋雨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但黄文候毫无消息,还是让他十分担心,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狂风军。   “将军,黄将军回来了。”一名亲兵突然闯进了大帐内,向毛秋雨报告。   听到黄文候回来,让毛秋雨精神一振,立即想要起身,没想到他刚起身,眼前一黑,又坐了下来。   坐了一会,感觉恢复了一点后,他才不得不苦笑了一下,吩咐亲兵道:“让黄将军来见我。”他感觉到身体的虚弱无力,无法让他长时间活动,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救治,说不定他会死在这里。   很快,黄文候就回来了,与出去前相比,黄文候更加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多有破损,到处都是伤口,最严重的,是胸口处的一处。   “将军,狂风军完了。”一进入大帐内,黄文候就跪倒在毛秋雨的面前,哭喊道。   毛秋雨顾不得身体虚弱,一把抓住黄文候的身体,震惊的问道:“你说什么,怎么回事,快说来。”他完全无法相信那么强的狂风军会被歼灭掉。   “将军,我带着人在荣耀城东面撞上了周国的军队,狂风军被他们消灭了,我急忙带人跑回来,没想到遇上了刺客,我带的士兵,都被刺客杀死了。”他一把拉开胸口的衣服,一个中间有个口子的铁质护心镜掉落了出来,露出了他胸口的一个伤口:“我也遇上了刺客,那刺客非常厉害,一击就刺穿了我胸口放的护心镜,如果不是我装死,也许就回不来了。”   听到黄文候的话,毛秋雨顾不得身体虚弱,一把站了起来,走向了帐篷口处,一面走一面对亲卫吩咐道:“快,通知贾将军,带军撤退,营寨辎重都不要了,赶紧撤退。”   一名亲兵立刻跑出去,向贾全及怒雷军告知毛秋雨的命令。   另一名亲兵则询问:“那那些奴隶军呢?”   听到亲兵的命令,毛秋雨望着他,眼睛脸色,一片通红的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要了,全都不要了,留着他们自身自灭吧,能逃回去,就是我们的幸运了,你去通知陈将军。”   那亲兵被毛秋雨的脸色吓得愣住了。   毛秋雨没管愣住的亲兵,再次向帐篷外走去,只是没走两步,他眼前一黑,意识逐渐模糊,倒了下去。   “将军,将军。”黄文候与那亲兵看着毛秋雨倒下,急忙扶起毛秋雨看去,见他是因病昏迷了,并没有死,松了口气的,再次为了毛秋雨的昏迷而焦急起来。   “你快去通知陈将军撤兵。”当主将的毛秋雨昏迷后,身为副将的黄文候,自然而然的担起了护龙军的指挥,他让那亲兵赶紧去通知烈火军撤军,否则等周国的军队围剿过来,烈火军将会全军覆没。   那亲兵愣了一下,想起了黄文候的身份,立即答应一声,向营地外跑去。   将毛秋雨扶到床上让他躺好后,黄文候出了营帐,找来了两名士兵,让他们照顾毛秋雨,他则指挥护龙军撤退了,除了随身的粮食和武器,其余的东西一概不带,全部都丢弃掉。 第两百零一章 黄文候的死战   蔡军撤退了,由于撤退得冲忙,所以蔡军完全没有做出什么掩饰的痕迹,就这么连辎重都丢了,直接逃跑了。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当宁昭烈赶到的时候,他在城墙上观察了好久,都不敢确定蔡军是真的撤退,还是为了引他们出城的陷阱,虽然他周围的复国军都认为那是蔡军真的撤退,不,不如说是逃跑,但越是这样,他越是迟疑。   蔡军前两日里,填埋尸山的动作,他是知道的,他自然能想明白蔡军的目的,所以做好了坚守抗战的准备,但没想到,才不过一日,蔡军就做出了丢弃辎重,仓惶逃跑的行为,这太过突然了。   正当蔡军全部逃走后,没人看管的奴隶军,开始爆发了,他们大肆抢夺蔡军留下的辎重,为了一粒米,一尺布,进行争抢打斗起来,非常混乱。   “段羽,你带着人去管理那些奴隶们,尽量让他们不要争斗了,城里的粮食,运一些给他们,不要让他们饿死。”看着混乱的奴隶军,宁昭烈暂时选择相信蔡军是真的逃走了,他立即开始下命令。   “丰宰路,你和我一起带人,追击蔡军,这个时候追击,只要他们是真的逃跑,就不会遇到太强烈的抵抗,可以尾随追击。”蔡军逃跑匆忙,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而尾随追击,匆忙逃跑的蔡军根本不会在意,也不能在意,将会任由他们一展之前的愤怒。   “将军,你看。”正当宁昭烈为众人分配任务时,一名队长叫住他。   众人顺着那队长的手看去,只见一支队伍,从荣耀城的东边,冲入他们的视线内,向着蔡军逃跑的方向追击而去。   因为距离较远,看不出那军队的配置,但宁昭烈可以确定,那不是甘人的任何一支队伍:“周国的军队?”一个想法冒了出来,但是他自己却反驳掉了,因为周国的军队明明被烈火军与数万奴隶军挡在甘国、蔡国与申国的交界处,那里距离荣耀城有二十多里的距离,方向也不对,根本不可能在这里,而且这支队伍的速度很快,好像确认了蔡军是真的撤退一般,丝毫不担心那是陷阱。   但不论怎么说,宁昭烈都决定亲自率军追击逃跑的蔡军。   ......   追击蔡军的军队,自然是罪赎军了。   带军追击的,是罪赎军的副将杨秀花,罪赎军本来是向着荣耀城来的,方有德的最新计划中,还需让温用与荣耀城内宁昭烈联系,让温用说服宁昭烈拖住蔡军,罪赎军就可以趁机切断蔡军与蔡国王都的联系,然后让宁昭烈与罪赎军夹击蔡军,让蔡军受到足以撤编的损失,这样才能将蔡国打痛,痛得它一段时间内无法再出兵。   在接近荣耀城时,高阳得到瑞木萌的手下密探告知,蔡军在逃跑,而且是真的逃跑了。   高阳在思考了好一会后,决定让杨秀花带军去追击。   追击蔡军是个辛苦,但功劳天大的事情,因为忙于逃跑的蔡军是不会有多少反抗力量的,如果能因此消灭蔡军,并抓到敌军的将领,那决定会得到国君的当面赏赐。   不过在思考了一会后,高阳就放弃了自己去追击,因为他擅长防守,而杨秀花擅长进攻,每次在杨秀花的带领下,罪赎军的战斗速度都极为迅速的解决,因此追击让杨秀花去做是最为妥当的。   而且,在罪赎军中,还有着将近两千人的狂风军俘虏,不可能这么轻易的丢掉,必须严格看管着,另外,在罪赎军队伍后,还有着上万人的甘人,他们都是没有被印上奴印,且愿意加入周国的人,必须有人照料沟通。   所以,就由杨秀花带着一千罪赎军追击。   人是少了点,但尾随追杀也用不了太多人,更何况人少,速度也能再次提升,被选出来追杀蔡军的人,都是高阳与杨秀花认为速度比较快,耐力比较好的人。   连续追击了一天,除了被落下的数百护龙军和怒雷军士兵以外,杨秀花任然没有追上逃跑的蔡军,这些被落下的人,都是生病的,根本无法跑动了,如果不能救治,他们将会死在这里。   “杨将军,荣耀城里的甘人,追来了。”临时休息时,瑞木萌手下的密探,向杨秀花报告,宁昭烈带着人追来。   杨秀花皱了皱眉,很快就放下心来,她的速度很快,荣耀城里那些甘人是绝对追不上她的,那些掉队的蔡军士兵,就留给那些甘人好了,她要亲自捉到蔡军的主将。   吃了饭,休息了两个时辰后,杨秀花再次带军追击蔡军。   次日大约申时的时候,杨秀花追上了蔡军,至少第一次在视线可见范围内,看到了蔡军的身影。   蔡军逃跑得很匆忙,在追击的一路上,除了被落下的士兵外,他们看到了无数的东西,衣服裤子,盾牌铠甲,什么都有,说明那些蔡军为了逃离追击,在尽可能的丢弃身上仅存的物资,甚至连军队中常食用的干粮,他们都看到过。   如果不是武器还要用来抵挡追击的人,也许那些蔡军会将武器一起丢掉呢。   当看到蔡军的身影时,杨秀花简单估算了下距离,他们与蔡军的尾部相距大约四里地,她立即下令,让部下们减缓速度,尽可能的调整好呼吸,保持最佳状态,既然追上了,她就没有那么着急了,蔡军都还保留着武器,就是为了对付他们这样追击而来的军队的,如果贸然冲过去,等冲到敌方面前时,他们也都没有体力战斗了,再加上敌军人数目前还是比他们要多几倍,除了送死,根本没有好处。   从军这几年里,杨秀花学习到了很多,再不是刚入伍时,那么鲁莽,以为有了武力就什么都不怕了。   罪赎军的速度突然降了下来,甚至比逃跑的蔡军还要慢,眼看着蔡军将要再次脱离视线,但杨秀花根本不着急,蔡军是不可能一直保持那样速度逃跑的,那样逃跑,除了大规模减员外,根本无法逃过她的追击,她只要让部下们保持着慢速行进,今天之内,必然可以追击上蔡军,想到自己能捉到那号称是蔡国禁军的护龙军的主将,杨秀花不由得“嘿嘿嘿”的低声笑了起来。   罪赎军小跑了三刻钟后,速度已经与走没有什么两样了,而蔡军也早已脱离了他们的视线。   只是很快,在罪赎军的视线中,再次见到了蔡军,不,那不是逃离的蔡军。   杨秀花看着对方摆开了阵势,紧紧盯着自己,或者说罪赎军,在与对方相距一里的地方下令停下来了。   “我乃蔡国护龙军副将黄文候,来者何人?”对方的将军发话了,让杨秀花吃惊的是,对方是护龙军的副将。   杨秀花一面让部下摆开阵势,准备与对方交战,一面大声的回答了黄文候的话:“我乃周国罪赎军副将杨秀花,尔等立即投降,否则格杀勿论。”随着她后面四个字的出来,罪赎军异口同声的大吼了一声。   “周国?女人?”听到杨秀花的话,让黄文候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追击来的,是周国的军队,而且带军的,还是一个女人,至于杨秀花之后的话,他则忽视了,他本就是来断后的,怎么可能因为对方一句话就投降?   虽然杨秀花的身份和性别,让黄文候诧异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丢到了一边,不管是女人还是周国的人,这都没有什么,都是追击他们的人,为了能让前军逃跑,他们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黄文候,立即让士兵问摆着战斗姿势,紧紧盯着罪赎军。   断后的护龙军有一千两百人,但这些士兵非常可笑,他们都衣衫不整,甚至有人只穿而来一条底裤,底裤上还有几个破洞,许多士兵握着武器的手,不知道是无力还是害怕,在微微颤抖着,   虽然对方的外表十分可笑,但杨秀花并没有掉以轻心,这个时候敢断后,对方绝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这个时候,如果因为敌人的外表而轻视敌人,那是要吃大亏的。   罪赎军开始向那些断后的护龙军移动。   一刻钟的时间,罪赎军就接近到了距离护龙军五丈远的地方。   “杀。”杨秀花率先朝着黄文候冲了过去。   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女人,举着一个不是常理般的宽剑冲来,非常震撼。   好在从军多年的经验,让黄文候清醒了过来。   “噹”的一声,杨秀花的巨剑砍在了地上一块三尺宽的石头上,将那石头瞬间砸成了碎块。   杨秀花的身材,以及那宽大的巨剑,都说明了她绝对是个力量强大的人,因此在杨秀花冲过来的瞬间,黄文候就知道不能硬接杨秀花的攻击,立刻闪避开来。   趁着杨秀花一击未中,回力之际,迅速冲了过去,快速的两个斩击,分别斩向了杨秀花的脖子和胸口处,因为杨秀花力大,那攻击的僵直必定很长,回力必定很慢,绝对无法躲避自己的攻击。   不曾想,杨秀花右手迅速提起了那普通人必须两手才能提起的巨剑,一个旋身,“噹噹”两声,不仅挡住了黄文候的两次快击,身体一转,顺势让巨剑向黄文候的腰部横斩而去。   黄文候急忙躲闪,但还是无法完全躲过,让巨剑在自己的腹部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刻流了出来,他立刻捂着腹部退开了两步,感受着伤口的深度,如果伤口再深一些,流出来的就不仅是他的血了,还会有内脏。   如此快速的一击,本应无法立即继续攻击的,但还没缓过劲来的黄文候,却看到杨秀花的起手式,她居然再次做好了攻击准备。   “好快。”黄文候没想到杨秀花的攻击速度这么快。   这正是杨秀花的技能‘急攻’,如今的她,技能已经达到5级了,当她使用技能时,她与帐下罪赎军的攻击速度能立刻提高百分之五十。   黄文候耳中,身边护龙军的惨叫声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了,看着再次挥舞巨剑攻击过来的杨秀花,他迅速丢掉了手中的武器,他自认为没法躲过杨秀花的这一次攻击了,这不仅是因为杨秀花攻击速度快,攻击力道强,也不止是因为他腹部受伤,而是因为,连日来的逃跑,他与帐下的护龙军,已经疲惫不堪了,之前那道攻击,也是因为他虽然意识到了杨秀花的攻击,但身体因为疲惫,反应迟钝了片刻,才让杨秀花的剑划过腹部的。   在杨秀花诧异的眼神中,丢掉了武器的黄文候,向杨秀花扑了过去,一下子抱住了杨秀花的右腿,但杨秀花的攻击并没有因此停止,只是转了个方向,顺势挥舞过去,轻而易举的斩断了黄文候的双腿。   “啊。”一声惨叫,黄文候感觉到了双腿失去,感觉到了生命正从体内不断流失,当他只是用仅有的力气,更加死命的抱紧了杨秀花的大腿,让她无法追击那些逃跑的蔡军。   看着意识恍惚,却仍紧紧抱住自己大腿的黄文候,杨秀花知道了他的意图,立刻急了起来,虽然这个黄文候也是将军,但前方的护龙军主将要更重要,她急忙将剑插在一旁的地上,巨剑根本无法很好的伤害与自己贴身的敌人,然后挥舞砂锅大的双拳,一下下的击打在黄文候的脑袋上。   黄文候被击打得,连续吐出了数口鲜血,意识渐渐模糊了。   在黄文候终于死去后,杨秀花用力将黄文候从自己的腿上拉扯下来,甚至扯断了黄文候的一只手,拔起巨剑,与罪赎军继续向前追击而去。   只是这一回,又追击了半刻钟的时间,一阵箭雨朝他们袭来。   “怒雷军?”杨秀花大惊,她没想到那些怒雷军没有逃跑,而是埋伏了起来,只等罪赎军到来:“小心箭雨,退。”她只是刚喊出来,箭雨就到了面前了,杨秀花急忙挥舞巨剑格挡。   等一波箭雨射完,那些埋伏的怒雷军已经不见了踪影,杨秀花有心继续追击,但看了看身边死伤的罪赎军,担心怒雷军再埋伏,因此只能狠狠的下令道:“回去。”   他们回到了黄文候与护龙军断后的地方。   看着黄文候的尸体,杨秀花钦佩他的至死不退,让部下将他与一众护龙军士兵都埋了起来,这些断后的护龙军,尽管战力已经很弱了,且很多人不可抗拒的对罪赎军有害怕的心理,但在与罪赎军交战中,却无一人逃跑或是投降,全部都战死了。 第两百零二章 战后   毛秋雨最终还是活着回到了蔡国的王都。   他的病也得到了治疗,只是因为拖得太久,落下了病根,每到雨天,他都会发作咳嗽不停。   但这都不算什么,真正让他痛心的,是护龙军。   三千护龙军,逃回王都的,不过两百人,除了断后战死的那一千二百护龙军,以及黄文候外,其余的将近一千人,在沿路的奔逃中,不断倒下,再也没有起来,许多人本来就生了病,再加上疲惫的奔跑,饥冷到了极致,终于承受不住,就连那些原本还算健康的护龙军士兵,都相继染上了病,并倒在了蔡国的地界内。   反倒是怒雷军,在阻击了一次追击的罪赎军后,怒雷军主将贾全,立即下令,将武器装备全部丢掉,只留下少量的食物,然后一路狂奔,甚至越过了奔逃的护龙军,率先跑回了王都,用贾全当时的话来说,就是:“要武器干嘛?只要我们跑得快,护龙军会为我们殿后的,毛秋雨的价值要比我们打得多。”   烈火军也没能安全撤离,在得到瑞木萌的消息后,知道了护龙军与怒雷军在逃跑,辅军主将池欣荣当机立断,让法良和高连夏,率领剩余的岩山军和长箭军,拖住奴隶军,他带领辅军快速绕过奴隶军最多的地方,阻击烈火军。   原本接到命令,要拖住周国与申国的联军的烈火军陈汤来,让部下驱赶了奴隶军作为人墙,保护住烈火军免于受到敌人的攻击,此刻,这人墙反而阻挡了烈火军的撤退,好不容易冲出了奴隶军的人墙,在烈火军面前的,是已经严阵以待的周国辅军了。   看着不论是装备和人数,都不如对方,陈汤来只能下令,与敌人同归于尽,也确实如此,在奋战了半个时辰后,力斩了十数名辅军士兵,其中还包括两名辅军队长的陈汤来,被辅军的主将池欣荣与副将段戎,联手杀死,所有的烈火军也死战到底,无一投降。   在歼灭烈火军后,池欣荣立即让段戎打扫战场,他则带着近千辅军,向蔡国的护龙军和怒雷军逃跑的方向追击而去,试图截住两军,不过他撞上了杨秀花及其帐下罪赎军,在知道敌人跑远后,他无奈放弃了追击。   蔡国这次攻打申国,除去去年的试探进攻,今年共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宣告失败了。   不仅失败,还是大败。   狂风军烈火军全军覆没,怒雷军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人,身为蔡国禁军的护龙军,更是只剩下不到两百人,而且占领的荣耀城也丢了,驻守荣耀城的一千荣耀军及其将来聂离,也尽数死亡。   蔡国只剩下了那新组建的暴雨军,虽然暴雨军人数多达五千人,但全是新兵,根本没有多少训练,完全派不上什么用场,但如今蔡国已经没有了奴隶军的情况下,也只能靠着这五千暴雨军守卫王都了。   暴雨军由蔡国大将军周杀破直接统领,侥幸存活下来的护龙军和怒雷军士兵,都被周杀破打乱编入了暴雨军中,原本,在周国派遣使者后,周杀破被蔡国国君蔡龙任命为总帅,统领诸军攻占申国的,但因为暴雨军心组建的原因拖延了下来,等暴雨军可以出动时,才走不久,就收到了前线诸军的惨烈报告,因此,为了蔡国王都的安全,他不得不带着暴雨军紧急返回,在王都附近驻扎,保护王都,严防追击而来的敌军。   暴雨军的副将,既是原本怒雷军的主将贾全,由于率先跑回了王都,在将所有责任都推在了毛秋雨身上后,虽然也被处罚了,但好歹保下了官职,赋闲在家数日后,因为曾是怒雷军的主将,且与周国军队交战过,被周杀破拉来做了暴雨军的副将。   蔡国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就从极有威胁的国家,变为了只能堪堪自保的弱国,现在它不仅不能再威胁周边诸国,反而需要担心周边诸国对他的进攻了,特别是周国,周国派来的使者,如今还在牢里,被严刑拷打着。   毛秋雨的府宅内,门庭罗雀,连仆役都没有几个了。   自从被救回王都后,听到他惨败消息,以及全军状况的国君,对他在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让战争打成这样的情况,立即下令解散了仅存不到两百人的护龙军,并撤销了毛秋雨的将军之职,如果不是一些毛秋雨的好友接连劝说,国君当场将毛秋雨处死都是极有可能的事,即便如此,他还是被贬为了平民,上交了无数财物,才勉强保留住了这幢家宅,让他不至于流落到平民屋里。   只是,因为仆役的离开,这原本还有些热闹的大家宅,如今极为冷清,只有几个仆役和数名奴隶在维持着,就是如此,还有许多房间,已经半月没有打扫了。   毛秋雨的两名小妾,也在他被贬为平民后,离开了家宅,如今他只剩下了结发妻子仍没有放弃他,让他十分感动。   ......   蔡国王宫里,蔡国的国君蔡龙正在大发雷霆,这不是第一次了,在护龙军回到王都后,在得知了战况后,几乎每日蔡龙都会如此,甚至还将几名他喜欢的女奴隶活活打死了,其中就包括从甘国掳来的,原来甘国国君的妃子。   好在蔡龙还有些理性,暴行只会对那些女奴,即便是侍从,他最多也只是怒骂,而不会随意处死。   王宫逍遥殿内,蔡龙脸色阴沉的坐在王座上,身边再无一个女奴,他怕自己一发火,就控制不住要亲手打死那些女奴。   逍遥殿内气氛低沉压抑,文武将官十数人,都站立着,无人敢开口打破这气氛。   足足沉默了半个时辰,蔡龙才开口:“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他上辈子不过是一个高中毕业的学生,经常受到同学的欺压,以及父母的怒骂,一次诡异的车祸后,以外来到这个世界,初来这个世界后,一时兴起,用上了上辈子在小说里看到的战法,没想到获得了极大的成功,这让他信心爆棚了,他将那些战败的人,都贬为了奴隶,并将那些奴隶视做上辈子欺压他的人来看,因此对于奴隶非常狠毒。   原本顺风时,他还做得不错,但现在前线一败涂地,他的脑子彻底混乱了,上辈子被欺压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而且在这个世界中,欺压已经不止再如同他上辈子一样,只是打骂凌辱了,死都是最轻松的一件事,蔡龙的眼中有了一丝惧意。   不过突然毕竟当了几年国君,逐渐有了一点国君的心理,而且现在也并非太糟糕。   屈勇贤毕竟是蔡国的宰相,在听到国君的问话后,他还是站了出来道:“王上,为今之计,只有将那些使者送回去,并送些财物,与周国修好了。”   说到那些周国的使者,蔡龙立即询问:“卫山,那些周国使者还活着吗?”   卫山硬着头皮走出来说到:“回,回王上,主使和一辅佐还活着。”他缩了缩脖子,生怕国君骂他,虽然这是国君要求做的,但是身为属下,背锅也是正常的事。   周国的使者中,除了卞连青外,还有四人作为辅佐,但如今,只有卞连青因为是主使,卫山拷打稍微轻一些,只有一人勉强活了下来,其余三人都因为承受不住卫山极其手下的严刑拷打,死去了,死状极其悲惨,无一人有全身完好。   听到卫山的报告,蔡龙脸上抽搐了几下,刚想对卫山怒骂,但想到这都是自己要求的,他握紧了拳头,使劲压下心中的怒火。   “宰相,现在看来,是不能让周国息怒了。”蔡龙对屈勇贤说道。   屈勇贤也没想到卫山下手这么狠,他原以为卫山虽然拷打那些使者,但多少会留下性命,因为卫山及其手下,是国君任命的锦衣人,专门负责对囚犯行刑,以获取消息的,因此卫山直属于国君,虽然屈勇贤身为宰相,但他知道国君的性子,平日里与卫山毫无交集,也根本不知道卫山私下里做什么。   屈勇贤想了一下,还是对蔡龙说道:“王上,主使还没有死,因此还是要将使者送回给周国,但是,我们可以联系费国,与费国同盟,争取费国的援助。”   蔡龙疑惑的问道:“费国会愿意与我们同盟吗?”当初蔡国有了奴隶战法,不可一世,对于费国的交好,根本看不上,他甚至曾向费国的使者恶言相像,只差没让卫山将费国的使者抓起来了,如今要与费国同盟,恐怕费国不会愿意的。   “他们会愿意的。”屈勇贤解释道:“南方巴国势大,蜀国和乾国已经结盟了,而费国被排挤在外,如果费国不想被巴国吞没,他们就必须与我国同盟,来震慑巴国,毕竟我国战败的原因,一时半会,巴国还无法知道。”与蔡龙不同,身为蔡国的宰相,他还是有了解蔡国周边各国的情况的。   “如今周国吞并了申国,他们必然需要消化一段时间,不可能立即向我们进攻,而当与费国同盟后,周国必定会谨慎对待我国,这让我们有了喘息的机会。”屈勇贤做出了十分清晰的判断,以此说服了蔡龙。   蔡龙本来就没多少主意,被屈勇贤说服后,立即命令道:“卫山,让人给那些周国使者请来医生,医治他们,一定要救活他们,如果再有人死了,我就将你的脑袋送到周国。”   卫山低着头诺诺的应下了。   “包右,你派人去费国,一定要说服费国与我们同盟。”蔡龙继续下命令。   包右是蔡国的司行,立即应了下来。   “王上,请不用过于担心,在我国各县城处,尚有着数万的甘国奴隶,如果周国想来进攻,我们的奴隶战法,会让他们知道厉害的。”正当蔡龙下令时,一个武将站了出来。   他是于重元,是蔡国王都的城卫军将军,城卫军在这个世界各国中,都是不受重视的一员,战力低下,装备也是最差的,而身为蔡国城卫军将军的于重元,当然不满足与只做城卫军的将军,他有着自己的野心,特别是在如今蔡国各军都被毁灭的同时,他有了出头的可能,他早已了解蔡国内军力情况,在如今蔡国军力低下的情况下,立即向蔡龙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到还有奴隶的蔡龙,眼前一亮,恢复了不少的信心,毕竟前线被打得落花流水的详细战况,他都已经知道了,并非是奴隶战法不强,而是被趁虚而入,又或是各军自行崩溃,只要还有奴隶,他就不那么担心周国攻打过来了。   他立即将于重元任命为新军的将军,让他去组建新军,并聚集国内现有的奴隶们。   搜刮了甘国的王都,他可是有着不少的钱财的,如今虽然需要花费大量财物,但在为了保证自身安全下,他还是非常舍得的。 第两百零三章 后代   派往蔡国的使者团,终于还是回来了。   温醴城王宫的中丞殿上,周寒再次见到了卞连青,与仅存的一名使者辅佐池树。   卞连青瞎了一只眼睛,手筋被挑断了,虽然被接了回去,但以后无法提起稍重一些东西了,他浑身都是刚刚愈合的伤口,有烫伤,有烧伤,都刀伤。   而池树更惨,他双腿都断了,身上有着比卞连青更多的伤,呼吸时断时续的,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般,让人看了根本不敢让他说话,担心他一说话就是在说遗言。   两人是被放在一辆马车里,送到蔡国与申国的边界处的,只是找到他们的人,并没有看到任何蔡国的人,在他们来到以前,蔡国的人就跑掉了。   卞连青的身上,还有一封写在绢布上的信。   信是蔡国的国君蔡龙写的,蔡龙说是,在面见使者团时,以为他们是申国的人装扮成的,目的是骗蔡国不进攻申国,因此,让人对他们严刑拷打了一番,最终确认他们的确是周国派来的使者,为了表示歉意,他在马车里放了五千两黄金,向周国道歉。   看到这封信中的内容,周寒气愤得一把将那绢布撕成了无数碎块,蔡龙的理由连小孩子都说不出来,是个人都不可能相信他说的话,毕竟在派卞连青出使蔡国时,他给蔡龙写过一封文书,文书上印有他的王印,王印这东西,可不是哪个国家都可以随便伪造的,如果发现伪造他国王印,就算是因此开战,也没有人会觉得小题大做。   蔡龙的道歉,无非是因为蔡国战败了,为了平息周国的怒火,而送上的战败赔偿,但这区区几千金,与周国在这次战争中的消耗的财力,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在看到卞连青与池树的模样后,周寒更是怒上加怒。   在看到周寒后,卞连青与池树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不仅是为了自己终于能再次见到国君,也是为了那三名同行的同伴,冤死在了蔡国的王都中。   “你们辛苦了,你们放心,寡人一定让那蔡龙付出代价,为你们报仇的。”看着痛哭的两人,周寒忍不住安抚道。   “王,王上,臣还以为再也看不到您了。”卞连青仅剩的那只眼睛中,泪水模糊了眼睛,让他几乎看不清周寒了,口中因为过于激动,好不容易说了句话后,就只是张着,好像话卡在了喉咙一样,不知道怎么说出来了。   周寒安抚了一下他们,然后听他们简单的说了一路出使到蔡国王都的经过,以及他们见到的蔡国国君蔡龙的情况,当说到那蔡龙时,两人又是一阵愤怒。   两人本就浑身伤痛,为了不让他们过于激动,加重伤情,周寒只能吩咐涂悦道:“涂悦,送他们去休息,找来城内所有的医者,为他们治疗,不论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在涂悦与禁卫军士兵送两人下去休息后,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周寒满脸愤怒,拳头握紧,如果蔡龙在他的面前,他会丢弃身为国君的礼仪,扑上去,狠狠的揍那蔡龙一顿。   “王上。”诸葛司在一旁担心的看着周寒,劝慰道:“王上,目前不是向蔡国复仇的时候。”   他总结了下话语,说道:“前日,臣得到消息,蔡国与南边的费国结盟了,如果贸然进攻蔡国,会让我们陷入泥潭中的。”他看着愤怒盯着自己的周寒,本能的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而且,蔡国也并非再无战斗力了,虽然他们的几个主力军队都被我国消灭了,但是据瑞木大人传回来的消息,蔡国本土内,还有数万的甘人奴隶。”   诸葛司的劝说,让周寒稍微冷静了一点,虽然他十分愤怒,但他最少还知道自己是周国的国君,每一次决定,都会带来无数的结果,因此必须慎重对待。   只是无法立刻报复那个蔡龙,让他觉得十分的憋屈。   周寒脑袋里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年轻人坐在王座上哈哈大笑。   看着还是非常愤怒的国君,诸葛司继续用他自己的方式劝说着:“王上,数日前,程公派人送来了消息,中山国向我国求援了,而向国,也派了使者到了王都,求见王上,送来了文书,只是因为王上不在王都,因此暂居王都,等待王上。”   听到向国和中山国的消息,周寒总算冷静了一些。   自与蔡国交战以来,这是周国第一次正面与穿越者国君对抗,说实话,给周寒很大的感触,穿越者国君们,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穿越过来的,都有着各自的三观和对现代知识的认知,这种认知,让他们超越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这种认知,可不是智力高就可以获得的。   蔡国的奴隶战,并非很弱,只不过是蔡国的国力,比周国弱许多,再加上一些意外的情况导致了蔡国的战败,否则真打起来,周国即便能获胜,也会损失惨重。   而除了蔡国外,向国与虢国,也是周寒一直警惕的穿越者国君国家。   周寒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国家的国君,是什么样的性格,以及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行为,就好像蔡龙做出的,杀使者,这样这个世界原住民绝不会有人敢做的事一样。。   只是愤怒的情绪很难消除。   强制压下愤怒的心情,让周寒脸色微微涨红。   “给卞连青和池树,各赏三百金,寡人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唉。”周寒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医疗条件本来就不好,两人能勉强救回来,以后也会多灾多病的,奖赏了三百两黄金,虽然能让两人用一辈子,但他们能不能活着用完,都是个问题。   想到两人身上的伤,他本来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怒火,又上升了一些。   看到国君发怒,为了平息国君的怒气,以免国君因怒而伤身,诸葛司从怀中掏出而来一封信来,本来这封信,他是想在说完正事后,再交给国君的,虽然他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但他知道信是谁写的,写信的人,一定能让国君的怒火消掉不少。   “王上,从王都有一封信送来,程公让臣交给您。”诸葛司将信送到周寒手边,等待他接过。   听到是王都里程道仲送来的信,还必须交给他,周寒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担心是不是向、虢两方,有了什么会影响到周国的动静。   打开信后,信中娟秀的字体映入了周寒的眼中。   这并不是程道仲写的信,这是程紫柔书写的。   光是看到字体,周寒心中顿时怒火消掉了大半。   信的内容,除了告诉周寒王都一片大好外,最主要的,就是说了一件事。   程紫柔怀孕了。   是在周寒出发温醴城后,由于一段时间内,程紫柔都吃不好睡不香,起初她以为是自己担心周寒的安危所致,所以没有太在意,直到她一连数天吃饭时都呕吐,让服侍她的侍女们担心不已,随即禀告给了温太后。   温太后毕竟是过来人,她立刻猜测程紫柔怀孕了,让人请了医官为程紫柔看。   医官确认了程紫柔确实怀孕了,并且预计将在今年八月左右生产。   程紫柔怀孕的消息,立刻传遍了王宫,温太后也为程紫柔增加了许多侍女服侍她,并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了程紫柔的父母,程道仲与程三夫人。   两人在街道温太后的消息时,立刻向温太后请求进入王宫,见自己的女儿。   程三夫人是单纯的高兴,身为这个时代的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为自家男人生个孩子。   而程道仲则想得更多,周寒很优秀,这是他为之自豪的,因为周寒的优秀,让周国壮大,但也出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周寒无后。   对于一个国君来说,无后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因为没有后代的国君,哪怕再优秀,也会担心当这个国君出了意外后,国家陷入混乱,原本蒸蒸日上的日子,也会因为国家混乱而毁灭。   在周国内,最有名的例子,就是曾经的元国了,因为没有指定的继承人,造成元国内三方分裂,给了周国可乘之机,并在短时间内被抹除了。   如今宰相一职有了继位之人,还是很优秀的继承人,而且如今诸葛司还不到三十岁,如果周寒不幸有了意外,只要程紫柔生下的是个男孩,诸葛司就能辅佐周寒的后代,直到他成年并带领周国继续稳定的发展下去。   因此,在知道程紫柔怀孕,见到程紫柔后,程道仲立刻让程紫柔给周寒写信,让她亲自告诉周寒这个消息,即是让周寒与诸葛司高兴一下,也是为了让周寒不要以身犯险。   不论是初继承王位时,剿灭国内匪贼,还是攻占元国,亲征山国,周寒每每都要到前线去,甚至出现过数次与敌人正面交战的情况,这样的事情,对于国君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但数次都因为周寒的理由非常充足,且周寒一意孤行,所以程道仲根本劝阻不了。   所以,这一次,程道仲也担心周寒面对与蔡国的交战中,跑到前线去,担心诸葛司拦不住周寒,才让程紫柔写了这封信,只要周寒想活着见到自己的孩子,就绝不能再以身犯险了。   看到国君看过信后,愤怒瞬间就消失掉不少,还不像是被强行压下的,这让诸葛司一下子对那信中的内容感到好奇了,心里如同猫抓一样,但又不能问,只能用带有疑问的眼光,看着周寒。   看着十分好奇的诸葛司,周寒终于笑了,他向诸葛司晃了晃手中的信,说道:“紫柔怀孕了。”   听到周寒的话,笑意立刻占满了诸葛司的脸上,身为未来的宰相,他与程道仲一样,瞬间就明了了程紫柔怀孕的意义。   “恭喜王上,恭喜王上。”如果不是还不知道程紫柔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想立刻召集城内主要官员,一同庆祝一番了。   对于臣子来说,程紫柔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那价值可是相差非常大的,男孩可以作为继承人,而女孩,即便国君再宝贝她,也没有继承王位的可能。   虽然心中的愤怒,被程紫柔的来信冲散了不少,但使者们的悲惨遭遇,以及未来的计划,还是让周寒不能轻饶了那蔡龙。   只是现在他不会被愤怒牵住了鼻子,而是能冷静的思考对策了。 第两百零四章 温用与安思城   程紫柔的来信,让周寒高兴了几天,这几天中,他盘算着还要多久才能处理完申国与蔡国的事情,荣耀城的事也需要安排计划一下,他很想在程紫柔生产前回到王都,见证自己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这是他这几十年来的第一个孩子,如果能x度的话,他一定已经开始学习如何当爸爸了。   直到温用的到来,周寒才好不容易缓过来。   中丞殿内,周寒接见了温用,他早已从瑞木萌那里听说了温用,高阳也派人送信来,说明了温用的身份。   甘国在被蔡国攻占后,蔡国对甘国的权贵进行了一场屠杀抢劫,所以,如今的荣耀城内,存活的原甘国官员并不多,而官职较高的人,就只活下了温用与宁昭烈,温用是在蔡国占领荣耀城后的混乱中,幸运的逃出城的,而宁昭烈则是在乱战中,意外被打昏了,在他苏醒后,被当做普通的甘国百姓而让他侥幸逃过了一劫。   荣耀城,周寒暂时不会去占领,因为那座城里,满是被打上了奴印的甘人,对于如何安置这些甘人奴隶,他完全没有头绪,身为有着现代人常识的周寒,对于奴隶自然不会如同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一样,不当人看,可他身处这个世界,也无法违背如今这个世界的社会规则,虽然荣耀城里,以及这片土地上,被打上奴印的甘人很多,但任然比不上周国的人口,周寒的理智告诉了他,孰轻孰重。   但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么一座城池的,毕竟是一座城,只要发展得好,可以有许多收益。   “草民温用,见过周公。”见到周寒后,温用立即向周寒行跪拜礼,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甘国的司农了,而是一名普通的甘人百姓,这一点,他在来时,就想得非常清楚。   在他身后的,是方有德,此时的方有德十分的忐忑不安,这次随同罪赎军出兵,他虽然为罪赎军出了一些计划,但有许多次,都超出了他的计划,不管是狂风军的全军出击,并被全部抓住,还是护龙军几军的大撤退,以及宁昭烈的想法,全部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担心国君会认为他毫无能力,只会说空话,并将他赶出去,因此低着头,不敢看周寒。   【姓名:温用】   【年龄:42】   【官职:无】   【能力:统帅46,力量37,智力68,政治61】   【技能:耕种3级】   【耕种:驻守城池内时,可以提高该城范围内粮食收获成功率30%】   虽然曾经贵为甘国的司农,但温用的数据一如周国那些官员一样,比较平庸,但也许是因为在隐居的废村里耕种的原因,温用有了一个耕种的技能,这个技能堪称逆天,3级的技能就可以提高一个范围内粮食的收获将近三成,而且和祭祀的效果相比,这是可持续性的,毕竟祭祀的效果每一年都在变化,而有了这个技能,每年都能收获足够的粮食了,如此一来,有了这个技能的人加成,任何人都不会挨饿了。   但技能的出现效果,仍然让周寒十分疑惑,虽然他看过许多人,但是仍然不知道技能的出现条件,就比如这个耕种技能,虽然曾贵为司农,但周寒相信,在逃离荣耀城以前,温用必定不会这个技能,否则技能不会才只有3级,而且,如果只要耕种几年,就可以得到这样的技能,那他早就特意派人去耕种去了,然后每个城都安排一个人驻守,周国的粮食那就早就多得如同沙子一般了。   而且,他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技能并不是说的收获率,而是收获成功率,虽然多了两个字,但效果就完全天差地别了,这个世界的粮食收获,因为没有现代化的工具,都是靠人力种植极收获的,在收获时,因为天灾,因为虫害,因为工具损坏,反正可以有各种原因,造成在收获时,实际能得到的粮食要少许多,而提高收获成功率,也只是在收获时,减少了因为各种意外而造成的总收获减少,虽然还是很有用,但就没有这么强制了,毕竟如果因为种植能力太差,或是肥料不足的本身产量低,那得到的粮食,也不会提高多少的。   但不论怎么说,对于一个有着能提高粮食收获技能的人,周寒还是很看重的。   “温先生,很高兴你能前来。”周寒高兴的让温用起身说话,既然温用能来见他,就说明温用同意了成为周国的子民当中,虽然温用的能力值一般,但做温醴城一段时间的城守,还是可以的,在蔡国被打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蔡国都将无法威胁到周国,而温醴城地界一直都是粮食高产的地区,如果让温用作为城守,就能将粮食的产量提高一大截了。   看到高兴的周寒,温用反而踌躇了,原本因为甘国被蔡国占领,他已经失去了恢复甘国的希望,所以在高阳说过可以加入周国时,他很容易就答应了,但自从去荣耀城里见过宁昭烈后,他的思想有了一丝改变。   最终,他还是觉得说出来:“周公。”他再次跪倒在地,向周寒叩拜:“请饶恕草民,草民暂时不能加入周国。”   温用的话,和他的行为,让周寒诧异,但想了一下,他就明白了,问道:“温先生,是因为荣耀城吗?”他能想到的,就是温用始终还是放不下荣耀城内的甘人们。   温用点点头,有些愧疚的说道:“在四年前,草民抛弃了城里的百姓,独自逃跑,这几年,那感觉一直吞噬着草民的内心,草民决定回去为那城里的百姓,尽一些责任。”他已经不想再逃避了。   周寒听到他的话,想了一下,并没有责怪他,而是说道:“温先生,寡人想将你任命为荣耀城的城守,你看如何?”荣耀城本来就急缺粮食,虽然有着周国的供应,但周国在击败了蔡国后,也不可能一直供应粮食的,在击退了蔡军后,已经有一小部分荣耀城的百姓,出城耕种去了,如果温用能成为荣耀城的百姓,那倒是正好。   听到周寒的任命,温用疑惑,他不知道周寒的任命有什么用,因为荣耀城里的甘人,是不会承认周国的统治的,尽管是周国救了荣耀城。   看到温用的不解,周寒换了个话头问道:“温大人,你与宁将军,是想复辟甘国吗?”   温用刚想回答,但是突然发现他不知该怎么答复周寒了,如果说复辟,那他们要推谁做新甘国的国君?当初蔡国占领了甘国后,为了防止有甘人王室逃脱,将王宫中的男性杀了个一干二净,甚至在荣耀城内,还杀了一批疑似与甘国王室有关的人。   他们根本没有人可以推上甘国国君的王座上,不管推谁上去,都没法服众,而温用与宁昭烈更不可能直立为王,他们没有那个本事,也不能去做,否则会让荣耀城内的百姓,认为他们驱除蔡人,就是为了自己成为国君的。   而没有一个领导者,甘人们将始终是一盘散沙,即便不被蔡国再次攻打回来,将来也会被周国真正的吞没的。   温用想明白后,瞬间就情绪低落了下来,他发现他的想法,仍然是一厢情愿,不堪一击,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跪坐叩拜的温用,诸葛司在一旁也劝道:“温大人,您要真正想救甘人,那只有一条路,就是接受王上的任命,成为荣耀城的城守,并引导所有甘人接受周国的统治,最后顺利并入周国之中,这才是甘人的唯一活路。”他向温用分析了荣耀城的具体情况,和各种未来的可能,从他的话中,虽然也有几种比较好的未来可能性,但真正最好的可能,还是让荣耀城成为周国的一员。   温用听到诸葛司的分析,头杵着地,思考了很久,才抬起头,看着周寒,并再次将头磕在了地上说道:“臣温用,见过王上。”   听到温用的自称,周寒笑了起来,他知道温用已经想清楚了。   “唔,荣耀城,这名字始终不妥当,还是叫安思城吧,取居安思危之意,如今蔡国虽然损失极大,但以那蔡国国君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周寒将荣耀城改了个名字,荣耀二字,是蔡国命名的,占领这座城,对于蔡人来说是荣耀,但对于甘人来说,则是耻辱了,改个名字,让甘人好受一些。   而且由他来改名字,也能证明这座城将是周国的一员。   温用说道:“谢王上赐名,臣有一言。”他在周寒的示意下站起了身,看到周寒没有发对的意思后,提议道:“还请王上不要将任命说出去。”   诸葛司在一旁笑道:“是为了不让甘人们反对吧,如果由王上来任命荣耀...不,安思城的城守,甘人们会认为温大人是投靠了周国换来的荣华富贵的,因此会抵制温大人成为安思城城守的。”   周寒想了想,答应道:“好,那就不公开。”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过,宁将军恐怕无法瞒过,他会答应吗?”   温用说道:“请王上放心,宁将军,臣已经与他见过面,以臣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会答应的。”与温用不同,温用是全家逃出安思城的,而宁昭烈要悲惨得多,他的家人在四年前被蔡人破城后,为了不成为奴隶,尽皆自尽了。   这几年如果不是被众人推举成的复国军将军,他肯定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过着的。   巨大的压力早已压得宁昭烈苦不堪言,如果能让安思城加入周国,宁昭烈绝对会迫不及待的,毕竟周国接收了安思城后,又不会像蔡国一样,将甘人全部作为奴隶来使唤,这一城甘人也许终身无法摆脱奴隶的身份了,但他们的后代可没有蔡人的逼迫,可以自由的成长起来。   既然打定了主意,温用再次恢复了信心,他向周寒告辞,就准备回去收拾去了。   温用的家人都已被他带来温醴城中,这一次他打算独自回到安思城中,不带任何一个家人同去,这不仅是为了让家人脱离跟随他受到的那几年辛苦,也是为了作为人质,让周寒放心。 第两百零五章 对岩山军的安排   温用去安思城做城守,除了安抚引导甘人外,还有一个任务,这个任务是周寒写在纸上交给他的。   蔡国军力已经被摧毁得差不多了,如今不得不与更南边的费城结盟,让周国不敢轻易进攻他。   虽然周寒得到消息,知道蔡国新组建了有五千人的暴雨军,但谁都知道,那样新组建的军队需要训练最少一年,而且还必须经历几次战争的洗礼,才能拥有与周国军队对战的基本条件。   蔡国内的那几万甘人奴隶就更不用说了,在奴隶战法被破去的现在,虽然奴隶战法并非是被正面破解的,但也让蔡人再没有对这战法有太大的信心了,周国与甘人们也都没有原来这么惧怕奴隶军了。   而且,在安思城被解放的现在,还在蔡国地界内的那些甘人奴隶们,也必定不会像以前那么安定,毕竟谁都不愿做奴隶的。   虽然蔡国的军力被摧毁了近乎七八成,但周寒知道,那个蔡国的国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依卞连青两人所说的,周寒大概猜测,那蔡国国君上辈子应该是过得很不如意,意外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了一国国君后,在国君的绝对权力下,非常得意和自大,但这份自大,却被周国给击垮了,这样的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小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记仇,从早到晚。   那蔡国国君既然是个小人,就绝对不会放过周国,现在势弱,他还能隐忍,一旦让他积累了点力量,绝对会给周国添不少麻烦的,毕竟蔡国可是与温醴城直接接壤的。   已经了解了蔡国情况的周寒,自然不想被蔡国继续拖着,他如今的目光,可是向国与虢国。   为了解决蔡国的问题,周寒让温用去做城守的另一个任务,就是引导甘人们向蔡国复仇。   每一个蔡人,都对甘人做过极为让人愤怒的事情,在获得自由的今天,没有一个甘人可以在容忍下去。   但以甘人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复仇,来打下蔡国。   因此,周寒让温用告诉宁昭烈,用甘人组建一些小队伍,不断分散侵扰蔡国。   因为是分散式,小股的侵扰,蔡国的奴隶军作用就被降到了最低。   这样,就可以彻底的让甘人们拖住蔡国,蔡国就没有了向周国反击的机会,而当周国解决了西边和北边的问题后,有了足够的实力,就可以一举占领蔡国了,到时甘人们也会被温用引导得差不多,对于加入周国,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抵抗了。   【通告:吴国完成对彭国的占领,彭国国君被处死,彭国灭亡。】   一则通告响在了周寒的耳边,但他对此完全没有在意。   经过三年的稳定期,三年前近乎疯狂的近百国的乱战后,拥有穿越者国君的国家,国力的强弱逐渐分化出来了。   国力强的国家,开始进行第二次扩张,国力弱的国家则在尽可能的加强自己的实力。   拥有三城之地的国家,已经不再是周国一国了,但周国目前来说,还是最强的一国,只是这差距在逐渐缩小而已。   蔡国的事情安排完了,温醴城也逐渐稳定下来了,虽然还有许多人无法接受周国的统治,但那都是小问题,在时间的驱使下,他们最终将不得不接受现实。   “王上,岩山军将军法良、连荣求见。”一个侍卫进入中丞殿向周寒报告。   “让他们进来。”周寒说道。   与蔡国的交战结束了,但是军队的安排,周寒需要另外处理。   辅军、长箭军与罪赎军,如今都在四处围剿残存的蔡人,并且处理那庞大的甘人奴隶,那些甘人奴隶数量过于庞大,暂时不是安思城可以解决的,好在温醴城的粮食储粮暂时还够,可以勉强维持住。   但岩山军就需要另外安置了,岩山军是原申国的军队,自然从将领到士兵,都是申人,周寒不打算将岩山军留在温醴城附近,现在温醴城中,仍有许多人反对周国的统治,那些单纯反对的还好,他最担心的,是那些对周国有敌意的人,特别是在周国内,还有着一个英雄会的组织,这个组织在周国国家数据界面中,是属于敌人一栏中的,但是这几年中,几乎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让周寒很是不安,虽然瑞木萌的手下曾发现一些英雄会的人,但都是非常外围的人,根本不知道英雄会的具体情况,为了不打草惊蛇,不暴露瑞木萌和他手下的探子身份,周寒让瑞木萌盯住了那些人,但没有揭穿他们。   一个隐秘的,如同毒蛇一般躲藏在暗处的组织,如果吸纳了温醴城中敌视周国的申人,会给周国带来极大的损害,而岩山军这样的军队,如果被英雄会渗透了,那带来的损害就会成倍增长。   “臣法良(连荣)...见过王上。”法良和连荣在进入中丞殿后,十分尴尬的对一个新的主人行礼,但最终还是对周寒称呼了。   “两位将军请起。”周寒让他们起身回话。   两人看着坐在昔日申溪所坐的王座上的周寒,内心百感交集,他们才知道周国的国君如此年轻,而且正是如此年轻的国君,在他们为难之际,派出了辅军与长箭军,救了他们一命,虽然他们很感激周寒,但是却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岩山军就从申国的军队变成了周国的军队,这让两人心里有些矛盾,他们不知道周寒是否会解散岩山军,毕竟岩山军都是申人。   看着两人忐忑的目光,周寒突然笑了起来,让两人莫名其妙:“两位将军,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去王都?”   周寒的话,让两人突然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他们不知道周寒话的意思,因此没有回答,而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周寒。   “寡人的意思是,两位将军,寡人想将岩山军调到王都。”岩山军毕竟是一支经过战争洗礼的军队,比起另外组建新军来说,这样一支军队正是目前周寒所需要的,他可不想随意的解散这支军队,而且岩山军的士兵都有些战力,如果他解散后,士兵被那英雄会吸纳了,那反而会成为敌人的战力,还不如调到王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好控制呢。   只是调岩山军去王都,需要注意的是法良和连荣两人,法良周寒知道,因为申溪的决定,和对蔡军的对战,让温醴城内许多人对法良有误解,去上京王都,法良应该不会拒绝,但连荣就不好说了,在池欣荣给自己的信中,周寒已经知道了连荣是原王宫内侍总管连堪的堂弟,连家,是温醴城的一个大家族,连荣身为连家的一份子,是否会同意离开温醴城,随军前往上京,周寒就不确定了。   因为蔡国将会被安思城的甘人们牵制住,因此,为了更好的应对向国与虢国,周寒只打算将一支军队放在温醴城,其余都调到王都,方便调动,也便与加强军队的支配力。   如今周国上京城,处在宛城、新阳城以及温醴城的包围之中,任何一个国家想要攻打上京,都必须先攻下这三座城,而除了这三城里驻扎的军队外,周寒将其余军队都聚集在上京城附近,一旦三城中任意一城受到攻击,都可以迅速派兵支援。   温醴城到上京的道路还没有修好,但是宛城和新阳城到上京的道路已经修建完毕了,从上京城到宛城或是新阳城,如今只要花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非常方便,比起以前来说,节省了近乎一半的时间,如果能够骑马,三四天就足够用了,这也是周寒用马来当传信工具的原因。   法良和连荣在听到周寒的话后,都明白了他的想法,互相对视了一下,思考了一番后,就做出了决定。   “王上,臣愿意前往王都。”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周国的王都叫什么名字,只能用王都来称呼。   周寒看看连堪,问道:“连将军,连家同意你去吗?”连家毕竟是官宦之家,温醴城是老巢,连荣去王都,就是远离连家,时间长了,甚至对连家的联系都会淡薄不少,这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是一大损失的,更何况如今连荣还是岩山军的副将了。   连荣郑重道:“王上,臣是臣,连家是连家,臣身为岩山军副将,自然要听命于王上。”他的这番话,也有向周寒表忠的意思。   与连家许多人不同,连荣是连家的一个异类,连家习文,但连荣自小就喜欢习武,因此自小就经常被连家的人嘲笑,也因此,他让许多连家中,与他同辈的人,知道了他拳头的力量,所以对于远离连家,随岩山军前往周国王都,在连荣来看,根本不是个事,若是他真在乎连家,也不会弃文习武,进入岩山军了。   既然连荣可以和岩山军一起离开,那自然是最好的了:“那就好,两位将军,寡人预计六月底返回王都,到时岩山军将随行,你们这段时日内,尽量将岩山军恢复,士兵中,如有不愿离开温醴城的,也任由他们,寡人不勉强。”他想要在程紫柔分娩之前回到王都。   岩山军在与蔡国烈火军的交战中,几乎损失了一半的士兵,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了,所以周寒要两人在启程回王都前,将岩山军的兵力补满,虽然他也有想过将岩山军的士兵打散,再与其余各军混杂在一起,各自重组的,但考虑到各军有各军的特性,如果打散后混组,军队的战斗力绝对会大幅下降,这在现在来说,可是很要命的事情,还不如让岩山军就保持着全是温醴城人的情况,法良他们也方便训练,毕竟温醴城的人有温醴城的人的习性,上京人有上京人的习性,不同的习性,训练起来,也会有些不同的。   因为时间紧迫,毕竟招募士兵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招募的了的,更何况还要带去上京王都,因此周寒就让他们下去了,也让他们有时间安排一下家里的生活。 第两百零六章 温醴城城守之职   在离开温醴城前,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的。   那就是温醴城的城守。   温醴城,是原申国的王都,属于和平并入周国中的,因此,比起被攻打下来的宛城很新阳城,温醴城地界内的百姓,没有见过战争的残酷,蔡国的军队,也被岩山军和周国军队阻挡在了边界外,随着蔡军的全面崩溃,那些原本被蔡军扶持起来的原申国的匪贼们,要么隐匿起来了,要么就是被剿灭,或是逃离了温醴城的地界,如今周国几大军队在温醴城的地界内活动,但凡冒头的匪贼,都被抓起来了。   在周国境内,匪贼已经成为了稀缺资源,把匪贼抓来做囚犯,让他们无偿的拼死工作,既不会损害了周国的子民,又可以减少国家的开支,还能增加国家内部的安全性,简直是一举数得,周国内许多县城,甚至以活捉到的匪贼数量来作为功绩。   周国的军队中,有一项比试,就是两军在一个地方内捉匪贼,找到匪贼越多,活捉到得越多的,就是胜者。   罪赎军和辅军,已经跑到了安思城内去比试去了。   温醴城内,下到百姓,上到原来的申国权贵,以及那些世家,都没有见识过那残酷的场面,因此对于周国的统治,百姓们还好,那些世家权贵,则经常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面对一个国家的力量,他们也不敢明着反抗,但那些小动作不断。   现在在温醴城百姓中,流传着一个意思,就是申溪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和生命安全,丢下了申国的百姓,跑到了周国寻求庇护,这样的说法非常得温醴城百姓的支持,在不断扩大着。   虽然不知道是谁传出这样的谣言的,但很明显,这是在动摇申溪的威望,而申溪是为了申国的百姓,将申国和平并入周国的,动摇申国并入周国的原因,也就是在动摇周国的统治,让温醴城的人觉得周国处心积虑的早有准备吞并申国了。   周寒有心震慑一下温醴城内的人,让他们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时代,他可不想他在前线时,后方有人造反。   只是他刚有想法,就被诸葛司反对了,诸葛司向周寒劝说,温醴城毕竟是和平并入的,只要同化一段时间,就能让百姓们接受周国,承认自己是周人,而对于那市井谣言,诸葛司有另外的看法,在他看来,那市井谣言,虽然短时间内会造成周国的温醴城的掌握不稳,但长久来看,却是一件好事,不仅可以分离出那些始终不能接受周国统治的人,也能削弱申溪在城中的名声,长此以往,可以让温醴城的人忘记申溪,只记住周国。   在听到诸葛司的理由时,周寒一直对他投以怀疑的神色,他觉得,这谣言怕不是诸葛司放出去的吧。   不管如何,温醴城还是需要一位新的城守来管理,本来诸葛司倒是很合适,现在在温醴城城内,他做得很好,但周寒是不会让诸葛司继续做下去的。   诸葛司是周寒决定的未来宰相人选,虽然他将温醴城打理得很好,但作为宰相的话,则还有许多东西,需要与程道仲继续学习,更何况,如果不是因为蔡国的原因,周寒本来还有一个大事,需要诸葛司一同参与进来的,绝对不能将他留在温醴城中浪费。   温醴城城守的人选非常重要,因为那些世家权贵的跳脱,如果没有一个有决断力,有魄力的人当城守,温醴城内,绝对会混乱不堪的。   但思考了许久,周寒都没有合适的人选,现在随着周国势力的逐渐强大,周国的上层出现了严重的不足,有能耐的人太少了,更明确的说,是数据能达到七十以上的人才太少了。   “涂悦,让人去叫诸葛司来。”一直想不到合适的人选,周寒打算问问诸葛司,看看他有没有推荐。   诸葛司听到国君的召唤,很快就来了。   “王上,不知您有何事召见臣?”   周寒望着他道:“这温醴城的城守一职,寡人一直想不出合适的人选,你有没有适合的人?说来给寡人看看。”毕竟诸葛司面对的人,要比自己多得多,也更能清晰的看到许多人的能力和品行。   诸葛司听到是要推荐温醴城的城守,思考了一会说道:“王上,您看许攸如何?”他试探性的提出了一个名字,因为还不知到国君对于温醴城的人,有什么要求,他也不敢真的随意提出来。   许攸,是三年前,周寒在王都内摆摊招募到的人才,与他的哥哥许廉两人,都是蓝色的名字,周寒对他很有期望,并让他拜师了顾子瞻。   经过三年的学习,许攸已经学得不错了,虽然还没有出师,但如今被周寒安排在王都司徒署内,做了一名民记,掌管人口登记,和工作记录。   他的哥哥许廉,则在跟随潘雄训练了两年后,被周寒派去新阳城,加入了白虎军中了,这并非许廉学成出师了,纯粹是因为潘雄无法教导了,身为蓝人的许廉,成长速度非常快,潘雄本来能力就一般,既是白名字,又已经年过四十了,成长到了极限,根本不能继续教导许廉了,而正好欧阳丰派人送信给周寒,告诉周寒他做的事情有了很大进展,周寒立即将许廉派去新阳城,加入白虎军中,一来跟随白虎军训练,二来让欧阳丰在许廉身上实验一下。   “许攸啊...”周寒听到诸葛司的推荐,迟疑了一下,就否决了这个提议:“他的性子有些软,怕是不能在温醴城担任。”因为做的是民记,所以对于管理这块倒是有些方便,只是许攸的性子,在周寒看来,不适合温醴城,也许是因为幼年开始,就一直穷困的原因,许攸的性子非常软,从不与人争吵,且很少依靠他人,遇事都是尽可能的自己先解决,好在他智力还不错,且在这几年顾子瞻身边,也学习到了不少,智力有了很大提高,才让他能化解大部分问题。   可是这样的性子,却无法镇住温醴城内的百姓,更确切的说,是那些顽固不化的原申国世家权贵们。   “王上,那司农署税记林森,您看如何?”听到周寒说性子,诸葛司再次提出了一个人选。   “林森啊...”周寒想了一下,想起了这个人,然后摇了摇头:“他的性子倒是合适了,但能力不足。”   身为司农署的税记,收税是必要的工作,而收税中见到的人很多,什么烂人都可能遇到,因此,作为税记的人,要么性格刚硬强势,要么牙尖嘴利,能说得人哑口无言,因此倒是很适合温醴城,可是林森的能力太过普通,也没有一个技能,不适合作为温醴城的城守。   听到国君再次否决了自己提出的人选,他对于国君的想法有了基本的明了了,既要性子强硬,又要有能力的人,他立刻想到了一人,只是是否将这个人提出来,让他有些迟疑。   看着面色迟疑的诸葛司,周寒问道:“你是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听到国君询问,诸葛司尽管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回王上,臣认为...”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伍赢,伍先生,附和您的要求。”   伍赢,是一个宛人,还是一个快六十的老头了。   四年前,他也被关在宛城的地牢里,与诸葛司是狱友,或者说,是这个老头在诸葛司被关入狱后,教诸葛司怎么在狱中生活的。   【姓名:伍赢】   【年龄:54】   【官职:无】   【能力:统帅58,力量21,智力76,政治81】   【技能:严吏6级】   【严吏:驻守城池内时,城内犯罪率减少60%】   这是周寒四年前看到的伍赢的数据,可以说,除了年纪大了点外,非常不错的数据了。   在诸葛司被关进地牢前,他就已经在那里面呆着了,还呆了好几年,根据周寒得到的一些情况推测,原本伍赢这样有能力的人,不应在地牢里的,他因为性子太强硬,顶撞了原来元国的国君,被元国的国君关押在了地牢里,想让他冷静两年,但没想到,随后元国的国君就被穿越者给取代了,而那穿越者正军备战,估计除了一些必要的记忆外,也没有看到关于伍赢的记忆,就这样,伍赢被遗忘在了地牢里。   所幸他教导了与他一样被遗忘的诸葛司,怎么在地牢里生活下去,让诸葛司勉强在地牢里活了下去,等到了周国攻占元国,因此诸葛司对他是非常感激,在诸葛司被周寒任命为书记后,诸葛司立即恳求周寒也将伍赢放了出来。   听到诸葛司的恳求,释放了伍赢后,周寒亲自面见了伍赢。   虽然因为顶撞国君而被关押在了地牢里,但数年的地牢生活仍然没有磨灭老头的骨头,在见到周寒,并且了解了情况后,面对周寒,他仍然是十分硬气。   因为他的能力,周寒本想随便给他个官做,以便发挥他那‘严吏’的技能,但伍赢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拒绝为官,这没什么,但伍赢的拒绝非常生硬,丝毫没有婉转,他是瞪着周寒,以不要任何施舍的态度拒绝的。   这让周寒当时十分生气,但好在上辈子敬老爱幼的传统思想深入了骨髓,让周寒没有立即发作,但也没有再给伍赢好表情了。   想到那个老头,周寒的眉头就皱起来了,但他实在是没有人用了,而且不得不说,伍赢的确是十分符合温醴城城守的条件:“伍赢?”因为伍赢的态度,所以周寒并没有用先生一词来称呼:“他快六十了吧?还有这精力吗?”反正等诸葛司继任宰相一职后,让诸葛司来联系温醴城,受气的也是诸葛司,因此周寒很快就不在意伍赢的脾气了,唯一需要在意的,是伍赢已经六十了,而且,在地牢里关了几年,地牢内阴暗潮湿的环境,对他本就虚弱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后果,即便是这几年能调养好,也绝对是大不如被关进地牢前了,周寒都不知道现在的伍赢,有没有那个身体能长途跋涉来到温醴城。   更何况,四年前伍赢就拒绝了周寒的任命,如今恐怕一样不可能接受的。   看着国君疑惑的望着自己,诸葛司有些头疼,那个老头的脾气的确是很硬,他也只是提出来而已,一时忘了老头的性子,但此时他也没有其他人选可以再提出了,只能硬着头皮答道:“王上,臣时常与伍先生通信,伍先生虽然年龄大了些,但精神还不错,王上可以招来询问一番,至于让伍先生成为城守,臣觉得,不妨让许民记来说服。”   听了诸葛司的提议,周寒突然坏笑起来:“诸葛司,没想到你也能出这样的坏主意,行,你来办,怎么说服伍赢来温醴城是你的事。”他想到伍赢的硬脾气,与许攸那从不与人生气的脾气向撞,感觉会非常有意思,反正现在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让他们两个来自己面前表演一场石头撞棉花,也能让自己乐呵乐呵。   诸葛司不知道自己的提议哪里坏了,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望着周寒,但国君同意了请伍赢过来温醴城,他就需要想想该怎么说服伍赢了。   周寒挥挥手,让他下去准备,心里突然莫名的期待了起来。 第两百零七章 顽石与棉花   十二天以后,伍赢乘坐马车,从宛城来到了温醴城,在王宫中丞殿内见到了周国国君周寒。   四年不见,接近六十岁的伍赢与四年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连头上的白发也没有增加太多,任然是黑白相间的样子,让周寒突然想到了黑白熊。   这个世界中,虽然个人的体质比起周寒上辈子要强许多,但由于极差的医疗等级和生活环境,许多人都在五十岁后开始衰老,头发花白,皮肤干枯且松弛,背部弯曲,力量大减。   伍赢也没有逃脱这个变化,但即便如此,今年已经五十八岁的伍赢,虽然身体已经没有五十岁以前那么好了,但他的背部却始终挺直着,丝毫没有弯曲,与四年前一样,他的眼神炯炯有神,这让他显得年轻了许多。   “不知周公多年不见,如今以威胁我的家人,让我前来,是有何事?”面对周寒,他还是如同四年前那样咄咄逼人,只是他的话中的意思,让周寒一时摸不着头脑。   周寒斜眼看了一眼他右手边,站立着的诸葛司,只见诸葛司低着头看着脚,仿佛脚上有什么十分吸引他的东西一般,完全不敢抬头面对周寒,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红晕,显然非常羞愧,周寒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将伍赢从宛城骗到温醴城来的。   伍赢话中的家人,是他收养的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因为原来元国的钟令羽和梁伯玉之间的对峙,而失去了家人,在伍赢被放出地牢后,意外收养下来的,他原本的家人,早已在他入狱后,就失去联系了,也不知道是死去了,还是离开了宛城,但伍赢也没有去找的意思,那个被伍赢收养的女孩,如今可以算作他的孙女了,而伍赢话中的意思,看来是周寒用他孙女的生命威胁他,让他不得不前来温醴城。   看着直瞪着自己的伍赢,周寒虽然觉得诸葛司用小孩子的性命威胁伍赢,有些下作,但并没有怪罪他,周寒知道,如果不是这样,以伍赢的脾气,绝对没有办法让他自愿来温醴城的,反正自己也没想到真的这么下作,而且也是自己的命令,那这个锅,他就心甘情愿的背上了。   周寒坐在王座上,手杵着脸,一脸得意的样子,仿佛那个威胁伍赢前来温醴城的命令,是他想出来的一样:“伍赢,寡人要任命你为这温醴城的城守。”他一脸伍赢绝不会拒绝的样子,让人看了十分反感。   伍赢看着周寒的表情,压下了心中的怒意,脸上抽搐了几下后,恢复了平静:“承蒙周公高看,但我仍没有为官的想法,让周公失望了,如果周公想要我的家人的命,那我会与她一同离开的,反正我已经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活够了。”他不仅拒绝了周寒的任命,还主动提出了要与孙女一同赴死,挡住了周寒拿他孙女威胁他的想法,就如同四年前一样,而且即便到了现在,他也没有将周寒当成他的国君一样,仍然称呼周寒为周公。   可惜周寒完全不在意,虽然伍赢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但他可没有真的下作到,因为一个老人违逆他的意思,就将老人和小孩一同处死,那不过是威胁的话罢了,现在的他,已经不在意伍赢是否会答应成为城守了,在他听到诸葛司的提议后。   “来人,关门放狗...不,放许攸。”早就预料到伍赢会拒绝,周寒一脸在预料之中的表情发话了。   随着周寒的话,在周寒左手边,一直站立着的许攸,一脸的无语,向伍赢方向上前了一步:“伍先生,在下许攸,现为周国司农署税记。”他向着伍赢行了一个鞠躬礼,以示尊敬。   虽然对于周寒不爽,但是许攸却非常礼貌,而伍赢也不好失礼,于是也向许攸微微倾身,抱拳回礼:“不知这位许税记有何指教。”他打定主意,不管许攸说什么,都无法让自己在周国为官的,在伍赢的心里,他是元人,一辈子都是元人。   “不知伍先生为何不愿成为周人呢?”许攸没有提出让伍赢为官的意思,而是慢条斯理的问道,他的话软绵绵的,不急不慌,如果让急性子听了,绝对能当场急得血压升高,得脑溢血。   听到许攸的声音,伍赢果然皱起了眉头,让周寒看了十分有趣。   “我是元人,虽然多亏周公大量,将我从地牢中放出,但我是元人,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面对许攸软绵绵的声音,伍赢本能的硬声说道,语气有些对抗的意思。   “伍先生,您的孙女也是元人吗?”许攸仍然慢吞吞的问道,他的语气,就是正常人听了都会着急,伍赢来到温醴城的前一天,他就到了,也听说了诸葛司告诉他的,伍赢的情况,了解了自己要扮演的角色,虽然觉得这个角色十分困难,但他并没有拒绝,周寒是他们兄弟俩的大恩人,让他们脱离了贫困,还给他们找了老师,让他们为官,因此,这既然是国君的想法,他就尽可能的想帮助国君达成。   伍赢因为许攸的问题,眯起了眼睛看着许攸,不知道他想问什么:“她是周人。”虽然他的孙女原本也应该是元人,但伍赢在平日的教育里,让她自认为是周人,自认元人,是伍赢的底线,是他赖以生存的原则,但他并没有固执到让所有人都自称元人。   如今的宛城内,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认为自己是元人了,都自认为是周人,而如果仍然顽固的自认元人,则会脱离这个制度,与所有人格格不入,伍赢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已经老了,没有几年活头了,自认元人,不过是他不想让自己忘记掉过去的记忆,而如果让孙女也自认元人,则是在害她,在自己离世后,本就无依无靠的孙女,很可能会因为自认元人,被宛城内的人,甚至是整个周国的人都避离,这不是伍赢想要的结果。   在听到许攸的问题后,伍赢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所以虽然仍然固执的不愿接受许攸的劝说。   “既然您的孙女是周人,那您又为何是元人呢?”   “我孙女是周人与我是元人有何干系吗?元人不能收养周人的孩子吗?”伍赢觉得许攸已经词穷了。   “那您有没有想过?您自称元人,但收养周人,会让那个孩子被其他的孩子所歧视,甚至是避离呢?”   伍赢再次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许攸已经有些答非所问了:“这与我不在周国为官有关系吗?”他的话很冲,虽然许攸的问题他有想过,但这与他不接受周国国君的任命毫无关系。   尽管察觉到伍赢有些生气,但许攸仍然慢条斯理的,缓缓说道:“您难道不想让您的孙女有个好的未来吗?”   “我自有办法让她过得好,就不劳你操心了。”伍赢的口气已经明显的表示了他的心情,他在宛城还是有些老友的,所以未来在他死后,孙女必定会有依靠。   “您没有多少年头可活了吧?”许攸问道。   伍赢已经压不住怒火了:“你想说什么?”从来没听说过劝人为官有这样劝的,他的拳头握紧了起来。   但许攸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仍然慢悠悠的说道:“您觉得在周国,谁能保证您的孙女,在您离世后,有更好的生活?”他停顿了有半刻钟的时间,仿佛说几个字就要喘好久的气一样说道:“您为什么不在温醴城作为城守,在您在世时,让王上看到您的价值呢?这样以王上的性格,等您将来过世,王上也不会置您的孙女于不顾的。”   “我是元人。”伍赢脸色黑黑的道,虽然许攸说得似乎有道理,但他就是想揍许攸,只是年纪大了,身体毕竟没有那个劲头了。   看着脸色难看的伍赢,周寒感觉十分有趣,这老头四年前呛声自己,不给自己面子,而此刻却被许攸呛住了,让他解了气。   “你是元人,与你在周国为官,有关系吗?”周寒用伍赢的话来插话问道。   与许攸的话相比,虽然也有调侃的成分在里面,但却顺耳了许多,但伍赢脸色仍然没有变化,只是语气缓和了许多:“请周公给我几日思考。”   “王上,伍先生的孙女,也随他来到温醴城中了。”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诸葛司,在伍赢说话后,立即对周寒说道,但没有看向伍赢。   伍赢面色难看的看着诸葛司,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诸葛司也是将他拉来的一员了,虽然从没有自认是诸葛司的救命恩人,但对于诸葛司的忘恩负义,还是非常气愤,这也是诸葛司不敢与他面对面的原因。   伍赢虽然说了要思考几日,但明显已经动摇了,诸葛司明白,思考几日不过是台阶而已。   “涂悦,你送伍赢下去,给他和他的孙女安排住处。”虽然在温醴城中,诸葛司要比涂悦更好安排人住,更何况如果伍赢答应做温醴城的城守了,那诸葛司还要与他交接呢,不过考虑到现在伍赢的心情,周寒还是让涂悦去为伍赢安排。   伍赢离开后,周寒终于可以放声大笑了:“哈哈哈,伍赢的表情真有意思啊。”   看着大笑的国君,诸葛司却没有那么高兴,本来伍赢对他有恩,现在被自己坑了一回,而且如果伍赢成了温醴城的城守,他还必须经常与伍赢交接,以后也因为工作,需要经常交流,想到这里,他就十分头疼,不知该怎么面对伍赢。   “王上,等伍先生答应成为温醴城的城守,臣就回去了。”看着大笑的周寒,许攸这一刻突然觉得国君十分孩子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他自认为他的作用已经完成了,他此刻说话的语气,已经不再是慢条斯理、软绵绵的了,在伍赢离开后,就恢复了正常的说话方式。   没想到周寒瞬间停止了大笑,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回去干嘛?以后你就作为温醴城的别驾一职了。”他可是很想看看这两个人以后怎么相处呢。   “啊?!”听到国君的话,许攸顿时震惊了,然后脸便苦了下来:“王上,请绕过臣吧,臣刚才如此挤兑伍先生,如果让臣来辅佐他,他绝对不会轻饶了臣的。”他想到自己要在伍赢手下干活,心里顿时痛苦不堪起来,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伍赢会利用手中的权利给他穿多少小鞋呢。   “别担心,那老头虽然顽固,但非常有原则的,不会太过分的。”周寒十分了解伍赢那样的性格,拥有‘严吏’那样技能的人,在对待别人严厉的同时,也会对自己严厉,否则他腰板不会那么挺直,所以即便会为难一下许攸,也是在规则之内,不会太过分的,但他也知道许攸是被他害的,因此安慰了一下许攸:“你在这里做别驾,能学到不少的东西,更何况温醴城与安思城,以及蔡国贴近,对你来说,非常适合学习提高,以后寡人还有重任交给你呢。”他也没有给许攸提空头支票,这也确实是他的想法,毕竟身为一名蓝人,很有潜力的。   可惜许攸完全没有体会到周寒的承诺,一直苦着脸,让周寒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让诸葛司带他去城守府内看看,提前了解一下将来的工作环境,也避免自己有愧疚之心。 第两百零八章 棉花与种子   伍赢与许攸,正像顽石与棉花一样。   不论伍赢多么生气,即便是辱骂,许攸都能悠然接受,然后用话语反驳,甚至说服伍赢,但在此期间,许攸绝不用暴力或是粗口来回伍赢。   这样的组合,他们将来一同工作的日子,光是想象一下就能让周寒乐出声来,而在许攸那憋屈后,伍赢必定会用来对付那些在温醴城内的世家的。   现在的温醴城内,只有那些迎合周国,接受周国统治,并在周国为官的家族,才会是权贵,当温醴城成为周国的一员时,原本的申国权贵们,就在不知不觉中,脱离了权贵这一阶层,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想明白,而那些想不明白的人,将来必定会撞到伍赢的手上,伍赢就会用他的手段,让他们想明白的。   说到许攸像棉花,周寒就想到了棉花。   周国并没有棉花。   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每年都有人,在寒冷的冬季内,被严寒冻死,而在周国内,能够保暖的,除了火堆外,衣物就只有毛皮了。   不管是狐狸皮还是狼皮,甚至是老虎皮,这些野兽都是非常凶猛的,哪怕是最容易获取的兔子皮,也因为兔子太过跳脱,而难以捕捉,而绵羊倒是好捕捉,羊毛也够暖和,但是在周国境内,少有人愿意养殖,因为养成一只羊的时间需要两三年,而这两三年内,为了生活,就不得不养殖其他的动物,这样一来,就需要养殖非常大的数量,没有多少人可以养殖这么庞大数量的畜生群。   因为难以获得,所以动物毛皮非常昂贵,并非普通人可以轻易获得的,每一块动物毛皮,都需要极大量的金钱。   刚穿越过来那一年里,周寒也曾想过棉花的问题,不过因为那时周国范围还小,领土内也没有找到棉花一类的东西,因此不得不放下。   这几年里,因为四处征伐,再加上他又是国君,被身边人围拱,根本不会缺保暖的东西,因此逐渐就忘记了。   现在因为许攸而突然想到棉花一次,也让他再次想到了棉花。   从他穿越到周国的第一年冬季时,他就已发布了命令,让各城,各县,各乡,乃至各村,以饭食为劳资,让众多百姓出去捡拾木材,并统一分发给家里取火困难的百姓,让他们有足够的燃料能度过冬季。   但燃烧木材取暖,可不是想象的那名容易,不仅有一氧化碳中毒的危险,还有因照料失误,导致火堆熄灭的危险,而当火堆熄灭后,一些人在重新点起火堆前,就永远的失去了生命,这是每年都会发生的事情,而且木料取火需要非常多的木材,光是为此提供的饭食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更别说木材很重,许多人一天能搬回来的木材,还不够一家子一天烧的。   如果能有棉花的种子,并大量种植获取大量的棉花,以棉花的保暖性,就可以以小火堆来取暖,靠棉衣棉被来度过冬季了,毕竟棉花并不是消耗品,而且也比毛皮更轻便和舒适,且可以人为造成低价格的。   不过在周寒的印象中,上京城是没有棉花的,哪怕是种子,而宛城和新阳城,也必定没有,不然他早就想起这一出来了,也不会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那还有值得搜索的,就是温醴城、安思城,以及蔡国了。   这三个地方,范围极大,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找到的,更别说如今安思城范围内十分混乱,民不聊生,而蔡国内又是敌国,要在敌国范围内搜索本就十分困难,更何况是种子这类细小的东西。   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蔡国的国君是个穿越者,如果他能意识到棉花的重要性,说不定他自己就会首先推广种植棉花,而有了成品,那找起来,就方便多了。   如果能在蔡国找到,那就可以偷来用,偷不来,就派兵去抢,反正蔡国现在也不敢再过分得罪周国。   马镫和马鞍,就是从蔡国缴获来的马上获得的。   并不是周寒不懂得制作马镫和马鞍,原本他是担心被别国窃取了,才只制作了马蹄铁,但在缴获了蔡国的马后,他发现了,那个蔡国的国君,将马蹄铁三件套都弄了出来,并推广了到了整个蔡国。   这让一直谨小慎微的周寒,突然有些惭愧,如果蔡国是个马匹丰富的国家,也许这次战争的结果就要改写了,不管周国的士兵如何强悍,在骑兵队的冲击下,必然会损失极大,甚至崩溃的,这就是骑兵的优势,更别说有了骑兵,再加上马上三件套,训练过后的骑兵就真的是骑兵,而不是只能在马上战斗的步兵了。   在知道了蔡国国君在蔡国内推广了马上三件套后,周寒立即反省了自己,也将马上三件套应用与全国内的所有马匹了。   “小萌,在吗?”周寒对着空气中喊道。   “在,主人。”仍然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中丞殿中的瑞木萌,仍然是面无表情。   “想办法在蔡国内,寻找棉花,最好是种子。”   听到周寒要寻找棉花种子,这一次,瑞木萌并没有答应下来并离开,而是满脸的疑惑,她惴惴不安的问道:“主人,什么是棉花?”她从没有听说过棉花这种东西,也不知道长什么样,不知道该怎么寻找。   听到瑞木萌的问话,周寒才反应过来,他刚想描述一下棉花的样子,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他并不是什么艺术家,也不是什么文学家,根本无法将自己脑中的样子,用文字详细的描述出来,让别人理解。   想了好久,他最终叹了口气,放弃了描述:“别管棉花了,你让人混入蔡国,想办法看看,找到各种各样的种子,尽可能的多,都拿回来,我让司农署实验种植。”如今司农署已经有一块不小的实验田了,里面分成了许多小块,每一块都用了各种方法单独种植农作物,并且每一种方法,都有专人来记录下来,如果有能提高产量的方法,再缓慢推广到一部分人地里去,所以,弄来种子后,可以在实验田里种植,如果能种出棉花,就可以推广种植了。   既然不是找成品,周寒想了一下说道:“干脆连安思城,你也派人去找找吧。”   瑞木萌虽然还有疑问,但看着有些郁闷的周寒,不敢再多问了,答应了下来,立即离开了。   如果只是找种子,那就简单多了,由于与费国结盟,蔡国不得不开启商贸,对外国人的检查也不那么严格了,进出蔡国方便了许多,她只需要让手下人扮成商人,混入蔡国内收购种子就可以了。   瑞木萌走后,周寒拿出纸笔,写了两封信,让一名侍卫送去给诸葛司,让诸葛司传给何汝安和齐晓媛。   何汝安曾是元国的商人,曾为了自己的利益组织宛城内的商人们,支援曾是元国皇后的吕歆,也是元国国君意外死亡的元凶,但周寒还是放过了他,并让他为自己提供周边国家的一些粗浅情报,也让他开办‘有一家店’,以此为自己赚点零花钱,并为一些周国的女孩增加工作的机会。   只是在得到瑞木萌后,有了自己的情报机构,周寒已经看不上何汝安送来的那些粗浅情报了,只让他专注与经商,好为王宫赚取钱财,如今主要负责周国西边地区的商贸经营。   而齐晓媛,原来也是元国人,在周寒的推荐下,成为了顾子瞻的学生,是许攸的师兄,比起许攸,更早出师,在他出师后,周寒并没有安排给他什么官职,而是让他去经商,主要负责周国北边一带的商贸经营,比起何汝安这样的专职商人,齐晓媛在经商方面要差一些,经商收入时好时坏,但好在齐晓媛的伪言技能,让他能在别国市井内,传播一些周国内半真半假的消息,并让人以为全是真实的,且依靠此技能,获得别人的信任,从中得到一些别国的消息,再传播回来,讲得通俗一点,就是扮作商人的细作了。   除了做细作外,齐晓媛也常为周寒买回一些奇特,或是有意思的东西,以及各种各样的书籍。   周寒的两封信,就是让何汝安与齐晓媛,在他们负责的地方,为他大量收购各种各样的种子,以便他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这个世界现在的阶段,有些与周寒上辈子先秦时期的阶段,只是混杂了许多额外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穿越者们带来的,还是那个神为了提高娱乐度,而传播出来的。   这个时候,周寒已经不再只想到棉花了,除了棉花外,还有很多农作物,如果有了种子,就可以发展起来。   比如在很多小说中,在饥荒中救世的土豆、玉米,番薯,以及远超如今各种粮食的‘占城稻’,虽然现在周国的粮食十分高产,但比起上辈子的那个世界来说,粮食种类还是十分匮乏,仍然有大部分人无法吃饱饭,周寒并不想拯救世界,但周国的百姓如果都能吃饱饭,那就能有力气,女人也会因为能吃饱饭,而敢生下孩子,平民百姓家庭,也能养活更多的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了人口,有了人口,就有了足够的兵源,这是非常重要的。   除了食用的种子外,还有甘蔗等能提供糖的植物,经常食用糖,不仅能提高百姓的智力水平,也可以提高百姓饭食的味道,而且还可以用甘蔗来酿酒,减少粮食酿酒,一举多得,非常划算,而且高质量的糖,在这个旧时代中,是属于奢侈品的,在许多国家中,那种如雪一般白的糖,有着一斤糖一斤金的美号,如果能高产甘蔗,并制出大量的糖来,也可以作为国家的经济收入。   还有辣椒,这不仅是为了百姓们能调味,也是为了周寒自己,虽然他并不太喜欢吃辣,但有些时候辣味也很舒服,但如今周国内,辣味多是从茱萸中获取,茱萸的辣味比较淡,而且还有严重的苦味,让人吃了后想吐出来,虽然在柴象平日的处理中,茱萸中的苦味,已经被中和了不少,但任然不能与辣椒相比,为了美食,周寒非常想在周国内种植辣椒。   想到剁椒鱼头、宫保鸡丁、麻婆豆腐,周寒的口水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好在中丞殿内,现在没有其他人能看到他的丑态。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其它各种各样的种子,以周寒现代人的思维,都可以完全的活用出来,所以,他并不担心找到无用的种子。 第两百零九章 魏元 (第一更)   只思考了五日,伍赢就答应留下了做温醴城的城守了。   这还多亏了许攸,听说自己要做伍赢的手下后,为了缓解伍赢对自己的敌意,许攸经常跑去伍赢的临时住所,和他的孙女聊天,一副怪蜀黍的样子,围着伍赢的孙女转,让伍赢对许攸的敌意更深了,如果眼睛能杀人,许攸一定死了无数次了,但许攸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加深了伍赢的敌意,看到伍赢似乎误解更深了,就更加增加了围着伍赢孙女转的原因,并经常送些甜点吃食给小女孩,让小女孩非常喜欢和他一起玩,也让伍赢每次见到许攸,都不自觉握紧了干枯的拳头。   因为温醴城有了城守,时间也差不多了,周寒让涂悦与诸葛司组织了车队,准备回王都了,他要赶在程紫柔分娩之前回到王都,他不想错过自己这几十年来,第一个孩子的出生。   与往常一样,从温醴城回到王都的车队异常的庞大,比起来温醴城前,要更加壮观。   温醴城的王宫已经被拆了大半,仅剩下一些小殿还留着,以备周寒以后来时,能够有地方住下。   由于有了山国的大量金钱后,周寒已经完全不缺钱了,因此,在拆除搬运走温醴城中的宝库后,周寒也不再将所有殿都拆除,卖掉砖石木头换取金钱。   这一次回去,护卫的军队是禁卫军、罪赎军和岩山军,只留下了辅军守卫温醴城,因为蔡国没有多少军队了,而他们更需要担心的,不是周国,而是被他们奴役了几年的安思城,安思城的甘人们,可是非常憎恨蔡人的,在安思城地界内的蔡人,都被一个不剩的杀死了,不管他们有没有做过残害甘人的行为。   所以,周寒在罪赎军与辅军中挑选了一下,留下了辅军,毕竟辅军比起罪赎军,更擅长防守。   而长箭军,周寒让他们直接回宛城去了,因为向国的动向,周寒十分不放心宛城内只有青龙军一军防守,更何况,青龙军还接管着数千匪贼,让他们工作,如果不是中山国还在对抗着向国,周寒都打算将罪赎军也派去宛城了。   方有德也在回王都的车队里,这是周寒要求的,原本他想留在温醴城,为伍赢出计划,但周寒以他是书记,且周寒还有大计划要求他同自己一同回王都。   在蔡军被大量歼灭后,方有德的作用已经体现出来了,他并非军师一般的人,但却是一个很好的谋士,虽然方有德的计划常常出差错,但周寒并没有怪他,因为那几次差错,都是在方有德原先计划中,变化出来的,都是有着不可控因素造成的,而如果没有方有德的计划,那些结果,也就不会到来了,所以尽管方有德一直担心周寒认为他无能,但周寒还是将方有德暂时任命为书记一职,说暂时,是因为周寒之后的计划,会让谋臣有一个正经的官职,而不再是书记。   将方有德带到王都,主要是周寒需要借用他的计谋来对付虢国和向国,当然,也有避免方有德伤害安思城的意思。   周寒不知道,甘人到底怎么得罪方有德了,在伍赢思考是否成为温醴城城守时,方有德接连向周寒提供了数次谋划,这些谋划,都可能造成数以万计的甘人死亡,十分狠毒,但也确实能加快周国对安思城一带的统治,也能让蔡国再次被造成极大损失,还很有可能让甘人占领蔡国的一两个县城。   不过周寒毕竟做不到这么狠心,在思考了许久后,统统否决了方有德的谋划,他决定按部就班的来做,不以人命来交换利益。   但周寒在温醴城还好,如果他不在温醴城,以方有德的智力,很可能能说动伍赢和许攸,因此,周寒将他一同带回王都,防止他乱出主意,打乱自己的计划,现在对于周寒来说,周国南面,需要的是稳定,他需要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向国与虢国那里。   这两年里,不仅向国吞并了梁国,虢国也不是那么安静的,虽然虢国在占领了代国后,不仅常常向周国派遣使者交好,且没有再对周边的国家有动作。   但周寒知道,虢国一直私下里对胡国有动手,只是不是军事层面上的。   这一点,即便是瑞木萌手下的探子队伍,都没有探出来,他是从齐晓媛送回的消息中,猜测出来的,这是只有穿越者才能看出来的手法。   ......   周国王都上京城内,再次忙碌了起来。   在国君准备回来前,诸葛司就已安排人将消息送给王都宰相府内。   所有人都知道国君的车队要回来了,他们必须做好准备,现在的王都已经过于拥挤了,如何安排好回来的人,就是他们的任务,更何况,每次国君从新城中回来,都会带回大量的财富,而这些财物中,国君都会很大方的拿出一部分来,依重要性,分派给各署衙中。   因此,除了各署衙辖下的官员们以外,身为各署衙头头的大佬们,也在忙着,忙着打架。   比如司农苗有为就和司徒乌有德,因为司农署和司徒署,谁更重要而争吵,各人都想增加自己署衙在国君心中的重要度,而提出自己的说法,也反驳对方的说法,一旦说不通,就会打起来,打得不可开交,甚至有几次在程道仲的面前打了起来。   但程道仲完全不在乎他们打架,甚至还叫来医官,等他们打完架后,为他们治疗。   这些署衙主官,都是文官,虽然经常打得很热闹,但都不伤筋动骨的,所以程道仲完全不担心他们,如果看到他们打架,打赢的一方,他就给他们加点财物分配额度。   所以时常有低级官员,私下拿那些大佬的打架来打赌,以此为乐,不过是偷偷进行的,否则让那些大佬知道,他们这些小官吏们胆敢拿他们来打赌,不死也得脱层皮。   魏元,是司空署辖下造记甄建手下的一名文吏,三年前进入了司空署中,因为为人老实,且干活踏实,非常得甄建的信任,甄建常常让魏元代他处理一些造记的工作,特别是接触那些制造武器装备的工匠们。   因为周国大了,军队多了,所以需要的装备也逐渐增多,工匠也越来越多,许多工匠因为技艺比较高,所以脾气非常大,而与他们打交道,并管理他们,就是造记的工作,由于大多的低级工匠们没什么文化,为了让他们懂得司空署的制度,造记与手下的文吏们,必须经常向工匠们说明规定,遇到违反规定的工匠们,也要对他们进行处罚,而许多工匠都是直肠子,完全不懂得委婉的说话,有一说一,且声音还大,常常吵得造记与文吏们耳朵疼。   自从魏元来后,他非常有耐心的与工匠们说话,得到了许多工匠的认可,也化解了许多文吏与工匠间的矛盾,甄建也越来越信任他,自从一次甄建因为被高常庚招去时,临时将一些造记的工作交给魏元做,得到了比较好的结果,之后,甄建就开始放开手来,将越来越多的工作放给魏元来做。   甚至是高常庚都认识了魏元,甄建手下的文吏们,都已经将魏元当做未来的造记了,只要将来一有空缺,他们认为魏元一定会提上去的,而已如今周国官员变换之快,是非常有可能的。   虽然魏元被众人视为未来的造记,但他本人却没有因此得意,做事非常规矩,在甄建面前也非常顺从,完全没有高傲起来,且时常如同侍从一般,为甄建做一些小事,让甄建丝毫没有将他认为是威胁,仍然非常信任他。   “魏大人,司空司徒两位大人打起来了,快去看吧,还可以下注呢。”正当魏元拿着一份春季锻造武器统计表,准备去存放时,一名叫做刘全的造记辖下文吏,跑来他身边,悄悄的对他说道。   刘全平日和他关系不错,常常一同到‘有一家店’里去喝酒吃菜。   随着国家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近,大佬们打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因此常有人去看热闹,并下注,因为周国禁止赌博,但一些小的赌注,只要没人告发,也没人去管,所以,在大佬打架中,许多人会下一点小注,赌哪位大佬能打赢,因为赌钱少,所以赌赢了,可以赚到点额外的钱花销,赌输了,也不会损害生活,正所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这是国君的话,因此,本着小赌怡情的原则,还是有不少人会参与进来的。   看着激动的刘全,魏元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你去看吧,我就不去了。”他扬了扬手里那份纸质记录表说道:“我要将这表放入文房里,还要再去帮甄造记处理铜剑区的包匠人那里的问题。”他从来不参与这样的赌博。   虽然知道魏元从来不参与,但每次刘全都喜欢来叫他一次,因此倒也没有太多失望,只是觉得这样循规蹈矩的魏元太无趣了。   听到魏元不去,刘全又劝说了几次,直到魏元再次拒绝后才离开,没有再继续劝说,只是在走了几丈距离,一个拐角处,两个文吏窜了出来,望了望魏元的方向,同时向刘全伸出手来:“你输了,他不会去的。”   刘全摇了摇头,无奈的逃出一块小碎银,用随身携带的小剪子,将这块银子剪下两个角来,放在两人的手中,他们打赌魏元会不会去看大佬们打架,刘全自然是输了的,他还以为以他与魏元的交情,能说动魏元去看看,哪怕魏元不下注,他也算是赢了的。   走向文房的魏元,当然也看到刘全与另两名文吏的动作,知道他们是拿自己打赌,只是摇了摇头笑了一下,就没在意了。   他走近文房,打开门,很自然的进去了。   在进入文房后,轻轻的将文房的门关了起来。   等待了半刻钟的时间,魏元的脸色瞬间变了个样,皮肤紧绷了起来,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被延误了一般。   魏元这样的表情,是所有人都没有见到过的,在众人眼里,魏元一直是循规蹈矩,却又温文和蔼,从来不会做逾越的事,也从来不会过于慌张的。 第两百一十章 谍 (第二更)   在文房里等了半刻钟,倾听着门外的动静,在发现没有什么奇怪可疑的动静后。   魏元将手里那份春季锻造武器统计表,按照上面的日期,放入了一个柜子内,只是,他又从旁边的柜子内,拿出了一份司空署春季武器损毁表出来,其中记录了春季中,送回司空署的损毁武器的数量。   这份表其实并不复杂,也不重要,但魏元可以从这份表中,推断出周国的用兵计划,毕竟周国内各大军队,都有着专用的武器,白虎军与青龙军以长剑为主武器,但是白虎军多配有短匕首,而青龙军配有短枪,辅军以长枪为主,原本是配有短铜制匕首的,但因为新阳城附近开采的铁矿原因,周国内铜有富余,辅军的副武器更换为了长剑,而罪赎军虽然也是配长剑为主武器,但是罪赎军的长剑要比一般长剑短一点,比匕首长许多,而且也比一般长剑厚一些,特别是罪赎军副将杨秀花,用的巨剑十分特别,都是在王都特别定制的,还有以弓箭为主的长箭军。   至于那些城卫,都是以被各主力军淘汰替换下的还能用的武器。   看着手中的表,魏元小心的倾听门外的动静,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白纸来。   经过几年的发展,白纸在周国已经开始在署衙的部门普及了,用来作为工作用纸,魏元的这一张,是他偷偷拼接了记录表用纸后,混到的一张,非常不容易。   虽然王都里也有卖纸的店,但纸店是国君开设的,买纸的掌柜和小二都是从王宫里出来的人,而且纸张价格比较昂贵,能买得起纸的人很少,大多是权贵官员,因此像魏元他们这样的低级官员,即便能买得起纸,也不会舍得买的,如果魏元去纸店里买纸,会非常显眼,因此他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弄到纸。   他将纸放平在桌子上,拿出一杆笔,沾了沾一种白色透明的水,以此在纸上书写着。   每写几个字,就停下仔细倾听门外的动静,深怕有人来。   本来魏元不应该这么着急的,但没有办法,蔡国败了,而且是大败。   魏元是蔡国人,三年前以逃难的甘人身份进入周国的王都,但不幸被小偷偷掉了财物,不得不乞讨,但没想到周国的王都对四肢健全的乞丐这么不欢迎,如果不是一个好心的老人指点他,他恐怕会成为一名活活被饿死的蔡国细作。   除了魏元外,在蔡国周边的国家中,都有蔡国派出的细作。   因为得到了指点,魏元混进了司空署内,但这三年来,他因为职位低下,根本弄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秘密,他不得不尽可能的干好工作,以待升迁高位,这三年来,他为了让周围的人不起疑心,还与一个女人成了亲,并且生下了一个儿子,在外人看起来,是很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原本他应该忘了自己的身份,专心成为一名正常的周人,就这么生活下去的。   可惜,蔡国战败的消息传入了周国的王都,让魏元一瞬间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再次想起了自己的工作,虽然他有犹豫过,但最终还是决定履行自己的职责。   好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他因为勤劳而非常守本分,所以不仅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也让上司对他十分放纵。   因为蔡国大败,所以,为了蔡国,魏元想着弄明白周国在这之后的用兵计划,如果周国有可能对蔡国用兵,妄图攻占整个蔡国,那魏元的情报传回去,就可以让蔡国有所准备。   而如果周国并非对蔡国用兵,而是对别的国家用兵,魏元也可以将情报传回蔡国,让蔡国与那即将被周国攻打的国家暗地结盟,然后联手攻击周国,不说能攻占周国,能让周国国力大减,也是不错的。   “只要传回这几次消息,我就不再帮助蔡国了,我就在周国安定下来。”魏元一面写着,一面在心里告诉自己,在周国的这三年里,要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特别是他的儿子,才刚刚一岁,而且那个本应没有什么感情的女人,孩子的母亲,此刻不知怎么的也让他有些念念不忘了。   抄完了司空署春季武器损毁表,纸还剩下一半的空白,魏元又找出了周国武器概念图,这里面是一些周寒提出的意见,并由匠人们讨论并规划出来的武器,多数为攻城类武器。   魏元要将这些武器的信息传回蔡国内,这样就可以填补了蔡国没有攻城类武器的空缺。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能放在文房里的,都是有缺陷的东西,真正讨论过,并试做出来的,都会送去给周寒,存放在王宫的书殿里,这是周寒定下的规定。   魏元抄录着,因为过于紧张,额头满是汗水,他不得不每隔一下就擦一次汗,以免汗滴到纸上,毁掉了上面的文字。   他不得不紧张,平日里,司空署内都是非常规范的,每一个人去了哪里,都可以轻易的猜测得到,而只有现在,因为国君即将回王都,造成了官员间的一些混乱,才让他有机可乘,而当国君回到王都后,司空署内将再次回归稳定,而且,他知道周国国君手下,有一支秘密的细作队伍,现在那些细作队伍应该都混到蔡国和荣耀城去了,等那国君回来,那支细作队伍也会一同回来,他就更没有机会向蔡国传回情报了。   足足抄录了半个时辰,魏元才终于抄录完,他将那些武器图纸放回柜子里,轻轻的吹了吹那纸张,那白色的水不知道有什么成分,在纸上很快就干了。   魏元将那纸折叠起来,小心的放在底裤的边上一个小袋子里,如果不讲他的底裤翻个里朝天,根本无法找到那纸张。   收好纸,他终于松了口气,将那透明的字迹水,倒在了文房内一个角落里,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然后整理了下心情,试图表现得稳重且轻松的样子,然后推开门去。   文房门外静悄悄的,但并非没有门。   推开门的魏元,看到外面的情况,顿时愣住了。   只见在门外,围着一伍士兵,看衣装,是王宫禁卫军,而正中央的,正是司空署的大佬,司空高常庚,在高常庚身边的,居然是平日与他交情不错的刘全。   见到这样一幅景象,让魏元心里咯噔一下,紧张了起来,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下官魏元见过司空大人。”他很镇静的向高常庚行礼。   魏元的礼节,高常庚丝毫没有回应,而是冷冷的说道:“魏元,没想到你居然是别国的细作。”魏元他是知道的,一个循规蹈矩,认真做事的人,原本他还想将魏元提拔到营记的位置上。   魏元皱起了眉头,一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问道:“司空大人此话从何说起?下官并非细作,一定是有人诬告,请司空大人明见。”说完,他看了看在高常庚身边的刘全,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是刘全在诬告,但他自认并无与刘全结怨,不如说,他与刘全交情还非常好呢:“刘全,你快帮我向司空大人证明,我并非细作啊。”他一脸的焦急恳求着刘全。   刘全却没有帮他,而是挑了挑眉毛,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魏元,你身上应该有一张纸吧。”   魏元心里再次急跳了几下,他不知道刘全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纸张的,刚想否认,但看到刘全的神色,知道他一定是从哪里得来了确切的消息,拒绝的话,魏元看着身边的一伍禁卫军士兵,知道他们一定会搜身,一旦搜出那张纸,就会证明自己撒谎了,所以干脆的满脸不知所谓的承认道:“有,是有一张,怎么了?”反正只是一张纸,他们也看不到上面的内容,就承认是在纸店里买的。   没想到刘全似乎知道他所想一样,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是想说那张纸是在纸店里买的吧?”   “是啊,我的确是在纸店里买的啊,你可以去问问看的。”   “你不知道吧,那个纸店,因为是国君开办的,因此,谁买的,都会记录下来的。”   “不可能,我去买纸的时候,他们明明说过,不会记录的。”魏元表面非常焦急慌乱,但心里却非常镇定,他已经去调查过了,那个纸店是不会记录来买纸的人的,毕竟偶尔还是会有贫穷书生去买纸,买卖混乱,根本无法记录下买纸的人是谁,他知道,刘全不过是在诈他罢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刘全居然拿出一本像是账本的书来,向他亮了亮:“没想到吧,那店里可以有私下记录的哟。”他随意的翻了翻那账本,然后斜眼看了看魏元说道:“现在到看你运气的时候了。”他笑了笑:“你能说出你是在哪一天,哪个时候去买纸的吗?毕竟你只买了一张纸,应该很好回忆起来的吧,如果你说的和账本上的时间一样,那就说明你不是细作,否则你...呵呵。”   在两人说话时,高常庚与那一伍士兵都没有说话,而是冷冷的看着魏元。   魏元脸上顿时流下了冷汗,他不知道刘全手中的账本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刘全是否还有其它证据证明他的纸并非在纸店里买的。   脑子急速的想了下,魏元突然向高常庚跪下,狠狠的磕了两个头,直将头磕得头破血流。   “司空大人,下官有罪,下官私自窃取了署衙内的纸张,请司空大人责罚。”魏元根本不管头上流着的血,一副承认错误的样子。   高常庚还是没有说话,而是冷冷看着他,倒是刘全笑了一下,然后向魏元一指,那些禁卫军士兵终于动了起来,他们抓住魏元,在他慌乱的神情中,将他扒得一丝不挂的,然后对着他衣裤一阵翻找撕扯,在撕烂了底裤后,从底裤中拿出了那张纸。   “司空大人,下官有罪,请责罚。”魏元捂着光溜溜的身子,然后向高常庚请罪,心里却冷笑了一下。   禁卫军士兵拿过纸张,递给高常庚,高常庚打开一看,是一张白纸,而且确实是署衙内规格的纸,他疑惑是不是刘全真的认错了。   刘全看着疑惑的高常庚,让一名士兵打来一盆水来,请高常庚将纸给他,然后对魏元冷笑了一声后,一面将纸浸入水中一面调侃道:“魏大人,您不过偷了一张署衙内的纸,那您能告诉高司空,这纸上为什么会有字吗?”   随着刘全将纸全部浸入水中,泡在水中的纸逐渐变软,而且纸上,也冒出了绿颜色的字体来,正是魏元抄录的那些东西。   这一刻,魏元再没有假装无辜了,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不知道,刘全是怎么知道自己使用的隐字墨汁的。   “将他抓起来,送入刑狱中去,交给颜司寇。”在看到那纸张上的字迹后,高常庚终于开口了。   听到命令,禁卫军士兵立即上前将魏元带走了。   离开前,魏元看着似笑非笑的刘全,突然想到周国国君手下那支神秘的探子队伍,他立刻了然了,刘全就是那个探子队伍中的一员。   看着被押走的魏元,高常庚的脸色十分难看,他都不知道自己眼皮底下居然有细作,也不知道那些细作将多少情报传了出去。   “高司空,魏元并非是因为细作的原因被抓的。”刘全向高常庚交待了一下。   高常庚疑惑不解。   “司空署,以及其它署衙内,还有别国的细作,我和我的同伴可不能轻易暴露出去,否则就不好抓住他们了。”刘全轻笑了一下解释道。   高常庚了解后,点点头严肃的说道:“魏元是因为盗窃了司空署内的资源盗卖而被抓的。”   刘全也点点头,笑了。 第两百一十一章 回到王都 (第三更)   魏元被抓的消息传播了一阵后,很快就平息了下来,谁都没有想到他会因为盗卖司空署内的资源而被抓,但却也想得通,毕竟身为司空署内的文吏,还是造记手下文吏,是最容易接触到那些金属资源的,更别说魏元经常代甄建行各种造记的工作。   在魏元被抓后,高常庚特意招了甄建,训斥了一个下午,并且还罚了他两个月的食饷,以示警告。   而魏元被抓的真正原因,则只有很少人知道,其中就包括程道仲。   告诉程道仲的,是一个叫做车震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是宰相府左辅佐程德守,也就是程道仲的大儿子的下属,但整个宰相府里,只有程道仲知道车震是隶属于瑞木萌手下的一名密探,他也知道了在周国各署衙,包括他的宰相府中,那神秘莫测的细作暗战。   车震将魏元的真实情况,悄无声息的告诉给了程道仲。   之后,当魏元被以盗卖司空署内资源被抓的情况,以书面传到宰相府辅佐那时,程道仲就以这是小事为由,将这个消息压了下来,并没有让辅佐做通告。   秋初的七月,正是即将秋收的时节,而周寒也终于再次回到了王都,这一次,因为即将秋收的原因,并没有多少人来迎接他,只有一众已经做好准备,安排车队的人,在等候着,等到车队到达王都西城处时接手。   由于周国的国土越来越大,且身处周国中央,非常安全,越来越多的百姓,以及富家人,开始移居王都上京城了。   王都的城池内,已经无法再容纳新的人口了,为此,司空署的营记,在王都的西城门外,建造了众多的房屋,当然都是普通的建筑,即方便建造,也方便拆除,更方便管理,而且,如果能多给营造一些钱,就可以让营造的木匠泥瓦匠,专门建造坚固美观的房子,这也是司空署来钱的一种方式。   当来到王都西门时,看着无数高矮杂乱的房屋,周寒想着:是不是该开始扩大王都范围了?建造外围城墙,规划建筑面积,将百姓从内城中迁出来,减少内城的人口压力。   不过在进入王都后,因为这一次没有多少百姓围观他回来,他也不需要作秀了,在进入王都后,就一连催促马车尽快回到王宫里去。   很快进入王宫后,周寒满心以为会有人迎接自己,但除了禁卫军士兵外,连侍从侍女都没有几个,这让他突然有些失落,不过为了不丢脸,他没有表现出来。   还是涂悦了解他,私下抓住一名路过的侍从,询问了原因后,回来向周寒报告:“王上,由于程妃有孕,且即将临盆,太后和程公夫人这段时间,都在程妃的紫瑶殿中照顾程妃,而侍从侍女,也大多在那帮忙。”他一脸乐呵呵的样子,仿佛是他夫人即将生子一样。   听到程紫柔的消息,周寒顾不得失落了,急忙向程紫柔的紫瑶殿走去,此刻完全不在乎一路的辛苦。   来到紫瑶殿外,可以看到这里聚集了很多的侍从侍女,从紫瑶殿中传出的任何命令,都会立刻得到执行,没有任何人敢怠慢。   当侍从侍女们看到周寒时,急忙向周寒行礼问好。   侍从侍女们的问好声,也惊动了屋内的几人,她们立即出来,看到了周寒。   “王上,您回来了。”温太后看到周寒后,只是问了一声,就没在说什么了。   反倒是程三夫人,程紫柔的母亲,向周寒恭敬的行礼问好。   而程紫柔在看到周寒后,则十分高兴,想要跑过来拥抱周寒,但被温太后拦住并责怪了一下:“紫柔不要跑动,你要记住你已怀孕,这时需要的是静养,以免动了胎气,王上又不是第一次出外回来了,让他自己玩去就行,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   温太后的话,程紫柔倒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周寒听得一头黑线,他觉得程紫柔怀孕后,温太后对他轻视了几分。   好在久违的看到程紫柔后,让周寒的心都化了,他也没太在意温太后。   周寒快步来到程紫柔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程紫柔,与他出行温醴城前相比,程紫柔更加圆润了,不止是肚子,脸颊都有些红晕,让周寒感觉有些胖嘟嘟的样子,想来这段时间,被温太后与程道仲的三夫人灌输了不少一人吃两人补的话,然后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非常努力的吃。   “紫柔,我回来了。”周寒温柔的说道。   程紫柔却没有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红晕更深了,轻轻的抚摸着肚子,一脸幸福的表情。   “王上,您来看看。”温太后被两人肉麻得有些受不了,她一把抓住周寒的手,轻轻的放在程紫柔的肚子上。   周寒的手轻轻的盖在程紫柔的肚子上,一动不动的,仿佛动一下就会伤害到程紫柔一样。   周寒的手放在上面,他屏住气,似乎能透过程紫柔的肚皮,感受到肚子里面的小生命,突然,一阵抖动轻轻的震动着他的手,让周寒吓了一跳,但他不敢乱动。   “王上,那是孩子在乱动。”比周寒更能清晰感受到那震动的程紫柔,高兴的告诉周寒。   感受着那细微的动作,周寒已经不会说话了,站在那里,弓着腰,只会傻笑了。   只可惜,还没乐多久,周寒的手,就被温太后拉走了:“王上,紫柔现在是孕妇,而且即将临产,需要休养,您自己去玩吧,可以让吕歆,或者那个瑞木萌来服侍您。”   在这种时候,周寒不敢反抗温太后,只得和程紫柔说了几句话,就被温太后赶出了紫瑶殿的范围,远远与被温太后与程紫柔母亲牵扶进入紫瑶殿中的程紫柔,幸福的对视了一眼,看着她进入紫瑶殿后才离开。   刚出紫瑶殿范围,涂悦与潘雄立刻迎接了上来,因为温太后的吩咐,他两都不得进入紫瑶殿的范围内。   看到两人,周寒脸色立刻一变的吩咐道:“潘雄,加强王宫守卫,涂悦严格检查侍从和侍女的身份,任何有一点疑点的人,都不得进入紫瑶殿范围,厨房内也要严格检查,凡是送给紫柔吃的东西,必须让人试过,才能送进去,另外寻找最好的医者和产婆,时刻等候着,寡人要求,一旦有需要,就能让他们立刻进宫。”他如同打仗一般,将程紫柔的生产当成了一次战争来准备,想要尽可能的完善,毕竟这个世界,医疗条件落后,生产常常会造成严重的后果的。   周寒此刻非常想得到在宛城祭祀的那种效果,可惜今年的祭祀已经结束,效果虽然还不错,但并不能如同宛城那次祭祀效果一样,对生产有所帮助。   他又想到吕不韦,如果吕不韦在,他很想向吕不韦买程紫柔生产安全,毕竟人类的事情,对于神来说,应该是很容易办到的,可惜吕不韦来去无踪,只有他能见到自己,自己是见不到他的,连瑞木萌也没有办法。   涂悦与潘雄难得见到这么严肃的周寒,知道他是认真的,而且也必须认真,因此很是郑重的应声了下来。   “小萌。”周寒再次吩咐道。   “主人,我在。”瑞木萌在周寒面前现身了。   “他们在明处,你在暗处监视王宫内的情况。”周寒吩咐。   “是的,主人。”听到命令后,瑞木萌立刻闪现走了,但周寒知道,她就在附近。   安排好后,周寒的脸色终于稍微放松了下来。   自去温醴城,到回王都,用了大半年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内,周寒可是一直在忍着,并没有找任何女人解决,现在回来王宫后,当然无法忍住了。   程紫柔怀孕,瑞木萌要监视王宫,那空闲下来的,就只有吕歆了。   周寒让涂悦与潘雄去做事,他则拉过一名侍女,问清了吕歆所在,就直奔而去。   这个时候的吕歆,在冷香阁内,她还不知道周寒回来了,毕竟周寒并没有让侍从侍女过于宣扬,直到他靠近冷香阁时,吕歆的贴身侍女才看到周寒,立即小跑进冷香阁内向吕歆报告。   “王上,您何时回来的?”吕歆听到侍女的报告,立即出来迎接周寒。   程道仲等人虽然知道周寒回来的具体时间,但只告诉了温太后,其余人都没有告诉,而温太后一直在照顾程紫柔,也就没有告诉吕歆与众多侍从侍女们周寒回来的具体时间。   周寒一把抱住吕歆,闻着她身上的香气,用脸贴着她的脸,说道:“今天刚回来。”他轻轻亲吻着吕歆的脖子。   吕歆被周寒抱着腰,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脖子被亲吻着,有些痒,让她忍不住脸红起来,特别是在冷香阁外,时常有侍从侍女经过,她有些不好意思,就连她的贴身侍女,都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到了一边。   “王上,我们进去再说吧。”看着周寒抱着自己却不说话,只顾亲吻,吕歆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轻轻推开周寒,然后牵着他的手,进入了冷香阁内。   周寒自然不会拒绝,任由她拉着自己进去。   进入冷香阁后,关上门窗,周寒三下五除二就脱光了自己的衣服,一副大灰狼看小红帽的猥琐表情看着吕歆。   他憋了半年,差点没憋死,如今回王宫后,程紫柔又怀孕了不能碰,瑞木萌也有了安排,暂时动不了,那就只能与吕歆玩耍玩耍了。 第两百一十二章 中山国使者 (第四更)   白天去陪伴程紫柔,晚上陪着吕歆,偶尔与瑞木萌说说话,周寒自回到王都后好不快活。   可惜没休息几天,事情就找上门来了。   最着急要见周寒的,是中山国来的使者,如今中山国被向国的势力范围半包围着,虽然向国没有对他们做任何动作,但如同站在悬崖边上一样,中山国随时都有可能被向国吞并,这样的情势,让中山国的国君寝食难安,而中山国的使者,自然也很焦急。   在听闻周寒回来后,中山国的使者立即向宰相府递交求见贴,并且就站在宰相府的门口等着,没有得到答复就不离开。   而向国的使者虽然也在知道周寒回王都后,向宰相府递交了求见贴,只是不紧不慢的,根本不着急,似乎笃定周寒并不会答应中山国的请求一样。   虽然还想玩乐两天,不过周寒也知道,他必须见一见中山国的使者。   在温醴城时,他就在想着该怎么破解这个局了。   当周国发展到现在,周寒已经不再是刚刚穿越那时,整天想着享乐了,如今即便他想停止,那些穿越者国家都会如同压力一般,压迫他敌对外国,攻占外国,继续扩张周国的势力,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情况了,就如同现在的向国与中山国。   “中山国使者崔松见过周公。”   在文武殿中,周寒接见了中山国的使者,并让诸葛司和方有德作陪,但主导这场会面的,仍将是周寒。   【姓名:崔松】   【年龄:26】   【官职:中山国司行署行记】   【能力:统帅22,力量41,智力73,政治77】   【技能:口才4级】   【口才:提升交涉成功率40%】   中山国的使者是个年轻人,至少与这个世界各国的官员中坚力量不同,年纪很轻,但能力确实很强,而且还有技能,这口才技能也非常有用,周寒都忍不住起了爱才之心,只是他突然冒出一个疑问来,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这些技能都有个成功概率的增长,以前还不觉得,但是现在,这个口才技能即将用在自己身上,他好奇的,就是这个口才技能中的成功率,是说会让崔松说出能够说服他的话,还是会强制让自己信服崔松的话呢?又或是,身为穿越者,且能够看到技能的自己,可以无视技能的效果。   而在周寒观察崔松的能力时,崔松也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他突然有个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在周国国君的注视下,变得一丝不挂了,这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不时低头看看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裸了。   注意到崔松的不自在后,周寒才收回目光,让崔松感觉好受了一些。   周寒仿佛不知道崔松前来的目的一样问道:“不知使者前来,有何事?”   崔松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就不在意,他早已猜想过周国国君会装傻了:“周公,请问您认为周国强大吗?”   “强大?”周寒一脸诧异:“周国怎么强大?”他脸上尽是崔松在说瞎话的样子:“你在上京也有一段时日了,没听到数月前,周国被南方的蔡国打得落花流水吗?”   这一刻,崔松忍不住了:“周公见谅,外臣在这上京里也待了几个月了。”他引用周寒的话:“可是为何外臣听到的,是周国将蔡国的军队近乎全部歼灭,连狂风军都被活捉了?”   看着一脸你在胡扯的崔松,周寒被当面揭穿,却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反而捂着脸难过的说道:“崔使者不知啊,就是因为与蔡国交战,让我周国战力大损,你们听到的,都是用来稳定百姓的,否则百姓不稳,国岂不就乱了?”   听着周寒继续胡扯,崔松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发现自己被周寒的话带走了,继续顺着周寒的话,也只是说些废话而已,想到自己的使命,他沉下了心,决定无视周寒的胡扯,将话题拉回来:“周公,既然您认为周国弱,那您是否在意周国有个强大的邻居呢?”   “你说的是?”   无视了周寒脸上那疑惑的表情,崔松直接说了出来:“向国。”   周寒抬头望着殿梁柱,手指敲着案几上,一脸在思考的样子:“向国?是在中山国北面的那个向国吗?”他用手杵着脸颊,望着崔松问:“向国很强吗?向国是要攻打周国吗?”   不等崔松说话,周寒吩咐道:“来人,请向国的使者。”   “且慢。”周寒话音刚落,就被崔松阻止了,现在周国的国君还在胡扯,谈话十分混乱,如果再让向国的使者加入进来,那他的出使就算是完全失败了,向国的使者是绝不会睁眼看到周国帮助中山国的。   “周公,您如果想要坐看中山国被向国吞并,那您直说就好,外臣立刻就走,绝不含糊,又何必戏弄外臣呢?”崔松强压住心里的怒气:“您是觉得外臣好欺辱吗?”他脸色阴沉,如果不是文武殿内有侍卫,说不定会冲上来,朝周寒脸上挥拳。   崔松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寒也就不与他绕圈子了,看着脸色阴沉的崔松,挑了挑眉毛:“崔使者,是你在戏弄寡人。”他和了口水:“中山国想要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正当崔松想要开口时,周寒又劝道:“崔使者,想清楚再说,否则别怪寡人不给你机会。”   崔松将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当场思考起来,虽然他在来前,得到了中山国国君的几种可以妥协的命令,但是此刻,他觉得这些都不足以让周国出手,周国的国君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完全不给自己机会,仿佛是知道自己能说服他已将,将自己的话头都堵住了。   周寒看着崔松思考,悠闲的喝着水,完全不催促。   直过了两刻钟崔松才仿佛想清楚一般,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周公,我中山国愿意臣服周国,做周国的属国,恳求周国帮助中山国抵御向国的侵略。”他向周寒行了个跪拜礼,仿佛臣服一般,在用词中,他用了侵略一词,是因为在申国自愿并入周国中,蔡国入侵申国的举动,试图以此博得周寒的同感。   但他有些小觑了周寒,周寒并没有在意蔡国的入侵,因为如今正因为蔡国的入侵,让他稳定了南面的局势,可以专心的面对向国与虢国,而且,正因为蔡国的入侵,才让周国得到了安思城,哪怕现在还是属于甘人,但城守都是他的人,名字都是他命名的,只是无人知而已。   所以,对于崔松的小伎俩,周寒完全不在意。   “属国啊...”周寒有些迟疑了,收入了申国和甘国后,他已经有些看不上中山国的臣服了,毕竟虽然号称臣服,但不过是按时交保护费给周国,让周国撑腰而已,这对于周国来说,并没有太大好处,中山国不过一城之地,能有多少好处可以给周国,他真正想要的,是整个中山国。   不过如果真的吞并中山国,那将直面向国,说实话,周寒觉得现在还不是与向国开战的时候,而且在不清楚虢国的情况时,贸然与向国开战,将陷入两面夹击之中,如果有个中山国作为缓冲,倒也能得到不少的准备时间,最少有了中山国做阻挡,周国可以先解决虢国。   似乎看清了周寒的目的,崔松直接说明:“周公,外臣此次出使周国,为的不止是我国的国君,也是为了我中山国的百姓。”   “你是想说让寡人看在中山国百姓的生命上,无偿的救援中山国,与向国为敌吗?”周寒对于崔松的话,直接丢出一个轻蔑的表情。   “不,周公,外臣并非这个意思。”崔松镇定的解释:“如果我中山国如同申国一样并入周国,那必将引得向国与周国开战,但是,最接近向国的地方,就是我中山国的土地,当向、周交战时,最悲惨的,也将是我中山国的百姓,如此一来,您认为我中山国还会同意加入周国吗?”   “可是,中山国成为周国的属国,就会让向国不侵略中山国了吗?那倒霉的,不还是中山国的百姓吗?”周寒问道,在他看来,接过似乎都是一样的。   “不,周公,如果中山国只是周国的属国,那是我中山国的意愿,中山国仍是中山国,只是背后有周国而已,向国想要入侵中山国,必定会考虑到周国,而且,中山国仍是中山国,即便向国仍要入侵中山国,那中山国的百姓必定会为了保卫家园,自发对抗向国的,向国也没有那么容易占住中山国的土地,这对周国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周国只需支援中山国,不需与向国直面,岂非少了许多麻烦?”崔松将中山国并入周国与臣属于周国的利弊,向周寒分析了一遍。   按照崔松所说,基本上中山国将所有坏处一力承担,让周国尽享好处,但周寒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现在在崔松面前,他还不好询问诸葛司与方有德。   思考了一下,暂时得不到什么头绪,周寒只得说道:“崔使者,你说得确实很好,不过寡人还需慎重考虑,你先下去休息几日,寡人决定后,再告诉你答案。”   看到周寒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崔松皱了皱眉,但很快舒展开来,在他看来周寒已经有些动摇了,他本来也没想过一次就能说服周寒,因此向周寒行了个礼道:“那外臣就先告辞了,还请周公慎重判断。”   崔松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向国的使者了,据他所知,向国的使者也不是好对付的。 第两百一十三章 向国使者 (第一更)   在崔松离开后,周寒并没有急着与诸葛司和方有德讨论。   这是他在见崔松之前,就与诸葛司确定的,等到见完中山国与向国的使者后,再进行讨论,有了对比,也能得出更为妥当的结果。   因此,坐着思考了一会,周寒就让人去请向国的使者来了。   “向国使者柳原,见过周王。”   一开口,向国的使者就让周寒心生好感,因为这个柳原比起崔松更会说话,虽然周寒平日自持,被称为周公才是正常的,但如今周国是最大最强的国家,他难免有些自豪,如今是第一个见到他后,称呼他为周王的人,让他想没有好感都难。   【姓名:柳原(蓝)】   【年龄:31】   【官职:向国礼部主客侍郎】   【能力:统帅48,力量48,智力82,政治80】   【技能:口才6级,伪言5级】   虽然柳原的话让周寒一瞬间心生好感,但是看到柳原的时候,他那刚冒出来的好感,又如同坠入深渊一样掉了下去。   柳原是一名蓝人,虽然已年过三十,但智力和政治都在八十以上,还有两个技能,其中一个有六级,这样的能力,非常强悍,而且两个技能都属于嘴上技能,最是适合做说服一类的工作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个柳原是向国的人,而向国虽然在现在还不知道是敌是友,但在将来,是一定是敌人的一方。   作为一名使者,柳原可说是非常合适了,但是周寒却警惕了起来,柳原的技能中有伪言,这造成了,柳原可以将假话说得和真的一样让人信服,虽然伪言技能还没满,还有破绽,但周寒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识破的了,毕竟光看数据,柳原的智力就比自己高。   正暗自发愁时,周寒看到诸葛司,立刻放下心来了。   诸葛司有一个叫做明镜的技能,可以让他能够察觉任何谎言,这正好,有了诸葛司在,只要之后问问诸葛司,就能知道柳原说的话中,哪些是谎话,哪些是真话了。   周寒的一会紧张一会放松,让柳原感到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周寒到底在想什么。   与原住民的国家官职不同,柳原的官职是礼部的主客侍郎,而并不是周国这类的司行署官职,这让周寒想起了元国,都是改制过的。   “柳使者这次前来周国,不知有何事?”柳原客气,周寒也非常客气,脸上摆着特制笑脸,让人看不出真假。   柳原完全看不懂周寒的行事规则,稍微迟疑了一下开开口:“周王此前是否见过了中山国的使者?”他询问是假,测试是真,作为与中山国敌对的国家使者,在周国的上京王都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周寒早已接见完中山国的使者?他就是想知道周寒是否答应了中山国使者的要求。   周寒也了解柳原所想的,但他没有回答柳原:“不知向国想要什么?”他径直提出了问题。   “与周国结盟。”尽管有些诧异周寒的直入正题,但是柳原反应非常快,几乎是本能的微笑着回答了周寒的问题:“向国想与周国结盟。”   “永久吗?”周寒疑惑问道。   “周王如果愿意,那当然可以永久。”柳原微笑着回答。   一问一答,看似简单,但两个人都知道这是废话。   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是每一个穿越者几乎都知道的事情,同盟要的是利益,当没有了足够分的利益后,再牢固的同盟都会瞬间崩溃,更别说两方的国君都是穿越者了,如今周、向两国都在扩张,短暂的同盟还可以,但一旦利益对撞了,那几乎就是两国交战的局面。   “柳使者,中山国想成为周国的属国啊。”周寒微笑着看着柳原,说出了中山国的使者请求。   看着周寒的表情,柳原瞬间就知道,周寒并没有同意中山国的请求,或者说暂时没有同意,因此,他也笑着回应:“周王认为,收下一个小国属国好呢?还是得到一个大国的盟友好呢?”   “当然是小国的属国好啊。”周寒一脸诧异,仿佛柳原这么聪明的人,怎么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中山国可是答应每年向周国进贡呢。”似乎喜欢钱是他的本色一样。   柳原笑着摇了摇头:“周王,以周国如此大国,怎会在意这点小财呢?将中山国纳为属国,看似得到每年的那一点进贡,却失去了向国如此大国的一个盟友,并且还有可能刀兵相见,这可不像是智慧的周王所会做的啊。”   周寒听到柳原的话,也笑了起来:“柳使者,小钱也是钱啊,而且,与向国结盟放弃中山国,除了多了一个近乎威胁似的盟友外,又有哪些好处呢?”   “第一个好处,在如今混乱的局面中,周国不会与向国这样的大国敌对,而被牵扯住大部分的精力。”柳原竖起一根手指说一点:“第二点,向国可以为周国提供一些矿物资源。”他看着周寒随着自己的第二点说出,表情开始变化,心中很是得意,他在来周国前,就对周国了解了许多,早就对策。   柳原确实说中了周寒的心痒之处,周国地处平原中央,周围山都不多,更别说矿了,一直以来都十分缺乏矿石,不管是铜矿还是铁矿,虽然在新阳城西北面发现了一个露天铁矿,但那个铁矿有些小,堪堪让周国将军队武器更换为铁质,无法做到大规模的应用,时常需要从商人手中收购矿石,来补助,如果不是周国有钱,早就缺乏武器装备了,恐怕连年初时的蔡国都打不过。   如果与向国结盟,确实能得到矿石,那就解了周国的燃眉之急了,周寒也不会相信向国能免费提供周国矿石,但能以比市场价格低许多的价格,从向国得到矿石,那是非常有利的,这让周寒一瞬间想立即与向国结盟。   “咳咳”在周寒被柳原的话,忽悠得有一丝恍惚之际,一旁一直静坐不出声的诸葛司突然咳嗽了一声,让周寒清醒了过来,他才发现,自己让柳原给忽悠住了,想到柳原技能中的伪言技能,周寒额头上冒出了一丝汗珠,他感激的朝诸葛司望了一眼,没有擦去额头上的汗,坐直了身子,向柳原询问:“柳使者,向国有大量的矿区吗?”   周寒之前那一瞬间的恍惚,让柳原以为他被说动了,只可惜诸葛司的咳嗽声将周寒拉了回来,这让柳原十分好奇的望了望在两旁坐着的诸葛司与方有德两人,心中猜测两人应该是周寒的谋士。   他听到周寒的问话,毫不在意周寒没有被自己忽悠住,笑着回答道:“让周王失望了,向国虽然有矿区,但产量并不大。”   周寒的眼神瞬间凛冽起来,他打开了已经有六级的威慑技能,一股沉重的压力,几乎让空气被压得严实的,压向了柳原,让他自进入文武殿以来,首次没有了那么从容的表情,他第一次知道了第一大国的国君的威势,这是他在自家国君身上都没有看到的,他的额头也冒出了汗珠,但此刻却不敢去擦拭。   “柳使者是在骗寡人吗?”周寒眯起了眼睛,沉下脸质问柳原。   柳原不再笑了,而是向周寒行礼道:“请周王原谅,外臣并非欺骗周王。”他急忙向周寒解释,以免周寒误会:“在我向国西北方,是一片山岳地区,那里山多矿多,在那里面,矿石如同周国的粮食一样,遍地都是,十分便宜。”   他看着周寒脸色缓解了一些继续说道:“在那山岳地区中有数国,其中有一国叫燕国,而我向国与燕国交好,可以从燕国以近乎沙土般的价格,获得大量的矿石,如果周国是向国的盟友,那我向国自然也愿意为周国提供支援。”   周寒听到柳原的解释后,似乎被说服了,终于收起了威慑技能,让柳原顿时感觉压力一空,松了口气。   燕国,周寒感觉似乎有听过的样子,似乎是一个穿越者国君统治的国家,但是因为时间太久,他已经记不清了,因此不知道对不对。   “不过,寡人即想与向国结盟,又想将中山国纳为属国,柳使者你看这...”周寒脸色一转,一副贪得无厌的样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面对周寒的要求,柳原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低着头,沉默了很久,非常艰难的说道:“周王,您的要求太过苛刻了。”他隐晦的指着了一下周寒,但却一脸的踌躇,踌躇了一刻钟还多的时间,他才犹豫着开了口:“外臣来周国前,我国国君要求外臣尽力达成,让周国与向国结盟。”   柳原咬咬牙,决定了下来说道:“周王,外臣以为,虽然您的要求太过分,可周国毕竟是大国,我们只能答应您的要求,我向国不向中山国出兵,但周国必须与向国结盟。”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所以周寒也没有插话,等待着他继续说:“不过,周国必须与我向国交易。”   “交易?”周寒问道。   “是的,交易,用向国的矿石,与周国的粮食交易。”柳原一脸严肃,似乎周寒不答应,那结盟的请求就作废。   看着认真的柳原,周寒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思考了一会,他向诸葛司看了一眼,诸葛司低头喝着茶,但周寒能注意到他的头,在微微的左右晃动着,因此看向柳原道:“柳使者,不管是结盟,还是交易,都不是简单的事情,寡人还需思考一下,还请柳使者回去休息一番,待寡人确定后,再让人请柳使者,你看如何?”   周寒没有立即同意,这也在柳原的预测之中,因此,他并不急着要求周寒立即回答,如果周寒当场同意了,他反而要迟疑周寒是否是真的答应同盟呢,所以他郑重的点点头:“理当如此,那外臣就先行离开了,静候您的决定。”   柳原向周寒告辞离开,离开前用眼角望了望仍然在低头喝茶的诸葛司,周寒的动作,他自然也看到了,因此知道周寒之后恐怕会与诸葛司交流,只是他在来前,从没有听说过诸葛司这号人物,因此心有疑惑。   不过他并没有停留,直接离开了。   与周寒和中山国使者崔松所想的有些区别,向国似乎并不是很在乎中山国是否投靠周国,仿佛他们需要就能打下中山国,而周国并不会为中山国撑腰一样。 第两百一十四章 讨论(第二更)   在柳原离开后,文武殿里沉默了好一会。   周寒双手交叉,抵着下巴,一副x司令的架势,看着文武殿的正门方向问道:“你们怎么看。”   虽然不知道国君摆这架势是什么意思,但诸葛司与方有德在思考了一会后,对视了一眼,首先由诸葛司开口:“王上,臣以为,向国使者的目的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   诸葛司的话,让周寒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那柳原并非想要阻止周国接纳中山国为属国?”   但诸葛司否决了周寒的问题:“不,王上,向国开始时,的确在阻止我国接纳中山国为属国。”他停了一下,说道:“但臣的意思是,这并不是向国使者前来我国的主要目的。”   周寒思考了一下,问道:“那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可惜这个问题,诸葛司和方有德无法回答出来:“对不起,王上,臣无能,无法猜测出来,但臣以为,应该与结盟有关。”   “结盟吗?”周寒初听到向国要与周国结盟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柳原在胡扯,毕竟向国要攻打中山国,而周国则在思考是否让向国攻打中山国,毕竟虽然在梁国并入向国后,向国就已经与周国接壤了,但接壤的范围不是很大,而如果中山国被向国攻打下来,周国与向国就将直接面对了。   周寒摸着下巴,思索着问道:“你们觉得向国想要与周国结盟,是否是假的?是否是在拖延我们,好让向国对中山国做战争准备,并一举攻占中山国?”他总觉得向国想与周国结盟有些不对劲,也许是他先入为主,他一向认为各个穿越者国家,是不会与同为穿越者国家结盟的,可是这个世界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连神都有,人的思想自然也是千变万化的,无法掌握,所以他只能依靠诸葛司的明镜技能来判断。   不过诸葛司很快就推翻了他的想法:“王上,臣觉得,柳使者口中,与周国结盟的话是真的。”他能判断得出来真假,只是自己不知道是明镜技能的原因。   “结盟是真?”周寒糊涂了:“那柳原来的目的,难道是让周国与向国结盟,然后阻止中山国倒想周国,并攻占中山国?这样周国就不能对已经是盟友的向国进攻了?”他胡乱猜测着向国的想法。   对于周寒的猜测,诸葛司并没有反驳,而是思考着可能性。   一直沉默的方有德突然开口了:“王上,也许向国并不想攻打中山国。”   听到方有德的话,让周寒脑子更乱了:“不攻打中山国?那他们派使者来周国干嘛?”他轻笑了一下,调侃向国:“总不可能,他们是来做生意的吧,用矿石换取粮食,从燕国弄来矿石,再将矿石与周国换取粮食,再用粮食与燕国换矿石,他们是想做中间商吗?”不是他不相信,在他看来,向国可是不缺粮食的,用粮食来做生意更是搞笑,也许其他人不清楚,但是身为穿越者的周寒,可是知道,第一个祭祀的国家就是向国,那一次通告,让他知道了向国的粮食丰收了,虽然这几年没再听到向国祭祀的通告声,但他知道,向国一定还在祭祀,只是效果并不一定是第一次那样。   向国并不是处在山岳或是荒原,他们的国家所在也属于平原的一部分,即便粮食收成比周国少,那也是足够全国使用还有剩余的,如果用粮食来交易,对粮食充足的向国来说,只是浪费而已。   诸葛司听到方有德的话,却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王上,向国与燕国友好,这话也是假的。”   周寒听到诸葛司的话,突然窒息了一下,他已经不知道柳原的话中,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如果没有诸葛司,他可能会被柳原轻易的忽悠得被卖了,还帮向国数钱呢。   向国与燕国交好是假,那按照柳原所说,向国并没有那么多矿区,他们也就不能拿大量的矿石与周国换取粮食,可他们说要结盟,诸葛司又说是真的,这让周寒彻底混乱起来,如果不是知道诸葛司的明镜技能,让他可以判断出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周寒一定会认为诸葛司也被弄糊涂了的。   诸葛司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王上,臣以为,方书记所说,向国并不想攻占中山国是真的,向国想要与周国结盟也是真的,而向国想要用矿石换取周国的粮食,还是真的。”   他一连说了三个判断,但这三个判断毫无逻辑可言。   周寒已经彻底不会思考了,他所幸放弃思考,直接询问诸葛司:“你的意思是...?”   这时,方有德插话说道:“王上,向国也许并不想攻占中山国,也不想让中山国成为周国的属国,他们想要的,是在向国与周国之间的一个缓冲。”他无法判断柳原说的话中的真假,而是以诸葛司的判断来顺着思考的,毕竟国君似乎很信任诸葛司的话,而诸葛司说的,他也多少能想清楚,并没有什么疑问的地方。   “王上,向国想要的,也许就是与我国结盟。”诸葛司得出结论。   周寒作沉思状,只是他的智商已经掉线了,根本无法思考出来什么。   “王上,我们对向国周边的情况了解得太少了。”诸葛司话有所指:“柳使者所说向国的西南部是山岳,但也只说了燕国,那片山岳有多大?我们不得而知,是否除了燕国外还有其它国?我们不得而知。”他面向周寒,似乎想清楚了许多问题:“还有,在向国的周边,是否还有其它的国家?我们仍然不得而知,但臣能想通的是,向国想要与我国结盟,说明他们有敌人,他们不想两面受敌,因此需要与我国结盟。”   方有德也顺着说道:“为了怕周国不守信用,他们就需要中山国作为缓冲,既不让周国吞并中山国,也不让中山国成为周国的属国。”   诸葛司接上:“只有与周国结盟,他们的北边才算是稳定,他们也才能专心的面对其它方向上的敌人,这敌人甚至可能是柳使者口中与向国交好的燕国。”   方有德继续接上话说:“而当王上表示要接受中山国为属国,又要与向国同盟时,那柳原也答应了,这说明向国的问题不小,因此只要中山国不是如同申国一样并入周国,他们也能勉强同意。”   随着两人接连解说,周寒逐渐弄明白了向国与柳原的目的,他思考了一下问道:“那你们的意思是,寡人应该接受向国的同盟了?要拒绝中山国的臣服吗?”虽然他与柳原说即要与向国同盟,又要接受中山国的臣服,但那不过是调侃柳原的话罢了,他十分清楚,如果做人不能太贪心,如果太过分,不仅好处得不到,还会激起向国对周国的厌恶,如同诸葛司与方有德所说的,向国此刻并不想与周国为敌,周寒也暂时不想与向国敌对,他想尽可能减少周国需要面对的国家。   不料,诸葛司与方有德在对视一眼后笑了出来,由诸葛司说出:“王上,我们应该即与向国结盟,也接受中山国的臣服。”   “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周寒皱起眉头,担心太贪心了会引起向国的不满。   诸葛司却笑道:“王上,有来有往,他们才会不起疑心,如果您为他们太过着想了,他们反而会怀疑您是否有诈呢。”   周寒想想,似乎有道理,他点点头表示了解。   既然决定下来了,周寒就说道:“那就通知两国使者我们的决定吧。”   然而诸葛司再次阻止了他:“王上,还是不要这么快见他们的好,这段时间里,请您尽量拖延他们,一来看看他们的底线,二来,我们也可以派人去探清向国西面和北面的情况,等到情况探明,我们也可以更好的面对两国的使者。”   听到诸葛司的话,周寒点点头,表示了解了,他立即下命令:“诸葛司,回去后告诉程公,让他派人联系齐晓媛和何汝安,让他们两尽可能的探听向国及其周边的情况,不需要太过详细,但一定要是真实的。”他回到后宫后,也会让瑞木萌派遣手下密探去向国探索。   而在获得情报这段时间,就需要周寒尽可能的用各种无法看清的事情,来推脱两国的使者了,这倒是容易,周寒本来就有许多事情,只是因为使者们来得早,来得急,才先见他们的。   “方有德,你有空与那两个使者交流交流,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探听些情况出来。”周寒有吩咐方有德,不论他从两国使者口中弄来的情报是真是假,都可以让诸葛司来辨别,而作为使者,且能力都挺高,周寒相信他们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必定会是有真有假的,而有诸葛司判别,他们就可以提取出真的情报,丢弃掉假的情报了。   而且,除了周寒这边需要拖延时间以外,也需要让方有德去缓解两个国家使者的焦虑,毕竟他拖得越久,那两个使者就越会担心周寒拒绝他们的提议。   诸葛司与方有德一同接下了周寒的命令,向周寒告辞了。   诸葛司回去后,还需要将今日的情况,详细的告知程道仲,让程道仲也可以为他们想想漏洞,毕竟程道仲作为宰相几十年了,经验要比他们三个丰富许多,有些地方他们也许看不到,但程道仲就可以看见的漏洞存在。 第两百一十五章 儿子(第三更)   在周寒回到王都时,便已是快七月中旬的时候了。   很快便到了八月,整个周国都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秋收。   与往年不同,本来在秋收时节应该清净的王宫里,却一反常态的热闹忙碌,就是因为程紫柔的原因。   在周寒刚回来时,程紫柔便已是圆润如球的样子,只是精神还算好,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的周寒,强烈对抗着温太后与程紫柔的母亲,强硬的带着程紫柔,小心的在紫瑶殿花园中散步,他知道如果不适当运动一下,程紫柔在产后,会陷入极度虚弱中,甚至因为身体虚弱,导致难产的。   如果不是顾忌到程紫柔,温太后一定会训斥周寒,可惜周寒经常陪在程紫柔身边,让温太后只能在周寒身后怒瞪着他。   程紫柔虽然不理解周寒让她活动的原因,但是她并不在意,有周寒在身边,且肚子里有孩子,就能让她感到幸福。   只是在临近产期时,程紫柔身子越来越圆,精神也变得越来越差,经常需要睡觉,睡醒后就饿极需要吃东西,且与怀孕前不同,特别喜欢吃油腻的肥肉多的食物,让周寒十分担心。   而因为程紫柔因为经常需要休息,不能经常活动了,周寒就又被温太后赶出了紫瑶殿的范围外。   自程紫柔再次被温太后保护起来,因为担心程紫柔的情况,周寒根本没有心思处理政务,更别说去应对向国与中山国的使者了,所以他专门让人去通知两名使者,他决定延期再讨论使者们的要求。   因为他的说法非常正当,两名使者都表示理解。   八月十五,正是医官们推断的,程紫柔的产期。   自早上开始,站在紫瑶殿的花园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侍女们,听着紫瑶殿中,不时传出的程紫柔的惨叫,让周寒揪心不已。   “王上,您还是放松一些,王都内最好的医者和医官,都在待命,最好的几名产婆,都在程妃身边,不会有事的。”涂悦也是五十岁的人了,他的二儿子也已经二十多岁了,对于生孩子时,男人的情况还是很有经验的。   如果是普通人,涂悦才不管那么多,反正做父亲的,在第一个孩子降生时,大多都会昏一次,但是周寒身份尊贵,他也不好什么都不做,因此只能劝说周寒冷静下来:“您身份尊贵,要是急过头了,有个好歹,让臣等该怎么办啊,如果程妃因为您出事而着急,岂不是要遭了?”在紫瑶殿外的医者中,还有两人,是涂悦找来,专门为周寒准备的,就是怕周寒过于着急,急中出意外。   周寒也知道涂悦所说的,而且他现在干着急也没有用,但他就是静不下来,没当强迫自己冷静时,不过呼吸之间,那股着急劲,又冲上了脑袋,根本没用。   “潘雄,蹲下。”周寒向潘雄命令道。   潘雄也是过来人,看着周寒着急着在紫瑶殿外转圈,他自知没有那个口才劝说国君,干脆就闭口不言,傻站着,一旦有需要力气活,他也能上场帮忙。   当听到国君的命令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知道现在的国君命令,不能违抗,否则会让国君更加生气着急,因此满怀疑惑的蹲了下来。   “砰”“啊”,在潘雄蹲下后,周寒绕到他背后,对着他屁股就是狠狠一脚,让潘雄惨叫一声,虽然周寒的力量还不到五十,但也让潘雄疼痛难忍。   踢了潘雄一脚后,周寒总算感觉到心里的那股急劲缓解了一点。   看到潘雄被国君踢了一脚,涂悦在诧异的同时,也庆幸国君是踢的潘雄,而不是自己,对于潘雄,他也没有同情,反正潘雄皮粗肉厚的,踢一脚也踢不坏,如果这样能让国君不再那么焦急,他甚至想劝说国君多踢几脚。   可怜兮兮的潘雄摸着屁股,虽然很想抗议,但看到国君似乎缓解了一下焦急,只能咬着牙委屈的承受了。   “干什么,吵什么吵。”听到院子里潘雄的惨叫,温太后从紫瑶殿中出来,对着三个男人怒视:“不知道紫柔在辛苦待产吗?”她指着院外怒叫道:“都给我出去。”   因此,周寒三人,都被温太后赶出了紫瑶殿院子外的十丈范围之外。   而此时,周寒也不敢与温太后对着干,只能乖乖的站在远处,遥望着程紫柔的紫瑶殿。   随着时间的流逝,紫瑶殿内,程紫柔惨叫的声音越来越大声,让周寒都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脏不由得收紧了起来,感觉到血液都似乎要无法流通一样。   刚往紫瑶殿的方向走两步,就被涂悦和潘雄拦住了:“王上,程妃应该开始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您可不能靠近啊。”否则以周寒的身份闯进去,那些侍女和产婆肯定要混乱一阵,不利于程紫柔的生产。   周寒没有推开他们,只能看着紫瑶殿握紧了拳头。   涂悦看到周寒过于紧张,急忙找来侍从,让他去调了一杯周寒最喜欢的蜂蜜水来,以便周寒喝下后,能缓解一下过于紧张的心情。   周寒接过蜂蜜水,一口喝光,但仍然没有什么作用,他还是感觉非常紧张。   很快,周寒发现,在紫瑶殿外的那些帮忙的侍女们,都不动了,应该说,都呆呆的站着,也紧张的望着紫瑶殿。   周寒模糊的听到从紫瑶殿中,传出温太后和产婆的声音,只是因为太过模糊,他根本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只能大概猜测程紫柔已经在生产,而她们则在鼓励及帮助程紫柔生产。   就这样倾听了好一阵。   “哇”的一个模糊的声音,从紫瑶殿中传了出来。   只见一名产婆大笑着小跑了出来,一面朝周寒的位置跑,一面喊道:“生了,生了,王上,生下来了。”   周寒此时也不呆着了,也向那产婆方向跑去。   等站在周寒面前,产婆激动的说道:“王上,程妃生了,是个公子。”   周寒在兴奋自己有了儿子之余,又担心的问道:“紫柔怎么样?”   产婆也十分高兴:“王上,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啊。”   “赏,重赏,涂悦,所有产婆及医者都重赏,今日在紫瑶殿的侍女,都赏。”听到母子平安的周寒,立即兴奋的大把封赏众人,然后绕过产婆,向紫瑶殿跑去。   听到国君要重赏的产婆,乐得在原地直笑,嘴都无法合拢了。   三两步跑进了紫瑶殿中,一阵响亮的哭喊声传入了周寒的耳朵里,但他却没有觉得有任何的吵闹。   紫瑶殿内,程紫柔虚弱的躺在了床上,一名产婆在用温水给一个皱巴巴的小婴儿清洗,每洗过一轮,就让两名等候的侍女更换新的干净的温水。   周寒急忙来到床边,从温太后手里接过程紫柔的手,握着手心中,担心的看着虚弱的程紫柔。   而程紫柔在看到周寒后,也幸福的笑了,握紧着周寒的手。   看着傻笑的两人,温太后摇了摇头问道:“王上,您给孩子起名了吗?”   周寒严肃的说道:“我会召集国内众贤,为孩子取个好名字的,现在还不着急。”他可不敢说,这几日因为国事,加上紧张程紫柔,担心生产过程,而且还因为初为人父,把给孩子取名一事给忘记了,或者说在温太后提起前,他压根就没有想起来过有这回事。   温太后却被他给骗了,以为他早有准备,就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产婆将孩子清洗完后,就把孩子抱到了周寒两人面前,将孩子递给了程紫柔。   周寒看着程紫柔怀中的小不点,心里有种莫名的感情在流淌着。   孩子还小,因为刚刚出生,浑身皱巴巴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小拳头握得很紧,然后,周寒就看到孩子下体的小丁丁了,让他忍不住伸出手指逗弄了一下,再然后,孩子就大声的哭了起来。   程紫柔急忙一面责怪的给了周寒一个眼神,一面用虚弱的声音哄着孩子,让孩子终于不再哭喊了。   很快,在孩子停止哭喊后,温太后过来,接过孩子说道:“紫柔刚刚生产完,急需休息,王上,我们出去吧。”   看着疲累的程紫柔,周寒不敢打扰她休息,连忙安抚了一下程紫柔后,和抱着孩子的温太后出去了。   “好好照顾程妃,不得有误。”离开前,他对产婆和侍女们吩咐,让她们照顾好程紫柔,如果不是母子平安的大喜事,他都想威胁她们,如果照顾不好程紫柔,就砍她们的脑袋,即便如此,周寒还是给产婆和侍女们丢了个眼神,让她们领会,吓得产婆和侍女们连连点头,不断说着会照顾好程紫柔的话。   出了紫瑶殿,周寒看到涂悦在给紫瑶殿花园里的侍女们发钱,因为钱很丰厚,让侍女们激动得话都说不出了,而院子外,那些没在紫瑶殿帮忙的侍从侍女们,则看着得到了赏赐的侍女们,满脸都是羡慕的神色。   当温太后抱着孩子走出紫瑶殿时,有两名年纪在二十多岁上下的大胸脯女人走了过来,从温太后手中接过了孩子,她们是奶娘,除了程紫柔外,平日将由她们为孩子喂奶,保证孩子不会被饿着。   她们都是刚生完孩子不久的女人,而且都不是第一胎了,对于喂养孩子有一定的经验的,温太后给了她们一大笔钱,让她们能赡养家里,而她们则保证母乳全部给周寒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个男孩,也就是周寒未来的继承人,这对于国家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事,说明周国的未来会十分稳定。   在孩子被温太后抱出紫瑶殿时,潘雄就派人去通知程道仲去了。   这不仅是因为程道仲是孩子的外公,也是因为程道仲是宰相,他要为宣传国君的儿子做准备,只有如此,国家才能安定安稳。   而周寒,则偷偷让人去联系裴显正和顾子瞻了,他要给孩子起个好名字,又不能让温太后发现自己是忘记给孩子起名字了。 第两百一十六章 名字 (第四更)   程紫柔一直是周寒的妃子,但并不是王妃,而直到孩子降生后,且是男孩后,她才晋升成周寒的王妃的,这并不是周寒要这么做,而是因为王室宗法中规定的,不过周寒早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已默认她为王妃了,这所有人都知道。   周寒与程紫柔的孩子,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周寒的第一个男孩,身份非常尊贵,因为那是周寒的长子,如果没有意外,他将是周国的大公子,而如果周寒称王称帝,那这个长子就当是将来周朝的皇太子了。   因此,未来皇太子的名字,许多人都在等待着出现。   而养心阁内,裴显正和顾子瞻都在为这名字争吵着,他们都自觉自己起的名字附和周国大公子的身份。   这不仅是在国君面前显示自己的知识渊博,也是为了争到大公子的名字起名人,这是非常荣耀的一件事,他们两人都不想轻易放手。   周寒默默的坐在主位上,喝着涂悦递来的蜂蜜水,看着两人争吵不说话,他的头被两人吵得有些疼。   周寒自然也想为孩子亲自命名,但无奈,他上辈子上学时的文化,早就丢到太平洋的马里亚纳海沟里去了,而这辈子和裴显正学的那些知识,看看还可以,但要他拿出来为自己儿子起个有内涵的名字,那他就办不到了。   “别吵了。”头疼的周寒捂着脑袋他喊一声。   裴显正与顾子瞻被震慑住,急忙噤声望向周寒,只是目光中咄咄逼人,都想要让周寒偏向自己。   两人的目光让周寒一时头皮发麻,他没想到为自己长子起名,会比自己想的还要重要,这还只是两个人,如果他让那些重臣都来为长子起名,那这养心殿内,不仅不能养心,说不定他还得吃速效救心丸了。   被两人看得紧张的周寒吩咐道:“涂悦,为两位先生准备纸笔。”然后他对两人提议:“两位先生,你们都是我周国内的大才,适才听两位先生讨论,寡人以为很多名字都非常好,因此,寡人以为,这是寡人的长子,他的名字,就由寡人来亲自选定吧。”他看到两人点了点头,同意了自己的说法,松了口气:“请两位先生将你们所想的,认为好的名字,写在纸上,由寡人从中挑选,两位先生觉得如何?”   裴显正与顾子瞻被周寒提醒后,相视一眼,他们也为互相争吵,不能说服对方而恼火,现在让国君来决定正好。   这时,涂悦已经指挥着几名侍从,搬来了案几和垫子,让裴显正和顾子瞻可以坐着书写,涂悦拿来了纸张和笔墨,放在案几上。   如同考试一般,两个老头开始冥思苦想,之前的一些名字,已经被他们自己推翻了,他们决定要起个好名字,好让国君看中选择。   正当两个老头书写时,一名侍从进来报告:“王上,宰相大人与诸葛书记求见。”身为程紫柔的父亲,程道仲在听到程紫柔生了孩子后,他自然要进宫见见自己的国君女婿,而且,因为国君长子的意义非凡,他也带着诸葛司一同来了。   诸葛司自从温醴城回王都后,身份都是书记一职,这个职位非常好用,因为周寒预想中的几个官职,在现有体制内,都无法加入,因此,他全都以书记来任命,但各个书记的工作,却各不相同,而诸葛司是即将接任宰相的,可六个宰相辅佐已经满了,又不好临时增加,周寒就让诸葛司以国君书记的名义,跟随在程道仲的身边,向程道仲学习宰相的工作。   当周寒让侍从领两人进来后,两人看到养心殿内的情景,都愣了一下。   “程公,你们来得正好。”周寒让涂悦也去为两人准备案几垫子:“裴先生和顾先生都想给寡人的长子取名,但是他们各有所执,一直确定不下,因此,寡人让两位先生将名字书写出来,由寡人选择,你们也一起吧。”   涂悦带着侍从,为他们各搬来了一套,让他们能坐下。   程道仲与诸葛司向周寒行礼告谢后,也坐下了,但他们并没有立即动笔。   “王上,老臣此次前来,一是看看紫柔,二是想问问王上,何时举行庆典?”身为宰相,程道仲非常明白国君长子的重要性,因此希望举行一次庆典,向全国民众宣告国君长子的诞生。   庆典非常重要,可是周寒又不想太过浪费,身为现代人意识,他本能的不想太过奢靡,在沉思了片刻后,他计算了下时间后才说道:“十二日后,既是秋收节,到时在王宫前摆台宣告吧,并让所有官员都到街道上通告,而且,为了以示与往年秋收节不同...”他看了看程道仲问道:“程公,今年如果不收税,嗯,只收半税,是否会有大影响?”   程道仲听到周寒的想法,想了一下,向诸葛司看去,现在他已经将一些宰相的权能,交给诸葛司来办了,而税收这块,也是由诸葛司负责的。   诸葛司立即答道:“王上,托往年的福,虽然免税一年会加重一些负担,但仍能承受得起。”在收入了几个城后,经过几年的积累,国库十分充裕,免税几年都可以坚持得住,如今只是免税一年,诸葛司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   周寒听到诸葛司的回答,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在秋收节时,宣布今年免税一年,嗯...算了,就这样吧。”他本想学习以前影视剧中,那些皇帝的‘大赦天下’来赦免囚犯的罪的,但如今周国的许多囚犯,都是匪贼和那些被抓住的敌国军队,这些囚犯肩负了周国内许多工作,从修路到建房,甚至还有耕地种田,非常重要,如果将他们全都赦免了,先不说会造成极大的混乱,和引起国内治安度降低,那些劳力工作没有人做了,会让周国的发展陷入停歇中,这就麻烦了。   程道仲和诸葛司也没有在意周寒没说出来的话,虽然周寒只确定了一条庆祝用的国令,但这一条发出去后,却不会有人抱怨太少,因为,赋税是整个国家中,所有人的重中之重,如果能免掉一年的赋税,那哪怕是今年收成不好的人家,也可以过个轻松愉快的一年了,而且也可以让国君获得极大的声望。   既然确定了,程道仲与诸葛司也开始执笔,为国君的长子起名,他们并没有太过郑重,反正真正的起名,在他们看来,主要是裴显正和顾子瞻罢了。   看着忙碌专心的四人,特别是诸葛司,周寒突然想到诸葛司的身世。   诸葛司是从宛城的地牢中被发现的,但是他的身份很神秘。   在周寒穿越来前,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仿佛被冻结,甚至有倒退的迹象,直到穿越者们被大规模的穿越后,才重新向前走动。   而在刚解救出诸葛司时,周寒就问过,诸葛司出生在一个村子,说是村子,但那个村子里的人,每一家都可以说是书香门第,每一家人,家中都充满了书籍,这在这个被冻结了的世界,是很不可思议的,毕竟连纸张的制作,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别说一般人家了,就算是程道仲那样的一国宰相,也没有多少纸质书籍,更别说一个村子里的人了,而据诸葛司所说,他自小就阅读了大量的纸质书籍,只有少部分是石板或绢布。   这样的村子十分神秘,不过这不是周寒最在意的,毕竟那个村子可能是什么隐世的世家,也有可能是两百多年前,那个上皇时代,皇家的后代。   他真正在意的是,诸葛司只不过是那个村子的普通一员,就有如此能耐,那与诸葛司同辈的人们呢?周寒不相信,在一个这么奇怪的村子里,诸葛司这一辈人中,就只有他一个,而如果有十人与诸葛司年龄相仿。   周寒的脑中出现了十个金名的人站在一排的样子,不知不觉中流出口水来了,他觉得只要再给他五个金名人,他就可以一统天下了。   好在这时候,底下四人,都在低头书写,没有看到他的丑态。   周寒决定找时间,私下向诸葛司询问一番,他想到了三国中的颍川,就是人才的摇篮,哪怕不能在这个世界的‘颍川’中,将人才一网打尽,让诸葛司回去说服一些人来投效周国,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上,臣写好了。”裴显正放下笔,满意的告知周寒,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涂悦急忙来到裴显正的案几旁,接过裴显正的写满名字的纸,递交给周寒观看,而很快,顾子瞻也写好了,让涂悦递传他的纸。   周寒看着两张写满名字的字,既是满意,又烦恼,这些名字都太好了,他根本选不出来。   又过一会,程道仲与诸葛司也停下了笔,与裴显正和顾子瞻相比,他们两人非常轻松,并没有在意国君是不是会选中他们写出来的名字。   看着又多出的两张纸,周寒更加烦恼了。   他决定从其中去除一些名字。   “智翎?不错,昌德?虽然不错,但算了。”挑选了一番,主要以智为主,周寒比较看重智慧,而道德,他认为,这是他这个父亲应该教导的,而不是靠天来培养,因此对于注重道德的名字,他首先就划去了。   “安荣?俊仪?看起来很有现代气息,不要。”这样的名字,总让他觉得有股廉价电视剧的感觉,特别是那种宫斗剧,他可不想让自己儿子陷入宫斗中,更何况他此刻身处类古代的社会当中,周寒更想让自己的儿子拥有古代文人的气质名字,让人一看就非常有范。   “天佑?这名字不错。”最后,周寒看中了一个名字,这并非他单纯看这名字看得顺眼而已,周寒没有忘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也没有忘记吕不韦,和他身后那个自称是‘不笑猫’的人(神)。   与其让德佑,让人佑,还不如让天佑,周寒相信,如果那个神真能保佑自己的儿子,那自己的儿子就绝对会一辈子顺顺利利。   “好,就天佑吧,以后他就叫周天佑了。”周寒高兴的决定了下来自己长子的名字。   涂悦、程道仲与诸葛司,也高兴的向周寒道喜。   裴显正与顾子瞻则一失落一得意,得意的是裴显正,失落的则是顾子瞻,因为天佑这个名字,是裴显正起的,能作为未来周国国君的起名人,能让他显摆一辈子了。   名字确定下来了,该录入王室宗谱上,以及告知温太后和程紫柔,不过周寒没有那么着急。   “几位稍等,既然今日四位都在,寡人有一重要之事,想向四位请教一下。”周寒阻止了向他告辞准备离开的裴显正和顾子瞻。   看着一脸郑重的国君,四人都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他们不知道国君将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因此都重新坐好,紧张的等待国君开口。 第两百一十七章 初议(第一更)   “寡人想要改革官吏制度。”周寒说出了让众人为之震惊的话。   周国的官制,或者说这个世界的原始国家官制,早在上皇时代崩溃后,就陷入了混乱,官制中,许多官位,是上皇时代遗留下来的,再加上这两百多年里,逐渐因为需要而诞生的官职,贴合了国家各方面的运营。   这样的制度,并非不好,毕竟运行了两百多年没什么大错,可以说是十分贴合了,然而,在这两百多年里,大多国家都是一城之地,如今众多穿越者的到来,让这个世界逐渐发生了许多的变化,最简单的就是因为穿越者们的思想,而让国家不断出现变革,而原本十分贴合国家的官制,因为国家变革而出现扭曲,出现各种不应有的漏洞。   这也是元国的国君在穿越不久后,就将元国的制度变革,以元朝的皇制来施行,而向国,从那位向国使者柳原的数据中,周寒就发现了他的官职与这个世界中,原有国家官职的不同,知道了向国也早已完成了制度的转变。   周国本应早些进行制度转变的,在打下元国后,知道了元国的转变后,周寒就有了想法了,但因为一直以来的忙碌,且国土范围并不算太大,因此,他懒病一发作,就没有提出来。   在看到向国柳原的数据后,他那改革的想法,再次在脑中冒了出来。   周国的国家范围已经越来越大了。   不算上还没有被收入的安思城,周国已经有了四城之地,暂时来说,是周寒所知道的所有国家中,国家范围最大的一个国家了。   而相比起其他穿越者的国家,周国却仍然沿用了一城之地时的官制,这样的官制,已经不符合周国的发展,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开始拖后腿了。   因为管理的范围扩大,不得不增加大量额外的编制,而且因为事情多,人员的选择上,也没有过多的审查,造成了别国细作探子混进了官吏里面,好在暂时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但真等到细作探子进行破坏的时候,就晚了。   震惊了一会,程道仲想到一个多月前,那个被抓获的探子,虽然是探子,但口风并没有太紧,也可能是因为在周国已经有了家室的关系,很轻易就得到了他是蔡国探子的消息,但除了他以外,还有许多探子仍然没有抓到,还混在官吏之中。   程道仲点点头,十分理解周寒的决定,但改革官制,是个大事,因此问道:“王上所想,老臣万分赞同,不过改革官制是件极大之事,是否需要召集重臣一同探讨?”   诸葛司在一旁附和。   裴显正和顾子瞻也震惊不已周寒的决定,他们毕竟平日大多时候,并没有参合进政事里来,对于周国的官吏制度臃肿混乱,虽然有点了解,但没有更多的深入。   顾子瞻还好,他本身是周寒任命的顾问,也算是正经的官职了,而且之前是元国的吏部尚书,对于政事也有自己的看法,但裴显正就非常犹豫要不要告辞离开了。   裴显正虽然是周寒的老师,但在周寒穿越来之前,就被周寒的前身给解职了,而因为周寒的疏忽,以及他自己的不在意,一直以来,周寒都没有给他恢复过官职,平日里,裴显正在周寒面前自称臣时,不过是习惯而已,且周寒也时常尊称他为老师,让他自觉还没有变化,但今日周寒所说的,是一件将震动周国上下的事情,没有官职的他参合进来,未来势必会让许多人以此来打击的。   而且,虽然是国君的老师,但裴显正自以为是文人,不参合进官场里,现在国君当着自己的面提出来,明显是让自己参合进去,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提出告辞,可经过这几年的经历,让他知道国君的智慧非常深,且行事稳重,既然让他听,就会有用得到他的地方,所以非常的犹豫。   看着面色犹豫的裴显正,周寒说道:“此事当然需要众臣共同探讨,但今日只是讨论,诸位都是我周国大智大贤之人,今日就是要用到诸位的智慧,而且,寡人会将教育一并加入制度之中,所以也需要请老师说说自己的想法。”   听到教育二字,裴显正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他叹了口气,放弃了告辞离开的打算。   只让面前四人听自己的想法,不止是因为这只是讨论,周寒还有一个意思,如今的周国中,主要的官员,如苗有为、高常庚等人,虽然身为周国的重臣,但他们能力实在是有限,全都是能力值在六十以上,但无一能力在七十的人,在周国还有一城之地时,他们尚且能够有余的处理政事,但在周国不断的扩大中,他们已经开始非常吃力了,为此不得不扩大手下官吏的编制,这也是周国官吏臃肿的一个主要原因。   因此,周寒这一次的讨论,还想询问几人,有没有办法可以将他们换下来,毕竟这些人都是重臣,家族在周国纵横交错,贸然将他们换下来会引起极大的混乱,甚至因此反叛都不是没有可能的,而且将他们换下来,换谁上去,也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哪怕是能力值再好的人,送到那个位置上,却不能发挥其能力的人,也是有很多的。   周寒拿出一沓厚厚的纸张,这是两份相同内容的官制改革方案,都是他自己亲笔写出来的,当然,并不是他想出来的,是他唯一知道的上辈子中,汉朝的大概官制,加上他自己的一点填充,毕竟学生时代过去太久了,还能记得一些大概的情况,已经是他历史课成绩不错的了。   涂悦接过那沓写满字的纸,先是送去给了程道仲和诸葛司,毕竟程道仲是周国宰相,而诸葛司则是未来宰相,所以裴显正与顾子瞻毫不在意。   在程道仲与诸葛司严肃的看着那两份官制改革方案时,周寒又拿出了一沓纸来,轻笑了一下说道:“老师与顾问一同看看这一份。”他将这沓纸递给了刚送完方案回来的涂悦,让涂悦转交给裴显正和顾子瞻。   两人接过这沓纸看后,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周寒则在他们看着的同时说明道:“寡人认为,受到教育的人越多,周国的未来会越强大,而最有资格做教育的,就是官政了,书院的事,两位都是早已知道的,如今书院已经初步建设完毕,虽然还有许多需要扩展的地方,但大致作为教学的教室,已经完成了一部分,可以教授学生了,两位也可以如同寡人数年前所说的,开始上任了,书院的经费由国库来出,老师的食饷一半由国库出,另一半则由学生来出,既然是国库出钱,书院的院长和教导主任则由国家管理,寡人任命。”   考虑到这个世界这种类古代的社会制度,他并没有让国库将老师的食饷全部包了,虽然老师的食饷也没有多少,还比不上一些官员的食饷,但是为了让老师与学生更亲近,他还是决定,让学生出一半的食饷,而且在其中加入考核,如果考核优秀的,就可以获得学生和国库的食饷,考核较差的老师,则国库和学生的食饷总数强制减少,也能让老师更努力的教导,而考核的内容则由书院长和教导主任出,以裴显正和顾子瞻的性格,就注定了不会让人行贿通过的。   三公九卿制,是汉朝的主要制度,经过了数千年的考验,非常合适如今的周国,而且是个非常重要的基础,即便将来再改革,也能以这个制度去改革,根子上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如今周国只有四城之地,还算是容易改革,如果到数十城之地再改革,先不说这段时间内会给周国造成多大的损伤,到那时在改革,周国的官吏,已经是个极为庞大的群体了,恐怕周寒才提出来,就会有无数人反对,让他无法进行下去,即便他霸道的强制执行,也会在过程中受到无数的阻碍。   “王上此文写得很严谨,但仍有异议之处,老臣还请王上能让老臣将此带回仔细研读。”仔细的看了两页的程道仲,率先抬起头来,提出了方案中的几点地方。   周寒讪笑了一下,程道仲所说的那几点地方,正是他凭自己想象填充进去的,自然与原本的汉朝官制略有不同,让人看了会稍显别扭:“当然可以,这些都是寡人专门为诸位书写出来的,就是要让诸位回去后仔细研读,如有问题,可以来找寡人讨论,寡人非常希望能得到诸位大智大贤的帮助,让官制尽早改变过来,让周国更加壮大。”   裴显正与顾子瞻看的那份,却让他们都快将脸贴在纸上看了,他们两人的那份,是独立于周国政治体系之外的,周寒称为教育体系的制度,虽然独立,却与周国未来的政治体系又紧密联系了起来,因此复杂度不在程道仲与诸葛司手中的那份之下,对于两人来说,他们手中的这份非常复杂,两人都是六十岁的人了,如果不是教育是他们的本职,他们根本就看不进去,因此在看了一会后,脸上就浮现出了一丝疲累的神情。   最终他们也没有把那几页纸看完,无奈的放下来,休息一下,但虽然停下了研读,手却仍紧紧抓着那几份纸,并没有放下,因此周寒所写的,虽然复杂,但却让他们非常感兴趣。   当程道仲提出逃拿回去看时,两个老头也一脸的期盼的看着周寒。   随后,四人大致的提了一些想法,都是他们所看到的那些内容中,一些东西中,不懂的地方,周寒都为他们一一解读了。   期间,周寒还隐晦的向程道仲与诸葛司提到了,要更换主要官员的事情,但两人都没有任何的表示,好似没有听懂一样。   简单的讨论了一些后,四人都略有些着急的向周寒告辞了,因为周寒给他们的方案内容过于复杂,他们必须回去仔细研读,了解每一个字的背后,才能再与周寒详细讨论。   离开前,周寒向程道仲提到,让他看看程紫柔再走。   而顾子瞻则在离开前,回头对周寒神色怪异的说道:“王上,清清也不小了,臣该给她找个夫君了。”让周寒也面露尴尬。   顾子瞻的孙女,顾清清今年也二十岁了,这在这个世界,早已是老姑娘了,如程紫柔那般,十五岁就结婚的,才是主流。   顾清清这几年里,与程紫柔交好,经常进出王宫,连侍从都认识她,只是,在周寒的眼里,顾清清就如同小妹妹一样,他也没有想这么多,如今被顾子瞻提起,他瞬间就明白了顾子瞻的意思,但却不知该如何办。 第两百一十八章 向国周围的情报(第二更)   孩子的名字起好了,周寒将名字告知了程紫柔和温太后。   “王上,小童想给天佑起个乳名,您来起个吧。”程紫柔抱着周天佑,轻轻的晃着,问向一旁喜笑颜开的周寒。   孩子刚出生时,皮肤紧皱干瘪,像是猴子一般,十分难看,但是很快,在几次喂养过后,皮肤渐渐长开了,变得越来越好看可爱了,而且,似乎遗传了程紫柔的容貌,孩子越来越漂亮。   周寒以前可没有过孩子,所以对这方面的知识并不多,不过他想起以前曾听人说过,贱名好养活,而这个世界是个类古代的世界,医疗条件非常差,所以他想给孩子小名起个贱名,让他能健康成长。   “看他这么漂亮,以后毕竟祸害匪浅,就叫他阿丑吧。”周寒沉思了片刻,一脸正经的说出了一个名字,似乎完全不担心周天佑长大后,会因为周寒给他起的这个小名而造反。   程紫柔听到周寒为儿子起的小名,也不由得朝他丢了个白眼,娇声拒绝道:“王上,这可是您儿子,您怎么可以给他起个这么难听的名字呢。”   周寒一脸的无辜:“我这不是想着贱名易养活嘛,也是为了他好,他会喜欢的,你看。”随着他的手指,周天佑却没有笑起来,反而有要哭的迹象,让周寒尴尬。   程紫柔急忙抱着周天佑晃了晃,哄着他,才让他没有哭出来:“王上,您看儿子也不喜欢您起的名字呢。”她决定自己为儿子起小名,认真想了一下,说道:“王上,就叫他小跬吧,取自‘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小童希望他以后能向王上一样,一步一步来,最终成为一个如同王上一样卓越的国君。”越说她越喜欢。   听到程紫柔给儿子起的小名,周寒才突然想起来,程紫柔的数据中,智力非常高的,只是她平日身居深宫中,体现不出来。   虽然寓意很好,但小跬这名字,谐音听起来像‘小葵’一样,让周寒觉得像在叫小女孩一样。   不过看着高兴的程紫柔,周寒并没有拒绝,反正不是他的名字,如果这小子以后抱怨,那也不是自己为他起的。   “王上,中山国的使者求见。”正当周寒与程紫柔享受着家人之乐时,一名侍从前来报告。   “告诉他,寡人在忙,没空接见他,让他再耐心等待。”周寒头也没抬的让侍从去告诉崔松。   这段时间里,崔松时常来求见周寒,希望他能给个结果,毕竟中山国一直处于被向国攻击的威胁当中,而那向国的使者柳原,也从没告诉过他向国不会攻占中山国,因此,崔松非常焦急,时刻担心着在自己求援周国时,中山国被向国攻击。   不过周寒却不焦急,他都以在忙碌为由,每次都拒绝接见崔松,让人告诉崔松,让他耐心等待。   与儿子和程紫柔玩乐了一会后,周寒耳边响起一道似有似无的,金属敲击的声音,他立刻和程紫柔与儿子小跬告别,前往养心殿,并让人去招来了诸葛司与方有德。   在养心殿内,当诸葛司与方有德都到了后,周寒拍了拍手,随即瑞木萌就出现在了养心殿内,周寒的身边,只是因为这里有诸葛司与方有德,她蒙着黑色的面巾,让人看不到她的脸。   那道声音,就是瑞木萌提示他,有事情要禀报的意思。   “怎么了,有什么情况吗?”周寒诧异于瑞木萌的突然报告。   “主人,有向国以北的情报传来。”瑞木萌说道。   周寒听到,并没有立即询问瑞木萌得到的情报,而是先看向了诸葛司:“诸葛司,宰相府有没有收到情报?”   诸葛司听到国君询问,点点头道:“是有的,王上,只是因为报告不止一条,臣想等收到更多的报告后,再向王上禀告,而且,现在收到的,暂时只有何汝安的,齐晓媛的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毕竟向国的情报不是太紧急,所以他想等多一些以后,再一起汇报给国君,否则隔三差五的汇报一次,会让国君烦乱的,为国君着想,是臣子的责任。   周寒并没有怪罪诸葛司没有立即汇报,而是点点头,并示意瑞木萌将她所知道的说出来。   “主人,在向国的东面,是一个叫做廉国的国家,廉国也与中山国接壤,而在廉国北部,向国的东北部,则是一片大草原...”   “大草原?”周寒打断了瑞木萌的话。   “是的,是一片极为辽阔的大草原,草原上似乎有着一个胡氏的部族在生活着,他们不断变换生活的地方,据说只有老道的走商才能找到他们的剧集地。”   听到草原,以及胡氏,周寒摸着下巴思考着,那个胡氏看起来就是一个游牧民族,而这样的古代游牧民族,自然就是马上的部族,而且,在草原上肯定有许多野生的马匹,这才是周寒想要的,他一直没有放弃组建骑兵部队的想法,特别是重骑兵,不过那边离周国还太远,因此他很快就暂时放弃了:“你说胡氏的部族,那向国是在与胡氏交战吗?”   这时候回答他的,并不是瑞木萌,而是诸葛司突然插话了:“王上,向国并没有与胡氏部族开战,不如说是在交易。”对于这方面,他知道的要比瑞木萌多一点,何汝安也曾想派商队去草原与胡氏接触,但无奈,胡氏目前只与向国交易,虽然也接触向国以外的商人,不过都是小走商。   “交易?交易什么?”   “向国以粮食油盐,甚至丝绸麻布,换取草原部族中的大量羊马,以及珍稀皮毛,甚至听说,向国还用低劣的武器,卖给胡氏部族。”他知道得也不多,毕竟向国保密得非常严密,两方交易时也是在重重警戒着的。   周寒再次沉思,换取大量的羊马,羊中,羊肉羊奶都可以做食物,而马则是组建骑兵的关键,一匹马的饲养要比一头羊要复杂得多,而向国大量收入马匹,除了组建骑兵外,周寒想不到其余的方法了,这让他有些紧张,向国的国君毕竟是穿越者,当然能想到周寒也会有的想法,他自然而然的顺着思路,开始想该怎么应对向国的骑兵了,只是刚想,他就立刻清醒了过来,想到自己还要继续听瑞木萌和诸葛司的汇报。   瑞木萌接着开口:“主人,在向国的西边,是一个叫做燕国的国家,听闻,向国与燕国交战过几回,但互有胜负,这两年里,两国再无交战了。”因为距离太远,且人手不足,她的人一时半会得不到什么太过详细的情报,而且向国似乎对一些关键的地方,保护非常严,她的手下根本无法混进去。   诸葛司却从何汝安送回来的情报中,有一点猜测:“王上,何汝安送回来的消息表明,向国似乎一直在备战,也许他们仍然没有与燕国和解。”他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听闻燕国的北部与西部,任由其它的国家,似乎在与燕国交战,向国可能也想插入其中,至于是对付燕国还是对付与燕国交战的国家,那就不得而知了。”何汝安毕竟是个商人,让他探听情报还行,让他进入交战区,他是绝对不敢的,不说他,他手下的商人仆从们,也都不敢,毕竟作为商人,主要工作是赚钱,而不是送命。   虽然没有过多的消息,但周寒已经大致了解了向国以北方面的情况了:“如此看来,向国的确无法兼顾中山国方面。”   方有德点点头说道:“是的王上,中山国在向国看来,应该是一个与我国的间隔缓冲,至少不用担心周国与它翻脸,并攻打他们,而如果向国与周国结盟,那就可以专心面对它的敌人了,至于这个敌人是谁,我们暂时不得而知。”   “那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回复那两位使者了?那你们觉得寡人收下中山国作为从属,是否可行?”周寒贪婪的问道。   诸葛司嘴角翘起,说道:“王上,完全可以,让中山国作为我国的从属,并且与向国同盟,而这,向国的使者是绝对不敢不同意的,甚至于,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底线了。”   周寒也翘起了嘴角,虽然中山国较小,进贡也不会有多少,但蚊子腿也是肉嘛,更何况这肉远比蚊子腿要粗许多,便宜得来的,不要白不要。   不过诸葛司提醒道:“王上,请不要立即见两国使者。”   “为什么?”   诸葛司眼光闪过一丝智慧道:“让他们等久一些,更显得我周国的犹豫,让他们知道我国能答应他们的条件,是有多不容易,说不定到时还能从他们那诈出一些好处呢。”   听到好处,周寒就开心:“那就这样吧,等冬初,再与他们交谈,让他们体会体会我周国的繁荣与强大,方有德,你有空带两名使者去岩山军和辅军的营地内转转,让他们大概了解我军的强大之处。”   方有德阴笑着应了声。   “小萌,继续探听向国的情报,注意别被他们发现了,人手并不用都从周国里去找,向国里必定会有反对向国的人,可以吸纳他们作为探子,让他们探听向国的情报给我们。”周寒向瑞木萌吩咐道。   瑞木萌点点头,闪现离开了。   “诸葛司,一旦齐晓媛那边有情况,也要及时报告给寡人。”齐晓媛负责的北边,有北边的情报,如果更北,相信齐晓媛也会接触到草原那边的,而草原的情报,也是周寒十分想了解的。   诸葛司立即答应下来。 第两百一十九章 无比热闹的秋收节(第三更)   秋收节,今年的秋收节比往年都要热闹欢腾。   自国君有了长子的消息传遍周国时,还有一道命令,让周寒的声望一瞬间涨到了极致,那就是免税。   虽然这个免税免的主要是个人赋税,那些额外的税和走商税之类的,都没有被免除,但仍然让众多人感谢国君恩惠,他们终于可以享受一次真正的秋收节了。   特别是温醴城,尽管很多家族里本就富裕的温醴城世家们不在乎,但大多数的温醴城百姓,非常感激这一命令,他们第一次有了,能成为周国的子民,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这样直白的感悟。   秋收节的前两天开始,家家户户都做起了灯笼挂在家门口,而没法做灯笼,或是懒得做的,就去买做好的灯笼,一时间,周国内灯笼的材料钱连涨了四五次,还是供不应求,各城各县内的坊市中,灯笼摊子前挤满了人,都在等着新做好的灯笼。   司空署自然也不例外,司空署内,自然不会缺少了做灯笼的材料,在给司空署内每家都做了一个灯笼后,高常庚就让做灯笼的匠人,不停制作灯笼,让手下小吏拿到街上售卖,赚到的钱,让售卖灯笼的小吏得一成以示鼓励,因此,售卖灯笼的位置,在司空署内,非常让人羡慕,可惜这两个位置早就被高常庚分配出去了。   今年的秋收节,在王宫正门外的广场上,没有准备厨师们的食物供应位置,而是搭建起了一个两丈高的台子,如同祭祀的台子一般,只是比祭祀的台子要更宽敞平坦,且是面向百姓方向的。   秋收节上午已时,周寒在万众瞩目之下,牵着程紫柔的手,程紫柔手里抱着他们的儿子周天佑,来到了王宫外,登上了高台。   看着脚底下乌泱泱的一片人群,周寒感到兴奋的同时,又有些腿软,因为他有些恐高。   好在周寒强制镇定了下来,喊道:“诸位周国的百姓,今日是秋收节,今年,周国不仅再增一城之地,而且周国有了未来了。”他从程紫柔的手里接过儿子,双手稳稳的抱着儿子的身体,将儿子展现给众人看:“今年,寡人的长子诞生了,他也将是未来周国的国君。”他大笑着,十分得意,上辈子,哪怕是电视上,也从来没有人能如此展示自己的儿子给别人看,而且别人还为之高兴的。   当周天佑被举在半空中时,看着下面的景象,他立刻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非常悦周寒耳。   “国君万岁,周国万岁。”   当看到国君的大公子后,台子下的百姓们顿时发出了响亮的欢呼声,让这片王宫前广场顿时一片嘈杂,让人根本听不到人说话了。   至于他们是欢呼国君有了子嗣,还是欢呼国君有了子嗣后,给他们免了一年的税,这周寒就不去了解了。   周寒将儿子递给程紫柔,程紫柔接过儿子,小心的望着底下的群众,有点害怕,她还是第一次这样露面在众人面前,看着众人的呼喊,让她有了异样的心情。   当欢呼声小了一些后,周寒才牵着程紫柔的手,下了高台,在禁卫军的严密护送下,回到了王宫里。   因为周天佑还太小,为了他的安全,周寒今年就无法带众女一同去比以往更为热闹的街道上去游玩了。   好在他也没有太在乎,从昨日开始,涂悦就带着一众侍从侍女们,清扫王宫内,并布置了一番,也挂起了许多的红灯笼,让王宫里显得一片火红色。   周寒邀请了裴显正和诸葛司等人,一同到王宫里参加宴席,其中也包括顾子瞻、顾清清一家,甚至连顾子瞻多年的护卫万齐山也一并邀请了。   程道仲作为程紫柔的父亲,往年秋收节是不会进入王宫的,即便是周寒邀请,他也会以古法不可逾越为理由推拒,但今年因为周天佑的降生,他应下了周寒的邀请,带着程紫柔的母亲两人前来赴宴。   瑞木萌也作为周寒的夫人,加入了宴会当中,只是她因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有些手足无措。   她穿的,是一件盛装,配上她的容貌,非常显眼,在与瑞木萌同房之后,周寒就让人给她准备了一间宫殿,尽管她从来不穿,周寒还是为她准备了许多漂亮的衣服,这一次,就是周寒让侍女为她装扮的了一番的。   当瑞木萌与程紫柔并排站着时,两个美貌值超过九十的人,自然让众人为之惊叹,甚至被两女的美貌晃得一阵恍惚。   如诸葛司、方有德等人,则是第一次看到瑞木萌完全的容貌。   柴象今年没有能在王宫前展示手艺,却并没有失望,毕竟他说到底还是王宫的御厨,他坐起菜来,还是那么干劲十足,只是毕竟也是将近五十岁的人了,身体没有那么利索了,在他身边,做菜做得最好的,是一名叫做苏三儿的小徒弟,因此这一次的御宴,则由两人共同完成,这让苏三儿非常激动。   周寒不是什么喜欢饭前发表感言的人,当柴象在一旁表示准备好时。   一声“开宴”,就代表宴会开始了。   柴象回到御厨里,与苏三儿一面准备菜肴,一面教导侍从侍女们的上菜顺序,好不忙碌。   清脆香浓的炒珍珠鸡,香甜滑口的拌马奶酪,清淡爽口的清蒸游灵鱼,烹烤入味,香料贼多的香烤兔肉,甚至还有蜜汁熊掌。   早前柴象就让人高价去收购了熊肉,他知道国君喜欢吃熊肉,因此,除了熊肉外,还特地购入了四只熊掌,按照国君早前交给自己的方式,让熊掌用滚水去毛,扒皮,用裹着干净麻布的石头,狠狠的砸着熊掌,将熊掌肉砸松,再涂抹上蜂蜜,厚厚一层的蜂蜜,放在炭火上熏烤,直到将蜂蜜全部烤入熊掌内部,柴象让一名徒弟,从开宴前的数个时辰前,就不断的专门熏烤着熊掌,当开宴后,就能迅速将热腾腾香喷喷的熊掌,端上了宴席上。   除了主食的肉菜外,还有清淡的清炒素芽菜,豆尖豆腐汤,豆腐在周寒的指导下,已经成功融入了周国百姓的生活中,越来越多的人学会了使用磨碾子,豆腐,作为一种美食,原料又十分普通廉价,自然也更容易让百姓们接受。   御厨中做出的酱菜,也是让众宾客十分喜欢的一道菜,像是酱黑菜、用粗盐腌制的萝卜片,都十分爽口下饭。   程道仲已经是六十岁的老人了,他的牙也没有多少完好的了,因此对于肉菜基本不碰,只能吃些蔬菜,特别是对于酱菜非常喜欢。   上完酱菜后,既是甜点,酱金糕、蜜枣糕、甜酥饼,各式各样,反正像诸葛司、方有德几人,是从来没见到过的,反倒是潘雄与万齐山等武人,则更喜欢吃肉,除了熊掌那明显被国君包了以外,许多肉菜在他们的桌子上,几乎一上来,就被抢得差不多了。   宴席中的酒也不是凡品,除了以前的那些几十年的佳酿外,周寒还让侍从上了一些葡萄酒和其余的果酒,这些都是他这几年让猜想酿造出来的,非常美味,而且在宴席上拿出来的,还是精品中的精品,美味非凡,还是放在冰窖里刚刚冰镇出来的,即便是不喜喝酒的程道仲,在喝了一杯葡萄酒后,都觉得精神了不少,大加赞赏,让周寒高兴得立即让涂悦在宴会后,让人送一些去给程道仲,让程道仲都没有拒绝。   “不要忍着了,放开吃吧。”周寒劝说着明显在忍耐的程紫柔。   尽管生完了孩子,但是程紫柔的胃口还如同怀孕时那样好,只是在这场宴席当中,因为父母的存在,她一直吃得比较斯文,不止是她,瑞木萌和吕歆也吃得很斯文。   只是她们这样斯文的吃饭,让周寒很不爽,他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吃饭太过斯文,因为他会觉得自己的夫人们都不能在宴席上吃饱的,而且她们不能吃好,自己也无法吃得开心,因此不断劝说她们放开了吃。   只是因为习惯和拘束,三女虽然被周寒劝说得放开了一些,但仍有限,周寒则有些无奈。   除了吃食外,周寒还特意让人邀请了说唱人与演舞少女,为众人表演,演舞的少女正值靓丽之龄,对于能在国君面前表演本就十分激动,舞蹈中,不时向周寒射出暧昧的眼神,直到吃醋的程紫柔对她投以不满的眼神,才收敛了一些。   宴会一直持续到酉正之时才结束,天已经渐渐黑了,无数灯光被点亮,无数灯笼被点红,照耀得王宫如同白日一般。   这场宴会中,所有人都吃得非常满意,看得也很满意。   当温太后离开后,程道仲等人也向周寒告辞离开王宫了。   留下涂悦率领侍从侍女们打扫宴尾后,周寒拥着程紫柔三女,回到了他的房间。   正所谓保暖思**,此刻美景美情,让周寒有些按奈不住了。   夜色越来越浓,而甘露殿内的春意,也越来越盎然。   整晚,房内的光亮忽明忽暗的,无数的玩乐声传了出来,让人臆想翩翩。 第两百二十章 答复(第四更)   秋收节后第三日,中山国的使者崔松,与向国的使者柳原,联袂来到王宫前,请求面见周寒。   秋收节里,上京城非常热闹,可两个使者却过得十分揪心。   看着热闹繁华的上京城,尽管周寒让人给了他们特意的招待,可是越是好的招待,越让崔松焦急,因为他想到了他的国家,想到了国家正处在水深火热当中,时刻担心着向国会攻打过来。   而原本一直比较悠闲的柳原,在秋收节过后,也突然焦急了起来,周国上京城非常繁华,比向国的王都延苏城还要繁华许多,但这并不是他最在意的,最让他醒悟到的,是周国今年的免税。   向国如今有三城之地,但仍不能做到免除一年百姓赋税的事情,而周国不仅坐拥四城之地,百姓人数比起向国来说,也多了不知多少,却可以做到免除全国一年赋税,这背后所代表的周国国力,令他深思。   更何况,在秋收节前,那位自称是周国国君书记的方有德,也带着他去上京城西门五里外的军营处去看了,让他看到了训练有素,装备齐全的周国军队,岩山军那面巨大的盾牌,罪赎军的窄剑,都让柳原印象深刻,而且,这还不是周国的全部军队,在那个方有德有意无意的话中,最少让他知道了白虎军、青龙军、辅军、长箭军的名字,也让他更为忌惮了。   原本以矿石换取粮食的想法,让柳原突然担心起来,他不知道自家国君的这个决定,会不会造出一个怪物国家出来。   在这几个月里,他已经知道周国缺乏矿产了,现在周国很多装备,都是从仅有的矿区挖来的,辅以购买来的矿石打造而成,还有的武器,则纯粹是从别国抢来的,如果向国为周国低价提供无数优质的矿石,周国的军事实力绝对可以更进一步,最简单的就是,周国可以再发展出许多的军队出来。   但柳原现在身处周国,没法回延苏城向国君提议,他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向周国继续请求同盟,而这一次,他的期望要比之前更加深刻了,如果周国不同意结盟,那向国在面对燕国前,首先就得面对如同怪物一般的周国,这绝对不是向国上下想要看到的,本来向国两年前在与燕国的交战中,就因为地形原因,处于下风了,如果再惹上周国,燕周两国同时对向国发起进攻,向国就将会被灭国。   因此,柳原也没有了轻松看崔松的心情,与崔松一同前往周国王宫,请求周国的国君给予他们答案。   在王宫里的周寒,听到两人联袂而来,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他们自己的决定的,想再晾他们几天,可惜两人似乎打定主意了,让传话的侍从告诉周寒,如果他不告诉他们结果,他们就在王宫门前住下了。   周寒无奈,只得让人领两个使者前往文武殿。   “两位使者,秋收节玩得如何?”在文武殿内久违的再见到两个使者后,周寒轻松的问道。   “多谢周公关心,周国的秋收节十分红火,却让外臣更加担心我国状况,还请周公能给个答复,好让外臣能及时回复我国国君。”因为心情焦虑,崔松向周寒行礼后,就直入正题了,丝毫没有给周寒说闲话的机会。   周寒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将两名使者似乎逼得太过了,不过,他并没有立即答复崔松,而是看向了柳原。   “周王,外臣也是同样,还请周王给予答复,只要周王同意,在松茸城便有使者前来。”柳原的任务只是来确认中山国是否会并入周国内,以及周国是否会答应与向国结盟的。   两国结盟是个非常严肃的事情,可不是他这样的使者说一句话就可以确定下来的,必须由有资格的向国大人物,来周国的王都,与周国的宰相亲自签署,而一旦结盟,任何背弃同盟的举动,都会让周国在各国间的信任大失,也会影响到民心的,毕竟一个失信的国君,也会让百姓不信任的。   在原梁国王都,现在的松茸城内,一直有一支使者队伍在等待着,一旦周国确定要结盟了,柳原就会让人向松茸城传信,松茸城的使者队伍就会前来。   既然他们着急,周寒再次看向崔松,问道:“崔使者,你可知道柳使者前来的目的。”   崔松虽然猜测柳原的目的是阻止中山国向周国臣服,但是刚才两人的对话,又让他有些疑惑不解,因此摇了摇头:“外臣不知。”   周寒向他解释道:“柳使者这次来,并非是阻止中山国的,而是来与周国结盟的。”他看到崔松的眼睛,在他说完后便睁得溜圆,于是问道:“向国并不会攻占中山国,那么中山国是否还要向周国臣服呢?毕竟如果臣服,你们以后每年都得向周国进贡不少的贡品吧。”他一直看着崔松,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向国的真实目的,的确让他大吃一惊,他这么焦急,就是生怕在他待在周国时,向国会进攻中山国,但周国的国君却说向国不会进攻中山国,只是来与周国结盟罢了,这让他有些动摇了,因为确实如周寒所说,一旦确定了臣属,他们中山国每年就都需要向周国进贡许多贡品,这些贡品不单是钱财,而且贡品如果不能让周国满意,那周国即便派兵因此派兵攻打中山国,也没人会觉得周国有错的。   崔松转头看看一旁的柳原,只见柳原对着自己点点头笑了下,示意周国国君说的都是真的,让他再次犹豫了起来。   在崔松犹豫之中,周寒对柳原说道:“让柳使者这段时日久等了,这段时日里,寡人与众臣们商讨过后,决定与向国结盟,不过寡人需要再次确认,向国的确是要用矿石换取我国的粮食吗?”   这个询问,让柳原一时间沉默了一下,但他立刻坚定的说道:“是的,周王,不一定是粮食,我国可以用矿石换取其它东西,具体的,等我国签订盟约的使者来了后,可以再度商讨。”   周寒点点头,如果光用粮食换取,他还会犹豫一下,毕竟光用粮食换矿石,会让他怀疑向国的动机,如果能用其它东西一同换取,就会让他舒服一些,而且,到时也不一定会全部换取矿石,不过这是交易,他就先按下了,反正到时会有专业的人去谈判的。   “既然如此,寡人同意了,寡人决定,周国与向国结为盟友。”周寒宣布道。   柳原听到周寒的决定,立刻向周寒鞠躬行礼。   听到周国与向国结盟了,崔松不再犹豫,虽然两国结盟了,但向国会不会攻打中山国还未可知,有可能是向国放出的假消息,是为了让中山国松懈的,更何况如今周国与向国结盟了,如果向国真的攻打中山国,那中山国将无力抵挡,更找不到援军了,至于中山国中,另一个与中山国相邻的国家-廉国,现在廉国能自保就不错了,更别说支援中山国了,而且中山国与廉国也没有什么交情,如果要换来廉国的支援,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东西,廉国答不答应支援都是一回事呢。   “周王。”崔松决定学习柳原的叫法:“中山国愿意向周国臣服,作为周国的属国,每年向周国进贡,请周王允许。”请求别人让自己做下人,这感觉十分憋屈,但崔松又不得不做,毕竟国家的生死,就在自己的一言一行中。   作为属国,就不需要其余的使者来了,崔松及他手下的使者队伍,就是专门来做这事的。   “哈哈哈。”周寒高兴得大笑,今日不仅得到一个盟友,让周国西边稳定了,而且还得到了一个属国,属国的进贡即便再小,也是一笔巨款,能让周国小补,而且这是额外的收入,更何况,如果向国打算撕毁盟约,中山国也会成为阻挡向国的城墙,真是百利而无害啊。   “好,今日还请两位使者回去休息。”周寒心情愉悦:“崔使者,很快就会有人去与你商定臣属之约的。”他又看向柳原,柳原在崔松决定中山国臣属周国时,他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因此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柳使者,请你尽快联系结盟的使者,尽快缔结周、向盟约。”   “是,周王,外臣很快便让人去通知他们。”说罢,他便与崔松向周寒行礼后,离开了。   等两人离开后,周寒立即让人将程道仲、诸葛司,以及实行刘年招来了。   等人来齐后,周寒将他的决定都说了出来。   “刘司行,你负责安排缔结盟约的向人,并且这段时间内,与程公和诸葛司一同商讨,需要与向人交换什么,另外,也需要向中山国的使者了解他们有什么值得作为贡品的东西,别弄些不值一提的东西回来。”周寒让刘年这个司行作为缔结盟约的主要人。   “是,王上,臣一定全力以赴的去办,请王上放心,中山国那边,臣也会让他们哭出来的。”刘年使劲拍了拍胸脯,缔结盟约这么重要的事都能让自己去办,说明国君很看重自己,他就不用太担心官制改革后,自己被丢到旮旯里去了。   官制改革的消息,还是不免被泄露了出去,如今上京城内,几乎所有的官员们都在到处打听消息的来源,以及消息的真实度,许多官员都担心被从政治中心被剔除出去,或者对他们的权利造成巨大伤害,也有不少自认为有能力的人,则暗自欣喜,他们相信一贯重才的国君,官制改革后,一定会让他们有机会出人头地的。   程道仲也出声了:“王上请放心,老臣一定会与刘司行商议好的。”   周寒道:“但也要注意,别太过分了,特别是中山国那别,让他们别因此憎恨周国就好。”   程道仲与刘年同时点头表示了解。 第两百二十一章 臣属与结盟 (第一更)   在向国签订盟约的使者前来的时间里,刘年与崔松开始签订臣属的条约,在贡品一项时,也许是因为周寒已经答应中山国的臣属了,崔松没有这么着急了,开始与刘年讨价还价,到也不是在尽可能的免除贡品,而只是减少一些贡品,或是用稍微次一点的贡品来进贡给周国,刘年都被吓了一跳,崔松似乎是放开了一样,完全没有在文武殿中,请求周寒时那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尽力说服刘年接受他们提供的贡品。   特别是崔松带来的随从里,有一名叫做房空的人,是一名年轻人,比崔松还年轻,在对贡品的争论当中,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他的口才十分好,每每在刘年与属下司行署的官员们有所怀疑时,就说服他们相信中山国提供的贡品,都是最好的,只是......   “不行,回去重新讨论。”文武殿内,当周寒接过他们讨论出来的贡品清单时,简单看了一眼,就一把丢到了地上,冷笑着看着他们。   刘年看着国君的冷笑,顿时冷汗都下来了,他没想到自己忙碌了这么久,却不能让国君满意,早在之前,他就听诸葛司说过,国君不会接受这份清单的,但他总觉得这贡品已经十分优秀了,就没有在意。   “周王,不知您想要什么贡品。”激烈讨论了数天得出的结果,被轻易的拒绝了,这让崔松,甚至他带来的房空无法接受,不等崔松出声,房空就有些不满的先开口了。   周寒并没有在意房空的逾越行为,看着崔松与房空,冷冷的道:“这应该是你们来决定,中山国有什么好东西,应该是你们想办法给寡人送来。”他看着有些不服气的房空:“你们似乎忘了你们的身份。”   周寒的话,让崔松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他想到了一些,但房空还没有注意到,仍在请求周寒接受他们提供的贡品。   “两位,请注意,是你们中山国在请求我周国接受你们成为属国的,并不是我周国强求的。”周寒手杵着下巴,盯着两人,冷言道:“如果你们不能拿出让寡人认可的贡品,那寡人就认为你们中山国在利用寡人,到时候,不需要向国,我周国就会发兵攻占中山国,你们要记住这一点。”   这时候,房空才有些醒悟,是他们在对周国请求,他也看到了崔松难看的神色,顿时低下头不说话了。   “周王息怒。”崔松带着房空来到文武殿中央,向周寒叩拜:“是属臣之罪,属臣会再次书写一份清单给周王过目的,请周王原谅。”   现在不必以前了,周国与向国结盟了,而中山国就夹在中间,如果两个大国有一边攻打中山国,令一国不仅不会阻止,说不定还会协助并分一杯羹,因此中山国势必要成为周国的属国,这是不可拒绝的事情,也是他们必须办到的事情。   “刘司行,再与他们讨论一次,如果不懂,就找诸葛司和方有德,他们会为你提供意见的。”周寒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你再不能处理好这件事,那你就别做司行了。”   “请,请王上放心,臣,臣一定做好。”刘年也向周寒跪拜磕头,他额头不停的冒汗,让他擦都擦不停。   看着紧张得一直擦汗的刘年,也让崔松与房空了解了周寒的威严。   随后,刘年亲自去向诸葛司与方有德了解了一些中山国的情况,并请他们给出意见,再次与崔松讨论了起来,而崔松也不再挑拣贡品,提供了许多虽然数量较少,但很珍贵的物品,与大量的财物,房空也被崔松勒令在交流讨论中尽可能少的开口了。   第二次的贡品讨论非常顺利,很快便再次提供给了周寒看,周寒再次随意的看了一眼就同意了,而其实,他根本看不懂那些贡品的价值,第一次看时也是,他不过是吓唬吓唬崔松与房空罢了,但在周国的实力下,即便崔松与房空非常聪明,仍然不得不自曝其短,让周寒诈了出来。   在与柳原确立结盟的二十二天后。   从松茸城,就来了一队向国的使者,为首的是向国的礼部尚书,周寒在听到来人的官职时,也吓了一跳,尚书这个职位,就相当于周国的司行了,这样一位大人物前来,也说明了向国是真心想与周国结盟的,毕竟柳原已经在周国待了快半年了,而这位向国的尚书大人与他的使者队伍,就必须一直待在松茸城,等待柳原的联系,直到柳原确定了周国是否会与向国结盟,他的队伍才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向国的结盟队伍是先到的宛城,再经由宛城前来上京城的,因此不到一个月就能从松茸城来到上京城,这多亏了冲宛城到上京城的那条宽敞平坦的大道,不仅让人不会迷路,也好走了许多,队伍行走的速度大大快于在没有道路的地方。   在休息了一天后,那位自称是向国吏部尚书郑庭芳的人,在面见过周寒后,就想要立即签订盟约,周寒让刘年带他与郑庭芳签订,这样身份才对等。   盟约的签订十分顺利,但在之后,对于交换什么东西,却经常爆发出激烈的讨论。   与中山国臣属不同,与向国的物资交换是平等的,因此周寒也没有以势压人,他只是让诸葛司与方有德为刘年出谋划策,毕竟郑庭芳手下的口才非常好。   这让周寒想起了中山国的崔松与房空,他不禁感叹:“别国的人才真多啊,看来不仅仅是周国有人才,如果因为周国的暂时强大,而目空一切,将来势必会让别国教做人的。”   这次讨论,如果不是何汝安与齐晓媛不在,他是很想让这两人来作为讨论的主攻手的,毕竟何汝安了解向国的物价,而起又是商人,非常清楚如何在与向国的讨论中,为周国谋求最大的利益,而齐晓媛更是有伪言技能,而且在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后,也拥有而来口才技能,只是没有崔松与柳原这么高罢了,但对于讨价还价是非常有用的。   在讨论结束后,刘年便拿出讨论的结果给周寒看,在结盟的期间,周国与向国,除了用粮食换取矿石外,还可以用金银换取皮毛,用武器换取马匹等等,可换取的项目非常多,其中各种项目中的细节,非常繁琐,光是矿石一项就有许多项,除了铜矿和铁矿外,煤矿也是周国非常需要的,毕竟如果煤矿的价格降低了,那周国的木炭需求也会降低不少,价格也会降低不少的,是一项利国利民的事情。   向国的皮毛非常多,但都是羊皮之类低廉的皮毛,这一条是程道仲提出来的,身为周国的宰相,他非常清楚周国目前的情况,尽管周国的皮毛也很多,但多是珍稀皮毛,狐狸皮、狼皮、虎皮、甚至熊皮,因为养羊的人不如大草原上的草原人多,也没有那么平凡,因此羊皮之类的贱皮子很缺乏,毕竟百姓们如今冬季取暖,除了火堆外,就得靠动物皮毛了,而那些珍稀皮毛非常昂贵,且因为羊皮少而抢手,在这几年里,羊皮价格也上升了不少,还供不应求,逐渐让许多百姓也用不起羊皮了,程道仲想用外来的羊皮,补充国内的需求,也让羊皮市场无法继续抬价。   而马匹,也是程道仲提出来的,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周寒就非常喜欢骑兵,特别是重骑兵,在电子游戏中,重骑兵一直是所向无敌的存在,而且即便是轻骑兵,在行军作战中,也能起到一些步兵无法发挥的作用,非常重要。   周寒数次与程道仲私下闲聊时,似有似无的提到了自己想拥有大量的马匹,组建骑兵的想法。   只可惜,周国地处平原中部,虽然土地广阔平坦,但就是没有多少马匹,周边的国家也没有建立什么骑兵的队伍,马匹大多是走商所有,而且还是劣马,运运货还行,根本无法行军作战,周国现在只有百匹马,但无法组成军队,刚刚够用来传递命令,这也是程道仲很快就发现的情况,上京城周围有三座城,虽然有新修的道路方便联系,但自从有了马匹传达命令后,更加便捷了,以往十天半个月才能传达到的命令,在马匹和道路的加成下,五六日就可以传到。   因此,程道仲吩咐刘年,想办法换取到马匹,而且不能是劣马,必须是强壮的,可以行军打仗的优质马匹,少一些都无所谓,虽然程道仲不清楚国君为什么这么想组建所谓的骑兵,但这几年里,国君让周国扩大数倍展现的大智慧,让程道仲相信国君是有很好的想法的。   当看到交换清单里有马匹时,周寒顿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马匹居然也能换到,而且数量还不少,他立刻沉思起来。   向国能这么轻易的交易这么些马匹,说明向国内的马匹近乎饱和了,而且,也说明了向国的局势非常紧张,所以迫切希望用多余的东西,换取尽可能多的粮食武器,甚至是麻布这类价值低廉的东西。   因为双方都准备充分,且都是聪明人,所以这一次讨论不过五日就结束了。   在拿到交换清单后,周寒很高兴的在文武殿内摆下宴席,招待郑庭芳与柳原两队向国的使者,柳原一队人,在向郑庭芳发消息后,就一直在上京城里等待着,打算跟随郑庭芳一行一起回去,只是在讨论中,柳原并没有参与交换讨论。   宴会尾声,郑庭芳立即出列向周寒行礼:“周王,外臣感谢周王的款待,后日,我们就将离开了。”他是出来辞行的。   原本正吃喝得高兴的周寒顿时愣住了:“郑大人,为了这么着急?不等得到冬末再走吗?”不是他非要挽留向国的使者们,而是因为现在已经是十月份,已经进入冬季了,再过不久,大雪就该来了,有房屋遮蔽还好,在这冬季中回向国,周寒都不知道他们有几人能活着回到向国的王都,他可不想让使者们全死在了回王都的路上,否则到时向国见不到使者回去,以为周国拒绝结盟,还杀害使者,那误会就大了。   郑庭芳笑了笑,再次向周寒鞠躬:“多谢周王担心,不过我们会在大雪来前,先到松茸城的,至少要给我国国君发递消息,以免我国国君担心。”他的话中毫无退缩的感觉。   周寒看着那些停下了吃喝,看着自己的向国使者,发现他们都是同意了郑庭芳的决定的样子,想了一下,他也没有理由继续劝说使者们留在上京城里了,他吩咐刘年道:“刘年,你来为使者们准备行路的物资,尽可能的齐全。”虽然郑庭芳说不用担心,但他还是必须为使者团的人准备一些东西,以免他们真的出现意外。   刘年立即答应下来。   “感谢周王。”郑庭芳与使者团的人,都一同向周寒行礼道谢。 第两百二十二章 易忠(第二更)   向国的使者们很快就走了,而在他们走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大雪就降落到了大地上,虽然觉得使者们这时肯定还没有到松茸城,但周寒也不再担心了,因为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再担心也没有用。   与往年相比,尽管是大雪天,但上京城里还是非常热闹,虽然百姓们都不出门了,可无数的欢闹声从各房子里传了出来。   没有了今年的赋税,再穷困的人都有了不少的积蓄,可以平安的度过这个冬季。   因为小跬的原因,程紫柔不得不常常待在殿房里,不能出来活动活动,周寒为了不使程紫柔无聊,经常去与她说话聊天,一同照顾幼小的小跬。   好在吕歆与顾清清也经常来与程紫柔聊天,让她显得不无聊。   只是吕歆在看着程紫柔与小跬时,眼神中经常会出现一丝落寂。   虽然是被周寒从宛城中强抢出来的,但这几年在上京王宫里的生活,他已经习惯了,也不再抗拒为周寒暖床洗脚了。   看着小跬时,吕歆突然很想要个孩子,虽然周寒对她很优待,周国的王宫里也并没有宛城王宫里那么多勾心斗角的,可她还是偶尔会觉得寂寞。   当年在周国刚刚攻进宛城时,她已是二十五岁的年纪了,经过了六年的时间,早已年过三十,虽然更加美貌,更加成熟,但她知道,自己的容貌早晚都会衰败,即便周寒不会抛弃她,也会逐渐与她有距离的。   虽然吕歆眼中的落寂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被程紫柔发现了,已经成为目前的程紫柔,在高智商下,很快就想明白了吕歆落寂的原因,但她不动声色,仍是与两女闲聊着。   直到第二天,单独与周寒在一起时,她才开口:“王上,宠幸一下吕姐姐吧。”   周寒顿时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何这样说:“呃,我是有在她那睡的啊。”他有些心虚,虽然都是他的夫人妃子,但在程紫柔面前,他一直担心程紫柔吃醋,所以从来没有主动说起任何与吕歆或是瑞木萌同房时的内容的,这是本能。   “王上,小童的意思是,您给吕姐姐一个孩子吧。”程紫柔看着周寒不开窍,有些恼怒的立即解释,然她劝说自己男人去与别的女人生孩子,她多少会有些不舒服的,但一来她看不得吕歆拿暗自忧郁的样子,二来也知道,周寒身为国君,是不会只有她一个妃子的,身为正宫,与其扭扭捏捏的,不如光明正大的让周寒去与吕歆生孩子,还能得到吕歆的感激,让她在王宫里多一个关系较好的姐妹,以防周寒以后身边出现什么妖魔鬼怪,就如同那个瑞木萌那样的。   周寒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如果在上辈子,这就是正房让自己去让小妾生孩子的意思,他可从来不知道女人会有这么大肚的时候,除了怀孕。   看着迟疑不说话的周寒,程紫柔不再解释,而是站起身,抱过周寒手里的孩子,将他推出了紫瑶殿,并让贴身侍女关上了殿门。   看着紧闭的殿门,周寒愣了一下,最后转身向吕歆的冷香阁走去,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这一回,周寒的心里充满了疑惑,满是怪异的感觉,让他好不自在。   好在周寒毕竟是男人,靠着下半身的感觉,在到了冷香阁内后,见到吕歆,很自然的就撩拨起了吕歆。   想到程紫柔的话,周寒虽然会有些怪异感觉,但他是个十分听话的人,媳妇发话,又是他在享受,他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所以,一连数日,周寒都在冷香阁内度日,让吕歆既是高兴,又是难受,她没想到男人发情起来,这么厉害。   十一月的月末,吕歆被确认怀孕了,因为数次无法正常的吃完一顿饭,且总是精神不振,被有经验的侍女告知给了周寒,周寒立即请来官医,为吕歆诊治,官医很高兴的告诉周寒吕歆身体的消息。   吕歆怀孕后,最高兴的不是吕歆,而是温太后,她老人家第一时间知道吕歆怀孕后,就每日都跑来了冷香阁内,对吕歆照顾,就连周寒都数次被温太后赶出了冷香阁,让一些侍从侍女们暗自偷笑。   温太后自周寒身体的父亲,前任周国国君去世后,就一直很孤独,但在这王宫里她又没有什么说话的人,虽然有侍女侍从陪同,但无法正常的聊天,那些下人也多是说些恭维她的话,偶尔听听还好,听多了也腻味,而周寒又时常不在王宫,不是跑出宫外玩,就是出征他国,偶尔在王宫里,又要处理政务,非常忙碌,她也不好经常叫周寒与她闲聊。   自从程紫柔怀孕后,她就找到了乐趣,非常照顾程紫柔,而当小跬降生后,她更是开心,时常去与程紫柔一同照顾小跬,周寒与程紫柔行房时,也是她整夜的照顾小跬,让周寒两人得以休息的。   现在吕歆也怀孕了,她又有了新的照顾对象了。   无辜的周寒茫然的站在冷香阁外,突然感觉有些孤独起来,他背着手向自己的甘露殿走去。   十二月,已经是冬末了,尽管天气仍十分寒冷,但没有了大雪的加持,气温总算还能让人接受。   王都内许多百姓都开始出门了,让王都再度有了人气。   周寒走在王宫内的一条小道上,因为冬季的原因,这花园小道非常冷清单调,花都谢了,只剩下大雪后残留的残花败柳,让周寒不住的唏嘘。   “王上。”涂悦的声音在周寒身后响起。   涂悦带着一名侍从来找周寒。   “嗯?你病好了?不多休养两日?”涂悦前几日因为冬季的寒冷,生了场不大不小的病,周寒让他回去休养去了,还给他送了一些宫里储存的好药材,也让医官们去为他诊治,涂悦毕竟跟了自己好多年,从自己穿越来后,就一直服侍着自己,他不想涂悦出什么意外,更何况自己也并不是冷血无情的人。   “臣感激王上挂念,不过是小病而已,臣无碍的。”涂悦一脸感激,但很快脸色就正式了起来,他向身后招了招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十八九岁的侍从就来到了涂悦身边。   看着那小侍从,周寒有些好奇:“嗯?怎么了。”他也对涂悦脸色的神色有些奇怪,那是他很少见到的,涂悦的神色。   涂悦神色有些伤感:“王上,他是易忠,以后将与臣一同服侍王上。”在周寒皱眉不解的神情中,涂悦解释道:“臣年纪已大,恐怕服侍不了王上多少年了,前去温醴城时,臣就有些吃力,如今更是生病,不但不能服侍王上,反而让王上挂念,臣惶恐。”他向周寒赔罪行礼鞠躬。   周寒急忙上前,将他扶起身:“不用多礼,人非神仙,岂能无病?即便是寡人也会生病,否则要那些医者干什么?你想得太多了,裴先生他们都尚且能健康活到六十还精神抖擞,伍赢也将近六十,还能作为寡人的温醴城城守,你才刚过五十的年纪,何须担心这么多?你不是病糊涂了吧,赶紧回去多休息休息,这天气这么寒冷,要是再被冻病了,可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治好的了。”虽然这么劝说涂悦,但他也知道涂悦毕竟年老了,涂悦又不是那些武将,年过半百还如同三四十一样,身体的机能已经开始下降了,即便他距离裴显正他们,可裴显正他们的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的。   那被涂悦叫做易忠的侍从,在涂悦介绍自己时,急忙上前一步,弓着身,胆战心惊的向国君行礼:“小臣易,易忠,见过王上。”他见到周寒后,话都说不利索了。   周寒听到易忠的声音有些尖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涂悦:“他是净身的?”   涂悦立即回答道:“回王上,易忠自幼家人皆亡,无依无靠,只能净身进入王宫当侍从,已有十年了,办事利索,人也机灵,非常适合服侍王上。”   周寒在易忠忐忑的目光中,对他使用了探查技能:   【姓名:易忠】   【年龄:17】   【职位:内宫侍从】   【能力:服侍力91】   【技能:抄写5级】   数据非常简单,因为还是侍从的模板,所以其它的数据都没有显现出来,不过到是有个抄写的技能。   “你会写字吗?”刚问出这个问题,周寒就有些想抚额了,身为王宫的侍从,任何一名侍从都是会写字的,只是对于认识多少字,以及写出来的字的好坏有差别而已。   但易忠却没有想那么多,他战战兢兢的回答:“回王上,小臣会,会写字。”此时的易忠,并没有表现出涂悦所说的办事利索人机灵的样子,让周寒疑惑,但本着信任涂悦,周寒并没有在意,以后就能看出来易忠的能力了。   易忠的能力很简单,只有一个‘服侍力’,但却没有忠诚度,说明了是个绝对忠诚的人,这就让周寒放心了,至少这些年以来,他从没有发现过忠诚度消失后,会再次出现的情况,也就是说,一旦忠诚度这一项从能力栏里消失,就说明这个人是个死忠,即便所有人都背叛自己,死忠也不会背叛的,而哪怕忠诚度降为零,也不会消失。   有个抄写技能,而且还是五级,说明易忠的写字天赋不错,因为周寒对侍从模板了解得不多,所以他不知道易忠是不是只有这个抄写技能,毕竟如果模板更换,相应的也会有一些属于其它模板的技能显现出来,最明显的,就是程紫柔的技能,她的一些技能,如琴棋书画,就是其他有官身的人无法显现的,哪怕那些人中,有人画画弹琴比程紫柔要好,他们也只会显示官身模板的技能与能力。   “既然如此,那你就与涂总管一同服侍寡人吧,好好做。”在周寒的同意下,易忠也就算是涂悦的接班人了,等涂悦从内侍总管的位置上下来后,他就将立即接任。   易忠急忙向周寒行礼道谢。   “涂悦,你先回去休息吧,把病养好了,现在是冬季,王宫里人手暂时还够,不要太过操劳了。”周寒对涂悦吩咐。   “臣,谢过王上的关心。”涂悦感激的向周寒行礼,然后带着易忠离开了。 第两百二十三章 再议(第三更)   新的一年又来了,除了小跬外,吕歆的肚子,也渐渐看出了一些迹象,如今在温太后的悉心照料下,吕歆过得非常健康,有着过来人的程紫柔,也偶尔去探望吕歆。   王宫里的氛围因为孩子的原因,逐渐变得活泼了起来。   新年后的第三天里,程道仲、诸葛司、裴显正与顾子瞻,都再次聚集到了周寒的养心殿内。   “王上,这是老臣修改过的,关于官制改革的文案,请您看一下。”因为冬季天冷,事情比起往日要少了许多,也不需要出门了,所以程道仲有了许多的时间,可以详细阅读周寒写的关于官制改革的方案,也有了足够的时间重新订正修改一遍。   程道仲写的,比起周寒写的要多不少,周寒写的那一份不过七八页,但程道仲的这一份,周寒从涂悦手中接过后大概数了一下,足有二十页之多。   周寒翻看了一下程道仲写的,虽然页数很多,字很密集,但周寒从中看到了自己的那个架构,被大量删减了许多地方,也不能说是删减了,而是暂时取消了,在旁边的注解上,说明了这些官职对于目前周国的无用性,哪怕是最基本的一个太仆一职,在其下的每一个职位,留下或是删除,都有程道仲书写的详细原因。   数百的官位,程道仲都一一看过了,哪一个官位有什么作用,是否保留,或是冗余需要删除,程道仲都写明了,而对于不明白的官职,他也详细的标记了出来,也难怪这纸会多出那么多。   因为其中太多修改,所以周寒只是初略的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旁,这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看完的东西。   “王上,许多官制,并非现在需要,放出来,只会让那些官员们无心做事,而有些官职则可以合并,王上不是一直觉得官员过于臃肿的吗?”这份汉朝的官制非常庞大,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如同上皇时代一样庞大皇朝,才需要的官制,在详细看过这份周寒亲笔书写出来的方案后,让程道仲觉得周寒野心惊人,他看着周寒的眼神,很耐人寻味。   随着周国的逐渐扩大,以及众多探子细作向外探索,让程道仲知道了在周国以外的众多国家,也知道了,周国尽管有四城之地的范围,就算加上安思城,在这片大地上,也不过是一小国而已,可周寒的书写出来的官制中,却有着他想做一统天下的皇帝的野心,让程道仲既是欣慰,又是担心,欣慰是因为周寒有大智,如果稳扎稳打,稳步发展,说不定周国将来会有一天,成为一统大陆的皇帝的,但他又担心,周寒因为过于年轻,虽然很有大智,但性子有时候有些急躁,如果太过于急躁让周国在周寒有生之年中,成为皇朝,会将周国拖入险境中的。   可惜周寒并没有如程道仲想的那么多,他不过是因为不懂而已,图方便的将已有的现成官制拿出来用而已。   而这时,涂悦也传来诸葛司重新书写的方案了,诸葛司的方案只有十一张,比起周寒的略多一点,但与程道仲的丝毫无法相比。   诸葛司的方案中,并没有对周寒的方案改动多少,而是补全了周寒记忆模糊,胡乱添加进去的那些敌方,将一些混乱的地方重新理顺,并加入了自己的见解,这让周寒看起来轻松多了。   周寒仍是看了两眼后,就放到了一边,诸葛司的修改,让他根本看不出自己胡乱添加的那些地方,而且非常合情合理,有理有序,周寒非常喜欢,而程道仲的修改删减,更适合如今的周国使用,那些被删减的地方,也没有完全删除,而是留下了空口,一旦需要,可以临时增加,而不显得突兀。   两人的修改如果合拼起来,就是周寒想要的改革方案了,比起周寒自己的,要优秀许多,这让周寒十分得意。   “程公,这份您书写的改革方案,寡人要回去研读一段时间,但寡人以为,以程公所书,必定非常适合,因此,寡人以为,在夏初时进行改革,你看如何?”春季正是农忙的时候,所有的官员都会非常忙碌在,这时候改革,根本无法顺利进行,还会严重影响到春耕。   而夏初最好,春耕后刚刚忙完,正是空闲的时候,最是适合改革的时机了,在夏中,由于各地的报告以及,为秋收做准备,又是忙碌起来的时候,只有夏初最合适。   程道仲没想到国君这么着急,他捋了捋胡子,想了一下,说道:“王上,老臣所想也必会有误,还是多探讨一二才是,而且,改革毕竟是件大事,还是需要众臣参与才行,请王上深思。”他也没有明确的提出反对,而是让周寒召集众大臣们开一个大议会,商议过后再改革。   周寒想了想,确实有道理,如果仓促改革,出了问题再改,会越改越乱,不如稳妥了再施行:“程公说得有道理,那改革的时间就暂缓,等大议过后,再决定吧。”   对于周寒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延缓了改革,程道仲十分满意,这是国君明智,听得进谏言的原因,这样的国君一定是明君。   说完改革,周寒再看向了裴显正两人。   裴显正与顾子瞻也将自己重新写订的方案,递交给了涂悦,让涂悦交给了周寒。   两人的是关于教育与书院的方案,因此不与程道仲和诸葛司一同讨论。   在周寒的的想法中,教育这一类,是与改革相关联,但又可以独立拿出的一截,所以并没有让裴显正和顾子瞻加入进去。   周寒接过两人书写的方案看了一下,裴显正与顾子瞻不愧是周国内闻名的大学问家,在教育与学院的问题上,有诸多的想法,且对于周寒的教育制度都给出了相应的看法,可以说,两人的方案不相上下,但有一点不好的,就是两人的见解有许多地方大相径庭,甚至因此冲突,完全不像程道仲与诸葛司的方案一样,可以融合成一个。   而两人的方案都很好,让周寒无法选出一个来。   裴显正的方案中,对于学生的生源,主要以择优录取,也就是在进入书院时,进行严格的考试,优先选用官宦子嗣,着重培养,而对于书院的意见,则是给予大量的学习资源,让学生们可以充分的学习,让教师严格教导,如有违反书院规则,或是完全不上进的人,则踢出书院。   但顾子瞻的方案则正好相反,与裴显正不同,他虽然也主张择优录取,但并没有这么严格,而且在择优这点上,他提议保留城中的临时教室,用做教导贫苦孩子,他相信这些贫苦孩子中,自然也有天赋优异的人才,只要给他们机会,就能让他们绽放出光芒来,再择优录取他们,而且在书院的问题上,更偏向于平民子弟和官宦子弟公平竞争,作为老师一视同仁,在对待学生的问题时,也不想像裴显正那样严格,而是用教导来代替体罚。   两人的方法都很好,只是裴显正因为身份的原因,更偏向官宦之家,而顾子瞻因为从宛城逃跑来上京的经历,更偏向平民百姓,这并说不上谁对谁错,如果是上辈子时的周寒,也许会直接选择顾子瞻,可穿越来这么多年,不说自己身为国君,已是周国最大的权贵,就说这个世界的制度,就让周寒觉得裴显正的想法是有些道理的。   并不是说平民百姓中,就没有优秀之人了,但优秀之人普遍还是处于官宦之家中,因为权贵世家有资源有底蕴,可以培养出来,更何况,权贵世家的联姻,说白了,就是一种优质基因的重组,因此只要严格教导,大多权贵子弟们,都不会是纨绔子弟的。   许攸兄弟,他们是为数不多的,在周国内为高官的平民,但严格说起来,他们只能叫做落魄贵族,从许攸口中,周寒知道了,他们的知识,其实是他们父母教育出来的,只是因为父母早逝,所以才会落魄,而能将许攸生成蓝人,且给他严格而又充实的基础教育,正是说明了许攸兄弟的父母不同寻常一样。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老话是十分有道理的。   可是周寒毕竟是个有着现代常识的人,他也十分清楚基础教育的重要性,因此他非常喜欢顾子瞻的方案中,给平民提供基础教育的想法,如今周国,特别是王都上京城里,越来越多的百姓生活富裕了,许多百姓有了闲钱,自然会为自己的子嗣请老师教育,因为说到底,这个世界的规则中,还是读书高人一等。   而自从周寒发明制造纸张一来,抄录的书籍越来越多,周寒都为此特意在王都里开设了一间书店,以供部分书籍的买卖,随着纸质书籍越来越多,纸质书籍,也从原来的有价无市,到了价格高昂的程度,一些富商如果筹钱,也能买上一两本纸质书籍了。   当以后纸质书籍逐渐普及后,平民百姓接触文化,将会越来越多,也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才涌现出来。   这样一来,就需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了。   人才,周寒是永远不嫌多的。   周寒苦恼的思考了半天,还是无法确定该怎么办,两人的想法都很好,但又多有冲突,无法融合,最后,他将两沓方案放在了一边,略带苦笑的看着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裴显正和顾子瞻:“两位先生的方案都很好,让寡人无法选择,因此,寡人先收下了,等日后寡人有了决意,再向两位询问,你们看怎么样。”   虽然国君没有立即确定下来,但裴显正和顾子瞻稍一想,就理解了,虽然他们两人平日在理念上互有冲突,但他们都十分清楚对方的优秀,所以非常理解周寒的纠结。   “王上可以慢慢看,如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差人找臣询问,臣必定知无不言,为王上详尽解答。”裴显正说道。   顾子瞻看到裴显正开口了,也不甘示弱:“王上,臣也是。” 第两百二十四章 齐晓媛的消息(第一更)   虽然程道仲四人所书写的方案很多,但比起周寒上辈子看书来得要少不少,他只花了两天时间,也没有两天,每天只花一个上午的时间,连续两天,就看完了,只是他没有说出来,否则让所有人都觉得太过夸张了,他可不想众人对自己太高看,毕竟他不过是依靠了上辈子的经历,以及上辈子现代学习方式,获得的这项能力,并不代表他就很优秀了。   又过两日,从宛城,城守沈家言发来了消息,向国的使者一行,已经平安抵达了向国的松茸城。   原本应该只花一个多月时间就可以到的,他们多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几乎是盯着风雪前行的,哪怕是在从上京城到宛城的这段路上,也走得非常艰难,在风雪最大的时候,他们不得不停留在宛城,通过周寒在他们出发时给予的通行令,得以在宛城居住了几日,以避过最大的风雪,在风雪停后,便再次启程回向国,沈家言为了以防万一,派人护送跟随他们,一直到他们进入了松茸城,才回来报告。   而崔松一行中山国的使者,则等到了冬末,才离开,一来中山国是周国的邻国,二来臣属已经签下,且向国已经与周国结盟了,他们不需要担心中山国再被向国攻打了,为了能平安的带回这个消息,他们并没有冒险,而是等到了冬季最后一场大雪下完,才辞行离开,对于他们的离开,周寒自然也为他们办了场宴会,完全没有了在探讨贡品时那副冷言冷语,非常热情。   二月,正值春耕之时,齐晓媛从北边走商回来了。   在齐晓媛刚回来后,诸葛司就带着他来到王宫,面见国君。   “臣齐晓媛,见过王上。”在养心殿内见到国君,让齐晓媛有些激动,他原本不过是宛城一个平民,虽然家里有些资产让他看书学文,但因为那张脸,很是辛苦,是国君给了自己机会,能够拜师顾子瞻,且能安心的学习数年时间,有了如今的成就。   “你跟随商队北行,不知可有什么所见所闻?”周寒对于北边的情况很好奇,虽然他已从瑞木萌那,得到了一些,但都是虢国与胡国的军事,或是王室有关的一些情报,周寒想从齐晓媛这边,得到一些另一个视角的东西,更何况,经过几年的学习,以及见识的提升,齐晓媛的智力虽然没有达到八十,但绝对比那些细作探子要强不少,一定能分析出一些密探细作无法探查的情报出来的。   国君很快进入正题,齐晓媛自然也也严肃了起来:“王上,虢国的国君叫姬霸,据说祖上曾是上皇时代的皇室,在虢国的西面,是胡国,国君叫胡洲,虢国的东面是三个国家,分别是方、舒、嬛三国,三国国力相当,距离相当,据说曾发生过交战,但很快又结束了,因为臣只是从来往虢方两国的走商那听来的,所以具体情况,也不甚清楚,如果国君有需要,臣会去探明。”   “噗呲”一声,周寒捂着嘴,强忍着让自己不要笑出来,他怪异的举动,惹得养心殿内的众人瞩目。   “哈哈哈,这虢国的国君,真衰啊,得了个这样的名字。”周寒最终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虽然他早已从瑞木萌那,得知了虢国国君的名字,但是没听一次,他都会忍不住笑出来一次,只是因为这个世界中,还没有那个称呼,所以,所有看到他止不住狂笑的人,都无法理解国君的想法。   狂笑得眼泪都留下来的周寒,笑了好一会,才勉强止住,抹了下眼泪,想着齐晓媛说的消息,试图分散注意力,不让自己再次因那个‘姬霸’的名字笑出来。   “嬛国?这名字有些耳熟啊。”周寒听到方、舒、嬛三国中,嬛国的名字有些耳熟,不由得回想了起来:“嬛,嬛,甄嬛,嬛国?黄国?黄姬?啊,对了,黄姬。”他喃喃自语了好一会,总算想起了在哪里听过的这个名字。   也许是穿越过来后,身体比较年轻的原因,他的记忆也变得比上辈子好了不少,很快就想起了刚穿越过来时,听到的那几条系统的通告。   当时让他醒悟到这个世界的不同的地方,就是那三条系统通告,而在那三条系统通告中,元国已经成为了历史,元国的王都也已成为周国的宛城,乾国如今仍不知道在哪里,而在现在,他又听到了嬛国的消息。   这些是他从瑞木萌那没有听过的情报,探子细作,主要负责目标国的消息,很少能得到目标范围外的消息,而且细作探子因为人手的原因,也无法向更远更与周国无关的地方派遣,而商人因为走商的原因,经常要来往诸国,自然消息会更广泛一些,但在细节处于消息的真实度上,又不如细作探子。   那个嬛国,就是周寒在穿越出来后,吐槽那似乎是女国君的人,让嬛国男性地位低于女性,想要打造女儿国的国家了。   不过好奇了一会,他就放下了,毕竟那边还比较远,暂时接触不到,更何况是独立的三国,已周国目前的实力,如果真的接触后,想要打下,周寒自认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示意齐晓媛继续说。   虽然不明白虢国国君的名字,是怎么引起周寒狂笑的,但齐晓媛如今已不是那么好奇的人了,他继续说道:“虢国的北边,是晋国与邹国,两国以北,是一条极大的江,那边人称之为红江,因为每年都会暴涨,造成水灾,而在水灾之时,江水会略有些泛红,以此得名。”他歇息了一下,继续道:“红江以北,是一个叫做楚国的国家,在楚国的西面,原本还有一个叫做罗国的国家,但据说在数年前,就被楚国攻占了。”   齐晓媛说的许多地方,都是周寒与诸葛司没有听说过的,他们第一次知道了这片大地的广阔,让他们惊讶不已。   “楚国?罗国?数年前?啊,对了。”周寒回想起来了,数年前那场百国乱战,周国正是借此脱颖而出的,成为了诸国口中的大国,那个罗国想必就是在那场百国乱战中,被攻占了的,不过这些地方还是太远了,在周寒看来,听听就可以了,对周国并没有什么大用,他拍了拍手,阻止了齐晓媛继续介绍下去:“行了,就到这里吧,你先说说胡国的情况。”胡国在虢国西面,虽然不邻接周国,但离周国挺近的,他从瑞木萌那里听说胡国似乎在受到虢国的威胁,但如何威胁的,探子们却探查不出来。   齐晓媛点点头,略有些沉重的说道:“王上,胡国危已。”他一开口就是足以让周寒和诸葛司吓一跳的消息,因为周寒重视虢国的原因,诸葛司也在不知不觉中,将虢国列入了假想敌中,因此,如果胡国被虢国占领,那对周国就不是一个好消息了。   在周寒的示意下,齐晓媛继续说道:“虢国在侵略胡国。”他看到国君点点头,似乎已经知道了,就继续说道:“虢国似乎在大量扶持基础的生产,无数生活消耗品的生产,都有虢国的扶持,当那些生活品过多时,虢国再让走商们,已极为便宜的价格,向胡国内销售,造成众多的胡国商人破产,许多店家因此关闭,许多胡国人因为资不抵债,不是家破人亡,做了乞丐,就是自杀了,非常凄惨。”他看了下面目越来越严肃的周寒与诸葛司,也严肃的说道:“也许不用多久,胡国就支撑不下去了,虽然胡国的国君试图用胡国国库里的财物,投入到其中,但没有任何效果。”   因为教育原因,诸葛司虽然明白胡国的危险,但却想不到虢国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但周寒一听就听出来了,倾销,这是一种极为危险的方法,可以极快的,不以战争的模式摧毁一个国家的经济,达到让一个国家自行崩溃的地步。   目前胡国看似还在坚持着,但也不过是用国库在硬撑着,一旦到了最后,连军队的食饷都发不出来的时候,虢国只需要派一支军队,就能轻松占领胡国,而且不需要战争。   而如果胡国的国君再软弱一些,坚持不住时,就会自行向虢国投降,请求并入虢国中。   这个世界可没有反倾销法案,更没有联合国,可以阻止虢国的危险举动。   周寒虽然知道这样的方法,但他并没有使用的想法,因为这样的做法,在这个世界上,是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为了倾销,虢国必须首先大量投入财物,扶持虢国的低端制造业,积累大量的低端生活产品,这是需要很多钱的,而且一段时间内无法回本,更加上即便是倾销给胡国,由于价格低廉,加上运输上的损耗,得到的回报也会十分低,完全不值得周国使用,周国有足够的军队,可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获得一个国家的土地。   “是因为代国吗?”周寒摸着下巴,想到了虢国的财物来源,看来那个被虢国攻打下的代国,也同山国一样,积累下来了不少的财物,都被虢国获得了,才让虢国有足够的金钱来向胡国倾销。   “你认为胡国还能坚持多久?”周寒问道。   齐晓媛思考了下,面目沉重的回答:“回王上,最多一年的时间,胡国就将崩溃了。”这是他能想到的胡国能坚持得最久的时间了,也许用不了这么多时间,胡国就会崩溃,甚至胡国的国君就会投降。   “王上,就算占领了胡国,虢国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治理的,我们还有不少的时间可以准备。”诸葛司知道周寒问这个问题的意义,他知道国君对于虢国的戒备,因此出言,让国君不要那么紧张,即便虢国想与周国开战也必须安定胡国的领土百姓,而那些被虢国坑害的百姓,短时间内,是绝对不会轻易饶恕虢国人的,这种仇恨,如果虢国处理不好,甚至可能延续几代人。   这也是周寒不喜欢使用这样的经济攻击的原因。   周寒闻言后,点点头表示了解,但养心殿内的气氛仍然十分沉重。   涂悦未免国君过于担忧,急忙让易忠送来了多加了蜂蜜的蜂蜜水,让周寒喝过放松一下。 第两百二十五章 诸葛司的家乡(第二更)   胡国的情况虽然令周寒担忧,但也并非紧急的情况,就如同诸葛司所说的,虢国即便占领了胡国,也必须花费很长的时间平定胡国范围内的百姓,否则将会内乱不止,而且为了投入大量财物倾销胡国,势必也会影响到虢国内部的百姓生活,造成一定的混乱,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齐晓媛又述说了一些他在虢国,以及胡国走商中,得到的一些消息,都是他经过分析,剔除了有虚构浮夸部分的消息,且经过推断,比较真实,让周寒与诸葛司大开眼界。   齐晓媛的情报没有密探细作来得精确,但却比密探细作的情报更加多,多方推断后,还能借此推断出更多的细节。   正事谈完,周寒为了活跃气氛,提起了两人的家事。   “你们两个都还没成亲吧。”周寒笑道。   一句话,就冲刷掉了养心殿内原本沉闷的气氛,让诸葛司与齐晓媛沉默羞涩了起来,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齐晓媛羞涩了一下,脸色又苦了下来:“王上,您看臣的脸。”他指着自己的脸:“没有人家会喜欢这样一张坏人脸的。”他对自己的相貌非常了解,求学时就因为相貌被拒绝了许多次,如果不是周寒,现在他也许还在为求学苦苦求索着呢。   齐晓媛的话却让周寒三人笑了出来,齐晓媛的脸确实非常欺骗人,虽然本性正直,但他却长着一张看似奸诈老成的脸,让人无法相信,能在北边混得开,还多亏了他如今的伪言和口才技能。   不想的话,周寒还没有发现,如今周国中,许多年轻一辈文官武将,都没有成家,如牛力已经三十五岁了,至今仍是单身一人,每日都在禁卫军军营里训练,虽然周寒又给他房子居住,但对他来说,除去了睡觉外,没有其它用处了。   诸葛司也是,一直跟在程道仲的身边学习,却没有传出有他喜欢上任何女子的谣言。   周寒摇头笑了一下,但随后就沉思了起来,家,也许很简单,但却是最重要的,许多人都说为将者,如果有了家,就有了软弱之处,就会无法上进,但在周寒看来,只有有了家,有了家人,才能让人更坚强,为了家人更加上进努力。   “不用担心,以你身为顾先生的弟子,必定会有人看上的,这个世界上,人很多,也许就有人不太重视你的容貌,而是你的文采呢?”周寒安慰齐晓媛,他又看向调笑齐晓媛的诸葛司:“你也是,你可是寡人未来的宰相,怎能没个家人呢?”   他的话让诸葛司也低头不语,周寒想了想道:“齐晓媛,你既然回来了,那短时间内寡人也不会让你跑太远,你暂时继续跟顾先生学习,过段时日,寡人让程王妃宴请上京中的年轻女子,你们可以一同参与,如有喜欢的女孩,可以各凭手段获得芳心。”他吊着烟眼看着两人:“可别告诉寡人,你们两人没有那个能耐啊。”   涂悦在一旁闷笑,他没想到这两个十分有能耐的人,在说到女孩时,会如此羞涩。   周寒的话,自然是让诸葛司与齐晓媛高兴,两人本来平日就没有多少渠道接触女孩,再加上一心扑到工作上,逐渐就忘记了,现在有国君与王妃介绍,想必绝对是王都内优秀的女孩,家世也是很好的,两人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不过齐晓媛想起自己的脸,多少有些没有信心了。   而诸葛司在低头想了一下后,再次抬起头,向周寒说道:“王上,臣尚有父母在世,如果娶亲,恐怕要与父母商议。”   诸葛司一提起,就让周寒想起了诸葛司那个神秘的家乡。   他一直想找机会向诸葛司询问,但都没有时机,现在既然诸葛司自己提起了,他也乘机问道:“你父母尚在世吗?那不知他们在哪里?”   “回王上,臣的家乡不过是一小山村而已,在风国东北方向的文国境内,野驴山的山脚下。”诸葛司回忆着说道,出来也有近十年了,他一直没有传消息回去,也许父母早已认为他不在人世了,他也十分担心父母,虽然他出来时父母身体还算健康,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联系,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以前听你说过,你的家乡读书人很多,不知那里现在还是吗?”周寒试探着问道。   他的话,诸葛司一听就了解了其中之意:“王上,臣恳请王上允许臣回家乡接来父母,臣也会劝说臣知道的一些有才同辈,前来周国仕官的。”他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人了,经过这么多年的见识,且跟在程道仲身边这么久,诸葛司深刻理解了在他家乡之外的世界中,知识的宝贵,以及他小时候视作平常之物的那些纸质书籍,他越发觉得家乡的神秘如今已在周国熟悉了,将来还可能在周国成家,且即将成为周国的宰相,诸葛司开始为周国着想了。   在他的记忆中,自然也有一些自小就与他相熟,且能耐不错的伙伴同辈,为了周国着想,他也想将他们一同拉拢来。   小时候诸葛司还觉得文国的县城很大,很热闹,但现在他已经不会这么想了,周国更为广大,国君英明,国力雄厚,是平原中首屈一指的国家,如果能让记忆中那些优秀的家乡人,一同来周国,必定会让周国更加强大的,对他这位未来宰相而言,也必然是一大助力。   虽然很想让诸葛司回家去,将他的父母接到上京城来,顺便再拉拢一些人才来,但从周国到诸葛司口中的文国,距离非常遥远,先要到温醴城,再经过风国,穿越风国,绕过风国边上的那个极大的涟漪湖,在绕过那座野驴山,才能到达文国境内诸葛司的家乡,那个村庄。   没有道路的补助,一路要经过两个国家,在这乱世之中,非常危险,而诸葛司虽然是个金色名字的人,但并没有主角光环,一个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走这么长的路,几乎是不太可能的,虽然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来到元国的,但现在周寒却担心他怎么回去再回来,毕竟这兵荒马乱的,如果遇上匪贼,可就糟糕了。   毕竟诸葛司在周寒的心目中,已经是未来的宰相了,而且金色名字的人,周寒也只见过他一人,实在是不忍心放手让他离开。   更何况,诸葛司现在毕竟是周国的官,而他的家乡又在文国的境内,虽然周国并没有与文国交恶,但文国发现了诸葛司的身份后,是否会扣留他又是一回事了。   左思右想,越想越让周寒担忧。   看着一脸担忧的国君,诸葛司有些感动,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去,因此向周寒行礼道:“王上请放心,臣必定会带着父母与村中有才之人一同回来的。”   周寒还是无法放下心来,但他知道诸葛司的决意了,想了一下无奈说道:“不然这样,寡人给你派一队禁卫军护送你来回吧。”五十人的禁卫军也不算少了,而且禁卫军士兵比起一般的士兵,战斗力更强,一般的匪贼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诸葛司却对周寒的提议拒绝了:“王上不可,人数太多,不利于臣带父母回来。”他很清楚,他的家乡是在文国境内,如果带着五十个全副武装,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士兵回去,先不说家里人会不会被吓到,如果被文国误会,说不定会让文国与周国交恶,他也不好将父母接回来,而且,当他们离开时,也不知道文国会不会将他家乡的村子,定性为通敌,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周寒仍然担忧:“五十人不行,那就十人吧,两伍禁卫军,人数不太多,但以禁卫军的战斗力,想必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匪贼敢轻易靠近劫掠你们了。”他看着还要拒绝的诸葛司道:“你也要为你的父母着想一下,你的父母想必不是什么习武之人,而且你的家乡多是文人,如果他们在与你回来的路上,因为遭遇匪贼而身亡,你不会愧疚吗?”   听到周寒的理由,诸葛司想了一下,没有找到反驳的理由,而且他确实需要人护送家人回上京城,就感激的朝周寒再次行礼:“臣谢过王上关爱。”   “你打算几时走?”周寒问道。   诸葛司想了很久,才确定下来:“王上,臣想了下,决定下月就走。”现在距离下个月月初,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非常紧急。   “这么急吗?”   诸葛司回答:“王上,臣想早点回来,下个月初走,兴许可以赶在今年冬季前回来。”他们去时会快些,毕竟诸葛司也是与周寒来往诸城过的,但是在回来时,因为他父母年迈,势必会缓慢一些,如果不能赶在冬季来临前回到周国,他们就必须顾及诸葛司的年迈父母的身体,在文国内过完冬季后,明年开春再回来了。   周寒想了一下,让他们在养心殿内稍等,然后他起身去往自己的甘露殿中,拿了一本书回到养心殿内,给诸葛司。   诸葛司接过书后愣住了,这是一本由周寒亲自封装的书籍,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是周寒的亲笔字,纸是周国新造的纸,书面非常简单,只有四个字,上写‘三十六计’。   “这是...”诸葛司看向周寒。   “这本书是寡人亲笔所书,你可以拿回去看,是一本兵法书,也让你的家乡人看看,想必能吸引到一些人,而且这纸,也说不定会引起一些人的兴趣。”毕竟是因为神的原因,纸张的制造断代了,诸葛司的家乡人只要喜欢书,就一定会对这周国制造的纸感兴趣的。   而且这本书也是周寒专门为周国内一些将军和诸葛司写的。   诸葛司虽然对政务十分精通,但在军事上,一直是一窍不通,这对于一直想把诸葛司打造成诸葛亮的周寒来说,就十分难受了,他想让这本书略微提高一些诸葛司的军事思想,不说能让他懂军事调动,仅仅是能够使用一些军事计谋,就很好了。   诸葛司对于这本书,当然明白它的价值,看到周寒没有收回去的打算,就再次向周寒行礼道谢,并将书,小心的收入了怀里。 第两百二十六章 欧阳丰受伤(第三更)   正当周寒与诸葛司探讨他回去时,应该带些什么时。   易忠贸然的闯进了养心殿内,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对于易忠的突然闯入,最先感到不满的,是涂悦,他觉得易忠太过冒失了,明知国君在商谈要事,却这样慌乱的进来,让他感到有些后悔将易忠推荐给国君,作为自己的继任者。   涂悦上前几步,准备呵斥易忠时,易忠却抢先开口了:“王上,大将军受伤了。”   大将军,既是欧阳丰,周寒将他派遣到新阳城,与白虎军一同守卫着那里,以防虢国的异动。   周寒刚与齐晓媛讨论完,虢国此刻的目标是胡国,暂时没有可能对周国出手,也不敢出手,这时易忠就报告称欧阳丰受了伤,这让周寒第一时间就想到的是虢国出手了,所以立刻紧张了起来:“大将军是怎么受伤的?谁伤的他?他现在在哪里?”他一连串的话问向了易忠。   诸葛司与齐晓媛也同样望向了易忠,因为他们也和周寒想的一样,担心虢国的行动,如果虢国真的全力攻来,虽然周国不怕,但白虎军恐怕是拦不住的,而且新阳城也会有危险。   看到国君严肃的询问自己,易忠紧张得不得了,张口了几次都无法说出话来,他看到国君面目越来越狰狞,有要发作的迹象,急忙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才说了出来:“大将军受伤了,被送回了王都,现在在大将军府上诊治中,跟随大将军回来的人并没有说大将军是怎么受伤的。”   “去大将军府。”周寒见易忠也说不出个清晰的原因,心有不满,便不再管他,径直带着诸葛司与齐晓媛前往大将军府。   跟在最后的涂悦,在经过易忠时,也狠狠瞪了他一眼,虽然对于易忠的表现有些失望,但还是小声的对他吩咐道:“跟上。”   易忠灰溜溜的,满脸失落的跟在涂悦身后,出了养心殿。   两刻钟后,周寒一行来到了欧阳丰的府邸处,程道仲也刚到。   毕竟身为周国的大将军,欧阳丰受伤是一件大事,程道仲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来了,他与周寒一样,都想知道欧阳丰是如何受伤的,是不是虢国的原因。   看到周寒来后,程道仲急忙向周寒行礼,跟随周寒进入了大将军府。   一路上,无数的大将军管家下人,在见到周寒后,都第一时间向周寒下跪行礼。   在一个大管家的引领下,周寒一行来到了欧阳丰居住的屋子里,见到了欧阳丰。   “免礼。”周寒让屋子内照顾欧阳丰的,欧阳丰的夫人,医官,以及下人,都不用多礼,他则观察着欧阳丰。   此刻的欧阳丰,正卧躺在床上,虽然已经快四十四岁了,但外表仍然像是三十多岁一样,四肢的肌肉凸起明显,非常强壮,他的脸色虽然有些萎靡,但还算是精神,完全不像是受到了什么重伤的样子,看来并不是太严重,这也让周寒等人心里松了口气。   看到周寒来到,欧阳丰刚想起身,但似乎背部痛了一下,让他有些痛苦,随即他便苦笑了一下,不再强硬起身,向周寒告罪:“王上,臣不过是小伤,却劳烦王上看望,臣愧不敢当,因小伤而不能起身向王上行礼,请王上恕罪。”   看到欧阳丰不能起身,以及那瞬间的苦痛之色,周寒脸上再次皱了起来,他急忙劝阻:“大将军有伤在身,甚至无法起身,这怎能说是小伤呢?”他看向一旁的医官问道:“大将军伤势如何?”   听到国君问话,医官急忙回答:“回王上,大将军背部受到重击,胸口也受了伤,腹内也受创,需要调养许久,好在大将军习武多年,身体健朗,倒不算太严重,只是以后需要将养最少一年的时间,而且恐怕以后不得再持续长时间的练武了。”虽然欧阳丰一直在给他打眼色,但医官没有胆量在周寒面前撒谎,只得全部托出。   得到了医官的答复,而且欧阳丰对医官一直打眼色,周寒也发现了,只是更让他面色阴郁,他没想到欧阳丰受伤这么重:“大将军,是何人打伤你的?是虢国的人吗?他们最终还是动兵了吗?”   欧阳丰叹了口气,眼见瞒不过,只得说道:“王上,是臣在与虢国的将军比试时受的伤,是臣不济,给王上丢脸了。”   “比试?”周寒疑惑。   “王上。”在角落里,一名一直不说话的年轻人开了口。   “你是?”   “王上,卑职是大将军账下侍卫。”他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替欧阳丰说起了欧阳丰受伤的原因:“在新阳城与松花城边界,我们与虢国的尚阳军经常比试,这一次,是大将军与尚阳军将军比试中,因不敌而被对方击伤的。”他没有为欧阳丰掩饰。   松花城,既是原代国的王都,在被虢国攻占后,被改名成松花城的。   周寒等人一脸的滑稽,他们没想到欧阳丰居然是这样受伤的,还以为是在战中受伤的。   欧阳丰那张粗糙的老脸上,似有似无的红了起来,不敢看周寒。   “大将军好好养伤,等养好伤后,再与那虢国将军比较过,必定能打得对方落花流水的。”周寒似笑非笑的鼓励着欧阳丰,并让医官一定医治好欧阳丰。   欧阳丰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在意周寒的调笑,而是对自己的夫人以及侍卫,还有医官都吩咐,让他们出房间外去。   听着欧阳丰的吩咐,周寒想了一下,也让程道仲等人一同在房间外等着。   涂悦离开前,还细心的将房门关了起来。   看到房间里只有自己和国君后,欧阳丰才开口:“王上,此次比试,并非臣不及那尚阳军将军。”   周寒皱起了眉头:“难道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欧阳丰说道:“王上您交给臣的那本通气录,臣已学会了。”   周寒听到欧阳丰的话,顿时来了精神,他对欧阳丰用处探查技能,只见欧阳丰的力量值是六十五,比起数年前虽有所长进,但仍然没有超过七十,可是在力量值的后面,有个有些虚幻的数字,那个数字是七十五,足足比欧阳丰的力量值高了十点,这让周寒思考,这也许就是那通气录中所说的气劲加成后的力量了。   “王上,如果用出气劲,臣的力气会比那廉仓强一些,即便仍会败在廉仓手里,也不会败得那么惨的。”欧阳丰说道:“不过为了不让廉仓与虢国察觉这气劲的存在,臣并没有用出来。”   周寒安慰他道:“大将军不用自责,你应该在当时用出那气劲的,即便让虢国知道也无碍,他们也不一定会知道你用了那气劲。”他安慰了一下,又问道:“不知大将军,这气劲是否可以传授出去给那些将军们了?”如果周国所有的将军都能使用气劲,那战斗力会上升一个大台阶的。   欧阳丰点点头道:“王上,臣已初步了解这气劲了,可以传授,事实上,臣已经传授给了白虎军的正副将,他们远行也比较顺利,没有什么意外。”他用自己的儿子做了个实验,确认了气劲的学习难度和安全性。   但他不等周寒高兴,就说道:“王上,臣想请辞。”   “大将军为何这样?”周寒虽然有心想把欧阳丰换下来,但他目前还没有适合的接替欧阳丰的人选,因此对欧阳丰的辞职完全无法理解。   欧阳丰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王上,臣做这大将军有愧。”他不等周寒安慰说道:“臣并非大将军之才,这在数次指挥交战中,臣已有体会了,如今连武战都不如虢国的将军,这让臣自觉愧对王上重任,为了周国的未来,臣请辞。”   周寒皱了皱眉头道:“大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岂可轻易灰心呢,你先修养一段时间,等伤好一些了,还请大将军将气劲交给王都的将军们,等大将军伤愈,寡人还希望大将军能为我周国开疆扩土呢。”他没想到这次被虢国的将军打伤,会对欧阳丰的打击那么大,只能不断劝慰他。   看着仍然有些灰心丧气的欧阳丰,周寒劝慰了他好一会才离开。   周寒带着程道仲等人离开了大将军府,在大将军府外,他停住了脚,头也没回的问道:“你们怎么看大将军受伤一事?”   程道仲与齐晓媛都说不过是小事,没有大碍。   反倒是诸葛司沉默了一下说道:“王上,臣以为,大将军之伤,是虢国故意的。”   他的话让程道仲与齐晓媛沉思。   周寒却点点头同意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王上,臣以为,虢国目前也在担心我国会进攻虢国,所以在挑起两军比试后,激大将军下场,并让虢国的将军对大将军下手,让大将军受伤回王都治疗,否则普通的比试又岂会下如此狠手?”诸葛司说出了他的想法。   周寒点点头道:“寡人也是这样认为的,看来虢国对胡国的进攻,进入了关键时刻,不希望有人能插手打乱,只是那个虢国的国君以为,周国就只有大将军能统帅大军吗?”他露出了一丝冷笑,笑那虢国的国君姬霸的情报不灵通,周国的土地内,几乎大半都是周寒亲手打下来的,至少也有他的计划和注意的,可不止是欧阳丰的作用,欧阳丰说是大将军,大部分时候更像是一名冲锋在前的武将而已。   “不过我们还不能对虢国出手,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诸葛司知道周寒很生气,但还是劝阻道,周国刚跟向国结盟,西边刚刚稳定,对于虢国也没有合适的理由开战,而且对虢国的军事还了解的不详细,贸然开战只会战败。   正当周寒准备回王宫时,易忠又来向周寒报告:“王上,有从虢国来的使者想要求见王上。”   “来得好快。”周寒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虢国在向周国赔罪而派来的使者了,他知道对方会派人类,但没想到对方会来得这么快,在欧阳丰回到王都的同时,也来到了周国的王都,这让他知道,自己和诸葛司的猜测是正确的,虢国打伤欧阳丰是故意的,否则不会反应这么迅速。   “让我们一同见见那位虢国的使者吧。”周寒冷笑了一下,就带着众人一同回王宫了。 第两百二十七章 虢国的歉意(第四更)   回到王宫,在文武殿上,周寒见到了虢国的使者。   “外臣昌丰,见过周王。”虢国的使者是四年前在新阳城时,周寒见过的昌丰。   “好久不见,昌使者还是没有太大变化啊,一样的健朗啊。”周寒笑道,仿佛对昌丰的来意毫不知情一般,轻松愉快。   “外臣谢过周王夸奖,愧不敢当。”昌丰因为周寒的话,而向周寒行礼道谢。   周寒摸了摸下巴,轻松的问道:“不知昌使者这次前来,又是所谓何事呢?”   昌丰看了看四周,程道仲等人都非常轻松的在喝着茶,似乎真的不知道他的来意一般,这样的情况,让他感觉有些诡异,说实话,他本来还以为会受到周寒的怒骂责难的,虽然这样的平和气氛似乎也不错,但却反而让他感到紧张起来。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了口侍从倒的茶,润了润喉咙试图放松一下,不管如何,他既是使者,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他都必须担下来,反正最差也不会死的,毕竟周国还没有与虢国敌对。   “周王见谅。”昌丰向周寒行了个跪拜礼,还磕了个头。   周寒一脸大惊失色的样子问道:“昌使者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他倒是真的没想到昌丰居然这么干脆。   昌丰头也不抬的说道:“外臣是代我国尚阳军的廉仓将军,向周王谢罪的。”   “是因为欧阳将军受伤一事吗?”周寒眯起眼睛问道。   果然,昌丰心中说了一声,他就知道周国不会不知道他的来意,但他只是不知道周国会有怎样的反应,特别是这个周国的国君,在上一次见面时,这个周国的国君的表现就出乎自己的意料,不仅没有让周国丢脸,还让自己差点下不来台。   这一次,当看到周寒的表现,以及在座似乎是周国重臣的反应后,昌丰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了,为了不被呛得再一次下不来台,他干脆直接下跪磕头谢罪,让周国无法发作。   果然如昌丰所想,因为他的果断,周寒原本的一些阴阳怪气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无法说出,让他难受得要死,他还不得不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昌使者哪里话,因为比试而输给了那位廉仓将军也就罢了,还将自己弄得重伤无法下床,实在是大失寡人的脸面了,寡人已经将他大骂了一顿,又怎能怪罪于昌使者与虢国呢。”   昌丰头抵着地上,谁都看不到的脸上,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思考着周寒的话中是否有隐藏的意思,或者周寒此刻的情绪。   “周王哪里话,这不是欧阳将军的错,都是因为廉仓将军不懂得收力,才导致的欧阳将军重伤。”   “昌使者的意思是,是因为欧阳将军太弱,才会受伤的吗?”程道仲缓缓的插话而入,谁都能感觉到他对昌丰的话不满意。   “这位是?”昌丰疑惑,他在新阳城里时没有见过程道仲,而这次来又过于匆忙,因此没有来得及获取周国的确切情况,所以对程道仲的身份毫不了解。   “这位是我周国的宰相程道仲程公。”周寒眯着眼略带笑意的向昌丰介绍,他想很想看看程道仲是如何怼昌丰的。   昌丰听到程道仲是周国的宰相,立刻坐起身,大惊失色的向程道仲行礼表示歉意:“请程公见谅,外臣并非这个意思,如让程公误会,请原谅外臣的用词不当。”   程道仲冷哼一声,他可不相信昌丰这样的使者会真的用词不当,刚才之话,不过是很明显的在讽刺周国的将军实力太弱而已。   昌丰又向周寒拱手道:“周王,我国国君在知道廉仓将军重伤了欧阳将军后,立刻撤去了廉仓将军尚阳军将军一职,并将它调回了我国王都,加以惩戒,并派外臣向周王谢罪。”他拍了拍手,随即有几名他手下的随从,抬着三个架子,在得到周寒的同意后,进到了文武殿当中放下。   看着殿中诸人略有些好奇的目光,昌丰来到了三个架子旁解释:“听闻欧阳将军受伤颇重,我国国君让外臣带来了许多名贵药材,以让欧阳将军能够恢复健康,并特地收集了许多宝物,送来给周王赔罪,请周王收下。”   这些所谓的宝物,不过是一个小金人像,以及一些所谓的上皇时代的字画,也许在一般人看了确实名贵的,但在周寒眼里却还没有拿一堆药材更有价值,这些东西他宝库里多得是,周国占领了几个国家的王都,就有了几个国家宝库的收藏,不缺这些东西。   但这些赔偿已经是足够了的,毕竟只是一名将军受伤,虽然欧阳丰的官职大了一些,但也是在比试中受的伤,如果说出去,反而还不好听,能有赔偿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虢国的赔礼非常得体,没有太过,也让周寒挑不出刺来。   周寒看了下程道仲,他缓缓的摇了摇头,示意周寒并无不对的地方,周寒沉思了片刻说道:“好吧,既然是虢国的歉意,寡人收下了。”在他的示意下,涂悦急忙让易忠招来数名侍从,将那些架子抬离了文武殿。   看到周寒收下了歉礼,昌丰心中松了口气,既然收了礼,那周国的国君以及那些周国的大臣们,就必定不会再刁难他了,否则就是严重的失礼了。   收下了歉礼,周寒脸色也没有这么沉重了,他说道:“昌使者,礼寡人收下了,歉意寡人也感受到了,那这一次,就让它过去吧。”   昌丰立即向周寒行礼表示感谢。   “昌使者远来匆忙,不如在周国内暂住两日,让周国款待一下。”他看到昌丰想要拒绝,就急忙说道:“如果不能款待好昌使者,那就是我周国失礼了,这对于我周国是极大的侮辱,还请昌使者不要拒绝。”   昌丰刚开口,话就被周寒堵住了,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最终只得向周寒行礼告谢。   看着昌丰被堵得不能拒绝,周寒心中暗笑了一下,脸上也轻笑了一下吩咐道:“齐晓媛,你这几日就负责招待昌使者,不得有误。”他的话很严肃,仿佛齐晓媛有怠慢昌丰的地方,就治他的罪一样。   齐晓媛自然知道周寒这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吓唬一下昌丰,让他无法开口,所以也沉声回答:“是王上,臣毕竟热情款待昌使者一行。”他一脸笑意的对昌丰说道:“昌使者,请随我来。”   只是齐晓媛那一脸笑起来颇为阴险的笑容,让昌丰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面前这人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仿佛有阴谋诡计在等着他一样。   这是周寒觉得齐晓媛的那张脸最有欺骗性,也最正确的一次使用了,看着昌丰忐忑不安的表情,周寒不断的在心里大笑着,表面却不动声色。   在昌丰及其随从被齐晓媛引领出去后,周寒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好一会,确认他们走远了,才开口问道:“程公,你以为这位昌丰怎么样?”   程道仲回想了一下昌丰的话语,说道:“是个机灵的人,不仅把这次打伤欧阳大将军的事情定为了私下比试的小事,还试图抹除我国的敌意,而且应对也非常迅速果决,有点意思。”虽然呛了昌丰一次,但他对昌丰的评价很高。   程道仲思考了一下问道:“王上,是否要向新阳城派兵?”虽然虢国向周国赔礼道歉了,但却让众人都看清了虢国的嘴脸,他们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国家,现在能这么低头,全靠了虢国的主要目标并非周国身上,而且,欧阳丰身为周国的大将军却被虢国的将军轻易的打伤了,也会让虢国看轻周国的战力,因此,程道仲担心虢国会继续向新阳城试探。   周寒思考了一下说道:“不需要,现在向新阳城增兵,只会让虢国误会,甚至敌视,现在还不到时候。”他想了下吩咐道:“程公,以寡人的名义向欧阳武发信,告诉他欧阳大将军无大碍,另外,让他在面对虢国的军队时,表现出一些气愤来,并且让他保持警惕,收缩防御。”   “王上是想让虢国放松警惕吗?”程道仲很快就想明白了周寒的意思。   “是的,既然欧阳大将军已经被他们有所轻视了,那不如更加让他们轻视一些才好,只有让他们放松警惕,才能让虢国露出破绽。”即便不派援军去支援新阳城,周寒知道,以白虎军的战斗力,只要保持警戒的状态,即便虢国全面进攻周国,新阳城也是能支撑一段时间的,而已如今周国的道路状况,从上京派兵到新阳城,急行军不需要十日,就可以到达了,足以守住新阳城,抵挡住虢国的进攻。   程道仲点点头表示收到命令了。   “王上是想从那个昌丰口中弄到一些情报吗?”诸葛司问道。   周寒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那到没有,当然如果能弄到一些情报更好,弄不到也没什么,寡人主要是想让齐晓媛吓一下那个昌丰,寡人也见过他两次了,每一次他都在若有若无的暗讽我国,让寡人心中不爽啊。”   程道仲与诸葛司哑然,他们没想到国君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孩子气,但一想到齐晓媛的脸,两人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了,他们突然也很想看看被齐晓媛关照过,昌丰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周寒没有说,以齐晓媛的伪言和口才技能,说不定能向昌丰传输一些假情报,这样一来,多少能扰乱一下昌丰,乃至虢国对周国的看法,让虢国轻视周国。 第两百二十八章 年号(第一更)   周寒吓唬昌丰的计策,无意外的失败了。   身为虢国使者的昌丰,并非那种只会看人相貌来判断人的人,很快在与齐晓媛的交流中,知道了他的性格并非坏人,还试图向齐晓媛试探出一些周国的消息,好在齐晓媛也是做过走商的人,在与昌丰的交流中,也会放出一些似真似假的消息来,让昌丰无法判断。   诸葛司走得很急,在他走前两天,周寒特地举行了一场祭天大典,这是每年的惯例了,大多时候都是由诸葛司主持的,今年,为了给诸葛司送行,周寒仍然让他主持。   这一次祭典与往年一样很顺利,唯一不同的是,今年周国没有抢到通告。   世界系统通告,这一次被一个叫做赤狄国的国家抢到了,他们获得的祭典加成,是今年新生儿能力提高百分之二十,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强,但却非常废物的一个效果,新生儿本来基础能力就低得可怜,基本各项能力都在五点一下,包括隐藏能力,而如此低的效果,即便新生儿的能力达到了五点,加了百分之二十,也不过是加了一点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如果成长阶段无法进行很好的教育,那长大以后,还是普通人而已,不会成为什么天才的,除非这样的效果能够持续十几年。   可惜的是,祭典的加持,是真正的只持续一年,或者说,不论是在一年中的哪一天祭祀,祭典的效果也只有当年之内,超过了当年,就完全无效果了,这是周寒总结出来的。   如果在年底举行祭祀,那到次年的新年那一天,祭祀效果就立刻结束。   曾经周寒在宛城举行了祭祀,获得了当年周国新生儿出生率增加百分之百,新生儿死亡率降低百分之六十的效果,当年中,周国的新生儿人口确实明显的增加了,但到了次年的新年以后,新生儿出生率就以瀑布式下跌了,死亡率更是明显增加,吓得周寒立刻让宰相府查找原因,但程道仲却告诉他,这才是应有的结果。   今年,祭祀成功后,周国一样获得了祭祀的加成。   【通知:周国祭祀天地,山林植被生长率上升200%,野生动物生育率提高100%。】   周寒默默的耸了耸肩,虽然如今的周国并不太依靠祭祀的效果了,但每年祭祀的加持,还是能让他开心不少的,但今年的效果,比那个赤狄国的还要无用,虽然往年都没有听说过这个效果,但他用屁股都能猜得出这效果是什么意思,毕竟通知的说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山林植被成长率,说明周国境内草木的生长率很高,往年森林中掉下的种子,不是被小动物吃掉,就是埋在土里,无法破土成功,最后成为了森林的养料,又或是破土成功,却被周围的植物抢掉了养分,最后无奈死掉了,十个种子,能成功长成的,只有一两个,而今年生长率达到百分之两百,不是在这一两个里翻倍的,按周寒的猜测,十个里,有九个能成功长大,而且生长速度将会是往年的两倍还多。   如果说往年的野草能长到三尺高就算高的了,那今年内,野草绝对能长到各一丈高,等秋季的时候,绝对如同密林一般,即便人直挺挺的站在里面,外面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而野生动物生育率提高百分之百则还算好坏参半,野生的动物增多了,猎人能打到的皮毛也会增多,周国的皮毛价格也会稍微降低一些,让更多的人能买得起皮毛,但危险也会大大增加,因为野生动物中,也包括许多的猛兽,猛兽增加了,出行的人就危险了,打猎的人也会危险许多。   总而言之,今年祭祀的效果对周国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还不如那个赤狄国的效果呢。   祭祀结束后,周寒并没有让诸葛司宣布祭祀结束,他再次走上了祭祀的高台上,看着下面仍跪在地上的众官,和众多的百姓许久。   “周国的子民们。”周寒嘴角挑起:“如今我周国已越发壮大,是时候了,寡人宣布,将寡人继位之年,定为新元年,预示着我周国发展壮大开始的那一年,今年即是新元六年,期望各位周国子民们能为我周国的未来壮大,增添一份贡献,国家越是强大,周国的子民们也将更加富有,这是寡人的承诺,也是周国的未来。”   随着他的话,无数百姓开始欢呼,他们到不是为了那个定为新元年的说法而欢呼,纯粹是因为周寒话中所说的,周国子民的未来更加富有而欢呼,如果是以前的国君说这话,他们也许会不动于衷,但周寒的话就不同了,在周寒继位以后,不说发出了众多利于百姓的政策,就说去年因为周国大公子的降生,周寒就免除了全国一年的赋税,这种大手笔的事情,让众多周国的子民得益,也让许多外国来的人羡慕嫉妒,也更证明了周寒确实为周国子民着想,所有人都相信他的话。   不过,在那些懵懂欢呼的百姓中,还是有不少聪明人的,一些走商也是见过不少市面的,有些人了解一些上皇时代的历史知识,知道颁布年号,这是上皇时代以前才有的事,是只有皇朝才会订立的,周寒如今敢订立周国的年号,这说明了周国的野心,也说明了周寒的野心。   走商们见多识广,许多走商都知道,周国确实是这个平原中的最强一国,也确实有这个可能将来晋升为皇朝帝国,一些脑子灵活的走商,立刻想着是否在上京城里开店了,毕竟现在周国还不是皇朝帝国,投资便宜,甚至可以向周国给出一些贡献,换得某些功劳,等将来周国晋升,他们将会荣华富贵。   而一些走商则在犹豫,毕竟周国能在多少年后成为皇朝帝国,还不一定呢,如果百八十年后才晋升,他们早已入土几十年了,根本无法等到。   还有一些走商则对周寒的话嗤之以鼻,他们可没有这么轻易就相信周寒的话,毕竟周国虽强,但如今也不过是四城之地而已,仍有许多国家能与之匹敌的,他们不相信周国能成功晋升为皇朝帝国。   百官中,除了程道仲几人外,其余能想到这点的人,都热血沸腾,特别是那些年纪较轻的官员,他们瞬间,随着周寒的话,脑袋里浮现出了自己未来身为周国皇朝的一员时的景象,甚至有些人已经幻想自己成为宰相,或是某个署衙的执掌者了。   百姓中,虢国的使者昌丰也在其中,听到周寒的宣告后,他眉头顿时紧皱起来,原本他本应在向周国送礼道歉后,小住两日就回虢国去了的,但在来周国前,姬霸让他不着急回去,趁机观察一下周国,毕竟这是明目张胆的细作行为,即便周国知道,但碍于他使者的身份,也不敢拿他怎样,所以他就多住了几天,当他觉得观察得差不多后,正准备向齐晓媛告辞回虢国时,就听说周寒要举行祭祀了。   虢国也会进行每年的祭祀,这是一个惯例,毕竟姬霸也是一个穿越者的国君,昌丰留了下来,打算观察一下周国的祭祀是怎样做的后,再回虢国。   昌丰并不相信周国能成功晋升皇朝帝国,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周国的忌惮,随着待在周国越久,他越能感受到周国比虢国强大许多,这种强大,并不止是军事的强大,还有底蕴的强大,就如同去年周国免赋税一年,虢国就做不到,而且,虢国在对胡国倾销的战略,昌丰也是知道的,这在虢国并非绝密的事情,但就像周寒与诸葛司分析的一样,虢国的倾销计划进行得并不是很顺利,虽然确实让胡国陷入了危机,可虢国的百姓中,也有许多人被挤压得破产自杀的。   这也是虢国为什么用计策也要将欧阳丰重伤的原因,就是为了暂时削弱周国的战力,无法对虢国做出像样的军事计划。   而周国却不一样,以昌丰的见识,他相信,如果周国来做倾销的计划,恐怕不需要像虢国一样倾国之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用更短的时间,更低的代价击垮胡国。   越想心里越焦急,昌丰立刻打定主意,等祭祀结束后,就向齐晓媛告辞,离开周国,回虢国向国君汇报他的所见所闻所想。   看着欢呼的百姓,周寒心里很是得意,其实他并没有那些人想得的多,他不过是想方便计时而已,往年计时,都是靠周年多少多少年来计算,很笼统,而且中间因为一些国君的原因,少掉了几年记录,每一次计年时,都要彻查往年的记录,统算过后才能得到个大概的年份,这一次,他干脆把他继位以前的历史时间,统统丢掉,从他继位开始算起,这样就方便计算了,这也是他与程道仲等人商量好的,得到了程道仲几人的认可的。   新元年的意思是,新,指的是周寒穿越过来后,这是他的新的生命,而且也是周国开始改变的新的开始,元,指的是易经中的第一卦,乾:元,亨,利,贞;元就代表了首年,他是周国第一个使用年号的国君,如此一来,将来的年号也就好算了,将来的周国每一任国君的年号,从易经中算起,即吉利,又好计算,不用思考这么多。 第两百二十九章 苗有为的命运(第二更)   新元年三月初二,今年的春耕已经进入了尾声,苗有为拖着极度疲劳的身子,回家了,剩余的工作,他都丢给了手下的官吏们做,随着周国的扩大,他需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他已经越来越无法面面俱到,时常因为疏忽大意,被宰相程道仲责骂。   刚到家门口,他就发现自己的亲信大管家站在门口,有些焦急,看到他的车驾后,立刻上前,等车驾挺稳后,搀扶苗有为下车。   “大人,那人来了。”苗有为的大管家一面搀扶着疲累的苗有为下车,一面在他耳边悄声的说道。   “什么人来了?让他明日再来,我累了,今日不见客。”苗有为不知道是什么人来拜访,让大管家这么悄声的告诉自己,他非常疲累,脑袋都要无法思考了。   大管家看到苗有为没有反应过来,更加焦急的在苗有为耳边说道:“大人,就是那个,那个...”他小心的左右瞟了一眼,趁机凑近苗有为的耳边,悄声的说了三个字,然后瞬间离开,好似没有做过这样的行为一样。   苗有为本想推开大管家,因为大管家的气息呼到他耳朵上,让他不舒服,他又没有短袖之癖,对这样的行为自然不喜欢,但在听到那三个字后,他愣了一下,然后眼中出现了一丝慌乱,又隐藏了起来,强制镇定的看着大管家小声的问道:“他怎么来了?”   但大管家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苗有为站在原地,脸色连续变换了数次,不知在想什么,然后问向大管家:“有没有人看到?”   大管家小幅度,不易看清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请大人放心,没有人看到,那人来时,是我亲自接待的,其他人都被我支开了。”   “他现在在哪里?”苗有为问道。   “在大人的书房里,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苗有为不再说话,他拍了拍大管家的肩膀,一如往常一样,一脸疲惫的进入了自家宅邸里。   在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时,离晚饭时间还有半个时辰,苗有为一如往常一样来到他的书房门口,但这一次,他驱散了书房附近的下人,并让大管家亲自守着书房外的院子,有人来都先拦住。   苗有为脸色疲惫,但一如往常一样正常的打开了书房门走了进去,一进去就关上书房的门,只是关上门后,他的脸色就顿时耷拉了下来,难看之极。   “你怎么来了?”他的书房有一名男子在翻看着苗有为的藏书,虽然贵为周国司农,但苗有为并不是太喜欢看书,因此许多书都不过是放在书架上闲置而已,特别是那些高价买来的纸质书籍,是因为周寒喜欢看书,他为了迎合周寒,而故意买来装样子的。   听到苗有为的声音,那翻看书籍的男子,才一脸意犹未尽的转过身来,对苗有为道歉:“请苗大人见谅,实在是时间太紧,苗大人又一直不肯给我们答复,我才不得不冒险前来的。”   “不是我不给你们答复,实在是,这段时日,正是春耕时节,政务太多,我无法抽出太多时间来考虑,而且正是因为时间紧,危险性太大,我还是不放心你们的计划,如果一旦计划失败,就不是杀头这么简单了。”苗有为脸色十分难看,虽然这段时日的确很忙,但他也确实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下来对方的提议,傅珉的下场,虽然已经过了几年了,但如今还让他历历在目,他可不想步了傅珉的后尘。   对于苗有为的说法,男子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来,仿佛都在预料之中一般,他轻笑了一下说道:“苗大人请放心,提供给我们消息的,是程德祐,这您总该放心了吧。”   “程德祐?程道仲的次子?”男子说出来提供消息的人后,让苗有为大吃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程道仲这位一直支持着国君的人,他的儿子却把国君给卖了:“他怎么可能知道王上的消息?”   想了想他又改变了问题:“他怎么可能会背叛他的父亲?”据他所知,程德祐性格并不如他大哥程德守那么果决,也没有那个胆量敢背叛他的父亲,更何况是出卖国君的出行消息,而且,程道仲为人严格,即便是在家里也从不轻易说政务的事,更别说国君的消息了,程德祐又是怎么办到的。   苗有为有无数的疑问。   男子笑了一下,说道:“苗大人,人总是会不满足与现状的,也会担心未来的,您应该知道,程道仲很快就不再是宰相了,程德祐总该为自己考虑一下的,这些年,他靠着程道仲的原因,却一直只是个宰相府的文吏,早有不满了,如果能因此推翻周寒,那他就有机会了,至少我们的人会给他机会的。”他直呼周寒的名字,让苗有为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至于如何拿到的消息,虽然程道仲很正直,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与他一样的,宰相府里多的是心怀不满之人,稍一挑拨,他们就能上钩了。”男子表情轻松的看着苗有为。   苗有为感到脑子非常混乱,他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下来,这个男子的身份非常可怕,他是英雄会的人,就是那个周寒颁布命令,视为周国乱党的组织的人。   周国越来越强大,苗有为虽为司农,但因为能力的问题,他已经越来越吃力了,更何况,早在数年前,他就知道国君对自己不满了,只是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处置自己而已,现在因为能力不足,时常出错,遭到了国君和宰相的责骂,他自然也是有很多不满的。   而且,虽然没有正式的消息,但各署衙内,早已有零星的消息传播,国君要进行官制改革了,这让苗有为非常害怕,他知道,国君一定会在改革时,将自己的官职撤下,或是下放到某个小官职上。   担任了十多年的司农,他靠着司农这一职位,可是拉拢了不少的好处,虽然因为新任国君的强势,他少了很多收入,但还是比高常庚、颜乐他们要过得滋润,他没法想象没有了司农的职位后,他将如何维持这个庞大的家族。   男子给出的条件就是,在四月,夏初,周寒会进行一场巡视,各署衙的执掌人都要跟随,其中自然有无数的机会,而苗有为要办的,就是给英雄会的人创造机会,让他们可以接近周寒,这样他们就有很大几率可以刺杀周寒了。   只要周寒死亡,混乱之下,那改革就无法开展了,没有改革,且没有了周寒,苗有为就可以继续当着他的司农了,而且程道仲也必定无法继续当宰相,说不定他还有机会成为周国的宰相,在这样的诱惑下,说他不动心,那是假的。   但傅珉的下场一直在苗有为的眼前晃悠着:“王上有一支十分神秘的密探队伍,你确定你们的人没有被发现吗?”周寒的密探队伍,在他们之中,不是什么秘密,在接触到英雄会的人后,每天在司农署内,苗有为都在怀疑自己见过的每一个人,是周寒的密探。   “请放心,苗大人,我们已经知道几个密探的身份了,我们还特意让他们抓到了几个外围的人,那些密探是绝对发现不了我们的真实身份的。”男子说到这就有些得意,他们隐藏得很深,五年了,都没有做过太多的事情,一直小心翼翼的发展着,就连他都不清楚英雄会的所有人的身份,更别说那些所谓的密探了。   看着一直犹豫不决,不停找理由的苗有为,男子有些不耐烦了:“苗司农,请您想清楚,从您与我们第一次相见起,您就已经无法脱身了,不如和我们合作,您才有机会继续享受您的荣华富贵。”   苗有为睁大了眼睛:“你别胡说,是你主动来找我的,我并没有答应你什么,如果我现在把你交出去,说不定还能换得王上的信任,继续做司农呢。”他虽然这么说,但话中的中气却并不足。   男子“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他只笑了两声就停下了:“苗司农大人,您的话,恐怕您自己都不相信吧。”他轻蔑的看着苗有为,脸上再无恭敬的神色:“你与我说话,几次都是四下无人之时,你觉得,当你将我交出去时,他们会相信你什么都没有答应我吗?不,他们会认为你故意将我交出去获得信任,然后再做出更大的破坏行为,甚至为英雄会,或是别的国家提供消息。”他一脸可惜的摇了摇头:“那时,不论你如何辩解,都会被当成我们的人,被押在坊市口砍掉脑袋,你的家人,你的儿子也会被砍掉脑袋,你的夫人,你的小妾,还有你的女儿,都会被打上奴印送去成衣坊,或者送去军营里做军妓。”   随着男子的话,那一幕幕未来的惨状在苗有为的脑海里显现出来,让他脸色惨白,他靠着门瘫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上当了,在第一次英雄会的人求见时,他就不该见他们。   男子突然脸色一改,再次变得恭敬起来,来到苗有为的身边,扶起他,为他弹了弹身上的灰,说道:“苗大人,您只有与我们合作这一条路了,不要再多想了。”他搀扶着苗有为坐在书房里的椅子上。   自己却来到了门处,看着一脸死灰的苗有为,略有些得意的说道:“苗大人,您看来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我过两日再来,想必您就能想清楚了。”他向苗有为恭敬的行了个礼,打开门走了出去,让守候在书房外院子里的大管家,带着他避开人离开苗有为的府邸,他的身份毕竟还是个麻烦,能隐蔽些还是隐蔽些好,虽然同为英雄会人,但他知道,一旦他被周国的国君发现,他的那些同伴,是绝对不会救他的,甚至还有可能杀他灭口。   苗有为坐在自己的书房里,脸色惨然,他双手捂着脸,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样的地步,虽然有些憎恨国君与宰相,但他一直都知道,他是周国人,他也明白,周国能发展到今天,全靠了周寒,如果没有了周寒,那周国未来将很有可能衰败,甚至崩溃,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而且,他是周国的司农,如果周国都没了,他这个司农还怎么做得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但苗有为无法违抗那个男子的话了,他知道他真的只有服从他们的命令,给他们创造机会刺杀国君,否则那个男子将自己与英雄会联系的事情,送给宰相府,恐怕明日,他就会被绑在坊市口,等待斩首了。 第两百三十章 程道仲的悲哀(第三更)   三月初三,上午,那位叫做车震的文吏,越过六名宰相府辅佐,向正在查看政务的程道仲递了张纸,这让六名辅佐心有不满,毕竟一般的政务,必须交由六名宰相府辅佐检查完毕,确认可以递交给程道仲审视后,才可以再向上交,从来没有越级上交政务的。   右辅佐朱见知,刚想拍案而起,直接斥责那个叫做车震的文吏,但没想到宰相很随意的接过车震的政务看了起来,他只能按耐住,准备等程道仲看完再出声。   出乎六名辅佐的意料的是,程道仲看了车震递上的纸后,脸色突然变了变,这让六名辅佐都好奇不已,其中左辅佐程德守更是,他身为程道仲的长子,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会因为一道政务而脸色突变的,即便是在家中,程道仲都是一本正经,严格要求自己处变不惊,因此对于纸上的内容更是好奇。   纸上的字不多,但程道仲却看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不动弹,让六名辅佐都放慢了处理政务的速度。   又过了一刻钟,程道仲总算放下了纸,但他却把纸盖在了案几上,明显不想让人看到上面的内容。   程道仲叹了口气,然后径直起身,拿着那张纸出了公房,临离开前,他让六名辅佐都继续处理政务,等他回来,只让那叫做车震的文吏跟随其后。   程道仲带着车震,首次并非因病而离开了宰相府的前院,来到后院中,进入了书房,并让管家清空了书房外面的人,不让任何人靠近书房,即便是自己的夫人儿子也不例外。   在书房内,程道仲让车震点起了一个火盆,然后将那纸丢进了火盆里,看着纸在火盆中燃烧着,逐渐化为了灰烬。   “这个消息,王上知道了吗?”程道仲望着烧完的灰烬,神色悲哀,问向车震。   车震的脸色也很严肃:“回程公,在得到消息时,已由我们的首领亲自报告给了王上。”   车震的首领,即是瑞木萌,程道仲想起了在秋收宴中见到的那个容貌与自己女儿不相上下的女人,那个女人的来历十分神秘,除了国君外,谁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但很明显,国君对她非常信任,让她组织起了一个密探队伍,这支密探队伍很神秘,但却从周国臃肿的官员中,挖出了一些别国的密探,和英雄会混进来的人,因此这一次这个车震给他的消息,虽然很令人难以置信,但程道仲却又不能不相信。   “是吗?”听到消息已经让国君知道,程道仲脸上的神色更加悲哀,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自己的儿子背叛,这让一直正直处事,为周国一声尽忠的他无地自容。   “王上说,他相信程公的为人,消息不会泄露出去的,这边由程公自行处置,但国君说了:轻放,轻放。”车震继续传达周寒的话给程道仲。   但程道仲的脸色却没有变好,反而让他心中有愧,国君的意思明显是要看在自己的份上,放过自己的二儿子,不再追究,但这更让他觉得愧对国君的信任了。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德守呢?”他问起了自己的大儿子。   虽然程道仲问得简单,但车震却清楚他问的是什么,就很轻松的说道:“请程公放心,大公子与您一样正直,丝毫没有与他们接触过,兢兢业业毫不怠惰。”他想让程道仲放松一些。   听到大儿子没有问题,让程道仲多少松了口气,他生怕大儿子也背叛自己,背叛周国,他已经受不住更大的打击了。   程道仲盘腿坐在书房内的坐垫上,很久都没有说话,车震也不说话,他是负责向程道仲传话的,如果程道仲有什么命令,他也负责执行,可以说,他是国君派来专门协助程道仲的。   “暂时不要惊动他们,你派人盯住德祐,如果他有什么动作,就立即向我报告,既然他想向英雄会的人传达消息,那我就给他消息让他传达。”程道仲的眼神变得凛冽起来。   “是的程公,可是今日?”虽然程道仲让他不要惊动程德祐,但今日他冒险向程道仲传达消息,有心之人立即就会猜测他的身份的,更何况在他传达消息后,程道仲就带着他来书房了。   “今日你向我报告的消息,是关于蔡国的密报的,蔡国似乎有向我国动手的可能,知道了吗?”程道仲眼睛眯起看着车震。   车震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道:“是,程公。”   程道仲在书房内,努力恢复自己的心情,当他走出书房时,脸上再次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情。   当程道仲回到公房内时,非常正常,仿佛只是去个茅房一样,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再进入宰相府前院时,车震就没有继续跟着程道仲了,他接着做他文吏的工作。   看着神色正常的程道仲继续批示政务公文,六名辅佐都仿佛自己之前出现了错觉一样,只有当他们看到周围同僚那异样的神情时,才知道之前看到的情景不是在做梦。   但程道仲无事一般的样子,就是告诉他们不得打探,因此,即便心里痒痒的,但他们还是强行按耐住,不让自己去想程道仲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至于车震,则被他们选择性的遗忘掉了。   ......   文吏房内,程德祐这段时日里,非常勤快,心情也很不错,这让许多文吏都猜测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想到再过不久,他荣华富贵的日子就要来临了,他就觉得有要扬眉吐气的感觉,他并非毫无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他的能力不如他大哥程德守,但他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错,身为次子,母亲又不是正房,从小他就很少接受到程道仲的教导,更别说赞赏了,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有潜力的人,都是父亲对他的不重视,让他落入了今日的程度的。   因为只是文吏,所以他连每年国君举行的秋收大宴都无法参加,无法见到国君,在国君面前展示自己,这让程德祐非常怨恨程道仲。   ......   王宫里,养心殿内的周寒也是连连叹气,他没想到程德祐会选择走上这么一条路,但他又十分能理解,程道仲本来就不是什么很优秀的人,至少在能力上如此,受他的基因影响,程德祐的能力自然也不是很优秀,他又是次子,还是宰相的次子,努力又努力不过他的大哥程德守,而即便不努力,平日里,也有许多人奉承他,让他无心努力,因此,在周寒继位后,秉着能者上,无能者下的行事风格,如果不是程德祐是程道仲的儿子,他别说文吏了,说不定连官身都不是。   如今当了十年的文吏,许多比程德祐优秀的人都被提拔了,而他还一直呆在小文吏的位置上,难怪他会心里不平衡。   对于英雄会,周寒从以前知道他们时,就不在乎,虽然他们潜伏了数年没有动静,但周寒不担心他们的官职会混得太高,因为他有探查技能,他身边能接触他的人,都是被他用探查技能查看过的,身世也非常清晰明了。   现在,英雄会的目的已经暴露了,他就更不需要担心了,而且他相信,只要有瑞木萌在身边,他就不需要担心刺杀,以瑞木萌的能力,即便是近在咫尺的刺杀,都能被她化解。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程道仲,虽然不知道程道仲会怎么处置程德祐,但以周寒对程道仲的了解,程道仲很有可能会处死程德祐的,这不是周寒想看到的,毕竟程道仲已经六十一岁了,让他亲自下令处死自己的儿子,这太过残忍了,甚至会让程道仲因此伤心而病,病极而衰,甚至因此病死,他想在关键时刻阻止程道仲。   正当周寒想着什么时候阻止程道仲杀程德祐时,瑞木萌出现了。   “主人,有神秘人从苗有为的府中后门秘密出来。”   “苗有为?难道他也被说动了吗?”周寒不仅皱起了眉头,苗有为身为周国的司农,权利很大,管理也很多,如果他也叛国了,那可就麻烦了,虽然现在军力集中在自己的手上,即便苗有为又反叛的迹象,也没有能力伤害到自己,但是将苗有为拿下,必定会影响到周国税收的一系列行为,毕竟司农署与周国的国库可是息息相关的,如果这里出现了问题,周国也会有极大的损失,他原本是想在改革时,再用一些手法将苗有为替换下来,但如今恐怕要提前动手了。   “那个从苗有为府上出来的神秘人,有没有探清身份?”周寒也十分好奇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如果不出意外,那个应该就是英雄会的人了,英雄会隐藏得很深,虽然抓住过一些人,但都是小猫小狗的,如今能出入苗有为府的人,层次绝对不低,是条大鱼。   “对不起,主人,那个人十分警惕,我的人很快就被他甩开了,没有跟踪到他。”瑞木萌十分失落,因为她这几日她都在王宫里,如果当时是她去跟踪,一定能发现那个神秘人的真实身份的,还不会让对方注意到。   周寒却没有在意,英雄会的人隐藏了这么久,又是高层,必定有些手段的,跟踪不到也是正常的:“没关系,从今天开始,派人严密监视苗有为,想办法搞清楚他们的行动时间。”只要知道英雄会的人打算几时刺杀自己,就能有应对了,他不相信英雄会连刺杀自己时,都能隐藏得很好。   瑞木萌应声后立即离开了。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8` 0` 8`0`t``x``t . c`o``m   周寒却想着,过几日要例行面见苗有为,到时可以看看苗有为的数据,特别是看看忠诚度,如果他真有反叛之心,那就别怪自己不念他这几年的苦劳了。   不过没有了苗有为后,让何人接替苗有为的职位,却又是周寒头疼的一件事了。 第两百三十一章 刺杀(第一更)   四月初,周寒带领众大臣们,前往各城巡游,以便众臣们能了解各城的情况,方便他们以后的工作,否则他们只有一城之地的管理经验,对别的城市的运作方式不了解,无法正确的开展工作,经常出错。   车队非常庞大,比起周寒去接管温醴城时还大,除了各署衙的负责人,以及他们手下各职能的人手外,还有许多负责照顾他们的下人,毕竟他们不是去给各城增加负担的,因此不能让各城派人来照顾他们。   因为周寒也在车队中,所以除了岩山军的跟随保护外,还有牛力带领两队一百人的禁卫军保护着周寒的车驾,牛力更是亲自当起了周寒车驾的车夫,防御可谓是滴水不漏,即便有人想要刺杀周寒,也完全靠近不了周寒坐的车子。   车子内,周寒靠躺着非常悠闲,眼睛似睁似闭,让人看不懂他到底睡没睡着,易忠在一旁也低着头,沉默的跪坐着,只等周寒一有吩咐,就能立即为他服务。   因为吕歆怀孕,小跬还小,程紫柔一个人忙不过来照顾小跬,王宫里非常需要稳当的人照料,所以周寒就将涂悦留在了王宫里,这次出行就带上了易忠,。   车厢里点着一炉香,香味很淡,这炉香并非幻想香那样珍贵的香,但却也有自己独特的作用,这香点燃后,香气具有安神静心的功效,让人十分平静,不会产生烦躁的感觉。   当车队行使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后,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就传进了车厢里,虽然周寒毫无反应,但他却知道,这是车队经过二墙了。   随着周国的越来越壮大,来王都定居的人越来越多,在城墙外建立起的民居已经越来越多,周寒立即召集工匠,开始在距离上京城城墙外十里的地方,开始建造第二道城墙,据司空署的高常庚所说,原本的城墙与新建的二层城墙之间,足以居住五十万户的居民。   车队首次出行的目标是新阳城,然后去宛城,最后再去温醴城,就回王都了。   只花了十天的时间,就来到了新阳城,一路非常平静,毫无波澜,让周寒都感到有些无聊了,他还期待那英雄会的人,能给他一些热闹看呢。   新阳城的城守曾全,与白虎军的欧阳武与梁启隆,已在新阳城外等待着了。   浩浩荡荡的车队,老远就能看到,让三人一阵惊叹,但也因此更为紧张,因为车队中不止有国君,还有众多的大臣官员,一旦出了什么意外,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曾全的手心都是汗,欧阳丰在他的治理时间内,出了差池,让他本就担心国君的责罚,虽然事后国君并没有责罚自己,连一封信都没有送来,但谁知道国君是不是要趁着亲自来新阳城时,责罚自己呢?   当车队停下时,他立即上前靠近周寒的马车,想要做周寒下车的脚踏,但被车子四周的禁卫军士兵给拦住了,那些禁卫军士兵可不管他是不是新阳城的城守,对他横眉竖眼的,根本不给他好脸色看,但曾全也没办法,也不能生气,毕竟禁卫军是保护国君的,且只听国君的命令。   好在周寒并没有责怪他,只在城内住了七天,这七天里,单独召见了曾全和欧阳武,询问了新阳城的政务,并交代他们警惕虢国,但不可主动攻击后,就离开了。   新阳城之后既是宛城,与曾全相比沈家言要老道许多,他是知道周寒的性子的,因此并没有出城迎接,但周寒对他的询问,他却应对自如,周寒想到的,他都想到并给予回答,周寒没想到的,他也想到了,并给予说明,让周寒很是轻松。   来到宛城,自然也见了青龙军的卓远与涂泗,和长箭军的高连夏与刘山水,青龙军在宛城驻扎了四年了,如今中山国臣服,向国与周国结盟,说实话,让青龙军和长箭军两军五千五百人驻扎在这里,实在是太浪费了,两军这两年无聊得,将整个宛城地界内所有的匪贼都抓了个精光,甚至闲的跟巡吏抢着抓小偷了,这让宛城地界内的治安状况大好,无人敢违抗律法,毕竟青龙军与长箭军是军队,在对待违法之人时,下手可比巡吏狠多了,一些小偷小摸的,甚至被打断手脚,在放出来后,无力干活生活,只能沦落成乞丐。   这也是沈家言唯一向周寒抱怨的地方,现在在宛城地界内,只要说到乞丐,在平民百姓们的意识中,那就是曾经被打断了手脚的小偷强盗之类的人,无人给予同情,这也让一些意外身残的乞丐,莫名其妙的遭了秧。   周寒到达温醴城时,别说迎接了,根本没人在意车队的来访,让苗司农等人气愤至极,对于周寒的来访,温醴城的城守伍赢根本是爱理不理的,除了周寒主动去见他外,他从来不主动求见周寒,让周寒心里发堵,但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这人是自己招来的,他的脾气也是自己早已知道的。   倒是许攸还特意来为伍赢的无礼,向周寒赔罪,周寒原本还想询问许攸平日在伍赢手下工作时的状况,不过看到许攸满脸的疲惫,和那苦笑,仿佛老了几岁的神情,就沉默了,他拍拍许攸的肩膀,无奈的叹了口气,表示同情。   巡视完温醴城,就该回王都了,这一路的巡视,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回王都时,周寒开始警惕起来,他也是看过很多电视剧的,知道人最容易放松的地方,就是在回去的时候。   从温醴城回王都的路上,车队走到一半,路就断了,应该说正在修着,辅军副将段戎,正带着一千辅军,驱赶着近万的囚犯在修从温醴城到王都的道路,这些囚犯中,除了从青龙军手里接手数千囚犯外,还有那两千的狂风军和那些曾经被蔡国扶持的匪贼们,原狂风军的副将军申安,在被抓时,就已被罪赎军副将杨秀花打成了重伤,虽然后来被简单医治后勉强活了过来,但在刚成为温醴城囚犯时,因为强硬的态度,再次被段戎打伤,又因过于沉重的活,而身体虚弱染病,在生病时,仍被辅军强迫干活,最终活活累死了。   申安的死并没有让狂风军活下来的士兵们爆发,反而因为缺少了主心骨,他们更加不敢违抗辅军的安排了,这时,他们都想起了被他们奴役过的甘人,不少狂风军士兵在睡觉时,都失声痛哭,后悔自己以前的行为,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会干出那些惨无人道的事情来。   八月初,当周寒再次听到叮叮当当,周国王都上京城二墙建造的声音时,他知道,关键的时刻就要来了。   “叮”的一声,有别于城墙修建的声音,让周寒知道瑞木萌已经警戒了起来。   一直安安静静的跟随车队巡访三城的苗有为,在车队即将靠近王都南城门时,他的手心额头全是汗,他擦了擦汗,心里十分紧张,到了这个时候,他想退出都无法退出了,只有按照英雄会的指示做,才有一条活路。   当头前,国君的马车停下后,不等自己的车停下,苗有为就跳下了车,带着手下一名田记,一名牧记,快步接近了周寒的车子,只是在接近车厢口时,被禁卫军拦截了下来,不许他们靠近。   “王上,臣扶您下来。”看到周寒走出了车子,他一脸讨好的笑容试图越过禁卫军士兵的阻拦。   看着苗有为那笑脸,周寒脸上的神色却意味深长,但还是命令禁卫军放他进来。   苗有为看到禁卫军不再阻拦自己,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身体前驱,显得更加卑微,完全不像是周国的重臣。   在接近周寒时,苗有为突然脚下一滑,向周寒扑了过去,但还没扑倒时,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这只手的主人正是牛力。   “谢谢牛将军。”苗有为向牛力道谢,然后向周寒惶恐的说道:“请王上恕罪,臣失礼了。”   正当周寒准备示意他自己不介意时,苗有为突然一脸惊恐的表情看着周寒左手方向的一个角落里,并大喊道:“有刺客。”   牛力非常迅速的,当听到有刺客的声音后,就飞扑挡在了周寒身前,保护着周寒不受苗有为所指的那个方向可能袭击来的攻击。   随后,听到苗有为高呼的众人,也都本能的向他所指的那个方向望去,连一直有警戒心的周寒也不例外。   但就在这时,一支箭,从人群中射了出来,射向了周寒的脖子方向,箭头上蓝汪汪的,一看就有剧毒,一旦擦上,哪怕只是在周寒的脖子处擦破一点皮,也能要了周寒的性命。   “叮”的一声,当箭接近周寒三尺距离时,不知从哪飞来一把飞刀,准确的击中了箭头,将箭击落在周寒的脚边。   让回过头来,看到自己脚边箭的周寒,吓出了一声冷汗。   牛力也听到了那声轻响,他自然也看到了周寒脚边的箭,瞬间心脏都快要停止了,直到看到周寒无碍,冷汗才流出了额头的皮肤,立刻大声命令:“保护王上。”然后带着禁卫军士兵,用身体,将周寒围得个严严实实的,连苗有为都给退开了不少的距离。   “啊。”正当牛力与禁卫军在焦急的寻找刺客的身影时,一道惨叫声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只见在人群中间,一个人扑倒在了地上,他的腿上插着一把飞刀,那飞刀与击落袭击周寒箭的飞刀一模一样,而那个被飞刀击中的人的右手袖口里,掉落出了一把小巧的弩。   众人看到那弩,哪还不知道这个被飞刀击中腿的人,正是袭击周寒的刺客,立刻退开了,岩山军的士兵立刻将那刺客严严实实的包围了起来,以防有人灭口,而岩山军的主将法良,立刻来到刺客身边,一拳砸晕了他,以防刺客自杀。   虽然发现了刺客,但牛力与禁卫军并没有放松警惕,谁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名刺客。   周寒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指着苗有为命令道:“来人,将苗有为给寡人抓起来。”   “啊?”苗有为不知道自己又没有袭击国君,国君怎么会让人抓自己,他顿时愣住了,直到岩山军的士兵把他架住,他才反应过来不停的大喊着:“王上,为何要抓臣啊?”心里却在想着是不是自己暴露了。   周寒完全不管苗有为的大喊,在禁卫军的严密护送下进了王都。 第两百三十二章 程家事(第二更)   程德祐在知道国君的车队今日回来时,一大早就起来了,他来到文吏房内,虽然做着例行的工作,但一直心不在焉的。   中途,上了一次茅房后,刚从茅房出来,头突然剧烈的痛了一下,随即眼前一黑,程德祐就失去了意识。   当程德祐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严严实实的捆绑着,关在了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的布置他完全没有见过,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宰相府前院被带来这里的,头上的疼痛感让他意识到自己是被打晕后带来的,这让他心生恐惧,毕竟宰相府里也算是人多繁杂,守卫森言了,谁有那个能耐将自己打晕搬来,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神秘的英雄会了,想到自己可能会因为透露了国君的车队消息,而被那英雄会灭口,程德祐立刻紧张的大声叫嚷救命,希望有人能来解救自己。   但连续喊了不知多久,直到他口干舌燥,喉咙像是被火燎了一样疼痛,也没有人打开门,程德祐渐渐绝望了。   屋子的缝隙处,原本透露出一丝光芒,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丝光芒渐渐缩小,直至消失,屋内本就阴暗,在毫无一丝光芒照入后,更加黑暗了,也让程德祐更加绝望,他的肚子咕噜噜的叫着,他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又渴又饿,口中低沉无力的不断喊着救命两个字,只是那声音越来越小声,最后如蚊子声一样了。   程德祐开始回忆起了自己的一辈子,如同走马灯一般。   正当他回忆到十八岁的时候,小屋的门打开了,吓了程德祐一跳。   随即,两个陌生的男人闯了进来,在程德祐惊恐大叫的声音中,将他架了起来,拖到了屋外。   出了屋子,程德祐才发现刚才的那间屋子,是宰相府的柴房,那是他一辈子都没有进入过的地方。   两个陌生的男人,将程德祐拖到了一个屋子前,他发现,那是自己父亲程道仲的书房。   陌生男人们将他拖入了书房中,程德祐看到父亲程道仲和大哥程德守,已经在书房中了,他的脑袋立刻混乱起来,很明显,他是被父亲和大哥派人抓起来的,这让他根本想不通是为什么。   那两个陌生男人将程德祐拖进程道仲的书房后,就为他解开了绳子,并在得到程道仲身后站着的车震的示意下,离开了书房,并顺手把书房的门关了起来。   “父亲,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我关在柴房内。”程德祐顾不得被绳索绑了一天手脚上的疼痛,立刻焦急的询问程道仲与程德守,然后指着车震问道:“车震,你在这里干什么?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他对车震不太熟悉,但也知道车震与他一样都是文吏,只是工作的文吏房不同而已。   “住口。”程德祐用嘶哑的声音不断的询问,终于惹得程道仲一声怒吼。   程德祐立刻吓得不敢出声,只能低着头,揉着手腕和脚腕,心中胡乱猜测着,他从来没有去想过,是不是自己向英雄会透露了国君的出行消息而被抓的,因为他自认为自己做的非常干净,也与那些英雄会的人见得很少,程道仲他们不可能会怀疑自己的。   程道仲在程德祐被自己吓得不说话后,也不再开口,只是脸上悲哀的神色更加浓了。   程德守也在一旁看着程道仲,脸上仍有些不敢置信,在今天以前,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居然向那被国君列为反叛组织的英雄会,提供国君的资料,直到今日国君受到刺杀,父亲却毫无意外的带着自己径直回了家,进入了书房,向自己出示了弟弟背叛国君的证据。   “德祐,你做差了。”程德守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举得现在只有父亲能保下弟弟,但以父亲的为人,恐怕不会轻饶了弟弟,至于瞒着国君,让国君不知道弟弟的叛国行为,一来程德守并没有想过,二来,父亲早已说了,那个叫做车震的文吏,既是国君的密探,如此看来,国君是一直掌控着弟弟的一举一动,父亲也是知道的,就只有自己被瞒在了鼓里。   “大哥,我哪里做差了,我做了什么要如此对待我?”程德祐仍一头雾水的询问程德守。   看到程道仲和程德守都在纠结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车震站了出来,向程德祐说道:“二公子,你与叛逆英雄会的人联系,试图刺杀国君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程德祐听到车震的话,眼睛瞳孔顿时一缩,他没想到自己会真的暴露出来,但想到自己做得隐秘,手脚也做得很干净,他立刻强压下心里的恐惧指着车震骂道:“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与那叛逆联系呢。”他向程道仲与程德守解释:“父亲,大哥,我没有与那英雄会联系啊,更和刺杀国君没有关系啊,你们要相信我。”他再次指着车震向程道仲和程德守解释:“这都是车震这个小人陷害我的,你们不可听信这个小人的谎话。”   但不等程道仲与程德守开口,车震拿出了一张纸递给程德祐。   程德祐不知道为什么车震会递给自己一张纸,他刚想打开车震的手,但又好奇那张纸上写了什么,然后一把抢过纸。   但看清纸上也的东西后,却让程德祐脸上再也掩饰不住惊恐的表情,这纸上,是他见到英雄会的人的时间,以及自己向英雄会的人送出了的消息情况,甚至包括了自己何日何时,在程道仲的书房里偷了哪些国家出行的消息,都写得一清二楚。   他终于知道这些日子,自己都被监视了,再也无法反驳这是被伪造的了。   程德祐拿着那张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程道仲终于开口了,只是声音中,透露着疲惫与悲哀,他一辈子为周国兢兢业业的,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却背叛了自己,背叛了自己奉献了一生的国家,这对他来说,是非常大的打击。   程德守也很悲哀,他虽然是宰相辅佐,又是程道仲的儿子,但他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接替程道仲的班,成为一名宰相,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这段时日里,他尽可能的努力,就是为了避免当程道仲卸下宰相之职时,他不因能力过差而被降职,至于程家的未来,他毫不担心,虽然程道仲即将卸任宰相之职,但自己的妹妹程紫柔是国君最喜爱的正宫王妃,而且还为国君生下了个儿子,又是周国的大公子,程家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是没有问题的。   但弟弟程德祐却做出了如此大不敬之事,即便到时能让妹妹向国君求情,程家也免不了要衰落了,而且因为这事,父亲说不定要提前卸任,而且自己也会因为弟弟一事,受到牵连,说不定以后都不得为官了,而弟弟的下场,也绝对不会轻的,想到这,他不禁有些落泪,程德祐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他们的父亲因为叛国而被处死,对他们的打击一定非常大,恐怕连门都无法出了。   原本听到程道仲开口问话,一股戾气从程德祐心底升起,他憎恨父亲对自己的不栽培,憎恨父亲不重视自己,憎恨父亲不让自己做到更高的职位,他很想将这些都对着父亲骂出来,但刚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他就看到了父亲盯着自己的冷冽的眼神,看到了车震的面无表情,看到了大哥的落泪,让他心底的恐惧压过了那股戾气。   “扑通”一声跪下了,大声向程道仲哭喊道:“父亲,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我不想死。”他又看向程德守:“大哥,救救我,我不想死啊。”虽然在初听到刺杀国君时,他有想过如果事情败露,他将会被处死,但那时他觉得人生就要拼一次,死并不可怕。   但真到了这一刻,死亡的恐惧,压过了他心中的任何感情,这时,他只知道不断的向程道仲和程德守哀求了,他知道,现在只有父亲与大哥能救自己,只要他们向小妹求情,自己就能免除一死。   “二公子,请放心,你不会死的。”车震在程道仲开口前开口了:“宰相大人,王上说了,二公子虽然向英雄会透露了王上的消息,但并没有参与刺杀,罪不至死,王上将二公子发配到温醴城的囚犯队伍中,行刑五年,即可回来,而且他参与了此次刺杀的消息,也不会泄露出去的。”   刚开始听说不用死了,程德祐还放心了一下,但听说自己将会被发配到温醴城的囚犯队伍中,他更慌了:“不,我不要去温醴城,我不要做囚犯。”他一把抓住大哥的裤子,大声的哭喊道:“大哥,救救我,我不要去那里,我会死的。”他身为宰相府的文吏,也经手过温醴城囚犯的发配文书,知道那些囚犯每日都要不停的劳作,即便是生病也无法避免,许多人都被活活的累死了,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养尊处优的体质,恐怕连一年都无法熬过去。   但程德守也无法改变国君的决定,只能任由弟弟抓住自己的裤子,难过的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看着不断哭喊的程德祐,程道仲很快就想明白了国君的想法,他原本是想将程德祐以叛国罪,先关入牢狱中,然后送到坊市口斩首的,但国君的命令则饶恕了程德祐一命,虽然程德祐会免不了受些苦,但在国君的私下命令里,一定不会丢掉性命的,有着自己小女儿的关系,在温醴城的囚犯队伍中,至少能保住性命,而五年的时间,已经是很短了。   “多谢王上为老臣着想,老臣受之有愧。”程道仲站起身,朝车震鞠躬行礼,这一礼不是向车震行的,而是向国君行的,现在车震是代表国君传达命令。   程道仲知道,国君看似送程德祐去受苦,但实则,是为了避免自己亲自下达处死自己儿子的命令,是在为自己着想。   随即,程道仲向车震点点头,车震了然的拍拍手,之前两名将程德祐从柴房带来的男子推开书房的门,将抱着程德守大腿不断哭喊着的程德祐拖走了,而且为了避免他继续哭喊,还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布巾来,塞在了程德祐的嘴里,塞得严严实实的,让他无法出声。   看着被带离的程德祐,程道仲说道:“德守,以后齐廉和齐顺,就由你来教育,不可让他们向他们的父亲一样。”程齐廉和程齐顺,是程德祐的两个儿子,如今也已快十五岁了,正是青春年少,叛逆的年龄,程德祐的事情,绝对会让两个少年受到严重的打击,说不定会一蹶不振,破罐子破摔,甚至会受人蛊惑,创下大祸来。   程德守抹了把眼泪,坚定的说道:“是的,父亲,我会把他们视若己出的。” 第两百三十三章 刺杀后续(第三更)   养心殿内,周寒听着司寇颜乐的汇报。   司徒乌行德在颜乐身边,向周寒跪拜着,连嗑了数个头,直磕得脑门子鲜血直流。   那天试图刺杀周寒的人,是乌行德手下的一名民记,主要管理周国人口的记录,和外来人口定居的记录,这也是为司农署提供收赋税的一个依据。   那个民记是上京人,要不然也不会被任命这个职位的,但不知为何成为了英雄会的一员。   “查出来他的背后指使人了吗?”周寒坐在位置上,啃着苹果问道。   这个苹果很红,但并不是太甜,不过现在虽然是秋天了,但这时代水果也不是太丰富,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颜乐擦了擦汗答道:“王上,没有查出,他死了。”他语气有些虚,刺杀国君的人被送进大狱内最深处,却死了,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这怎么都说不过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口的了。   周寒放下苹果,眯着眼,看着颜乐:“死了?”他将苹果用力砸向颜乐,砸得一地果渣,但颜乐完全不敢躲避:“刺杀寡人的人,才送进去一天,什么都没有问道,就死了?你这个司寇是干什么吃的?”虽然早有准备,但那天差一点射中自己的毒箭,还是让周寒后怕不已,如果不是有瑞木萌的保护,他早就死了,哪还能坐在这里大发雷霆,这两日晚上他都是单独睡觉的,晚上还会被噩梦惊醒,睡得很不踏实。   颜乐也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出声。   “高常庚,那个弩的来历发现了吗?”周寒问向同样站着不敢说话的高常庚。   “回,回王上,这并非我国能制出的弩,暂时还没有结论。”高常庚也底气不足的回答。   周国并没有多少弩,因为弩的制作需要专门的技艺,而且少有的几架弩,是那种非常巨大的弩,弩箭都需要两个人抬起来的,更别说发射弩箭的弩机了,而刺客所用的弩非常小巧,可以隐藏在袖子里,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够研制出来的,这让周寒怀疑,是某个穿越者国家,在英雄会的背后,给他们提供支持,否则这个英雄会怎么能在周国潜伏这么长的时间。   对于高常庚的回答,周寒倒是没有在意,如果真是某个穿越者国君的国家,在背后支持着英雄会,那的确是查不出这弩的来历的。   “高常庚,弩的来历尽量想办法查查,另外,让人研究那弩,看看能不能大量仿制,不一定要那么小巧的,只要能一个人操作使用的就好。”既然无法查出弩的来历,周寒想到让高常庚仿制弩,如果能练出一支弩箭军队,那也是一大益处了。   高常庚立刻应声,松了口气。   “行了,乌行德,别磕了。”周寒皱着眉头看着流了一地血的乌行德,阻止他继续磕头,他真担心乌行德会磕死在他的养心殿内:“回去给寡人彻查所有人,所有人的底细,都给寡人弄清楚,不得再出这样的事来。”   乌行德急忙再磕一头,连连向周寒表示,回去司徒署后,会彻查所有人的底细。   “颜乐,把那个刺客的尸体吊在城外街道上,他的家人都在坊市口处死,另外,给寡人彻查你的司寇署,寡人相信,里面绝对还有英雄会的人,给寡人将他们抓出来,如果连这你都办不好,就给寡人到温醴城囚犯营里去吧,还有苗有为也给寡人看好了,如果他也出了事,寡人就把你一家都发配到温醴城的囚犯营里去。”周寒一字一顿的对着颜乐说道。   颜乐被周寒骂得都快哭出来了,但只能不断的点头应声。   “下去吧。”周寒朝他们挥挥手。   三人如释负重的离开了。   涂悦在他们离开后,立即让人来清理乌行德留下的血迹,和周寒丢的苹果果渣。   “小萌,想尽一切办法,一定给我揪出那个英雄会,还有他们背后支援他们的国家。”周寒对着空气中吩咐道,虽然瑞木萌没有出来应答,但周寒知道,瑞木萌已经听到了的。   正当涂悦指挥侍从清理那些血迹和果渣时,程紫柔闯了进来。   跑到周寒身边,有些惴惴不安的。   看到程紫柔,周寒顿时温柔了起来,再不见一丝刚才呵斥颜乐三人的愤怒:“怎么了紫柔?”   程紫柔一把扑到周寒怀里,只是哭着,却不说话。   周寒遇刺的消息,尽管周寒特意吩咐要隐藏,但毕竟是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还是不可避免的传播了开了,当王宫里也收到国君在城门遇刺的消息后,差点没把温太后吓昏了。   好在周寒随后就进了王宫,在她们眼前晃了一圈,证明自己完好无损,才安抚住她们,让她们放下心来。   看着程紫柔趴在自己胸前一直哭,周寒以为她是还在担心自己,急忙不断的安抚程紫柔。   “王上,对,对不起。”好一会,程紫柔才开口,一开口,就向周寒道歉,让周寒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紫柔?”周寒自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道歉。   “王上,对不起,小童的二哥做错了,小童代二哥道歉,请王上严惩小童的二哥,小童有错,小童害了王上。”程紫柔向周寒断断续续的哭着说道,让周寒不知道她到底是想为自己的二哥求情,还是想让自己真的严惩她的二哥。   想了一会,反正他也没有打算处死程德祐的打算,不如说他还救了程德祐一命,免得程道仲开口呢:“紫柔别担心了,我没事,小萌救了我,你二哥也没事,我不会处罚他的,最多把他丢到温醴城的囚犯队伍中五年,就免除他的罪了,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给池欣荣他们送去了命令,绝对不会让他死在里面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程紫柔了,只能把他想到的都一股脑的说给了程紫柔听。   程紫柔不再说话,只是一直低声的抱着周寒哭,让周寒一阵头大,不知怎么安慰才好,只能抱着她,拍着她的背,低声的安慰着。   ......   周寒遇刺一事,事关重大,虽然是秋收之时,但全国的所有官员手中之事都被停了下来,直到查清了身份后,才允许继续工作。   有瑞木萌的探子队伍的帮助,还真查到了不少英雄会隐藏在官员中的人,不过都是职位较低的人,那个民记算是英雄会的一张重要底牌了,可惜就这么被浪费了,没有给周寒造成任何的伤害。   而在这次清查中,也有很多别国派来的探子,被无辜的清理了出来,一时间,司寇署的大狱内人满为患,一些小偷小摸的,都没处关押了。   九月初四,吕歆生产了,比起预计的产期要提早了半个月,主要是因为周寒遇刺的消息传进王宫后,吕歆受到了惊吓所致。   听着冷香阁内,吕歆传出来的惨叫声,周寒心里十分紧张,他担心吕歆因为受到惊吓而无法生产,也担心孩子因为早产可能造成的身体虚弱,或是先天性疾病,这让他更狠那些英雄会的人了,只可惜这一次清查,并没有抓到英雄会的重要人物,只抓到些小喽喽,对于他们上级的事,他们完全不清楚。   一直过了不知几个时辰,才从冷香阁内传出一声清亮的孩子的哭声,一名产婆立刻跑出来向周寒报告:“王上,是个女孩,是个女孩,母女平安。”   周寒的心才终于放下:“赏,大赏。”他一面吩咐涂悦给产婆医官们大赏,一面向冷香阁内快步走去。   进入冷香阁时,他已经看到一名产婆在给孩子擦身体了,只是那孩子的个子,比起小跬出生时,要小一点,让他心有不安。   为孩子洗澡的产婆看到周寒进来,急忙说道:“王上,孩子早产,身体有些小,哭声也不太洪亮,恐怕以后会体弱。”   “一会你们照顾好孩子,让医官们为孩子检查。”周寒皱了皱眉头,但很快松开,孩子只要还算健康就好,只要没有什么先天性的疾病,即便身子弱一点,以后也没有事,他可是周国的国君,以后有的是方法为孩子强壮身体。   周寒来到床边,看着温太后和虚弱的吕歆,抱歉的说道:“母亲,歆儿,让你们担心了,放心吧,那些刺客伤害不了我的。”   等孩子报过来,吕歆抱着自己的孩子眼神说不出的温柔。   “这个孩子,我决定给她起名,单名玥字,意为神珠,你觉得怎样?”周寒向吕歆问道。   “掌上神珠,非常好的名字,以后她就叫周玥了。”吕歆很喜欢周寒为女儿起的名字,最重要的是,看样子周寒没有因为自己生了个女儿而不满。   周寒好歹是个有现代意识的人,才没有那么重男轻女呢。   这次吕歆生孩子,他吸取了前次的教训,早已为未降生的孩子,取好了名字,男女都有,只等孩子一降生,就给他(她)命名。 第两百三十四章 群英汇聚(第一更)   十月初十,诸葛司终于回来了。   周寒的心也放了下来。   文武殿上,诸葛司带着三个人来面见周寒。   “臣诸葛司,见过王上,王上,臣回来了。”时隔大半年再次见到周寒,诸葛司热泪盈眶,他突然觉得,周国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远超过自己自小长大的家乡,在这里,他能一展抱负,尽情的施展自己的才华,在这里,国君非常信任自己,让年纪尚轻的自己成为宰相,这是他认知中,不管在哪个国家,都不可能的事,而且周国的未来可期,比起家乡的那个文国,要远大得多,是能成为一方霸主的大国。   周寒也很激动,不仅是因为诸葛司能回来,虽然比预计的要晚了两个月,更重要的是,诸葛司的能力。   因为程德祐的原因,程道仲与程德守这段时日里,工作效率大幅的下降了,且程道仲批文时,出错率大增,这完全不像是他,周寒特地去见了见程道仲,虽然周寒没有处死程德祐,但程德祐的叛乱,对程道仲还是非常大的,连带着程德守也受到了影响,工作中经常分神,担心周寒会处置他们。   “你的父母都接来了吗?”周寒问道。   “臣谢王上关心,臣已将他们安顿好了,同来的,还有一些臣家乡的人。”诸葛司回答。   “如果没有地方安排,正好苗司农的房屋空闲了出来,就给你来安排吧。”那屋子很大,且住过一个司农,虽然有些人会忌讳那是个叛国者,但还是有很多人眼馋的,毕竟是在王都内城的房子,随着上京城第二道城墙的建立,内城房价越来越高了,有眼光的一些人,想趁此机会,入主到上京城内城里,离高官权贵更近一些,离王宫更近一些。   “王上,苗司农怎么了?”诸葛司顿时诧异,不知道这半年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司农,说不在就不在了,完全没有一点征兆。   “苗有为帮助英雄会的叛逆,刺杀寡人,证据确凿,寡人已将他斩首了。”周寒说着,脸色略微有些愤怒,但不是对苗有为的,而是对英雄会的,至今他想起英雄会来,都会有些愤怒,如果不是吕歆成功生产,他就不是有些愤怒这么简单了。   苗有为被在坊市口斩首了,斩首时,他并没有大叫大嚷的,他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局面,只是神色暗淡的死去,他的子嗣,都被斩首,家中女眷,都被在身上刻了奴印,发配到成衣坊中了,他毕竟曾是司农,周寒还是有些心软,没有将他的家中女眷发配到军营中,但那些被抓住的英雄会的人,和别国的细作,下场就没有那么好了。   看着国君脸色不对,诸葛司理智的不再询问,反正他去程道仲那时,一样可以了解到具体的情况的。   “给寡人介绍一下你身后的三人吧。”周寒不想再想那些令他不爽的事情,看着诸葛司身后的三人,让他给自己介绍一番,周寒用肚脐毛想都能知道,这三人必定是来自诸葛司的家乡的,而能让诸葛司带来见自己,想必这三人必定有过人之处,这让周寒心里很激动。   人才匮乏,一直是周寒的烦恼,并不是说没有人才,而是能为他出谋划策,有效治理国家的人才太少了,并不足以让如今的周国正常运作起来,他这两年里经常收到的,需要他决断的政务,就是因为那些作为周国重臣的署衙负责人,无法决断,或是出错太多,让他不得不亲自批示。   现在苗有为也死了,但他能找到的接替苗有为的合适的人都没有,周寒寒原本想将安思城的温用调回来做司农,但一来温用是甘人,让他一下子做司农,会让众多大臣反对的,二来,安思城现在还属于甘人的城,虽然温用与宁昭烈暗中暗示甘人们未来可以加入周国,但不是这么快就能转变过来的,如果现在将温用调回来,只会让安思城的甘人们认为温用早已投靠周国了,这会让安思城更难以加入周国之中。   听到国君的询问,诸葛司连忙站到一边。   那三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书生,一同上前一步,向周寒行礼。   “草民荀季,拜见周王。”这是个虽年轻,但满脸严肃的年轻书生,非常沉稳,让人看到他的脸就感觉放心。   “草民鲁厚言,拜见周王。”这是个比起荀季,表情更随和,带着点憨厚微笑的人,但比起像书生,周寒觉得他更像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如果不是诸葛司带来的,走在街上,周寒一定看不出他有什么特长来。   “草民审佳,拜见周王。”这是一名十分自信的人,在这冬季,居然还拿着一把小扇子,一看就不是用来煽风的,让周寒略微皱了皱眉,觉得他在装比。   看到周寒在见到自己的小扇子时略有皱眉,审佳将小扇子收了起来,但也微不可擦的眼角抬了抬。   周寒打开探查技能,开始仔细的观察他们:   【姓名:荀季(金)】   【年龄:23岁】   【职位:无】   【能力:统帅61,力量36,智力81,政治89】   【技能:名士2级,能吏5级,冷静】   【名士:名声在外,所在地对人才具有吸引力,提高主公的人才吸引率20%。】   【能吏:所在职位,及其帐下所属,工作效率提升50%】   【冷静:情绪波动过大时,强制冷静。】   【姓名:鲁厚言(蓝)】   【年龄:26岁】   【职位:无】   【能力:统帅72,力量53,智力74,政治75】   【技能:统领2级,口才3级】   【统领:所率军队协同率提升20%。】   【谋划:出谋划策的几率提高30%】   【姓名:审佳(蓝)】   【年龄:23岁】   【职位:无】   【能力:统帅68,力量41,智力76,政治61】   【技能:谋划3级,口才4级】   【谋划:出谋划策的几率提高30%】   【口才:提升交涉成功率40%】   三个人的名字都是带颜色的,一金,两蓝,让周寒大喜。   荀季的数值,甚至比刚见到诸葛司时还要高,政治一栏更是达到了八十九,差一点就能上九十了。   而鲁厚言,比起书生而言,他更像是武将,还是那种智慧型的统帅,让周寒喜出望外,如今周国辖下军队中的各个将军,哪怕是大将军欧阳丰,都属于将才,而非帅才,让他们冲锋陷阵,他们非常适合,但让他们统帅大军征战,他们就略有不足了,欧阳丰也是非常清楚这点的,所以在被打伤后,因为身为武将的要素被人轻易的压过,让他自信心大损。   鲁厚言的力量超过了五十,说明他有习武,只有经过专门的力量训练,才能让力量值达到五十以上,周寒经过了数年练习欧阳丰传授的拳法,才让力量达到了四十九,只是因为没有进行专门的力量方面的训练,才没有达到五十。   审佳,无疑是一名谋士了,谋划的能力让他能为自己出谋划策,而不算太低的统帅能力,也能让他临时充当将军。   三人各有特色,政治军事,谋断,都能很好的补充进周国内,三人的技能等级都比较低,应该是他们缺少实事锻炼的缘故,等他们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后,再安放到正确的位置进行锻炼,想必就能有极大的提高了。   只是高兴了好一会,周寒又发愁起来,他们的能力明显很强,但他们毕竟不是周国之人,周寒倒是不介意他们的国籍,毕竟如今的周国,也算是一个大融合国家了,但他不能不在意那些周国王都的人中,那些权贵世家的反应,让他们三人担当太过高级的职位,一来他们也算是初出茅庐了,势必不会很顺利,也会给那些周国权贵一个借口打击他们,二来,也会让那些低级的官吏们不满他们的空降的。   但是把他们放在低职位上,又有太过浪费的嫌疑。   因此周寒十分苦恼。   荀季三人看到周寒皱眉,疑惑不解,毕竟刚看到他们时,周寒脸上的笑容不像是假的,此刻却踌躇不断,一言不发。   荀季思考了一下,看着周寒若有所思。   诸葛司在一旁看到周寒愁眉苦脸,并没有荀季三人想得那么多,他与周寒相处颇多,已经逐渐熟悉周寒的想法了,因此在一旁提议道:“王上,不知改革是否完成?”   周寒正苦恼着,听到诸葛司的询问,随口说道:“不,还没有,因为巡视诸城,以及苗有为与英雄会的叛乱,无法完成。”   诸葛司立刻答道:“那王上,不知可否将他们三人立为书记?等改革完后,再行安插他们,也可以在这段时日内观察他们的能力,让王上以后可以合适的为他们安排位置?”   诸葛司一说,不仅周寒恍然大悟,烦恼顿解,也让荀季三人立刻知道了周寒烦恼的原因,是怎么安排他们。   虽然还不知道书记一职,是什么样的职位,但荀季知道,想让周王任用自己,自己就必须表现自己的才能,他不等周寒开口,站出来说道:“王上,臣初来驾到,愿送上一礼给王上。”他话中,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周官。   随后,鲁厚言和审佳也站前了一步,不甘示弱的抱拳向周寒说道:“臣也有一礼,送予王上。”   周寒正准备宣布他们三人为书记,却被他们打断了,然后,他就被三人口中的礼物给勾起了好奇心,毕竟三人明显是临时提出的送礼,而且三人此前不过是贫苦书生罢了,即便家境好点,还能给周寒这个掌握了四城之地的国君,送上什么令他感兴趣的礼物?   周寒看了看诸葛司,想知道他能不能告诉自己,荀季三人的礼物是什么,或是提示一下可能是什么。   但诸葛司只是向周寒笑笑不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三人临时想出来的礼物是什么,但以他对三人的了解,他觉得绝对不会是金银财物的东西,应该是能展现他们能力的计策。 第两百三十五章 三件礼物(上)(第二更)   周寒听到三件礼物,顿时收拾了下心情,在文武殿主位上正襟危坐,让涂悦亲自给三人倒茶。   随后,他干咳一声,向荀季示意,让他先说自己的礼物是什么。   荀季一板正经的向周寒说道:“王上,臣有四建议,请王上明见。”   周寒喝了口茶,做出个洗耳恭听的模样。   “臣之建议一,臣以为,请王上迁民。”   “迁民?”周寒疑惑不解,他对于百姓,都是以自愿为主的,从来没有说强迫百姓们迁徙到哪里的,毕竟自古就有故土难离的说法,强制迁徙百姓,只会引起百姓的不满,而且也是极为耗费金钱的一件事。   “臣听诸葛司所说,周国内,以上京周人,宛城元人,新阳山人,温醴申人为主,虽有百姓富商移居,但大多本地人不愿迁居其他城地。”荀季说道。   周寒听了点点头,没有说明,他知道原因荀季自然了解,不需要他说明为什么不强制迁居居民,认真听荀季接着说。   “臣以为,各地各自为阵,虽看似明确,实为周国之乱。”荀季继续说道:“如果能将新阳的百姓迁徙一部分到宛城,将宛城百姓,迁居一部分到温醴城,将温醴城的百姓迁居一部分到上京城,则可打乱百姓的互相界限隔阂,让各城,真正的融入周国之中。”   “可是,这并不容易,先不说各城中世家权贵的阻碍,强制搬离百姓,也会引起百姓不满,而且所需金钱颇多,也会造成国内混乱治安下降的。”他并不是没有这样考虑过,但最后还是无奈放弃了,毕竟现在是乱世,如果周国内乱了起来,那会给别国趁虚而入的机会,但他还是很满意荀季的简易的。   荀季点点头说道:“是的,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如果一直不做,现在只有四城之地,还算好,如果将来周国更为广泛,在鞭长莫及之地,恐怕会叛乱四起了,而各城守也会割地为王,无法管制。”他说得非常严重,但又是可以想象到的事情:“因此,臣所说的,是一件长期的事,而且,也不需要立刻就从各城下手,可以从两城边界的村子附近开始,刚开始让村子交换村子,乡交换乡,也并不需要全部交换,交换一部分,留一部分。”   看着周寒认真的听着自己的意见,荀季嘴角终于有一丝笑意一闪而过:“臣认为,这一件事,最少也需要十年为期。”   周寒再次向他示意,让他说第二个建议。   荀季说道:“臣之建议二,臣以为,王上因速速攻下蔡国。”   这个建议让周寒皱眉,他觉得荀季的建议时好时坏的,这让他对荀季的认同下降了一些。   但荀季却完全没有在意周寒的神情:“臣在来时,已听闻,蔡国被安思城牵制,向国与周国结盟,中山国成为了周国属国,虢国正忙于攻占胡国。”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周寒若有所思的神情问道:“请问王上,这不是最好的时机,还有什么是最好的时机呢?”   “西边没有了向国与中山国的牵扯,北边暂时虢国无力南探,东边森林阻隔,无国可轻易绕过,唯有蔡国,如今初败,正是虚弱的时候,又被安思城牵制住,暂时发展缓慢,正是可以一举攻占的时机,如果等蔡国恢复过来,虢国也必定攻占了胡国,向国又不一定会继续与周国同盟,到时才是毫无机会。”荀季从周国的四个方向,向周寒解说周国的机会:“而且攻占了蔡国,甘人的仇也能报了,可以顺势将安思城收归,一举两得啊。”   听着荀季的解说,周寒也感觉现在的确是最好的机会了,而且他在巡视宛城时,也感觉到十分浪费青龙军与长箭军的军力,正愁不知道该怎么使用他们呢,最主要的时,他非常讨厌那个蔡国的国君,卞连青与池树,以及那些死在蔡国王都的使者的仇还没有报呢。   只是刚兴奋了一阵,周寒又皱眉了:“可是费国与蔡国同盟,恐怕费国不会坐视我们攻占蔡国的。”   荀季摇了摇头,十分自信的说道:“王上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费国与蔡国结盟,无非是为了抵御更南边的巴国,如果他们胆敢出兵援救蔡国,等待他们的只有灭国一条路。”他望着周寒问道:“更何况,王上是否可以派人通知巴国一声呢?”   周寒望着他,立即阴笑起来,他越听,越觉得蔡国已经尽入囊中了,不过这个建议还需要详细计划一番。   “第三个建议呢?”周寒充满期待的问道,荀季的前面两个建议,让他十分喜欢。   “臣之建议三。”荀季道:“臣不知为何王上如此警惕虢国,但既然王上警惕虢国,那为何不率先下手呢?”   周寒苦笑道:“如何率先下手?如果出兵,不仅兵出无名,而且虢国也在警惕我国,出兵如果被他们抵挡住,只会徒然消耗战力罢了,也会给北方诸国以压力,让他们认为周国是威胁,并联合起来抵抗周国的。”这也是周寒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周国虽大,但不是十多个国家联合起来的对手。   “不需要使用武力。”荀季道:“听闻虢国使用一种叫做倾销的方法,打压胡国,为何国君不能使用呢?”   “可是这种方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周寒摇了摇头说明道:“而且,如果引起虢国的发现,则会立刻造成虢国的敌对。”   “王上很谨慎。”荀季点点头道:“可是太过谨慎,则自缚手脚了。”他指出:“如果王上想要尽快攻下蔡国,那就应该派人扰乱虢国王都,让虢国得到胡国的时间往后,这并不需要花费多少,因为只是扰乱,并非大量进入,而王上也说了,这一方法,是伤敌一千,止损八百,拖后了虢国得到胡国的时间,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准备了,当虢国最终得到胡国时,必定极度虚弱,需要极多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而在此期间,他即便想进攻我国,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国越来越壮大。”   “至于敌对,如果在不影响虢国占领胡国的大局上,只要不承认,即便虢国知道是周国干的,没有任何明显的证据,虢国也不敢与周国敌对的,王上。”荀季盯着周寒看着,气势顿时升起:“周国是大国,是个比虢国要更为强大的国家,是一个需要虢国警惕周国进攻,而非周国警惕虢国敌对的国家。”他觉得周寒能听得进意见,也有进去之心,但就是过分谨慎小心了,说得不好听的,就是过于龟缩在温暖舒适的地方,一步步向外探索,而缺乏了霸气。   周寒被荀季指出,顿时沉默不已,虽然周国强大了,但是他还是非常胆小的一个人,做任何事都要思虑万分,偶尔大胆一回都不敢,而且周国越庞大,他就越小心,生怕自己成为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中的那个蚁穴。   “臣之建议四。”看着周寒沉默自检,荀季很满意,他就喜欢这样的主公,能听得进臣子的建议,也能听得进臣子的谏言:“请王上大开选秀,广充后宫。”   “嗯?”周寒正自检呢,突然听到荀季的建议,顿时愣了一下,他毫无礼仪的扣了扣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如今有程紫柔、吕歆,以及瑞木萌,而且她们的颜值都是顶级的,程紫柔和吕歆还为自己生了个孩子,这让周寒很满意,本来上辈子就是个光棍上班族,这样的生活已经让他十分满足了,虽然程道仲也曾向他建议,让他开选秀,但他没有认真的想过,此时听到荀季的建议,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选秀的意义,但他不是那种种马,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看着愣住的国君,荀季解释道:“王上,臣以为,王上是一国的主,当扩充后宫,以安人心,王上太过谨慎,太过保护自己,让王上变得十分完美,但却难以让那些权贵世家放心。”他看着周寒继续解释:“而且,王上如果能广纳后宫,还可以在此中录入宛城、新阳城、温醴城之女,以安三城百姓之心,这也是一个安民之策。”   周寒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十分完美呢,先不多想,先乐了起来,他自认自己是个一身毛病的人,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完美,也不知道荀季是否是在拍自己的马屁。   但乐了一会,周寒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荀季的建议:“这个建议就算了,暂时寡人不打算以此来安人心。”他还是觉得用扩充后宫来安抚人心不太真实,现在的后宫非常平和,如果乱七八糟的加入一些女人,也许短时间内会让自己爽一下,但时间一长,后宫里绝对会乱得乌烟瘴气的,想到上辈子看得那些宫廷内斗的电视剧,周寒就打了个冷颤,他不想以后王宫里的井,成为停尸房了。   而且周寒自认为,王宫是自己的家,他非常爱程紫柔三女,也不想用扩充后宫来伤三女的心,也许扩充后宫这一计划,在王宫里,就只有温太后会喜欢吧。   既然国君不同意最后一个建议,荀季也不多说了,毕竟这些只是建议而已,会不会用到,是国君的事,如果国君使用了自己的建议,那他自然还会有补充的,随即安定的坐下,喝着茶。   荀季的建议,能让周国再扩张很大一部分地方,还能报仇,也能让周国成为更强大的霸权国家。   荀季的建议中,除了最后一条外,都很让周寒满意,因此他对于另外两人想要给自己的礼物,非常期待。 第两百三十六章 三件礼物(下)(第三更)   荀季说完后,鲁厚言与审佳,便开始紧张起来了,虽然他们都有自信自己的礼物能获得国君的赞赏,但面对国君,他们自认为不能向荀季那么不卑不亢。   他们都是普通的平民,虽然读得书多些,自认为比较有才能,但在国君的面前展示就是另一回事了,自从进入这座文武殿后,他们就被这与他们的茅草屋不同,十分宽敞大气的宫殿所震撼着,更别说面对虽没有打开威慑技能,但已有重重的君王威严在身的周寒了,如果不是对自己自信,有底气,他们早就双腿打颤,口齿不清了。   等荀季坐下后,周寒连喝了两口蜂蜜水,缓了缓,然后望着鲁厚言和审佳,他很期待两人给自己的礼物。   周寒向鲁厚言示意了一下,让他先说。   鲁厚言赶紧放下手中的杯子,向周寒抱拳说道:“王上,臣的礼物,是一个人,和一个寨子。”   “人?寨子?”周寒再次疑惑,但他示意鲁厚言接着说。   鲁厚言微笑说道:“在风国的南方,有一片靠近大诡林的森林,在森林的边缘处,有一座寨子。”诡林,既是周国东边的那片一望无际的森林,因为过于诡异与茂密而闻名,而对这片森林的名称,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各自的称呼,各不相同。   周寒对鲁厚言所说的寨子不以为意,这个世界,许多乡村,为了抵御匪贼和野兽,都会修建大小不一的围墙,有些修得严密些,配上足够的武装,就可以自称为寨子了,甚至连一些大型的匪贼团,都可以自称为某个寨子。   看到周寒的表情,鲁厚言面不改色的微笑着继续说道:“这个寨子与众不同,要不然,也就不会是臣送予王上的礼物了。”   他的话,稍稍勾起了一丝周寒的好奇心。   “这个寨子,叫做童方寨,据说,是在上皇时代,一个叫做童方的武人建立的。”鲁厚言喝了口水,组织了下语言继续:“这个寨子里,有大约两千户人。”   两千户人,已经算是很多人了,周国内最大的乡,也才千户人左右,这个寨子有两千户人,只比镇子要小,但这还是不能让周寒太过感兴趣,但他知道鲁厚言还没有说完,至少这个寨子的特性是什么还没有说。   “这个寨子民风彪悍,寨子里的孩子,从三岁起,就要接受练武,不论男女,因此,在寨子里,即便是女人,也有一手好武功。”鲁厚言看着周寒逐渐有了兴趣,说得更流畅了:“而寨子里的寨主叫做方腊,如今年方三十,更是寨子里最强的人。”   “如果王上能将他们收编,以方腊为将军,将寨子迁移到周国内,绝对能组建一支强劲的军队,而且还拥有源源不断的兵源。”鲁厚言道。   “即便他们是自幼习武,但却无可能组建军队的。”周寒摇了摇头,组建军队不是那么简单的,更何况这些人自幼习武,自小争强好胜,是听不得命令的。   “王上请放心,那方腊虽然为寨子最强,但自幼却喜读兵书,喜做将军,在寨子里,也多有对寨子里的人操练。”鲁厚言笑道。   “可他们愿意来吗?愿意服从寡人的命令吗?两千户人,恐怕多有不愿意移居的吧?”周寒一连提出了三个问题。   鲁厚言自信的拍了拍胸口:“请王上放心,臣与那方腊有交情,自信能说服他前来投效,而且那方腊早已不愿避居在寨子里了,这是臣送予王上的礼物,还请王上给臣一个机会。”   鲁厚言这样一说,周寒就点点头,同意了让他去试试,反正鲁厚言的能力也很好,即便说不来那个方腊和那个寨子,周寒也不在意,而如果能说来,那更是一个惊喜了。   等鲁厚言说完,不等周寒开口,审佳就抢着开口了:“王上,臣送予王上的,是一个国家。”   审佳的话,没有吓周寒一跳,但让他皱眉不已,他认为审佳在信口开河,这让周寒对是否任用审佳,有了些迟疑。   不是周寒特意怀疑审佳的能力,周国周边的情况,周寒身为周国的国君,十分清楚,没有哪个国家,是能被任何人说得动的。   荀季之前出了三个建议,也不过是顺着大势,让周国有机会攻占蔡国,收编甘国,削弱虢国而已,还必须依靠周国现有的力量,并没有一出口就说能送自己几个国家的。   审佳也许也知道自己因为太过紧张,说了大话,他连忙向周寒解释道:“王上,臣有把握说服一个国家成为周国的属国,甚至在将来,兵不血刃的拿下那个国家。”   “哦?是哪个国家?”周寒听到审佳的解释,神色才稍微好看点,但仍有怀疑,毕竟贴着周国的就这么几个国家,再远的国家,他要了也没有用啊,飞地是无法管理的,就像程道仲和诸葛司以前所说的,飞地除了白白消耗资源财物,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如果城守有心,甚至可以画地为王。   “风国。”   “风国?”周寒又开始怀疑审佳在说大话了,因为风国虽然贴着安思城,与温醴城虽然不贴近,但也很近,派兵到时容易,只是没有任何一点用处,对风国造不成一点伤害。   这里要说说风国的地形,风国名字中带着风字,但这个国家,却用水城来称呼要更为合适。   风国的国土中,大部分都是水,是一片叫做壮阳湖的广大湖泊,许多风国的百姓,就生活在壮阳胡周围。   之所以,周寒说这个国家根本无法说服他们臣服于周国,是有道理的,风国因为大部分国土都在湖中,王都也是贴湖建立,风国中的百姓,自然都熟悉水性,靠湖为生,这就造成了风国的军队,陆军十分少,几乎大部分都是水军,风国有无数的战船在湖中,在湖中,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是他们的对手,这就让他们处于一个不败之地中。   所以,虽然风国的军队比较少,但周寒从来没有想过打它的主意。   “是的,风国。”看着满脸不相信神色的周寒,审佳深吸了口气,他知道以后是否能得到国君的重视,这一次的机会非常重要:“王上不知,风国的现任国君,是一个贪玩,喜欢享受风花雪月的人,对于风国内的军队,特别是水军,少有重视,只要勾起他的害怕之心,让他相信成为周国的属国,远比独自与周国交战要更好,他绝对会臣服的,当然,最重要的是,王上不能要太多的贡品。”   “哦?为何?”周寒问道,所谓属国,就是必须向臣服国进贡贡品,以换取臣服国的保护,如果没有贡品,那又如何让他相信臣服的真实度呢?   “王上,贡品可以要,但不能要得太多,否则风国的国君会因上供太多,不愿意臣服的。”审佳不等周寒提问,继续说道:“而臣可以保证,只要风国成为周国的属国,不出三年,风国就会自愿并入周国之中了。”   听完审佳的话,周寒仍觉得审佳的话太虚了,没有太多的可信度。   审佳知道周寒仍不信他的话,因此直视着周寒道:“王上,此举对周国,毫无害处,为何不让臣试一试呢?不需要多少财物,只需让臣走一趟风国即可,如果风国不愿意臣服,那周国也没有什么损失,如果风国愿意臣服,那就等三年后,三年后,风国仍不愿意并入周国,那周国也能收到贡品,而如果风国愿意并入周国,那周国将获得一支强大的水军,以及一个城市,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啊。”   虽然知道审佳的话中有不少水分,但不知道是不是审佳口才的原因,周寒心底居然有了一丝想要相信审佳话的想法。   “即便你能说服风国成为周国的属国,那风国东边和南边的国家又该如何呢?”周寒并非不对风国不动心,但他担心的是风国以东和以南的国家,他至今仍不知道那边有什么国家,就像荀季所说的,他做事可是非常小心的,不会这么轻易出手。   听到周寒的询问,审佳自信的笑了出来:“王上,您多虑了。”这是今天第二个人说自己多虑了,这让周寒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思考过多了,他摸了摸额头上的发根,嗯,发际线还在。   “壮阳湖极大。”审佳说道:“以风国的王都以及风国的水军,足以挡住风国东南的那些国家。”他摊开手说道:“更何况,只是风国成为周国的属国而已,周国并没有对那些国家做任何有危害的事,他们即便忌惮,在周国的强大国力下,又怎敢轻易的与周国为敌呢?”   周寒听了后,久久沉默不语,今日他的确表现得太过谨慎了,而审佳也说得极对,以风国的水军,即便是周国都要忌惮,更别说别的国家了,而且有风国的阻挡,也能让周国专心面对更多的方向,更何况,审佳说得也对,只要派去审佳一人,成与不成,对周国都没有任何影响,成了,得到许多好处,甚至将来得到一城之地,而不成,他相信风国也不会因此就敌视周国,毕竟风国的主要战力在水上,出了水,周国怎么还会怕他们?   “好。”周寒一巴掌拍在案几上:“鲁厚言,审佳,既然你们这么自信,那就由你们去按照你们的想法做吧,寡人希望你们能带回来好消息。”   鲁厚言与审佳听闻后,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向周寒鞠躬行礼,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的一次大机会。   “是,臣必不辜负王上的信任。”两人激动的说道。 第两百三十七章 结盟与新司农(第一更)   在三人向国君说明他们的礼物中,诸葛司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对于因为国君的话而激动的鲁厚言与审佳,诸葛司暗暗摇头轻笑,虽然两人皆是饱学之士,但毕竟没有做过官,对于官也见得太少,不会应对,更别说如今能与一国之君对话了,很容易激动过头,鲁厚言身为三人之中的最长者,却没有荀季那么冷静。   也因为两人过于激动,没能发现国君更看重的是荀季,诸葛司对国君更为了解一些,知道国君比起鲁厚言与审佳,更看重的是荀季所出的那三个建议,以及出建议的荀季,毕竟风国即便不能成为周国属国,也对周国没有任何危害,更何况审佳也说了,如今风国的国君更喜爱风花雪月,不过几年,风国战力自然下降,到时周国更为强大,光是派轻兵,就可让风国投降了,而鲁厚言所说的那个童方寨,虽然很重要,但也不是不可或缺的,周国如今人口越来愈多,要征召士兵,何其容易,随着周国强大,名声远播,要招募能征善战之将,可谓更简单了,一个童方寨而已,不过锦绣添花。   只有荀季的三个建议,不仅说破了周国目前的困境,也给了国君方向,且还能让周国各城更加融合。   至于荀季的第四个建议,诸葛司则暗地里再次摇了摇头,荀季毕竟没有做过官,不了解国君后宫之事,不是随便就可以谈论的,更别说荀季还只是一介平民而已,好在国君大肚,不在意,如果是别的国君,即便不把荀季推出去杀头,他这辈子也别想在这个国家为官了,这是为官的大忌讳。   诸葛司虽然现在也年轻,与荀季几人年纪相差无几,但在元国自荐时,就已为此吃尽了苦头,甚至被关在了地牢里一年的时间,如果不是周国攻占元国,他早晚要死在那地牢里,因此,在周国为官之时,他已经学会兢兢业业做事,极少为政事说闲话,即便是国君问自己的问题,也会三思后再回答的。   “诸葛司,以后他们三人尽皆与你同职,而且既然他们是你的同乡,那就由你来安排他们吧,如果有不足的地方,就让程公给你,或是说与涂悦。”正当诸葛司暗自评判着着荀季三人的表现时,周寒对他开口了。   诸葛司放下茶杯,起身答道:“是,王上,臣遵令。”   在周寒的示意下,诸葛司带着三人离开了王宫。   虽然鲁厚言与审佳激动的想要立即出使风国和童方寨,但周寒并没有答应,现在已经是冬季了,很快大雪就要下下来了,如果这个时候让他们出行,是让他们找死,大雪天里,水已经结冰,动物都已冬眠,或是冻死,一片白皑皑的,非常容易迷路,加上因为积雪和严寒,行动不便,没有取暖的地方,非常不适合出行。   与诸葛司所想一样,周寒确实比起风国和童方寨,更中意荀季的那三个建议。   周国占领了温醴城后,发展到了一定的阶段,无法继续扩张了,这对周国来说,并不是好事,周国地处中原,资源极少,连矿产都没有几处,如果不是靠着偷袭,献城等因素,根本无法获得如今的地盘,而在占领温醴城后,东边是诡异广阔的大森林,北边是不好惹的虢国,西边向国又与周国结盟,南边因为甘人不认同周国,不愿加入周国,而蔡国又与费国结盟,这让周国无处下手。   而荀季的建议则打破了这个局面,不仅让周寒看到了虢国的薄弱之处,也看到了攻下蔡国的希望,最重要的是,荀季提醒了周寒,周国已经是让别国戒备的大国了,行事太过畏畏缩缩的,只会错失良机。   说实话,周寒在听了荀季的建议后,突然觉得荀季比起诸葛司,更适合成为周国的宰相,因为荀季说得简单透彻,且大局观清晰明了,也懂军事,比起如今对军事还一知半解的诸葛司来说,还要优秀。   好在他也知道,诸葛司毕竟成长许多,在为官上,也不是荀季所能比拟的,他可不会因为能力值来评判一个人。   在诸葛司与荀季三人走后,周寒坐在文武殿主位上,思考了一个多时辰,才清醒过来:“涂悦,让人招刘年,叶玉良,方有德和齐晓媛来。”   涂悦立即派人去召集四人。   听到国君的召集,四人很快就相继来到了文武殿,看到国君不是在养心殿内召见他们,四人心里顿时有些紧张,能在文武殿召见他们,必定是有极为重要的命令,需要他们去做的。   “刘年。”   “臣在。”刘年没想到自己是第一个被提及的。   “派人去巴国,与巴国结盟。”要想分离费、蔡两国,首先就要与巴国结盟,这个结盟与和向国不同,并非需要利益交换,或者说,这次周国与巴国的同盟的利益,就是费、蔡两国。   刘年想了一下,小声的问道:“王上,不知那巴国是在哪?”   周寒听到他的问题,重重的拍了下案几,把四人吓了一跳,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这个司行是怎么当的?连巴国在哪都不知道吗?告诉你,立刻派人去巴国,向巴国提议结盟,要在明年春以前,寡人要听到结果,不然你这个司行就别干了。”他此刻一心想着攻下蔡国,并了安思城,内心有些着急了。   刘年被周寒的怒吼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本来几个署衙负责人中,苗有为被砍头,颜乐三人被国君怒劈了一顿,他以为这次在文武殿,自己就不会挨国君的骂了,没想到还是免不了。   刘年不敢再问巴国在哪了,他准备等会出王宫后,就去找程道仲询问一番:“那不知王上,与巴国结盟的条件是什么?结盟的时间是多久?”这个必须问清楚,如果太过苛刻他好婉拒国君的要求,不然不能成功结盟,倒霉的还是自己。   听到刘年的话,周寒消了点气,沉思了一下说道:“就以瓜分费国与蔡国为由吧,费蔡两国结盟,导致周国无法攻占蔡国,巴国也无法占领费国,结盟后,只要巴国能牵制费国的军队,我周国立刻就可以攻占蔡国,蔡国被攻占,费国也将独木难支,这是两全其美的事,结盟的时间,就已三年为限吧。”三年的时间,足以让周国在蔡国的统治稳定下来。   听到国君提出的结盟条件,四人眼光都闪烁不定,从国君要与巴国结盟的条件中,他们都联想到了很多东西,最为明显的一件事,就是国君要对蔡国动手了,而且非常急,三年的结盟时间,也说明了国君的野心。   刘年得到结盟条件和结盟时间,也不敢再多问了,以免国君发火,立即答应下来。   “叶玉良。”   “臣在。”听到国君叫自己,叶玉良急忙应声。   “司农署不可一日没有司农,寡人任命你为司农署的司农,望你不要让寡人失望。”叶玉良是个周人,虽然起身与平民,但至少不会让那些世家权贵太过抗拒,而且叶玉良的能力也算是很好的了,虽然因为是白名的人,能力值,特别是智力一项,在达到七十后,就提升极为缓慢,可至少比苗有农要好许多,而且他在税记干了几年,对于司农署的工作也非常了解,不会因突然空降而问题多多。   被提升为司农一职,已是进入周国权利高层了,这对平民出身的叶玉良,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他顿时愣在了那里。   “叶司农,叶司农,快别发呆了。”看到叶玉良愣住了,刘年急忙小声的叫醒他,他也没想到叶玉良这个以前在他手下干过临时司行的人,现在居然与自己平起平坐了,他倒没有嫉妒叶玉良,毕竟他在做司行以前,也是不过是个行记,也是被国君提拔起来的。   叶玉良被刘年低声的叫喊叫醒了过来,急忙慌乱的起身来到殿中央,对周寒行跪拜礼:“臣得王上信任,万分惶恐,必将忠于王上,努力做好司农一职,不辜负王上的信任。”说完,对着周寒磕了个磕头,他是被周寒从穷书生中挖掘出来的,做过书记抄录过书,做过行记出使过山国,又做了几年税记,都是被国君破格提拔起来的,此刻又荣升为司农一职,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功成名就了,而且他如今还不到三十岁,可以说是非常年轻就做到司农一职的了。   不过如此年轻就登上司农一职,即便有周寒在身后撑腰,叶玉良也会受到不少的刁难,这是必不可少的,这些刁难他的人里,除了那些记恨他抢了这个职位的人外,还会有那些三四十岁了,还是税记、田记,甚至是那些自认有才的文吏的人,但周寒不会出手帮他,这是叶玉良需要去承担,并自行解决的事情,如果他不能做到,那只能说他的能力就只能到税记一职为止了,这是周寒对他的一次考验。   刘年做而来几年的司行,也能想到这些,他看着仍认真向国君表示感谢,脸上都是激动神色的叶玉良,知道他一时不会想到这些,决定等离开王宫后,再提醒他一下,给他点建议,换得一些人情。   “好了,不用再感谢寡人了,你能把司农一职做好,就行了,不可像那苗有为一样背叛寡人。”周寒阻止了叶玉良的接连表忠之话,他经历得远比所有人想象的要多,知道这样表忠之话虽然很好听,但不如实际的成绩更为重要,而且,改革在即,司农一职必定会不复存在,到时叶玉良是否有能力继任相应的职位还未可知呢,现在就受到他的太多感激,到时候说不定叶玉良会怎么在心里骂自己呢。   等叶玉良一脸激动的回到他的位置上,周寒道:“刘年,叶玉良,你两人先行下去吧。”   刘年两人看了一眼方有德和齐晓媛,知道他们的事情自己是不能知道的,立刻向周寒告辞离开了。   刘年两人的离开,则让方有德两人越发紧张起来,他们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国君吩咐什么任务,但绝对是不容小视的任务。 第两百三十八章 倾销与反倾销(第二更)   看着过于紧张的方有德和齐晓媛,周寒突然觉得轻松了一点。   “你们不必过于紧张,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周寒笑着向两人劝慰了一句。   只是方有德与齐晓媛还是很紧张,根本无法放松下来。   周寒也不再闲聊,喝了口苹果汁后,直入正题:“齐晓媛,你对虢国应该比较了解的吧?”   齐晓媛不清楚周寒问的问题,只是简单的回答:“是的王上,有所了解。”这个问题,在他从虢国回来时,就已经汇报给国君了,他不知道国君为什么又问一遍。   “现在,寡人希望你们去做一件事。”   齐晓媛与方有德对视了一眼后,一同说道:“王上请说,臣一定全力以赴。”   “齐晓媛你比较了解虢国,而虢国正对胡国使用倾销之计,并已初见成效了,但这并不是寡人想要看见的。”周寒用手指敲了敲案几:“寡人希望你们能同样的用倾销之计,对虢国进行打击。”   齐晓媛有些疑惑,这个计策,在他告诉给国君时,国君就已反对使用了,为何现在再次提起,并且让自己去施行,不是他不自信,倾销可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做到的,那是无数虢国商人,乃至虢国的平民,在虢国的财力支援下,才能做到的。   看着疑惑的齐晓媛,周寒喝了口水否定了他的想法:“寡人并非让你用倾销之计击垮虢国。”他详细说道:“你曾在虢国经商过,想必与许多商人交好,特别是新阳城里的商人,虢国对胡国进行倾销,虽然有虢国的国库财力支援,但虢国的财力也不是无限的,必然有一些产业无法顾忌到,寡人要求的,就是让你们对那些没有向胡国进行倾销,虢国的产业,进行一次倾销,而且不是恶意倾销,只是比他们的价格稍低一些,质量可以稍次一些,不需要太久,一年就行。”他没有让齐晓媛他们倾销虢国用国库财力支援的那些商品,因为虢国的国君既然会用倾销一法,自然也会提防别国对他们进行倾销了。   齐晓媛更加疑惑不解了,这样做,根本不算是倾销,反而像是用劣质商品低价卖入虢国,根本无法造成什么好的效果,更不用说赚钱了,这样有什么用?   “王上是想拖延虢国占据胡国的时间?”方有德毕竟是谋士,他并没有从商人的角度去想,而是从国家的层面去猜想的,特别是联想到之前周寒所说,要与巴国结盟,同分费、蔡两国,这时却反而把他们派往相反方向的虢国,此中之意,就不难猜想了,国君是想让他们拖延虢国占领胡国的时间,让周国有足够的时间占领蔡国,并完成统治。   “对,没错。”周寒看到方有德猜测到了自己的想法,很高兴,这也是他让方有德和齐晓媛一同去的一个原因,齐晓媛有口才技能,虽然只有二级,但其实更适合去做前往巴国,与巴国结盟的使者,但周寒以国君的想法来猜测,与周国结盟是个对双方都极为有好处的事情,只要那个巴国的穿越者国君有正常的思维,就该能想到,不会拒绝结盟,那派谁去都一样,不过是个过场而已,而虢国不同,齐晓媛毕竟在虢国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了,对虢国的倾销之计非常了解,也对那边的商人和市场很了解,正是适合周寒计划的人,而方有德作为谋士,思虑得毕竟比齐晓媛要多,也更能出谋划策,则适合与齐晓媛一同前往,如果到时出现意外,也能更容易补救。   周寒向两人解释道:“之前,你们也听到了,寡人有意向蔡国用兵,但实在担心虢国的想法,因此,寡人想向虢国进行一些倾销,打乱他们对胡国的计策,让他们无法短时间内依计击垮胡国,甚至因此虚弱。”他并没有说得太详细,毕竟他也是才从荀季那得到提醒的,其中还有许多需要补充的地方。   但经过方有德与周寒的话中,齐晓媛初步了解了周寒的计划:“王上是想让臣引领那些前往虢国的商人们,以低质量低价格的方式,向虢国大量销售...”他一面思考着,一面说出自己对周寒计划的理解:“由于虢国对胡国进行倾销,因此在虢国内,许多东西为了不在虢国内因为向外倾销而提价,不得不降价销售,而我们比虢国本身的价格更低,虽然质量较差,但也会有许多人购买,因此造成虢国内许多人无法销售,虽然有国库补贴,但任然会打乱虢国向胡国倾销的计划。”   “对,没错。”周寒听到齐晓媛说得比自己还详细,高兴的说道:“不止是在虢国内倾销,也可以向胡国内倾销,胡国目前许多生产者,是靠着胡国的国库在勉强支撑的,一旦某个东西被虢国垄断了,他们必定会将那个东西大量提高价格,而你们如果将一些虢国在胡国境内大肆提升了价格的东西,以低廉但质量稍差的东西,在胡国内售卖,你认为会怎么样?”   齐晓媛的眼睛亮了起来:“虢国的东西因为价格过高,必定会砸在手里,挤压一定后,无法收到一定的金钱,光靠虢国的国库补贴,是完全不够的,他们也必定会继续降价售卖,而降价售卖,则虢国的国库无法得到补充,虢国国内的补贴也会大幅减少,时间一长,不说以此压垮胡国,虢国说不定就会首先崩溃。”   齐晓媛说得有些夸张,周寒知道,不说崩溃,在虢国的国库减少到一定程度后,虢国就必将停止向胡国倾销的计划,那样即便他们会伤筋动骨,但缓两年,还是可以恢复过来的,而且向胡国倾销,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胡国的国君看到虢国的倾销被打压,会增大希望,坚持到虢国自行停止倾销计划,另一种,是胡国加速了崩溃的迹象,然后胡国的国君向虢国投降,毕竟低价劣质的售卖,也是对胡国生产者的一次打击,让本就摇摇欲坠的胡国生产业更加危急。   只是,不论结果如何,得利的首先都是周国,因为并不是明确的倾销,而是用廉价劣质的东西去售卖,所以周国的财物填补并不多,甚至还可能因此获利,而且不论是胡国一年后最终抵不住投降虢国,还是虢国主动停止倾销,在持续的低劣商品售卖中,都会元气大伤,毕竟倾销让胡国摇摇欲坠,也让虢国的国库财物流动太大,当他们强行停止倾销时,因为资金无法回收了,恐怕连发全国官员的食饷都成问题,更不用说出兵周国了。   唯一的问题是...   “你们两个此行不能让虢国发现你们的身份,哪怕他们知道是周国在背后所为,也不能让他们抓住你们的把柄。”周寒吩咐两人,毕竟做坏事不留名,这是穿越者的必备常识,更何况,做坏事被抓住了,只要还不想与虢国立刻开战,周寒就必须向虢国道歉,甚至要送些礼物来赔偿。   这对于身为貔貅一族的周寒来说,实在是太令他痛苦的一件事了,在他穿越来的这几年里,都是别人送礼给他的,从来没有他送礼给别人的,最次也得是交换,才能让他不觉得亏。   齐晓媛听到周寒的要求,脸立刻苦了下来:“王上,认识臣啊。”他觉得国君找他来执行这个计划是个错误,要隐藏身份,他就不可能做到了,虢国中只要发现他,就能知道是周国在背后推动,而作为执行人的自己,在虢国内,绝对会被搜捕的,而一旦自己被抓住,严刑拷打一番,是少不了的,哪怕因为周国的势力,让虢国不敢杀自己,但要是自己脸上被划上几刀,那自己这辈子就难以成婚了。   “废话,能用别人,寡人还会用你吗?”周寒自然也知道,但能经商,又比较忠心,让自己信任的人,在周国内也没有几个,但他们都不在王都:“再说了,只有昌丰和他的那几个随从见过你,你怕什么?虢国这么大,谁能每找到一个人,就去询问昌丰他们呢?”   齐晓媛不说话,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脸,欲哭无泪的样子。   周寒顿时噤声,齐晓媛的那张脸确实太过有个性了,确实容易认出,看着他欲哭无泪的样子,周寒只得叹口气:“要不你就在新阳城指挥吧,或者去胡国去做,昌丰毕竟是虢国的行记一类官,总不可能跑到胡国去吧。”   齐晓媛看到国君仍不放过自己,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应下了。   “方有德,你就负责协助齐晓媛,除了倾销外,你去看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低调的打击虢国的,最少,也得让他们跳脚,能搞些破坏即可,寡人会让瑞木萌派些在虢国的细作,暗中为你们提供消息的,你们如有需要,也可以让细作去做。”周寒拿出一枚有着一个暗字的小牌子,让涂悦交给方有德。   接过小牌子后,方有德没有细看,而是小心的放入了怀里说道:“是,王上。”   看着仍哭丧着脸的齐晓媛,周寒说道:“行了,别哭丧着脸了,等过两日,寡人让王妃举办宴会,邀请未婚女子前来,给你提供点机会。”   听到周寒的话,齐晓媛并没有宽心,反而有种要去送死前,成家留种的感觉。   “对了。”周寒继续说道:“行事从冬末开始,这两个月你们多准备准备,另外,寡人要与你们介绍一人,他从今日起,也是寡人的书记了,这个计划就是他提出来的,你们可以与他多交流交流,他或许可以给你们更多的建议。”他把荀季丢了出来,到时齐晓媛要怨恨,就让他怨恨荀季去吧。   听到计划不是国君所出,齐晓媛与方有德顿时愣了一下,他们突然好奇到底是谁出了这样阴狠的计划了。   至于怨恨,齐晓媛到时没有,毕竟计划是别人出的,而派什么人去,则是国君出的,而且国君毕竟对他有大恩,又不是什么真的让自己送命的计划,因此没有太过计较,他的表情,不过是摆给国君看的而已,否则如果表现得太过容易,以后的任务,以国君的性子来说,说不定会增加难度。 第两百三十九章 白酒与警惕(第一更)   这个冬天,很平静,但也不平静。   原本想要在冬季过后,进行官制改革的周寒,因为荀季的建议,而将计划打乱了。   因为荀季的建议,重新涌起了斗志的周寒,打算在新元七年秋季前,攻打蔡国。   这两年里,蔡国因为安思城的原因,只有三千多的军队了,原本五千人的新兵加上接近一千人的怒雷军,以及剩余的护龙军,总共近七千人组成的暴雨军,现在只剩余了一半,但这并不是说蔡国军队的战斗力就弱了,正相反。   蔡国统领这支军队的人,据瑞木萌的调查,似乎是蔡国的大将军周杀破,这两年里,虽然蔡国各县城乡村中,仍有数万的甘人奴隶,但是那个周杀破并没有组织起奴隶军,而是让这有五千新兵的暴雨军,直接与安思城,宁昭烈组织的甘人队伍正面相战,这七千人里,有一千新兵,是几乎没有给宁昭烈手下队伍造成什么伤害,就死去的,让甘人嘲笑了许久,就连蔡人中,也对周杀破怨言颇多。   可是让人惊异的是,蔡国的国君蔡龙,一反常态的,非常支持周杀破,所有在他面前请求召回周杀破,或是将周杀破撤职的人,都被他赶出了王宫,甚至有人因此被斩首示众。   但也因为周杀破的缘故,虽然暴雨军只剩下了一半人,但在周寒看来,这一半人,要比那完整的暴雨军更强,这是一支在无数杀戮中存活下来的军队,每一个战士,都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刚开始时,暴雨军与甘人军队交战,十战十输,只是因为暴雨军的人数众多,而让他们能逃走,但随着暴雨军人数的减少,暴雨军与甘人军队的战斗逐渐出现败少胜多的局面了,恐怕再过不久,就会出现甘人的军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周寒大概猜测到周杀破接下来的想法,这三千多的暴雨军,只要分散开来,各个士兵都是战场经验丰富的老手,让他们分散带领新兵,就可以带出无数的,具有丰富战斗经验的队伍,即便因为新兵的加入导致战斗力暂时下降,可有着无数甘人的实战训练,很快又可以带出一支庞大的军队来。   所以暴雨军三千多人,还是太多了,周杀破会继续带他们杀下去,直到杀到他想要的人数为止,因为他并不是在练军,而是在练将,不足以统帅大军,但可以带领小队的冲锋陷阵的将。   现在暴雨军还没有完成,还有机会,但再等两三年,恐怕蔡国将再次崛起,而且来势,会更加凶猛。   原本周寒因为虢国与向国的原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崛起,但现在荀季给了自己机会,让自己能在蔡国即将再次崛起之时,将他们彻底的铲除。   “哇。”一声清脆响亮的哭喊声,惊醒了周寒,将他从占领蔡国的美梦中叫醒了。   “啊,怎,怎么了?”周寒一瞬间不知所措,然后突然想起自己是在紫瑶殿中,正陪着程紫柔与小跬,他听到的,就是小跬的哭喊声。   “王上,您在想什么,刚才的表情很可怕,都把小跬吓哭了。”程紫柔给了周寒一个白眼,轻声的责怪了他一句。   “啊,没,没什么。”周寒讪笑着,他没想到自己的表情能把儿子给吓哭了:“啊小跬,别哭了,别哭了,父王在这,父王在这。”只可惜他越是靠近,小跬哭得越是厉害。   程紫柔急忙推开周寒:“王上,您还是去歆姐姐那去吧,您在这,会吓到小跬的。”   看着自己稍微靠近一些,哭喊声就大声,离远一些,哭喊声就小一些的小跬,周寒傻眼了,他抓抓脑袋,无奈的离开了紫瑶殿,身后是程紫柔低声哄着孩子的声音。   他也想去冷香阁陪陪吕歆和小玥,但昨日他在冷香阁内,被温太后赶出来了,并且禁止他三天内进入冷香阁,且每十天只能进去两次,原因是吕歆要坐月子,因为早产的原因,造成吕歆和女儿小玥身体虚弱,需要更多的调养。   无处可去的周寒只能叹了口气。   “王上,请穿上。”刚出了紫瑶殿,易忠就拿来一个毛皮的大衣,撑开在周寒的身后。   周寒将手伸进大衣的袖子里,易忠便为他系好。   “王上,接下来要去哪里?”等为周寒系好衣服后,易忠便询问道。   因为下雪天,天气寒冷,而涂悦又已年过五十了,他又不是武将,身体没有那么好了,周寒体谅他的身体,便让他回家休息一段时日,由易忠来服侍自己。   “去养心殿吧。”周寒想了一下,说道。   这段时日里,他都是上午陪程紫柔与吕歆,下午去养心殿或文武殿处理政务的,现在程紫柔这边看来是暂时无法靠近了,而吕歆那边,温太后也不许他靠近,他只能全心投入政务当中了。   来到养心殿内,周寒就默默开始继续计划起来。   这一次与蔡国战斗,将不再是两年前那样了,周国的将士更加强大,而且有了向国的优质矿石供应,周国的所有军队,都将武器换成了铁质的,甚至还为士兵配备了铁甲,说是铁甲,但与周寒赏赐给各个将军的那种,几乎包含了整个上半身的甲胃不同,主要以皮子为主,铁片只在各个关键的地方,前胸后背上有块铁质的护心镜,腰腹部有两块较薄的铁皮,可以防止腰腹被伤害,手臂上有简易的铁质护臂,还只有右手有。   这样的好处是,即便被攻击了非重要部位,士兵们也能继续战斗,而且大多士兵都是经历过战场经验的,不会因为一点非要害的伤害而立即失去战斗力,却又能节省铁矿,毕竟从向国交换来的矿石,可不止是铁矿石。   即便周国的装备上升了一个阶段的,但周寒却并没有放心,蔡国也不再是两年前的蔡国了,虽然只有三千多人的暴雨军,但这三千多人都是合格的战士,而且,当周国进攻蔡国时,周寒不相信蔡国不会再次阻止其奴隶军,所以,周国军队面对的,不仅仅是蔡国的那三千多暴雨军。   “王上,您喝点,暖暖身子吧。”虽然养心殿内很温暖,但易忠还是端来了酒。   周寒并不讨厌喝酒,他讨厌的只是喝醉,因为那样会失去理智,而在冬天时,他偶尔会喝喝酒,活络一下身体,也能让思维更将清晰。   “咳咳。”周寒刚接过满倒的酒杯,一口闷下,就咳嗽起来,一股强烈的酒劲直冲他的鼻子和喉咙,让他几乎无法喘过气来,随即一股热流,在他的胃里扩散开来。   易忠发现自己又做错事了,急忙焦急的拿来水,让周寒喝下。   “这是什么酒?”周寒好不容易的缓过劲来,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喝干的酒杯,这酒的酒劲让他感到十分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自己的藏酒里,有这种酒。   易忠低着头,小声的说道:“王,王上,这酒是柴象大人送来的,柴象大人测试过了,没,没有毒。”一般这样给国君的食物和酒,都是需要测试过,并告知国君来历和性质,才能给国君食用的,否则有伤害到国君的危险。   “叫柴象过来。”周寒吩咐易忠叫来柴象,看着易忠慌慌张张的背影,摇了摇头,易忠还是没有涂悦稳定,太过毛躁了,这么多年了,涂悦就从来没有让自己不舒服过,每一件事都让自己非常放心顺心。   很快柴象就与易忠一同来到了养心殿内。   周寒已经自己拿着酒瓶,为自己倒了一杯,细细品尝了,但不管他怎么品尝,就是想不起在这酒是什么酒,只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柴象,这酒是从哪里来的?”周寒问道。   “回王上,这酒是从向国来的,听说是他们新酿制的酒,特意送来给王上饮用的,酒劲很大,臣的一名小徒弟喝了一杯后,足足醉倒了一整天,但臣并没有感觉到有害,因此让易侍者送来给王上品鉴。”柴象恭敬的说道,只是他不知道国君因为不知道这酒的酒劲之大,一口闷了一杯,差点没咳死。   周寒听到是向国送来的酒,他想到向国的国君也是穿越者,立刻想起来他在哪里喝过这酒了。   周寒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并没有喝下,而是闻了起来,这酒的香味很淡,但一股酒气却很浓郁的直冲他的鼻子,这是蒸馏酒,而且是纯净蒸馏的白酒,因为不像上辈子中的一些白酒一样就勾兑过,所以周寒才没有喝出来。   周寒缓缓喝下白酒,品味着那酒气直冲五脏六腑的感觉,之前喝下的两杯酒,酒劲也开始发作,在他的身体里乱窜,让他面红耳赤,在这原本很温暖的养心殿内,居然热得出汗了,但精神却很不错。   “看来他也不甘示弱啊。”周寒眯着眼,喃喃自语道。   这种蒸馏白酒,他喝起来,估计有个四十度左右,这个度数,在这个世界,比起少部分精品高年份酒外,已经是相当高了,而且后劲极大,绝对是非常受欢迎的东西,周寒看着酒杯中极为透明的酒,这样的酒,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可以造出来的,应该是经过了几年的不断修改实验,才得到的酒,而蒸馏,则是穿越者一贯的产物。   周寒也曾想做蒸馏酒,只可惜他上辈子并没有了解过蒸馏酒的详细制作方法,以及蒸馏器皿的制作方法,只能用土法酿制了一些葡萄酒和水果酒,其中大部分因为酿制的原因,成为了果汁,现在喝到向国制造出来的白酒,他才有一些回想起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实。   “这酒还有多少?都给寡人搬到酒窖里,没有寡人允许,任何人不得喝。”周寒吩咐柴象,收好所有白酒,他并不是喜欢喝这个酒,而是突然警醒了。   这个酒是穿越者创造出来的,周寒再次意识到穿越者的不可预测,因为谁也不知道穿越者们有多少知识,既然有能知道白酒的制造,也会有可能制造战争器具,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着穿越者的国君,将来周国的征战将不可避免,他不想再被人打到上京后,才醒悟过来。 第两百四十章 童方寨(第二更)   温醴城西面六百多里外,诡密森林的南边,一个地势略高的地方,一个巨大的寨子里。   寨主方腊,带着十数名寨子护卫组成的队伍,沿着寨子的墙外一里的地方,巡视着。   “寨主,用不着每天都巡视吧?”方腊身后一个年轻人,懒散的抱着自己的刀,跟在方腊身后走着,嘴里不断的嘟囔着:“我们童方寨的名声,在这方圆百里之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脑袋被牛撞到了才会不开眼的来打我们童方寨的主意。”   方腊还没有开口,他身边的一名年约四十的男人,抢先开口训斥了年轻人一顿:“牛溪,你太懒散了。”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那叫牛溪的,懒散的年轻人:“你忘了冬季前,那群匪贼了吗?如果不是寨主要求的巡视,恐怕等他们杀进寨子,我们才能发现呢。”牛溪是他堂哥的儿子,虽然习武很有天分,但人实在太懒了,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主,为了磨掉他的懒性子,自己才求寨主将他编入护卫中的。   他一说,巡视的十数名护卫队,也一改原本有些懒散的样子,认真了起来。   童方寨确实如同牛溪所说,是这近百里内,实力最强的寨子,凡是知道童方寨实力的大匪贼,都不敢靠近,甚至路过之时,还会向童方寨送礼,而那些小匪贼,面对如此庞大的寨子,以及防护严密的外墙,根本不敢靠近。   但去年秋收之际,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匪贼,他们的势力说不上大,人数也并不算多,只有数百人而已,但却装备有铁剑,而且战斗经验也比一般的匪贼更强。   拿伙匪贼居然悄悄的摸到了寨子外一里外的地方,连偶尔出来巡视的人,都毫无示警的被他们袭杀了,如果不是方腊亲自出寨子来巡视,并杀了两个试图偷袭他的匪贼,将匪贼的尸体带回寨子里,恐怕寨子里还无人能想到有人会偷袭他们。   虽然进攻寨子的那伙匪贼被寨子里的人杀了大部分,只有数十人逃跑了,但寨子里也死伤了近百人,自那以后,方腊便要求寨子的护卫,每日轮番在寨子外一里巡视,并且为了不被单独偷袭,巡视时必须数人到十数人不等,结伴而行。   “那些家伙也没有多强,我都杀了两人呢。”牛溪听到堂叔的训斥,也不敢回嘴,只能低声嘟囔着。   虽然牛溪的嘟囔很小声,但牛溪的堂叔仍然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正准备训斥牛溪时,一名眼见的护卫队成员突然叫喊起来:“寨主,西南面有人过来了。”   随着他的喊声,所有的护卫队成员都紧张的将手放在了武器柄上,只要发现不对,就能迅速抽出武器来,就连一直非常懒散得半睁着眼的牛溪,都将眼睛完全睁开,肌肉逐渐紧绷了起来。   方腊却没有那么紧张,因为在那护卫成员叫喊时,他也发现了来人,而且以他的眼力,已经能看清来人是什么人了:“不必紧张,来的是朋友,不是匪贼。”他安抚了下护卫队员们。   当来人逐渐靠近时,护卫队的人也认出了拿伙人,为首的正是寨主的老朋友,一个叫做鲁厚言的文国人,他身后的人,身材健硕,走路有力,腰间挂着武器,眼睛不断审视着方腊及护卫队员,一看就是鲁厚言的护卫。   等鲁厚言接近后,方腊立刻迎接了上去,与鲁厚言拥抱了一下。   “鲁兄,怎么这个时候来啊?”此时正是春季,春耕之时,鲁厚言原本也需要耕地的,所以往年都是在夏季才来的。   “方兄,我再也不需要耕地了。”说到这,鲁厚言非常得意。   方腊不知道鲁厚言的话中意思是什么,但现在在寨子外,不方便接待客人:“牛诸,你带他们继续巡视,我迎接一下客人。”他吩咐牛溪的堂叔。   “好的寨主。”   方腊领着鲁厚言一行进入寨子后,回到自己家中,让自己的婆娘给自己弄了些小菜,拿出了酒来,给鲁厚言倒了一杯。   “怎么,鲁兄现在做说客了吗?”方腊在与鲁厚言对杯一次后,举着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鲁厚言。   不是他多么聪明,而是鲁厚言表现太过明显了,往年鲁厚言来时,都是与几名他村子里的年轻人一同来的,那些年轻人虽然有习武,但一看就能看出底细来,这一次鲁厚言身后没有跟着那些年轻人,反而是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护卫,再加上鲁厚言的话,不难想象他是投靠了什么人,而在这个时候来找他,只能是鲁厚言在为自己的新主子,拉拢自己来了,虽然读的书不多,但方腊也是在仙湖县听过说书的,以前上皇时代以前,就有过这种似乎叫做投名状的东西。   仙湖县,是风国辖下的一个县城,距离童方寨有百里之远,童方寨常常需要去仙湖县贩卖粮食,换取生活上的物资和武器,自然有机会休息一下,听听说书了。   鲁厚言喝了口酒,笑了笑,他这次来,并没有遮遮掩掩的,以他对方腊的了解,拐弯抹角遮遮掩掩的,只能徒惹方腊厌恶,毕竟他们也是多年的朋友了。   “鲁兄不必多言,方腊身为童方寨的寨主,不可能抛弃童方寨,独自享受荣华富贵,你的新主子,也不可能收留童方寨两千一百二十三户人吧。”方腊同样非常了解鲁厚言,以前鲁厚言来时,就曾劝过自己,以自己的能力,在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换得高官后禄,不必蜗居在这个童方寨内,因此,方腊不等鲁厚言开口,就断了他说下去的话语。   在方腊看来,不管鲁厚言的新主子有多厉害,也不可能将他们寨子吸纳进去的,因为寨子里除了习武之人外,还有许多老人和幼儿,虽然童方寨武风盛行,但仍有众多不喜习武的柔弱女人,在许多人看来,他们都是累赘。   “为什么不呢?”鲁厚言听到方腊拒绝的话,抿了口酒,神情诡异的笑着说道。   方腊端着的酒杯,因为鲁厚言那莫名其妙的话,停在了嘴边,没有将酒送入口中。   “为什么不能收留童方寨呢?不过是两千一百二十三户人而已,我的主子可是曾经收留了更多的人呢,不如说,他很欢迎你们前去。”鲁厚言仍然诡异的笑着喝着酒,仿佛不在意方腊那因为他的话,而莫名其妙的神情。   方腊想了一下,放下酒杯,试探的问道:“你的新主子是一国之君?”除了一国之君外,无人能收留,敢容纳他们童方寨。   “你的意思呢?”鲁厚言并没有明确的回答方腊的话,而是反问。   方腊轻笑一下,摇了摇头一口闷下一杯酒说道:“即便你的新主子是一国之君,我也不能答应。”他给自己和鲁厚言再次倒满酒:“童方寨已经在此定居了两百年了,已经在这里扎根了,不需要给自己找个新主人,我们就是自己的主人。”   鲁厚言仍然没有劝说方腊,而是开口问道:“你知道现在的世道吗?”   方腊不知道鲁厚言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只是说道:“不管如今世道如何,对我们童方寨也不会有丝毫影响的。”   “童方寨有多少人?有多少能战之人?”鲁厚言笑着问道。   方腊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知道鲁厚言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因此就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他,连酒都不喝了。   鲁厚言继续说道:“你知道现在是乱世吗?”他也不过是从诸葛司那里听来的一些消息,但不妨碍他拿出来劝说方腊:“诸国乱战,有国家被灭亡,就国家被吞并,就国家强盛,再也没有一片地方可以平静的生活下去了,特别是童方寨。”他收起了笑容,看着方腊:“你认为童方寨在一国的大军中,可以坚持多久?与一国敌对,你认为童方寨能活下多少人?”   “你在威胁我吗?”方腊被鲁厚言的话激起了怒火。   但鲁厚言却再次拿起酒杯,满面笑容,仿佛不曾说过刚才的话一样:“不,我只是在告诉你事实而已。”他看着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方腊,抢先一步说道:“你是想说风国没有那个能耐吗?”他笑了下:“风国很强吗?我刚才可是说了,没有一个国家能逃避过去这场战乱,不出几年,风国也将灭亡了。”   “你的新主子是谁?”方腊的怒气瞬间就熄灭了,虽然他觉得鲁厚言的话很夸张,毕竟以风国水军的实力,他认为没有人能在壮阳湖上,将风国消灭,但还是吃惊于鲁厚言的新主子的身份,毕竟没有一个强力的国家,也不会让鲁厚言说出如此大话来。   鲁厚言仍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喝着酒,眼角瞟过墙角时,看到一把长剑,愣了一下问道:“你换武器了吗?”身为武人,武器的种类不熟说换就换的,更何况方腊这样在长柄刀上下了一辈子功夫的人,更不会轻易更换武器了。   顺着鲁厚言的目光看去,看到墙边立着的那把长剑,方腊解释道:“去年八月,有一批匪贼想打童方寨的主意,被我们打败了,这是我发现的一把剑,我看着还不错,就拿回来了。”他并没有在意,不过是些匪贼而已,虽然与一般的匪贼相比,有些不同。   “熊伍长,请进屋内。”鲁厚言对着屋外喊道,他的那几名护卫,在他进入方腊的屋内时,就守在了屋外。   方腊看到鲁厚言的护卫首领进入屋内。   “熊伍长,这剑,你见过吗?”鲁厚言并没有见过这个样式的剑,但他只认得童方寨以东,到文国的方向,并没有这样的武器。   熊伍长接过剑,立刻便认了出来,他神色变得很严肃:“鲁先生,这是蔡国的剑。”   “蔡国?”方腊皱起了眉头,他只听说过似乎是甘国西边的一个国家,还是从东逃的甘人那听说来的,他不知道那些匪贼是怎么会拿的蔡人的武器的。   随即,他便将数月的情形,向熊伍长大致说了一下。   “是蔡人在温醴城的细作。”护卫鲁厚言的一伍士兵,正是岩山军的士兵,对于蔡军,他们可是非常了解了,袭击童方寨的一伙匪贼,其实就是那些原本在温醴城地界内,被蔡人扶持支援的匪贼,因为蔡国的战败,以及周国军队的四处搜捕匪贼,让他们不得不逃离周国,四处流窜,因为是一直在温醴城地界内生活的匪贼,因此对于温醴城地界以外的地方,自然就不太了解了,更不了解童方寨的情况,在袭击前,只以为是那种非常大的乡呢。   “不知这位壮士大名?”听到熊伍长的话,方腊连忙问熊伍长的来历。   面对询问,熊伍长看了一眼鲁厚言,看到他点头了,立即站直身躯,看着方腊,大声说道:“在下周国帐下岩山军,第四队,第三伍伍长熊七。”   “周国?”方腊这时才知道,鲁厚言投了周国,周国的名声,虽然他童方寨比较偏僻,但在仙湖镇还是听说过不少的,知道那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国家。   “方兄,战乱已起,不是你童方寨一个小小的寨子,就可以抗下来的。”鲁厚言趁机劝说。   “鲁兄,请让我考虑考虑。”虽然知道周国强大,但方腊并没有这么容易被劝服,他开始重新回忆鲁厚言的话,仔细思考着。   “那你慢慢思考吧,啊,对了,给我们安排个住处,我们看来要在这住一段时日了呢。”鲁厚言笑了笑,没有继续劝说,而是让方腊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 第两百四十一章 苏妲己(第三更)   在鲁厚言拜访童方寨时,审佳也已经来到了风国的王都,只是与鲁厚言不同,他在风国的王宫前自报是周国的使者,并送上了拜帖,但没想到,之后除了一名自称是风国司行署辖下礼记的官员外,再没有等到任何接见风国国君的消息了。   “游大人,不知贵国国君何时能见在下?”审佳语气很平静,脸色却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这个风国的国君居然这么硬气,完全不给周国一点面子,他已经在这居住了五日了,如果不是这个叫做游大围的礼记官一直在自己身边鞍前马后的,像个孙子一样服侍,他都以为那个风国的国君不知道自己前来呢。   “审大人,您息怒。”游大围擦着汗,跑前跑后的,为审佳安排最舒服的住处,为他准备各种风国的美食,如果不是审佳拒绝,他还想请来风国王都内,最有魅力的几名青楼女子来服侍审佳呢,服务可谓是非常周到了,这春季,因为雪天停得较晚,二月末,天气仍十分凉,但游大围却跑得满身是汗。   除了审佳外,就连审佳那些周寒给他安排的护卫,都被游大围伺候得惶恐不安,他们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受到如此服务的时候,还是一个礼记这样的大官。   “我国王上,因为游湖去了,还没回来,请再等几日。”游大围也很无奈,国君不想见这周国的使者,他的上司又不让他怠慢使者,他也两头为难,好在审佳在风国的一应花销,都可以由司行署承担,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周国的使者。   如今的周国已经不再是不为人知的小国家了,特别是离安思城最近的风国,即便是风国的百姓不想知道,都会有无数逃难的甘人,为风人带来消息的。   蔡国曾经横行数年,风国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本许多风人还担心蔡国会攻打风国,可不过数月,形势一下子就改变了,蔡国突然间就被北边的周国打败了,而且申国也并入了周国之中,无数甘人,也开始自称周人,逃往周国了。   在风国内,说书先生的口中,周国的军队数以万计,装备精良,从头发武装到脚趾,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孔武有力之徒,杀死蔡军那些杀人如麻的士兵,就如同杀死蚂蚁一般,轻而易举的容易。   之后一年里,风国内的话风立刻转变,开始转为担心周国何事会进攻风国了,直到传来曾被蔡人占领的荣耀城,从回甘人手中,并改名安思城后,风国的百姓才稍稍安定下来,毕竟安思城并没有被周国占领,而要攻打风国,不经过安思城是不可能的。   “五日前你就是这么说的,如今五日过去,你们的国君还没有回来吗?”审佳斜眼看着低眉顺眼的游大围:“如果贵国的国君是看不起周国,那请直说,在下会立刻回去向我国国君禀报,此后再不派人前来,也就不用劳烦贵国的国君金躯躲避在下这小小的使者了。”不怪审佳这么焦急,如果是正常的使者,受到些刁难,是很正常的,这是谈判的一环,但劝服风国成为周国属国,是审佳自认送予周寒的礼物,他也夸下了口了的。   这算是审佳第一次为周国工作了,也是向国君展现自己能力的一次机会,如果失败回去,就会让国君认为自己的能力仅此而已,今后就不会重视,甚至重用自己了,因此,他不想失败。   游大围讪笑着,不敢开口,他知道,审佳也是明白为难他这个礼记,是没有任何办法的,自家国君不愿意见审佳,他也无可奈何啊。   “请问,周国的使者是住在这吗?”   一个声音,从审佳在风国的住所一层,传到了二层上,审佳与游大围的耳中。   这个声音酥软极了,光是听到,就让人心脏颤抖不停,只听声音,就让人喜欢上了声音的主人。   审佳咽了口唾沫,强制自己镇定下来,不被那充满诱惑的声音所诱惑,回想着自己的使命和将来的梦想。   “是,是苏姑娘的声音。”游大围也同样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着说出了来人的名字。   “苏姑娘?”审佳疑惑,他来了风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苏姑娘的名号,但看游大围的脸色,那苏姑娘不是一般人。   果然,游大围脸色已经控制不住的扬起了一丝笑容介绍:“这位苏姑娘叫做苏妲己,露面的次数不多,但非常有名,连我国的王上都曾想邀她进宫,但都被她拒绝了,她非常神秘,但所展现出来的魅力,却无人可以抗拒。”   游大围脸色那诡异的笑容,让审佳瞬间从那声音中跳了出来,他没想到光是声音就能魅惑到这种程度的女人,那绝对是妖怪,审佳顿时额头上冒出了不少的汗珠,那是被吓的。   游大围为审佳说完后,立刻跑下楼,很快,他又急匆匆的跑上了楼,脸上挂着更加明显的笑容,对审佳说道:“审大人,苏姑娘请您下去说话?”   审佳顿时皱起了眉头,看到他紧皱的眉头,游大围解释道:“毕竟她一个姑娘,不可能进到您的房间不是吗?苏姑娘一直以来冰清玉洁。”   听完游大围的理由,审佳眉间暂时松了下来,决定下去看看那个光凭声音就能引得游大围团团转的女人。   来到楼下,此刻的厅里,只有一个戴着重重面纱的女人坐着喝茶,审佳的护卫都已不在厅内,这让审佳的眉头再次紧皱。   “这位想必就是周国的使者大人吧,请见谅,您的护卫,小女子请他们守候在门外了,如果您需要,可以叫他们进来,但小女子有话想与您商谈一二,还请大人允许。”喝着茶的女子,看到审佳与游大围下了楼,立刻开口解释。   女子的声音正如审佳在楼上听到的那样,只是他有了准备,没有再被女子的声音动摇了。   当审佳来到那叫苏妲己的女子桌旁,与她对面而坐下后,游大围立刻为审佳倒茶,为苏妲己满斟。   “游大人,小女子想与这位大人私下聊聊,不知可否行个方便?”等游大围倒完茶,苏妲己用极为温软,却没有了之前那种诱惑的声音,请游大围出去。   等游大围出去后,苏妲己才对审佳开口询问:“不知大人贵姓?”   审佳警惕的说道:“免贵,在下周国国君书记官审佳。”他担心苏妲己会问他周国的事物,虽然他才来周国不久,也不知道多少周国隐秘的事情。   “小女子苏妲己,见过审大人。”她看着审佳警惕的眼神,仿佛能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样:“咯咯咯,审大人不必过于紧张,小女子是不会问审大人什么周国之事的。”她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的在大厅内荡漾。   “那你所来何事?”审佳仍然不放下警惕心,虽然这个叫苏妲己的女人带着重重面纱,看不清脸,但从外观上,大致可以看出她是一名极美的女子,美得让人无法言语表达。   “小女子听闻审大人来风国数日,无法见到风国的国君。”苏妲己说道。   “那你又能做什么呢?”虽然苏妲己很漂亮,但审佳不知道她的目的,也不觉得她一个女子能帮到自己见到风国的国君。   但苏妲己的话,却让审佳更加警惕了。   “小女子猜测审大人是来说服风国臣服于周国的,不知小女子猜测得对吗?”从苏妲己的话中,审佳仿佛看到重重面纱后的苏妲己,在向自己调皮的笑了笑,仿佛恶作剧成功了一样。   “你如果认为你猜得对,那就是对的,如果认为你自己猜错了,那就是错的。”审佳没有上当,回了一句莫宁两可的话。   “咯咯咯。”听到审佳的话,苏妲己再次如银铃般的笑了起来:“审大人,小女子可以帮助您见到风国的国君。”她停了一下,似乎在观察审佳的表情,用极慢的语速说道:“甚至,也可以帮您说服风国的国君,臣服于周国。”   随着苏妲己的话,审佳的眼睛不自觉的睁大了,呼吸沉重了起来,他完全不相信苏妲己的话,如果说苏妲己能帮助自己见到风国的国君,那还有点可能,但说服风国臣属于周国,这就完全不可能了,更何况是一个女人所说的,他紧紧的盯着苏妲己的面纱希望眼光能穿透面纱,看看苏妲己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底气,才敢说出这种话来。   “审大人不必太过小心,反正您现在也无法,不是吗?”苏妲己轻声的说道。   “你想要什么?”审佳决定暂时不管苏妲己说的是真是假,他现在突然很想知道苏妲己的目的。   “咯咯咯,小女子只想求审大人,在回周国王都之时,带小女子一程,不知审大人是否愿意?”   审佳疑惑起来:“去上京城,你自己就可以去,何必与我同行?”   “唉,小女子为容貌所累,您决定这样的小女子,能正常抵达那周国的王都吗?”她叹了口气,声音让人不自觉的怜悯起来。   苏妲己的说法,确实很让人信服,她这么漂亮诱人,别说出了这个风国王都了,即便是在这里,都会有很大危险,只是审佳总感觉自己忽视了什么地方。   “看来审大人还有疑问啊。”不等审佳回想,苏妲己说道:“那,就让小女子先帮助您完成您的任务吧,如果到时您能带小女子一程,小女子必将感激不尽。”   审佳眯起眼睛,深吸了口气,他决定,先看看这个苏妲己,要如何帮助自己,如果她真能帮助自己完成任务,不过是带她一程而已,也并非不可。 第两百四十二章 周国的动作与蔡龙的反应(第一更)   三月末,周寒总算得到了巴国的回复,同意临时结盟,与周国共同瓜分蔡、费两国,并让周寒派遣的使者,送回来了正式的结盟文书,有了这个文书,周寒总算放心了下来,虽然这个盟约并没有多少效用,但至少算是巴国确实与周国结盟的证据,而且周寒也不相信巴国敢为了一个费国,而得罪距离虽远但非常强大的周国。   周国的新元年五月,周国的军队开始在温醴城集结。   青龙军、长箭军,罪赎军、岩山军,辅军、禁卫军,甚至连安思城的宁昭烈,都带着甘人组成的军队,守候在了蔡国的边境外,周寒几乎调集了他能调集的所有军队,如果不是白虎军还要在新阳城提防虢国,他甚至都想将白虎军一同调集过来了。   大批的粮草和武器装备,被运送到温醴城。   大量的军队聚集,也让温醴城中,无数仍对周国有不满之意的原申国世家所看到,他们终于看清了周国的强大,许多精明的世家家主,开始放下身段,派人主动接触被任命的温醴城官员了,仍有些世家仍不愿放下心中不满,但也不敢再明着与周国作对,偃旗息鼓起来,让周国对温醴城的统治,更加顺利了。   周寒自封为此次攻打蔡国的大将军,主要是欧阳丰自那次打击后,虽然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但已经不再适合作为大将军了,更何况,欧阳丰的战略意识也没比周寒要好多少,这并不是周寒自夸,而是他的烦恼,在他的预想中,他应该坐镇王都,指挥几名优秀的将帅,统帅大军四处攻伐,而他则享受着经常到来的胜利战报,悠闲的在王宫里吃喝玩乐,荒淫无道,而不是自己亲临前线,亲自指挥军队的。   周国的动作之大,根本无法瞒过周国的周边各国,就更别说在两年前战败后,不断向周国内派遣细作的蔡国了。   无数探子细作,被各国派遣至周国内,想要探清周国的行动。   ......   蔡国王宫。   逍遥殿内。   蔡龙坐在他的宝座上,虽然故作镇静,但谁都能看出他的恐惧来。   不止是国君了,就连逍遥殿内的一些蔡国的大臣,也忍不住担心起来,担心蔡国能否撑过这一回。   周国调集了近万的军队,更有无数的甘人集结在蔡国的边境外。   任何一个蔡人都能想得到,一旦甘人进入蔡国后,他们会有怎样的下场,数年前他们对甘人所做的事,他们都如同才发生过的一样,历历在目。   “王上,臣已将暴雨军分派出去,组建新军了,只要有足够的新兵,就可以组建两万具有一定战斗力的军队。”看到逍遥殿内沉闷的气氛,蔡国大将军周杀破冷哼了一声,郑重的向蔡龙说道。   虽然暴雨军还没有死到他预想中的人数,但也非常具有战斗力了,一旦以每个暴雨军士兵带一伍新兵的方式,就可以组建出接近两万人的军队,周杀破不敢保证能反杀周国,但他来指挥的话,自认为足以顶住周国数月,而一旦等到冬季来临,周国就不得不撤兵了,否则在严寒下,周国的军队战斗力还能剩下多少,都是可以预料到的。   周杀破的话,让蔡龙脸色好看了一会,但随即一个声音就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周大将军说得好听,足够的新兵?你可知这几年里,我蔡国失去了多少壮年劳力,有多少优秀的士兵,在您那鲁莽的指挥下,丧失生命?您是想就此葬送蔡国吗?”说话的人,是蔡国的司农柴寇,对于周杀破一直不使用甘人奴隶来与甘人战斗,他早有许多怨言了,平日里也正是他经常向蔡龙提议将周杀破撤职的:“王上,臣提议撤下周将军的职,另选人选来带领我军抵抗周国的进攻。”他并没有说出向周国投降之类的话,一来周国调动如此庞大的军队,不是简单两句话就可以退兵的,二来他对蔡国也是忠心的,也没想过投降来活命。   “柴司农,闭嘴,不可在王上面前胡言乱语。”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国君,以及冷眼看着柴寇的周杀破,蔡国的宰相屈勇贤急忙站出来阻止柴寇,他恼怒柴寇在如此情况下,还想着把周杀破拉下来,真是要权不要命了:“王上,请放心,此为我蔡国生死存亡之际,蔡国上下皆是忠心之辈,绝对会有很多人愿意入伍,抵抗周国的入侵的。”他看向周杀破道:“请周将军放心,我必定会让人宣传,您一定能得到足够的士兵,粮草也会尽力为周将军提供,还请周将军只管驱除周兵。”他说完向周杀破深深的鞠了个躬。   虽然看不起柴寇,但周杀破对于屈勇贤还是十分尊敬的,而且屈勇贤所说所做也十分得体,让他心里非常舒服,面对屈勇贤的鞠躬,他也不好无礼对待,急忙缓和了下神情,向屈勇贤回礼:“宰相大人多礼了,为国尽忠,是我周杀破的责任,我周杀破就算是死,也会挡住周兵的。”   两人的话,让逍遥殿内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来人,把柴寇给我拉下去,摘除官帽,贬为平民,不得再为官。”神情缓和了一些的蔡龙,出声了,只是他的命令,让殿内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王上不可啊,柴大人也是为我蔡国着想,一时冲动,请王上原谅他之过啊。”屈勇贤听到蔡龙要将柴寇撤职,立刻激动的阻止蔡龙,他没想到神情缓和了的国君,会下这么狠的命令,他认为,柴寇并没有做什么太过的事情,撤职实在是太严重了,更加上一辈子不得再为官,恐怕柴寇回去后,就只有自尽以尽忠一条路了。   柴寇也急忙向蔡龙跪下磕头,“砰砰砰”,力气极大,鲜血顿时就从他的头部飞溅出来:“请王上恕罪,臣虽有过,但臣对王上忠心耿耿,请王上原谅。”   看着柴寇不断的大力磕头,鲜血四溅,蔡龙并不因此动摇他的决定,而是冷冷的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居然还敢为了权利,让我自毁长城?如果不是宰相的话,我就不是摘你官帽,撤你的职,而是将你拉出去斩首示众了,你应该感谢宰相。”他本来就极为害怕周国打进蔡国来,这个柴寇居然还在劝他将周杀破撤职,撤了周杀破的职,谁来统帅军队抵御周国的军队?又有谁有那个能力统帅军队?蔡龙并非只是狂妄的人,他很清楚现在他需要的是什么。   虽然众人听不懂自毁长城这个词,但却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两名护龙军的士兵在听到蔡龙的命令后,立即进来,摘下柴寇的头冠,将他倒拖了出去。   这些护龙军士兵,并非原本在毛秋雨帐下的那些护龙军,而是在后来,被重新征召的,作为禁卫军存在,守卫王宫的军队,因为是新征召的,且虽然受到周杀破的训练过,但没有上过战场的他们,只比城卫军稍强一些,根本无法与在毛秋雨统领下的护龙军相比,而且这些新的护龙军之中,有许多人都是蔡国权贵世家送进来的子嗣,只因为护龙军距离国君最近。   被倒拖着走的柴寇没有说话,满脸的绝望,额头鲜血直流,流了他一脸,也不知道是因为绝望而无法出声,还是因为额头的伤痛和流血让他晕眩了。   看着被拖出去的柴寇,逍遥殿内,本来轻松了一些的气氛,再次沉重了起来。   “卫山,让人将那个东西拿出来用吧。”等柴寇被拖出逍遥殿后,蔡龙再次开口,打破了殿内沉闷的气氛。   “啊?”卫山原本还沉浸在柴寇的惨剧中,听到国君的命令,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国君说的是什么东西,但随即他就想起了国君早前让他秘密派人搜寻匠人打造的东西,而且为了隐秘,搜寻的那些匠人都是甘人奴隶,即便他们消失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的:“王,王上,那东西还没有调试好,真的要拿出来吗?”虽然经过了两年的实验,但仍有许多不足的地方,而且因为甘人奴隶中,匠人太少了,很多匠人都在数年前因为蔡人奴役的情况下死去,能打造那东西的人,就更少了,他们做实验也没得出几架出来。   “废话,现在不用,以后就再也用不到了,只是拿来守卫王都而已,即便有点错误,也不会影响到什么的。”蔡龙没好气的呵斥卫山。   其余人都不知道两人所说的东西是什么,只能猜测那是能够守城的器械。   卫山不敢再说话,只得听令。   “伊相居。”   “臣在。”蔡国司寇伊相居站出来答道。   “把城内以及县城内,所有的犯人都聚集起来,特别是那些死刑犯,告诉他们,只要他们任何人能杀死一名周兵,就判他们无罪,再杀死一名周兵,就给一角银子,组建督战队,任何人胆敢临阵逃跑,就地格杀。”蔡龙给伊相居下了命令。   在蔡龙穿越后,他更改了许多蔡国的法令,对于其中很多种,原本不过是赔偿大笔金钱,或是只要关押数月的罪名,统统更改为抄家并处以极刑,因此犯了死刑罪的人极多,蔡国的各牢狱都被扩充了又扩充,但时刻都是处于濒临饱和的状态,更加上两年前因为战败的原因,蔡龙无心将死刑犯处以死刑,牢狱里更是早已聚满了死刑犯,许多关押普通犯人的监牢内,也被用于关押死刑犯了。   而一角银子,则是蔡龙为了方便而设置的,是蔡国内金银的一种计量单位,在穿越过来后,蔡龙因为原本的计算方式,让人不好用金银交易,就以分、角、元的命名方式,下令分是多大,角是多大,元是多大,以此来作为一种货币的交易,毕竟蔡国不过一城之地,发型铜币不仅没有任何作用,也没有足够的铜来发行自己的货币。   一角银子,足以让一个十口之家,吃饱十天了,这种代价,说不上高,也说不上低。   “额,是,王上,臣这就去办。”听到蔡龙的命令后,伊相居愣了一下,但随即就听命离开了,那些死刑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除去大部分因罪获刑的人外,还有许多是真正的凶暴之徒,他需要从巡吏中挑选人来做督战队,如果不够,甚至可能需要找周杀破手下士兵来做这督战队呢,毕竟蔡国施行这样的法令八年了,一般人早已熟悉蔡国的法令,不会轻易获死罪的。   “包右,立刻派人去费国,请费国派兵支援我们,如果他们不答应,就让他们想想盟约,想想没了我们,他们怎么抵挡巴国的进攻。”   “是,王上。”蔡国司行包右立即答应下来。   看着看似冷静不断下令的国君,屈勇贤仿佛看到了八年前初继位后,意气风发的国君,那时候,他们在国君的演讲下,热血沸腾,他也是在那时,被国君任命为宰相的。   屈勇贤再次感受到了许久没有感觉到的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第两百四十三章 行进的周国大军(第二更)   周国新元年六月初五。   在周寒的命令下,周国的大军,正式进入了蔡国的边境。   周寒骑在马上,由牛力率领的一千禁卫军士兵拱卫在大军正中,前军是青龙军,青龙军与禁卫军之间是长箭军,左边是罪赎军,右方是辅军,因为岩山军那大盾过于沉重,所以负重最大的岩山军,落在了最后。   “荀季,你怎么看这次战斗?”周寒向一旁,同样艰难骑着一匹马的荀季,随意的问道,反正现在行军,刚刚进入蔡国边境,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而蔡国的那位周杀破大将军,又收缩了兵力,因此,在靠近蔡国的县城前,周寒觉得应该不会遇到蔡国的军队。   因为荀季比起诸葛司,在战略上更能发挥作用,因此这次战斗,周寒将诸葛司放心的留在了王都,管理着后勤的工作,保证军队能顺利进攻蔡国,他带着荀季,作为这次战斗的军师,毕竟荀季向他提出这个作战可能的人,在战场上,不仅能学习到许多,也一定能有灵感,提出更优秀的计划的。   因为原本不过是村民,在来周国之前,荀季根本没有骑过马,此时为了方便移动,国君要自己与他一同骑马行进,荀季在出征前,只能临时在温醴城学习了数日,但如今骑起马来还是很辛苦。   听到国君的询问,骑了大半天的马,两腿已经酸麻得几乎毫无知觉的荀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王上,此时前进即可,蔡国只能抵挡,没有还手的能力。”   看着几乎要趴在马上的荀季,周寒摇了摇头,这人暂时废了,还清醒就算不错的了,根本无法做出什么有效的思考来。   酉时扎营,荀季已经在马上昏过去了。   周寒让牛力派两个禁卫军士兵将荀季搬了下来,平躺下,并给他按摩一下,活络下半身,否则接下来几天,荀季恐怕无法站起来了,甚至出现后遗症的话,他下半辈子都无法站起来了。   在周寒的大帐内,他找来了所有的将军。   “我们还需要几日才可以到达沮洳县?”周寒询问。   各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都没有来过蔡国,也不太清楚蔡国的情况,推测不出距离。   只有岩山军主将法良,以前听抓到的蔡军俘虏口中,听说过一点蔡军的大概消息,他看着地面上那张画在一大块绢布上,非常潦草的蔡国地图,这是从安思城里弄来的,是宁昭烈给的,他从安思城的王宫里获得的,可能是原蔡国荣耀军将军聂离的东西。   法良看着地图,估算着周国大军的所在,以及沮洳县所在的位置,根据那些蔡军俘虏口中得到的消息,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说道:“回王上,以大军目前的速度,预计还需要一天的时间。”   “一天的时间吗?”周寒也看着地图,可惜他完全没有这地图上的概念,这地图太过潦草了,让看惯了精致地图的他,根本看不懂,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他头也不回,一副看得仔细的样子问道:“小萌,那蔡国的暴雨军在什么地方?奴隶军在什么地方?”   周寒身后,一身黑衣的瑞木萌,安静的跪坐着,如果她不开口,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她一直在周寒身后。   “主人,暴雨军被打散了,每人带着约五人的新兵,现在有约两万人,其中五千人在离安县,还有八千人已经到了沮洳县,剩余的人不知,猜测可能在蔡国的王都中守卫王都,但如今蔡国的王都已经戒严了,我的人无法进去,因此无法判断。”瑞木萌说完暴雨军的配置后,继续说道:“如今蔡国已聚集了四万人的奴隶,组成了奴隶军,有两万奴隶军分别在离安县和包珉县附近,有两万被聚集在离安县外。”   “七千人守卫王都吗?”周寒听着瑞木萌的汇报,喃喃自语,他抬起头,望向各军的将军们,问道:“你们怎么看。”   在瑞木萌汇报时,各将军也在小声讨论,当听到周寒的询问,卓远道:“王上,离安县和包珉县那的守军,恐怕是为了阻止甘人的复仇军的,我们需要面对的,暂时只有那八千人的暴雨军,加上两万的奴隶军。”他想了一下:“也许还有沮洳城的城卫军。”在卓远看来,只有那八千暴雨军和两万奴隶军是最麻烦的,虽然青龙军一直在守卫宛城,但在温醴城时,他们也曾听过岩山军面对奴隶军攻击的情况,自问面对奴隶军,青龙军也无法正面向抗,好在奴隶军的路线非常简单,以青龙军的速度,绕开就是,不用正面对抗。   说到奴隶军,各军都多多少少有些忌讳,毕竟奴隶军太麻烦了,两万奴隶军冲过来,光是杀光他们,也能杀到士兵手软,更别说一些心里较脆弱的士兵,说不定会因此心生恐惧,无法战斗。   然后面对暴雨军,就会呈现一面倒的局面,周军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看到众人对奴隶军的忌讳神情,池欣荣开口了:“王上,诸位将军,奴隶军也不是这么可怕的。”他毕竟亲眼目睹了奴隶军,也镇守了温醴城两年,对奴隶军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的副将段戎,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王上,如今的甘人奴隶,已经不再是两年前的甘人奴隶了。”他看向周寒解释道:“这两年里,不断有甘人奴隶,从蔡国内跑出来,臣等已经见过不少了,战时,只要给他们一跳逃跑的路,他们就不会这么齐心的朝我们冲来。”因为两年前蔡军的大败,让许多甘人奴隶再次看到了希望,他们眼中的蔡人军队,再不如以前一样如同无敌一般了,许多甘人奴隶,都趁机逃跑,虽然其中很多,都被蔡人杀了,但还是有人成功逃出了蔡国的。   池欣荣的话,让众将表情好了一点。   “王上,臣以为,那七千人,恐怕不会全部都在蔡国的王都里。”等池欣荣说完,杨秀花开口道:“蔡国王都戒严,不许人轻易进出,恐怕就是为了防止细作将蔡国王都的情况传出来,七千人守卫一个王都,再加上城卫军,太多了,太拥挤了。”她说出了周寒在意的一个问题。   “啊!!”一声惨叫,在杨秀花说话时,传进帐篷里来,让众将军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他们毫不担心,因为国君此刻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   看着几人面面相觑的样子,一直不作声的牛力笑道:“几位将军不用担心,那是荀书记的声音,我让人给他按摩身体呢,他骑了一天马,累昏过去了。”   此刻应该是荀季醒来,再加上禁卫军士兵给他按摩,身体的知觉正在逐渐恢复,身体的疼痛感也越来越大,不时的发出惨叫声。   “杨将军所言,也是我所想的,我怀疑恐怕已经有数千的暴雨军,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行动了。”周寒仿佛没有听到隔壁帐篷中,荀季的惨叫声一样,仍思考着杨秀花的说法:“小萌,周杀破在哪里?”   “回主人,不知,无法找到。”   看着专心的国君,众人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回战事上,使劲忽略荀季的惨叫声。   “王上,臣以为,应该派兵侦查,以防那些隐藏的暴雨军的埋伏。”杨秀花在听到不知道暴雨军的统帅,周杀破的身影时,皱起了眉头,她也听说过周杀破的练兵法,知道这是一个十分棘手的蔡国将军,这样一名蔡国将军,不可能只派兵防守沮洳城,自己躲在王都内的。   随着杨秀花的话,所有人都在猜测周杀破一定带着七千的暴雨军躲藏着,只等他们攻打沮洳城时,从他们不知道的方向,突袭周国的大军。   尽管如此猜测,可是在不了解蔡国地理的情况下,他们也无法猜测周杀破到底隐藏在哪里。   看着那潦草的地图,虽然仍然看不懂,但周寒还是下令:“法将军,明日你打头阵,高将军你的长箭军在岩山军后,支援岩山军。”有岩山军的大盾阻碍,长箭军的箭攻击,就能解决许多问题,即便是奴隶军,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虽然还不知道周杀破与那七千军队在哪里,但周寒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池将军,段将军,你们将辅军分兵,保护大军左右。”周寒向辅军下令。   “卓将军,青龙军殿后,提防身后可能出现的敌人。”   虽然不能打头阵,但卓远与涂泗还是立即应了下来。   最后,周寒看着高阳与杨秀花道:“高将军,罪赎军明日起,以小队分散开在大军四周,以五里为范围内侦查,如果遇到周杀破埋伏的大军,不可对敌,立即回来报告。”   他选择罪赎军是有他的道理的,罪赎军的速度很快,是所有军队中排第二快的军队,第一快的是长箭军,可长箭军的近战很差,如果遇到敌军,就无法应对敌人了。   而罪赎军,自建军以来,都属于轻装上阵的,虽然现在的罪赎军,周寒给他们配备了建议铠甲和护臂,但他们没有岩山军的巨盾,没有青龙军的小盾和短枪,没有辅军的长枪,速度要快许多,用来侦查非常不错。   “明日起,给你们都配备两名传令兵,有需要报告的,让传令兵来传令。”虽然从向国得到了一些优秀的马匹,但因为数量仍不足以逐渐一个千人的骑兵队,所以周寒干脆将两百匹马组建成了一个传令队伍,跟随在禁卫军身后。   用马匹来传令,速度自然要比士兵用腿跑快。   下达了命令后,周寒让众将回去休息,他则抱着瑞木萌躺下了,隔壁的帐篷里,仍旧传来荀季的惨叫声。   在迷迷糊糊的被惨叫声叫醒了两回后,周寒恼怒的让守候在他帐篷外的禁卫军士兵,去将荀季打晕了再按摩,总算没有再听到他的惨叫声了。   周寒这才得以安心的睡去。 第两百四十四章 夜袭与反夜袭(第一更)   足足花了两天的时间,周国的大军才来到沮洳县外八里的地方停住,比法良预计的时间要多花了一天。   主要是因为辎重队的速度拖累了。   大军列阵,周寒坐在马上,望着严阵以待的沮洳县。   沮洳,低湿之地,也有泥沼的意思,正如其名,在越靠近沮洳县的地方,地面开始变得松软起来,人走上去没有事,但辎重队的车子,因为辎重太重,不时让车轮陷入地里,而岩山军因为巨盾的原因,行走比较慢,大军又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那七千暴雨军,所以大军的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许多。   “这都是很好的地啊。”周寒在马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望着沮洳县,嘴里却嘟囔着与之不相称的话。   沮洳县附近的地之所以松软,是因为土地中含水量教多,养分充足,而这,恰恰是种植粮食的上好的地,哪怕随便种养下去,都能收获不少的粮食,可周寒一路走来,根本没有看到有过多的种植痕迹,只有少量的田地,这说明那个蔡国的国君,并没有将这里开发成种粮的大县,这让他不仅感慨,如果他是蔡国的国君,肯定不这么早就对申国动手,有了几十万甘人奴隶在手,用他们开垦这些土地,绝对能获得许多的粮食,那些粮食,即便少量供给甘人奴隶们,也还能塞满整个蔡国的粮仓,多余的甚至拿到别国去卖换成各种必要的军备或是资源,哪怕因此大力发展人口也是足够的。   但不知那国君是怎么想的,居然荒废了这么多地方,此刻周寒还不知道蔡国的其它地方,是否都如同沮洳县附近这样,如果同样是这样的土地,那这个国家将是一个种植粮食的好地方,如果他手上有其它种子,甚至可以在这里四处发展了。   “青龙军、长箭军警戒,其余各军扎营休息,休息间,不可脱甲,随时准备听令战斗。”望着远处距离七里处,那聚集在沮洳县外,混乱的奴隶大军,周寒却下令休息。   周国的大军远来,又因为一直戒备,许多士兵很疲惫了,他打算明日再开战,今日先休息一日,有青龙军和长箭军共同戒备,不需要担心会被突袭。   ......   沮洳县已经被额外加高了一丈的城墙上,蔡国的人,正紧张的望着忙碌扎营的周国大军。   此时虽然沮洳县有三丈高的城墙,且有两万多的奴隶军,八千的暴雨军,以及一千五百人的城卫军,从人数上来说,比周国的大军要多一倍,可所有人都对沮洳城能抵挡住周国大军,没有太大的希望。   两万多的奴隶军,在两年前的战斗中,暴露出了许多的破绽,就连蔡人自己都能想到办法对付奴隶军,就更别说蔡国的敌人了,而且这两年来,因为损失了荣耀城,甘人奴隶们都看到了希望,不时有奴隶逃跑,真到了战斗的时候,有多少人会冲向周军,就未可知了,而八千的暴雨军,人数虽多,但其中七成是新兵,只有不到两千人,是那些原来的暴雨军老兵,至于那一千五百人的沮洳县城卫军,包括他们自己,都没有相信自己有什么战斗力。   反观周国的军队,虽然人数比起蔡军这边要少一倍,但都是武装齐全,战力充沛的士兵,新兵的人数少得可怜,那气势,与城下混乱的奴隶军一比,就能非常明显的衬托出来了。   “大将军,周军扎营了,是不是让奴隶军冲击他们的军营?”遥望远处正热火朝天的扎营的周国大军,陈胜询问身边的人,陈胜是原蔡国烈火军将军陈汤来的儿子,今年二十一岁,因为武勇过人,且对军事有自己的看法,被周杀破认为是个可造之才,将他任命为扩军后的一名暴雨军副将,因为暴雨军扩充了数倍,周杀破不想分出各种不同的兵,就任命了数名副将,由他直接指挥,一名是陈胜,一名叫朱邵,在包珉县抵挡着甘人的所谓复仇军,还有一名是原怒雷军主将贾全,周杀破让他带领三千暴雨军守卫王都。   因为陈汤来死在了与周国军队手上,所以陈胜对周国恨之入骨,此刻自然想亲自领兵驱赶奴隶军冲击周军的营地,就算不能击破周军,也能让他们损失不小。   陈胜询问的人,正是让周军上下一直警戒着的蔡国大将军周杀破。   “不,没有用的,周军距离我们太远,这个距离,以奴隶军的速度,足以让奴隶军到达周国大营时,让他们准备完毕,除了白白浪费奴隶军外,根本无法作用,看样子,他们打算休息一晚,明天再进攻,既然如此,我们也去休息吧,明天将是场苦战啊。”周杀破观察了一阵,拒绝了陈胜的出战请求,他不想白白耗费兵力,本来就不如对方了,如果再耗费本就不多的奴隶军,那就真的没有办法阻止周军的步伐了,他始终记得自己的目标,就是阻挡周军,而非歼灭周军。   事实上,在两个多月前,周杀破就分析周国的主力会从沮洳县的方向攻打王都,所以他就提前来沮洳县里居住,并且隐瞒了身份,除了沮洳县的县令与县尉外,只有他的几个跟随他一同来的亲兵知道他在沮洳县中,以此迷惑周军,让周军在警惕的时候,放慢脚步,他一直用信件来调动指挥着暴雨军。   “大将军,他们晚上请让卑职去夜袭,他们远来,必定疲惫不堪,夜袭一番,即便收获不大,也可以让他们无法休息好,明日的战斗力就会大减。”在周杀破拒绝了自己驱赶奴隶军冲击周军大营的计划后,陈胜再次提出了一个想法。   只可惜,周杀破再次拒绝了他的请求:“你能想到,周军的将军一样能想得到,别把别人当傻子了,如果被他们埋伏,你想回来都难,与其靠这些小聪明,不如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全力杀敌呢。”说完,周杀破不再看陈胜,径直回到自己的屋子休息去了。   看着离开的周杀破,又看了看周军的大营方向,陈胜握紧了拳头,久久不能放开来。   此时,晚饭之后,夜幕才开始降临,周军中,罪赎军与岩山军开始替换下青龙军与长箭军,让他们可以吃饭,岩山军并排着,在大营外围起了一个圈子,将手中的巨盾,重重的砸在松软的地上,立了起来,形成一个简易的半包围围墙。   夜半三更,正是众人熟睡之时,陈胜带着一千暴雨军,悄悄的打开了沮洳县的城门,偷偷溜了出来,他打算给周国一个痛击,只要成功了,周杀破也没有办法责怪自己。   陈胜与一千暴雨军,在脚上,用绢布包裹着脚,让他们能够走路没有声音。   八里的距离,陈胜与暴雨军足足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他们躲避在那些大盾组成的低矮围墙下。   陈胜顺着大盾之间那些缝隙,向里面观察着周军的警戒。   诡异的是,观察了许久,陈胜居然没有看到多少警戒的周国士兵,这让他的心里有了不安的预感,不过他从来不相信这些预感。   陈胜让手下士兵,找到一个安插得没有那么紧的盾牌,观察了一下,那块盾牌所在的位置,正是周军警戒士兵的死角,立即悄悄拔起那块盾牌,发现这些盾牌都是被简单支立起来的,并没有什么防御作用,透过这个空隙观察了一会,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个空档,陈胜就让手下士兵从那个口子小心的钻进去,弓着腰,躲藏在一些树后,不断的小心的接近周军的营地帐篷。   “啊!!!”当进入了将近一半的士兵后,突然一声惨叫,传遍了周军的大营。   陈胜发现,那些周人,不知什么时候,在靠近营地的地方,挖了许多的坑洞,那些坑洞不深,但里面都插有被削得尖利的竹子,而上面则铺了许多树叶简单的掩盖住了,不仔细看,一时看不出来,惨叫声正是走在前面的一名暴雨军士兵一脚踏进一个坑洞中,脚被竹刺刺穿了发出的,在他们被那声惨叫吸引住时,又有几名走在前面的暴雨军士兵,踏进了坑洞里,被刺穿了脚惨叫起来。   倒吸一口凉气后,知道中计了,陈胜急忙大喊:“撤退,撤退。”顾不得让暴雨军士兵们继续冲击周军的营地,因为这明显是个陷阱,里面还不知埋伏了多少周军,而地上这些坑洞,很明显是周军的将军预料到他们会来夜袭,利用那些盾牌的阻挡,提前准备好的,他此时非常悔恨自己没有听从周杀破的命令。   冲进周军大营内的暴雨军士兵,又慌乱的原路朝着那个盾牌的缺口处冲去,希望能逃出去,却没有想过那些盾牌并不是城墙,他们只要拆掉,甚至撞开几个盾牌,就能有更大的缺口可以逃跑了。   “放箭。”一个声音喊道。   随即无数周国的士兵突然出现,他们手里拿着弓箭,朝着闯进周军营地的暴雨军射去。   毫无遮掩的暴雨军士兵,被无数的箭矢射中,没有来得及跑掉,就倒下了。   盾牌里边,只留下了数百被射死的暴雨军士兵,以及无数射伤的暴雨军士兵,其中也包括那些踩进坑洞里的士兵,正不断的哀嚎着。   陈胜带着仅剩的暴雨军士兵,慌不择路的跑向了沮洳县的方向,途中他回头看去,看到周军居然没有追来,才让他松了口气。   回到沮洳县时,他发现周杀破站在城门处看着他,眼神冷冷的,毫无生气,在看到陈胜及他带出去的暴雨军士兵回来后,什么话都没有说的回到了县城内。   在慌乱的进入沮洳县后,一阵清点,一千暴雨军,只回来了六百多人,其中还有数十人身上中了箭,其余的都倒在了周军的大营里,就算侥幸没死,周军也会让他们死的。 第两百四十五章 第一战(第二更)   清晨,周杀破站在沮洳县的城墙上,看着远处周军的大营,在有条不絮的收起盾牌,整军列队,似乎根本不担心沮洳县的蔡军攻过去。   在他身旁,是低着头,十分沮丧的陈胜,此时的陈胜,已经没有了昨天那种恨不得立刻率兵与周军决战的英气。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现在大敌当前,且我军力量不足,我会将你和昨夜那些士兵,一同处死,以正军令的。”周杀破看着周军那逐渐准备好的方阵,平静的说着十分严厉的话,根本不堪一眼陈胜。   “对不起大将军,卑职罪该万死,今日卑职必将与周军搏命,不死不休。”陈胜握紧了拳头,一脸决死的样子。   但周杀破对陈胜的拼死的决心毫不在乎。   远处,周军已经开始行动了,走在前方的,是蔡国曾经不以为然的,原来周国的岩山军,他们还是那样举着一个沉重宽大的大盾,但今日,周杀破却并没有轻视他们,因为今日指挥岩山军的人,不再是申国的人了,他没有和周国打过交道,完全不知道这次指挥周国大军攻打蔡国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会用出什么样的方式。   “准备,驱赶奴隶军。”既然周军已经动了,那他们也不能等着对方靠近,周杀破决定用奴隶军来试探一下对方的行动。   “是,将军。”陈胜一脸的激动,他要一血昨晚的失误。   “你留下,孟平,你去,带一千人驱赶奴隶军,让奴隶军去冲击,你们只驱赶,一旦发现不对,就立刻撤回,不要管奴隶军了。”周杀破冷冷的话语,阻止了陈胜的自告奋勇,并让他在沮洳城中的另一名副将打这周蔡的第一战。   听到自己不能去,陈胜立刻沮丧下来,如果是平日,他早已跳起来,向周杀破争取这次战斗了,但昨日的损失,让他此刻不敢违抗周杀破的命令,只能看着孟平走下城墙,点了一千人后,打开城门出去了。   在城墙外,还有五百沮洳城的城卫军在看守着那两万奴隶,不然光是将那些奴隶放在城墙外,一夜的时间,他们就会逃跑得一干二净的。   孟平曾是毛秋雨帐下的护龙军的一员,他十分清楚如何驱赶那些奴隶,他命令暴雨军士兵和城卫兵杀了几十名奴隶后,盯着惊恐看着他们的奴隶,用手中的武器指着周军的方向,那些奴隶便惊恐万分的朝周军的方向跑去,等奴隶们跑出一小段后,暴雨军士兵便紧随其后,时不时斩杀几个落在最后的奴隶,让后方的奴隶更加惊恐万分的推着前面的奴隶走,一个奴隶潮就形成了。   当周军向沮洳城方向走了两里左右的距离时,周杀破才发现在那岩山军的盾牌后,立着无数的长枪,那些长枪他也非常熟悉,正是周国辅军的长枪,许多暴雨军的士兵喜欢称那周国的辅军叫做长枪军,因为他们的主要武器就是长枪。   当奴隶潮接近周军一里的地方时,周军停止了前进,岩山军的士兵将巨盾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仿佛要如昨日一样,将它们作为城墙一般。   “辅军,架枪。”一道命令,从岩山军与辅军的后方传来。   随着命令,辅军的长枪,密密麻麻的架在了岩山军的盾牌上,而长枪的下方,岩山军的士兵则弓着身子,用身体顶着盾牌。   周寒坐在马上,看着逐渐靠近的奴隶军,立刻向后方吩咐一声,随即有二十名骑着马的传讯兵,从左右两侧冲了出去,游走在奴隶军的左右两侧。   “从左右跑,你们还等什么,往前是死,往后也是死,那就往左右两边跑。”那二十名传讯兵不断的靠近奴隶军的左右两侧,并向奴隶军不断的大喊着,随着他们的话语,顿时便有许多在奴隶军左右两侧的奴隶,开始死命的逃离。   那些传令兵的行为,自然让孟平感到很不爽,但他与帐下暴雨军却毫无办法,他们都是徒步的,根本追不上那些骑着马的传令兵,只能杀死更多的在后面的奴隶,试图让他们只往前跑。   但在后面的奴隶,当然也看到了那些从左右两边跑的奴隶,也看到了他们确实没有被追杀,一些奴隶顿时不要命的,不再管身后的蔡军,朝没有蔡人的方向跑去。   暴雨军的士兵立刻跟着这些奴隶跑去,追上去,将他们杀死,毕竟饥渴无力的奴隶,完全跑不过暴雨军的士兵。   一名暴雨军士兵追着一名逃跑的奴隶,很快便追上了,正当他准备杀死那奴隶时,一阵风在他身后吹过,随即他便感到后背一阵剧痛,本能的哼了一声,就失去了意识。   这名暴雨军士兵,是被传令兵杀死的,说是传令兵,但这些士兵都是士兵中的好手,有着马鞍和马镫的帮助,他们能非常容易的在马上挥舞武器。   这名传令兵士兵在杀死一名暴雨军士兵后,看到这名暴雨军的士兵所属的伍中的几人向自己跑来,立即驾马跑开,让那些暴雨军士兵恨得牙痒痒。   “长箭军,正前方一百八十步,射。”随即无数的箭矢便从辅军身后的长箭军手中弓箭上射出,这些箭越过了岩山军的头顶,越过了无数的奴隶,射向了奴隶军的尾部,与那些跟在奴隶军尾部的暴雨军士兵。   “后退。”看着天上飞来的箭雨,孟平眼瞳一缩,立刻大声的向暴雨军的士兵命令,让他们向后退出箭矢落下的范围。   但他的命令还是晚了一些,那些箭飞来得极快,许多仍沉浸在杀死奴隶,驱赶奴隶军向前的暴雨军士兵,在发现箭矢,以及听到命令时,箭雨就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无数的奴隶与暴雨军士兵,在箭雨的攻击下,倒下了,而且不等他们回过神来,第二批箭雨又来了。   奴隶军这时,也冲击到了岩山军的面前,让岩山军的士兵回想起了那被奴隶军冲击的一日。   奴隶军的冲击很猛,尽管那都是些饥渴无力,瘦弱无比,随时都可能倒下的奴隶,但庞大的数量,让他们产生了难以抵挡的冲击力。   “辅军,攻击。”随着一道命令,辅军的士兵将架在巨盾上的长枪向前刺去,轻易的就捅穿了两个奴隶,然后奋力收回长枪,再次捅去,只可惜没捅两下,奴隶们的身体就将长枪压断了,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奴隶尸体,越来越多的奴隶们踩着尸体越过了岩山军的盾牌。   “第一排后退。”又是一道命令想起,那些失去长枪的第一排辅军士兵,急忙丢掉手中的长枪,与还没被压倒的岩山军士兵,放弃了第一排,通过第二排的岩山军盾牌间的空隙向后撤离了。   当第一排的士兵尽皆撤离后,第二排的士兵立刻收拢,紧密的并排在一起,将盾牌奋力砸在地上,第二排的辅军立刻将长枪架在盾牌上。   而当正面被岩山军阻挡时,奴隶军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许多奴隶突然发现,身后没有了蔡人的驱赶,孟平与剩余的暴雨军士兵,在第二次箭袭时,就向后方跑去,此时距离奴隶军的尾部有最少一里以上的距离。   身后没有了驱赶的蔡人,而又有无数骑着马,高声告诉自己往左右两边跑,许多奴隶立刻听话的不再往前面冲了,自顾自的逃命去了。   当第二排的岩山军士兵也即将撑不住时,突然,他们感觉压力小了许多。   因为奴隶们没有了驱赶,再加上宣传,许多奴隶从两边跑开了,越来越多的奴隶从两边跑开,奴隶军的中心,也越来越分散。   因为身后的奴隶都跑了,中间的奴隶也没有动力再往前推攘,前方的奴隶也不再被推攘,他们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最前方的奴隶原本还哭喊着被推攘到尸堆上,被推攘着越过障碍,向周军的方向被推去,而现在他们只能趴在尸堆上费力的喘气,连越过尸堆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本一直叫喊着的那二十名传令兵,骑着马跑回了主阵中,然后又是二十名传令兵骑着马跑了出来,只在奴隶军的右边,不断的大喊着,让他们从右边跑走。   孟平在远处看到奴隶军停了下来,并不断的向左右分散逃开,有心想带着部下上前继续驱赶剩余的奴隶军继续冲击,又担心再次遇到箭雨的攻击。   正犹豫时,他突然看到奴隶军的左右两边,周军的方向,突然冲出无数的周军士兵,那些士兵身穿怪异的盔甲,左手举着一面小盾牌,有着护臂的右手举着长剑,穿过四散奔逃的奴隶,向他们冲来。   孟平当机立断的命令道:“撤回城内。”他帐下剩余的数百暴雨军立即向沮洳县不要命的跑了起来,生怕会被那些周军追上。   当他们跑回沮洳县时,孟平才有机会向后看去,他发现,那些冲来的周兵没有追他们多久就停下了,随即无数装备不同的周兵开始用蔡人驱赶奴隶军的方式,自左向右的,将奴隶军驱赶到了右边,并且越赶越远,让奴隶军远离沮洳县的方向。   等奴隶军被驱赶走后,周军开始清扫战场,将大量的尸体搬走,挖坑填埋,原本追逐他们的那些周兵则在靠近沮洳城五里的地方警戒着,似乎在表明他们不再向沮洳县前进了。   在孟平他们回来后,周杀破便让人紧闭城门,不再安排人去袭击周军了,他知道,今日就到这里了,周军不会给他们机会了,那些周军虽然在清理战场,但他们仍然装备完好,时刻注意着沮洳县的方向,如果派人过去攻击,除了那数千警戒着的周军外,那些清理战场的周军也会拿起武器,立刻做好战斗准备的。   周杀破看着打扫战场的周军,眉头紧皱,虽然奴隶军冲击了一波,但得到的战果,并没有他预想的那么好,虽然冲击了一排,也可能是两排岩山军,但看样子并没有给周军造成太大的损失,而他派去的孟平一伙,则损失了数百人,以及那些奴隶军。   看了一会,周杀破就下了城墙,回去休息了。   明日,没有了奴隶军的他们,将要正面对抗周军了,而虽然有城墙的防护,他们还是处于绝对的劣势之中。 第两百四十六章 第一次攻城(第三更)   傍晚,周寒便得到了今日一战的大致战况。   虽然一直觉得奴隶军的破绽太多了,但真正见识到与奴隶军对战时的状况,还是让周寒对于奴隶军的力量大为震撼。   光是一个上午,在被奴隶军的冲击下,岩山军就损失了两百六十一人,伤一百一十三人,这还是周寒让匠人改动了岩山军的装备后,才只死了这么些人的。   原本岩山军的装备,是如门板一样平的大盾,身穿竹甲,而在岩山军调到上京城后,周寒让人将岩山军的装备全换了,换成与其他军一样的含护心镜的甲胃,将大盾进行了改造,变成了略带弧线的盾牌,盾底变成了带尖角的样子,这一战中,许多岩山军士兵被压在尸堆底下,就是靠着略带弯曲的盾牌中的空隙,与胸口处的护心镜,获得了呼吸的空隙,坚持到了打扫战场时的救援,才活了下来的。   因为岩山军的损失,周寒并没有让大军在今日攻击沮洳县,如果不趁机救出那些被压倒的岩山军,不说会死很多士兵,就是士气也会少不少,而且,沮洳县也已经有了准备了,立即攻城,只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今日虽然只与蔡军进行了简单的交战,但周寒觉得进展极大,至少破了蔡军的奴隶军冲击了。   虽然奴隶军给予了周寒很大的震撼,但他并没有打算明日驱赶奴隶军攻城,周寒虽然自认不是个圣母一般的好人,但也不是个为达目的,无所不为的恶人,他总觉得驱赶奴隶军太过有违人道了。   次日早上。   回到大营内的大军,再次在大营前整军,等待周寒的命令。   “王上,全家已经准备好了,请王上下令。”在周寒遥望沮洳县时,一名传令兵传来了各军主将,已经准备好的传话。   周寒看了一会,似乎沮洳城的守军打算固守沮洳县,不打算出来与他们交战。   思考了一下,他便下令道:“罪赎军,攻城,长箭军紧随其后,攻击城墙上的敌人,辅军守卫左翼护卫,青龙军右翼,岩山军攻城门。”   随着周寒的命令,周国的大军开始行动起来。   罪赎军靠着早已准备好的两丈多高的长梯,朝着沮洳县冲去,而长箭军紧随其后。   这也是周寒的判断,罪赎军装备比青龙军少,重量轻,正适合上城墙,而青龙军的装备,更适合在地面上与敌人交战。   当罪赎军冲近城墙时,从城墙上射下一些箭矢,射倒了不少的罪赎军士兵,但随后,跟在罪赎军身后的长箭军,立刻向城墙上射箭,将墙上的蔡军压得抬不起头来。   在城墙上的蔡军被长箭军压制时,罪赎军趁机将长梯搭在了城墙上,并向城墙上爬去。   只是,原本应该完全够的长梯,因为蔡军早前加高了一丈的城墙,让罪赎军的士兵站在梯顶时,任然需要面对半人高的城墙,虽然这段城墙已经阻挡不了罪赎军了,但他们仍需要爬进去,这就让蔡军有机会向他们挥动武器了,而因为罪赎军爬上了城墙,长箭军为了不误伤,也不敢再放箭。   许多刚爬上城墙的罪赎军士兵,被蔡军士兵杀死,尸体被推下了城墙,还有的罪赎军士兵则是还活着被推下城墙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在罪赎军攻打城墙时,岩山军的士兵也推着一架木头的车来到了城门前,他们用盾牌抵挡着从城门顶上飞下来的箭矢。   那木头车呈屋顶状,正中间有一个头被削尖的圆木,这是周寒从宝库里发现的图纸,制造出来的攻城车。   两名岩山军的士兵在攻城车的尾部,全力推动着圆木撞击着城门,“砰”的一声巨响,圆木在撞击城门后,因为车体内的结构,带着惯性,反弹了回去,圆木的尾部向后急退,又被车内的结构拉住,那两名岩山军的士兵推住后退的圆木尾部,再次往前冲去,圆木再次撞击在城门上,将城门都撞击得后退了一点,但随即城门又被推了回来,应该是有蔡军在城内顶着城门。   每隔四五次撞击,就需要换人来推动圆木,因为这样推动圆木十分消耗力气。   在十数名罪赎军士兵,或尸体,或活着被推下城墙后,高阳与杨秀花也按奈不住了,他们各自爬上一个梯子,三两下就爬了上去,有着周寒特赐的全包围的盔甲与铁盔,他们才不怕城墙上偷袭来的蔡军。   “叮叮”声,高阳用盔甲挡住了袭击来的两把铁剑的攻击,然后手中长剑一挥,那两名袭击他的蔡军暴雨军士兵便被他杀死了,但随后便有更多的暴雨军士兵冲了上来,高阳用身体挡住,不让他们冲到梯子那里,以便让更多的罪赎军士兵从他上来的城垛口上冲上来。   杨秀花也同样挡住了自己上来的梯子城垛口处,她的身边围着比高阳身边更多的敌人,但她却比高阳更轻松,只见杨秀花那宽剑,一个大回还,立刻有两名士兵被斩成了两半,有一名士兵为了躲避,匆忙后仰摔倒了,另两名士兵则向后跌倒下了城墙,这样的高度,摔下去绝对有死无生。   杨秀花的攻击速度很快,回力的速度更快,有着五级急攻技能的加成,她已极快的速度,在那名摔倒的蔡军士兵还没站起身之前,将手中的宽剑向那蔡军士兵斩去,一下便将那蔡军士兵的脑袋斩了下来,鲜血顺着那士兵的断脖处喷溅而出。   随即更多的蔡军暴雨军士兵向杨秀花围着攻过来,但无人能拦住她,都在在她的攻击下变成了尸体。   因为杨秀花吸引了众多蔡军士兵的注意力,她上来的城垛口处一时没人防守,许多罪赎军士兵立刻从城垛口处爬上了城墙。   “噹”的一声,一把刀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向杨秀花袭来,却被她稳稳的挡住了。   袭击杨秀花的,正是蔡国大将军周杀破。   因为高阳与杨秀花的表现,越来越多的罪赎军站在了城墙上,这里的状况自然引起了周杀破的注意,在观察了一下后,他判断杨秀花比高阳更强,认为她是这支周军的主将,就让陈胜去对付高阳,而他自己则亲自对付杨秀花。   杨秀花在抵挡了周杀破的攻击后,也兴奋起来了,因为她发现这个似乎是敌人将军的人,不必自己弱。   杨秀花立刻放弃了攻击其他蔡军士兵的打算,面对着周杀破,将她那特制的宽剑自右上向坐下砍去,但周杀破只是后退一步就躲过了杨秀花的斩击,随后一步上前,刀自上而下的砍去,好在杨秀花因为急攻技能,迅速的将剑抽回再攻击出去,让周杀破不得不放弃斩击,手臂缩回一些斩下,击在了杨秀花的剑上面,将她的剑压到地上。   剑被压住,杨秀花立即放开剑,左手一个冲拳击打向周杀破,只不过被周杀破的左手接住了。   杨秀花趁机后退一步,看似用力抽回左手,在后退时,也顺势将剑拔了出来,并再后退两步,与周杀破僵持了起来。   在杨秀花与周杀破对战时,高阳也与陈胜打得不可开交,高阳擅防守,陈胜却擅攻,但久防必失,高阳数次被陈胜击中,好在攻击到躯体上时,被身上的铠甲防护住了,但手臂上却多了两道伤口,不过并非太重,且是左臂,所以不影响高阳战斗,而陈胜也被高阳的攻击击中了几次,虽然他没有高阳那样的铁甲,但也有半身甲,除了一次被切开肋骨处的甲胃,再没有受伤了。   因为高阳与杨秀花被周杀破和陈胜牵制住了,原本上到城墙的十数名罪赎军士兵,因为城墙上越来越多的蔡军士兵,被挤压得毫无闪避之处,被一个个杀死了。   眼看不妙,高阳急忙向自己上来的城垛口退去,还一面对杨秀花喊道:“撤退。”   高阳后跳到城垛口上,一面用剑挡住陈胜的攻击,一面顺着梯子滑了下去。   而杨秀花在与周杀破僵持时,听到高阳的声音,急忙挥剑杀死了连个试图阻挡她离开的蔡军士兵,然后跳向城墙躲口处。   正当杨秀花正准备和高阳一样,想跳到梯子上,并滑下去时,一声武器挥舞产生的风,让杨秀花警觉起来,她立刻本能的举起武器,格挡住了来自周杀破的重击,然后从城墙上摔了下来。   半空中,杨秀花急忙抓住梯子,但她掉落的速度,加上她本身的重量,将她爬上城墙的那支梯子,一下子拉成了两半,然后她便摔落在了地上,正好摔在了一个罪赎军士兵的尸体上,虽然有梯子的一瞬间拉扯,和尸体的垫底,但还是让杨秀花吐出了口血,脑袋晕眩得一时无法清醒,跪倒在地,一时无法站起来。   当杨秀花被击下城墙后,周杀破立即让拿着弓箭的暴雨军士兵向城墙下射击。   “城墙上,攻击。”而看到杨秀花被击落后,看到城墙上冒出的拿着弓箭的蔡军,高连夏急忙命令长箭军向城墙上射箭,阻止蔡军的弓箭攻击。   两名罪赎军士兵急忙趁机跑到城墙下,将仍有些昏眩的杨秀花拖离了城墙下的区域,向周军本阵的方向跑去。   “噹,噹,噹。”周寒看到城墙上似乎再无一名罪赎军时,立即让人鸣金收兵。   听到收兵的声音,各将急忙将士兵收拢回来,岩山军也推着攻城车离开了城门,此时的沮洳城城门,已经有了一个大约三尺宽的洞,从那洞口朝里看,已经可以看到里面扛着巨木顶着城门的蔡军士兵了。   鸣金后,周寒让长箭军掩护青龙军去救援倒在城墙下的,还活着的罪赎军士兵。   这一次攻城,罪赎军足足损失了六百多人,受伤三百多人,杨秀花更是受到重创,虽然她自称没有太大问题,但周寒还是让她休息几日,并让随行的医官为她治疗。   从杨秀花的描述中,瑞木萌判断那个与杨秀花对战的人,就是蔡国的大将军,他们一直提防的周杀破。   今日一战,让周寒发现了诸多不足,首先就是梯子不够长,让罪赎军无法顺利上到城墙上,接着是周杀破的突然出现,他没有想到周杀破一直在沮洳城中,而且周杀破的战力比杨秀花更强,据杨秀花说,如果周杀破全力攻击,自己只能抵挡,无法反击。   这一次的攻城,可以说是周寒穿越以来,周军的第一次正面攻城了,其损失也是非常大的一次。   下午及当晚,周寒召集了除杨秀花外的所有将军,在大营里一直商讨着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攻破沮洳县,毕竟这不过是蔡国的一个县城,如果消耗太大,他们就没有足够的兵力攻打蔡国的王都了,蔡国的王都肯定比沮洳县更高,兵力更足,毕竟如果周杀破在这里的话,那七千暴雨军,说不定还真的就在蔡国王都里。 第两百四十七章 再攻城(第一更)   在周国一轮攻城退去之后,周杀破拄着刀站在沮洳县的城墙上,看着敌人收拾战场,他并没有派兵出城攻击,因为周军虽然退却了,但并非是败退,而是十分有素的退去,就算来救援受伤士兵时,也是全副武装,全神贯注的注意着沮洳县的动静。   周军指挥主将的谨慎,让周杀破感到头疼,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明明占了上风,却仍小心翼翼的敌人,根本让他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此次周军攻城,看起来是蔡军占了上风,但只要是聪明人就能看出,周军的进攻仍然是一次试探,否则,如果是正常的指挥者,在一次攻城失败后,绝不会立即鸣金收兵,而是派更多的士兵等城,或是继续进攻城门的。   但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不多,蠢材到不少,最少他身边就有一个。   “大将军,我们出击吧,周军败退,此刻出击,一定能击溃他们的一支部队的。”陈胜看着城墙下搬运伤员和罪赎军士兵尸体的青龙军,眼中尽是火花,他感觉左肋处的伤痛得让他想冲出城杀几个周军解解痛楚。   周杀破并没有答应陈胜的请求,他揉了揉额头,非常希望让时间回到昨晚上,他会立刻将陈胜以违反军令为由吊死在县城中心。   这时,孟平快速的上了城墙,来到周杀破身边。   之前的战斗中,周杀破将孟平派到城门处,指挥士兵顶住城门,不让周军攻进来。   “城门怎么样了?”周杀破询问。   孟平脸色有些难看的回答:“大将军,虽然我们奋力顶住了城门,但城门已经破损严重,恐怕支持不了几日了。”他这是尽量往好了说,如果周军进攻比今日还要凶猛,城门能不能顶住下一次攻击,都不一定呢。   沮洳县的城门,是厚重的木头拼接而成的,在最外面铺上了一层铁板,只是在周军进攻的一个月以前,才又在城内一面的城门上,加固了一面铁板。   今日的攻城,周军的攻城车撞击十分厉害,即便有近千的暴雨军士兵,用身体在顶着城门,可城门还是被撞破了一个洞,如果只是一个洞倒没有什么,用东西堵塞住,继续让士兵顶住就好,但在周军撤退后,他让人检查了城门,城门上许多铁板,在今天的撞击中,已经被撞得有些松动了,再撞击几下,恐怕就会散开来,而最重要的是,城门的链接处,已经无法接受更多次的撞击了。   听到孟平的报告,周杀破的脸色并没有变得难看,虽然城门的持久度比他想象得要少许多,但还在他预计的范围内,只是他的计划要提前了。   “明日,孟平你来守城墙,我与陈胜一同守城门。”周杀破将明日的安排,与今日的对调了一下。   城门已经摇摇欲坠了,周军的主将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以周军的军势,如果再攻打城墙,就是浪费兵力,因此,周杀破推断,周军明日会全力攻击城门的,但城墙也需要人来指挥,否则一旦周军如今日这般两面攻击,城墙没人指挥,很容易被周军攻陷,周杀破回想起了那个攻上城墙的女将,那个女将很厉害,不止是武力,还有她的攻击速度,也十分异常,如果不是自己的经验与武力比她高一些,还真无法将那女将击倒,只可惜那个女将被敌军救回去了,看样子没死。   孟平性子比陈胜稳许多,如果那女将明日再攻上城墙,有孟平指挥,至少能拖延一下,直到他来。   在安排了人手监视周军动向后,周杀破再次回去休息了,明日必将是一场恶战。   临走前,他让孟平看着陈胜,防止陈胜领兵出击,他不想今日再有什么无谓的损失了。   ......   修整一晚后,周军再次发动了进攻。   这一次,周军的目标非常明显,就是破损的沮洳县东城门。   这次攻城,周寒安排了两辆攻城车,由岩山军护送着前往那破损的城门处。   当攻城车靠近城门时,从城门顶上的城楼处,以及邻近城门的城墙上,都有许多蔡国暴雨军向推着攻城车的岩山军射箭,可惜都被岩山军那巨大的盾牌挡住了。   两个攻城车在接近城门后,与昨日一样的,各有两名岩山军士兵推动着攻城的圆木,撞击着城门。   在岩山军身后,长箭军混杂在辅军中,向城门及城墙上射箭,压制蔡军的弓箭。   偶尔有零星的弓箭射下来,也没射中几个人。   “咚”,“咚”   两辆攻城车一前一后的撞击着城门。   城门旁扶着攻城车的岩山军士兵,已经能听到城门后,蔡军吃力的顶着城门的呐喊声了。   在更换了三次撞击人后。   “城门倒了!”“门倒了!”   城外的岩山军士兵和城里的暴雨军士兵同时喊叫着,警告同僚们。   只是岩山军士兵的喊叫是兴奋的,而暴雨军士兵的喊叫,是恐惧的。   随着城门的缓慢向城里倒塌,一名周军传令兵骑着马来到攻城的数只军队身后,大声的传达周寒的命令:“王上有令,岩山军防御,辅军攻击,长箭军向城里攻击。”   很快,岩山军士兵就架起了盾牌,向着城内走去,辅军士兵紧随其后,将长枪架在盾牌上,如同对付奴隶军一样,缓步向城门里推进。   长箭军分成了两半,一半由高连夏带领,跟随在岩山军和辅军的身后,不断向城内射箭,箭矢堪堪略过岩山军的头顶,射向了原本顶着城门的那些蔡军士兵,而另一半者由刘山水带领,继续压制着城墙上和城楼上的地方弓箭手。   岩山军与辅军是踩着城门进去的,倒在地上的城门略有些摇晃,并不稳定,因为在城门下面,还有许多原本顶着城门的蔡军暴雨军士兵的尸体,他们在城门倒下时,因为身后的同僚的原因,无法逃跑,被倒下的城门砸死了。   看着射进城门的箭,以及那顶着盾牌进入的周军,周杀破立即指挥那些拿着弓箭的暴雨军也越过盾牌,射击城门里的周军,不过都被盾牌挡下了,因为城门狭窄,大部分的岩山军士兵根本无法一起挤进城门,他们只能混杂在辅军与长箭军之中,当蔡军的箭矢袭来时,他们将盾牌一举,合并在一起,就成了十分安全的盖子,挡住了蔡军的弓箭反击,只有少数箭矢射进盾牌间的缝隙,射到倒霉的士兵身上。   “纳命来。”陈胜十分热血的,在暴雨军的士兵不断后退时,紧握着自己的武器,冲向了岩山军的盾牌队列,他一脚踩在盾牌上,急跳而起,辅军的数支长枪向他袭来,但被他用武器荡开后,左手一把抓住一支长枪,顺着长枪滑了下去,然后一刀将那支长枪的主人,一名周国辅军士兵劈死了,然后在用左臂被刺中了一剑的代价,杀死了那名辅军士兵身边三名在看到他进来后,拔出短剑向他攻击来的副将士兵。   快速的杀死了四名辅军士兵,让陈胜热血沸腾,他觉得自己如虎入羊群一般,打算杀破这个周军的阵型。   这时,一道细微的风声进入陈胜耳中,他急忙将刀向上一抬,挡住了一把飞向他的长剑,正当他想看看是谁从哪里飞来长剑暗算他时,一把辅军制式的匕首擦过他抬起的刀,飞速的刺入了他的左眼,惨叫一声,陈胜就向下倒去,不等他倒在地上,数名辅军士兵拔出了匕首,向陈胜刺去,不停的刺,直到将陈胜刺得血肉模糊,毫无生气,确认死亡后才停下。   而跟随陈胜一同踩着岩山军的盾牌,打算跳入周军阵型里的数十名暴雨军士兵,因为没有陈胜的那份战力,都被辅军的长枪,刺死在了半空中,当辅军迅速收回长枪后,他们的尸体落在了岩山军盾牌前,很快就被岩山军踏过了。   “陈将军!”因为没有人攻打城墙,射箭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而城门又被击破了,孟平急忙率领守卫东城墙的暴雨军士兵下城墙支援,刚下城墙时他就看到了陈胜的惨烈死状,但他即没法去救陈胜,也来不及救了,急忙率领士兵跑到被破开的城门前,与周杀破汇合在了一起。   陈胜的死,根本没让周杀破的表情有半分波动,他只是气恼陈胜的鲁莽之举,周军士兵的战斗力,在周杀破看来,并不算太强,如果是正面对决,他自认可以以一抵百杀死两百名周军的士兵,但在这乱军之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即便是他,也杀死不了多少周军的士兵,而他身为蔡国的大将军,价值可是比周军的几十名士兵要高多了,而且即便他能以自己的命换周军的几十名士兵的命,也是亏得不能再亏了。   看到孟平到来,周杀破在用刀挡飞了一支射向他的箭后,急忙命令道:“孟平,我在这指挥抵挡住周军,你去县衙组织防线。”他并非要死战在这里,他的目的是尽量拖延周军进攻王都的时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靠着沮洳县来击退周军。   如今周军都在攻打东城门,而其余三个城门都有城卫军守卫,因为城卫军的战力低下,为防止他们偷懒,他将自己的亲卫都派往三个城门监督了,如果有人攻打那三个城门,他的亲卫会来通知他的。   孟平接下命令,急忙带着两千的暴雨军去城中心的县衙处,阻止防御。   在孟平离开后不久,几名周杀破的亲兵就跑来了:“大将军,不好了,周军攻占了北面和南面的城墙。”   在岩山军与辅军攻打沮洳县东城门时,周寒命令青龙军攻打北城门,而罪赎军攻打南城门。   因为东城门岩山军与辅军的攻势猛烈,沮洳城另外三个城门处,没有多少暴雨军,更没有一名能够抵挡周国将军的将领,大多都是城卫军,而城卫军在青龙军与罪赎军的攻击下,根本不堪一击,没多久,两面城墙就被攻打下来了。   “该死,周军也用这种战术吗?”周杀破看着虽然缓慢,但正逐渐向城内推进的周国岩山军,咬了咬牙命令道:“第一队到二十队断后,其余撤退。”他留下了一千人断后,让其余的暴雨军向城内撤退。   他也没有办法,除了孟平带领的两千人外,他目前指挥的抵挡城门的暴雨军,只有不到三千人。   当他率领那两千多人到达县中心时,孟平跑来,焦急的告诉他:“大将军,县令和县尉他们逃跑了。”   眼看沮洳县就要被周军攻下,沮洳县的县令和县尉急忙带着数十名城卫军,护卫着他们从西城门逃跑了,虽然周军没有杀害攻占城百姓的做法,但对于他们这样的蔡国官员,就不一定了。   听到沮洳县的县令和县尉逃跑,周杀破已经没有什么气愤的余地了,他环视一周后,急忙命令道:“全家撤离沮洳县,从西城门撤离。”   在孟平吃惊的神色中,他说道:“南面和北面都被周军攻占了,即便我们在县中心防守,也支持不了多久,保存实力,立即撤退,既然周军全力攻城了,那我们的目的就实现了。”周杀破的眼中,闪烁着紧张与期待。 第两百四十八章 周杀破的暗度陈仓 (第二更)   当青龙军与罪赎军正攻占沮洳县城墙,打开了沮洳县南北城门时,周军的本阵,周寒所在的位置正受到暴雨军的突袭。   “噗噗噗,尔等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乖乖受死吧,蝼蚁们。”周寒看着向本阵袭击而来的众多暴雨军,阴笑着低声嘀咕着。   荀季斜眼看了一眼周寒,他第一次知道国君会发出这种怪异的声音,而且似乎还是笑声,虽然他没听出来有什么好笑的。   昨晚,周杀破就派遣了两千暴雨军,还是战力比较强的两千暴雨军,秘密的出了城,等周军攻破城门时,他们就去攻击周军的本阵,可谓是非常冒险的做法,但还是有很高的成功几率的,而且,一旦攻陷了周军的本阵,抓获了周军的指挥主将,那这次战斗的胜败就要颠倒过来了,不说能反推回周国,至少能让周国短时间内,无法再次进攻蔡国。   只可惜,沮洳县的四个城门,都有瑞木萌的密探严密的监视着,那两千暴雨军的秘密出城,完全无法隐藏,就连他们躲藏的地方,都被瑞木萌告诉给了周寒。   但即便如此,周寒还是让全军全力去攻城了,因为...   “牛力,这些家伙交给你了。”周寒骑在马上,望着那些奔来的暴雨军,阴笑着命令道。   “王上,臣一定不会放过一人的。”牛力大笑着拍着自己的胸口,拍得蹦蹦巨响,原本禁卫军就是守卫国君的,他正无聊着,现在有敌人袭击来,正好让他活动活动筋骨,守卫国君的禁卫军只有一千人,但牛力完全不担心,光从对方奔袭来的姿势,他就能判断那两千敌军,并非禁卫军的对手。   “王上,臣也一同前去。”杨秀花也跳了出来。   “嗯?你没事了吗?医官不是说你还需要休养休养吗?”周寒问道。   “王上不用担心,臣不过小伤,这些敌人,不过是活动活动身体而已,根本不影响战斗,请王上允许。”杨秀花也拍着胸口,如同肌肉一般的胸部,一颤一颤的,却无法引起男人的欲望,只能为她的肌肉赞叹不已。   见她似乎不是强撑着,周寒只得点头同意他一同参战,反正传令兵已经来报告了,把杨秀花打伤的敌军大将军周杀破此刻在城中。   ......   突袭周军本阵的暴雨军的指挥者,叫做江舟人,原本是周杀破的亲卫,也算是亲卫中,比较优秀的了。   为了吸引周军的注意力,并且不让周军有所怀疑,周杀破将陈胜和孟平都留在了沮洳县内,临时提拔江舟人为副将,让他带着两千人出城,只等周军全家出动攻打沮洳县,本阵空虚时,就趁机攻陷周军本阵。   在沮洳县城门被破开,周军攻进沮洳县时,因为担心周杀破的安全,江舟人一度想出兵攻打周军本阵,但他想到周杀破的交待,要等周军都被陷入沮洳县内,无法快速回援时,再行动,因此按耐住了,直到看到沮洳县的北墙被攻陷,那些周军打开了沮洳县北城门,并大半进入后,他才率军向周军那已经非常薄弱的本阵冲去。   说是冲,但暴雨军的速度并不快,只能算小跑,毕竟他们距离周军本阵足有六里的地方,如果真全力冲刺,恐怕到周军本阵前时,他们没有几人还有力气杀敌了。   越接近周军的本阵,江舟人心里越是感觉不对劲,因为暴雨军的行动,周军本阵不可能看不到,但周军本阵似乎并不紧张,他看不到周军本阵中那修留守的士兵有任何被袭击的慌乱,也没有看到周军本阵派那些骑马的传令兵去让攻打沮洳县的周军回援,但此刻他已经没有这么多精力去思考了,江舟人想到在沮洳县中,以身吸引周军的周杀破,恨不得立即攻下周军的本阵,好为周杀破解围,而且,如果他能攻下周军的本阵,那别说一名副将了,说不定国君会让他独自领军,像周杀破一样。   想象自己成为了如周杀破一样的蔡国大将军,让江舟人顿时升起了无穷的力气。   在接近周军本阵一里的地方时,江舟人立刻大声命令:“李顿,张元,你们从左边攻击,于四,王宣,你们朝右边攻击,包围他们,其他人和我,朝中间突破,抓住周军主将。”   江舟人帐下暴雨军比起周军本阵留守的军队,要多一倍,虽然此时他们已经能看到周军留守的士兵装备,比暴雨军的还要好,但江舟人也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装备并不是好就能战胜敌人的,还得会用,他就曾在全身是伤的情况下,以一把断裂的剑杀死过一名装备齐全,完好无损的甘人复仇军士兵。   军阵,并不是如龟壳一般,保护周全的,军阵也是人组成的,自然也有死角和防守薄弱的地方,特别是如今暴雨军比周军本阵的人数多了一倍,江舟人让暴雨军将敌人本阵包围起来,就是为了攻击薄弱的地方,而且,这样包围,敌人为了防守,军阵就不可避免的露出更多的破绽,他叫的那几个暴雨军队长,是他目前手下最勇猛的几人,让他们当刀,就可以轻易的砍进周军军阵中去。   ......   看着处于半包围状态向禁卫军围过来的暴雨军,牛力一点都不担心。   “张其,你带两百人守护王上,其余人,以小队出击,杀死这些家伙,让王上看看我们禁卫军不必其他军弱。”随着牛力的命令,禁卫军以小队为单位,开始分散开来,朝着半包围接近过来的暴雨军冲去。   “杨将军,你自便,我要去斩杀对方的首领去了。”牛力对一旁的杨秀花说道,就一人冲向了暴雨军的江舟人,那个家伙穿戴特殊,一看就是敌军的将领,送上门的功绩,不要白不要。   杨秀花看到牛力独身朝敌人将领冲了过去,挑了挑眉头笑道:“牛将军好胆气,兄弟们,我们也不能让禁卫军小看了我们,随我冲。”在杨秀花身后,还有数十名,在攻城战中只受了轻伤的罪赎军士兵。   随即,杨秀花也带着那数十名罪赎军士兵冲了上去。   牛力的装备,比起禁卫军普通士兵的装备完全不一样,像牛力这样的将领,都是有周寒特赐的无袖甲胃和精致铁盔的,甲胃包裹着从脖子到腰部,不仅全身包裹,而且行动灵活,看起来还很精致威风,让人一看,就知道牛力是个将军了。   看到牛力独身冲来,让江舟人迟疑了一下,但随即就喜出望外,干掉敌人的将军,能瞬间严重打击敌人的士气,让敌人崩溃的。   江舟人身边两名暴雨军队长,在看到牛力冲来,立刻加速,一下越过江舟人,冲向了牛力。   两名暴雨军队长在接近牛力时,互相对视了一眼,牛力左边的暴雨军队长立刻跪地,借着惯性,滑往牛力的后方,手中刀横拿,要砍牛力的膝盖部位,而牛力右边的队长则看准牛力冲来的速度,瞬间停下,双手抓住刀柄,猛烈挥刀,砍向牛力的脖子处,让人看起来,就像是牛力自己把脖子伸向刀刃一样。   牛力眼看朝自己袭击而来的两柄刀,冷哼一声,在下面的刀将要砍到他的脚时,突然跳起,一下越起,身子向左偏移,尽可能的把脖子向左歪,砍向他脖子的刀刚刚擦过他的耳朵尖,然后不等落地,右手的长剑就一下扎进了左手的那个暴雨军队长的胸口,脚一落地,放开手中的长剑,让那名被捅死的暴雨军队长睁着眼睛倒下,一个回身,一把抓住了之前袭击他脚的暴雨军队长,回击来的右手腕上,让他无法砍到自己,随即一个猛踢,踢在了那暴雨军队长的右腿上,“咔嚓”一声,那暴雨军队长一个惨叫就跪在了那里,牛力一把夺下他手中的刀,将他一刀砍死。   杀死两名暴雨军队长,不过是瞬间的事,当牛力杀完两名暴雨军队长,拔出自己的长剑,左手剑右手刀的站稳时,江舟人才与众多暴雨军士兵冲到他的面前。   看着两名不弱的手下被瞬间杀死,江舟人瞬间眼就直了,但没有时间让他多想,他只能知道,这名周国将军非常强。   牛力看着冲来的江舟人,轻易的躲过了江舟人的劈砍,顺势踢了过去,右手的刀架住了一名趁机攻过来的暴雨军士兵的刀,与那两名暴雨军队长的攻击相比,士兵的攻击在牛力感觉上,就弱了许多,他不过是一用力,就让那士兵手中刀脱手而出,那士兵顿时摆着架势愣在了那里。   这些暴雨军的士兵,大多都是新兵,他们只接受了两个月的训练,连人都没有杀过,能冲杀上来,还是多靠了全军的气势带起的,攻击牛力时,也是靠着脑子一片空白而行动,在武器被敌人击飞后,他因为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就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但他愣住了牛力可没愣住,牛力才不管他是不是新兵,既然敢上战场就有死的觉悟,左手的长剑再次架住了江舟人的攻击,右手刀划过了那名武器被击飞的士兵的脖子,让他捂着脖子,鲜血直流的倒下了。   江舟人看到自己连续几次攻击,都被牛力轻易的挡下,他立刻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差距,立即让四周的暴雨军士兵与他一起攻击,这么多武器同时攻击,他就不信这名周军的将军还能躲得过。   不过因为士兵大多都是新兵,所以攻击也不是太统一。   牛力在看到数把刀攻向自己时,急忙后退两步,将将躲过刀尖,然后右手刀奋力横刀一砸,砸在了三把刀上,让那三名暴雨军士兵手中一痛,武器脱手,随即上前一步,不管那些武器脱手的士兵,左手剑刺向江舟人,一下刺穿了江舟人的肩处。   江舟人不愧是从战场中杀出来的,干脆不管刺穿肩膀的长剑,用肩膀的肌肉夹住长剑,手中刀砍向了牛力。   只可惜,江舟人虽然很强悍,但与牛力还是有不小的差距,被牛力一刀斩在了脸上,让他瞬间就没有了意识。   在江舟人被牛力杀死后,那些暴雨军士兵的士气顿时跌落了谷底,连江舟人这样从战场上杀将出来的老兵,都不是敌人将军的对手,他们自认也无法相抗。   有几名暴雨军伍长在士兵因为害怕停泄不动时,冲了出来,向牛力发起连续的攻击,他们不像士兵,他们都是在与甘人复国军的不断杀戮下,存活下来的老兵,他们知道在战场上停下手脚的下场是什么。   只可惜,他们的攻击被牛力轻易的化解了,并被牛力杀死,他们的死,也让士兵们再无抵抗力了。   持续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暴雨军在死亡了四百多人,且多是那些队长伍长的老兵后,就全部投降了,而禁卫军只死伤了三十六人,都是死在那些暴雨军老兵手中的,不得不说,被周杀破摧残剩下的那些暴雨军老兵,战斗力就是不一般。   杨秀花让手下罪赎军协助禁卫军打扫战场,自己则爽快的站在那哈哈大笑,她终于将被周杀破打下城墙的郁闷之气都发泄出来了,这次战斗,她一人就杀死了四十多名暴雨军士兵,更是将四名暴雨军队长用宽剑活活砸死。   这也是许多暴雨军士兵迅速投降的一个原因,谁也不想被那恐怖的宽剑砸死。 第两百四十九章 占领沮洳县(第三更)   周杀破带领四千多的暴雨军且战且退,退向了沮洳县的西城门处,那里还有三百暴雨军和三百城卫军守卫着,一时半会还没有被占领。   他没有迅速带暴雨军撤离沮洳县,一来他还在等江舟人的消息,如果江舟人能抓到周军的指挥主将,那他就可以进行反攻了,二来,周军的大军还有一部分没有进入城内,如果现在就撤出沮洳县,没有了城墙的阻挡,他们根本无法摆脱周军的追击,只会在逃亡中被不断消灭。   一路且战且退的来到了沮洳县的西城门,城门上已经是混乱一片了,从沮洳县南北面攻进城内的周军,已经顺着城墙攻击起了西面的蔡军守军,如果等他们攻下西城门,周杀破以及四千多的暴雨军,将成为瓮中之鳖,无路可逃。   眼看城门上的守军已经坚持不住了,周杀破心一横,不再等待江舟人的结果了,如果现在再不出城,就真的出不了了。   “开门。”周杀破对着城楼上的暴雨军大喊道。   随着周杀破的命令,城楼上的暴雨军士兵急忙拉起封锁城门的竖木栓,城门边上,数十名比较强壮的暴雨军士兵急忙拉开城门,随即,在周杀破的带领下,城内剩余的暴雨军士兵跑出了城门。   出城之前,周杀破回首望去,看到了那些举着大盾的岩山军士兵,和架在盾上的长枪,他知道,那断后的一千暴雨军士兵不是死了就是投降了。   大盾加长枪的攻击模式,在县城内不宽的街道上推进,十分无敌,几乎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攻击中攻击到大盾后面的周军士兵,而弓箭在这样的环境中,根本无法起到太多的作用。   这时,一名青龙军的士兵看到了周杀破,立即从城墙上举着剑向他飞跳过来,周杀破冷哼一声,抬起手中刀,对着那士兵猛力一挥,将他连盾带人,在空中砍成了两半。   随即,无数的青龙军士兵和罪赎军士兵,在占领了城楼后,从城墙上飞扑下来,杀死逃离沮洳县的暴雨军士兵。   周杀破是最后一个离开城门的人,他接连杀死了四名青龙军与罪赎军的士兵后,因为他过于凶残的杀人方式,让其余的青龙军与罪赎军士兵吓得不敢上前。   直到退离一里的地方后,在沮洳县西城墙上,越来越多的周军士兵的注视下,周杀破才转身迅速跑走。   但直到他带着四千暴雨军士兵跑离沮洳县二十里外后,都没有听到江舟人与那两千暴雨军的任何消息,他心知那两千暴雨军已经回不来了,立即带领剩余的暴雨军士兵,向王都撤退。   至于撤退到离安县和包珉县,周杀破完全没有去想,因为在周军攻打沮洳县前两一日,他就收到了消息,离安县与包珉县已经被甘人团团围住了,虽然以甘人的战力,无法攻下那两个县城,但那两个县城也无法击退甘人的包围,此时他帐下的暴雨军,没有任何的补给,即便去那两个县城,不仅不能救下两个县城,还会陷入包围当中。   ......   当周杀破与四千暴雨军离开沮洳县后,沮洳县内,再无人敢反抗了,许多被包围的暴雨军士兵和城卫军士兵,都尽皆投降,他们既不是万人敌的猛将,也不是以死尽忠的忠义之士,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兵而已,没有了战胜的可能,只有投降才能换得一条活路,毕竟周国并没有杀俘的传言。   周军非常快速的便完全占领了沮洳县。   但在占领沮洳县两个时辰后,法良才派传令兵来告知周寒可以入城,这两个时辰,占领沮洳县的各军,必须打扫城内数千具尸体,并且需要挨家挨户的检查,特别是县衙,以防藏有暴雨军,周寒不仅是这次周军的指挥主将,也是周国的国君,为了他的安全,无论多么谨慎小心都不会太过的。   周寒的车驾在驶进城门时,还有许多辅军士兵,在堆叠战死在城门的尸体,损毁的大门也被搬离了城门处,防止阻碍交通。   当看到周寒的马车时,路上所有的士兵都向马车单膝跪下行礼,等马车经过后,才站起身继续做事。   周寒进入沮洳城的县衙时,所有的将领都已在这里等候了,县衙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周寒向他们点点头,并坐在了县衙大堂内已打扫干净的主位上。   “荀季,清查各军的损失,然后派传令兵去询问宁将军的战况,另外,让人修缮沮洳县的东城门,如果人手不足,就找县城内的匠人。”刚坐下,周寒就向荀季吩咐,此时作为周寒书记的他,正是这么用的,他不知道宁昭烈的进度,如果宁甘人能打下那连个县城,他才好与甘人大军汇合,一同攻打蔡国的王都。   孙子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攻城最少需要十倍于敌人的兵力,但周国没有这么多兵力,而沮洳县,也不是什么大城,所以即便兵力相当,周寒还是主动进攻了,可是蔡国的王都可不同,那绝对是个大城,更加上周杀破及其帐下存活的暴雨军,一定是退到了蔡国的王都里,那七千的暴雨军加上这些退回去的暴雨军,人数比起周军来,少不了多少。   周寒可不想单独面对城高兵多蔡国王都。   “城内控制得怎么样了?”周寒又询问将军们。   几名将军相互看看后,法良站了出来回答:“王上,城内已基本控制住了,就是还有些蔡人在向我们的士兵投掷石头。”他也不知道那些蔡人是怎么有这个胆量的,他们的军队和县令都跑了,他们居然还有胆量仇视周军,真当周军不会杀百姓吗?   周寒皱了皱眉头,他也有些想不明白,就好像蔡人都是如此爱国一样,这是他在其余国,都没有看到的景象:“再有人向士兵投掷石头,就以攻击我军为由,就地格杀。”手无寸铁就敢向周军反抗,如果他们私藏有武器,岂不是会造成周军士兵无谓的死亡?此刻周寒需要的是占领沮洳县,要让这个县城成为攻陷蔡国的要点,要的就是平稳,不能乱。   “王上,这是不是太过了?”卓远听到周寒的命令,皱眉发问,毕竟仇恨周军很正常,周国派大军攻打了蔡国的县城,投掷石头也很正常,反正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而因为投掷石头,就杀死那些蔡人百姓,这无谓的杀戮,有损周军的名声,也损害国君的声望。   荀季也是在一旁劝说,他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对于他来说,这些沮洳县的百姓和他没有什么区别,这样杀戮,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看着两人,周寒说道:“那你们以为什么才叫过?当那些蔡人拿着武器杀死我们的士兵时吗?当那些蔡人烧了我们的粮仓吗?当那些蔡人断了我们的后路吗?”看着低下头思考的众人,他继续说道:“别忘了,现在蔡国还是我们的敌人,那些蔡人还不是我们的百姓,我们还要攻打蔡国的王都,这座沮洳县,必须安定下来,不能有人捣乱,否则将会造成大乱,甚至让我们此次攻击功败垂成。”对于敌人,周寒还是能硬得下心的,他已不是刚穿越来那时那么心软了。   周寒看着有些羞愧的两人,也觉得自己有些说重了,安抚道:“你们有善心是好事,但要分请时机,等我们占领蔡国后,再用安抚之法安抚百姓,现在战中,自然要用严法控制这县城。”他想了想道:“如果你们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可以让士兵在城内通告,凡是对我军士兵有攻击行为的,一律就地处死,那之后再有人胆敢攻击我军士兵们,就别怪我们言之不预了。”他可不是圣母,如果有必要之时,他会毫不犹豫的下达屠城的命令,战争,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像他这么谨慎的人,绝不会让一点小小的可能,摧毁了他成功的未来。   卓远低下头,沉声应下。   大致打扫完城内后,除了禁卫军和长箭军外,其余各军都在县城外扎营,毕竟周军太过庞大,不是小小的沮洳县可以完全容纳下来的,周寒都不知道周杀破是怎么将那八千暴雨军,完全塞在这沮洳县中的。   县城内,在杀了数十名向周军士兵投掷石头,或是冲杀的沮洳县百姓后,终于没有人再敢向周军露出敌意了,连出门的人都很少,都躲在家里,时刻担心周军破门而入,将他们全家杀光。   过了五日,传令兵从离安县回来了,传来了离安县和包珉县被宁昭烈手下甘人复仇军攻陷的消息,只是附带一个小小的坏消息,守卫包珉县的暴雨军副将朱邵,带着帐下一千暴雨军,冲出了甘人的包围圈,跑向了蔡国的王都,这让蔡国王都的守卫又强了一分,也让周寒对甘人的战斗力预想下降了几分。   大部分甘人所谓的复仇军,都是些普通的甘人奴隶,在吃饱饭喝足水后,拿起武器是,很值农具就上了战场,他们的战斗力低得可怜,一名暴雨军新兵,都能对他们以一当五,如果不是甘人太多了,恐怕离安县和包珉县还不会这么快陷落呢。   周军大军在沮洳县内总共休息了六日后,周寒将辅军留在沮洳县接收从温醴城运来的物资,看管俘虏,照顾伤员,并守卫这座县城不被蔡军夺回,就带领大军向蔡国的王都开进了。 第两百五十章 甘人的使者(第一更)   十天后,周寒率领的周国大军,与宁昭烈率领的十万甘人复仇军,在蔡国的王都外二十里的地方汇合了。   周国的大军统一列为方阵,装备齐全,训练有素,气势十足。   而甘人的复仇军虽然号称有十万之多,但密密麻麻,乱做一团,吵杂声不绝于耳,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乌合之众更准确,在视野范围内,周寒甚至看到了许多所谓的甘人复仇军士兵,面黄肌瘦,两眼无神,手拿棍棒,身穿破衣烂衫,比那些被蔡人奴役的甘人奴隶都不如。   这样的军队,让周寒对于能否攻下蔡人的王都,有些迟疑了起来,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宁昭烈,像这样的一群乌合之众,是打不下蔡国王都的,虽然这些乌合之众都是甘人,且都是被刻上了奴印的甘人,但周寒也不想他们就这样毫无价值的去送死。   蔡国的王都比起沮洳县还要高,大概有四丈到五丈,从最上面一部分看,绝对是近段时间里,临时加高的,这让攻城变得更加困难起来。   在蔡国的王都外围,还围了两圈拒马,冲到城墙下就很不容易,而在城墙上,绝对有很多弓箭手,而且似乎知道周国有攻城车,在城门前,挖有深坑,每个城门都有,几乎是要断绝任何人进去的可能。   “荀季,你怎么看?”周寒向荀季问道,蔡国的王都防御得跟刺猬一样,让他毫无办法下手。   在了解了蔡国王都的防御后,荀季也想不到该如何打下这王都了,他皱着眉向周寒道歉:“对不起王上,臣也不知。”   “王上,甘人使者来了。”一名禁卫军士兵走进大帐向周寒汇报。   周寒挑了挑眉,他还准备派人去联系宁昭烈与他见上一面,讨论如何攻下蔡国的王都呢,没想到甘人先派人来了:“请使者进来,另外记住,我是周国领军大将军,不是国君。”他不打算用国君的身份来见甘人,那样有以势压人的嫌疑,虽然他对安思城早有谋划,但现在还不是公布的时候。   “是,王......大将军。”禁卫军士兵立即改口出去了。   很快,禁卫军士兵便领进了两人进入大帐内。   甘人的使者,与那些复仇军士兵不同,也许是为了见到周国此次领军人,他们穿得很好,一人上身丝绸的斑彩衣衫,下身灰绿色的裤子,另一人一身锦绣长袍,两人的穿着在周寒眼里,有些不伦不类的,看样子两人以前都没有当过贵族,不知道怎么搭配穿戴这样的衣衫。   甘人的使者在进入周寒的大帐后,在帐篷内扫视一圈,看到了明显是主人的周寒,为首的人出声了:“你就是周军的大将军吗?”他进入帐篷后没有向周寒行任何礼,声音很尖锐,但看着周寒的眼神却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毫无礼貌可言。   对于两个甘人使者的行为,周寒皱了皱眉头,但很快放开:“我就是周军的大将军马寒,不知两位使者此次到访有何贵干?”他决定不在意两人的失礼,毕竟两人可能以前都是平民,偶然得到宁昭烈的赏识,获得了作为使者的权利,还没有学会礼仪。   不过两人无礼,他自然也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直接就询问了他们的来意。   “噗呲。”那名站在稍后方的,身穿长袍的使者突然笑了出来,似乎周寒的话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不知马某的话有何有趣之地,让使者如此快乐。”周寒挑了挑眉看着那一直在忍笑的使者。   但那么极力忍笑的使者却并没有回答周寒的话,甚至直接无视了周寒。   为首的那名身穿斑彩衣的使者,却毫不在意自己的随从无礼之处,头都没有回一下,看着周寒,一脸高傲的说道:“周军的将军,你听好了,蔡国的王都,是我们甘人的,蔡人都是我们的仇人,我们会打下蔡人的王都,让他们见识我们甘人的力量的,你们周军只是协助我们,不要妄想在其中分得一点钱财。”他换了口气,继续鄙视的看着周寒:“如果我们高兴,到时候说不定会分给你们一点东西,感谢你们的帮助,但......”他上前走了一步靠近周寒,阴狠的说道:“我们甘人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别太贪婪了,沮洳县,暂时由你们看管,要是你们胆敢贪污一点沮洳县的东西,就让你们尝尝十万复仇军的厉害。”他咬着牙,似乎对于让周军占领着沮洳县,是十分耻辱的事情。   “混蛋,你们岂敢如此对王......大将军说话。”牛力看到这两名使者的无礼,上前几步,甚至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打算抽出长剑斩杀这些对国君无礼的人。   牛力身强力壮,身穿全金属甲胃,头戴铁盔,比起甘人那些士兵来说,可谓是武装得太好了,因此他一站出来,让两名使者吓得接连后退两步,生怕他抽出长剑来杀他们。   荀季在一旁看着,面无表情,并不为两名使者的话而生气,心中不断思考着。   “住手!”周寒立刻拦住牛力,看着两名使者,笑了起来:“请使者放心,我们周军不会主动攻击的,除非你们要求,不然我们不会主动攻打蔡国的王都。”   为首的使者似乎觉得被牛力这样一个周国的护卫吓住很丢脸,再加上牛力已经被周寒拦住了,狠狠的回瞪了一眼牛力,对周寒说道:“你知道就好,我们这次就是来告诉你们一声,否则到时候乱战起来,我们无畏复仇军,可不知道什么是周国,连你们一起杀了。”他用一种算你识相的眼神望着周寒,让牛力怒火冲天,但因为周寒的阻拦,才没有冲上来。   “话已经告诉你了,我们走了。”两名使者看着愤怒的牛力,心中颤抖了一下,不敢再在这个大帐内,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使者慢走,我就不送了。”周寒微笑着看着两人离开。   两名甘人的使者自进入帐篷到离开,不仅没有行任何礼,也没有自报他们的姓名,和在甘人复仇军中的职位,来去匆匆,仿佛就是为了讥讽周寒而来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周寒拍了拍牛力的肩膀,让他到一旁休息,熄熄火气,转头询问荀季:“荀季,你怎么看?”   在使者进来后,一直默不吭声的荀季,听到周寒的询问,沉思了片刻后才回答:“王上,这两个使者很奇怪。”   “哦?怎么奇怪?”周寒笑着看着他。   “他们真的是甘人的使者吗?”荀季答道:“臣曾在诸葛司那了解到,甘人复仇军的将军宁昭烈,原本就是甘国的将军,不可能不知道使者的意义,怎么会派出这样的使者?而且,身为身经百战的将军,宁昭烈不可能不看出甘人复仇军的战力之低,如果没有我们,是绝对打不下蔡国的王都的。”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这两人真是甘人派来的使者,恐怕......”他继续说道:“宁昭烈现在的情况不好过啊。”   “恐怕不止是不好过了。”周寒看着荀季笑道:“那两个甘人毫无礼仪,这连普通的平民百姓都不如,毫无疑问,他们的上司也不见得是什么有礼仪的人,由此可见,在甘人复仇军中,大多都是这样的人,而宁昭烈虽然也是甘人,但他可是以前甘人中的权贵啊。”   “以平民为首的领导者,敌视曾是甘国权贵的领导者,在复仇军中掀起派系之争,而很显然,宁昭烈落败了,或者说他为了稳定而退开了。”荀季接过周寒的话头:“愚蠢,实在是愚蠢,在如此大战之际,还为了些许权利争夺,他们就不怕此战败后的下场吗?”他摇了摇头,实在想不通那些复仇军领导者的想法。   “你见得太少了。”周寒笑着拍了拍荀季的肩膀,他毕竟还年轻,且刚初出茅庐:“不止是那些甘人,就算是周人,也是会有争名夺利的想法的,任何人都有,只是有些人看得清楚什么时候该争什么时候不该争,而有些人看不清楚而已,而甘人也是人,他们自然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吃相难看了一点而已。”如果此次不是他来指挥,即便是欧阳丰,也无法完全震住周国的大军所有将领的,周寒在周国内的威望,可是绝对性的。   荀季再次摇了摇头,这与他在书上看到的那些争权夺利的样子,相差太远了,他在书中看到的,即便争名夺利,但都知道轻重,且即便心里恨不得咒对方死,表面也是笑呵呵的,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第一次见到甘人这种在土里刨食一般难看的吃相,连他在家乡的村里都没有见到过,非常难看,非常恶心。   “至于他们是不是正在的甘人使者......”周寒说到另一种可能,拍了拍手:“小萌,派人跟踪他们,弄清楚他们是否是真正的甘人使者。”他笑着继续对讯息道:“很快答案就出来了。”   傍晚,吃完晚饭后,瑞木萌就送来了答案,那两个人还真是甘人的使者,瑞木萌的手下很轻易的就混进了甘人的军队中,丝毫没有被怀疑,然后亲眼看着两人进入了甘人的领导者帐篷中。   周寒听到答案后,眼睛眯了起来不知在想什么,嘴角露出了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   随后,周寒就向全军下达了警戒的命令,这道命令,除了警戒蔡军外,也警戒着甘人的军队。   周国的大军,就这么安静的扎营,没有任何准备攻城的动作,连制作攻城梯的工作也停止了,仿佛是听到甘人使者的话后,非常听话的给甘人打扫战场,乞求他们丢下点残羹剩饭一样。   也许是周国大军的安分行为,让甘人此刻的领导者十分满意,他们也没再派使者前来‘教导’周军,在停歇了两日后,甘人的大军开始行动了。 第两百五十一章 愚蠢的攻城(第二更)   甘人行动了。   甘人复仇军的营地,与周军的营地,相距有五里,所以甘人的动作,能让周军明显的感受到。   周寒骑着马,与所有的将领,站在蔡国王都十里外的一处高地上,眺望着行动的甘人。   甘人并非全军出动,而是一半人向蔡国王都行进。   虽然不知道甘人是不是真的出动了十万人攻打蔡国,虽然甘人的普通士兵不仅装备缺乏,营养缺乏,什么都缺乏,如同乞丐一般,但不得不说,十万人光是站在那里,就非常的壮观,此刻将近五万人行动,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向蔡国的王都涌去。   那密密麻麻的甘人,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节省力气,一股脑的全部冲向了蔡国王都的城墙,丝毫不管全力跑到城墙后,精疲力竭的他们,该怎么战斗。   当接近第一圈拒马时,许多甘人并不是搬开拒马,而是直接爬过去,完全没有为身后的人着想,让周寒与一众将领看得尴尬不已,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打仗的,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奴隶军,没有战术,没有装备,什么都没有的就直接向城墙冲去。   当最前方的甘人复仇军刚刚越过第一圈拒马时,从蔡国的王都里,突然飞射出许多东西,从远处看非常小的东西,但却比地上的人还大。   随着那些东西降落到地上,众人才看清,那是石头,巨大的比一个人还要大许多的石头,重重的砸在地上,掀起了无数的尘土,和无数的残肢断臂,那石头虽然不是圆形的,但在地上砸了后,有小幅度的弹了起来,毫无阻碍的滚动了几丈的距离后才停下,在球滚动的路线上,是一条血红的路线,仿佛是涂了红油漆一般的鲜红,这条路上,再没有看到一个完整的人了。   “这,这是什么?”卓远等将领看到那恐怖的石头,都倒吸了口凉气,他们都不知道蔡国的王都中,居然还有能抛射出这样巨大石头的东西。   “投石车,或者叫抛石机。”周寒看到那石头后,瞳孔立刻收缩,脑中瞬间冒出了两个名字,喃喃的说道。   不管是投石车还是抛石机,都是攻城的利器,在这个没有水泥的时代,投石车可以轻易的砸开城墙,是一种比起攻城车还要强悍的攻城机器,周寒上辈子玩过的很多古代战争游戏中,都有这东西的身影,不如说,在游戏中,如果没有攻城器具的帮助,根本无法轻易的拿下一座城,是一种必不可少的工具。   可惜周寒只有攻城车的图纸,并没有投石车或抛石机的图纸,他虽然试图靠脑中的记忆来,让匠人合力建造出这样的投石车来,但实验了十多次后,除了浪费许多的金银外,根本毫无进展,毕竟他上辈子也没有见过投石车的图纸,而在游戏或是电影中的投石车都是成品,他在其中也丝毫没有关注过投石车是怎么造出来的,因此对于投石车的细节部分完全不懂。   周寒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他虽然知道蔡国的王都必定武装齐备,不是那么好攻下的,但却从没有想过那个同样是穿越者的蔡国国君,居然可以造出投石车来,如果这不是他找到了上皇时代的图纸,那就是他在穿越过来之前就对投石车的制造非常了解了,这让周寒突然好奇蔡国的国君穿越前是个什么身份了。   高阳与杨秀花都吞了口唾沫,他们曾很气愤甘人的傲慢,也担心被甘人抢走了他们首先攻下城墙的功绩,但此刻,他们都对国君任由甘人先攻打蔡国王都的命令敬佩不已。   周国的将领们想象着自己带兵冲向蔡国王都的城墙,当那巨大的石头砸下来时,不论他们的武力有多高,装备有多好,在那石头下,都无法幸免。   虽然投石车很可怕,但看起来数量很少,零星的三不块巨石砸在五万的甘人复仇军中,虽然让数百甘人被砸死碾死,让许多甘人为之害怕,但仍然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头一样,除了溅起一些水花外,根本影响不到甘人复仇军的行动,他们很快就开始攀越第二圈拒马了。   而似乎是计算好了的,在他们攀越第二圈拒马时,城墙上的蔡人弓箭手开始不断的向攀越了第二圈拒马的甘人设计。   蔡人的弓箭手根本不需要瞄准,只要朝人群中射击,就必定会有甘人中箭。   没有盾牌,没有铠甲,还有拒马阻拦的甘人复仇军,成为了非常好的靶子,而且甘人里也没有弓箭手可以压制城墙上的蔡人弓箭手,甚至周寒怀疑,那些甘人们,有几个会射箭的。   尽管无数甘人在箭下或伤或死,但毕竟弯弓射箭也是个力气活,也需要装箭射击的时间的,没有几轮,城墙上射下的箭矢就稀少了许多,让更多的甘人可以冲到城墙下。   也许是箭矢用得太快,也许是为了节约箭矢,又是几轮射击后,城墙上再无一人射箭了,任由甘人复仇军冲到城墙下。   看到城墙上再无箭矢射出,甘人们都兴奋了,他们觉得蔡国已经无力可施,更加快速的跑到城墙下,随后,搬来了无数制作粗糙的长梯。   不到一刻钟,十多架长梯就架在了城墙上,与周国攻打沮洳县时不同,这些长梯非常长,能够够到城垛之上。   无数甘人复仇军士兵兴奋的爬上了梯子,只是在他们刚爬到一半时,蔡军就用木叉推开了梯子,让梯子无法搭在城墙上,或向后翻倒,或侧翻,梯子上,无数的甘人惨叫着向地上坠落,之后便没有了声息。   有点梯子因为质量的原因,在爬上的甘人越来越多时,最终承受不住,从中间断裂开,让上面的甘人都掉了下来。   但这些并不能让甘人们放弃,他们前仆后继的架起了更多的长梯,试图爬上城墙。   只是,蔡人准备非常充分,许多大铜锅,在城墙上被支立起来,锅口面向城墙外,随即,许多黑色冒着热气的浓稠液体,沿着城墙倾倒了出去,那液体似乎有恶臭,许多接近那液体的甘人都捂住鼻子呕吐起来,在城墙下的甘人更惨,那些液体浇灌到城墙下的甘人身上,幸运的当场烫死,还有许多人则捂着被液体沾上的地方,到底惨叫着,却无人敢靠近救他们,只能看着他们在地上惨叫着翻滚两下后,就没有了声息。   “是金汁。”卓远看到那黑色液体时,立刻叫喊了起来。   金汁,是守城的一种重要的有效手段,在铜锅里盛满粪便尿液,然后在铜锅下用烈火将那些粪便尿液煮沸,等到敌人接近城墙时,将这锅被煮沸的粪便尿液倾倒在城墙外,极高的温度可以直接烫死人,即便侥幸在金汁的浇灌下活下来,金汁中的各种细菌都能让人在之后生病而死,非常残忍,可以说,只要身体沾染了金汁的人,几乎没有活下来的。   而在蔡国王都的城门处,无数甘人搬运了大量的土,来到城门前的大坑洞旁,将许多战死的同伴尸体都丢了进去,再往里倒土。   一些倒霉的甘人因为脚滑掉进坑洞后,也无人敢救,因为掉进坑洞就救不了了,这个坑洞不仅宽且深,在坑底下还插着无数尖锐的竹子,这些竹子足有六尺长,插穿两三个人丝毫不费力,一旦掉进坑洞里,被这些竹子插穿,基本上就是有出气没进气的了。   虽然城楼上有无数的箭矢射下,试图阻止复仇军的填满行为,但除了为坑洞中增加一些填满坑洞的尸体外,毫无作用,甘人复仇军很快就将坑洞填埋了。   填埋完坑洞后,数十名复仇军的士兵扛着一个巨型的笔直的圆木,圆木的头被简单的削尖了,这是简易的攻城工具,完全靠人力而为。   看到圆木,城楼上射下的箭更加频繁了,很快就将搬运圆木的二十多名复仇军士兵射死。   但很快,便有新的复仇军士兵冲上来,扛起那圆木,向城门冲去。   “咚......咚......咚”   城门被不断的撞击,每有扛着圆木的士兵死去,就立刻有人冲上来接替,没有间断过。   但不知蔡国王都的城门是怎么做的,虽然圆木不断的撞击城门,城门也时有晃动,可就是没有一丝会被撞开的样子,两扇向内开的城门也紧闭着,没有如沮洳县的城门一样,被撞出空隙来,非常稳固。   战斗一直持续了足足两个时辰,一直到下午未正之时,从甘人主营处,才传来撤退的鸣金声。   攻城的甘人才撤退,只是比起攻城时,他们的撤退显得慌乱不堪,且零散了许多。   无数甘人的尸体,几乎铺满了从蔡国王都城墙外一里的范围内,十分震撼。   而在甘人撤退时,城内还不时非常巨石,在慌乱撤退的甘人中闯出一条条血路。   从攻城到撤退,两个时辰内,没有一名甘人能够到蔡国王都的城垛上。   “毫无意义的攻城。”荀季在一旁看着这样惨烈的战斗,眼睛瞪得溜圆,口中喃喃的说着。   可以说,这次攻城,除了丢下近万的尸体,填补了一个城门口的深坑外,甘人的复仇军没有杀掉任何一名蔡人,再来上几次,甘人恐怕自己就会崩溃了,都不需要蔡人的反攻。   在甘人撤回后,无数还没有死的甘人复仇军躺在蔡国王都的城墙外,无力的惨叫着,他们的惨叫声随着风,让五里外的周寒都能听到,但却没有一个甘人敢回到战场中,将自己那些受伤的同伴救出来,任由他们在那里等死。   “回去吧。”甘人的战斗结束了,剩下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周寒提议回去,没有任何人有异议,他们都不敢再看这样的场面了。   想必那甘人的领导者经过这一次战斗后,能够了解真正的攻城战的残酷性。   回到帐篷后,周寒让各军继续警惕,特别是蔡国王都的动静,以防他们出城突袭,甚至夜袭。   晚上,简单的吃完了一顿晚饭,在见识了今日甘人复仇军的惨状后,所有见过那场面的人都没有吃饭的胃口了。   周寒躺在帐篷里,自攻打蔡国以来,首次没有了抱着瑞木萌睡觉的心情。   无数甘人痛苦的哀嚎声,从远处的甘人大营中传到周国的大营内,让众人都无法睡得安稳。   可以说,这一次甘人的攻城战,唯一的好处,就是让所有人见识到了蔡国的守城力量。 第两百五十二章 宁昭烈(第三更)   在那次惨烈且愚蠢的攻城后,甘军沉寂了两天。   也不能说是沉寂,只是在甘军中,爆发出了许多次,即便在周军都能感受到的冲突,而且规模还不小。   “这算是政变吗?”周寒抬着本书,在帐篷门口放了张躺椅看着,但很久都没有翻一页。   “看来无谓的牺牲了这么多人,宁昭烈也终于忍不住了。”荀季坐在周寒躺椅旁的一张椅子上,望着甘人大营的方向说道:“如果宁昭烈成功了,恐怕很快就会派使者前来与王上商谈啊。”那场攻城战的结果,这两天里一直在荀季的眼前晃,让他知道了战场的残酷,也对书上许多说明战场残酷的话,有了更深的感悟。   “宁昭烈必须成功,如果他不能成功,那这几万甘人,都将被留在蔡国的土地上,这些都是甘人的力量,如果没了这几万甘人,再没有周国的阻挡下,安思城将没有抵抗蔡人反攻的力量了,安思城将再次成为蔡人的荣耀城,而且以后再无一丝反抗的机会。”周寒淡然的说道,安思城都是甘人奴隶,对于他来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即便丢给蔡国,也没有什么。   蔡人如今的力量并不足以威胁到周国,所以虽然看到了两日前的那场战斗,但他完全不担心,只要蔡人出了城,周国的大军就会教他们,什么是真正的强国。   毕竟现在周国的大军还完好无损,都是百战精兵,行动灵活,比起蔡军来说强许多。   ......   比周寒越荀季需要的要快。   在那攻城战后的第三天,甘人就派来了使者。   “甘人复仇军将军宁昭烈,见过周国大将军。”一进帐篷,使者三人就向周寒行礼问好,礼仪非常到位,没有丝毫愉悦,连两名随从虽然行的礼有些呆板,仿佛是来前临时学的,可脸上的表情也非常诚恳,没有周寒数天前见到的那名傲慢。   只是主使者让周寒与荀季十分惊异,他们没有想到这一回甘人的使者,居然是宁昭烈本人亲自前来。   既然宁昭烈三人有礼,周寒等人自然也不能无礼,都向宁昭烈三人回礼。   “在下马寒,现为周国此次攻蔡的带军大将军,很高兴能见到宁将军,久仰大名了。”周寒笑着说道,看到宁昭烈三人疑惑的神情他解释:“欧阳将军年纪已大,且有伤在身,所以此次,我国国君命我带军前来攻陷蔡国。”他脸上的神情仿佛他真的就是周国的国君亲自任命的一样,很自豪,让人根本看不出来真假。   宁昭烈此前只知道欧阳丰是周国的大将军,不知道这个马寒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此刻这个自称是马寒的大将军,确实在周军的主将大帐内,他只以自己并不了解周国的情况,就不再细思了。   “马将军,我为前几日派来的使者对您的无礼道歉。”才刚行礼完,宁昭烈与他手下的两个随从便再次向周寒行礼道歉。   因为那两个人虽然无礼,但也是甘人,所以周寒很自然的接受了宁昭烈的道歉,没有去阻拦他。   等宁昭烈赔完礼后,周寒才眉头一挑的笑道:“宁将军何以道歉?那两人毕竟不是你的部下,要道歉也该他们的上司来道歉才对啊。”   听到周寒在自己道歉完才说出这话,宁昭烈却并不在意,而是苦笑了一下:“人太多,自然就会有纷争,但他们都是甘人,都是为了甘人的利益,我也不好阻止,更何况我毕竟是甘国的将军,属于权贵一级,平民们无法相信我也是正常的。”那些与他对着干的甘人领导者,都是从平民中被推举出来的,就是因为许多平民复仇军将士不愿意他这个权贵来领导。   “那现在呢?”周寒好奇在那场愚蠢的攻城战后,那些与宁昭烈对着干的平民们,是个什么想法。   不是周寒看不起平民,平民中自然有许多优秀的人,但更多的则是愚蠢的人,这都是因为他们没有接受过教育,不能走一看三,没有文化,不懂军事,除了如同奴隶军一样冲锋外,他们根本不懂怎么作战,在宽敞的地方还好,凭着众多的人数,光是气势就可以吓垮对方,人海战术也非常有用,但面对城高器坚的蔡国王都,他们除了丢掉众多人命外,就毫无作用了。   对于周寒的问题,宁昭烈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就没有回答了。   看到宁昭烈不想回答,周寒也不再强硬询问,毕竟这是甘人的事,他现在还不是甘人的主人。   “不知宁将军此次来,是想与我商谈什么事呢?”周寒转移了话题,回到了这次宁昭烈来访的主题上。   说到正事,宁昭烈也正经严肃了起来:“不知马将军怎么看待蔡国的王都?”他询问起周寒的想法来,要攻陷蔡国,蔡国的王都就是最后的重点了,如果能攻下,那蔡国就将消失在历史中,如果不能攻下,那就给了蔡国喘息的机会,很可能会死灰复燃。   “城墙高大,防守完备,人数众多,主将有能,不是靠人数就可以攻下的。”周寒简单的说道。   “马将军说得没错,蔡国的王都,防守非常严密,根本无法靠我们攻下,如果我的帐下是十万如同周军一般的将士,我也许还会想着拼一次,但现在......”宁昭烈同意了周寒对蔡国王都的评价,对自己帐下士兵的战力再次苦笑着摇了摇头。   但随即,宁昭烈就恢复过来,看着周寒问道:“不知马将军是否有办法攻下这座城呢?”   虽然宁昭烈是询问周寒,但周寒知道,他心中已有想法了,问自己,不过是看看自己有没有新的攻城方式,或是与他所想一样,因此,周寒笑道:“方法自然是有的,那就是......”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宁昭烈好奇的表情说道:“围而不攻。”   宁昭烈听到周寒所说的方法,眼睛眯起来一点,问道:“何为围而不攻?”   周寒也眯着眼睛看他:“蔡国王都有三座城门,其中除了上万的蔡军将士外,还有数十万的平民百姓,他们每日的消耗都非常大,哪怕城中粮仓都塞满了,也不可能坚持一个月,甚至更少的时间,我们只要将三个城门围堵起来,他们在没有了粮食后,自然就会出城了,而在城外野战,我相信我帐下的士兵是绝对不怕的,而对于复仇军而言,想必也不会是太大的问题吧。”   两个眯眯眼对视了许久,相互笑了起来,周寒的提议,正是宁昭烈所想的。   “可是我们复仇军毕竟人多,恐怕会比城内的蔡军更早缺粮啊。”宁昭烈说道。   周寒却笑了:“宁将军,现在已经是七月中了,再过十天半月的,就是秋收之时。”他向蔡国王都的方向指去:“你不会没发现在蔡国王都周围的那些田地吧,那些可都是粮食啊,到时候抢收那些粮食,既可以补充军粮,又可以让城内的蔡军心塞,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如果还是不够,我周国也是可以匀一些粮食给你们的,不过我们的粮食也有限,毕竟这里离周国距离太远,运输不方便,因此也给不了你们太多。”周寒说到这,用意味深长的表情说道:“更何况,你可别说在离安县和包珉县中,没有找到一粒粮食啊,而且,粮仓里没有粮食,难道那些蔡国百姓家中就没有粮食吗?我可不相信与蔡人有天大仇恨的甘人,会好心的不去抢夺蔡人百姓粮食啊。”他的话中带刺,宁昭烈还没说什么,他的两个手下随从却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盯着周寒看,他们的表情,自然也引起守护周寒的牛力的怒视。   宁昭烈急忙阻止随从的行为,而周寒也拉住了牛力。   宁昭烈看着周寒道:“马将军的提议很好,那不知我们该如何分配军力呢?”   “我们周军守北门,你们守东门和南门如何?”周寒提议道。   蔡国的王都有三座城门,其中东门,就是数日前被甘人攻打的那个城门。   “可是我们虽然人多,可马将军也知道,都是些毫无战力的平民,甚至乞丐,如何能守住两个城门?不如周军来守卫东城门和北城门如何?”听到周寒的提议,宁昭烈皱起了没有反问道。   “宁将军此言差已。”周寒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左右摇摆着:“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不等宁昭烈说话,就直接说道:“我们的目的是攻占蔡国,攻占蔡国的王都,因此并不是装备好战力强就足够的,而是逼迫蔡军自己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他看着沉思的宁昭烈说道:“你们的人多,自然可以分兵,而我周国的兵少,如果再一分为二,就无法让城内的蔡军忌惮了。”   “可是万一蔡军打出来怎么办?”宁昭烈问道。   “打出来?”周寒用夸张的诧异表情回答宁昭烈的话:“那就让他们出来啊。”   周寒的话,顿时让宁昭烈愣住了。   “他们出来与你们平地作战,以你们的人数,你们还需要怕他们吗?”周寒笑道:“那样就是在将这座城拱手送出啊。”   宁昭烈的头,随着周寒的话点了又点。   “马将军大才,难怪能做这周国大军的统帅。”宁昭烈恭维了周寒一句,让周寒十分得意的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分兵了,也请马将军尽快动兵,越早将蔡国攻占,毕竟再之后既是冬季了,到那时还没有攻下蔡国的王都,我们就不得不撤退了。”宁昭烈向周寒拱手致意。   “荀季,送宁将军一趟。”周寒也向宁昭烈回礼,并让荀季送宁昭烈三人出周军营地,以示礼节。   在宁昭烈离开后,周寒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微笑着,但那笑容十分诡异,让一旁的牛力看得身上发寒。 第两百五十三章 围困蔡国王都(第一更)   荀季将宁昭烈送出军营后,很开就回来了,只是他的眉头紧皱,看起来对于周寒与宁昭烈的合作有许多的不解。   “王上,您与宁将军似乎并没有商量蔡国王都的归属。”这是最让荀季不解的地方。   蔡国的王都是一座大城,或者说,每一个国家的王都,都是一座大城,人口众多,财富也多,周国能这么快崛起,除了各种幸运的原因让周国的国力在攻占别国时损失最小,占领各国王都获得的财富,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   占领宛城,让周国有了罪赎军与众多的铁质武器,占领新阳城有了黄金山让周国富强,可以大肆建造,减免税收,甚至免除一年的赋税,获得温醴城,让周国多了岩山军和长箭军,以及一个巨大的粮食生产基地。   而蔡国的王都,自然也是一个宝库。   但是在周寒与宁昭烈的交流中,两人却丝毫没有谈及关于蔡国王都的归属问题,这让荀季很疑惑,他不觉得周寒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这块能让周国更加强大的金山。   “荀季啊。”周寒对于荀季的问题,回应的是一脸的笑容,但那笑容中,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笑意:“你觉得在攻占了蔡国王都后,甘人会怎么对待蔡人?”他问了一个与荀季问题毫不相关的问题。   虽然猜不透周寒的想法,但他还是思考了一下回答了周寒的问题:“以甘人如今的状况来说,也许甘人会奴役蔡人。”他思索了一会立刻推翻了自己的说法:“不,可能会对蔡人进行屠杀。”他自己说出的结论,让他眉头紧皱。   “对,没错,甘人不会轻易放过蔡人的,所以,我不会与那些所谓的复仇军争夺蔡人的王都的。”周寒一脸的笑容,只是那笑,有些让人觉得阴冷。   “可是。”荀季问道:“那些甘人会抢光城内的蔡人的,就连蔡人王宫上的一砖一瓦都会抢光。”他还是不知道国君放纵甘人占领蔡国王都的意义。   “荀季。”周寒再次问道:“你觉得那些甘人是周人还是甘人?”   国君的话很混乱,似乎有语法问题,但荀季知道国君不是那种会胡言乱语的人,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国君的话,而是低着头,仔细思考着,整整过了一个时辰,他才一脸震惊的抬起头:“王上,您要造成那么大的杀戮吗?”他终于想通了国君的目的,但也对国君的目的非常震惊。   周寒看到荀季似乎看穿了自己的目的,拍了怕手,鼓励着笑道:“你认为周国要怎么占领安思城?”他不等荀季回答,直接说道:“原本温用告诉我宁昭烈背负不起整个安思城中,所有甘人了,但今日所见,我发现宁昭烈骨头可硬了,并没有背负不起的情况,虽然他之前对我很是恭敬,没有多少逾越之处,但话中却一直在想着怎么让甘人独立于周国之外,这样的话就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温用骗了我,另一种则是宁昭烈骗了温用。”   荀季皱眉说出第三种情况:“也许原本宁将军的确是觉得无法背负,但在攻入蔡国时让他看到了甘人复国的希望。”   听到荀季的话,周寒再次一拍手笑道:“对,有可能是这种情况,可这跟我没有关系,我不关心甘人能不能复国,我只关心周国能不能占领安思城。”他看到荀季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道:“这十万复仇军,就是阻碍周国占领统治安思城的拒马,既然如此,要么毁灭拒马,要么搬开拒马,而搬开拒马,迟早有一天,那宁昭烈会将拒马再次般回来,或者说,不仅是他,那些有复国想法的人,会将那拒马般回来,既然如此......”他冷笑一声道:“我选择摧毁拒马,并在之后,不给拒马再次建立起来的机会。”   “可是,王上。”荀季一脸的不忍:“将十万人尽数毁灭,是否太过了?”   周寒看着荀季,对于荀季,他还是非常期待他的未来的,这一位,不仅是金名人,而且大局观也大,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而且正是荀季的建议,才让他能有胆量攻进蔡国之中,所以他完全不在意荀季的仁慈,还很乐意开导他:“荀季,你的想法并没有错。”他看着因为自己赞同而脸色有些缓解的荀季:“但是你的想法时间有问题。”   荀季再次陷入沉思。   周寒说道:“如果是和平年代,我会选择强硬占领蔡国的王都,并安排人在甘人中进行宣传洗脑,将甘人都从思想上改变成周人,徐徐渐进,但现在并非和平年代,你也知道......”他提醒荀季:“周国周边强国群起,周国并没有那个时间去宣传洗脑,而周国需要尽快占领安思城和蔡国的王都,那这些甘人复仇军,就是周国占领这两个城市的最大阻碍。”周寒指出:“这些所谓的甘人复仇军,他们并非是普通的甘人,他们都是被刻上了奴印的人,他们永远无法融入周国之中,而如果接纳他们,不仅需要花费许多财物,还需要改革周国百姓,甚至权贵的想法,这改的,不仅是想法,还是这个世界的制度。”   看着荀季沉思的表情,周寒继续说道:“我们先不说改革能不能成功,就说改革需要的时间里,周国周边的列强,说不准就会快速发展,超过周国,甚至与周国为敌。”他语重深长的说道:“我们没有时间,周国没有时间,周国必须迅速变强,超越各国。”   “可是,杀死十万人,还是太过了。”荀季虽然听到周寒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但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十万人在一年内死亡,还是让他于心不忍,他毕竟是个正常人,让他看着这么多同类短时间内死亡,他觉得反胃恶心。   “你觉得不忍,那说明你好有人心,是值得赞扬的事,继续保持。”周寒笑道,他并不觉得荀季有仁慈之心是个坏事,就连他自己,在想到那十万人即将死亡时,也会于心不忍,这是证明他们还是人的一点:“不过你不用担心,杀死这十万人的,是蔡人,而杀死蔡人反抗者的,是甘人,都不是周人,只有当这些渴望杀戮的人都死光了,剩下渴望和平的蔡人与甘人,才是未来的周国人,他们未来也才会为周国的壮大而努力奋斗。”   周寒让荀季回自己的帐篷去休息,他并不要求荀季现在就能想通,这是一个违反本心的过程,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问题。   牛力看着周寒与荀季在讨论,他根本听不懂,在他想来,保护国君,就是他的使命,至于国君让他杀谁,他就杀谁,至于是一百人,还是十万人,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无非是人数多少,能不能杀得完的事情。   在与宁昭烈达成协议的次日,周寒就让大军开拔,花了两日的时间,让周国的大军在蔡国王都北门外五里的地方扎营了,这个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蔡国的正门前有一个布满尖利竹子的深坑,这个深坑原本是防止周国大军与甘人复仇军攻入蔡国王都的,担心现在却成为了蔡国人出城的障碍。   周寒将大军布置在蔡国王都北门五里外的地方,一是可以快速阻止蔡军出来,二是防止蔡军的偷袭。   不止是偷袭,蔡国的投石车,或者说抛石机,最大距离在一里左右,而如果蔡国投掷巨石,巨石在砸到地上后会再滚动几丈,而如果蔡国投掷碎石,那些碎石因为质量低,会投德更远,但再远,也不到两里的距离,因此,周寒将周军大营布置在五里的地方,可以有效防止蔡国王都内抛射出来的石头。   五里的距离,如果蔡国王都内,蔡军打算出城跑路,那周军也能快速出兵阻止他们,让他们无法逃跑,最少大部分的士兵无法成功逃跑,要么被周军杀死,要么投降周军,无第三种方法。   ......   在周军搬到蔡国王都北门时,宁昭烈也迅速分兵,将甘人的复仇军分为了两部分,紧紧盯着蔡国王都的东门和南门,而因为东门的深坑已经被甘人自己填埋掉了,所以为了防止甘人出城逃跑,他将大部分甘人复仇军分配到了东城门外三里的地方。   因为周寒对蔡国投石机投射距离的推断,他很快派人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宁昭烈,与周寒稳重的性子不同,宁昭烈的甘人复仇军大营并不在城门五里外,而在城门两里外,直到蔡人的投射,吓得他们又退了一里才停下。   在甘人与周人堵住了蔡国王都的三个城门后,蔡国中的智者也很快发现了他们的意图,但他们并没有四处宣扬,而是上报给而来蔡国的王都。   面对堵城门的战法,蔡国也毫无办法。   就像周寒推断的一样,也许依靠高墙利器,面对周国与甘人的联手攻击,蔡人并不怕,但周国与甘人的堵城门行为,却正好扎在了他们的死穴上,因为三个城门被堵住,且蔡国帐下的现场都被周国与甘人占领了,蔡国王都再没有了获得粮食的方式。   城门被堵住他,吗甚至连出城收割城外的粮食都无法办到。   甘人因为扎营距离和那些田地太近,蔡国王都内根本无法派人去收割,只要他们接近田地,就会引起甘人的注意,并被发起猛烈的攻击。   而周人虽然扎营距离远,但蔡国几次在半夜中,从城墙上派人用绳子送出城探听消息,收割粮食,都被周国的长箭军射了回去,平白损失了数十人,就仿佛周国的长箭军一直瞄准这蔡国王都的城墙一般,可是在白天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让蔡人无可奈何。   蔡人在王都内的粮食并没有周寒想象的那样满,因为蔡国之前数年一直攻占着安思城,因此对于粮食储备,都有很大的消耗,而这两年里,虽然减少了军队的消耗,但因为人力不足的原因,蔡国的收成也不算太好,根本无法填满粮仓。   虽然周寒猜测蔡国王都的粮食储备可以让他们坚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但实际情况是根本坚持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所以,随着粮食的越来越少,蔡国王都内的人就越来越焦急。 第两百五十四章 困顿中的蔡国王都(第二更)   在被周人与甘人大军围困的第二日,蔡龙就将自己关在了王宫里,每日操劳他的那些女奴们,但这个时候的他,对待女奴再无往日的一丝温柔,脸上尽是暴躁的神情,女奴们在他的操劳下,过得苦不堪言,甚至有十数名女奴,不是被他亲自操劳过度而死,就是因为某个动作让他看不过眼,而被他丢进了军营里,成为了更悲惨的军妓。   但无论在女奴们身上如何发泄,蔡龙也无法发泄出心中的暴躁之气,与那越来越旺盛的恐惧感。   “王上,大将军来了。”正当蔡龙在自己的宫殿里在女奴身上发泄时,一个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与其他国君不同,蔡龙的内侍总管是个女人,她原本也是个奴隶,但因为漂亮,且一直以来任劳任怨,处事快捷,令蔡龙舒服,蔡龙干脆将原本的内侍总管炒了,让她来当。   蔡龙听到声音,虽然不知道周杀破见自己是要干什么,不过如今王都只有他能守护住了,尽管心中害怕之极,但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周杀破都背弃了自己,那他就真的再没有希望了。   蔡龙从已经昏迷的女奴身上爬下来,在内侍总管的帮助下穿好了国君的衣袍,对床上昏迷的女奴理也没理,便径直前往逍遥殿了。   在蔡龙走后,内侍总管看了看在国君床上的女奴,皱了一下眉头,拍了拍手,随即就有两名女奴进入蔡龙的殿房内,将那在床上昏迷过去的女奴搬走,并将床重新整理好。   来到逍遥殿中,除了周杀破,宰相屈勇贤与监官卫山也在。   当蔡龙坐在王座上时,屈勇贤顿时皱起了眉头。   自周人与甘人攻进蔡国后,国君在后宫女奴身上发泄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而当王都被围困后,更是几乎不能在逍遥殿见到国君了。   此刻的蔡龙面色略青,眉头紧皱,眼眶内陷,在屈勇贤看来,这是心火过旺,加之**过度,身体亏虚的表现,这让他十分担心国君的身体。   “大将军,有何事要见我?”尽管精神极度疲惫得想睡觉,但蔡龙还是打起精神询问周杀破的来意,毕竟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围困之局,只有坚持、坚持,再坚持,直到冬季的来临了。   蔡龙的样子,周杀破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但他也没有什么话能劝住国君的,毕竟国君还是太年轻,顺风顺水时可以英明贤能,遭遇挫折时则自暴自弃,这样不是他们说一两句话就能说服国君的。   “王上,恐怕王都坚持不到十日了。”周杀破说道。   蔡龙听到周杀破的话,顿时惊恐万分的看着他:“怎么回事?”他怎么都想不到局势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现在才是七月底,距离冬季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而蔡国属于南方地区,冬季要比北方地区来得晚半个多月,也就是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到冬季,才能让周人与甘人因为严寒辞退,而周杀破居然说他们坚持不到十日了,那就是说如果不开城投降,他们都要死。   蔡龙不想死,他上辈子受尽了屈辱,被同学嘲笑,被女神蔑视,被老师贬低,那些恶霸同学也打他,父母也对他的学习差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甚至因此对他打骂,好像越是打骂他,他就越能成长一样,仿佛所有的错都在他似的,他在高考后终于忍受不住,最后选择了死亡,但在自杀前却意外死亡了,死前,他眼前冒出了走马灯,与别人不同,他的走马灯中,没有什么幸福的回忆,尽是痛苦不堪的记忆。   这辈子,他成为了一国之君,无数的人服侍自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己想要什么,都会有人送到自己面前,自己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实在是幸福之极,然后他就听到了系统的声音,知道了可以攻打别国,他那时经常幻想着自己一统天下的场景,百姓见到自己就欢呼的感觉。   但这好景不长,再自己派兵攻打申国时,不仅丢了占领没几年的荣耀城,主要的几支军队都给打没了,蔡国一下子从云中被打落到了谷底,自己也只能和以前看不上眼的费国结盟,来苟延残喘。   谁知那周国却不肯放过自己,不仅派兵攻打,还拉上了甘人,想到当城破之时,自己将要面对那些身上刻有奴印的奴隶们,那些原本他都不当做人看的家伙,拿着刀剑在自己身上捅,但就是不让自己死去,蔡龙就害怕得发抖。   他觉得神对他真是太残酷了,既然让他作为国君,有为什么要如此坑害他,他不是命运之子吗?不应该是像小说里一样,一生顺顺利利,无惊无险的走上世界巅峰吗?为什么会这样?   蔡龙抱着头,瞪着双眼盯着周杀破,让周杀破都忍不住为那神情而后退了半步。   屈勇贤叹了口气,对蔡龙此时的表现有些失望,但身为宰相,他还是十分尽责的站了出来:“王上,城内人太多了,往年因为粮食并不缺乏,我们并没有太过重视粮食的储存,在被围城前,王都内粮仓的储量并不满,此时因过于恐惧,许多人食量大涨,又因城内士兵过多,粮食消耗极大。”   蔡国是个将奴隶作为劳动工具的国家,因为打下甘国的原因,奴隶在数年前非常便宜,且当时因为战争,将本就因战争消耗了不少的青壮年吞噬,所以许多工作无法正常运作,不得不购买大量的奴隶,因此蔡国的王都内奴隶众多,平均每人就有一名奴隶,而那些权贵世家们,更是平均一人就有数名,甚至十数名奴隶。   因为王都被包围的原因,那些奴隶本就受到调教而心胆不全,此时面对即将攻打进来的周人与甘人,他们都惊恐不已,为此食量大涨,加剧了城内粮食的消耗。   “我命令,从今之后,不得再给奴隶食物。”蔡龙瞪大双眼听着屈勇贤的话,下了一个残酷的命令。   “王上不可啊,城内奴隶众多,如果不给他们粮食,他们很可能会暴乱的。”屈勇贤急忙阻止蔡龙的命令,城内这么多奴隶,如果不给粮食,饿极之后必定暴乱,甚至反叛,这就会雪上加霜了,说不定一次暴乱,就会让城门失守,让甘人与周人攻进城来,他已经看出,此时的国君已经在恐惧之中失去理智了,如果他再不阻止国君,说不定不需要甘人与周人攻打进来,城内就会崩溃了。   好在蔡龙还有些残余的理智,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尽量不去想它们,使劲的敲敲头,似乎想敲出更多的理智出来,让自己,让蔡国能突破如今的困境:“聚集全城的奴隶,给那些奴隶每天一顿饭,将他们全都派去守城。”他看向周杀破:“大将军,你派兵监督那些奴隶,有人胆敢逃跑的,一律就地杀死。”   看着双目充血通红的国君,周杀破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头听从了。   “可是王上,这样不过是多坚持几日而已。”对于蔡龙的想法,屈勇贤将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他并不在意那些奴隶的生死,但在他看来这完全没有什么效果,可是除了这个办法外,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让王都坚持到冬季了。   “王上,暴雨军还有六千人在城外。”周杀破说出了让蔡龙与屈勇贤震惊的话,他们原本以为所有的军队都在城内了的。   对于军队的食物,蔡龙与屈勇贤完全没有想过去克扣,他们都很清楚,现在守卫王都的,正是那些士兵,如果没有那些士兵,王都早就被攻破了,克扣士兵的食物,无异于自毁城墙。   “大将军有何计划,快快说来。”听到周杀破的话,蔡龙精神顿时一振,眼睛都感觉更明亮了一些,他能感觉周杀破必然有能解围的计划。   周杀破摇了摇头道:“王上,臣并无解围之计,不过是延缓一些时间罢了。”他不等蔡龙询问,就说了出来:“暴雨军存活有一万一千多人,在臣从沮洳县回到王都时,就安排了副将孟平带了六千人出城隐蔽了起来,原本是想偷袭甘人,为我们战胜甘人夺得一丝生机的,但臣没有想到甘人来了这么多,那六千暴雨军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那你的意思是?”听到没法为王都解围,蔡龙顿时又萎了下来,有气无力的问道。   “王上,城外的粮食已熟,甘人正在收割我们的粮食,臣以为,可以发信号,让孟平带人冲击东城门外的甘人,并抢夺那些被甘人收割了的粮食,我们再派人出城夹击,就可以得到更多的粮食补充粮仓。”周杀破说了自己的计划。   “为何不将甘人彻底击溃呢?”屈勇贤问道。   “屈大人,甘人太多了。”周杀破摇了摇头,无奈的回答:“光是东城门外就有五万人,而南城门外也有三万人,人数众多,即便他们都是乌合之众,也无法立刻击溃,只能造成一些伤亡而已,他们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   “那为何不攻打周军?他们人数少多了。”这是蔡龙的询问。   周杀破再次摇了摇头道:“因为比起甘人,周人虽然人数较少,但他们装备精良,战力强大,而且那个指挥周军的主将非常谨慎小心,如果突袭他们,说不定会落入陷阱之中,这样就白白浪费了那些暴雨军的优势。”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小心谨慎的将领,即便已经围困了王都,仍小心翼翼,不给自己一点机会,他曾派人出城去侦查,但大多都有去无回,偶尔有人能幸运的回来,他得到的也是周军在北面城外许多地方都挖了陷阱,似乎就等着王都里的人出去了。   周杀破再次想起了自己在从沮洳县撤退时,安排突袭周军本阵的江舟人和那两千暴雨军,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得到他们的一丝消息,仿佛是入了河流的水滴一样。   蔡龙沉默了片刻,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方法了,他感觉自己心底的郁气又在集结了,只能强压下郁气,低声说道:“那大将军,就由你来安排吧,卫山。”   “臣在。”一直不说话的卫山小心的回道。   “你听从大将军的指挥,发挥好那些抛石机。”蔡龙吩咐完,起身就走,根本不等卫山的回答,他此刻非常想立即回到后宫,在那些女奴身上发泄一下。 第两百五十五章 甘人借粮(第三更)   周国的大军自站稳蔡国王都北城门后,就一直安安分分的与东城门的甘人复仇军画地为界,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但在周军占领的这片地方,划分出了六块地,地面上不满了大大小小的陷阱,有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陷阱,有隐蔽得非常好就连制作者本人都认不出来的陷阱,有深坑陷阱,有机关陷阱,也有连环陷阱。   这些陷阱五花八门,都是周寒吩咐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布置些陷阱也能让士兵们得一门手艺,以后就算不当兵了,制作陷阱捕获些猎物也比较容易生活,对于陷阱的样式,他并不苛求,唯一的要求就是每个人都必须制作一个陷阱,可以相同,但不能大面积的相同。   当然,在这些陷阱中,自然有一条安全的小路,可以安全的进出周国的军营。   因为周军的人多,所以陷阱的布置范围十分广泛,甚至布置到了城下,当然,是半夜过去的,偷偷摸摸做出来的。   周军的大范围陷阱,让那些半夜中试图从城内溜出来的人吃尽了苦头,虽然有些陷阱看起来非常明显,但正是这些看起来明显的陷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踩中那些不明显的陷阱,往往出来十个蔡人,就有十个中计,无一能活着回去,只有一些胆小速度慢的人有幸在下来后能看到那些前辈的尸体,在屁滚尿流的爬回去。   即便如此,周寒还是安排了长箭军在蔡国王都北城墙外埋伏,每天白天睡觉,半夜起来盯着城墙,让他们阻击试图从城墙上爬出来的蔡人为乐。   “王上,这太危险了,您还是回去吧,臣等一定将这些粮食收割好。”在蔡国王都的东城墙外,一片宽阔的麦田上,牛力苦口婆心的劝说周寒回大营内。   七月末,正是秋收的季节,为了防止蔡人冲出城来抢收粮食,按照周寒与宁昭烈的约定,周军负责收获北城门外的粮食。   周寒亲自带着禁卫军来收割粮食,收得好不快活,因为没有农具,他们都是用的武器来收割的,而周寒自然用的是他随身佩带的宝剑,那剑十分锋利,割一把麦子犹如割纸一般,毫无障碍。   这块麦田距离蔡国王都的北城门只有一里左右的距离,这也是牛力一直苦口婆心的劝说周寒回周军大营的原因,身为禁卫军副将,他的主要任务不是收割麦子,也不是杀敌,而是保护国君的生命安全,这片麦田与蔡国王都距离太近了,北城门外的大深坑又不知几时给蔡人自己填埋了起来,这就让蔡人冲出城来方便了许多,此时如果让蔡人冲了出来,即便他自信禁卫军的强大,但战场上是很容易出现意外的,如果让国君出现了意外,那他就是万死也不足以抵保护不周的罪过了。   而即便蔡人不冲出来,那叫做投石车或是抛石机的投石器具,要是投出一块大石头来,他可不好保护国君,毕竟那石头极大,在那石头下,他自己都会没命,更别说国君了。   现在他们所在的这块田地,正处于蔡国抛石机的射程之内。   “闭嘴,别啰啰嗦嗦的像个娘们,快点干活。”周寒回了牛力一句,像个小孩一样,开心的用宝剑割麦子,哪怕手上被麦秆扎破了数道小口子,他也毫不在乎,身为国君,他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谨慎小心,这次突然想冒一次险,而且最主要的,他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有亲自割过麦子,在王都时曾有这个想法,但由于温太后与裴显正的原因,他都没能成功。   但如今,远离上京城,周寒是周军中地位最高的人,他当然想任性一回,好好的玩乐玩乐。   这块麦田离蔡国王都太近?不近他还没那个兴趣呢,此刻周寒有种即担心蔡人率军突袭来,又担心城内抛出巨石,或是无数碎石的紧张感,让他感觉很是刺激,但也十分有趣,如果真的不想让蔡人收割麦子,他早就让人一把火将这麦田烧掉了,周军并不缺粮食,在控制了沮洳县之后,就有源源不断的粮食从温醴城送来。   牛力看着开心的国君,不由得叹了口气,抓起麦子收割起来,他恨不得麦子立刻就能收完,他好护送国君回大营之中安全的保护起来。   “王上。”一连串低声叫唤的声音从麦田外传来,是卓远的声音。   因为麦田离蔡国王都太近,所以卓远不敢大声叫喊,以免让禁卫军的动作被城内的蔡人知道。   他小心的摸进麦田里,来到正玩得开心的周寒身边,先是投了一个同情的眼神给一脸沮丧神色的牛力,再来到周寒身边低身说话:“王上,甘人复仇军派使者来了。”   “嗯?他们来干什么?”周寒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们现在都在围困蔡国的王都,周军与复仇军根本没有什么交集,虽然宁昭烈有说过会来借粮食,但周寒却不觉得会是这个原因让他们派人来的,因为前两日他才看到东边的甘人已经收割了两块麦田了,并且还在继续,暂时不会缺太多粮食,怎么的都可以顶个十天左右。   不管如何,甘人的使者来了,周寒自封为周国大军的临时大将军,可不能不见,哪怕是他们来问个好,自己都得回个礼。   周寒将剑插回剑鞘内,说道:“那回去吧,让我见见那使者,看看他们来是要干什么。”   国君要回去了,最高兴的就是牛力了,让他战死他不怕,让他收割麦子他也不怕,他最怕的就是国君出什么意外,就连国君手上被麦秆划破几个小口子,他都比自己被割了几刀还要心疼,此刻国君终于要回去了,他如果不是怕国君不高兴,都能咧开嘴大笑起来。   “王上,臣已带青龙军来接替禁卫军了,请您与禁卫军一同回去。”正当周寒想开口让禁卫军留下继续收割时,卓远抢着说出让青龙军替换禁卫军的话,这让牛力立刻悄悄的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周寒张了张口,不知道说正面,最后只能说出:“好吧。”   卓远看到周寒答应后,立刻朝麦田外走去,很快带着早已在外等待的一千青龙军士兵进入麦田中,替换下了禁卫军士兵。   周寒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回大营去了。   回到大营里,周寒见到了甘人派来的使者,这使者并不是宁昭烈,而是宁昭烈上回带来的两个随从之一。   “在下复仇军左军将段羽,见过马将军。”看到周寒后,这位叫做段羽的使者,虽然好奇周寒去干了什么一身极不得体,脸上还脏兮兮的,但他深知自己目前的身份以及还有事向周军相求,于是无视了,向周寒行礼。   以礼还礼,周寒自然不能无礼,也回了他一礼,便询问道:“段使者不知此次前来,是有何事?”   听到周寒的询问,段羽踌躇了一会,然后苦笑着向周寒说道:“在下此次前来,是请求周军借给我们粮食的。”   周寒顿时大惊:“怎么这么快复仇军就没有粮食了吗?你们不是才收割了不少粮食的吗?而且从离安县你们也有粮食送来的吧。”他没想到段羽此次前来,还真是向周军借粮食的,但他怎么也想不通,心里开始猜测是不是宁昭烈的诡计。   看到周寒似乎不相信自己,段羽并没有生气,他脸上的苦涩更浓了:“请马将军恕罪,在下并非故意向周军借粮的,实非不得已。”   看到段羽的表情,周寒脸上有些疑惑的问道:“不知可否请段使者告知内情?”   段羽叹了口气说道:“数日前,我军的粮道就被陌生的军队接连劫掠了,粮食都被烧毁,好在我军能收割蔡人的粮食补充,到还勉强顶住,但在昨日,从我军后方一片低洼处,冲出了数千的蔡国暴雨军,被他们的突袭,我军在东城门外的营地造成了极大的混乱,那些蔡军冲入我军营地内抢走了大批的粮食,并四处放火,造成了许多损失,然后还给他们冲进蔡国的王都里去了,因为他们的原因,我们的粮食被损毁了不少,已经不足以支撑到下一次从离安县送粮食来了。”   周寒皱眉,他没想到这么严重,而且蔡国居然还有数千军队隐藏在外,如果那些军队是太突袭周军的,即便不能造成什么损失,也会给周军带来极大的混乱,更何况,还不知道是否还有蔡军隐藏在外,他也担心周军的粮道。   “不知贵军损失如何?”周寒问道。   “死伤了近万人。”段羽摇了摇头,他也没想到会损失这么惨重。   “那些蔡军这么厉害吗?”   “不,马将军,蔡军造成的死伤不过千人,但大多是在混乱中死伤的,更因为蔡军点燃了我们的帐篷,火势因为混乱没有及时扑灭,蔓延了,有些人是在燃烧的帐篷中被活活烧死的。”这才是让段羽最痛苦的,复仇军的将士没有死在敌人手里,却尽数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荀季,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周寒立即怒斥一旁面无表情,不说一字的荀季,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没有发现。   “大将军。”荀季向周寒拱拱手说道:“您这两日一心想去收割粮食,都不管不问,卑职说了您也不听。”他转头向段羽鞠躬道歉:“请段使者见谅,昨日我们看到了贵军被蔡军突袭一事,但因贵军过于混乱,我们担心被混乱的贵军士兵误会成蔡人攻击,就没有出手帮助。”   段羽急忙阻止荀季的鞠躬:“这位先生多礼了,并非你们的过错。”他也知道如果当时周军出手帮助,混乱的甘人复仇军说不定会和周军战起来:“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事,你们已经守好了北城门。”   周寒听到荀季的话,有些尴尬,生不起气来了,荀季也是一直阻止他去亲自收割粮食的,只是当时他在兴头上,不管谁来说,都被他当耳旁风了。   他立刻对段羽说道:“段使者放心,我立刻安排人将粮食送去,你回去派人接受,别造成误会了,虽然我们的粮食也不多,但我们都有个共同的敌人,自然要互相帮助,请放心吧。”他面上一副舍我其谁的表情,似乎能帮助甘人就是他的荣幸一般,只是在段羽看不到的时候,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让偶然看到的荀季心中一颤。   段羽立刻对周寒感激不尽,连连向周寒鞠躬行礼,差点要跪下了,他觉得这位周国的大将军实在是太好了。 第两百五十六章 细作入城(第一更)   虽然东城门外的甘人,在孟平带领下的六千暴雨军,从背后突袭,导致死伤很多,但暴雨军也不是毫无损失的,在蔡国王都内派出的暴雨军接应下,能成功逃进蔡国王都的暴雨军,只有三千多人。   甘人实在是太多了,在冲进甘人的营地内时,因为范围太大,许多暴雨军士兵在慌乱中迷失了方向,最后丧失了冲进王都的机会,尽管一些暴雨军士兵在被逐渐反应过来的一些甘人复仇军将士围住时,不断的反抗,但因为复仇军士兵太多,他们到最后连武器挥舞的空间都没有了,只能束手就擒,而甘人本来就憎恨蔡人,更别说那些引起一切的蔡国军人,因此,被俘获的暴雨军士兵,最后都在复仇军将士的折磨下凄惨的死去,无一例外。   但蔡军的计谋也成功了,在搬运破坏中,的确让甘人的大部分粮食损失掉,如果没有周军的帮助,甘人的大军根本无法成功围城到蔡国王都内的蔡人缺粮的时候。   “王上,为何借粮给蔡军。”牛力对周寒借粮的举动很疑惑,他想不清楚,跟在周寒身边,他已经知道,即便攻入蔡国的王都,他们也会为了不与甘人冲突,而占领蔡国的王都,这让牛力很不爽,周国为了攻陷蔡国,所耗极多,不能占领蔡国王都,就不能填补损耗。   周寒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用下巴向荀季的方向抬了一下,示意荀季替他回答。   “牛将军,王上所图,可不止这个蔡国的王都。”荀季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周寒,他在逐渐了解了周寒一系列的所做后,对于周寒的想法非常钦佩,但也让他于心不忍,因为周寒的计划中,死人极多,虽然不是周国造成的,但却是周国挑起的。   看着牛力疑惑的眼神,荀季简单解释:“牛将军,蔡国的王都里,除了百姓外,最多的就是那些蔡国的权贵世家了,这些人在这座城里根深蒂固,如果留下他们,只会给这座城未来的治理者造成许多混乱,温醴城就是这样。”他看了看周寒,看到他并没有什么异议,还是面带笑容,继续向牛力解释:“所以王上要让甘人入主蔡国的王都,你认为甘人的复仇军都是什么人?”   牛力想了下,说道:“奴隶,乞丐,还有些平民吧。”因为甘人的大部分权贵世家富豪,都在蔡国的攻占中被杀掉了,所以能留下来的,活到现在的,大多都是那些平民百姓,而且在蔡国攻占安思城时身家越少的人,越是容易活下来。   “对,没说。”荀季赞同牛力的说法:“因为甘人的复仇军多是那些奴隶乞丐之流,所以他们最见不得的,就是那些有钱人,更别说是蔡人中的有钱人了,如果让他们占领了蔡国的王都,他们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打着均财富的想法,杀光抢光那些蔡国的权贵世家的,而对于没什么钱财的蔡国平民们,反倒可以留下性命,当甘人退出蔡国王都时,我们再接手,就是一座‘干净’的城了。”这就是荀季不赞同周寒的做法,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会有不知道多少蔡人死亡,而且虽然说蔡国的平民们能留下性命,但也会有许多甘人的复仇军为非作歹,蔡国平民也一定会损伤不小的。   “可是,那样我们不就只能得到一座只有人的城吗?我们不就需要丢进去不少的财物吗?”勉强听懂一些的牛力,立即询问道。   “因为王上要的,可不止是蔡国。”荀季继续解释:“王上所要的,是连同安思城一起,你以为进入蔡国的十万甘人复仇军,在王上的算计中还能活下去多少?”他后面的话,与其说是给牛力解释,不如说是在质问周寒:“王上计划太过狠辣,进入蔡国的十万复仇军,能活着回去的,不足一万人,王上是要用这十万人来平息蔡人与甘人的一部分仇恨,为以后的统治铺路。”他不知道周寒是怎么想出这些狠辣计谋的,如果是在进攻蔡国以前,那国君的心思就太可怕了。   “其实我并没有想这么多。”周寒笑笑打断了荀季的解说:“再出兵蔡国以前,我的确只是想攻占蔡国,只是变化太快,我没想到甘人居然出动了这么多人,而那个宁昭烈也没有我预想的那名顺从周国,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一切都是由甘人自己造成的。”   周寒也不想让荀季这位他看好的人害怕自己,所以就向他详细解释:“就好像前两日东城门外的甘人被蔡军突袭,那就是在我预料之外的,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可怕,比起我来,你可是提议让我攻占蔡国的哦~~”他对荀季笑笑。   “臣提议的攻占,一来当时并没有想到甘人会出兵,二来也并非一年可以占领,臣是提议用两到三年的时间,徐徐推进的。”荀季想到是自己造成了这么多人的死亡,心里很是沉重。   “不要自责了,你不如想想怎么减少之后的计划,怎么让人死得更少。”周寒简单安慰了一下荀季。   说实话,让这么多人死亡,周寒心里也并不轻松,虽然他看不到这些人死亡的场面,但却能想象得到。   荀季的计划其实很稳妥,但需求时间太长了,这让一年打下元国,一年打下山国,一年占领了申国的周寒做不到。   周寒上辈子可是处于一个生活节奏快得飞起的时代,任何事情都讲究效率和速度,所以他在计划中的确是打算在一年之内占领蔡国的,他将荀季给予他的计划中一些事情都简化或是推后了,打算放到占领后再执行。   “王上。”长箭军主将高连夏进来报告。   “什么事?”这时候高连夏应该在休息,到晚上长箭军才会出动监视城墙情况的,所以周寒疑惑他的到来。   “抓到一些从城内逃出来的人。”高连夏也是在早上才知道的,因为抓住那几人的长箭军士兵去睡觉了,他在听到后也没有在意,这些人是幸运的躲过了陷阱活下来的人,现在每天都能抓到几个,他只是去看看那些被抓到的人时,听到他们口中说出的一些消息,自觉重要,就急忙来向周寒报告。   “抓到人就抓到人吧,有什么好报告的。”听到是抓到几个从城内逃出来的人,周寒就没了兴趣再听下去了,他心里还有些责怪高连夏这样的小事都来报告。   “他们是城内的奴隶,王上。”高连夏说道。   “奴隶?”这个词让周寒疑惑,据他所知,城墙上应该都是暴雨军士兵坚守着,哪怕有个把平民逃出来也很正常,但就是不可能有奴隶,因为奴隶的战力低下,除了干杂活以外,蔡人都不将奴隶当人看,又怎么会让他们守城?而且城内大暴雨军人数也还有很多,足以守城了,用不着奴隶来做啊。   “是的,王上,他们都是奴隶,据那些奴隶所说,城内的奴隶们都被每日分发一次食物,然后都推上了城墙,协助暴雨军守城,本来一天的量就很少了,许多奴隶都被更强壮的奴隶抢了食物,这些奴隶就是因为在城内活不下去才找机会逃出来的,只是没想到我军在城外布置了许多的陷阱,许多奴隶都中了陷阱死去了。”高连夏也好奇城内的行为。   “推奴隶守城?一天的食物?”周寒思考着。   “王上,恐怕是城内的食物不足,为了坚守到冬季,将奴隶们推出来,给予少量的食物,让他们无法造反,也能增强一些守城的力量。”荀季立即说道。   “哼哼~~”周寒露出思考的表情:“高将军,将所有将军召集过来。”   “是,王上。”高连夏急忙退出周寒的大帐,去将所有的将军召集起来了。   不多时,周军所有的将军都聚集在了周寒的大帐内,他们对国君突然召集他们,有什么命令。   看到人齐了,周寒宣布:“各位将军,现在城内在大肆将奴隶推到城墙,这是个好机会啊。”周寒得意的笑道:“我要求你们回去后,在各军中,挑选长得比较像奴隶的人,在这几日晚上,混入城内,探查城内的情报。”因为城内的戒严,他们根本无法获取城内的情报,连那些投石车在城内的哪里都不清楚,瑞木萌的探子小队也混不进去,这让他们很被动,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周寒看着听到自己话后,还是摸不着头脑的众将军,让高连夏将奴隶们的话告诉他们。   “你们回去之后,找那些看起来就很像奴隶的士兵,以自愿为主,让他们混进城中,获取城中的情报,成功回来的人赏十金,没能回来的人三倍抚恤。”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任务,从那些逃出来的奴隶口中得知,监督奴隶的,是一群被称为督战队的士兵,如果让那些士兵认为有逃跑嫌疑,就会被就地处死的,而且在那些士兵的监视下,也不容易获得城内太多的情报,但不论怎么说,这都是个获得城内情报的机会。   因为有众多的奴隶,所以混入也变得简单了不少,毕竟奴隶众多,而且在蔡国,奴隶也不被当成人看,不是所有奴隶都能让人人都认得出来的。   众将军各自回军营里面,传达了周寒的命令。   原本周寒还担心自己说的以自愿为主会没有多少人,但接过愿意混入城中的士兵比他预想的多得多,许多看起来不像是奴隶的士兵,都想要加入混取一份三倍的抚恤金,这还多亏了周寒这些年里,从没有在抚恤金一面小气过。   甚至还有几名身高大约七次,肌肉满满,一看就是从小不缺吃食的队长级士兵,想要参加,被周寒给拒绝了,他们那一看就是去混抚恤的,恐怕一混进去就被当做奸细给处死了,蔡人连问都不会问一声。   之后的几天里,每有从城内的人下来后,都被埋伏的周军暗杀,那些扮作奴隶的士兵则爬了上去,扮作因为外面陷阱太多,被吓回去的奴隶,混进了蔡国的王都里。   偶尔也能有一两名士兵成功回来,给周寒带来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城内情报,周寒也如约的当众赏了他们十块黄金,让其余士兵羡慕。   周寒在获得情报后,就在自己的大帐内涂涂写写的,让所有人都不知道在干嘛,但他非常专注。 第两百五十七章 攻城前的准备(第二更)   在周军的粮食补充下,复仇军的波动渐渐平息了下来。   围城继续进行。   而周寒派遣的士兵细作,刚开始还能回来许多人,但逐渐的,能够回来的士兵越来越少,到围城后的第十二天,上百名细作士兵,再无一人回来了,周寒立即下令停止向城内派遣士兵。   好在他也得到了许多有用的情报。   第十五天,周寒将所有的将军们都叫道自己的大帐内开会。   大帐内,将军们都围成了一圈坐在地上,中央有许多的纸张。   这些纸张让将军们都疑惑不解。   “诸位,攻进城内的时间就要来临了,现在我分配一下任务。”周寒激动的拍拍手,吸引将军们的注意。   因为上辈子各种飞行器,卫星,飞行工具的原因,周寒有着许多的立体观察本能,这种本能,能让他对一些东西有着六面观察感,比如说,不需要看完全部,光是凭两面墙的结构,他就能想象出蔡国王都的大致外部构造,也能想象出从蔡国王都的顶部向下看时,蔡国王都的大致样子,这是没有经历过他那个科技飞速发展时代的人所无法理解的。   因此,虽然士兵们从城内观察的情报非常凌乱,但周寒还是初步的得到了城内的大致结构,也许会有距离和细节的差别,但大致的方位是不会有错的。   这两日里,有许多奴隶逃出城来,被守候在城外的长箭军俘获,让他们得到了城内的一些消息,也让荀季发现了攻入城内的机会,并立即告诉周寒。   原本将奴隶们推上城墙防守,且每日只给一餐,这是为了减少粮食的消耗,也是为了增强城墙守卫的力量,但因为甘军与周军的围城,没有攻城,就没有人员的消耗,即便每天只给奴隶们一餐,粮食消耗也是个极为庞大的数目,因为蔡国的奴隶很多。   这几日里,据逃出城的奴隶们说,城内几乎每日都在克扣奴隶们的食物,在两日前就连每天一餐都达不到了,许多奴隶试图反抗,但饥饿无力的他们,怎么是那些全副武装每日都能饱食的正规军的对手?许多反抗的奴隶被杀死,一些奴隶不堪重负,试图跳出墙来投奔,但不是落地摔死,就是被城内的督战队杀死,幸运逃出城外的,在东城和南城复仇军营地里,迎接他们的也不是食物与水,而是冰冷的目光与刀剑。   不过也正因为奴隶们的大量死亡,城内的粮食消耗有了一些缓解,但也让奴隶们有了反叛的心。   而周军需要的,就是奴隶们的反叛之心,他对于奴隶倒是没有什么期望,这些奴隶已经被蔡人调教了很久了,有些已经有超过十年的历史了,甚至有些奴隶从出生后到现在,都是蔡人的奴隶的,他们即便想要反抗,那心态也是弱得可怜,再加上连日来几乎没有食物的果腹,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这也是蔡军根本不怕他们反抗的原因。   可那反抗之心就犹如同火星一般,需要他们点燃,然后扇动,让那点微小的火星成为熊熊大火,将整个蔡国王都被烧毁。   这些,周寒已经让瑞木萌派人混进奴隶中去了,只等那些奴隶们被扇动,反叛,不需要他们做太多,他们只要能吸引绝大部分的蔡军注意力,瑞木萌的手下就会发信号,周寒就可以组织一次偷袭攻上城墙。   周寒找出一副标着壹的图纸,说是一副,其中有近十张纸,每一张纸上,在左下角的地方,都写有一个数字,他将这副地图分给卓远与涂泗,让他们两个看看。   “等城内奴隶暴动,你们与长箭军就迅速上城墙,占领城墙,并打开城门。”周寒指出一张图纸上,楼梯的大概位置,让他们上了城墙后从那里迅速下去,自内打开城门。   周寒又翻找出一副写有贰的图纸,递给法良与连荣:“岩山军在青龙军打开城门后,迅速进去。”他指着一张图纸说道:“在这个位置,会有几架面向北城门的投石机,把他们占领了,除了我们外,不允许有别人得到或是毁灭他们。”对于投石机,周寒非常眼热,他手下的周国司空署内,一直造不出那些投石机与抛石机,他就想要获得蔡国的投石机,周国就可以制造自己的投石机了,甚至还能改进,因此周寒对法良两人的叮嘱非常郑重,让两人很有压力。   法良与连荣急忙应声。   周寒又翻出一副标有叁字样的图纸,交给了高阳与杨秀花:“在青龙军打开城门后......”他让卓远两人翻开一张,与高阳手中一样的图纸说道:“这里会有一个军营,你们联手占据这个军营,最好能杀死他们的守备将领,这样就能让蔡军没有了指挥而混乱起来。”这一个位置不是那些奴隶说的,而是他派入城中的士兵细作探查到的,因为连日的围城,蔡国大将军周杀破似乎很少到城墙上了,而指挥城墙守备的将军,就在这个军营里住着,且很少出来,但据扮作奴隶的士兵说,他看到许多酒被搬进了将军营房内,在这粮食匮乏的时候,周寒也想不出除了将军一级的人外,还有谁有酒喝了。   然后他指出高阳手上的一张纸道:“在这个位置,是一些蔡人的匠人和甘人的匠人的位置,你们在与青龙军攻杀了守军将领后,就去这个位置,将人全部抓到,全部送出城来。”那些匠人并没有多少守卫,更别说在大攻城的混乱时刻,要防备的,只有宁昭烈手下的甘人,因为他也许也会想到抓匠人。   周寒最后拿出一副标有肆的图纸,递给高连夏与刘山水:“长箭军在占领北城墙后,就守护好北城墙与北城门,保护好我们的撤退路线,哪怕是甘人想要都不行,如果他们敢靠近,就攻击他们。”他之前就已说过,周军并不会占领蔡国的王都,因为宁昭烈的原因,他很担心在攻占蔡国王都后,甘人会仇视周军,因此安全撤退路线是必须的。   而且,长箭军是弓箭军,近战很弱,虽然配发了匕首,但当用到匕首之时,也就是长箭军覆灭的时候了,所以周寒将他们安排在城墙上防守,城墙上再宽敞,也比地面上要狭窄许多,不能让众多人并排行动,更不用说包围攻击了,而长箭军这样的弓箭兵部队不同,他们的弓箭并不需要近身攻击,即便面前有人,也可以隔着人对前方进行抛射攻击,攻击距离也比近战武器远得多。   看到周寒似乎分配完了任务,卓远担心的问道:“王上,城内驻军非常多,不必我军少,光靠我们攻进城内,恐怕损失会非常大。”他看到周寒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就没有说出会全军覆没的话来,但这也是他所担心的一个结局。   卓远的担心,也正是其他将军所担心的。   周寒听到卓远的话,看着将军们询问的眼神,回头与荀季对视了一眼,轻笑了起来。   “各位将军不用担心,此次并非我们主攻,而是甘人。”荀季开口道:“明日我会作为使者前去复仇军的营地内,面见宁将军,与他商谈一同进攻的时机,等时机一到,他们就会与我们一同攻城,而因为甘人比我们人更多,他们将会吸引蔡人的大部分注意力。”   这一次攻城与十多日前的不同,这两日里,奴隶的食物已经基本没有了,那就代表城内的粮食就要见底了,再过两日,守军的粮食也会见底,士兵也无法每天吃饱饭,而不能吃饱饭的蔡军士兵,在面对为了活命而反抗的奴隶们的暴乱,自然会全力以赴,消耗更多的体力与精力,当甘人攻城时,他们就会顺势将注意力分一部分给甘人所处的东城门与南城门处,这就导致了北城门即便有人注意到周军的攻城,他们也无法,或是有机会让其它地方的蔡军支援,周军面临的阻碍将会是最小的。   “王上,如果遇上甘人怎么办?”法良问道。   其余将军也看向周寒,他们也想知道要怎么做。   法良虽然问得简单,但是周寒还是听懂了:“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好投石机,如果能拆卸,就想办法把投石机拆卸下来,一个部件都不能少的运出城来,如果有甘人胆敢阻拦,就让他们知道正规军与乌合之众的差别。”反正早晚要与这些甘人反目,为了投石机的技术,与甘人反目也就不这么重要了。   法良与众将军都听懂了周寒话中的意思,沉思着点了点头。   看着他们似乎听明白了自己的命令,周寒让将军们翻出最后一页图纸,上面写了很多文字,还画了一些草图:“这是信号的种类和其中的意思,你们回去后记熟,等开战后,完成任务的队伍就立即发信号。”这些信号的发出方式,众将军都知道,只是周寒写得信号意思,却与他们所知的有点不同,甚至更详细的说明了每种信号在变换时的意思,唯一让他们苦恼的,就是他们根本看不懂周寒画的画,好在有文字就足够他们了解了,因此众将军默契的将其中的画忽视了。   他看到每人都听明白了,继续说道:“等你们将任务完成后,我也会与禁卫军进城,并在蔡国的王都外集合,我们一同攻进王宫。”虽然有了许多的情报,但是对于王宫附近和王宫内部的情报,周寒仍一概不知。   王宫里的奴隶并没有被推上城墙,而且王宫也不是普通奴隶可以靠近的,所以周寒根本不知道王宫的守备如何,有什么样的防御力量,这让他不得不将兵力集中起来,全力攻打王宫,他可是想第一个见到那个蔡国的国君呢。   众将军立刻兴奋起来,他们将贡献一个国家的王都,甚至要攻下王宫了。   在众人再无疑问之后,周寒再次一拍手,示意今日的会议结束,让他们回去准备。   次日一早,荀季就骑着马带着几名护卫前往甘人军营去了。   两日后,他就带回来了宁昭烈同意一同攻城的消息。 第两百五十八章 再攻城(一)(第三更)   自宁昭烈同意共同攻城后,又过两日,蔡国王都内因为缺粮导致的混乱越来越严重,甚至就连城墙上都时有发生,大白天的,就经常能看到有人或或者,或死去后,被丢下城墙,夜晚,周寒让长箭军的士兵去查看,被丢下来的,都是城内的奴隶。   又过一日,在城内突然冒起了一阵黑烟,仿佛是有房屋被点着了,黑烟很浓,非常明显,即便是在城外六七里外的距离,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随着黑烟的升起,如同得到了信号一般,城内再次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奴隶暴动,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但因为奴隶们大多是在城墙上,而城墙上比较狭隘,根本站立不了太多人,许多蔡军被阻挡在了城墙下,根本无法上去。   蔡军的守备将军暴雨军副将朱邵,在看到暴动后,就让暴雨军去阻止暴动,只是这一次的暴动规模太大了,但朱邵也没有办法,别的不说,他帐下的暴雨军这两日的食粮已经被减半了,而因为国君的支持,城内的粮食现在都是优先供应给军队的,军队的粮食都被减半了,那些奴隶就更没有粮食可吃了,至少他知道许多奴隶已经在分食死掉的奴隶尸体了,可以说,现在还活着的奴隶,都是吃过人肉的。   好在大多数奴隶因为连日的饥饿,尽管分食了许多奴隶的尸体,但奴隶的人数还是太大,许多奴隶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根本无法反抗暴雨军与城卫军的镇压。   也好在现在是秋季,气温开始降低,没有夏日那么炎热,且死掉的尸体不是被丢出城外,就是被奴隶分食,才没有造成瘟疫,否则这座城将成为一座死城。   当朱邵看到黑烟时,不仅皱起了眉头,以往即便暴动,也会很快被镇压下去,但出现黑烟,就说明奴隶们此次暴动的力量太大,一时半会镇压不下去,他也担心黑烟被国君和大将军看到,那他就难逃失职的责任了。   正当朱邵想要让士兵去看看黑烟处的情况时,一名暴雨军队长跑进了他所在的军营处,焦急的大声喊道:“将军,甘人攻城了。”   “什么?”朱邵震惊,现在正处于暴动之中,东面和南门城墙大部分被奴隶们占住了,根本无法派兵去守城,他立刻焦急询问:“北面呢?周军有没有动作。”   “没有,将军,周军没有动。”那队长回答。   朱邵只想了一会,就立即喊道:“来人。”   几名士兵跑了过来,站在他身边听令。   “你,去通知北面,由城卫兵守城墙,镇压奴隶。”   “你,去通知各抛石机,让他们攻击城外。”   “你,去告知十队至三十队,让他们拿着弓箭,去东面和南面的城墙处,如果那些奴隶再敢闹事,格杀勿论,将他们全部射死。”   朱邵又对那队长命令道:“你去通知大将军,告知他甘人再次攻城了。”   在几名士兵和那队长离开后,朱邵立即带着两名暴雨军士兵向东面的城墙跑去,他想看看这次甘人攻城到底是试探还是全面进攻,如果是试探还好,如果是全面进攻那就惨了。   因为城墙外的防御工事在这段时间里,被甘人慢慢的清理干净了,所以甘人这次攻城非常顺利,尽管不时有巨石和碎石从城内抛出,杀死许多复仇军士兵,但对于数量庞大的复仇军将士而已,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在跑到城墙下后,投石车就无法攻击到他们了。   很快,他们就搬来了比第一次攻城还要多的梯子,陆续搭在了城墙上,而城墙上只有零星的弓箭射下来阻止他们,更不用说丢下石头和金汁了,让他们的爬墙速度很快。   但随后,随着城墙上的奴隶们被逐渐清理与镇压,还是让众多的暴雨军士兵赶到了城墙上,对正在爬梯子的复仇军士兵进行反击,希望能击退他们的这次攻城,只可惜,他们的反击与复仇军第一次攻城时的攻击毫无可比性,让甘人看到了攻入城的希望,他们的速度更快了。   在甘人开始攻城的半个时辰后,周寒才下令总攻击。   蔡国王都北面城墙下,许多奴隶尸体突然翻开来,无数青龙军士兵从尸体下爬了出来,将同样隐藏得很好的长梯搭在了城墙上,然后快速的爬了上去。   此时守卫北面城墙的,是蔡国王都的城卫军,他们手中的弓箭很少,在发现周军攻城后,慌乱的向周军攻击,但他们的射击技术与暴雨军无法相比,命中率差得可怜,许多箭矢射向青龙军士兵时,都被青龙军士兵手上的圆盾挡了下来,或是射空了,只有一些倒霉的青龙军士兵被射中,但大多并非要害。   在第一个青龙军士兵攻上城墙后,其余的青龙军士兵都得到了鼓舞,虽然那么青龙军士兵在杀死一名城卫军士兵后,也被杀死了,但更多的青龙军士兵怕了上去,还有那些队长和伍长,就连卓远与涂泗,也各自选了一个梯子,爬了上去,很快站在了城墙上。   两人是将军,身上的装备就与普通的士兵不同,因此迎接他们的,自然是城卫军中的队长一级,但区区城卫军队长,根本无法与卓远和涂泗相抗衡。   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青龙军就彻底的占领了城墙,守卫着城墙上两个通道口和一个楼梯口,卓远亲自带人去占领城楼。   在青龙军占领了城墙后,长箭军在高连夏的带领下,也紧随其后的上了城墙,并立即对城墙外的城卫军,和听到周军攻城的消息后,被派遣来的暴雨军士兵进行攻击,青龙军保护着他们不被暴雨军的箭矢攻击到,长箭军压制着暴雨军,在宛城时,青龙军与长箭军就经常合作,因此自然是配合默契。   在暴雨军被压制击退后,涂泗立即带领数百名青龙军士兵,从楼梯处,下到城门位置,与城楼上的卓远配合着打开了城门。   当城门打开后,守候在外的岩山军和罪赎军立即进入城内。   法良在进入城后,与高阳和涂泗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各自拿出周寒给予的图纸,查找各自的目标在哪里,并立即带兵冲去了。   因为得到的情报太少,所以对城内建筑的情况完全不了解,周寒给的图纸非常简单,只有个大概的距离和零星的几个建筑作为标志,法良带着岩山军的士兵跑了好久,绕了许多建筑,才总算看到高高立起的,被国君称为投石车的器具,那器具法良从来没有见过,初见时让他顿时愣了一下。   好在连荣在他身后推了他一把,将他推醒,并作为副将,命令士兵攻击那些保护投石车和操作投石车的蔡军士兵。   在岩山军攻来时,许多暴雨军的士兵和一些奴隶,正操作着这三台面向北城门外的周军方向,投掷着石头,他们非常慌乱,有数次失误,甚至有暴雨军士兵被失误从投石车上掉落的岩石砸死。   在看到岩山军攻来时,他们更是立刻停止了操作,拔出武器,迎向了攻来的岩山军,那些奴隶也立刻转身逃跑,顾不得身后对他们大喊大叫的暴雨军队长了。   法良庆幸,好在他们进攻速度快,当暴雨军操控这些投石车攻击城外时,在投石车的攻击范围内,已没有一名周军的士兵了,那些石头只能抛投在空地上,砸毁一些陷阱而已,而城外此时最多的,就是陷阱了。   法良一面庆幸着,一面拔出自己的长剑,举着盾牌,与岩山军士兵一起冲了上去。   暴雨军的刀砍在岩山军士兵那大半个人高的巨盾上,根本伤不了岩山军士兵,而岩山军士兵手中的长剑,却可以让他们再无反抗的意识。   很轻易的,就将在场的暴雨军士兵全部杀死了,那名暴雨军队长原本还想烧毁投石车,但被法良眼疾手快的投出了长剑,一把扎在了地上,吐了口血,头一歪死去。   看到终于保护住了这三架投石车,法良松了口气,他一面让连荣给国君发完美完成任务的信号,一面观察着投石车。   说是投石车,不如说是抛石机更准确,这三架抛石机都是被固定在地面上的,而且内里复杂,拆除简单,但是国君要的是这三架抛石机能再被装起来,这就非常麻烦了,法良不敢让士兵去拆除抛石机,他苦恼的想了一下,立即喊道:“来人。”   随即一名岩山军队长来到法良身边。   “你带着你的小队,去告知高阳将军,我们需要懂行的匠人来帮我们拆除投石车。”法良想到罪赎军的一条命令就是去绑架那些匠人,那些匠人里,必定有懂得怎么完好拆除投石车的人。   那么队长听令后,立即带着自己的小队前往法良告诉他的方向了。   此时城内已经陷入混乱之中,越来越多的甘人复仇军冲入了城内,也有更多的蔡军在四处奔跑,抵挡着周军和甘军的进攻。   为此,传令就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做到的,一个小队五十人,在这混乱的城内多少有些自保之力,至少可以保证顺利的将法良的话传到高阳的耳中,只要高阳知道了,就必定会让罪赎军带着那些匠人来与他汇合,一同将抛石车和匠人护送出城外去。   蔡国的王都内,越来越多的房屋冒起了黑烟,一些房屋已经冒起熊熊的火光了,此时东城门已经被甘人打开,没有了城墙的阻隔,蔡人再无法阻挡联军的进攻。 第两百五十九章 再攻城(二)(第一更)   打开蔡国王都的北城门后,青龙军与罪赎军就按照计划,前往守备军营,杀死蔡国守备将军。   蔡国的王都里,建筑非常繁杂,并不像周国上京城一样,以主路为主,小道辐射开,应该说,蔡国的王都里,除了从王宫城门前的一条一里长的直路以外,就再没有一条宽敞直达城门的大道了,这让青龙军与罪赎军的行进非常困难。   本来就不了解蔡国王都城内情况的他们,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查看地图,确认方位。   但可惜,周寒给的地图也非常潦草,只有一个大致的方位,毕竟细作传回去的情报也不会详细的说明那个地方有哪些房子,哪个地方有哪条路一样。   卓远与高阳带着两军,头都绕晕了。   路上,他们甚至还遭遇到了数支暴雨军的小队,只是那些暴雨军的小队在看到青龙军与罪赎军后,立刻慌乱的逃跑了,并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轻易的将两军甩开了,让卓远想抓个向导都没有办法抓到。   “小子,告诉我你们的守备军营在哪里?”好不容易,青龙军在一处房子的转角处与一队暴雨军撞到了一起,不等那暴雨军小队回过神来,卓远便率着青龙军对暴雨军进行快速攻击,杀死了包括队长在内的二十多人,抓住了剩余的暴雨军士兵,他立即让一名暴雨军士兵告诉给他,暴雨军的城内守备军营的位置。   那名暴雨军士兵被卓远抓住,害怕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只是一名新兵,人都没有杀过一个,自被征召入伍以来,连王都都没有出过,更别说面对传说中凶恶的周军了,他颤抖了半天,在卓远不耐烦的催促中,因为害怕得无法说话,就用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一个方向。   正在这时,高阳与杨秀花也率着罪赎军赶了上来,卓远见到他们,立即在手中的暴雨军士兵看不到的方向,对高阳使了个眼色,大声说道:“高将军,我抓到了一些蔡军,你带一些人去询问他们的守备军营的位置,如果你们得到的答案,和我得到的答案不一样,那就说明他们撒谎了,那就可以杀死他们,再找不撒谎的人。”一边说着,他一边对着手中的暴雨军士兵狞笑着,随即,他就闻到了一股骚臭味,从手中的暴雨军新兵身上传出来。   卓远手中的暴雨军士兵原本的确是指了一个假方向,但他看到要与另一队装备不同的周军手中同僚对峙,心中立即害怕了起来,他毕竟是新兵,没有老兵的经验和胆量,也没有老兵对将军的忠诚,当即尿了出来,   那暴雨军新兵看到被带走的同伴,急忙用颤抖的声音对卓远说道:“我,我刚才弄错了,是是那边。”他重新对卓远指了一个位置。   但这回卓远并没有相信他,而是等待了片刻,高阳带走那些暴雨军士兵后,回来与他对峙,在确认了的确是那新兵第二次指认的方向后,他才哼了一声:“小子,你跟我们走,如果再发现你骗我,我就将你砍掉四肢,帮你止血,那样至少一天之内你都不会死去,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别妄想能咬舌自尽,那样是死不了的。”他狠狠的对着那暴雨军新兵威胁着,让那暴雨军新兵身上的臭味更加浓郁了,原来是他大便失禁了。   但此时此刻,时间紧急,卓远好歹是青龙军的将军,强忍着那暴雨军新兵身上的臭味,拖着他朝那新兵指认的方向跑去。   在接连几次经过那新兵指认的方向跑去后,青龙军与罪赎军终于来到了蔡国王都内的守备军营处。   卓远这才将那屎尿满身,吓得泪流不止的暴雨军新兵丢到一旁,小心的与罪赎军一同闯进兵营中。   在杀死了十数名守备军营的士兵后,高阳抓获了十数名暴雨军士兵,从他们的口中知道,守备军营的将军朱邵,因为甘军攻城前的奴隶暴动,前往了城墙处,还没有回来。   这样的状况让卓远与高阳面面相觑,毕竟这与国君的计划不相符。   在沉默了片刻后,卓远对高阳提议道:“高将军,你们去抓那些匠人,我带青龙军去城墙那杀那守备将军。”   高阳迟疑了一下说道:“不行,现在城内混乱,青龙军还是和我们一起去抓那些匠人,一同送回大营,询问王上的意见后再行动吧。”   卓远摇了摇头拒绝道:“高将军,时间紧急,如果不将那守备将军除掉,他会聚集蔡军士兵,会成为我们的阻碍的。”   杨秀花扛着他那把醒目的宽剑,站出说道:“卓将军,那守备士兵刚才也说了,他们的将军去了东城门,现在东城门那是甘人在攻打,别忘了,我们和甘人可不是朋友,你现在去杀那守将,就是在帮助甘人,我们需要在甘人进入城中时,尽快完成任务。”   杨秀花的话让卓远迟疑了,随即涂泗也在他身后说道:“是啊卓将军,既然那守备将军自行去阻止甘人了,我们就该尽快完成王上的任务。”   “好吧,我们去抓匠人。”卓远的犹豫在三人的劝说下放下了,决定率领青龙军与罪赎军一同抓捕那些匠人。   匠人的营地离守备营地很近,在倒霉的守备士兵的指引下,他们很快来到了匠人的营地,此时的匠人营地里,无一名蔡军士兵,他们都去防守甘人的攻城去了,只有数十名蔡人的匠人和甘人的匠人,瑟瑟发抖的抱着自己的家人,躲在他们的屋子里,等待屋外的动静平息,此时出了周寒外,没人能想到他们的重要性。   当两军到来时,很轻松的,就把那些匠人抓了出来。   “老人和小孩?”看到匠人的家人时,涂泗顿时皱眉,他们此刻非常危险,蔡军和甘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来,而且战场混乱,他们根本无法全部保护好,老人和小孩行动速度缓慢,会让他们成功回到北城门的成功率大大降低的,涂泗有心只带走那些匠人。   “王上要这些匠人是干什么?只能是用于造东西,如果让他们的家人死了,你认为他们还会为王上造东西吗?会用心造东西吗?”卓远急忙阻止了他,一切以国君的想法为主。   “卓将军,你们利于守护,你们来带着他们走,我们掩护你们。”高阳向卓远提议,青龙军的剑比罪赎军宽,也比罪赎军多一面盾,比罪赎军更适合防守。   “是周军,快攻击,杀死他们。”正当他们争论哪军更适合带着匠人们逃离时,周军近万人攻进城内的消息,还是传到了蔡国王都守备将军朱邵的耳朵里了,可是甘人打开了东城门,他无法抽身,只得命令手下两千暴雨军去堵住那些周军,他也没想让两千人去堵住近万人,他只想让这些暴雨军士兵能拖住周军,等他能腾出手来,甘人虽然打开了东城门,但城门和城墙位置狭隘,根本无法让甘人发挥人数的优势,而装备极差的甘人复仇军,在没有人数优势后,根本无法与暴雨军相提并论,被如同割草一样的不断杀死,等阻挡住这次甘人的攻城后,他就可以带军去围堵那些周军了,在城内,占有地理优势的暴雨军,足以与周军相战。   看到暴雨军的袭来,高阳立即大喊:“卓将军,带着他们先走,我们来挡住蔡军。”说完,不等卓远说话,就提着武器与杨秀花冲了上去,迎上了袭来的暴雨军士兵。   “走,我们快走。”涂泗杀死一名袭击来的暴雨军士兵后,焦急的朝青龙军大声命令。   看到暴雨军袭来,卓远也顾不得了,他看到那些老人和小孩无法跑起来,立即让几名士兵脱下背上的短枪,将那几名老人和小孩背在背上,背着他们跑。   “噹”挡住了一把攻来的刀后,卓远一个横划,划开了袭击他的暴雨军士兵的喉咙,大声命令道:“快走,我们走,别停留,朝北门跑。”   那些暴雨军士兵非常熟悉地形,时常通过躲到墙角而躲过罪赎军的攻击,非常难缠,但好在他们人数并不太多,只有一千人左右,无法压制住一千八百人的罪赎军了,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那些暴雨军的队长和伍长,他们都是百战老兵,战斗经验丰富,且是在尸山血海中杀戮出来的,他们会用他们手上的任何东西来攻击,凶狠度完全不是罪赎军的队长能解决的。   “来啊,混蛋。”杨秀花用巨大的宽剑,一下将一名试图抱住她的暴雨军士兵斩成两半,面对数名暴雨军队长的围攻,毫不畏惧,特别是在看到青龙军带着那些匠人走了,她也稍微放下心来,使出全力,因为横冲直撞的技能,尽管暴雨军的队长伍长们十分凶狠,但仍然无法拦住她,杨秀花将宽剑当拍子,狠狠的砸在一名暴雨军队长的头上,立刻将他的脑袋拍凹进去,脑浆四溅出来,然后冲到两名相靠很近的暴雨军伍长面前,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手中宽剑一挥,将两人同时斩成了两半,一名被斩成两半的伍长还没有立即死去,他拖着流着肠子的半截身子,手想要够到杨秀花的脚,以阻止她的行动,但被杨秀花一脚将手踩折了,睁着眼死去。   杨秀花的爆发,立刻触动了她自带的急攻技能,罪赎军的攻击陡然快了许多,让刚开始适应罪赎军攻击的暴雨军徒然反应不及,许多暴雨军士兵被罪赎军的突然加速攻击,攻得措手不及,立刻被杀死。   看着杨秀花爆发,高阳也被激起了,他大吼一声,左手一把抓住一名暴雨军队长的右手臂,右手的剑狠狠插进了那名暴雨军队长的右眼眶里,让那名暴雨军队长来不及反击的死去,然后用身上的铠甲抵挡了一次从背后袭击来的暴雨军伍长的刀,一个旋身,顺势抽出长剑,砍在了偷袭他的那伍长的脖子上,将脖子砍断。   高阳的奋战,让他身上的不屈技能立刻被激活,罪赎军的将士全身防御立刻提升了不少,本来会造成极大伤口的砍伤,结果只造成了有些痛的轻伤,好在现在还是混战当中,没有人有那个注意力发现这样的奇异情况。 第两百六十章 再攻城(三)(第二更)   与罪赎军分开后,带着匠人以及他们的家人离开,刚走没多久,青龙军就遇到了一队正被暴雨军攻击的岩山军士兵,虽然不知道岩山军士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看到他们被围攻只能防守,不能反击,卓远立即决定营救他们。   围攻岩山军士兵的暴雨军不多,不过百人左右。   青龙军毕竟人数众多,突然闯出来,那队岩山军士兵和围攻他们的暴雨军士兵当然能看德到了,暴雨军看到久攻不下,而敌人的援军众多,为首的两名暴雨军队长立即下令撤退。   因为有任务在身,卓远也就任由那些暴雨军士兵离开,没有下令追击。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应该去找投石机了吗?”卓远抓住那对岩山军士兵的队长询问。   “回将军,我们找到了投石机,但无法完好的拆除,法良将军让我带一队人去寻找罪赎军,请罪赎军带匠人来拆除投石机。”岩山军队长回答,他们因为不知道方向,在这里绕了好久,直绕到遇到暴雨军的士兵。   卓远听到岩山军队长的话后,立即回头对着那些匠人的方向大声喊道:“谁会拆除投石机。”数名青龙军士兵立即将他的话传到了匠人群里。   随即,两名匠人被推到了前方,他们看着卓远,颤颤巍巍的举起手,小声的说道:“我,我会。”   因为太过嘈杂,卓远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但看到他们举起手,且是被推出来的,就大概猜测到了,他向那岩山军的士兵示意了一下道:“罪赎军遇到敌人了,正在交战,现在是我们青龙军护送着匠人出城。”他对惊喜的岩山军队长说道:“既然法良将军要人,那我们会带着他们去的,你们来引路,带我们去投石机的位置。”   那岩山军的队长立刻欣喜的连声应下,带着剩余的三十多名岩山军士兵,引领着青龙军去投石机的位置。   当那队岩山军引领青龙军护送着匠人,前往岩山军占领的投石机所在时,法良正领着岩山军抵御着一群暴雨军的攻击,这些攻来的暴雨军士兵并不与岩山军硬碰,仿佛并不是要杀死他们一般,只是绕着并列着举着盾牌的岩山军游走,发现有空隙时,就突入攻击,杀死一两名岩山军士兵。   被游走杀死的岩山军士兵不多,法良并不太在意,麻烦的是那些暴雨军背后拿伙拿着弓箭的士兵,那些弓箭兵都是原怒雷军的士兵带出来的,他们利用抛射绕过岩山军的盾墙,射击那些倒霉的岩山军士兵。   看着被上下牵制,十分被动的手下将士们,在一次暴雨军士兵的突袭中,法良立刻大吼:“盾攻,攻击。”这是法良的技能:   【盾攻:利用盾牌攻击敌人,造成伤害增加10%】   而法良的盾攻已经有五级了,就能造成额外的百分之五十的伤害。   随着法良的命令,组成盾墙的岩山军士兵也突然大吼一声,震得突袭来的数百名暴雨军停顿了一下,然后在那些暴雨军继续突袭来时,盾墙的岩山军士兵左手握着盾牌,尽力收回,让盾牌贴在胸口,然后对着突袭来的暴雨军士兵猛的推去,将那些暴雨军士兵推得立足不稳,甚至有人被盾牌击中脑袋而昏了过去,随后岩山军的士兵猛的踏前一步,右手持剑,向那些或晕眩,或失去平衡,无法反击或是后退的暴雨军攻击而去,顿时杀死了近百名暴雨军士兵。   “箭袭,保护。”连荣在法良组织盾攻时,眼尖的看到那些暴雨军弓箭手再次举起了弓箭,打算袭杀盾墙后的岩山军士兵,立刻大声警告。   正当岩山军士兵举起盾牌,打算抵御弓箭的攻击时,突然,从暴雨军的身后传来一阵骚乱的呼喊,因为距离过远,岩山军没人听清楚他们喊什么,只能看到原本预计射入他们阵中的箭雨,变成了数支箭,零零散散的落下,很轻易的就被岩山军的士兵用盾牌格挡开了,没人死亡或受伤。   而那些原本应该跟随箭雨突袭岩山军的暴雨军士兵,也突然不知所措的身后身前乱转,让岩山军上下都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法良与连荣正奇怪暴雨军的举动时,一个他们熟悉的将军装扮的人,带着一群身穿他们熟悉的装备的士兵,从那些暴雨军当中插出。   “青龙军。”法良与连荣同时大叫起来,那名将军装扮的人,正是涂泗。   青龙军来到这里时,发现岩山军正被围攻,卓远带人保护着匠人们,涂泗则率领一伙青龙军,突袭了正准备射箭的暴雨军弓箭手们,并一口气刺穿了前方准备突袭岩山军的暴雨军,将他们从中一分为二。   “岩山军,进击!”看到青龙军将暴雨军一分为二,为了配合青龙军的攻击,法良立刻命令岩山军士兵攻击右方的一群暴雨军。   涂泗看到岩山军的动作,立刻了然:“青龙军,攻击。”他带着青龙军的士兵攻击岩山军左方的那群暴雨军。   原本就因为青龙军的突然到来,被突袭了个不知所措的暴雨军,在岩山军和青龙军的配合攻势下,慌乱的战死了三成的人后,剩余的人立刻丢下武器投降了。   让一部分岩山军士兵看守投降的暴雨军后,法良与连荣就高兴且疑惑的迎上了卓远与涂泗:“你们怎么来了?”   卓远道:“罪赎军遇上了敌人,我们便带着匠人来了,路上遇到你们派来的士兵,知道你们需要匠人,就直接过来了。”随即他让几名青龙军士兵去将那两名知道怎么拆卸投石车的匠人带来。   “太好了,王上要完整的投石车,因为这投石车比较复杂,胡乱拆除我怕会损坏投石车,因此就想着找那些匠人来拆卸。”法良看着在两名匠人的指导下,开始拆卸投石车的岩山军和青龙军,很是高兴。   “拆完后,我们赶紧将投石车和匠人送出城去,城里越来越乱了,已经有不少的甘人攻进城了。”卓远回忆着来这里的路上遇到的小股甘人复仇军:“那些甘人复仇军简直向疯狗一样,他们根本不管我们是谁,除了他们的人外,都是他们的攻击目标。”在来的路上,他们遇到的复仇军士兵,一看到他们就攻击,就算卓远不停的告诉他们自己等人是周军,那些复仇军却根本不听,无奈之下,他立即让青龙军杀死了那些复仇军士兵,否则根本无法顺利前来,而留下一两名复仇军的士兵,又会给国君惹祸。   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三架投石车才拆卸完毕,大量的材料堆满了数十个被找来的推车上,还有一些巨大的木头则被士兵们扛着,这让那些士兵无法拿起武器战斗了,也让卓远与法良焦虑。   “那些俘虏怎么办?”因为运送材料与匠人造成的战力下降,让法良看着那些被俘虏的暴雨军士兵为难了。   卓远想了一下说道:“将他们一起带走吧,杀死手无寸铁的俘虏,不是我们该做的。”似乎看到法良的难处,他说道:“等到了城门后,有长箭军在守卫,应该不用经历太多战斗了,而且罪赎军也会很快到来的。”   青龙军与岩山军浩浩荡荡的冲向了城门处。   当他们来到城门时,地上满地的都是尸体,有长箭军的也有原本被留守协助长箭军的青龙军的,但更多的,都是蔡国暴雨军的。   也许是击退了数次进攻,当卓远他们到来时,没有见到活着的敌人。   “快,你们终于回来了,敌人越来越多,我们在这里监视,你们快出城。”看到浩浩荡荡的队伍,高连夏急忙对他们喊道。   卓远他们顾不得对高连夏说什么,赶紧指挥着青龙军与岩山军先将投石车的材料,和那些匠人送出城门,紧接着是那些暴雨军的俘虏,随后才是青龙军与岩山军还能战斗的人。   “法将军,你们护送他们出去,我们青龙军留下与长箭军守卫城门。”在送出那些俘虏后,卓远立即对法良说道。   “你们才应该出去,防守还是让我们岩山军来。”法良听到卓远的话,举了举手中的巨盾,向卓远示意他们的装备更适合防守。   卓远笑道:“别争了,我们青龙军不仅有盾,也有短枪,可以配合长箭军的攻击,现在时间紧迫,你赶紧带他们出去吧。”他也同样向法良示意了下手中的圆盾和背上的短枪。   法良不再说什么,拍了拍卓远的肩膀,带着岩山军出城了。   城门外,一里的地方,周寒在看到法良发出的信号后,就知道投石车被占领了,他立即带领禁卫军来到城门外一里的地方守候,在这个范围,他们不需要再担心投石车的攻击了。   当看到从城门出来的一部分青龙军和岩山军时,周寒与牛力立即迎了上去。   “大将军,臣等成功完成任务,将匠人与投石车都带出来了。”涂泗与连荣看到周寒后,立即在他面前单膝下跪回答,并向周寒示意了他们身后的那些胆战心惊的匠人,和那些扛着大型材料的士兵们。   “怎么是青龙军?罪赎军呢?”周寒疑惑。   “回大将军,罪赎军遇上了敌人,但敌人不多,想来很快就会回来了。”涂泗回答道。   随即,不等周寒再开口,涂泗在迟疑了一下后,立即说道:“大将军,臣等并没有杀死蔡国的守备将军,请大将军责罚。”他在周寒面前低下头,一副任意处罚的模样。   “为何?”周寒没有处罚他,而是问道。   “那守备将领,因为东城门的甘人攻城,去守备东城门去了,我们到时军营里没几个人,卓将军想率青龙军去追击,但被臣阻止了,臣以为先抓捕匠人,让那守备将军去阻止甘人,以便我们能更容易的完成任务。”涂泗将不然卓远去追击的责任都拦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周寒却没有怪罪他:“这些以后再说,将这些人和材料都运回大营。”   他命令禁卫军协助那些青龙军被岩山军的士兵,将材料和匠人,以及那些被俘虏的暴雨军士兵都送进了大营里去。 第两百六十一章 周杀破之死(第三更)   在投石机材料和匠人等都被送回周军大营后不久,罪赎军也从城内出来了。   周寒总算松了口气,这些军队都是他耗费大量钱财打造的,也经过了无数次战斗,可谓是百战精锐了,折损一支,都会让他心痛许久,更别说率领的将军了,不论是杨秀花还是高阳,都是跟随他已久的将军了,忠诚度都近乎满的,其中杨秀花更是潜力极大,还有许多上升的空间,毕竟蓝人还是十分稀少的,真损失了,周寒会比起损失整个罪赎军更心痛。   不过即便如此,周寒在看到回来的罪赎军时,还是忍不住心痛了一下。   从温醴城出来时,罪赎军满军有两千五百人,在攻打沮洳县的过程中伤亡了七八百人,而现在从蔡国王都中创出来的罪赎军只有一千五百多人了,在城内损失了近三百人,可谓是损失极大了。   而且他们今年是不可能从蔡国撤兵的,在这其中,无法补充的罪赎军肯定还会损失,也不知道等回去后,还能剩下多少士兵。   当罪赎军回来后,周寒立即下令,让罪赎军守卫大营,监管那些匠人和暴雨军俘虏。   他则亲自带着禁卫军与其余的军队进入了城门,按照计划,除了长箭军需要守护城门外,他将带领全军攻打王宫,在甘人大规模进城时占领王宫,尽可能的搜刮一番。   周寒在周军大军的护送下,来到了蔡国的王宫前的大道上。   这条往时有无数蔡国大官权贵们往来的大道上,此刻空无一人。   也许是从没想过会被人打进王都,蔡国的王宫城墙不高,还不到一丈的高度。   似乎是发现了周国大军的靠近,从王宫城墙内,射出了许多弓箭。   法良立即带着岩山军举着盾顶在前头,好在那些箭稀稀拉拉的,命中率低不说,力道也小许多,至少无法和暴雨军的弓箭手相比,且也许在看到毫无效果后,那稀稀拉拉的箭很快就停下了。   周寒向卓远示意一下,卓远点点头,随即让一些青龙军士兵抬着梯子,在岩山军的护卫下,冲到了王宫墙脚下,看到再无箭矢射出来后,立即让士兵将梯子架在墙上,迅速爬了上去,卓远与涂泗带头爬上了城墙上,可以轻易的看到墙内的情景。   墙内,许多护龙军正战战兢兢的看着爬上了墙头的青龙军,一些人立刻用手中的弓箭向青龙军射击,但他们力道差,准头也差,根本无法伤害到青龙军,甚至有些护龙军士兵当场被吓尿了裤子,他们本就是蔡国的权贵子嗣,虽然经受了许多训练,但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也从没想过会上过战场,面对打进城内的周军,能有反击的意识就算不错的了。   那些护龙军的反击虽然靡弱不堪,但在国君亲自到来下,为了以防万一,卓远还是对在墙头的青龙军士兵命令道:“投枪准备,自由攻击。”他用手中的盾格挡开了一支无力的箭矢后,抽出了背后背着的一支短枪,一声令下,短枪纷纷朝着那些护龙军的士兵投掷而去。   一时间,墙内响起了无数凄惨的叫喊声。   那些护龙军士兵在第一次短枪投掷后,活下来的人就立刻跪地投降了,再没有人敢反击。   青龙军士兵立刻跳进墙内,首先将那些护龙军士兵除去了身上的衣服,让他们无法藏匿武器,再打开了王宫大门,迎接周寒进入。   此刻已是秋季中了,天气寒凉,当周寒进入王宫大门后,看到的就是一群被扒光得连条底裤都没有的护龙军士兵,瑟瑟发抖地在凄惨的拥挤在一起取暖。   周寒带着大军进入王宫后,就派遣士兵前往守住王宫的各个出入口,然后亲自率领着身边所有的将军进入了那蔡国王宫的逍遥殿内。   进入逍遥殿后,映入周寒眼帘的,除了王座上那个似乎是蔡国国君蔡龙的人外,还有大将军周杀破和宰相屈勇贤,以及数十名暴雨军的士兵,与之前遇到的那些暴雨军士兵相比,此刻在这逍遥殿内的暴雨军士兵,从他们身上散发的气质就可以看出,他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即便是那些暴雨军队长也比他们稍逊一筹,应该是周杀破特意遴选出来,保护蔡国国君的。   周杀破看着闯入宫殿的周军,神色复杂,但心中却意外的很冷静,他知道,蔡国完了,但他并不会背弃这个倒下的国家的,他拿着自己的那把大刀,冷冷的看着周军,特别是被簇拥在周军之中的周寒,这个人的气质让他即便是在万军之中,也能一眼看出不同来。   【姓名:周杀破(蓝)】   【年龄:45】   【官职:蔡国大将军】   【能力:统帅87,力量80,智力66,政治61】   【技能:统领6级,暴击5级】   周寒对周杀破使用了探查技能,看到了他的属性,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周杀破不仅是蓝人,而且成长得也极为可怕,特别是那统帅里,更是高,让周寒眼热。   “周将军,在下是周国此次的大将军马寒,不知你愿不愿意入我周国。”周寒大声在禁卫军的保护中说道,他还是十分谨慎的,虽然没有说出自己的国君身份,但大将军这等级,也是十分尊贵的,如果周杀破想杀他,这里几乎没有人能挡住他,自己还是龟缩在禁卫军的保护下更安全。   看着龟缩在禁卫军里的周寒,周杀破眼光闪烁了一下,这份谨慎之心,让他立即确认对方绝对是这次主持攻打蔡国的主要指挥者了,在沮洳县时,他就对对方那十分谨慎,让人无从下手的指挥风格印象深刻。   “多谢好意,不过我现在是蔡国大将军,死后也仍然是蔡国的大将军。”周杀破用一句话就阻挡了周寒的招揽。   周杀破拒绝了周寒的招揽,涂泗立刻向他冲了过去,不仅是因为周杀破拒绝了国君的招揽,还因为他想立功,蔡国大将军的脑袋功劳极大,可不止能填补青龙军没有杀死那蔡国王都守备将军的失职。   只是涂泗看不到周杀破的数据,而且冲出去的速度极快,周寒与卓远根本无法拦住他:“快,帮助他,他不是周杀破的对手。”周寒只能立即喊道。   涂泗冲到周杀破身边,挥剑就向周杀破的脖子斩下,只可惜被周杀破抬起刀,轻易的就挡了下来。   这时,卓远与放弃了盾牌的连荣也攻了过来,但他们的攻击都被周杀破轻易的挡了下来,力量相差太远了,战斗经验也相差不少。   面对周杀破这样的强敌,牛力本也想冲上去,但他始终记得自己是禁卫军将军,是护卫国君的,就强忍了下来。   面对三名周国将军的连续进攻,周杀破非常从容,这不仅是因为力量相差过大,还有三名将领的协同攻击并不算太协调,让他能看到不少破绽,并且他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了。   涂泗再次攻击时,周杀破再次躲过,但这回他反击了,他一脚踢开连荣的长剑,再抓住涂泗的剑,根本不在意那剑对他手心的伤害和疼痛,用力拉扯着剑,将涂泗一甩,让他撞上了卓远。   趁着卓远与涂泗倒下时,他右手持刀,朝着两人砍去,无意中使用出了暴击的技能。   看到周杀破的刀向两人砍来,涂泗躺在地上,左手用力一推,将卓远推开,右手持剑横在胸前,希望能挡住周杀破的刀,但本就双手全力都无法挡住的力量,用一只手更不可能挡住了。   “噹”的一声,周杀破的刀击打在了涂泗的剑上,长剑应声而断,并砍在了涂泗的身上,自肩到腰,涂泗身上的那副铠甲,根本没有阻拦多少就被砍出了一道口子。   “混蛋。”看到涂泗被周杀破砍中,生死不明,周寒怒了,他不再想着招揽周杀破:“全军攻击。”很明显几名将军的合攻,不能击败周杀破,他让全军攻击,不管周杀破武力多少,在全军攻击下,也不可能抵挡得住的。   周杀破长涂泗身上抽出刀来,听到周寒的命令后,知道再无幸免的可能,立刻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不愧是武力八十,且使用了暴击技能的周杀破,在他手中,无人是他的对手,他的大刀十分凶猛,被他的刀斩中的士兵,都给斩成了两半,连岩山军的巨盾都无法抵挡。   只可惜,不管他武力多少,在周军士兵的一步步紧逼下,他的战斗空间逐步被压缩,他能杀死的士兵越来越少,而无数的武器,也击中了他的身体,腰、腿、手、胸、背,他的身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伤口,流出许多的血液,也让周杀破的力量越来越小。   在无数的士兵攻击中,最终,周杀破在杀死一名禁卫军士兵后,被一名青龙军士兵砍中了脖子,他用脖子上的肌肉夹住了那剑,反手一刀将那士兵杀死,紧接着又被两名士兵将左手砍了下来,不等他回过气来,又有一名岩山军的士兵手中剑砍中了他的脖子,他终于无力的垂下了满是鲜血的右手,右手上那把砍得钝了刃的刀,也掉落在了脚边的尸体上。   但即便死去,他眼睛也一直望着周寒所在的方向。   看着终于死去的周杀破,所有人都沉默了,尽管周杀破是敌军的大将军,但他的行为还是让所有将士,包括周寒,都敬佩不已。   “之后将他厚葬吧。”沉默了片刻,周寒对牛力吩咐道,这是他能为周杀破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第两百六十二章 蔡国国君之死(第一更)   周杀破死后,他身后的那些暴雨军精英,并没有因为周杀破的死而投降,皆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与周军士兵杀在了一起。   “王上。”在攻击那些暴雨军精英时,卓远已经将涂泗拉到了一边,他没有控制住,叫出了周寒的平日称呼。   周寒来到涂泗身边,看着躺在地上的涂泗,他虽然并没有死去,但也所深无多了,涂泗的伤口处不断的涌出血来,他大睁着眼,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嘴里一直涌着血,力气也所剩无多,无法说出话来。   “你放心,寡人会给你家里十倍的抚恤,你的家人将永远免赋税,寡人会让人照顾你的家人的。”周寒虽然不知道涂泗想要说什么,但他只能猜测着给涂泗作承诺,让他可以安心的离开。   涂泗身上的伤口太大太深,即便是周寒上辈子,也无法将他抢救回来,更别说在这个医疗极度落后的世界了。   也许是因为周寒的承诺,也许是发现自己无法说出想说的话,涂泗渐渐闭上了眼睛,再没了声息。   周寒看着涂泗死去,心里非常沉重,涂泗也是他穿越来后,最早接触的一些人之一了,也是涂泗最早任命的将军之一,打匪贼,攻宛城,都有着涂泗的功绩,虽说战死沙场是将士的荣耀,但亲眼目睹熟悉的人离开,还是让周寒难以忍受。   “保存好他的尸身,等回到大营后将他火化。”蔡国的王都距离上京太远了,他们不可能将涂泗的尸体完好的带回去,即便现在回去,到上京城,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更别说他们需要在蔡国地界内呆到占领这里,才能再回去,这么长的时间,别说是这个极度落后的世界了,就是周寒上辈子也没有多少方法,可以将一具尸体完好无损的保存一两年。   在周杀破与那些暴雨军精英士兵死后,蔡国宰相屈勇贤向蔡国国君蔡龙深鞠了一个躬,拔出了从来没用过,且第一次在逍遥殿内佩戴的佩剑,想着周军冲了上去,很明显的不想投降。   看着一个文人举着剑冲了上来,周军的士兵们并没有动,岩山军将军法良,将自己的盾牌丢掉了一边,神色复杂的站在了屈勇贤面前,轻易的躲过的屈勇贤的攻击,随手一剑划开了屈勇贤的脖子。   屈勇贤捂着脖子处,闭上了眼睛渐渐没有了气息,至死,他都没有任何投降的举动。   此时的逍遥殿内,蔡国方面,除了那个蔡国国君蔡龙外,再无一人了。   终于到了面对面的时候。   周寒自穿越以来,第一次见到同是穿越者的国君。   当周寒越过无数士兵的尸体后,来到了那王座的台阶下。   看到周寒,蔡龙不再安定的坐着了,他几乎是滚着从王座上下来的。   “求求你,放过我吧,看在我们同是穿越者的份上,放过我吧。”蔡龙想要抱住周寒的大腿,但周寒连退了两步避开了,他立即跪着趴在周寒面前,哭喊着恳求周寒放过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国君。   在听到卓远对周寒的称呼后,他立即明白了周寒的身份,知道了他就是周国的国君,而周国的国君,他在早前就已分析出是一名穿越者了。   看着哭喊的材料,周寒因为涂泗的死亡心情沉重的,再没有了调侃蔡龙的想法。   周寒对蔡龙使用了探查技能,他早就对同时穿越者的国君好奇了,不知道对方的能力是什么。   但出乎周寒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看到蔡龙的数据,不如说,探查技能对蔡龙无效。   无法看到国君的数据吗?周寒猜测着。   “你的技能是什么?”周寒低下头看着蔡龙的后脑勺,冷冷的问道。   蔡龙本在哭喊着求周寒放过,突然听到周寒的问话,立即抬起头,愣了一会,才弄明白周寒的问题。   “我,我的技能是,是狂热和支配。”蔡龙用那张满是泪水和鼻涕的脸,说出了他的技能。   听到蔡龙的技能,周寒皱眉,这是他没有发现过的技能,其中并没有探查,这让他原以为探查技能是每个国君都有的想法破灭了,而且,因为无法对蔡龙使用探查技能,他也没法知道蔡龙的这两个技能是什么效果,只能从字面意思上判断技能的效果。   “我,我很有用的,你留下我的命,我可以帮你。”蔡龙听到周寒询问自己的技能,以为周寒在看自己的技能值不值得他放过自己,立即向周寒说道,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了,他这个样子,如果让周杀破和屈勇贤看到,绝对会失望的不再抵抗的自杀的,他不想轻易的再次死去,死的痛苦,他已经尝过一次了,不想再尝第二次,而对周寒低声下气也没什么,反正他上辈子对着那些欺负他的人,也是这么低声下气的,非常熟练。   可惜,周寒并不想放过蔡龙,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在蔡龙惊慌失措的神情下,轻易的插入了蔡龙的心脏处,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但却是他第一次亲手杀死一名国君,还是与他一样,同是穿越者的国君。   蔡龙这样的人,周寒时上辈子已经看到过很多了,他们看起来为了活命而低声下气,但心中绝对有着巨大的怨恨,一旦让他们活下来,将来必定会找机会给自己放绊脚石的,周寒本就是个稳重的人,又看过不少的小说,他深知那些放过对手,最后被对手所害的后果,对于蔡龙的求饶,他一个字都不相信,或者说,一个字都没有在意,他绝不会给蔡龙任何阴自己的机会的。   随着蔡龙的死去,蔡国王都中,许多仍在反击着周军与甘军的士兵和百姓们,突然,心中的坚持一下子少掉了大半,就好像被突然解除了催眠一般的,缺失了大部分继续战斗的想法,一些暴雨军士兵在对手诧异的目光中,突然丢掉武器,投降了,而一些原本还愤恨侵入蔡国王都的甘人和周人的百姓,也突然没有了战斗的心思,诧异于自己之前的胆量,在甘人惊异的目光中,丢掉手中的武器,转身跑回了家里,瑟瑟发抖。   虽然蔡龙被自己杀死,但周寒却没有听到任何的系统通告声。   “看来只有彻底占领了蔡国后,才会有通告了。”面对着大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蔡龙,周寒握着插在蔡龙心口处的剑,喃喃自语。   周寒拔出剑,朝空中甩了一下,甩掉了剑上蔡龙的血,将剑插回了剑鞘里去。   他不再看蔡龙的尸体,径直朝逍遥殿的偏门走去。   牛力急忙带着禁卫军紧随其后,法良看了看卓远,急忙带着连荣与岩山军跟了上去。   卓远让十数名青龙军士兵留在逍遥殿里,看护涂泗与周杀破的尸体,从逍遥殿的正门出去了,进入逍遥殿的青龙军毕竟只是数百人,更多的青龙军士兵在守着王宫的各个出入口,此时没有了涂泗的帮助,他必须亲自出去指挥,毕竟现在蔡国王都内,除了原来的蔡军外,越来越多的甘人复仇军进入了城内,他必须让青龙军士兵守卫好,等到他们撤离。   周寒来到王宫后院,这里已经乱做了一团,许多侍从侍女都到处乱跑,在看到周寒以及周军士兵后,立即跪倒匍匐在地,不敢乱动,因为青龙军好岩山军堵住了各个出入口,他们没法跑出王宫了,只能听天由命。   “蔡国内侍总管曲安秀,见过周国大将军。”周寒遇到了一个女人,一个还算是漂亮的女人,如果用程紫柔、吕歆来比的话,这个自称是蔡国内侍总管的女人,魅力数值大概是在七十五左右,她穿得挺单薄,甚至她身后跪着的十数个女人,穿得更单薄,有两人还穿着明显不是这个世界有的三点式,让周寒身边的禁卫军士兵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秋季寒凉,这些女人被冻得瑟瑟发抖,但不敢起身,除了曲安秀外,没人敢抬起头看周寒。   不过周寒对她们没有兴趣,不说他的胃口已经被程紫柔、吕歆几女养刁了,就说这些身上刻着奴印的女人,能在这王宫里,想必就是蔡龙放养的,周寒可没有兴趣收她们进自己的后宫。   “你有什么事吗?”周寒问道。   “请问大将军,不知我国国君是否死了?”说着自己的国君生死,曲安秀脸色却奇怪的非常平静。   “他死了。”周寒看着异样平静的曲安秀回答。   随着周寒的回答,那些似乎是女奴的女人,都放声痛哭,那哭声中,有着喜悦,有着痛苦,有着不知所措。   “闭嘴。”听到身后的哭声,曲安秀回头斥责了一声,哭声立即停止,只有一些小声的抽泣。   呵斥完那些女奴后,曲安秀回过头来,向周寒行了一礼道:“大将军,这些都是被蔡龙抓来的女奴,饱受他的摧残,还请大将军放她们一条路。”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周寒奇怪的看着曲安秀:“先不说我是周国的大将军,我理应把你们赏赐给士兵们,就是我放你们出宫,你们也无法活下来,现在外面满是暴雨军的士兵和甘人的复仇军,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逃得过?”他不知道曲安秀是怎么想的,让她们出去,还不如自己将她们赏赐给士兵,更容易活下来。   “多谢大将军好意。”曲安秀再次向周寒行礼,那礼规规矩矩的,仿佛真是一个内侍总管一般,但她胸口处的奴字却清清楚楚的让周寒看到了:“她们都是蔡人,也离不开这个城了,让她们听天由命吧。”   周寒这时听清楚了,曲安秀一直说的是‘她们’一词,也就是没有包括她自己:“那你呢?”他好奇问道。   “虽然蔡龙将我们视为女奴,但既然被任命为内侍总管,在国君死后,我自然会与国君一同上路的。”说这话时,曲安秀的表情仍是十分冷静,仿佛是在说自己有后路一般。   “来人,吩咐守偏门的守卫,放她们出去,不得为难。”虽然奇怪曲安秀的决定,但周寒还是让士兵去通知守偏门和后门的守卫士兵,放过这些女奴们。   周寒并没有劝曲安秀留下性命,毕竟他对曲安秀没有兴趣,也和曲安秀没有任何交情,而且,他们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在这里耽搁。   让士兵去通知后,周寒就带着禁卫军离开了,走前再次看了一眼这个奇怪的蔡国内侍总管。   从曲安秀身上唯一得到的,就是周寒才发现,可以任命女人当内侍总管。   尽管许多士兵对曲安秀和那些女奴眼馋不已,但这是国君做的决定,他们也不敢违抗,只能心痒痒的跟着周寒离开了。   曲安秀看着离开的周寒,一直看着,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第两百六十三章 撤离(第二更)   周寒带着禁卫军直奔蔡国打王宫宝库,至于宝库的位置,他抓了几个王宫内躲藏的侍从就问出来了。   蔡国宝库的外围看起来不大,比起上京城内,周寒自己的宝库还稍小一点。   宝库的门是双层厚重的铁门,但没人知道怎么打开。   不过周寒也不在意,他让禁卫军的士兵从门的两侧,将墙敲开,然后用绳子套住门的把手一拉,整个门就被拉倒下了。   反正他又不要这个宝库,也就不那么在意宝库的完整。   周寒带着禁卫军闯进蔡国的宝库内才发现,这个宝库地上是与上京宝库一样的两层,但地下还有两层,在范围上要比他的宝库更大。   “王,王上,这太多了,我们搬不走啊。”牛力在周寒身边,看着宝库内的两琅满目的宝物,话都说不利索了。   “废话,当然不可能搬走,我们捡需要的搬。”周寒没好气的回道,他也没想将这个宝库搬空。   甘人很快就要来了,蔡国宝库这么大一块肉,如果他们都吃掉,甘人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甚至当场与周军开战都有可能。   因为时间紧迫,周寒没有再多废话,他带着禁卫军在宝库内绕了一圈,并没有拿那些金银饰品,或是珠宝翡翠,而是让士兵们将那些被收藏的武器装备,优先带走,然后是琴棋书画。   他在一个房间内,看到了大量的书籍图纸,来不及翻看为什么这些书籍会被放在这里,周寒让士兵用找来的麻袋将书籍放进去,背着出去了。   “快,这个也带走。”周寒在这个宝库的地下一层,发现了一些珍贵的药材和香,来不及吐槽那蔡龙将这些东西放在阴暗的地下,就让士兵们带走了。   上下四层,足足花了周寒半个时辰才跑完。   离开前,周寒让剩余空着手的禁卫军士兵,包括牛力,将宝库内的金银宝物,都尽可能的搬到宝库一层的中央处,保证在宝库门外,就可以一眼看到这些东西。   “快,快,快走!”   周寒亲自指挥着所有士兵撤离,包括守卫各通道的青龙军和岩山军士兵。   “将涂将军和周杀破的尸体带走。”再次回到逍遥殿,周寒吩咐。   当周寒率着所有士兵来到王宫正门前时,门外已经聚集了无数的甘人,将外面的那条笔直大道堵到严严实实。   守卫王宫大门的青龙军士兵看着那些甘人,额头冒汗,十分紧张,毕竟甘人的人数太多了,而且在前面的许多复仇军,并不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甘人,而是拿着品质不错的武器,身穿皮甲,头戴皮盔的士兵,他们看起来也是经过无数战斗成长起来的。   站在这些复仇军精英身前的,正是宁昭烈,虽然他身后跟着无数蠢蠢欲动的甘人复仇军,但他并没有让复仇军攻击王宫,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当周寒走出王宫大门时,一眼就看到了宁昭烈。   “马将军,您的速度可真快啊。”宁昭烈在看到周寒后,眼睛半眯了起来,微笑着说道。   “宁将军,你的速度也不慢啊。”周寒看着宁昭烈,越来越觉得宁昭烈不是一个会屈居于周国的主了,他觉得有必要做一些防备。   宁昭烈听到周寒的话后,缓步向周寒走来,牛力紧张的想拦在周寒面前,但被周寒阻止了,他不相信宁昭烈敢在这里对他动手,除非他想让甘人受到周国的屠杀报复。   “马将军,不知你们拿完了吗?”宁昭烈来到周寒身前一丈的地方站住了,他望了望周寒身后那些抬着许多宝物的士兵,轻笑着问周寒。   周寒看着宁昭烈,也突然轻笑起来:“宁将军放心,我们不过是拿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没有动,足以让你们吃饱了的,请放心吧,我们杀死了蔡国的大将军周杀破,但也损失了许多士兵,甚至还包括一名将军,你总不能让我们空手而回吧。”他说着,示意抬着周杀破的尸体的士兵上前来给宁昭烈看,然后又让抬着涂泗的士兵上前。   看着周杀破那被砍得残破的尸体,宁昭烈没有笑了,他沉默了片刻,与蔡军交战了两年,他对于周杀破自然不陌生,周杀破亲自率暴雨军与复仇军战斗的时候,他就见过周杀破了,因此很容易就认出周杀破确实被周军杀死了。   然后他又看了看涂泗的尸体,涂泗他也在周军的营地里见过,知道他确实是周军青龙军的副将,那砍破坚固铠甲的巨大刀痕,让人看得心惊肉跳,他不相信有人在中了这么大一刀后还能活下来。   宁昭烈看着周寒沉重的脸色,退后一步,向周寒深鞠一躬道:“请马将军见谅。”然后他抬起头再次深深看了周寒一眼,转身对复仇军命令道:“让开路,给友军通过。”   宁昭烈的命令,让堵得严严实实的复仇军突然嘈杂了起来,他们都能看到周军拿着无数的宝物,他们都担心周军将王宫内值钱的东西拿走了,剩下一些没用的东西留给他们,但宁昭烈在复仇军中,还是有不少威信的,嘈杂了许久的复仇军将士,还是乖乖的挤作一团,自周寒的左手边,让出了一条三人宽的路来。   看着让出的道路,周寒向宁昭烈道了声多谢后,就回头对卓远与法良示意了一下。   随后,卓远与法良便指挥着没有抬着东西的士兵成一列,将抬着东西的士兵与甘人分割开来的,从那条通道离开了,足足走了三刻鈡才走完,全程,那些没有作为隔离栏的周军士兵,神经一直紧紧绷着,生怕离他们不远的,带着贪婪目光的甘人复仇军突然对他们动手。   直到所有扛着东西的士兵都离开了,周寒才松了口气的在牛力与十数名禁卫军士兵的护卫下,离开了。   看到周寒的离开,宁昭烈神色复杂,但在周寒离开后,他才向部下们挥手示意,让他们进入王宫。   进入王宫后,宁昭烈发现周寒确实说了实话,他在逍遥殿里看到了蔡龙的尸体,他并不认识蔡龙,但他曾是甘国的将军,自然认得出国君的服饰,也就能分辨出蔡龙的身份了。   在王宫里,他看到无数的宫殿,都没有周军进入过的痕迹,只有那些曾经的侍从侍女,甚至奴隶哄抢宫内的财物准备逃跑。   周寒率军一路朝北门狂奔,路上遇到的甘军与蔡军,在看到队伍时,都跑开了,没人冲上来给周军找别扭,让他们轻松了许多。   来到北门时,周寒对仍守卫在这里的高连夏与刘山水吩咐道:“全军撤退,记得关门。”   当最后一名断后的禁卫军士兵出了城门后,高连夏立即命令长箭军下到城门处,将门重新关闭了起来,并忙碌的搬来地上的尸体,将它们都堆在城门处,让人一时半会打不开城门。   刘山水在城门关闭后,进入城楼里,放下了闸栏,锁住了城门,然后让长箭军士兵将所有的机关摧毁,保证不能顺利打开。   最后,高连夏率着所有的长箭军士兵,顺着城墙外的梯子,爬回了地面上,再将梯子搬回了大营里。   这都是周寒在攻城前,给长箭军的计划,主要是为了保证没有人能出北城门捣乱,城里的甘人和蔡人此刻混乱无比,城门关闭,让他们在里面各打各的,无法从北门冲出来,如果真有人看周军不顺眼想对周军出手,他们就必须绕开城内那凌乱的建筑,从东城门处出来,再绕着城跑上大半天的时间,来到周军的大营外,但这样,周寒很怀疑他们在来到周军大营外时,还有没有力气对周军动手了。   回到自己的大帐后,周寒再次松了口气,别看一路挺顺利的跑出了城,但其中有许多幸运的地方,出王宫时,如果那些复仇军不让路,或是让路了,看到周军扛着的东西,止不住贪念动手了,周军都会陷入大混战之中,非常可能损失惨重,而在出城前的路上,他们遇到的蔡国暴雨军的士兵,也一反常态的,再没有了他们攻进王宫前,那些暴雨军士兵那样,数百人看到周军数千人,就敢冲上来动手,仿佛丢掉了灵魂一般,这让周寒想到了蔡龙的技能:狂热和支配。   回到大营休息了许久,晚饭后,周寒召集了所有的将军。   “明日将周杀破找个地方埋葬了吧,坑挖得深点,卓远,这事交给你负责了,另外,将涂泗烧了,将他的骨灰带走。”周寒对卓远吩咐。   卓远沉重的点点头,他与涂泗是在大家都还是屯长时,就有交情了,在成为青龙军的正副将后,交情更深了,虽说将军战死沙场是个极好的归宿,但没人愿意死,更没人愿意看到身边的友人死去。   “明日大家休息一日,后日我们就撤离,回沮洳县去。”周寒在卓远点头后,立即说道。   并不是他要这么着急,而是时间不等人。   现在已经是八月了,很快就要到九月,甚至是冬季了,他们必须在冬季来临前回到沮洳县,因为辎重和伤员的原因,他们的行军速度绝对比来时慢不少,说不定会花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中间有下雨,速度就会更慢了。   虽然蔡国在南方,不会下雪,或者说不会下上京城那样,让人无法走路的大雪,但气温也会大幅度的下降,在严寒之中,没有什么遮挡的,绝对会让士兵们大幅减员,首先死的,就是那些伤员们。   而且,周寒也要远离甘人。   甘人还有数万人,远远高与周军的数量,虽然他们大多都是没什么作战能力的贫民乞丐,但在攻陷了蔡国的王都后,难保他们不会自信心爆棚,对周军有什么想法,周寒可不想将大军的军力浪费在这些人身上,他要坐看这些甘人如何挺过冬季,在春季时,给他们来个棒喝,让他们知道拿他周寒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三天之后,周军开始撤离了,在甘人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向沮洳县撤离了,因为伤员太多,而且那日攻城造成的疲劳极大,周寒不得不将撤离的日子往后延迟了一天,让士兵们能休息充足。 第两百六十四章 驻扎沮洳县(第三更)   九月二十三日,周寒与帐下周军再次回到了沮洳县。   此刻的沮洳县已经比周寒率军出击蔡国王都时,更为平静了。   他们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回来,途中有些伤员因为伤势过重,死去了。   出发时一万一千多人的军队,回来时只有大约九千人,这还不包括死去的那些辎重队的人。   这还是周寒利用甘人复仇军来吸引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以及派遣细作入城探听情报,在撤离时十分果断的原因,否则的话,能回来一半人,就算是运气好的了。   回到沮洳县后,周寒的心才彻底的放了下来,他立即派遣传令兵骑马往返温醴城,传达他的命令,让温醴城尽量在冬季大幅降温前,将保暖的衣物和帐篷的等物资送来,他们要在沮洳县内过冬。   周寒顾不得休息,冬季即将来临,而他还有许多事情还没有安排好。   在传令兵走后,周寒让各军将伤员送进城内,在城内原本的暴雨军军营里安置伤员,再召集全县的医者,给伤员们治疗,许多伤员在回来的路途中,伤势恶化,根本无法再进行长距离的移动了,而沮洳县距离温醴城还有好长的距离,他们根本挺不到温醴城。   为了让那些医者尽心照顾治疗伤员,周寒给了那些医者丰厚的诊金,并让两队禁卫军士兵守候在营房处,给那些医者压力。   安排好伤员后,周寒命令长箭军守护城墙,让青龙军驻扎在南城门外,让岩山军驻扎在西城门外,让罪赎军驻扎在北城门外,让辅军驻扎在已经修理好的东城门外,将沮洳县守护的严严实实的,不管从任何一方面都没有人能攻打过来。   周寒的紧张感让各军将军,包括牛力和荀季都莫名其妙,他们明明打下了蔡国,却不知道为什么国君还是如此紧张的担心敌人的攻击,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国君在戒备的敌人是谁。   但国君的命令是绝对的,反正他们本来也是要驻扎在这里,等待严冬的过去。   也许是蔡龙的死,让蔡人清醒了过来,也许是从离安县和包珉县中逃出来的蔡人,让原本沮洳县中的蔡人知道了甘人对蔡人的残酷,沮洳县的蔡人安静了许多,再没有人试图挑衅周军的巡防士兵了。   也是从逃难来的蔡人那里,周寒才知道甘人对蔡人的憎恨的程度的。   据那些逃难来的蔡人所说,在离安县和包珉县被甘人的复仇军打下来后,县城内的官员,甚至是巡吏,都被甘人杀死了,无一例外,他们甚至将城内富豪,乃至有点小财的商人都给杀死,抢夺一空,那些人的妻女更是悲惨至极。   而两个县城内的百姓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大军前往蔡国王都后,留守的甘人在两个县城内肆意妄为,没钱了,就创进平民的家中肆无忌惮的掠夺一番,没粮了,就将百姓的家中种粮都抢光,一粒粮食都不留。   而家中妻女有些姿色的,一旦被甘人看到,就被抓住凌辱至死,完全没有一点人性。   这两个月中,有许多离安县与包珉县的百姓被活活饿死打死,许多人不得不逃离县城,但即便是逃离县城时,虽然那些甘人不阻止,但也会搜刮一番,保证离开两个县城的人没有一粒粮,没有一分银,更没有长相稍好的女人。   而当两个县城的蔡人百姓被搜刮得差不多之时,他们就扩大了范围,将两县附近的乡村一起搜刮了起来,造成了许多人间惨事。   这样的消息,在周寒允许的情况下,四散在了沮洳县极周边的乡村内,让在周军管辖范围内的蔡人庆幸了起来,对周军的管制更顺从了。   甘人的消息以及蔡人的反应,让荀季明白了国君如此谨慎的意义。   荀季很快想明白,如果甘人不停止他们的暴行,就会向沮洳县的方向蔓延,而从逃难来的蔡人口中的消息,以及那个在蔡国王都外见到的第一次甘人的使者判断,那些甘人可不是宁昭烈与他帐下的甘人,很可能不会给周军什么面子,不如说,他们一定会嫉恨周军占据了原本应该属于他们的沮洳县的。   特别是冬季粮荒之后。   离安县和包珉县的粮食,在秋收之后,不是运送给了甘人的大军去,就是被两个县城内的甘人自己享用了,他们丝毫没有储存粮食,以待严冬的想法,在严冬之时,没有了粮食的甘人们,如果不想饿死,唯有的机会,就是攻打周军所占领的沮洳县。   至于周军的战力,他们根本不会分析,在占领了离安县和包珉县,甚至蔡国的王都后,甘人的自信心到了爆棚的程度,这时候告诉他们攻打周军,他们恐怕完全不会去想会损伤多少,能不能成功,因为在他们的心里,他们已经攻无不克了。   安排好各军的驻扎防守位置后,周寒又下令让士兵们出外四处寻找大量的木材,囤积在沮洳县内,以满足全军,甚至全县的人都能有足够的木材度过冬季。   十月初三,正式进入冬季,不得不说,古代的日期还是判断得非常准的,也可能是没有科技的污染,气候的来临非常正常,进入十月不到五日,气温就开始大幅度的下降了,好在从温醴城的支援,非常及时的在大降温的前两日到来,让周寒可以及时的分发下去。   进入冬季后,因为气温的大幅下降,大部分的活动都被暂时停止了,周寒也总算清闲了一些。   他在县衙后院内一间卧室里,躺在床上,享受着温暖,这间卧室的主人非常懂得生活,屋内并没有暖炉火堆,甚至炭盆一样的东西,而是在地面下挖了一个暖坑道,只要让人从外面的坑道口处,将木材塞满坑道内点燃,屋内就会十分暖和,即便是坑道内的火熄灭了,也能让屋里保持较高的温度两三天,犹如有暖气一般,唯一的缺点就是因为屋内太干燥而让人想喝水。   周寒喝了口水后,躺在床上抱着瑞木萌,但毫无睡意,现在正是申时一刻,距离晚饭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光亮让他完全睡不着。   他突然心生感慨,这是他自穿越过来后,第一次不在王都上京过冬了,这是非常稀奇的一件事,因为往年他攻打别国时,总能想到办法在冬季来临前,赶回王都,只有这一次因为甘人的意外出动,让他们无法迅速占领蔡国,只能蜗居在沮洳县内,等待着时机,如果不是有瑞木萌在身边,他说不定会与士兵们一样,跑去县内的青楼夜夜玩耍的。   因为在外国过冬,周寒又不允许士兵们欺压县城内的百姓,为了给士兵们解压,周寒发放了许多金银,让士兵们能够有钱在冬季中去青楼寻欢作乐发泄一下。   蔡国的青楼,里面与别国不同,青楼里的女子多是奴隶,甚至有青楼里面连老鸨都是甘人奴隶,至于这些青楼的原主人,周寒都不知道他们还活没活着,因为严寒的原因,沮洳县已经切断了和蔡国王都那边的消息,周寒让瑞木萌将还在蔡国王都的探子细作,全部都收了回来,当然,临走时让他们以蔡军的身份,突袭点燃了城内的粮仓,让本就严重缺粮的甘人复仇军陷入了危机之中。   现在沮洳县内的所有青楼都在周寒的逼迫下,没日没夜的开放着,每一名青楼女在刚接完一个士兵后,很快就会有人填补上来,让她们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虽然周寒命令娱乐后必须给钱,但过度的劳累还是让不少青楼女忍痛放弃了许多金银,被老鸨强制休息起来。   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的钱财跑到别人的口袋里,而自己的身体却无法经受住,这样痛并快乐的心情,让许多青楼女几乎疯了,也真有青楼女不顾自己身体的强行接客,在接客中猝死的,周寒也不知道这会不会让他得什么心理疾病,毕竟这样的状况可比在战场上杀人要更吓人,毕竟战场上杀人,是知道对方会被自己杀死的。   在听到有青楼女因为劳累过度猝死后,周寒立即下令让各军约束士兵们,让他们分批入城享受,才让青楼中的老鸨和青楼女们松了一口气。   十月十八,气温更加低了,许多士兵躲在军营里取暖,除了必要的巡逻外,再不愿进城享受了。   天虽然没有下雨或下雪,但一直都是阴层层的,让人心里很是压抑。   十月二十五日,周寒估算了下时间,让各军加强戒备,特别是从西方蔡国王都方向,南方离安县和包珉县,以及东方安思城方向来的甘人,至于北面,因为靠近温醴城方向,稍微好点,这也是周寒将罪赎军安排在北门的原因,罪赎军自周军大军攻进蔡国地界内,就经历了多番恶战,损失了半数人,是这么多年来最大的一次损失,如果不是目前军力不足,周寒原本都想在冬季来临前,将罪赎军派回温醴城修养生息的。   虽然不知道国君在警戒什么,但国君的命令是绝对的,驻扎在四个城门的军队,立刻提高了巡逻的次数,并扩宽了巡逻的范围,最远甚至巡逻到沮洳县外二十里的地方,而且,在周寒的命令下,遇到敌人时,巡逻的人能跑则跑,不能轻易与对方战斗。   虽然不知道国君为何会下如此奇怪的命令,但国君的命令是绝对的,各军也只能听从了。   好在士兵们有足够的保暖衣物,周寒又将从温醴城特地要来的一些烈酒,分发给了巡逻的士兵,让他们能够抵御严寒。   这些烈酒中,一部分被送去给伤员清洗伤口,一部分则分发给了巡逻的士兵,也只有巡逻的士兵才能被临时分发一些酒,因此,突然间,巡逻的工作,引发了士兵们极大的热情,他们都想得到巡逻的位置而能喝上一口酒。 第两百六十五章 宁昭烈借粮(第一更)   宁昭烈来了,是在气温最为严寒的十一月来的。   虽然没有下雪,但却冷得让人无法受不了,在这样的天气下,即便是有酒,如果没有周寒的强制要求,也没有几个士兵愿意出去巡逻的。   宁昭烈及其手下随从的到来,是在沮洳县西面十八里的地方,被巡逻的岩山军士兵发现的。   虽然比预想的时间要晚,但周寒还是在温暖的县衙内面见了宁昭烈,还招来了荀季一同。   此时周寒面前的宁昭烈,与他在蔡国王都见到的宁昭烈不同,在蔡国王都外,宁昭烈精神极了,虽然表面对周寒恭维有佳,但心思极多,如果不是周寒谨慎,说不定会认为宁昭烈是个与温用所说的一样,苦苦支撑甘人,期望得到周国认同的人。   不管是在蔡国王都城外作为使者时,还是在蔡国王宫门外,宁昭烈都能让周寒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不屈居于人下的气质。   当然,也有因为周寒在宁昭烈前,自称为周国大将军的原因,大将军一职虽大,但与国君的身份是远远无法相提并论的。   而此时周寒见到的宁昭烈,不仅苍老了许多,身形也有些佝偻了,他的面色极为苍白,根本看不到血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寒冷冻的,原本略有白发的头,此刻已经半白了,下巴上的胡须如同凌乱不堪,如同杂草一样完全不同于一个月前那样精心打理过。   宁昭烈的两个随从,不,是两个似乎是他帐下将军的人,其中就包括那个叫段羽的,两人也神情没落,脸颊深深的凹陷了进去,仿佛几个月没有吃过饭一样,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进入县衙后,周寒十分热情的让他们坐下,并让人给他们上了茶水。   在周寒的再三邀请下,宁昭烈用那双眼眶凹陷,充满疲惫之色的眼睛,看着仿佛是多年不见的老友来了一般,喜笑颜开的周寒,一直看着,久久不说话。   宁昭烈从坐下后,一直不说话的盯着自己,让周寒的笑脸逐渐消失,有些尴尬。   “宁将军好久不见,恭喜你们得到了蔡国的王都,那日之后,你们在那蔡国的王宫内,想必收获颇丰吧。”周寒可不喜欢太过沉闷的气氛,他主动对宁昭烈问候,询问他们的来意,非常亲切:“不知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看着一脸亲切的周寒,宁昭烈终于开口了:“马将军好手段,就是不知这计划,是您设计的,还是周王设计的?”他的声音沙哑沉闷,再没有此前的清晰洪亮,让人听了,根本感觉不到这是同一个人发出的。   “什么手段?”周寒愣了一下,对于宁昭烈的话一脸的疑惑:“宁将军此话何意?难道复仇军出了什么问题?您认为是我们所做的吗?”他问完,还转头向荀季看了看,似乎想看看荀季知不知道宁昭烈话中的意思,但荀季也是一脸的疑惑。   “宁将军,我周军自从蔡国的王都撤退后,一直驻扎在这沮洳县内,根本不知你们复仇军的情况,你不能随意的诬陷于我们。”周寒神色严肃的对宁昭烈说道。   宁昭烈在周寒和荀季脸上看了一眼,最后一直盯着周寒的脸,想看看他到底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但看了半天,他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只能向周寒缓缓道歉:“对不起,马将军,是我误会了,请您不要在意我之前的话。”他毕竟只是猜测,也没有什么证据,之前的话也不过是诈周寒一下,既然没有得到结果,只能干净利落的道歉,以免恶了周军,现在的复仇军,是再无法增加任何敌人了。   “宁将军哪里话,既然是误会,那当然不会在意了。”周寒在宁昭烈道歉后,脸上再次轻松的笑了起来,仿佛之前宁昭烈那话从来没有说过一样:“还不知宁将军此次前来有何贵干?看样子复仇军的不太好过啊。”周寒再次询问宁昭烈的来意,从宁昭烈的话中,任何人都能猜测出甘人复仇军的状况很差。   听到周寒的话,宁昭烈的脸立刻耷拉了下来,一脸的苦涩,他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出甘人复仇军的状况,而是向周寒请求道:“马将军,我想请您借一些粮食给我们。”他没有用任何询问的语句,而是直接用一种不借到粮就无法回去的表情。   听到宁昭烈来借粮,周寒眼角翘了一下,脸色立即为难起来:“怎么又需要借粮?难道那些蔡军还在抵抗吗?”正当宁昭烈以为周寒要拒绝借粮时,只见周寒咬了咬牙,一脸奉献精神的说道:“甘人是我们的友军,既然友军要借粮,那我们再困难也要支持。”   周寒立即转头对荀季吩咐道:“荀季,为宁将军准备两万石粮草。”然后面向宁昭烈说道:“请宁将军放心,你们随时可以派人来接收粮食。”他非常配合。   但宁昭烈与两个手下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周寒答应借粮而放松下来,他们脸上的苦色更浓了。   两万石粮食,看起来很多,但也不过是让一万人的军队可以吃一个月的时间,复仇军的人数极多,缺粮严重,绝不是这区区两万石粮食可以解决的。   面对热情配合的周寒,宁昭烈沉默了片刻,艰难的张嘴:“马将军,对不起,我们需要借三十万石军粮。”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话说得羞愧不已,但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不想来开这个口的。   听到宁昭烈所要的军粮数,周寒不再笑了,他脸色十分为难的说道:“宁将军,你们要的数目太大了,很抱歉我们无法提供给你们,三十万石军粮,即便是将我们全家的粮食都给你们了,还远远不够,能给出两万石粮食,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如果再多,我手下的士兵们就要饿肚子了,在这样的严冬里饿肚子,下场如何,您不会不知道的。”他看着宁昭烈好奇的问道:“更何况,三十万石粮食,足以让十万大军食用一个月了,难道复仇军已经连一点粮食都没有了吗?”   宁昭烈再次沉默了,两个多月前,当复仇军攻陷蔡国的王都后,一度让他们高兴不已,但紧接着便是严重的缺粮,六七万人一个月所耗的粮食极多,许多复仇军士兵甚至饥饿得冲进蔡国王都内的百姓家中,抢夺粮食,但经过数年战乱,且被围城近一个月的蔡国王都百姓,又怎么可能有多少存粮呢,九月中,复仇军的粮食就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时候,他们才仿佛想起即将到来的严冬,让甘人的复仇军上下都恐慌不已。   复仇军的士兵在蔡国的王都内无法找到粮食后,开始向周边的乡村抢夺蔡人的粮食,进山林里扫荡野兽填饱肚子,但都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许多复仇军的士兵开始吃起了死人肉,但因为人死后的尸体腐败,以及各种病菌,让许多吃了人肉的复仇军士兵生病而死,他们的死亡又造就了许多疾病,在复仇军中传播,让更多的士兵病倒,没有粮食,再加上生病,让那些士兵在痛苦中死去,悲惨之极。   那些他们从蔡国中抢夺回来的金银财物,根本不能填饱肚子,许多士兵死后,他们的尸体旁堆满了金银,但此刻再无一人有兴趣看它们了。   宁昭烈三人来沮洳县时,就没有任何的食物,一路都是靠着吃草根野鼠过来的。   在严重缺粮的苦闷之中,让宁昭烈胡思乱想起来,他想到了快速退离的周军,也想到了在周军离开后不久,就被烧毁的蔡国王都内的粮仓,在一番联想后,他怀疑是周国策划了一且,目的就是让复仇军全军死在蔡国地界内,好让周国能够接收统治安思城,不过这些都只是联想而已,他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   因此才在见到周寒后,开口诈他一番。   “马将军。”再次沉默了片刻后,宁昭烈开口道:“复仇军已经没有一粒粮食了,每天都有大量的复仇军将士被饿死,如果再没有粮食,恐怕没有一名复仇军将士能活着回到安思城中。”他看着周寒的脸,期望能看出什么周寒或是周国策划了这场浩劫的表情。   可惜让他失望的是,周寒听到他的话,脸色极为震惊:“宁将军,没想到复仇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他转头对荀季吩咐道:“荀季,再加一万石粮草给复仇军。”然后对宁昭烈抱歉的说道:“很对不起,宁将军,我们能提供的,也只有这三万石粮草了。”他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   听到无法得到更多的粮食了,宁昭烈沉默了好一会,带着他的两个手下,正面面对周寒,深深的鞠了一个躬道:“感谢周军的帮助,宁昭烈无以为报。”他已经不再想是不是周国策划了这场浩劫了。   “帮助友军,是我们应该做的。”周寒起身上前扶起宁昭烈,郑重的说道:“你们远来,又缺粮已久,在这里食用一餐吧。”他让荀季去准备饭食,给宁昭烈三人吃。   宁昭烈有心想拒绝,但他回头看了看两个手下充满期望的神情,以及他们凹陷的面颊和无力的四肢,只能点点头,再次向周寒鞠躬感谢他的帮助。   荀季让人准备了一大桌的饭菜,周寒几乎没有动手,只看着三人吃。   也许是许久没有吃过一餐正经的饭菜了,三人如同饿死鬼一般扫荡着桌上的饭菜,宁昭烈一面吃着,眼泪一面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宁将军,我已让人去准备粮草了,很快粮草会送到沮洳县西边二十里的地方,你让人去搬运就好。”在三人吃饱喝足后,周寒一面让人为三人准备回去的干粮,以及一些酒,一面对宁昭烈说到。   宁昭烈已经激动哽咽得几乎无法说出话了,只能不断的点点头,披上了披风,向周寒抱拳告辞离开。   周寒让荀季将三人送出城去。   当三人离开后,周寒坐在县衙内,悠闲的喝着茶,自过了半个时辰后,他的脸上才露出嘲讽的笑容,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随即,他下令全军提高警戒度,预防可能来的袭击,并且要求全军不可忽视他的命令,但凡违令之人,一律重惩。 第两百六十六章 甘人进攻(第二更)   三日之后,周寒送出的三万石军粮,就被甘人搬走了。   是由法良亲自确认的,搬走那些军粮的复仇军,对周军非常感恩,一副滴水之恩必当涌泉之报的样子。   只是,周寒在听到了甘人将粮食尽数搬走的消息后,再次让各军戒备起来。   正当各军上下都对周寒此时的命令疑惑不解时,在沮洳县南门和西门,十五里外巡逻的士兵,陆续受到攻击,只有数人逃了回来。   据逃回来的士兵报告,他们是受到甘人的攻击的,那些甘人,就如同以前的奴隶军一样,骨瘦如柴,没有多少装备,但却不怕死的见到他们就扑上来,巡逻的士兵们刚开始还不在意,但反击数次后,就有许多士兵被扑倒了,让他们根本来不及逃走。   在西边和南边的甘人聚集得越来越多,虽然有许多人因为疾病、饥饿,以及寒冷而不断的倒下,但有无数的甘人复仇军加入,其中甚至有许多武装齐备的复仇军士兵。   周寒在县衙内喝着茶,听着报告后,看向荀季,笑道:“终于来了。”   荀季却不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甘人的来意他与周寒都非常清楚,不如说,正是他们送给宁昭烈的三万军粮,将甘人吸引过来的。   原本他应该阻止周寒的计划,但身为周国的书记,往后也将继续是周人的自己,却知道国君的计划虽然残酷,但却是效果最好的。   数日前送给宁昭烈的三万石粮食,自然不是周寒好心,也许那时的宁昭烈因为饥饿还无法意识到,但当他回到复仇军营地里后,就能意识到一些了。   蔡国王都附近的数万复仇军,加上离安县和包珉县,即便因为病饿寒冷而死了近万人,也还有七八万的甘人复仇军将士,这些人已经因为缺粮而彻底崩溃了,在看到宁昭烈得到了周军送出的三万石粮食后,他们立即眼红了,他们看到了粮食,看到了周军在沮洳县内储存的粮食。   在生命的威胁下,友军算什么,更别说很多甘人从来就没有将周军当做友军,在他们看来,沮洳县是甘人的,只是被周军霸占住了,现在该是拿回来的时候了。   饱暖思**,这是人的本能,但首先必须满足前两个条件,而甘人正准备在沮洳县中,满足这两个条件。   也许是残存的理智,让甘人虽然都在距离沮洳县十五到二十里的地方聚集,没有立即向沮洳县行动,但周寒知道,甘人那些残存的理智,在极度的饥饿下,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传我命令,各军从十里外开始布置陷阱。”周寒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一个错误,他明知道甘人会向沮洳县进攻,但他因为高兴,除了让各军警戒外,都没有让他们大量布置陷阱防御:“你这个书记真失职,都没有提醒我一下。”他向荀季抱怨了一句。   “对不起,王上。”荀季惭愧的道歉了一声,他因为连日来对于那些因为周寒计划而死的甘人,心中充满了愧疚感,一时也忘了提醒让周寒下令布置防御工事。   各军开始在甘人的眼皮底下,制作陷阱,根本不在意让甘人知道陷阱的位置,和陷阱的种类,让甘人们一时不知道周军的想法,更加犹豫了。   周寒让长箭军不再守卫城墙,而是在各军布置陷阱时,在一旁监视着,一旦甘人发起攻击,他们就用弓箭攻击,沮洳县内的所有箭矢,都被搬出了城外,方便长箭军获取。   周寒还在县城内发布通告,召集县城内的百姓为周军制造箭矢、短枪等远程武器。   抛石机也被组建了起来,两架抛石机被组装在了沮洳县的西门和南门外,面对着即将到来的甘人复仇军。   忙碌了六天后,周军做好了所有能做的准备,等待着复仇军的进攻。   但也许是因为周军那不慌不忙的样子,以及在他们眼皮底下做好的一些列防御工作,让复仇军上下迟疑,不敢向沮洳县踏出一步。   看着冬季已经过去一半了,周寒对于停步不前的甘人有些焦急了,而且他也怕甘人聚集得太多再攻上来,会造成极大的损失,所以,他下令,让岩山军和青龙军,在隔着复仇军一里以外距离的地方,架起了数口大锅,锅里倒满了水,水面上铺满了油,然后在锅里倒上了大量的香料,这些是整个沮洳县中搜刮而来的香料,连周寒平日所吃的香料都被拿出来了,当锅内的香料被煮得浓香四溢时,兔子肉、鸡肉、羊肉、猪肉、甚至是野菜,都被放进了锅里煮,煮熟后让士兵们当着甘人的面吃。   虽然相距一里的地方,根本无法闻到香气,但看着周军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还是让无数的复仇军将士怒火中烧,他们饥肠辘辘的肚子不断嚎叫着,让他们冲上去抢夺周军的粮食,哪怕这一里多的地方布满了无数的陷阱,他们的理智逐渐缺失,最终在一名青龙军士兵,将一把煮得稀烂的野菜丢到地上时,化为了乌有。   “冲啊,杀死他们,将粮食抢过来。”从甘军的背后,传出了命令,让本就失去理智的复仇军将士,如同脱缰了的野狗一般,向周军冲去。   那些原本吃得津津有味的周军士兵,在看到甘人发起进攻后,立刻让甘人更加愤怒的丢掉了手中的食物,早有准备的连续向后退。   随后,在他们身后早已准备好的长箭军,上前,对着甘人冲来的方向准备着。   一里内的陷阱很多,无数的甘人踏到陷阱中,大部分陷阱并不是什么能伤人的陷阱,但这些陷阱却能让人摔倒,如果是在别的时候,这些陷阱并没有什么作用,但现在,疯了一样冲过来的甘人们,一旦跌倒,就被身后的无数同伴踩过自己的身体,让他们再也无法站起来。   “放。”当复仇军踏过一半的陷阱后,随着一声命令,早已准备好的长箭军松开了手中的弓弦,让手中的箭矢朝着甘人的方向抛射而去。   “后退一丈,准备,射。”射击一次后,长箭军在命令下,后退,搭弓,再射,训练有素。   两轮的弓箭射击,让无数甘人中箭倒下,即便是侥幸没有死在箭下的甘人,却死在了身后同伴的践踏之中。   甘人太多了,而长箭军因为分守西面和南面,人数又太少了,因此连续几轮的箭袭,哪怕箭箭命中,也无法让复仇军受到太多的损失,被箭矢射死的人,还没有他们自己践踏死的人多。   眼见甘人即将冲过陷阱区,长箭军不再攻击,立即转身向沮洳县跑去,跑了一里后,他们在一些青龙军或是岩山军的协助下,小心的通过了又一里范围的陷阱区。   在吸引甘人进攻,以及长箭军的攻击阻拦中,其余的士兵们并没有停下,都在每隔一里的范围,不断的制作陷阱。   通过了新的陷阱区后,随着送上来的箭矢,让长箭军补充好后,立即休息起来。   好不容易通过陷进区的甘人们,毫无障碍的跑过一里的安全区后,再次遭到了陷阱的阻拦。   有在第一次陷阱区看到无数同伴惨死,而恢复了一些理智的复仇军士兵,在看到了第二块陷阱区后,立刻向旁边绕,想要绕过新的陷阱区,但他们毕竟是少数,也是有能力绕过的人,当他们零零散散的绕过陷阱区后,等待他们的,是早已准备好的周军,并立刻被周军毫不犹豫的杀死了。   就这样,周军且战且退,训练有素,行动敏捷。   甘人的冲击,在经过两次陷阱区后,开始脱节了,前一半还在冲着,后一半却犹豫不决,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冲击周军占领的沮洳县。   在第三块陷阱区时,甘军的人数明显的少了许多,甚至不能铺满整个陷阱区,更别说试图绕过陷阱区的人了。   在第三块陷阱区,经过又一轮的箭雨的袭击后,再无甘人通过陷阱区了,脱节的那大部分甘人,面对着陷阱中无数死亡的同伴,理智再次回到了他们的脑中,让他们开始思考攻击周军是否可行。   长箭军看着甘人犹豫不前了,立即后退休息,射击了十多次,是个人都受不了,许多长箭军将士的手臂已经控制不住的发抖了,根本无法握紧弓,更别说射箭了,事实上,最后一次的射击,只有不到半数的长箭军能射出箭来,而且力道也小了不少,无法对甘人造成什么伤害。   甘人的攻势停止了,但他们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两三万人的复仇军,活下来的不足一半人,大部分都是被踩踏而死的,还有一部分是本身有病在身,再加上饥饿寒冷,在跑到一半路时,就倒下,再也无法爬起来了,真正受到长箭军攻击而死的人,根本不多。   也许是在观望,在第二个安全区内,甘军就地扎营了,他们的辎重被后方送了上来,也许没有粮食,但帐篷和火堆也能让他们躲避一下严寒,只是不知道明日将会有多少人能起得来。   周军不一样,除了安排人彻夜监视外,大部分的士兵都回到了沮洳县城下的军营里,吃饱喝足的躺在温暖的营帐里休息了,只是他们并没有脱下身上的装备,以便随时起身,迎击甘人的进攻。   甘人与周人就这样各自度过了一个不一样的夜晚。   周寒也度过了一个不一样的晚餐,因为大量调味香料被送去吸引甘人进攻后,他的晚餐味道变得很简单了,虽然厨师尽可能的发挥自己的本领,但仍然无法让饭菜变得更美味。   吃着寡淡无味的饭菜,让周寒心中无奈,他非常想尽快解决这边的事情,稳定南面,以便能尽快回到王都上京城,吃上柴象烹煮的各种美味,看看自己的孩子。 第两百六十七章 沮洳县攻防战(第三更)   甘军的进攻,在这极寒的气温下,一连停歇了两天,让周寒十分怀疑他们是不是全都冻饿死在了帐篷里。   他站在沮洳县的城墙上,望着远处的大军,心里虽然吐槽着,但还是有些担心。   甘军在两日前死亡了一万人,但此刻他们的人数却仍在不断增加,而且包围的范围越来越宽,已经超过了陷阱的区域,仿佛要一战攻下沮洳县,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周寒一面调拨北门的罪赎军与东门的辅军,让他们协助岩山军和青龙军防守,增加陷阱,一面让士兵们隔着陷阱区,继续架起大锅,烹煮食物,吸引甘人自投罗网。   这一招虽然已经在甘人面前用过了,而且目的也非常明显,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但在这时却仍然非常好用。   不管甘军的指挥者如何约束帐下的士兵们,饥肠辘辘的复仇军士兵在看到那些丢新锅里的肉时,立刻失去了理智,如同丧尸一样向那些大锅扑来,完全忘记了此前受到这些锅诱惑的同伴的下场,也忘记了等候在锅旁的长箭军。   经过两日的休息,长箭军的手臂已经基本恢复过来了,面对那些中了陷阱扑倒在地的甘人,他们不会射击,只有那些踩着同伴身体,越过陷阱的人,他们就会射击,让那些甘人无法再向前跑,只能无奈的倒在地上,任由同伴踩着自己的身体,甚至是尸体。   甘军的指挥者如何约束,都无法阻止那些饿得失智的士兵,干脆进行一波攻击,但长箭军们且战且退,退后又一里后,再在新的陷阱区休息准备,不慌不忙的,攻击除了造成许多甘军士兵死亡,冲破一个陷阱区外,再没有对周军造成任何一点伤害,甘军的指挥者只能无奈的将营地向沮洳县靠近,再次约束士兵们,不让他们受到周军的食物诱惑。   而那些大锅,被周军留在了原地,但却没有几个人吃到上面的食物,装满滚烫热水的大锅,在甘军的冲击中,被推翻在了地上,烫水甚至泼洒在了许多甘人身上,被泼洒得最多的,甚至当场烫死,而那少量的肉块,自然是扑到了地上,沾染上了无数泥土。   饿红了眼的甘军士兵为了那几块小小的肉块,互相争抢着,不管上面有多脏,也不管与他们争抢肉块的人是谁,哪怕是宁昭烈或是其他的甘军高层,他们都敢冲上去搏命,只为了能让那肉块进入自己的肚子里。   “荀季,你说宁昭烈来了吗?”周寒站在沮洳县南城墙上,遥望着十里外那些如同蚂蚁一般的甘军,问道。   “王上,臣以为他没来,如果宁将军来了,甘军的进攻不会这么混乱,这些应该只是离安县和包珉县,以及游离在外寻找食物而聚集起来的甘军,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有效的组织,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威胁。”荀季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在他看来,指挥进攻沮洳县的甘军高层,根本没有战斗经验,也不懂得战场指挥,虽然他也是初出茅庐,但在进攻蔡国的这一年以来,他也是学到了许多战场知识的,连他都能看得出来甘军的指挥混乱,那现在指挥进攻沮洳县的甘军高层的能力,就可想而知了。   周寒点点头,附和了荀季的话,没错,此时的甘军指挥者,根本没有任何的战场能力,他们进攻离安县和包珉县就是靠着人命硬推过去的,但对于防备如同奴隶军一样的攻击,周军早有准备,也非常有经验,不会被他们吓到了,更何况,现在的甘军比起那时候的奴隶军来,更不堪,奴隶军的饥渴是蔡人限制造成的,并非缺粮,因此在习惯了之后,奴隶军还有驱赶的可能,也能保留一些理智。   而此时的甘军,上下皆缺粮缺医,在如此情况下,根本不需要驱赶,只要指着一个方向,说那边有粮,他们就会扑过去,比奴隶军更加容易调动,但这个容易,不仅是对甘军的高层,也是对周军而言的,只用了区区几块肉,就让甘军死伤惨重,这就是如今的甘军。   虽然靠着陷阱区不断消耗甘军的有生力量,但周寒并没有那么乐观。   甘军的数量还在增加,虽然现在后方的后军正不断的制作新的陷阱,但这样的陷阱区也用不了几次了,而且,即便此时的甘军的指挥者不通军事,但也知道陷阱区的阻碍,他们已经开始想办法绕过陷阱区了,越接近沮洳县,甘军的威胁就更大。   这还是宁昭烈及他帐下的数万甘军没有到来的情况下,等他们来,那周军的危险就更大了,说不定真会被甘军攻进沮洳县中的。   “传令,罪赎军、青龙军围绕甘军进行洋葱攻击,尽量找出甘军的指挥者来,将他们解决掉。”周寒思来想去,还是不能干等着对方的进攻来消耗对方的力量,因此就只能己方主动进攻了。   洋葱攻击,是周寒临时制定的一种攻击方式,他让青龙军与罪赎军围绕甘军的侧面攻击,一旦遭到反击就撤退一段距离,在甘军收缩后,再突袭攻击,如同剥洋葱皮一般,层层削减甘军的战力,也能让他们无法绕过陷阱区,只能从陷阱区突破,而且,如果能发现在甘军后方的指挥者,也能迅速攻击,以甘军饥渴无力的状态,根本无法有效回援。   在如今的周国五军中,活动最迅速的就是青龙军和罪赎军了,长箭军需要隔着陷阱区才好安全攻击,而岩山军有巨盾,辅军有长枪,更适合防守反击。   如果是正常作战,周寒是不会下这样的命令的,但现在不同,在被沮洳县的粮食吸引的情况下,甘军的行进路线已经被钉死了,更何况,甘军上下因为缺粮,没有多少体力追击吃饱喝足,体力充沛的青龙军与罪赎军了。   在接到命令后,池欣荣带着辅军接替了青龙军的位置,一面补充陷阱,一面警惕着甘军的进攻,以防他们的突袭,也防备着试图绕过陷阱的甘军。   青龙军负责南面的甘军,罪赎军负责西面的甘军,他们一开始并不攻击甘军,而是从甘军的侧面,忽近忽远的接近,当甘军不在意他们时,他们就突袭一次,造成数百上千的甘军死伤,然后在甘军反击前撤离,在远离观察,等待时机。   面对两军的这样攻击,甘军无可奈何,他们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攻击不行,防守也不行。   在南面的甘军指挥者似乎发现青龙军会对他们造成危害,不断的试图招来士兵围绕着他们,但效果不大,大部分的士兵还在被沮洳县方向吊着,只有少数还有理智的士兵能接受他们的调遣,为他们防护,这样的调动,不仅让南面甘军中造成了小规模的混乱,也让青龙军的卓远发现了沮洳县南面甘军的指挥者所在位置。   西面的罪赎军也不甘示弱,在初回到沮洳县时,罪赎军不到一千五百人了,但此时的他们却有了两千多人,几乎与编制全满时差不多了,为此,周寒特意将罪赎军的编制上调了五百人,让他们的满编达到了三千人的地步,至于他们能不能招够三千人,则看高阳与杨秀花的口才了。   罪赎军在沮洳县中,自然无法补充到新阳城或是宛城的新兵。   在蔡国的王都时,青龙军和岩山军曾俘获了近千的暴雨军士兵,这些士兵也随着周军撤退到沮洳县时,一起被带回来了。   这些暴雨军士兵原本还对周军极有敌意,但也许是因为蔡龙的死亡,蔡国的覆灭,他们逐渐的开始表现得不知所措,嘴里吃着周军送来的粮食,两眼却茫然不知去路。   在甘人对待蔡人的消息传进沮洳县后,他们都对甘人的行为表示愤慨,而当除沮洳县地界外的地方发生大面积缺粮的消息传来后,他们又对自己还能得到周军的粮食提供感到庆幸。   看到这些暴雨军士兵动摇了后,高阳立即对他们招揽了起来,虽然这些暴雨军士兵曾是敌人,但高阳完全不介意,罪赎军是怎么组建的,他最清楚了,最早的罪赎军就是由元人的投降兵组建起来的,还大部分都是元人投降兵的底层,以赎罪之命组建,罪赎军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而且他们现在打的是甘人,对甘人充满仇恨的暴雨军士兵,自然不会介意进入罪赎军中,杀甘人了。   因为原暴雨军的士兵是新加入,所以他们的武器还是铜制,身上也没有罪赎军那样的甲胃,而是一身的皮甲。   高阳特地让杨秀花来带领那群新增的罪赎军士兵,让杨秀花的那身武艺,来让新兵服从,毕竟说是新兵,但都是原来的暴雨军士兵,其中的那些原暴雨军中的队长和伍长,可都是百战精兵,不让他们心服口服,他们可不会乖乖听话的,而高阳自认武艺没有杨秀花高。   这一次的洋葱攻击,也是高阳对于罪赎军新兵和老兵的一次磨合,没有什么比这些光挨打,却无法做出有效反击的甘军更适合的了。   一时之间,西、南两方的甘军无法再向沮洳县推进,在青龙军和罪赎军的攻击中,不断的损失,其中,南面的甘军,更是受到了青龙军投枪的攻击,一名似乎像是甘军指挥将军的人,在一次青龙军的突袭中,受到了卓远的短枪投射,正中胸口倒下,不知生死。   正当两面甘军的进攻被阻止,甚至打乱了后,周寒派出侦查的骑马传令兵回来报告。   “王上,西南面出现数万甘军。”   “宁将军来了,王上。”听到传令兵的消息后,荀季皱眉对周寒说道。   从西南面来的,还是数万的甘人大军,除了宁昭烈带领的那些攻打蔡国王都的甘军外,就再无他人了。   此时围攻沮洳县的甘军零零散散加起来还有近万人,加上宁昭烈的那大约六七万人,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字,而周军满打满算还不到一万五千人,差距十分大,更何况,宁昭烈不仅懂军事,不会如同现在围攻沮洳县的甘军一样,被周军牵着鼻子走,周寒送给宁昭烈的那三万石粮食,即便不能让他手下的全军吃饱,也能让他们比此刻围攻沮洳县的甘军要多一点点力量,这一点点力量加上那庞大的人数,对沮洳县实在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第两百六十八章 悲剧的甘人(第四更)   在收到了宁昭烈的大军前来的消息后,周寒立即派传令兵将青龙军与罪赎军找回,也让岩山军三军回城防御。   加入了宁昭烈帐下大军的甘军,是没有办法靠着小聪明的阵地击退的。   周寒将全军召回,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甘军因为极度缺粮,且病人极多,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了,拖的时间越久,倒下的甘军就越多,甚至能够将他们彻底拖垮。   因为围攻沮洳县西边与南边的甘军陷入了极大的混乱之中,所以青龙军与罪赎军很轻易的,就回来了。   周寒让匠人将城外的两架抛石机拆卸,与剩余的那一架一起,在城内重新组装起来,以应对甘军的大举进攻。   他不时派出传令兵骑着马去监视宁昭烈的大军,看看他们距离沮洳县有多远了。   时间过得很慢,周寒及众人都紧张的等待着,非常难熬,唯有不时来回跑动的传令兵,让众人知道时间并没有禁止。   随着传令兵的数次报告,周寒突然发现,宁昭烈的大军在向沮洳县移动时,越来越慢,在到了沮洳县西南方向十八里左右的距离时,宁昭烈的大军就彻底停下不动了,他们似乎没有与那些之前攻打沮洳县的甘军合流的意思,任由那些甘军在距离沮洳县外,十里左右的距离混乱不堪。   这让周寒及众人都不知道宁昭烈到底打什么主意,还是甘军中互有不和,导致他们无法联手攻打沮洳县。   在宁昭烈的大军停留开始,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大军才继续动了起来。   只是,在周军上下紧张备战的时候,甘人大军并没有向着沮洳城的方向继续靠近,而是在距离沮洳城十八里的地方,向着安思城的方向缓慢的挪动着,如同蛆一般,如果不是在观察了很久后,才确认大军的移动,周寒还以为他们在调整进攻的方向呢。   虽然奇怪宁昭烈为什么不带着大军进攻沮洳县,但周寒并没有让全军放松警惕,因为宁昭烈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了,他有什么战法众人都不清楚。   周寒与荀季直到宁昭烈的大军离开了两三里的地方,都还是无法猜测出宁昭烈的用意。   “派二十骑去侦查,小心靠近,给我观察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了好久都没办法琢磨出宁昭烈想法的周寒,咬了咬牙,派出了骑马传令兵去观察宁昭烈的大军,二十名骑马传令兵,即便宁昭烈有陷阱,也能回来几匹报告情况,而且以如今的甘人的体力,就算是奔跑的罪赎军,他们都不能追上,更不用说骑着马的传令兵了,虽然距离较远,但周寒也没发现宁昭烈的大军中有类似马匹的样子。   二十名传令兵立即骑马出城,轻易的绕过十里外混乱的那些甘军,冲向了朝着宁昭烈的大军,为了不中陷阱,二十骑分散得很开。   “嗯?”周寒不断观察着宁昭烈的大军,突然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不禁问向荀季:“荀季,你看看,宁昭烈的军队是不是有些少?”   荀季听到周寒的询问,仔细的观察了一下。   宁昭烈的大军走了两三里地,他们才能看到大军的尾部,这不算少了,但却与周寒与荀季预计的宁昭烈大军的人数相比,少了许多。   荀季左看右看的比较着,虽然在城墙上,因为宁昭烈的大军距离过远,他们无法观察到宁昭烈的大军有多少,但从粗略的外围形状来看,荀季觉得宁昭烈的大军范围,和此前攻击沮洳县前,西城和南城的甘军家里来差不多,这让他也发现不对了,立刻再次观察,然后用疑问的语气回答周寒:“是的,王上,好像确实少了许多,大概只有三万人的样子。”他的话中非常不确定,不是不确定他的观察结果,而是不确定宁昭烈的军队只有这些人。   在攻打蔡国王都时,宁昭烈手下,连同他收归的那些甘军,就已有十万人了,攻打下蔡国王都后,大概还剩下了六七万人,再加上去各乡县收刮粮食物资的人数,怎么的都应该有个八万人左右。   即便遇上严寒极极度缺粮,周寒也估算过,他们应该能活下六七万人的样子,但此刻估算出的人数,却比预计的少了一大半。   周寒与荀季立刻警惕起来,那剩余的大半人都到哪里却了,如果他们偷袭沮洳县,那沮洳县就危险了。   “快,再派五十骑,不一百骑,从各方位侦查。”不能清那些甘人的去向,周寒始终不放心,现在可不是节约的时候,哪怕一百骑全死了,只要能保证周军战胜甘军,那都是值得的。   在一百骑派出不久,那去侦查的二十骑就回来了,不过只回来了五骑,其余骑仍在宁昭烈的那支军队周边环绕侦查。   “王上,那支甘人大军死了好多人。”侦查回来的传令骑兵满脸的疑惑,话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了。   “死了很多人?”周寒也对他的话表示疑惑,不明白他的意思。   也许是发现了自己语句中的乱七八糟,那传令兵思考了一下,组织了语言说道:“在大军中,不时有几十上百的人倒下。”他看了看周寒又看了看荀季,说道:“卑职让人去看了下,那些倒下的人都死了,即便没死的,也没有多少气息了。”他眼中露出了一丝在看到那一路的尸体时的震撼之色,而即便是还在朝安思城方向走去的大军,却根本不在意那些倒下的人,甚至他们面无表情,仿佛活死人一般,连传令骑靠近,都没能让他们投来一丝眼光,仿佛看不到靠近的传令骑一样,更别说对传令骑进行攻击了。   “荀季,派人去循着宁昭烈的军队来的方向探去。”听到这名传令骑的话,周寒脑中浮现了一个想法,这想法让他非常震惊,立刻让荀季再派剩余留守的传令骑去查看。   “王上,卑职已经让一同前往侦查的同伴,前去侦查了。”听到周寒对荀季的吩咐,那个传令骑立刻开口道。   这名传令骑的机灵劲,让周寒十分满意:“你叫什么名字?”   那传令骑听到周寒询问,立刻激动的回答道:“卑职左劲修。”能得到国君询问名字,就入了国君的眼了,将来很有升迁的可能,这是极大的机会。   【姓名:左劲修】   【年龄:24】   【头衔:周国国君帐下直属传令骑兵】   【能力:统帅60,力量59,智力53,政治23】   【技能:无】   很一般的属性,唯有统帅到了六十点,这也许就是他会在临场思考,让同伴去侦查宁昭烈的大军行进的方向的原因吧,难得的是他的智力超过了五十,说明他是学过字的,并且还是读过书的,也许天赋并不好,但比众多的普通士兵来说,作为传令兵是非常合格的了,毕竟战场混乱,传达消息时,如果识字且机灵,会非常方便。   “我任命你为传令兵队长,统帅所有的传令兵。”周寒当场任命。   “卑职谢王上恩赐。”左劲修激动得当场向周寒磕了个头,他这个队长可不一般,传令兵可是直属国君的,也就是能经常见到国君的,更别说传令兵的队长了,而且,别的军队中,队长一职,手下只有五十人,他这个传令兵队长帐下,不包括他后,可是有两百人的编制的,比那些军中的队长要强许多了。   “等去侦查那支甘人大军来时方向的传令兵回来,立即向我报告。”周寒等他磕完头,立即吩咐他道,现在还是战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行太多礼。   “是,王上。”新任传令兵队长左劲修立即应声离开。   不过半个时辰,左劲修又回来了,是那一百骑回来报告了。   “王上,一百骑去四周侦查了,沮洳县外三十里内,没有发现有甘人的大军躲藏。”   一百骑的侦查情况,让周寒脑中的那个突然冒出的想法更真实了,但这个可能太过震惊,他还不敢完全相信这个可能会发生,因此没有说话,摆摆手让左劲修下去,他还要等待那侦查宁昭烈的大军来路的情况。   “王上,是否是瘟疫?”当听到没有埋伏,但宁昭烈手下人确实少了大半后,荀季问道,因为除了这个可能,他再想不到别的可能了,毕竟离安县和包珉县的甘军都没有无故损失那么多人,还有余力来攻打沮洳县,有着周寒送到三万石军粮的宁昭烈的大军,即便再缺粮,也不可能损失掉一大半的人。   “瘟疫会有可能,但不是现在。”这几月来,甘人与蔡人,不知死了多少人,发生瘟疫是肯定的,但现在是冬季,严寒之中,不会发生,只有到了春季才会,不过荀季的话还是提醒了周寒:“不过你说的也是,等解决了那些甘人后,你记得提醒我派人清理尸体。”   虽然宁昭烈的大军离开了,但县城外仍有万余甘军需要解决,更有万余的尸体需要处理,更别说他脑海中那种情况了,如果真是那样的情况,他们的时间就非常紧了。   直到晚饭后,被左劲修遣去侦查的传令兵才回来报告。   “报告王上,好,好多尸体。”回来的传令兵气喘嘘嘘的,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   “慢慢说,说清楚,有多少尸体。”越来越觉得是脑袋中所想的那样的周寒,让人给传令兵倒水,让他喝完后,冷静一下说清楚。   传令兵喝了口水,喘匀了气息,脸上的震惊神情却怎么都压不下的说道:“王上,在据沮洳县西南四十里地的位置,有数万的尸体,都是甘人的,铺满了好大一片地方。”他顺着甘人尸体铺就成的道路过去,发现了很大一片甘人的尸体,有多少尸体,他根本数不清:“他们大多都是互相争斗而死的。”   “王上,看来那三万石粮食并没有让他们得到缓解,而是让甘人自相残杀了。”荀季沉默了一下,神情沉重的对周寒说道,数万人因为他们送去的三万石粮食死亡,还是让他心情沉重。   周寒听了荀季的话,沉默了很久才下命令:“明日,全军出击,攻击城外的甘人,告诉他们,投降免死,给予粮食。”他停顿了一下,让人叫来左劲修吩咐道:“派传令兵去温醴城,让他们尽快送来大量的粮食和物资,在全国召集人来,这边需要人手,最少需要十万人。”   荀季与左劲修应下后,立即出了县衙。   在只剩自己一人在县衙时,周寒呆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起身,亲手造成数万,甚至十数万人的死亡,让他的心情根本没有之前想象时那么轻松,即便这些人里有许多是敌人,即便这些人的死亡他没有亲眼见到,但这个数字也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周寒能想象率领着那些甘人的宁昭烈,此刻是多么的绝望,无数的手下将士,在倒下后再也无法爬起来,而他这个带领了他们攻进了蔡国的将军,却没法在他们倒下后,给他们一口水喝。 第两百六十九章 缺粮(第一更)   沮洳县城外,那些混乱的甘人,有些在宁昭烈的队伍经过时,跟着他们走了,有些仍留在原地,他们并不是还幻想着能打下沮洳县,只是本能的等待有人指挥他们而已,饥饿和寒冷,已经让他们丧失了最后的思考行为,漠然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当周军各军接到周寒的命令,小心的向沮洳县周围围着的那些甘军营地靠近时,根本没有人来攻击他们。   罪赎军高阳站在一处帐篷边上,用佩剑撩起帐篷的门帘,小小一顶五人帐篷里,躺着二十人,有些人睁着眼睛,有些人闭着眼睛,除了能看到他们被饿得露出胸骨的胸口不太明显的起伏着,任何人看到,都会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一些甘人在营地内靠着木桩坐着,看到罪赎军的来到,他们连动都不动一下,脸上也没有敌人来了的仇恨神情。   当高阳站在营地中,大声宣布周寒的命令时,他们一些甘人脸上才露出解脱的笑容,但他们都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就连高阳说话时,都有一些甘人由坐变躺的彻底失去了意识。   看到他们这样,高阳皱起了眉头,这些甘人已经彻底废了,但总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们,让他们等死:“秀花,你带人去县中运些粮食和水来,要快,否则他们就没人能活着了。”   杨秀花听到高阳的吩咐,立即带着两千罪赎军赶回沮洳县中,此刻的甘人营地,就是只留下一个人看守着,也是安全的。   罪赎军中,那些曾是暴雨军的士兵,在看到甘人营地中的状况后,也一时没有了杀死他们,为同胞报仇的心思了。   三个时辰后,杨秀花才带着大量的粮食和水回来,与她一同来的,还有岩山军,岩山军本来是在罪赎军接近甘人军营时,在五里外防备的,但在从杨秀花口中得知了甘人营地中的情况后,法良立即下令让岩山军的士兵帮助罪赎军,运送粮水,和木材来到甘人军营。   与西面不同,在南面的甘人要精神一些,只少还有跑动的力气,虽然也不是太多,但也没有丝毫对周军到来有任何敌视和攻击行为。   当青龙军与辅军小心的靠近军营时,许多甘人立即跑了出来,让青龙军和辅军一阵紧张,但随后他们就无语了。   因为,那些跑出来的甘人双手举过头顶,在这严寒的天气中,身上并没有穿着衣服,当他们看到紧张的握着武器的周军时,立刻朝着周军的武器上,用尽最后的力量,想要撞上去,这是非常明显的自杀行为。   看到甘人的行为,卓远和池欣荣立即下令,让士兵们收起武器,以防真的让那些甘人自杀成功,真让他们自杀成功,任何一名士兵都会感到屈辱的。   当卓远小心的靠近营地内时,他立即大声宣传周寒的命令,而池欣荣在卓远进入甘人军营时,就带着辅军跑回沮洳县搬运物资过来了。   听到卓远以及青龙军士兵的大声宣传后,许多甘人跪地大哭,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数日没有进食没有喝水的他们,即便是哭,也哭不出来一滴眼泪,只有那干嚎的声音,让人动容。   一些甘人跑向卓远与青龙军的士兵,在他们警惕的目光中,趴在他们的脚边,抱着他们的脚,不断亲吻他们的鞋子,把卓远与青龙军士兵吓得连连后退。   当辅军拿来水和粮食后,现场熬煮了一大锅粥,粥很稀,并非是没有粮食了,这些饿极的甘人此刻身体虚弱,元气大伤,胃部根本无法容纳太多的食物,因此,池欣荣就让士兵们先熬煮稀得清澈见底的粥,给他们恢复一下肠胃,第二次再熬煮较浓稠的粥,给他们恢复力气,第三次熬煮浓得像米饭一样的粥,给他们填满胃部。   即便是那清澈得如同水一般的稀粥,在甘人眼中,也是如宝物一般,许多甘人迫不及待的接过碗,也不管那稀粥刚出锅太过滚烫,就直接往嘴里倒去,让青龙军的士兵害怕得急忙阻止他们,再分配稀粥时,不得不让人往锅里惨凉水来强行冷却稀粥,再分配给甘人。   还有许多甘人已经没有力气拿起碗了,是青龙军士兵把他们的嘴打开,帮助他们灌进嘴里的。   “王上,我们的粮食不够了。”荀季拿着一张统计表进入沮洳县县衙内,找到周寒汇报。   本来周军的粮食足够他们吃三个月的,这三个月里,足够温醴城再运送一批粮食来了,但此前周寒送了宁昭烈三万石粮食,再加上遭到甘军的围攻后,为了让帐下士兵有足够的精神打仗,周寒下令食物不限量供给,战中的士兵食量要比平日训练时的食量还大许多,粮食的消耗因此就变得极大。   现在周寒又要提供给那些甘人粮食,沮洳县内的粮食一下子就变得捉襟见肘了。   剩余的甘人还有很多,此前围攻沮洳县的甘军大约有三万人,虽然在周军的各种攻击中,战死了许多,加上不断的病死、冻死、饿死,但活下来等到周军救援的,仍有万余人,而此刻周军也不过才有一万五千人上下,几乎是周军全军数量的人了,更加上他们都是士兵,饭量比常人要小许多,哪怕每日只给他们半饱,粮食的消耗也极为恐怖,而此刻已经是十一月底了,就连沮洳县中的百姓家中,都没有多少粮食了,周寒更是无法征收。   周寒立即唤来左劲修:“派几个传令兵去温醴城,看看他们的队伍出发了没有,如果还没有,就让他们快点,甚至先派一些出发都可以。”从温醴城到沮洳县,最快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他都不知道沮洳县中的粮食,还能不能支持半个月。   正所谓送粮一时爽,全军火葬场,周寒非常后悔大方送了宁昭烈三万石粮食,即便要拿粮食做诱饵,送一万石也是可以的,但此时他后悔已经没有用了,只能想办法填补一下。   “王上,在温醴城距离沮洳县最近的边境处,可以向那边的乡村征收粮食。”荀季向周寒提议道。   “啊,对,对,左劲修,再派人去那些最近的乡村去征收粮食,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能送来,就按照市价的两倍征收粮食。”周寒听到荀季的话,眼前顿时一亮,对左劲修命令道。   尽管是在温醴城与蔡国的边境处,但这两年的平安生活,加上周寒的大力扶持,以及囚犯营的大量耕地,即便是温醴城的边境处的百姓家中,也是粮食满满的,足以让他们吃饱到来年的秋收,更别说将多余的粮食,以双倍的价格卖掉了。   只要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绝对会迫不及待的送来不少粮食的,毕竟周寒在周国内的信誉加上他的声望,让周国的百姓对他的话都十分信任。   “王上,这是个好机会。”荀季再次向周寒提议道:“此刻蔡国已经覆灭,蔡人因为甘人与饥荒的原因,死亡极多,如果能迁徙一些百姓过来混居,那这里就稳了。”   周寒听到荀季的建议,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拒绝了:“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还不知道蔡国王都的情况,贸然让周国的百姓迁徙过来,没有什么作用。”他看向左劲修道:“就这些吧,你去通知温醴城,并让最近的温醴城地界乡村尽可能的送些粮食过来,另外,再派人向上京城告知我们的情况,让那边立刻准备,最少,接管蔡国三县和一城的官员要准备好。”他沉思了片刻,又改口道:“不,你亲自去上京城。”   左劲修接到命令,立刻转身出了县衙,他知道,现在时间紧迫,每过一天,沮洳县就向缺粮靠近一步。   一时间,除了留下五十骑留在沮洳县中,左劲修将二十骑传令兵派遣至温醴城,将一百骑派遣至那些乡村,收购粮食,然后亲自带着五骑前往王都上京城报告。   “荀季,让人到县中百姓家中征收多余的衣物,有多余的粮食和木材也征收一下,给他们钱。”在左劲修走后,周寒又向荀季吩咐。   多了近乎一倍的士兵,除了粮食外,物资消耗也是个极为恐怖的数字,好在许多物资并非消耗品,不会过于紧张。   “王上,是否征召百姓收敛尸体?”听到周寒要征收物资,荀季问道。   “也对,那你来负责吧。”周寒犹豫了一下,最后下定主意让荀季来负责让沮洳县中的百姓来填埋尸体。   甘人的尸体中有不少财物,都是从蔡人中抢夺出来的,周寒并不在意那些财物,他只是担心百姓会为了那些财物而争抢,甚至爆发冲突,但随即他想到让士兵们先大致搜索一遍,剩余的小部分财物就留给那些百姓,也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更何况,他可没有更多的时间待在沮洳县中了。   想到传令兵所说的那个大片的尸体堆,想到那原本是宁昭烈帐下的数万尸体,就让周寒头皮发麻,而且,在原蔡国的王都,里面一定也是尸横片野的,如果不让沮洳县的百姓参与进来,时间拖久了,就麻烦了。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春季了,随着冬季离去,春季到来,气温将会提升,在冬季时还好,但气温升高后,这么多的尸体,绝对会引发大范围瘟疫的,他要赶在瘟疫爆发前,将整个蔡国的地界处理好,否则这片土地将会成为一片死地,就没法占领了,那他在这块地方所耗费的资源与人力,将白白浪费掉。   接下来周寒又与荀季讨论了许多可能发生的情况,才让荀季离去。   他瘫坐在椅子上,脑袋昏沉沉的。   一双白皙的手从他侧后方伸出来,按在他的脑袋的太阳穴上,为他按摩。   这是瑞木萌的手,现在的情况,她的探子队伍基本用不上了,她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帮助周寒。 第两百七十章 恐怖的尸场(第二更)   传令兵的速度很快,但那些乡村的百姓速度更快,在双倍的粮价的诱惑下,几乎是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有数个乡村的百姓送来了粮食,挽救了即将缺粮的沮洳县。   周寒也确实发给了他们双倍的粮钱,让许多百姓高兴得都要蹦起来了,好在周寒仍自称大将军,否则那些百姓听到国君在这个县中,会更激动。   除了一些想要回去运送第二次粮食拿来卖的百姓外,一些以将家中多余粮食送来的百姓,周寒以甘人的尸体中藏有无数的财物,谁捡到就归谁为诱惑,让那些乡村的百姓来收拾尸体,甚至周寒还派剩下的传令兵到沮洳县附近的蔡人乡村去,让那些蔡人来填埋尸体,以少量的粮食为代价。   那些蔡人乡村中,除了被甘人毁灭的以外,很多都是被甘人搜刮走了全部粮食的,即便他们有藏起一点,也不足以让他们吃过冬天,更无法作为种粮来在来年的春天种下,在周寒以少量的粮食作为诱惑下,不想被饿死的他们,立即就走出来,为周军填埋尸体换取粮食了。   当温醴城的大批粮食车队到来后,已是十二月的中旬,沮洳县附近的尸体已填埋得差不多了,这也对亏了那万余的甘人,在得到周军的食物供应下,他们很快就恢复了身体,万余的人手,让尸体的收敛极为顺利。   在粮食补充足后,周寒留下岩山军在沮洳城守卫接应外,带着剩余的全部军队,以及那万余的甘人,在此前前往过的传令兵的引领下,前往那个有着数万尸体的地方。   岩山军擅长防守,巨盾也很重,不适合长距离移动,如果是战时倒也罢了,但现在蔡国已经灭亡,甘人也没有什么力量了,冬季就快要结束,他们需要的是速度,就不需要不擅长移动的岩山军了。   而且沮洳县的防守也很重要,这里将是从温醴城到蔡国王都的中转站,如果被攻击,那就会让周寒以及手下的大军陷入全军覆没的危机。   因为沮洳县此刻的重要性,周寒甚至将荀季留在了沮洳县中,还给他安排了二十骑传令兵用做联系,以荀季的能力,在调动和物资安排上,就会非常顺利了,而且沮洳县的蔡国百姓以后也将是周国的百姓,在来接替的周国官员来以前,荀季可以先行进行宣传一番。   当周寒带着大军来到那数万尸体的地方时,顿时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   尸体绵延了数里,非常混乱,许多尸体叠着尸体,聚成一个小小的尸堆,让这里甚是骇人,因为尸体太多,甚至聚集了如同黑云一样的乌鸦在吃尸体,在大军来到尸场附近时,许多乌鸦被惊得飞了起来,几乎遮蔽了天空。   不止是周寒,即便是那些身经百战,手下死人无数的周国各军将士,都被这庞大的尸场所震撼,这不是战场,这是一群曾经的同伴,为了一些粮食,而互相争夺,甚至互相杀戮造成的尸场。   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见过这么大面积的尸体。   “不要呆住了。”首先回过神来的是周寒,他立即大声喊着,整醒被尸场震住的大军:“所有人都动起来,尽快将尸体埋葬,不能让它们形成瘟疫。”   随着周寒的声音,各军的将领也很快恢复过来,大声叫醒帐下士兵们,安排他们去挖坑埋葬尸体。   长箭军则指挥着那万余甘人行动。   “高连夏。”周寒叫来长箭军主将高连夏,没有向他说什么,而是对他点头示意了一下。   高连夏也没有出声,而是点点头算是回应,他在国君的示意下,很快就明白了国君的意思。   收敛尸体的过程中,在各军将军的命令下,许多士兵点起了火把,不是为了烧毁尸体,也不是为了照明,只是为了能驱赶乌鸦,那些乌鸦数量太过庞大,且因为尸体是它们的食物,在看到士兵们搬运甚至填埋尸体后,它们愤怒的向士兵们攻击,根本不怕人。   只有在点燃了火把后,它们才会被驱赶开来,不敢攻击搬运尸体的周军和甘军,但也没有离开多远,毕竟这些尸体的范围太过庞大了,即便是两三万人的同时工作范围,也还不到这些尸体范围的三成。   以此类推,周寒顾忌死在这里的甘人最少也有五万人以上。   这些死去的甘人,都是从蔡国的王都出来的,大部分人身上都有很多金银财物,甚至还有人怀里堆满了珍贵的玉石和丝绸的衣服,那些衣服,他们并不穿,而是如同财物一般塞在自己那破旧的衣服里,仿佛是担心有人来抢一样。   傍晚,周军的士兵在吃饭前,陆续将从尸体上弄到的财物,交给了辎重队的几辆空车上,没有人私藏,堆得满满的,周寒不得不让辎重队的人去砍伐一些树木,做成围栏,拦住那些财物,不让他们掉落出来。   周寒并非不让士兵们得到捡拾的财物,虽然这些财物在聚集起来了以后很多,但他身为一国之君,还看不上这些,他担心的是因为这些财物,让士兵们没有了战斗的信念,甚至让他们起了贪婪之心,为了少量的金银而与同伴反目成仇,甚至杀害同伴,这样的事情,并非没有过的,战场之上,如果同伴不足以信任,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甚至会影响到军队内部的团结。   好在周寒的威信还是很足的,所有没有士兵私藏。   但甘人那边,就没有这么老实了。   在得到了粮水的补充后,甘人们都恢复了过来,理智也重新恢复进了他们的脑袋里,大部分甘人都很老实的服从周军的命令,让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就算放着他们,他们也没有一人逃跑。   可这么大的人数内,总会有些异类的,一些甘人经常趁机偷懒,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勤快一些,不过这些毕竟不多,周寒也不太在意,也就不管他们了。   只是在今日的收敛尸体中,许多甘人在收敛了尸体后,将捡到的财物偷偷的放进了自己的怀里,甚至还有人在弄到了满足的财物后,打算偷溜,不过早有准备的高连夏,用弓箭将他们的身体钉在了地上,让他们成为了尸场的一员,这才让甘人们老实了不少。   晚饭前的上缴财物,又有许多甘人不甘心了,他们将财物藏在身体各处,甚至有人将金银或是小的翡翠宝石吞入肚子里或是塞入菊花里,只为了能带出,这让周寒不得不让罪赎军来监督他们上缴财物。   每一名甘人都必须脱得精光,再被扳开菊花检查有没有夹带,肚子有异常凸起的,则给他们灌粪水,逼迫他们吐出来。   因为人数太多,罪赎军的人都不够用,周寒干脆将全军都调过来给他们检查,并要求,不检查完不得吃饭,这让许多甘人被吓得主动将身上的财物都上缴了出来,甚至有将财物吞进肚子里的甘人,主动喝下粪水将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   并不是因为有士兵监督,而是因为周寒的话,甘人们都是经历过被饿得濒死的,饿肚子已经是他们最害怕的事情了,比死还要可怕,当周寒下令不上缴完不允许吃完饭,他们脑中顿时害怕得一空,本能的就将自己捡拾到的财物上缴了出来,只为了能及早吃上晚饭。   有着周寒的命令,以及周军的检查,很快就完成了上缴。   上缴的财物堆起了一座小山一样,让周寒都头疼该怎么运走。   在甘人吃完晚饭后,周寒让周军将所有的甘人都集中起来,他站在一个双层的木板上,木板下是四名身高差不多的禁卫军士兵扛着。   他望着眼无声的万余甘人,好一会才开口:“诸位,今日我很不高兴。”他眼神半闭着巡视了一圈,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都是我救回来的,是我周国的粮食救回来的,你们的命,不再是你们的了,你们的命,是周国的。”   看着仍静悄悄听他说话的甘人们,周寒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喊出来一样的说道:“可是你们是怎么回报我的?你们今日有许多人想要将从尸体上捡拾的财物据为己有,你们就没想过拿得走用不掉吗?”他停顿了一下,降低了声调:“诸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很快,安思城即将成为我周国的的一员了,安思城中的甘人也不再是甘人,而是周人了。”他的话总算让在场的甘人们不再沉寂,但周寒的威严一直持续着,周围的周军手任放在武器的柄上,因此骚动很快平息。   “如果你们还想活着回到安思城,那就老老实实的听从我的命令,不要再有二心,你们现在是我们的犯人,如果你们表现得好,我自然会让你们安全的回到安思城,也能免除你们的罪责。”随着周寒的话,所有的甘人都立刻向周寒跪下。   “从现在起,所有人,以五十人为一个小队,你们可以自由推选出一名队长。”周寒冷冷看着甘人们:“在今后的日子里,一旦发现谁有违令,或是私藏财物的,免除小队所有人一天的食物,凡举报的人,奖励一天食物。”他要让甘人们互相监督。   听到周寒的话,甘人们瞬间哗然,他们立刻警惕大观察着身边的人,期望从他们身上找到私藏的财物,以此换来食物。   周寒已经发现,在现在的甘人眼中,食物是远比财物更重要的东西,用食物来威胁,远比用死亡来威胁更为有效,这些甘人都是在死亡的边缘溜过一圈的人了,他们并不害怕死亡,反倒是饿极的痛苦更令他们害怕。   周寒宣布完后,就回自己的大帐休息去了。   在次日早上他才知道,在昨日他宣布完回去休息后,有些甘人就偷偷的跑来交出了没给发现的,私藏的财物。 第两百七十一章 重回蔡国王都(第三更)   在周寒的那次训话后,甘人老实了许多,也让工作的效率提升了许多。   而为了让甘人工作的效率更加提高,周寒特地从各军中,抽调出一些看过书会写字的士兵,让他们记录每一队甘人的工作量,在晚饭前统计出来,工作的最努力的甘人小队,当天晚饭给他们加倍,这使得次日甘人的工作效率更高了,每一队人都想着自己能在晚饭时得到加倍的食物。   看到甘人如此努力,周寒同样的,也给各军各小队奖励了起来,不过比起甘人,他对自己人要更大方一些,他是选取各军之中,小队中最优秀的一队来奖励的,奖品就是收集起来的财物,因此,各军的行动力也迅速提升了许多。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花了六天多的时间,才将数万的尸体全部埋葬好。   也许明年,这里会成为一个异常肥沃的土地吧,周寒在离开前,如此想着。   收拾完尸场内的尸体后,大军继续向蔡国的王都前进了。   一路上,到处都是尸体,有甘人的,也有蔡人的,零零散散的,但这些尸体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他们并非是被杀死的,都是被饿冻而死的,许多人是睁着眼死去的,他们甚至在死前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死去,只是想吃一口食物而已。   因为尸体过于分散,而周寒又不能放置这些尸体不管,就只能让队伍一路走一路埋葬,这样极度拖慢了他们前往蔡国王都的速度。   十二月二十号,因为有甘人的劳力,他们总算在新年前赶到了蔡国的王都。   出乎周寒意料的,在蔡国的王都外,尸体比他预想得少得太多了,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尸体,且都是面朝外倒下的,周寒让传令骑吧骑着马快速的绕了蔡国的王都一圈,在蔡国王都的城墙外一里到三里的范围内,有很多小土堆,里面应该是尸体了。   “是宁昭烈命令埋葬那些尸体的吗?”周寒猜测着,毕竟除了宁昭烈外,也没人会想着处理那大量的尸体了。   不过这就大大方便了他们,不再需要大量劳作清理尸体,周寒立即下令,让辅军和甘人俘虏们,将城外零零散散的尸体都收集起来埋葬,他则带着其余军队,径直进了蔡国的王都里,蔡国王都的东门打开着,没有让他们感觉到一点障碍。   “我们终于又回来了。”周寒进入蔡国王都的东门后,不禁心生感慨,原本他还预计会在春季才回来,但甘人倒下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更快,特别是那个尸场,加速了甘人溃败的速度,也是造成宁昭烈宁愿带军回安思城地界,也不愿攻击沮洳县的重要原因。   走进城后,观察了一番,果然,在城里,也几乎看不到在那次攻城中的尸体了,应该就是宁昭烈与他帐下的甘军处理过了,也许他们还想着占领这座城,但缺粮的严重,让他们不得不放弃了那个留下来统治的计划。   城中还是有一些尸体的,不过都是蔡人的了,在甘军占领了这座城后,因为极度缺粮,他们将城中的粮食都搜刮得一干二净,没有人能藏起多少粮食来,此刻城中仅存的蔡人也已经如同在沮洳县外时,那些甘人的样子了,让人看得无话可说。   “长箭军、青龙军,占领并巡视城墙。”周寒在感叹许久后,立即下令:“罪赎军巡视城内,尽量将尸体全部抬出去让辅军和俘虏们掩埋了,顺便让城外组织送些粮食进来,熬煮成粥,分发给城内的人吃。”蔡国已经完蛋了,这座城也将是他了,那城内的百姓也将是他周国的百姓,周寒当然不可能让他们就此活活饿死。   “牛力,跟我进王宫。”在各军听到周寒的命令,开始行动起来后,周寒带着牛力,前往了王宫,他想看看如今的蔡国王宫,是个什么样子。   费力的左弯右绕的,绕过一大段复杂的地形后,周寒与禁卫军才走到了王宫前的那条笔直大道上。   “呼,看来要重新规划一下这座城了,反正里面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那些建筑干脆拆了重建吧,弄出一条从王宫到城门的十字形大道,宽敞方便军队行动,也不知道那个蔡龙是怎么想的,在位这么几年了,居然也不规划一下建筑布局,他真是穿越者吗?”周寒自言自语道。   牛力对周寒的自言自语仿佛听不到一样,他早已习惯国君不时的自言自语了,在他眼中,国君是个有大智的人,只有在荀季诸葛司这些聪明人在身边时,才会与他们讨论,而自己脑袋简单,只有一股子力气,就不能让国君与自己讨论说话了,再说国君说的话他也听不明白,都是些十分复杂的东西,他曾听国君与荀季他们聊天过,但只能让自己晕头转向的,完全听不懂。   王宫的大门敞开着,周寒与禁卫军进去后,里面也是一样,非常干净,几乎没有什么尸体,看来也是被甘军清理过的。   他们发现了数具尸体,都是蔡人的,从衣装来看,这些人都是蔡人中的普通平民,也许是因为家中没有粮食了,为了不被饿死,就不知为什么的跑来了敞开的王宫里来寻找粮食,只可惜这王宫被甘军搜刮得比他们家中的米缸还要干净,他们饿极之后,再没有力气跑出王宫了。   进入王宫后,牛力便让一些禁卫军士兵守卫住王宫的各个出口,并让人将王宫中的尸体全都抬出去处理掉,在他想来,这里就是周寒的王宫了,可不能让那些尸体继续污了国君的住所。   周寒在王宫里简单的绕了一圈,整个王宫被搜刮得非常干净,连绸缎帐子都不剩一点的被甘军带走了,一些柱子上,原本还有金色颜料的,可能是被甘军误认为是金粉,都给刮了下来,导致那些柱子难看至极,甚至连一些宫殿顶上的雕塑,都给甘军拆了下来,被随意的丢在了地上,这些雕塑做得原本很是精致,虽然它们并不是金子做的,但在阳光下会反射出金光,让人误会它们是金子做出来的。   整个王宫已经被甘军的一轮搜刮,弄得破破烂烂的了,完全与周寒之间进来的那次相提并论,不,应该说,完全不是一个模样了,如果不是大致的地形差不多,他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还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未来线上。   周寒站在一处废墟前,这个废墟是一处较小的宫殿,但与其它宫殿不同的是,这处宫殿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灰烬,到处都是黑色的木炭,只有正中间的床,以及那些被烧焦的类似布或丝绸的余灰,证明这处宫殿是在他们离开王宫,甘军进入王宫前点燃烧毁的。   在那张烧毁的床上,有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尸体的半个身子已经被烧成灰了。   不知怎的,周寒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那个叫做曲安秀的蔡国内侍总管,他不禁唏嘘不已,虽然他看不上那个女人,但却为一个漂亮的女人丧生在了大火中而可惜,而看样子,还是那个女人自己点燃的火。   “值得吗?”周寒摇了摇头,他记得,那个女人的胸前是有一个奴字的,说明那个女人是被蔡龙强抢回来,作为奴隶来使唤的,她对蔡龙,应该是充满仇恨才对,但在蔡国被攻破,蔡龙被自己杀了之后,只有这个女人自焚殉葬了。   周寒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对蔡龙这么忠诚。   在废墟前感叹了好一会,周寒才回过神来,他开始思考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他今晚睡哪?   “难道要在这个王宫里打地铺了吗?”周寒无奈的扶额感叹。   王宫已经被甘军搜刮得破败不堪了,能用来睡觉的东西一件都没有,在蔡龙的那间睡觉的宫殿内,只剩下了一张空荡荡的,破烂的床,连书柜都被敲烂,上面的书都被带走了,也许是为了防止有隐藏密阁,每一面墙都被用重物敲打过,留下了许多难看的痕迹。   这样的环境,周寒还不如回到城外,搭起大帐睡在里面呢。   无奈之下,周寒只得叫上牛力,让禁卫军把王宫各个大门关闭好,离开王宫,回城门外搭大帐了。   来到东门处,周寒招来了卓远。   “卓远,交给你一个任务,明早,你带青龙军去南面去巡视一下。”周寒向卓远下命令。   “王上是担心费国吗?”卓远问道,他听说过蔡国的南面是费国,费国再往南是一个叫做巴国的国家,而巴国与他们周国有盟约,是盟友的关系。   “不,我是担心巴国,当然如果费国还没有被巴国攻陷的话,那费国也是需要担心的。”周寒说道。   虽然这么说,但周寒真正担心的还是巴国,费国不足为虑,先不说现在的蔡国这片地方还有多少价值,但有着巴国的牵制,费国是绝对没有机会再向蔡国派兵了,他担心的,是在周国攻打蔡国的这段时间里,巴国把费国给灭了,然后向蔡国进军,虽然巴国与周国有盟约,但那盟约不过是个纸笔盟约,根本没有什么效用,根本约束不住有野心的人。   虽然周寒并没有听到费国被巴国灭亡的系统通告,可是他现在在蔡国的王都里,也没有听到周国占领蔡国的系统通告啊,所以,他让青龙军去看一下,如果巴国真的有靠近蔡国这片地方的打算,也好吓唬他们一下,他相信,以现在的青龙军的实力,只要巴国不是全军出动,就不能威胁到青龙军。   “是,王上。”卓远听到周寒的分析后,立即神色严肃的应声。   在卓远离开后,周寒出了城,让辎重队把他的大帐搭好,让厨子给他做了顿饭,进入大帐,抱着瑞木萌美美的休息了,只是大帐外,那些甘人和辅军的劳作声音,稍微有些吵而已,比起宁静的王宫远远不如。 第两百七十二章 齐方在行动(第一更)   周国新元七年四月,胡国丰硕县,一个茶馆内,齐晓媛与方有德正坐着喝茶,品着有胡国风味的小食,看着茶馆对面,那人潮涌动的米店。   这个米店是齐晓媛暗地让人开的,米店的老板是胡国人,但却是齐晓媛以前在虢国意外收下的仆从,这回让他来开米店,即隐藏了自己等人,也能迷惑虢国的人。   “这是不是太张扬了?”看着米店的人群,齐晓媛喝了口茶,皱着眉头,他原本是想推动他认识的周商和虢商来在胡、虢两国内促销,打击虢国的倾销工作的,但方有德却执意让他们来亲自开一个店做,这如果名声传出去,他们就危险了,虢国绝对会不顾一切的派人来杀他们的。   “所以我才让你派一个胡国人来开米店,而且接受米粮也是从其他人手里,而不是从你手里接收,这样,即便他们查到米店的老板,也会认为是一名胡国人想要投机,或是被周国收买而做,而不是怀疑到你我身上。”方有德也看着那些近乎疯狂的人群,面无表情,仿佛不过是一个小主意罢了。   他们没有在胡国的王都开店,一来那里的虢国人很多,容易发现他们,二来,他们并不是为此赚钱,而是为了拖延虢国的倾销计划,让虢国无法快速占领胡国,因此,他们就在丰硕县开店,这里是胡国距离虢国最近的县城,也是直线中进入胡国王都必不可少的一个县,如果虢国王室的走商想要到胡国王都去倾销,就必须经过这个县,他们就能得到一些情报了。   齐晓媛与方有德来这个县后,开办了米店,虽然他们早有准备,但米店的火爆比他们预想的更夸张,可这并没有让他们太高兴,反而让他们担心,因为米店的火爆,预示着胡国的经济已经有些崩溃了,他们不知道胡国还能坚持到多久,而虢国会采取什么样的新手段,毕竟虢国的倾销方式,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哪怕齐晓媛在去年有些发现,但也没有想到得那么深。   齐晓媛两人开办的米店,所卖的并非是新米,而是陈米,是那种放了快两年的米,由于近几年来周国大力发展农业和畜牧业,周国的粮食储备一直是满当当的,去年甚至造成了无数新收获的粮食没有地方储放的地步。   这样,粮仓底部就多出了很多往年的积粮,这些积粮丢掉十分可惜,但不管是周国官方还是百姓,都不会去吃它们,百姓中都已经粮食满仓了,他们自己的新粮都吃不完,更不用说吃这些陈粮了,而官府和王宫更是不可能吃陈粮的,即便是周寒继位以前,新粮都是优先提供给王室,其次是官府官员,军队更是不允许有陈粮。   所以,齐晓媛干脆用近乎免费的价格,收购了大批的陈粮来胡国销售,价格是新粮的一成,甚至更低。   因为倾销的原因,许多胡国的走商或是农家,被倾销弄得家资见底,连买粮食的钱都快没有了,而齐晓媛弄来的这批陈粮,仿佛是救了他们的命一般,毕竟陈粮也是粮,对于许多胡国人而言,能吃就行,陈粮不过是没有新粮好吃而已,至少比饿死强,当然,家资稍好的胡国人,还是更愿意吃新粮,哪怕是比齐晓媛运来的近乎两年的陈粮要新一点的都行。   陈粮的热卖,让齐晓媛和方有德吓了一跳,他们原本运来的陈粮很快就销售完了,让他们不得不安排最快的运送更多的陈粮来胡国销售,原本预计会亏本的陈粮买卖,甚至出现了盈利,这也让许多周国甚至胡国的走商看到了机会,在周国官方的默许下,他们都去周国内购买大量的陈粮来胡国销售。   如果不是齐晓媛暗地里宣布丰硕县是他们的位置,且齐晓媛在走商中,传言有周国的王室在背后支持,让许多走商忌惮,丰硕县也会来不少的走商抢地盘销售陈米的。   而陈粮的热卖,也说明许多胡国人在虢国的倾销下,已经快要吃不上饭了,也说明胡国王室的补贴越来越少,王室都快支撑不住了。   大量销售陈粮,让胡国更加陷入崩溃之中,赚了钱的齐晓媛为此伤神,他们不是来赚钱的,而是来破坏虢国的倾销计划的,胡国如果在他们的陈粮销售中崩溃了,他们就没有完成国君的命令。   “王上已经屯兵温醴城,准备进攻蔡国了。”齐晓媛低声的向方有德说道,这是他在两日前得到的消息,是从探子手中得到的,他以此告诉方有德,让他想想办法,毕竟国君出兵蔡国,就说明周国的兵力被调动到南方去了,一时半会不能顾及到北边,如果因为他们的失误,导致胡国被虢国提起收入囊中,那虽然虢国会被胡国的新入而消耗掉一部分精力,但他们的兵力就会解放,转向周国了,因此,怎么让胡国继续支撑下去,就是他们接下来的任务了。   “你还能弄到多少陈米?”方有德也能想得通,所以他在沉思了好一会后,问向齐晓媛。   “宛城还有大量陈米,不过大多在沈城守手上,新阳城的陈米也没有卖,可以让曾城守送来。”虽然不知道方有德想到了什么计划,但齐晓媛还是告诉了他。   现在走商们弄到的陈米,都是从各乡县,乃至周国的各县城中收购来的,但陈米储量最大的还是各城,特别是各城中的官粮,这些就不是走商们能买到的了,而齐晓媛身负周寒的密令,且他又是国君的书记,尽管书记一职职位较小,但却是一个可以与国君见面对话的人,各城城守都会给他面子,甚至讨好他,也就可以调动各城的官仓了。   “我们把粮食平卖给胡国的国君。”方有德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这样,胡国的国君就可以安排他的人进行陈粮的售卖,然后借此换取一些钱,继续支撑下去了。”   计划非常简单,但结果却很有效果,如果真按方有德的做法,那些售卖陈粮的走商一定会受到打击,他们也就会去做其他东西的倾销售卖去了,毕竟,如果大家都做陈粮的售卖,那就无法对虢国的倾销造成抵御,反而在帮助虢国,这可不是两人想要看到的。   “不是送,而是平卖,是为了不因为过于可疑而让胡国的国君拒绝购买我们的陈粮吗?”齐晓媛很快从方有德的话中,发现了一点,如果他们将陈粮全送给胡国的国君,虽然可以让胡国售卖得更多钱,支撑更久,但正所谓免费的东西,都隐藏着巨大的危险,身为一国国君,哪怕怎么想都想不到危险在哪里,但就是会绝对不收下他们送出的陈粮的,不过如果是平卖出去,虽然胡国的国君还会怀疑两人的用心,却没有那么警惕了,毕竟胡国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让胡国赚钱支撑,这并没有损害胡国的利益。   齐晓媛也是做过走商的,而且他的智力并不比方有德低多少,因此很快就想明白方有德的计划了,这就是周寒派出两人的原因。   “既然这样,事不宜迟,胡国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我尽快骑马回去宛城和新阳城中联系陈粮,你去胡国王都,面见胡国的国君。”齐晓媛想明白后,立刻说道。   胡国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越快送予胡国陈粮,胡国就能支撑得越久。   毕竟是要拿到两个城的官粮,除了齐晓媛和方有德,任何人恐怕都无法说服两个城的城守,让他们拿走官粮的,因此必须齐晓媛亲自出马,而新阳城还好,宛城稍微远了一些,即便新阳城到宛城有修好的大道,所花的时间也不少,因此齐晓媛就必须骑马去,而且一路速度还不能太慢。   而在齐晓媛去说服两个城守送粮时,方有德必须去见到胡国的国君,毕竟如果没有胡国国君的允许,他们那大批的陈粮,可没有办法安全的运进胡国内,在边关就给挡下来了。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绕过虢国?”这是齐晓媛的担忧。   胡国并不与周国接壤,他们原来送来粮食,都是经过虢国,再送到胡国的,但他们这些走商人数多,每人运来的陈粮却大不到哪里去,虢国还能接受,可这次他要送来的是宛城和新阳城的大量陈粮,虢国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特别是,如果被虢国发现了自己的身影,那就会被虢国抓到把柄了。   “不用担心。”方有德对此胸有成竹,计划是他出的,他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说道:“你可以安排几个人分批将粮食送进虢国的松花城内,销售一部分,再转道送来。”   “虢国怕不会有人买这些陈粮吧。”齐晓媛仍皱着眉头说道,毕竟虢国可没有面临崩溃,且有着虢国王室的支援,不需要购买陈粮来吃,在虢国内卖陈粮是亏本的行为。   “那不是正好吗?”方有德笑道:“因为在虢国卖不出去,所以才要送来胡国卖啊,毕竟胡国已经有许多人在售卖陈粮了。”   方有德一说,齐晓媛立即想通了,他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我去联系送粮,你去找胡国的国君。”时间紧急,他也没有再耽搁,付了茶钱后,就与方有德分道扬镳了。   但在离开前,齐晓媛还去了一趟米店,他必须交待一下,让手下的那个胡国仆从控制一下陈粮的销售,毕竟卖得太快了,会让胡国人不缺粮食,胡国国君的陈粮销售也就无法顺利赚到钱了。   另外他还得让手下的胡国人仆从告诉一些原本跟他交好的走商,让他们把手中的陈粮销售完后不再收购陈粮,以免等胡国国君拿到大批陈粮销售后,他们的陈粮砸在了手中,毕竟陈粮并不是什么十分贵重且可以长时间放在手中的东西,本来陈粮就储放的时间久了,再砸在手里,就成了垃圾,无法售卖了,原本就是薄利多销的,砸在手里无法卖出去,就是亏本。 第两百七十三章 虢国的反应(第二更)   七月初八,虢国的王都。   王宫宣武殿内,虢国的国君姬霸,正与诸多大臣紧张商议着。   “宰相,我们的国库还能支撑多久?”姬霸坐在王座上,问着宰相柳中原。   柳中原站出回答:“回王上,还能支撑一年,再过半个月,就是秋收了,想必会缓解一些,能支撑得更久一些。”   由姬霸提出的倾销计划,并非那么顺利,虽然有着从代国得来的巨大财富支撑着,但他们也不过比胡国好一些,如果不能顺利吞并胡国,虢国将会元气大伤,不仅不能拥有与周国相抗衡的势力,也会陷入大混乱之中,说不定有自行崩溃的危险。   胡国比他们预想的要顽强,特别是胡国的国君,在发现胡国的经济即将崩溃时,非常果断的拿出国库,甚至王室的内孥来填补。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都在姬霸与柳中原的预料之内,真正出乎他们预料的,是那些如同狗一般的走商,他们那如同狗鼻子一样的嗅觉,敏锐的嗅到了商机,开始从外国购买虢国没有的东西,来虢国与胡国进行低价销售,甚至有些人用及其低廉的价格,售卖一些残次品。   这样的销售,虽然没有对虢国的倾销计划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却拖延了虢国占领胡国的时间。   特别是售卖陈粮,那些走商从周国收购难吃的陈粮,以低廉的价格售卖,甚至还有人在虢国境内售卖,好在因为虢国的补贴,虢国的百姓和手工业者并没有匮乏到,必须购买那些陈粮才能活下来的程度,让虢国的米商们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但大量的陈粮在胡国销售,还是给虢国带来了极大的影响。   虽然陈粮的销售的确给胡国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帮助虢国打击了胡国,但陈粮的大量销售也让胡国的百姓可以用低廉得如同白送的价格,购买了足以饱腹的粮食,让他们可以拿出更多的财物来购买材料,制作虢国倾销过去的物品销售,让虢国不得不再次降低倾销过去的商品价格,无谓的加重了虢国国库的消耗速度。   好在秋收就要来了,当秋收之后,胡国会有许多粮食收入,有了新粮的收入,购买陈粮的人就会少很多,这样一来,许多走商就会被陈粮砸在手上而亏本,甚至破产。   “不过,那些走商的反应真是太快了,有些不对劲。”虽然现在比较顺利,但那些走商的行动速度还是让柳中原等虢国的重臣们吃惊,在他们的预想中,最少要到明年,才会有走商反应过来的,毕竟倾销这样的方式,以前从来没有过,是他们的国君提出来的伟大的计划,就连他们刚开始听到国君的计划时,好一段时间都无法想出对这样的计划的解决方法。   “是周国出手了。”姬霸咬着牙说道。   “可是周国怎么可能了解倾销计划?难道他们派了细作时刻观察着我们的行动吗?”对此,柳中原有些疑惑,倾销的详细计划,只有在此的众人才知道,而且除了他与国君外,其余人也不知道计划的完全细节,周国怎么可能这么快分析出来他们的计划,并作出反应。   “不,不是细作,是那个周国的国君周寒,绝对是他。”看着大臣们疑惑的眼神,姬霸除了说是周国国君发现了他们的倾销计划,根本无法说出周国国君是怎么发现的,毕竟他没法告诉众人周国的国君是个与他一样的穿越者。   看到国君似乎有隐情,不愿意说出原因,柳中原决定不再细问,而且现在重要的不是周国是怎么了解他们的倾销计划的,而是之后,周国是否还有什么计划。   “我们不能向胡国售粮吗?”姬霸有些不甘心,他们向胡国倾销的东西很多,但就是没有粮食,现在那些走商都赚到了,他们虢国如果也去售卖粮食,不仅可以打击那些走商,也可以缓解一下国库的压力。   柳中原对于姬霸的想法十分清楚,因此他摇了摇头苦笑说道:“不能,王上,我们的粮食并没有那么充裕,更何况,胡国在我们的打击下,对于粮食的质量没有那么挑剔了,我们不论再怎么降价,也无法比过走商们销售陈粮的价格的。”虢国并不是一个产量的大国,每年的粮食刚刚够吃,国仓内的粮食也不过才装了一半而已,还需要用来应对天灾人祸的,不能拿来销售,更何况,他们的粮食都是不满一年的新粮,价格上怎么可能拼过那些走商的陈粮价格呢,就算运过去,也没有几个人会买的,除了给国库造成无谓的压力外,没有任何好处。   “公孙大人,周国似乎出兵了,是吗?”柳中原为了转移国君的想法,向向公孙羊问道。   公孙羊是虢国的司行,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公孙羊还有一个秘密的职位,就是负责虢国的细作,许多消息都经由公孙羊派遣的细作传回来的。   “是的,宰相大人。”公孙羊向柳中原微微倾了倾身子,表示恭敬的回答:“一个月前,周国就出兵蔡国了,除了仍在周国新阳城的白虎军外,几乎是全军出动。”   “可是他们的大将军欧阳丰,不是被我打伤了吗?听说现在仍在周国的王都疗养,他们怎么还有人能指挥大军?”说话的是本应在家闲置的廉仓,打伤欧阳丰本来就是自家国君的命令,因此所谓的在家闲置,不过是做给周国看的。   “也许是周国的国君新任命了一名大将军,只是没有公布出来,毕竟周国这么强大的国家,人才也不会少。”虢国大将军曾涂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他们任命谁为新的周国大将军,对我们来说,只有利,毕竟周国的大军全军出动,就代表他们此刻无力对我们出手了。”柳中原打断他们的讨论,转向姬霸说道:“王上,此正是好机会,也许正是因为周国要出兵南方的蔡国,无力兼顾我们,才会指示那些走商来扰乱我们的计划的。”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不管周国打不打得下蔡国,他们数年之内,都只能被蔡国那边拖住,无法再顾及我们了。”   “对,没错。”姬霸被柳中原提醒后,眉间松开了:“廉仓,寡人再次任命你为尚阳军将军,你带着尚阳军到我国与胡国的边境,想办法给胡国造成一些压力,让那个胡国的国君再没有信心支撑下去,向我国投降。”他迟疑了一下说道:“必要的时候,可以扮作匪贼。”   尚阳军一直在虢国与周国的边境上防守,但现在周国大军出动南方,只留下了白虎军在新阳城,也就没必要让尚阳军在那里警戒了,毕竟只有一个白虎军,是打不下他虢国的,还不如派去加速胡国的崩溃,早日吞并胡国,才能全力防备周国。   廉仓立刻应声。   姬霸在吩咐完廉仓后,又看向公孙羊:“公孙羊,你多派出些探子,一定要抓到周国的细作,最好能抓到周国是那些走商的幕后指使者的证据。”只要有了证据,他就可以公开斥责周国了,在如今周国大军都在南方的时候,周国必定不想与虢国交恶,他们对走商的指使,也必定会收敛许多的。   “是,王上。”公孙羊很快答应下来,但随即他迟疑了一下,小心的请求道:“不过,王上,能否增加一些金钱。”毕竟招募和训练细作,也是十分花钱的,他们的细作本来就不多,派遣了一些人去周国后,在本国内的就少了许多,剩余的大都派到胡国去了,如果再增加细作,自然就需要许多钱了。   姬霸想了一下,计算了一下之后对胡国发动倾销所需要的金钱数量后,很果断的同意了公孙羊的请求,如果能抓到周国作为那些走商的幕后指使者的证据,就能对周国施压,让周国收手,那他们对胡国的倾销计划的消耗,也会减少许多,当然,重要的是必须能抓住确实的证据。   “另外。”姬霸又对公孙羊要求道:“派人去与向国结盟,目标是周国。”   “王上,向国与周国是盟友,恐怕不会与我们同盟的吧。”柳中原提醒姬霸向国与周国的关系。   “寡人当然知道他们是盟友,但我们又没有与周国敌对,与向国结盟又怎么了?有谁规定与一国结盟,就不能与别国结盟了吗?”姬霸自信的说道:“向国一定会愿意与我们结盟的。”   “因为周国?”柳中原问道。   “因为周国。”姬霸回答:“国与国之间,不存在纯粹的友谊,也不存在永远的盟约,周国的强大,想必也不是是向国想要看到的,我们与向国相隔这么远,结个盟又怎么了,又没有如同周国一样,要求与向国交换什么东西,向国怎么可能不同意?不如说,他们很肯能乐意见到我们与周国敌对呢,这样将来我们与周国为敌时,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帮助周国了。”   柳中原没想到国君想到得这么远,但国君所说,确实很有道理,他想了一下,也没有想到反驳的理由。   公孙羊再次应下。   “宰相,对粮食买卖的关税加倍,就以打击奸商的名义。”姬霸对柳中原命令道:“如此一来,想必也不会有多少人再售卖陈粮了。”他奸笑了一下,似乎很为自己的计策得意。   “是,王上。”柳中原回道:“不过,不需要提高其它从周国进入我国的商品关税了吗?”   姬霸沉思了片刻后说道:“不了,虽然周国正全力攻击南方,但我国也并不是太好,还不是与周国正面交恶的时候,只要能压制住周国对我国的冲击就行。”毕竟即便周国正全力进攻南方,但周国的势力,是他所知的最大,最强的一个国家,这是不需质疑的,说实话,即便是全盛时期,他都没有信心与周国相恶,更何况虢国现在的全部精力,都在胡国身上。   柳中原点点头,表示理解。 第两百七十四章 安思城归顺(第三更)   周国新元八年春,安思城正式向周国表示臣服了。   让安思城的甘人再无人反对的原因,是宁昭烈及帐下甘军的回归。   宁昭烈与帐下甘军成功的回到了安思城中。   只是在去年初组织的十万甘军,回到安思城地界时,只有两万多人了,而这两万多人里,成功回到安思城的,不足五千人。   这其中,也包括宁昭烈最信任最看好的段羽、丰宰路几人,他们都没有活着回到安思城境内,在那场为了粮食的内乱中丢了性命。   这近两万人在安思城地界内的死亡,也是安思城中那些那些有些权势的甘人,不再阻拦温用让安思城并入周国的主要原因。   宁昭烈与帐下两万多人回到安思城境内时,他们得到了许多乡村与县城中的甘人的粮食支援,总算是没有饿死。   但大部分甘军士兵在吃饱喝足后,理智渐渐回归了,他们回想起去年在蔡国境内的经历后,大都悲痛欲绝,他们非常希望从来没有进入过蔡国,没有攻打过蔡国。   可惜时间是不会倒流的,与蔡国的战斗中,朋友亲人在身边死亡,占领蔡国的县乡,甚至王都时,他们对蔡人的所作所为的罪恶感,都一直萦绕在他们的脑海里。   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在蔡国的地界内,在他们灭亡了蔡国之后,他们为了一点以前从来看不上的粮食,甚至是一只细小的没肉的老鼠腿,而杀死了同伴,甚至亲人,那个时候的疯狂景象,让他们不愿去回想。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会这样做,如同被魔鬼诱惑了一般。   有些人甚至想起了自己极度饥饿时,吃掉的同伴的尸体,那种味道在他们的理智回归之后,环绕在嘴中,无法散开,人肉很香,特别是在他们最为饥饿的时候,但他们却感到十分恶心,许多人在回到安思城境内后,不管吃到什么东西,嘴里的人肉味都让他们将食物呕吐出来,然后活活的饿死。   更多的人则是因为亲手杀死了同伴,甚至兄弟,亲人,无法释怀,脑袋中都萦绕着他们死前的样子,想象着他们在蔡国境内的灵魂,正等着自己去接他们回来。   因为心中的压力太大,士兵们无法承受,最后只能一死了之。   自军队回到安思城境内后,每天都有许多士兵自杀。   刚开始宁昭烈还会与帐下将军,队长去阻止士兵们的自杀,但那些士兵一次死不掉,就死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根本无法拦住。   直至到伍长、队长,乃至有将级都无法承受心中的罪恶感而自杀后,宁昭烈再不去阻拦了,只是默默的与还能控制住自己的将士们,每日将那些自杀的人掩埋起来,然后带领队伍向安思城前行。   上万人的队伍,安静得如同鬼军一般,消无声息的,只有在晚上,会不断的从将士们的营帐中,接连爆出哀嚎声,紧接着就是那些爆出哀嚎的将士哭喊着跑出营帐的声音。   当安思城的百姓,和那些有权势的人,出城迎接甘军时,他们看到的是一支比他们得到消息时,少了非常多人的队伍,而且这支队伍的每个人,包括宁昭烈,都面无表情,丝毫没有打了胜仗回来的兴奋感,他们的眼睛死气沉沉的,不与任何人对视。   当到达安思城门外后,宁昭烈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宣布就地解散,但全军没有一个人动,他们都呆愣在原地,用黯淡呆滞的眼神看着宁昭烈。   这样的情景,让围观他们的安思城上下,都呆愣住了。   他们不知道这些甘军都经历了什么。   当宣布完第二次就地解散后,看到帐下的将士仍无动于衷,宁昭烈不再管他们,自顾自的径直进城了。   在宁昭烈离开后,许多甘人百姓都冲了出来,在这五千人里,找寻自己的家人。   找到的抱着自己的家人大哭,庆幸他们活着回来了,但大部分人都没有找到,他们的家人不是被葬在了蔡国境内,就是在进入安思城境内后自杀了。   当夜,自然是有许多士兵不断的哀嚎,这样的哀嚎声传遍了全城,所有人都被哀嚎声吵醒了,无法入睡。   次日也自然是有许多回到家中的甘军将士,自杀在了家中。   这些甘军的经历成了一个谜,甘人们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直到几名甘军士兵在半个月后,脑中的回忆因为家人的陪伴,渐渐变淡了后,才敢说出他们的经历。   甘军的经历,立刻如风一样传遍全城,让全城的甘人哗然。   而宁昭烈的家中,温用在宁昭烈家中已经住了半个月了,从宁昭烈丢下士兵回到家中后,就一直待着,他也不知道宁昭烈与甘军到底在蔡国境内怎么了,但很明显不是什么好事,他身为安思城的城守,也是知道直进入安思城境内,无数甘军士兵自杀的情况的,所以一直担心宁昭烈会自杀。   好在宁昭烈已经没有家人了,所以他住进来完全没有问题,就连处理公务都是在宁昭烈的家中进行的。   也许是温用的陪伴,以及时间的消磨,宁昭烈的神情总算恢复了一点人气,不再如死灰一般了。   “砰,砰”“宁昭烈,去死。”“宁昭烈,滚出来。”   宁昭烈的门被不断的敲响着,是用石头敲响的,温用庆幸自己带了人守住门口,否则这门早被人砸烂了。   当那些甘军的经历被传遍全城后,就每天有人朝宁昭烈家中丢石头,撞击门,如果不是温用这个城守在,说不定就有人冲进来杀宁昭烈了。   这些人大多都是家人死在了蔡国境内的,他们因为家人的死,悲伤至极,再加上甘军的经历,为了发泄心中的悲愤,只能骂宁昭烈,朝宁昭烈丢石头了。   温用自然也听到了甘军的经历,初听时,他也很震惊,然后就派人日夜守护宁昭烈的家,以防那些百姓过激行为,他不再询问宁昭烈他们更详细的经历了,因为他知道,那些经历绝对是恐怖而残忍的,是让宁昭烈不愿回想的。   他知道,这并不只是宁昭烈的错,是所有甘人的错。   这次的出兵,是所有甘人都赞同的,一来为了报复蔡国对甘人的奴役,二来也是为了震慑周国,证明甘人不是能屈服与周国之下的。   只是这结果过于残酷,让甘人们接受不了,只能全部推到宁昭烈的身上。   温用倒了一杯酒给刚起床的宁昭烈,这几日,只要有酒,宁昭烈就喝酒,即便不吃饭,他也会喝酒,仿佛是为了遗忘掉在蔡国境内的遭遇似的。   宁昭烈机械般的接过温用递来的酒杯,缓缓喝光,然后捧着空酒杯望着墙壁发呆。   温用让他带来的厨娘给他们做饭。   吃晚饭后,宁昭烈第一次没有再看着墙壁发呆,而是望向了温用,久久才说道:“派人去联系周国,让安思城并入周国吧。”   宁昭烈半个多月来少数几次的说话,让温用高兴,但随即皱眉望着宁昭烈。   宁昭烈在那次出兵蔡国以前,就不愿意让甘人屈居与周国之下,并总想着有能让甘人复兴的一天,这温用是知道的,但是他担心宁昭烈的想法会让周国不满,而让周国派人暗杀宁昭烈,所以一直对周国隐瞒着,他并非支持宁昭烈的想法,在经历了蔡国的进攻,以及看到周国的力量后,他早已不再期望甘人再次复兴了,因为他知道,周国的强大,是甘人无法违抗的,但是甘人们自蔡国被驱赶出去后,就一直处于一种兴奋和自大的心理当中,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人愿意接受,他只能暗地宣传周国的好处,想办法让甘人接受周国。   也许是感觉到了温用的想法,宁昭烈说道:“不用担心,我不会寻死的,我的罪没有还完,我怎么可能轻易的去死。”他又望向墙壁,说道:“现在,只有周国可以让甘人有未来了。”   这半个多月以来,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他回忆了从感觉进攻蔡国,到从蔡国回来的每一段记忆,他已经想明白了,从他率军进入蔡国境内时,周军就没有想着让那十万甘军能尽数活着回来。   周军用蔡国的王都吸引着甘军的注意,让甘军自己消耗完自己的粮食,蔡国王都的粮仓,也很可能是周国派人烧毁的,为的就是饿死甘军。   那个马将军给的三万石粮食,也是不怀好意,是为了让他们内斗而送出的。   宁昭烈发现,他以前的想法,活着说甘人的想法太一相情愿了,他们对周国的了解太少,单纯的以为只要甘人强大,就可以避免安思城并入周国之中。   但甘人们却不知道,他们的一切想法,都在周国的掌控之中,不过是用一个蔡国,就引得十数万甘军尽数丧命与蔡国境内,而蔡国现在,想必也已经彻底落入周国的手中了。   这种一招一式竟被对方掌控甚至利用,让宁昭烈丧失了再与周国对抗的信心,因为他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先不说他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的声望能再引领甘人了,即便还有甘人愿意听他的话,他也不敢再带甘人去对抗周国了,因为他害怕,害怕周国的手段,这一次只是十多万甘军的死亡,下一次,会不会是所有的甘人的死亡。   听到宁昭烈的话,温用沉默了片刻,他在初听到时,也立刻想到了是周军的计谋,也被周军计谋的残忍所震惊。   但正如宁昭烈所说,甘人已经没有未来了,除了并入周国,成为周人。   温用立刻起草了一份文书,是关于并入周国的,但他并非要立刻送给周国,而是派人在城内宣读。   与他预想的一样,这一刻,再没有一个甘人反对并入周国了。   温用马上重新起草了一份用于送给周国的文书,让人快马送去周国的王都,他担心如果送迟了,会让周国误会甘人仍不愿臣服,而做出更激烈强力的计划,让甘人死得更多。   他也是甘人,虽然打定主意将来做个周人,但仍然不希望甘人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光。 第两百七十五章 无聊的日子(第一更)   周国新元八年春在安思城向周国归顺之后,风国也向周国递交了臣属文书,这代表着周国成为了中原中,唯一一个占有六城之地,拥有两个臣属国的超级大国了。   “也不知道那个吕不韦会不会再给我送来什么礼物。”周寒躺在原蔡国王都,现在被他更名为丰穗城的王宫中,一个偏殿内,这个偏殿被简单的修缮过,但没有任何装饰,就连周寒睡着的床,都是他的行军床。   没有办法,现在整个丰穗城百废待兴,原蔡国的人都大多饿死了,修缮各城各县都缺人手,更不用说王宫的修缮了,周寒自然而然的将王宫的修缮压后了。   瑞木萌拿着一块小饼,用小刀切成小块,一块一块的温柔的送到躺着的周寒嘴边,他一张嘴,就送进去,周寒只用简单的咀嚼两下就可以咽下了。   这并非他喜欢吃这种干巴巴,没什么味道的小饼,而是他现在只有这种东西能吃了。   整个丰穗城地界物资缺乏,最缺的就是食物,虽然有温醴城,甚至上京城的支援,但运送过来也需要不少的时间,而且这不是支援一个县城,而是支援一城之地,好在这一城之地里人口大幅减少,才让支援勉强支撑了下来。   支援并不是无时无刻都能做到的,虽然周国在周寒的命令下,大力发展农牧,但并不能一直供应,所以周寒在新春刚过,就给辅军下令,让他们带着那万余甘人俘虏,将整个丰穗城地界内,各城各县,甚至有时间的话,将那些乡村也开垦一遍,并种植大量的粮食。   如此一来,只要挺到秋季,就能迎来大丰收了。   毕竟因为去年的战争和饥荒,丰穗城地界内尸横片野,原本就非常肥沃的土地,在众多尸体的培养下,哪怕是将种植随意撒在地上,不用管,到了秋季都能获得大丰收的。   现在的丰穗城地界内,任何人都能找到工作换取饭吃,哪怕是女人和幼儿也一样,至于老人?大都在去年饿死了。   在如此缺人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很忙碌,即便是周寒的禁卫军,都在守卫周寒的情况下,轮值在城内干活,牛力都去搬砖抗木了。   但就是这么忙碌的情况下,唯独周寒这个一国之君最清闲,每天在这个破败不堪的王宫里除了睡觉就是睡觉,睡得他骨头都酥了。   他想做点什么,但是没人理他,让国君亲自做事,就是说明手下没有能力,所以尽管严重缺人手,但任然有人阻止他出王宫工作(捣乱),阻止周寒的,就是他的禁卫军,而下令的,就是荀季。   在沮洳县被从王都上京派来的人接替后,荀季就带着岩山军去接手了离安县和包珉县,因为这里的蔡人守军早已被甘人杀光,而甘人的守军,不是饿死了,就是去攻打沮洳县,被周寒收编了,所以荀季很轻易的就接手了。   也正是在荀季接收了两县时,周寒的耳边响起了周国占领了蔡国的通告。   在正式接收了三县后,荀季将岩山军留在三县防守,自己带着周寒留给他的传令骑兵到了丰穗城。   在荀季来后,周寒就将整个丰穗城的一应事物都丢给了荀季,从低级官员的任命,到整个丰穗城地界内的所有开发很建设,都由他来安派制定,比起城守还要辛苦。   只有荀季无法决定,或是不能下决定的事情,才会来找周寒。   周寒躺在行军床上,无聊至极,现在所有人都忙活着,就是一些年幼的,七八岁的小孩,都要做着两到三人份的工作,连干活都缺人手,就更别说娱乐了。   周寒吃了两块小饼,在床上辗转反侧,然后一一下子坐起来,让瑞木萌帮他更衣,说是更衣,其实就是为他披上了大皮袄。   刚走出殿门,一伍禁卫军士兵就拥了过来。   此前周寒就想过出王宫玩,但第一次试图出去,就被荀季堵了回来,因为他一出门,没人敢给他事做,还要分心照顾他,现在人手严重不足,谁有那个功夫一直守护着他,为此,荀季专门嘱咐牛力和禁卫军的士兵,让他们堵着王宫门,不允许他出去。   如果不是看着荀季那因为过于忙碌而眼圈发黑,身形严重消瘦,周寒都想发火了。   但一直在王宫里呆着也实在太无聊了。   “现在有什么种子可以种的啊?”周寒看着围上了,只要他一开口想要出去,就故意找借口不让他出王宫的禁卫军们,没好气的问道。   既然出不了王宫,那就在王宫里找点事做吧,他记得王宫后院内有一片花园,但因为甘人的肆虐,整片花园里再无一朵花,别说花了,连点漂亮的植物都没有,此刻杂草丛生,十分凄凉。   禁卫军们互相看了看,最后望向了他们的伍长,那禁卫军伍长叫做卫庸,原本叫做卫狗子,在成为禁卫军伍长后,觉得自己的名字太土气了,就花钱请了个书生为自己起了个新名字。   卫庸能力在禁卫军里一般,但脑子还算灵活,牛力就派他来堵周寒,毕竟阻止周寒出王宫是不能用强硬的方法的,那样就是造反了,只能靠说服,而说服的话,又有几个人能够说服一国之君,更别说这个一国之君是有大智慧的,因此就让卫庸胡搅蛮缠,让周寒自觉无趣的放弃出宫的想法。   听到周寒的问话,看了看手下的四名兄弟,他心里发苦,堵国君这事,如果不是被强制派来,他也不想来的,要不是国君大度,不在意这些小事,堵国君的自己以及帐下四个兄弟,早就被国君砍头了。   “王,王上,不知您想要什么种子呢?”卫庸低着头不敢看周寒,不止是担心周寒看到自己的脸发火,也是不敢看瑞木萌,瑞木萌的美丽,可以与程紫柔相提并论,虽然并日在有周寒以外的人面前,她会戴上布巾遮面,但却更多了一分神秘感,让人看到之后,忍不住看呆。   瑞木萌是国君的妃子,如果在国君面前看国君的妃子看呆了,卫庸觉得他可以自行了断了。   “王上,种子有粮种,有花种,不知您想要什么样的种子?”卫庸补充了一句,他也是种过地的,虽然十多年没侍弄过了,但他自觉忽悠一下国君还是可以的,只要国君玩好了,就不会想出宫工作(捣乱)了。   说到种子的种类,周寒又陷入思考了,他从来没有种过地,上辈子他是个城市上班族,每天忙于学习工作,根本没有时间下乡游玩,而这辈子,他一个国君,就算想下地,都会被裴显正、程道仲那些老头以有失国君身份为由阻止,他唯一下过地的,就是在丰穗城北门外,抢收粮食时亲自上手过,但也没多久,就被牛力和卓远联手制止了。   现在是一月二十一日,周寒根本不知道现在有什么种子可以种,他回想了一下上辈子听说过的,似乎是在春季种下的蔬菜水果说道:“拿些油菜菠菜,或者青枣、桑葚什么的种子来吧,别拿花种,要能吃的。”他又补充了几种蔬菜水果的名字。   卫庸与四名禁卫军士兵听得一愣一愣的,国君说的好多名字,他们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见过了,面面相觑,少有的几个名字虽然知道,但那些都不是这个时候适合种下的,因此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国君。   好在卫庸脑袋机灵,他虽然不知道国君所说的名字,但他猜测,那些都是食物水果的名字,特别是国君说了要能吃的,他立刻答道:“请王上,放心,卑职立刻就去办。”说完转身便走,在周寒看不到的地方,他对四名手下使眼色,让他们跟着国君。   国君要的是能吃的食物种子,卫庸打算弄来一堆,反正国君也弄不清那些种子是什么,而等收获的时候,国君恐怕早就忘记这回事了,说不定到时候他们都已经回上京了,也就不怕国君发现。   等卫庸离开后,周寒带着瑞木萌和四名禁卫军士兵,径直来到后花园里。   这里的杂草,都已经有半人高了,看起来像非洲丛林一般,周寒都担心里面会不会窜出一只非洲豹来。   “拿火来。”   瑞木萌点起一根火把,递给周寒。   周寒小心的靠近草丛,将火把伸了过去,这么高的草丛,除了用火烧以外,根本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快速除去了,而且火烧之后,杂草的灰也能成为非常有用的养分,这一点,周寒上辈子历史课上,还是学到过的,古代原始社会就是这样开垦耕种的。   但也许是冬季刚过的初春的原因,火把根本无法点燃那些杂草,偶尔点燃一下,没烧两下,火就灭了,只烧黑了几根草。   “你们也来。”恼羞成怒的周寒立即吩咐所有人都点起火把,每人拿两根火把点燃草丛。   很快,草丛各处就燃起了火,火势先小而后大,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冒起了冲天的黑烟,惹得四周巡逻守卫的禁卫军士兵们,都以为这边失火了,迅速赶来救火。   大火足足烧了半天,才将草丛烧干净。   卫庸也回来了,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另一伍禁卫军,他们都扛着许多农具。   “来,一起锄地。”周寒看着那些农具,和那些卫庸弄来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种子,笑呵呵的说着,并首先拿起了一支锄头,这支锄头是石头做的,铁都被做成武器铠甲了,铜又太软,只有石头做的锄头才好用来耕地。   不过毕竟是石头的锄头,耕地的效果非常不理想,只不过耕了一刻钟,周寒就感到手臂发麻了,但他又不让其余的禁卫军来帮他,非要自己劳作。   足足花了四天的时间,周寒他们才把那一小块地耕好,这还是那些禁卫军士兵担心国君面子上过不去,在不让国君发现的情况下,故意放缓了耕地的速度。   在耕好地后,周寒就将种子分好类,播种,护理,甚至让禁卫军士兵送来人肥浇灌土地,每隔一天,就到地里察看那些作物的成长速度,甚至还写起了耕种日记,像个都市小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第两百七十六章 方腊的忧愁(第二更)   周国新元七年。   在荀季的建议下,周寒发布了命令,给丰穗城地界内,减免三年赋税五成,以吸引百姓来开荒居住。   “王上,鲁书记求见。”一名禁卫军士兵来到正给花园田地写观察日记的周寒身边,向他报告。   “鲁厚言?他怎么来这边了?”周寒纳闷,毕竟鲁厚言如果说成,应该会带着那什么什么寨的人去上京城的:“带他进来。”   在传话的禁卫军士兵离开后,周寒让瑞木萌把他的观察日记收回房内,并让身边的士兵拿出一张大戎毯来铺在地上,摆上了两张案几,拿来了酒食。   周寒坐在一张案几旁,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下,很快,酒就如同暖炉一样,在他的胃里烧了起来,热度随即传遍全身,让他全身都暖洋洋的,在后花园见客也是周寒迫不得已的,因为人手不足,周寒就没有让人修理王宫,除了简单的修复了一下他睡的那个宫殿外,其余的殿房,甚至是那个逍遥殿,都破破烂烂的,甚至连那个烧毁的废墟,都没有清理,只让人把那个女内侍总管的尸体搬走埋葬了。   好在鲁厚言毕竟是自己的书记,就当是在上京城的养心殿内面见书记了。   在周寒品味着第三杯酒时,鲁厚言就带着一个彪形大汉来到了王宫后花园中,多出了一人,让周寒略微诧异了一下。   那彪形大汉很高,很壮,用周寒上辈子的话来说,就是一个身高两米,体重一百公斤上下,全身满是腱子肉的壮汉。   “臣见过王上。”见到周寒后,鲁厚言立刻激动的鞠躬行礼,十分恭敬。   “草民方腊,见过国君。”那自称叫方腊的彪形大汉也跟随鲁厚言对周寒鞠躬行礼,在周寒的同意下,才敢起身,并小心的打量周寒。   方腊在去年初,对于加入周国,就一直犹豫不决,他身为童方寨的寨主,必须要为童方寨上下负责,不可能被鲁厚言说两句就同意迁徙的,但他确实如同鲁厚言所说,对战场杀敌很有一番向往,而如果童方寨能在一个国家安顿下来,有着国家的保护,他就可以放心的去从军了。   只是,周国毕竟离童方寨有段距离,且童方寨自成一系,远方的消息无法传到童方寨内,让童方寨上下对于周国,都没有个认识。   直到去年夏末,周国进攻蔡国的消息,传到了风国后,风国上下为之震惊,甚至有传言风国的国君想将风国并入周国,消息通过到风国仙湖县中采买的人,传播到了童方寨内,童方寨人才知道周国的强大之处。   也是知道了周国的强大后,方腊决定亲自进入周国,见见这个国家。   方腊与一众童方寨人跟随鲁厚言一路到了温醴城,在那里住到了冬季,即便是冬季的温醴城,也远比风国的仙湖县更热闹,让方腊手下的年轻人流连忘返。   而当入侵蔡国的甘军,十不存一的回到安思城的消息,传遍各处后,鲁厚言接到荀季的消息,说国君驻扎在原蔡国的王都,现在的丰穗城内,鲁厚言当即决定带方腊去见见国君,他相信,以国君的大智,绝对能让方腊心甘情愿的留下来的。   “来,坐,来人,加坐,上酒。”周寒微笑着请两人坐下,让禁卫军士兵增加一个案几,并给两人倒酒。   周寒一直面带笑容,脸上既没有武人的那种阳刚之气,也没有读书人的书生气,看起来就和纨绔子弟一样,如果不是鲁厚言带着自己来,方腊一定不会认为周寒是一国之君的。   “你就是方腊?看起来确实是武艺高强啊。”周寒笑着默默的打开了探查技能:   【姓名:方腊(蓝)】   【年龄:30】   【官职:无】   【能力:统帅65,力量79,智力62,政治57】   【技能:统领3级,乱战4级】   【乱战:帐下士兵在混战中,武力提升40%】   一个蓝人,还是个力量到达了七十九的蓝人,现在只有三十岁,将来力量绝对可以提升到八十以上,唯一让周寒有些失望的,是这个方腊是一名冲锋陷阵的武将,而不是统兵作战的文将。   “草民谢国君夸赞。”方腊受到周寒的夸赞并不激动:“草民的确想在周国居住,恳求国君允许。”他并没有说童方寨,而单单说了自己。   周寒看着方腊,脸上一贯的笑容,让方腊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你想住,当然可以住啊,别的地方不说,在这丰穗城的地界内,人口稀少,来的人越多,寡人越欢迎,更何况你这样的武艺高强之人呢?”他挑了挑眉道:“只是,在我周国居住,就得遵守我周国之法,你明白吗?”他也并没有在意方腊没有提起童方寨是否入主周国,而是叮嘱了一声。   周寒知道,向童方寨这样的寨子,从来都是游离于国家之外的,他们的收成,都是归他们自己所有,真可谓是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但入住一国之内后,除了收获自用以外,还必须缴纳赋税,这就很有可能让童方寨的人接受不了了,更何况还需要遵守一国的各种框框条条的律法,自由惯了的他们,会极不适应的。   周寒所说,方腊在跟随鲁厚言来时,鲁厚言就重复的说过几次了,但此刻周寒所说,让他感觉更是深刻,因为此时的周寒在说话时,身上一股气息,在逼迫着自己,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一国国君的气势,那股气势锐气十足,咄咄逼人。   这是周寒将威慑技能打开了。   那威慑的气息浓得连鲁厚言都感受到了,只是鲁厚言本就是周寒的书记,自然不会觉得太过压抑,但却对周寒更为敬畏。   在感受到那股威慑的气息后,方腊刚想抗拒,但随即他就想起对面那发出威慑气息的人,是一国之君,他犹豫了一下,收敛了自身的气息,对周寒低头道:“请国君放心,草民一定遵纪守法。”   在方腊低头后,周寒才收起威慑技能。   那股气息瞬间消失,让方腊再有感悟,能对气息收发自如的人,绝对不是他之前看到的那纨绔子弟的样子。   看着方腊,周寒喝了杯酒,在服侍的士兵为他倒酒时说道:“你现在入住,可是正赶上好时候啊。”他指着周边那些破败的宫殿说道:“你看看,现在丰穗城人手严重不足,连王宫都没有人手修缮了,现在但凡入住,就可以减免赋税五成三年,这可是在其它城区所没有的,而且,你知道这块土地上死了多少人吗?”周寒笑笑问道。   “草民不知。”方腊回道。   “这丰穗城地界内,原有蔡人十万户,但在去年一战中,半年的时间内,就死了六万户蔡人,与十多万的甘军,这片土地原本就十分肥沃,加上这数十万之多是尸体,足以比你在那童方寨收获要多得多了。”周寒笑着说道。   虽然周寒是笑着说着一件仿佛是福利般的事情,但却没有让方腊高兴,他与鲁厚言心中不断的发颤,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方腊与鲁厚言虽然都听说了丰穗城的战况,但那多是经过加工的,而且他们也如同听故事一般,过耳就忘,毫不在意,但现在听到周寒所说的人数,才让他们意识到去年在这块地方的战况是有多么的残酷。   方腊不认为周寒所说的是夸张的数据,毕竟周寒一国之君,没有必要骗他,但正是如此,才让他这个习武多年,敢与熊单挑的人产生了一丝害怕之意。   童方寨才有两千户人,与在这片地方死去的人相比,不过是米缸中的一粒米而已,毫不起眼。   而死了这么多人,周国仍然占领了这片土地,这让方腊对周国的强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至于要不要将童方寨迁徙来周国,这个原本方腊还有些犹豫的问题,现在则是必须谨慎思考的问题了,如果周国继续扩张,有一天,说不定会扩张到童方寨所在的地方,而面对如此强大的周国,他们小小的童方寨,是绝对没有抵抗的力量的。   “国君,草民以为,童方寨有许多人会愿意迁徙来周国,还请国君允许。”方腊仍然没有说将童方寨全部迁徙过来,但他决定回去向寨人宣传一下,去留自愿。   “哈哈哈。”周寒大笑:“寡人一向都很大方,来去自愿,愿意来的,就将是我周国子民,这片土地已经死去太多的人了,你们也看到了,人缺得连王宫都没法修缮,如果能有更多的人来此居住,寡人是非常高兴的啊。”   方腊连连称是,此时的他,在周寒面前,再无一丝自傲了,反而眉间有些忧愁,他并没有什么自信能劝说寨中的人来周国居住,虽然他是寨主,但寨中有很多老人都是十分有话语权的人,他们年纪大了,不喜欢奔波,也经受不起太多的奔波了,而受到他们的影响,自然有许多寨民也不喜欢奔波的。   虽然此时周国的国君表现得很大度,但方腊对周寒仍不了解,他不知道周国的国君是否真的那么大度,如果寨民拒绝加入周国,这个国君是否会生气的派兵攻击?   也许是看到了方腊的忧愁,周寒不再继续劝说,而是让士兵给他们倒酒,转移了话题,说些闲话。   而方腊也才发现这个周国的国君不一般,即便是面对他这样的平民,周寒也能聊得起来,说出的话,也并非那样文绉绉的,而且这个国君对兵法也相当了解,许多时候说出的话,让方腊这个本就喜欢兵法的人听得入迷。   闲聊了两个时辰后,方腊才与鲁厚言告辞。   “鲁厚言,将方腊安排住好后,寡人有事安排。”在鲁厚言即将离开时,周寒叫住了他。   “是,王上。”鲁厚言应声道。 第两百七十七章 青龙军的新副将(第三更)   鲁厚言带方腊与他手下那些年轻人,找了荀季,还没有来得及叙旧,就被忙碌不堪的荀季丢了几个帐篷出来,让他们到城外居住去了。   因为要完成国君的规划,所以城内许多房子被拆除,剩余的也在即将拆除之列,城内混乱,根本没法居住,虽然城内空房很多,但随意找一间房住下的话,说不定明早他们可能就会躺在一片废墟里了。   好在方腊他们都不在意这些,刚安顿好,就去帮助做活去了,反正现在的丰穗城中,既没有娱乐,也没有战斗,除了工作外,他们也不习惯蹲在帐篷里休息。   鲁厚言在安顿好方腊一行后,再次进入王宫,来到后花园中,此时周寒仍在喝着酒,只是他身边多了瑞木萌为他斟酒。   “王上,臣回来了,不知有何吩咐。”鲁厚言向周寒行礼后,恭恭敬敬的坐在他之前坐的那个案几旁。   “唉。”周寒叹了口气:“你知道青龙军的副将涂泗,在与蔡国的大将军周杀破对战之时,被周杀破杀死了吗?”   “臣,不知,王上请节哀,将军战死沙场,是涂将军的荣耀。”鲁厚言低声说道,他看出来国君对于涂泗的死有些难过,他不知道涂泗,青龙军在他到上京城时,一直在宛城驻扎,而当青龙军进攻蔡国时,他已在童方寨内了,对周国各军都完全不了解,甚至不知道周国都有哪些军队,更不用说青龙军了。   周寒很不喜欢这样郁闷难受的心情,他一口喝干杯中酒,摇摇头,想将那股心情摇走,对鲁厚言直入正题道:“青龙军没了副将,卓远一人统领青龙军,难免顾此失彼,寡人见你略懂兵法,且有在习武,不知你是否愿意做这青龙军的副将?”他没有忘记,鲁厚言的的技能中,有个统领技能,非常适合当将军,而且智力和统帅都在七十以上,又是蓝人,年纪轻,潜力十足,正是他最喜欢的高成长性统帅型将领,虽然现在还有些稚嫩,但正好可以进入青龙军中锻炼锻炼,将来很有希望有独领一军的能力,甚至成为一名可以独自作战的帅将。   听到周寒的问话,鲁厚言立即喜笑颜开,他怎么会不愿意?成为一军之将,正是他所想的,原本因为各军将领之职已满,他又是新人,且毫无战场经验,因此就想说服童方寨加入周国,并劝说国君组建以童方寨为兵源的新军,这样他就有理由进入童方寨组成的新军中,做方腊的副将了。   原本方腊犹豫不决时,他还在担心要怎么劝说方腊,但此时就没有什么犹豫的了,他立即答道:“臣谢王上赋予重任,臣必将与卓将军好好学习作战之事,不负王上的期望。”他没有一口说出要为周寒开疆扩土的话,因为在观察了许多次后,他知道国君是个不喜欢手下胡乱开口的人,这个职位得来不易,他不想让国君转变心意。   鲁厚言的话,让周寒很满意,他拿出一道写好的命令,让瑞木萌递给鲁厚言:“拿着这个任命,你随时可以去找卓远,但是......”周寒看着欣喜若狂的接过任命状的鲁厚言,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让鲁厚言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卓远曾向寡人推荐数人做他的副将,寡人都没有答应。”   鲁厚言心中的喜悦,被周寒的话一下子打消了大半,让他面对现实,虽然周寒话没有说得太清楚,但鲁厚言已经知道周寒的意思了,卓远推举的接任涂泗的人,自然都是青龙军的人,而他则是国君安排进青龙军的。   鲁厚言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过是一个此前毫无名声,没有上过战场的人,被突然派到青龙军中成为青龙军中的副将,一定会引起许多青龙军中将士,以及那些原本被卓远看好,有希望成为青龙军副将的人的敌视,甚至就连青龙军的主将卓远,都有可能对自己不满,而怎么处理好这些,让青龙军接纳自己,就是国君对自己的考验了。   鲁厚言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他并没有因此担心,反而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就到青龙军的军营里,他郑重对周寒说道:“王上请放心,臣绝对会让青龙军接受臣的。”   周寒轻笑了一下,没有开口,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虽然鲁厚言潜力不错,但那也只是潜力而已,在彻底发挥出来以前,随时都有可能夭折。   “你知道审佳在哪了吗?”周寒转移了话题,问鲁厚言知不知道审佳的行踪,他并没有收到从上京城发来的风国臣属于周国的消息,但系统的通告声,让他知道审佳的礼物已经送到了上京城里,到此,三个新人,都各自展现了他们来周国投靠的价值,其中荀季最明显,他现在还在城内焦头烂额的忙碌着,让周寒都有些不忍之心了,当然,只是不忍而已。   在周国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言,越是被国君操劳得不成人形,就说明国君越是看中,曾经的诸葛司在宛城时,就曾忙碌得昏倒,而此时的荀季,比起诸葛司更甚,这让许多人在害怕荀季的焦头烂额的样子时,又在羡慕他的焚膏继晷,因为前一个这么忙碌的诸葛司,现在已经是即将继任程道仲的未来宰相了。   听到国君询问审佳的行踪,鲁厚言说道:“回王上,臣在来丰,丰穗城前,曾收到过他的信,听闻他已回到上京城了。”他迟疑了一下说道:“据送信之人说,与审佳同回的还有一名似乎是风国的美貌女子。”   “哈哈哈。”周寒笑了起来:“看来审佳很幸运啊,那个风国不愧是风花雪月之国,审佳不过是去做了一趟使者,就有了美女相伴而回。”   他突然想到,诸葛司、牛力几人都还是单身呢,原本早想给诸葛司几人办个派对,邀请世家女子来给他们结束单身生活的,但因为攻略蔡国的关系,全放下了。   “小萌,帮我记着,等回到上京后,让我找紫柔办宴会,为诸葛司几人找个夫人。”他又想起了面前的鲁厚言也还是单身说道:“对了,你也还是单身,到时也然给你一起吧,哈哈哈。”   瑞木萌低声用只有周寒能听得到的声音答应下来。   鲁厚言干笑着看着周寒大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高兴了好一阵的周寒,微笑着看着鲁厚言道:“青龙军目前应该在丰穗城以南一带,你去找荀季,他知道具体的方位,寡人期待你带来好消息,而不是被青龙军赶出来了。”   鲁厚言收起脸上的干笑,严肃而郑重的说道:“臣遵令。”   鲁厚言走后,周寒让士兵收起案几和绒毯,打算继续做他的田地观察日记的,但他刚在田地旁蹲下,一股股酒劲就冲击着他的脑袋,让他蹲不稳了,如果不是瑞木萌及时搀扶住他,他就要一头栽进地里了,此刻的地里上层,尽是人肥。   虽然周寒脑袋还算清醒,但酒劲的冲击,让他不知道几时就会倒下,只能叹了口气,结束今天的观察,在瑞木萌的搀扶下,回殿房休息去了。   ......   方腊在丰穗城呆了几天,就向周寒递了辞书,带着手下童方寨的人回童方寨去了。   丰穗城正在发展改制当中,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没有任何的娱乐,不如说,连娱乐的时间都没有,与温醴城完全无法相比,方腊手下的那些人,自然是无法适应,早已不想待了,对于方腊要带他们回去,非常高兴。   当方腊一行离开丰穗城时,一路上都能见到或大或小的小土包,这些小土包他们来时也见到很多,不过方腊与他手下的人当时还不以为意,但此时再次见到这些小土包时,方腊想起了周寒所说的,在这块地方死去的人数,他明白,这些小土包中,都埋葬着无数的尸体,这些尸体,有蔡人,有甘人,也有周人,这些尸体中,有战士,也有平民,这让他心情很是沉重。   他知道,如果不能劝说童方寨全部迁徙到周国,将来他们势必会遇上周国,甚至其他国家的军队,而到时,童方寨的人很有可能就会成为这些小土包中的一员。   方腊一行是原路返回的,他们先回到的温醴城,因为安思城归顺的消息才刚刚到上京,还没有宣布出来,所以他们还不知道安思城已经归顺周国了,安思城地界以甘人为主,他们如果从丰穗城地界直接进入安思城地界,如果被甘人误会是蔡人,以甘人对蔡人的仇恨,方腊担心他们会被甘人围攻,所以并没有从安思城那边走。   在温醴城他们又待了几天,感受着与丰穗城完全不相同的繁华和热闹,才启程前往风国王都,并从风国王都去仙湖县,再从仙湖县回到童方寨。   而一路上,方腊都在思考着要怎么说服寨中的那些宿老,他身为寨主,必须将平安与未来带给整个童方寨的人们,乱世已经来了,再不是以前那样可以平安的独立与各国之外的时代了,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童方寨必须择一国归附,否则就只有灭亡这一个下场。   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方腊一行才回到童方寨。   看着童方寨的寨墙,他心情复杂。   “寨主回来了。”当发现方腊一行回来后,寨门立刻打开,许多童方寨的人都高兴的出来迎接。   方腊整理了一下心情,深吸一口气,神色坚定的大步向寨子里走去:“我们回来了。”他的声音严肃而意味深长。 第两百七十八章 回王都(第一更)   在花了一个春季,制作种植观察日记后,周寒终于无法忍受了。   “太无聊了,我要回上京。”周寒在只睡了两个时辰后就醒来,对天长叫,把守卫在殿房外的禁卫军士兵吓了一跳,但在听清周寒的话后,就如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守卫。   因为睡得过多,加之本身正直青年,精力充沛,周寒这段时日的睡眠时间越来越短。   想到就做,周寒立即让人叫来荀季。   “王上,您找臣。”荀季来得很快。   现在是清晨卯时三刻,但看荀季的样子,他早已起来许久了。   看着荀季那浓浓的黑眼圈,脸上疲惫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仿佛很久没有打理的样子。   周寒心里有了一点小小的愧疚。   “荀季,你太过劳累了,要懂的劳逸结合,丰穗城的事,不是一两年就可以完成的,你必须懂得给自己休息的时间。”作为大老板,周寒自认自己有必要给荀季开导开导,荀季是他手下第二个金人,哪怕经验缺乏,却很有谋略,他可是非常看重的。   周寒可不想在他回上京后没过两个月,就听到荀季累死的消息。   “是的,王上。”国君如此关心自己,荀季自然有些感动,但他知道国君没有说完,否则不会在这个时候叫自己来。   看着荀季的样子,周寒知道他虽然听进去了,但该忙碌还是得忙碌,皱了皱眉说道:“寡人要回王都了。”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此刻丰穗城已定,而王都还有要事需要寡人决意,寡人不得在这里闲懒。”   “王上,您要带那些军回去?”荀季问道,对于周寒的决定,他没有诧异,毕竟他早已从禁卫军那听到周寒在王宫里的日常了,他知道周寒看上去很闲懒,但是个勤奋的人,这一点是他从诸葛司那听来的,而且,周寒如果不是一个勤快的人,也不会让周国的范围扩大到如此地步。   周寒挑了挑眉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他几乎不用说得太多:“寡人只会带禁卫军回去。”他看着听到自己的话,皱眉想开口的荀季,抬起右手掌,阻止了他开口,继续说道:“此刻丰穗城百废待兴,急需人手,不管带回去哪些军队都会加重这里的负担,所以寡人将他们暂时留下来,只等这里的工作平稳后再将他们调回。”   “可是王上,您的安全。”荀季担心的说道。   “有禁卫军就可以了,现在丰穗城地界内匪贼都饿死了,而在温醴城地界也很安全,更何况......”周寒决定告诉荀季:“安思城已经表示归顺了,归顺的文书已经到了王都,很快就会送消息来的。”   “安思城归顺了吗?”荀季对于安思城的归顺倒是没有什么诧异,毕竟安思城的甘人,在丰穗城地界内死了十多万人,如果他们不归顺,就算周国不主动攻打他们,在这个被周国四面环绕的情况下,他们没有任何军力与壮年男人,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他只是诧异于周寒的消息这么快,但随后他想到了周寒身边那位美貌妃子,就是掌管着细作的人,立刻恍然。   荀季完全没有想到,安思城归顺的消息,是周寒从系统通告中听来的,跟瑞木萌手下的细作完全没有关系。   “你在这里,要注意的是南面。”周寒看到荀季恍然的脸色,也不解释。   “王上是说巴国吗?”荀季立刻想到,国君就说过巴国与周国虽有盟约,但盟约并不可靠,他想到重回丰穗城时国君立即派青龙军巡视丰穗城与费国的边界,郑重说道:“是,请王上放心,臣会时刻注意的。”   见到荀季明了,周寒也不再多说,荀季的智力可是比自己还要高很多,所缺的无非是经验而已。   说完正事,周寒警告了一下荀季:“荀季,你有大才,如今丰穗城百废待兴,寡人不得不让你在这里,但你不可太过劳累,必须学会劳逸结合,寡人可不想在回王都后没两个月,就听到你累死的消息。”   荀季讪笑一声。   “寡人会让人看着你的,如果你做不到好好休息,那寡人就会让人将你绑回王都中。”周寒笑着说道,但笑中却没有笑意,让荀季知道这不是一个玩笑话。   荀季只能木讷的点点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周寒站起身,拍拍荀季的肩膀,调笑着说了句:“你可以在城内开办青楼,释放释放,只要不强迫别人就好。”说完,他丢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给荀季,让他自行理会。   荀季刚想无视国君的调侃,突然想到国君所说的劳逸结合,想到了城内的人们工作的态度,心中立刻醒悟国君是在提醒自己,当即郑重的回答:“是,王上。”   荀季离开后,周寒招来牛力,让他做回王都的准备。   看着牛力身上的汗,周寒有些无语了,牛力身为禁卫军副将,这段时日里,居然去搬砖了,而且还搬得不亦乐乎。   花了三天的时间,周寒与禁卫军就准备好出发回王都了,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为了尽快回王都,周寒打算骑马走,全军不带辎重,只带十日的干粮,不足的食物可以在野外打猎,虽然去年的粮荒,让甘人和蔡人将山林中能看见的动物都吃了,但还有许多动物在冬季的冬眠中幸存了下来,秋天之后,它们都跑了出来,并且繁衍得飞快,因此,让周寒不担心在路上找不到野味吃。   随行的除了禁卫军外,还有一百骑传令兵与传令兵的队长左劲修,他们的马匹上,携带着周寒的帐篷和一些器具,方便周寒在野外生活,毕竟是国君,就算周寒想什么都不带的行动,牛力等人都不允许。   原来辎重队的百姓,都给周寒留在丰穗城劳作了。   因为丰穗城地界内没有整修过道路,虽然认识路,但周寒一行还是花了二十五天的时间,才从丰穗城回到温醴城。   感受着快一年没有感受到的繁华,周寒突然有种穿越了的感觉,温醴城太枯燥,太乏味了,经历过灾荒的蔡人们,心中仍然有着对灾荒惧怕,再加上没日没夜的劳作,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停留下来,与熟人嬉笑唠嗑,脸上尽是忙碌严肃的神情。   在温醴城外,并没有温醴城的官员来迎接周寒,虽然也有周寒没有告知伍赢的关系,但周寒不相信,他们这一千多人的队伍进入温醴城地界,伍赢这个城守会不知道,就算伍赢不知道,许攸也会告诉他的,但现在连许攸都没来迎接自己,那就只能是伍赢阻止了。   “这个死老头。”周寒嘟囔着抱怨了一句,虽然不让人迎接是他自己的意思,但伍赢居然真的没有让人来迎接自己,还是让他心有不爽,可城守是自己任命的,而伍赢对自己这个国君本来就很不待见,在现在没有合适的人替代伍赢,且伍赢也做得很好的情况下,周寒还真不敢去训斥伍赢,否则说不定那个老头真的会摞挑子的,那自己就自找苦吃了。   虽然没有温醴城的官员迎接,但却有很多人,已在城门处等待了,他们看到禁卫军的队伍时,立刻喜笑颜开。   “主人,他们是原申国的世家人。”瑞木萌坐在周寒身后,与周寒同骑一匹马,此刻看到那些人后,立即在周寒耳边小声说明。   “世家,吗?”周寒听到瑞木萌的说明,脸上浮现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在周寒屯兵温醴城时,除了少部分温醴城的富豪世家外,大部分的世家都没有求见自己,周寒知道,他们并不看好自己能打下蔡国,甚至还有人在想着看自己的笑话,以证明他们的先见之明。   这个时候来向自己讨好,只能说,在打下蔡国后,让这些人不得不承认周国的强大,来讨好自己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十数万甘人的死亡把他们吓坏了,在经历了这几个月的时间后,即便是再不通消息的地方,也多少能知道一些从安思城传出的情报,更不用说连接着安思城与丰穗城的温醴城了,只要聪明一些的人,就能想清楚,甘人的那十数万人在丰穗城的死亡,是周国,甚至是周寒一手缔造的,这样一个轻易让十万人死亡的国君,自然吓得许多人半夜醒来,与十万人相比,他们这些世家就如同蝼蚁一般。   当得知了十多万甘人的死亡后,那些世家家主寝食难安,当他们得知周寒的禁卫军护送周寒进入温醴城地界内后,立刻亲自每日都等候在温醴城城门处,想要第一个向周寒表忠。   可惜周寒对这些在知道自己厉害后,才向自己表忠的世家富豪,自然没有那些早前就向自己臣服的人那么看得上了。   禁卫军被安排在温醴城南门外扎营,所需物资,许攸已经让人在城外准备好了。   周寒带着牛力和十数名禁卫军进入城中休息。   那些世家家主一窝蜂的涌上来,向周寒表忠,但都被禁卫军拦了下来。   虽然不待见这些人,但周寒考虑到温醴城的稳定,也不想拒绝他们的好意。   “寡人已累,等寡人休息好后,再接见你们。”周寒只对他们说了这句话后,就不再说话,一脸疲惫的样子,让牛力开路。   在温醴城待了十天,其中有八天是接见那些世家富豪的家主,周寒才带着禁卫军离开温醴城。   从温醴城到王都的路已经修好,再加上禁卫军的脚程极快,周寒一行只花了八天的时间,就从温醴城回到了周国王都上京城。   与温醴城相比,王都迎接的人就更多了,在第二层城墙处,新建的外层城门,已经有许多人在等待着迎接周寒,为首的是周国的宰相程道仲。   看着这些人,周寒又看看新建的城门,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心中非常激动,一声呐喊从胸中喷涌而出:   “寡人回来了!”   “恭迎王上回王都。”随着周寒的大喊,城门处的众官员,包括程道仲,以及附近在修建城墙的工人,只要目之所及处,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就连那些进出城门的百姓,走商,都停下了脚步,全都面向着周寒,跪下大喊。 第两百七十九章 御史与新军(第二更)   周寒一进入王宫,就看到程紫柔和吕歆带着孩子等在王宫门口处,见到自己后,就拥了上来。   “王上,您回来了。”程紫柔抱着长子小跬,吕歆抱着长女小玥儿,来到周寒身边,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程紫柔自嫁给周寒后,第一次这么长时间与周寒分离,心中早已按奈不住。   周寒左拥右抱的,将两女轻搂着,对着两女左亲右吻的,让两女好不自在,毕竟这里还是在王宫大门处,就算是禁卫军和侍从侍女,也有相当多的人,更别说涂悦潘雄等人,都在一旁看着,让两女都不好意思,只是因为周寒太过热情,她们也不忍心挣脱。   “王,王上,还有人看着呢。”吕歆抱着小玥儿,脸色泛红,小声的劝阻周寒。   也许是因为吕歆终于对自己的感情越来越深,也许是因为生了小玥儿,让吕歆的母爱被激发了出来,周寒突然发现,吕歆的脸上,再无一丝以前的冷意了,美丽的脸庞、成熟的身子,再加上那脸颊上的红晕,都煞是动人。   而生过孩子的程紫柔也丰满了许多,让周寒蠢蠢欲动。   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存留,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哇~~”一声响亮的哭喊声彻底打断了周寒与两女的温存。   这是长子小跬发出的,也许是在周寒亲吻程紫柔时,下巴的胡须扎到了小跬那有着绒毛的头顶,让他被疼哭了。   “啊~~”这一声,是小玥儿发出的,看来是被小跬的哭喊声激起来了。   听到孩子的哭喊声,两女连忙推开两步,一面抱着孩子哄着,一面对周寒投以白眼,让周寒挠着头尴尬不已。   与两女约定晚上再聊后,周寒让俩女回屋了。   在程紫柔与吕歆离开后,涂悦才捧着一个杯子来到周寒身边,向周寒递上杯子,激动的说道:“王上,您辛苦了。”   周寒接过杯子,闻了一下,是他喜欢的葡萄酒的味道,而且杯子上还带着凉意,想来是被冰镇过的,而能在现在喝到这样的冰镇葡萄酒,那自然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的。   他一口喝干葡萄酒,一股冰甜的感觉,顺着喉咙滑到了胃里,让周寒全身舒坦,精神都振奋了许多。   “啊,舒服!”周寒长叹一声,感觉到了在王宫里的舒适,与在丰穗城的王宫里的生活,简直如同天壤之别一般。   当夜,在周寒的强烈要求下,小跬与小玥儿被交由奶妈照顾,周寒则与程紫柔、吕歆,以及瑞木萌三女,舒舒服服的来了个大被同眠。   之后一连三日,周寒都处于瘫痪当中,不是与妃子在床上,就是躺在养心殿内,享受着涂悦与易忠的服侍,将政事完全抛在了脑后,每天眼都是半睁的,不注意看还以为他没有醒一样。   “王上,大将军,宰相,诸葛书记来了。”在周寒舒服的半梦半醒之间,涂悦来到他身边轻声的说道。   “啊?他们来了?”当听到程道仲等人来了,周寒就知道自己的悠闲生活结束了:“请他们进来吧。”   周寒接过易忠递过来的蜂蜜水喝下,感觉腹中的酒都被中和了,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装和凌乱的头发,毕竟面见重臣,身为国君还是得得体的,否则程道仲这个重臣兼岳父一定会对自己一直说教的。   没有多久,三人就进入了养心殿内。   “见过王上。”   “不用多礼,坐下吧。”周寒让他们坐在侍从搬来的薄毯上,身前摆放着一个案几。   回城时,在城门处已经见过他们了,而且周寒相信三人联袂前来,肯定是要商量要政的,所以就没有过多客套。   在侍从为程道仲倒了杯茶后,程道仲就拿出了一摞纸,递给涂悦,让他传给周寒。   “王上,这是去年的要事,以及需要您来决定的公文,请过目。”在周寒翻看那摞纸时,程道仲说道,并向他简单讲解一些去年在周寒出征后发生的一些时,以及需要他决定的政务。   周寒随意的翻看了一下,就将那摞纸放在了一边,真要有非常重要的公文,程道仲就不会今天才来了,所以那些需要他决定的东西,再放一两天也没有事。   “程公,寡人决定,这两年的周国的发展,以丰穗城为主。”周寒对程道仲说道。   程道仲顺了下胡子,喝了口茶水,没有立即回话,而是低头思考着,丰穗城的情况,他作为宰相,自然是非常清楚的,而周寒在丰穗城内做的计划,也让传令兵送了一份回王都,他也是第一个看到的。   对于周寒的计划,程道仲并没有太多要说的,国君的想法非常超前,非常庞大,即便是他让诸葛司也一同观看,也没有发现太多的错误,所以他并不会对周寒的计划反驳什么,更何况,他很快就要卸任了,国君将来的计划,还是需要诸葛司来考虑。   “王上大智,老臣无话可说。”好一会,程道仲才说出句话来,他突然感觉自己卸任的想法是对的,哪怕国君不因自己往年的过错而让自己卸任,自己也已经跟不上国君的脚步了,再勉强待在这个位置上,只能拖了国君,甚至是周国的后腿,这让做了半辈子宰相的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程公,寡人以为,该改革了。”既然回来了,那改革就必须提前,程道仲的身体虽然还算硬朗,但能在宰相公房里待的时间也逐日减少了,不止是因为要让位于诸葛司,也因为他的身体越来越衰老的原因。   而改革,就必须在程道仲还在宰相之位上时进行,官制改革,动的,是许多人的利益,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事情,在程道仲还在位时改革,以程道仲的威望,变乱也会少一些,那些被改革影响到了利益的人,也会安分一点。   “王上打算何时进行?”程道仲也明白其中的原因,更何况这是早已定好的事情,如果不是突然要攻打蔡国,也不会被拖到现在。   “寡人打算秋收前改变。”周寒答道。   “嗯~~”程道仲迟疑了一下:“这么急吗?”他虽然知道国君一直想改革,他也支持,但对于国君提出的时间,有些迟疑。   现在是五月初三,距离秋收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改革,势必会影响到秋收的正常运行,特别是安思城和丰穗城刚刚接收,诸事忙乱不堪,如果这么快的完成改革,势必会造成极大的动乱,别看周国现在强大,但动乱之际就会如同破败不堪的木屋一样,很容易坍塌的。   “唉~”程道仲觉得国君果然还是太急躁了一点,也许是丰穗城的攻占,或是安思城的归属,以及风国的臣属,都让国君有些骄傲了,他喝了口茶后,郑重的向周寒说道:“王上,以老臣之见,改革不应太急。”他看着周寒:“如今诸事太多,过于急躁,反而不美,周国已不是一城之国了,您必须考虑全局。”   程道仲咳嗽一声说道:“老臣身子骨还算硬朗,可以再为王上守一两年,请王上以大局为重。”   诸葛司也在一旁对周寒郑重说道:“王上,臣以为程公所言极是,请王上郑重考虑,逐步改革,不可急于求成。”   听到两人开口阻止,让周寒心中多了一股烦躁,正如程道仲所想的,他并非不知道急于求成的后果,但周寒心中还是急躁,因为他今年已经二十七了,以这个世界极为落后的医疗水平而言,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自己一统天下的时候,在一连得到两个半城之地后,他总想着尽快占领更多的城。   但好在周寒内心比较成熟,他很快压下了心中的烦躁,认真的对程道仲说道:“请程公见谅,寡人的确是急躁了许多。”   看到周寒还能听进自己的话,程道仲知道周寒不过是内心一时急躁罢了,还没有失去理智一意孤行,心中的石块也放了下来:“王上无需道歉,王上心中有大志,也必然会受到大志的影响,但王上不可被心中的大志所诱惑。”他想了一下说道:“王上的改革中,有一官职,名曰御史,有检举官员,向王上谏言之能,王上可以率先设立。”周寒的官职改革,他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已经全部看完了,几乎都可以背下来了。   “可以考虑,不过能做御史的人,必须是刚正不阿,不为威胁诱惑所拉拢才可以的人,这样的人十分稀少,还请程公多多留意。”周寒想了下,确实可以提前立这么个官,就算不用来检举其他官员,光是用来阻止自己因为急躁而犯错,就非常有用了。   程道仲摸摸胡子,笑道:“请王上放心,老臣一定多留意。”   “诸葛司,齐晓媛他们有消息了吗?”周寒问向诸葛司,因为此前远在丰穗城,齐晓媛他们干的事又是十分隐秘的事,周寒就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因此不知道齐晓媛与方有德干得怎么样了。   诸葛司听到周寒询问说道:“回王上,齐晓媛去年秋收前,从宛城和新阳城带走了极多的陈粮,以平价送给了胡国的国君。”他将齐晓媛与方有德的计划说了一遍给周寒,然后将胡国与虢国去年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让周寒心里有了个底:“如果不出意外,胡国坚持不到年底了。”虽然有周国暗中支援,但正是因为周国的动作太大,让虢国猜测出周国在幕后,因此也加紧了虢国对胡国的经济攻势。   “看来,必须抓紧了。”周寒听完诸葛司的分析后,眉头紧皱。   现在各军都在丰穗城地界内,只有一个白虎军在新阳城守卫,这让周寒感觉到了周国腹地的虚弱。   “大将军。”周寒说道。   “王上,臣在。”听到终于提起自己,欧阳丰也放下茶杯,严肃起来,经过一年多的时间,他早已从阴影中走出来。   “大将军,如今我国人多,兵少,特别是各国窥视,寡人想再组建一支新兵,不知你可有好的举荐?”组建新军,最重要的,还是将领,一将能,则一军强,一将弱则一军弱。   “王上,许廉可为将。”许廉被国君所关注,欧阳丰非常清楚,因此在许廉的培养上,他也很关心,所以在周寒提出组建新军时,他自然就提出了许廉,许廉是他唯一一个传授了气劲的队长。   “许廉啊~~”周寒皱眉,并不是说他觉得许廉不行,而是经验,身为一军之将,能力可以不用太优秀,但经验必须足够,而许廉此前虽然作为白虎军的一员队长,但白虎军一直守卫新阳城,对付的都是匪贼之类的,对于大型作战几乎没有,这样许廉就没有足够的经验,周寒觉得他还不够胜任新军的主将。   欧阳丰自然看出了周寒的迟疑,他再提议道:“王上,可令许廉为新军主将,再从各军中,挑选经验丰富之人为副将辅佐许廉。”他停顿了一会,看到周寒在思考可能性后,继续说道:“并从各军中挑选士兵组成新军的队长,加快新军的作战能力。”   欧阳丰的话,让周寒想起了周杀破,也想起了周杀破组建的蔡国暴雨军,他立即拍板:“大将军,那副将人选,就由你来寻找了,由寡人面见挑选。”   欧阳丰立即应下。   组建新军的事,就这么轻易的被定了下来,如今再组建新军,已不像以前那么难了。 第两百八十章 货币改革(第三更)   等周寒与欧阳丰定下新军之事后,诸葛司拿出一份计划,递给了易忠。   在周寒翻看那份计划时,他说道:“王上,臣恳请重定货币。”   周国的货币,以金银为主,但金银的普及,一来不方便交换,二来金银的量,在百姓中较少,,让百姓无法使用,所以大多时候,周国的百姓都是以物换物。   只有在秋收之后,许多百姓才会到坊市,用大量的粮食换取金银,但这些金银在他们的手里留不久,一般是用来缴纳赋税的,而一些因手中存粮较少的百姓,则只能用粮食来代替赋税了,在这一方面,周国的赋税制度反而会因为粮食代替赋税而多收一些。   在周国只有一城之地时,这样的金银货币交易倒也无所谓。   但现在周国已经是个大国,人口极多,来往商人数量庞大,只用金银来作为买卖,非常不方便,最不方便的,就是百姓了,许多商人在金银上做手脚,让周国的百姓损失了很多利益,这两年,这样的商人,有许多被抓了起来,但还有许多因为找不到证据,尽管知道他们的手法,却无法定他们的罪,让司寇署上下都对商人有厌恶感。   在上皇时代,除了必要的金银外,还有铜币,但在上皇时代结束以后,再没有哪个国家有那个资格发行铜币来作为货币了,毕竟一国货币就代表着国家的价值,而在穿越者来前,各国都不过只有一城之地,没有哪个国家拥有让各国愿意承认的铜币了。   现在周国已经有六城之地,范围极为庞大,统一货币的发行刻不容缓。   在诸葛司的计划中,诸葛司就提议以上皇时代的货币体系为模板,发行周国自己的货币体系,即能让百姓使用方便,也能通过货币对周边各国施压,也算是一种经济攻击了。   周寒仔仔细细的翻看着诸葛司的计划,几乎是每一个字都看入眼中。   他看了一会,抬起头没有看向诸葛司,而是看向程道仲,皱眉问道:“程公以为呢?”   程道仲朝周寒点点头说道:“王上,诸葛司给老臣看过了,老臣以为,是时候发行我周国的货币了。”   以前不发行货币,一个是因为只有一城之地,发行了周边各国不同意,反而会让交易变得麻烦起来,二个是因为以前周国没有铜矿,铜矿都是从商人手中买的,而且铜的使用在周国非常广泛,不光是各种工具,还有军队的武器都不够用,哪有多余的铜矿来制作铜币。   现在周国已经扩大不少,哪怕只是在国内使用,铜币都非常方便,而且现在因为铁质装备的普及,虽然周国还没有铜矿,但从向国或南面商人手中,已经获得了不少的铜矿,大都积压了起来,足以发行一定量的铜币了。   周寒听完程道仲的话,低头继续看计划文案:“你的想法很好,可我们不能使用上皇时代的币制。”他点出了一点:“上皇朝乃旧制,学习上皇朝,岂不是说周国将来也会如上皇时代一样?”   听到周寒的前几个字时,诸葛司还有些高兴自己的计划被国君所喜欢,但周寒随后的话,就让他感到有些窒息了。   程道仲默默低着头喝茶不说话,周寒所说的,也是他所想的,只是当时诸葛司对提出这个货币改革非常的激动,他也觉得非常对,但这样的话,不能由他来说,必须由国君来反驳。   “更何况,周国并非上皇朝,没有上皇朝那样的绝对统治力,你用上皇朝的货币制度,无法应对当今的乱世,更无法让周国与上皇朝区分开来。”周寒继续提出他的想法。   诸葛司的智力比起周寒要高许多,在经历了诸多锻炼后,他此刻的智力,已经达到了九十,但因为一些时代思维限制,他无法跳出时代来看,所以在周寒点出问题后,他立刻就想通了,但也为自己的思考有些片面而羞愧。   “臣羞愧,请王上责罚。”诸葛司立刻向周寒行礼道歉。   “不需要道歉。”周寒制止了他:“你的想法是对的,只是还因与程公再商议一下为好,寡人觉得,就是去信荀季,以及各城城守,他们也能给你一些建议。”   思考了一下,周寒继续说道:“寡人以为,周国的铜币当以圆形为主,内设方孔,与上皇时代的铜币区分开来。”看着以此思考的程道仲与诸葛司,他继续说道:“铜币的制作也不要急于求成。”他轻笑了一下:“你们之前不是还说寡人过于急躁了吗?现在是你们过于急躁了。”   上皇时代以刀剑立国,因此上皇时代的铜币是短剑模样的,只在把柄上有一小孔,方便穿线,因此人称‘剑币’。   周寒记不清上辈子所学历史中,历代王朝的各国铜币是什么样子的了,他唯一有印象,且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圆形的孔方兄,而且这样的铜币也比剑币要更容易制作。   “寡人以为,铜币的制作失传这么多年了,现在应该没有人懂得制作铜币了,所以铜币的制作还需要多做实验,弄出一个适合的配方来,而且......”周寒拍着诸葛司计划文案说道:“你的计划中,并没有说如果有人私下私自铸币,当如何处置,以及当如何防止私人铸币的事情呢。”   私人铸币很容易扰乱一国的货币,只有金银时,因为金银不需要特别制作,所以不需要防止,但现在要铸造铜币就不同了,上皇时代尚且有许多人冒着杀头的危险而私下铸币,现在是战乱之时,这样的人就更多了,更别说如果敌国故意造币扰乱周国的市场,那对周国的冲击将会很大,甚至让周国国库崩溃的。   周寒的智力不如诸葛司许多,他提出的也并不是他自己的想法,不过是上辈子历史中总是出现的东西罢了。   但即便初次,周寒用别人的经验,还是在程道仲三人面前,好好的装了一回,让诸葛司这个聪明人对自己钦佩不已。   “王上,臣知错,臣自以为是,差点酿下大祸,幸得王上英明,才让臣有改正的机会。”诸葛司面向周寒,站起身,深鞠了一个躬。   程道仲抚着白须,轻笑了起来,即为国君的大智而笑,也为诸葛司知错能改而笑,他已经见过许多比他聪明得多的年轻人了,那些人都有一个相同之处,就是往往提出了一个非常好的意见时,就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指责或是提醒,当他们的提议遇到挫折后,那些人要么自暴自弃,要么憎恨一切,很少有人能静下心来自审的,但诸葛司不同,诸葛司是他未来的接班人,因为年轻,且智慧极高,程道仲常常无法找到他的错而打击他,担心他过于自信而出大错,而现在有大智的国君来替自己打击了诸葛司,诸葛司的表现也不错,这让他放下心来。   周寒将计划文案递给涂悦,让他交还给诸葛司,看着诸葛司道:“你将会是周国的宰相,每一个举动,每一个提议,都会影响到周国,严重时,甚至会影响到周国的兴衰,所以寡人希望以后你能向程公多多学习,无论多么完美的计划,都要考虑到万一的可能,不要辜负了寡人与程公对你的期望。”   诸葛司再次向周寒鞠躬:“臣知错。”然后再向程道仲深鞠一躬:“请程公原谅卑职的自大。”   程道仲坦然的接受了诸葛司的道歉,并虚扶让他起身。   诸葛司再次坐下,他将自己的货币改革计划放在了身后,不再放在案几之上了,这份原本在他看来完美的计划,如今则是处处漏洞,让他羞愧不已,不敢面对。   “程公,如今我周国领土极大,丰穗城因为去年饥荒的原因,人口稀少,寡人想鼓励民众迁徙过去,填补那里,你看如何?”为了避免诸葛司不再过度羞愧,周寒转移了话题。   程道仲缕了缕胡须,沉默了片刻后回答:“王上,您不是发布了在丰穗城的百姓三年内免除五成赋税吗?为何还要鼓励民众去呢?”他并不太看好周寒的这个想法,说道:“虽然我周国已经有六城之地了,但如今因为连年战争,人口仍不足,再迁徙过去,恐让腹内空虚啊。”   周寒穿越过来不到八年的时间里,周国就扩大了六倍还多,这八年的时间,开不够一代人成长的,连年的战争,让众多壮年劳力丧命,如果不是周国是一个大国,吸引了许多别国的百姓前来定居,周国的人口是呈现负增长的。   程道仲举出了许多实际的例子,让周寒知道周国内多处,甚至是最繁华的上京城地界内,仍有许多空闲的土地,因为人口不足而荒废着。   周寒手指敲打着桌椅的副手处,皱着眉头。   周国已经是大国了,而且还可以更大,但扩张却被一个人口问题给限制住了,没有足够的人口,就没有足够的赋税,没有赋税就没有维持战争的本钱,以往攻略各国得到的财物,也在这几年中花销了许多,有用在发展上的,有用在战争上的,剩余的还需要以防万一而留下来,不可能用光掉的。   而且,人口不足,也就缺乏足够的兵源,周国现在因为庞大的土地范围,需要的军队将会更多,没有足够的兵源,打两次丈就没兵了,在这个乱世当中,没兵的国家,就如同不穿衣服的美女走在街头一样,无法防备任人宰割。   而人口,并不是如同游戏一样,像数据那样直接改动就能出现的。   想到游戏,周寒突然想到那个在吕不韦身后的神,说不定那个神还真有可能凭空给他弄出许多百姓出来,当然,前提是那个神愿意同意他这样的请求,可惜他现在连见到吕不韦的方法都没有。 第两百八十一章 妖女(第四更)   人口。   是一个国家发展的重点。   人口越少的国家,越无法扩大。   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穿越者并不少,但没有参与百国乱战的穿越者国家仍有不少,他们就是因为国家的人口不足,短时间内无法发展起来,就无法对周边的原住民国家进攻,甚至有些穿越者国家被同是穿越者国家攻占。   以周国来说,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蔡国。   当初的蔡国就是因为人口过少,又急于发动战争,使用了奴隶战法,也是因为蔡国本身的人口过少,才会因为没有足够的蔡军驱赶足够的奴隶,不得不延迟了几年后,才对申国发动进攻,而在奴隶战被破去后,没有了足够的奴隶阻碍,让蔡国无法抵挡周国与甘人的联合进攻,导致三个县城被轻易的突破,被围困王都,最后灭国的。   人口,是现在周国绕不去的一个困难了。   在与程道仲三人商讨了许久之后,都没有办法得出好的增加人口的办法,无奈之下,只有暂时停止了这个话题的讨论。   小会议足足开了四个时辰,从上午开到下午,几人连午饭都没有吃。   下午申时,小会议结束后,周寒请三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后,才散会。   等三人离开后,周寒躺在养心殿内,精神疲惫,但却无法放松下来,脑中仍想着与程道仲三人谈论的周国的局限,但他并非什么历史专家,上辈子的有限记忆中,大多都是都市商务的工作方式,完全无法用到这个世界的工作中来。   “王上,喝点水吧。”看着周寒辛苦的样子,涂悦急忙让易忠拿来了在冰水中泡过的毛巾,让周寒擦擦脸,振作一下精神,又递给周寒已被蜂蜜水。   虽然蜂蜜水是温的,在这夏季有些不适合,但蜂蜜的甜味让周寒的精神舒服多了。   “通知书记审佳过来。”精神稍好,周寒就让涂悦去通知审佳来。   “王上,是不是再休息一会?”涂悦劝说道。   “不了,等见过审佳之后再休息吧。”周寒知道,虽然现在精神有些疲惫,但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他的思维却是最快的时候,等肾上腺素的作用过去,他就会变得思维迟缓,容易出错了。   涂悦见劝不动,就去让侍从通知审佳来了。   “臣,见过王上。”审佳在被通知来见国君后,很快赶了过来。   “审佳,你的礼物不错,寡人很满意。”周寒笑道,一个臣属国,可是非常大的礼物,更别说这个臣属国有着非常优秀的船舶制造业了。   周国内有一条游灵河,这条河贯穿了数个城区,但以往的周国并没有将这条河更有效的利用起来,而如果有了风国的船,就可以将游灵河用来运输用了,这样,就能提高从丰穗城到王都的速度,以及货运,提高对丰穗城的支援和控制。   所以说,审佳的礼物很让周寒满意。   “臣,谢王上夸赞。”但周寒的夸赞,并没有让审佳脸上有笑容,反而让他的面部不断的扭曲起来,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事情一样。   周寒看到审佳的表情,就知道这其中有内情,他也不催审佳,一面让易忠给审佳倒茶,一面接过涂悦重新调好的蜂蜜水淡定的喝了起来,享受着蜂蜜的糖分对自己大脑的补充。   纠结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审佳才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说道:“王上,说服风国的国君,并非臣一人功劳,其中有一人功劳最大。”他说完,偷眼看着国君,担心国君会因为不是他自己的全部功劳,而对自己评价降低一样。   好在周寒并不在意,他轻笑道:“是一名女子吧。”他调侃道:“能吸引她来帮你,那也是你的能力啊,何必自谦呢?”   审佳看到周寒的表情,脸上更纠结了,他说道:“王上误会了,那女子并非是为臣而帮忙的,而是为了周国帮忙的。”   周寒听到审佳的话,眼角抬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为了周国?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人,那就简单,因感情,因利益,但为了一个国家,还是目前最大最强的国家,那这个女人的目的就耐人寻味了。   “王上。”审佳说道:“那女子是在风国找上臣的,她帮助臣说服风国的国君,目的只是要臣在回王都是,稍上她一程。”   “只是稍上一程这么简单吗?”周寒眉头皱了起来,不过是带上一程这么简单的事,一个可以说动一国之君,臣服与另一国的女子,绝对不可能办不到的,那这个女人的目的,就让周寒十分在意了。   “她现在在哪里?”周寒问道。   “在与臣同到王都时,她就与臣分开了,现在想来还在王都内,但具体在哪里,臣就不知了。”审佳答道。   “她叫什么名字?”   “那个女人叫做苏妲己,王上。”   “苏妲己?”周寒身子立刻坐直了起来紧张的问道:“这个女人长得怎么样?”   审佳看到周寒紧张的样子,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臣并没有看见苏妲己的样子,她一直蒙着面纱,但臣以为,她十分漂亮,她的声音有种莫名的诱惑力,能诱惑人为她做事,可她并没有如此,平日都是非常有理有据的说服人,即便是风国的国君,也是她说服的。”他说出了在风国国君面前,苏妲己说的话和行为。   从审佳的描述来看,那个叫做苏妲己的女人,是确实靠着话语来说服风国的国君的,而非靠着自身的魅力和诱惑力来诱使风国国君做出错误的判断的,这就更让周寒警惕了,一个极度漂亮的女人,却靠着智商行动,危险性比靠着身体行动的女人要更大,更何况这个女人在帮周国获得这么大的利益后,所求的不过是与周国的使者同行来到周国的王都,利益交换极为不平等,在职场工作了十年,又在周国做了七年多的国君,周寒怎么都不会相信这种天上掉大馅饼的事来的。   那个女人既然为周国得到了这么大的利益,却所图这么小,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想要的利益,大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苏妲己,极度具有诱惑力,以及言语的女人吗?”周寒突然发笑起来,让审佳摸不着头脑:“喂喂喂,神之后是妖怪吗?这个女人不会真是狐妖吧?那个神不会真的创造出妖怪出来了吧?难道这不是一个仿古世界吗?还是说那个神打算用妖怪给我们增加一些难度?”周寒的脑袋里浮现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每个问题都让他觉得有可能是真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神的出现,连神都有的世界,出现个妖怪,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只是,这样的突兀,让周寒脑袋发疼,他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个古代社会,现在告诉他出现了一个传说中的种族,他连应对的方法都没有,该怎么做都不知道。   想了半天都没有头绪,越想头越疼,周寒深吸了口气,强行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到了一边,对审佳说道:“行了,那女人的事,就先不管她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她要来周国,那肯定会求见寡人的,寡人就等着她吧。”他这话,与其说是说给审佳听的,不如说是在劝说自己暂时不要去为那个神秘的女人烦恼。   “哈,是,王上。”审佳看到国君听到那个神秘女人的名字后,脸就纠结在了一起,时而愁眉,时而轻笑,让他不知所措,现在虽然不知道国君想到了什么,但国君说不管,那自己也不多说什么了。   将苏妲己暂时丢到一边后,周寒才说了叫审佳来的真正目的:“审佳,你很有能力。”   “谢王上夸赞。”对于周寒突然而来的夸赞,在看到国君之前变脸一般的神情后,他没有高兴,反而有些战战兢兢地,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周寒笑道:“不用这么紧张,虽然说服风国臣服我国,有那个女人的一份力,但寡人不会以为,你也出了不少力,甚至就连说服风国臣服我国都是你提出来的,正这证明了你的能力,毕竟就连荀季和鲁厚言都没有自信能说服风国呢。”   “王上过誉了。”没有受到国家的挑剔,审佳稍微放心了一点。   周寒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丰穗城刚刚被收归不久,此刻那里百废待兴,十分缺人手,荀季和鲁厚言都被寡人留在了那里。”   “王上是想将臣派遣到丰穗城吗?”审佳一点就透,对于丰穗城他倒也没有什么抵制的,只是好奇自己会被派遣什么工作。   “呵呵。”周寒笑:“荀季已被寡人任命为丰穗城的城守了,寡人想将你派到荀季手下,你的能力他自然是知道的,而怎么安排你,就看他的了,你看如何?”   “请王上放心,臣必定全力以赴。”周寒刚问完,审佳就想也不想的回答了,并非是他对在荀季底下十分放心,而是因为,虽然国君是问自己,但这在他看来是没有任何余地的,拒绝国君的提议,那是找死,自己目前在周国还是新人就敢拒绝国君的意见,只会给国君对自己有不好的印象,这并非他胡乱猜测,上皇时期的书籍,他也读过不少,其中就有描写因为为官太傲,或是不懂为官的人,下场凄凉的书籍。   “寡人说了,你不需这么紧张。”周寒也是在职场混过的,很清楚审佳此刻的心理,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寡人并非强迫你去,只是丰穗城此刻人手不足,而你又能力出众,寡人希望让你到那里去增加一些经验,以你的能力,寡人以后对你还会有大用的,不要太过担心,丰穗城初入我周国,寡人会时刻注意到那里的。”   “请王上放心,臣必定全力以赴。”这一次审佳不再是为了迎合周寒的话,而是表现出了自己的决心,既然国君关注着丰穗城,他知道,那就是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只要能在丰穗城中表现突出,就能让国君更加重视自己,这是自己的一次大机会。   再聊了几句后,审佳看到国君脸上已有浓浓的疲惫之色,就立刻告辞离开了,他要回去为到丰穗城做准备。   在审佳离开后,周寒再次瘫倒在了长椅上,只是这次,他觉得更加疲惫了,这是肾上腺素的作用过去了的表现。 第两百八十二章 胡国沦陷(第一更)   六月初六。   胡国的王宫里,一片死气沉沉的。   胡国的国君胡冉,盘腿坐在书殿里的一张案几前,发着呆,书殿的门被紧紧关闭着,只从窗外透进一丝光亮来,证明现在是白天。   胡冉虽然不是什么明君,但也不是会将国事丢给宰相处理,自己玩乐的人,只是此时他已经没有处理任何政事的心情了。   “父王。”书殿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容貌清丽秀美的女子走了进来,来到胡冉的身边,轻声的开口叫道。   发呆了一整天的胡冉,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呆板而悲伤,挤出了一丝笑容:“敏儿,你怎么来了?”他艰难的站起身,拉住了女儿的手。   女子是胡冉的次女胡敏,比起已经出嫁的大女儿,次女更温柔,更体贴人,也让胡冉更疼爱,以往对于胡敏的一些小请求,都会想都不想的一口答应下来。   看着父王的神情,胡敏的脸上神情却没有往日对父亲为国事操劳的心疼,反而非常异常的很平静。   “父王,敏儿决定嫁给姬霸,请父王成全。”胡敏平静的说道,仿佛是在恳求胡冉答应她一件小事,但语气中却没有任何的恳求之意。   听到心爱的女儿的话,胡冉脸上那一丝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想开口阻止女儿的恳求,但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口。   “父王,敏儿决定嫁给姬霸,请父王成全。”看着父亲张着口却不说话,只是拉着自己的手,她再次平静的开口说道。   听到爱女的再次开口,胡冉脸上的那一丝表情完全消失了,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看到父亲流泪,胡敏尽管脸上还是十分平静,但眼里也同样流出了眼泪,她上前拿出手绢,为父亲擦拭着眼泪。   “对不起,敏儿,是父王无能。”任由爱女为自己擦拭眼泪,胡冉心揪得疼痛不已的向女儿不断道歉。   “不,这不是父王的错,父王别难过了,这是女儿的决定。”胡敏一边为胡冉擦拭眼泪,一边摇了摇头,不让胡冉自责道歉。   胡国的国库已经濒临崩溃了,尽管靠着卖陈粮获得了一些收入,还能勉强维持几个月,但这不过是徒劳无功,毫无作用罢了,只会让百姓们更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胡国并入虢国,成为虢国的一员。   但胡国并入虢国,虢国的国君姬霸,是绝对不会放过胡冉的,虽然胡冉并不是什么英明神武的国君,但他在胡国还是有些威望的国君,只有胡冉死去,才能让虢国对胡国的统治更容易。   而要想让胡冉活下来的唯一办法,就是将胡敏嫁给姬霸。   如果是爱女想要和喜欢的人成婚,胡冉都没有这么痛苦,但胡敏与姬霸从来没有见过面,在胡国内,能得到姬霸的传闻,也多是姬霸的霸道和阴险一类的,胡敏不可能喜欢上姬霸。   胡敏想救父亲,只有牺牲自己去拯救,哪怕是嫁给姬霸这个恶棍都可以。   现在的胡国王室风雨飘摇,即便是胡敏的大哥,胡冉的长子,都不愿意继承胡冉的王位了,只想着让虢国占领胡国,好平安的做个富家翁。   胡冉自然不想让自己的爱女嫁给姬霸,哪怕他知道姬霸并不像传言中说的那么阴险霸道,但送出爱女,换得的,只是自己的苟活,这让他接受不了。   他曾向西边的廉国,或北边的邹国求得帮助,但这两国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虢国的好处,对于他的求救完全置之不理,甚至邹国还羞辱了自己派去的使者,将自己派去的使者砍断了手脚,割掉了耳鼻派人送回来。   邹国的行为,让胡国上下愤怒不已,但他们却毫无办法,先不说胡国军弱,无法威胁到邹国,虢国对胡国的压制,就让胡国无法再给自己增加敌人了,因此他们只能自己吞下这枚苦果。   而好不容易,有自称周国的人来,以平价卖给了胡冉,让胡冉看到了一丝希望,周国这样的大国,即便是不与胡国接壤,但胡冉也是听过的。   只可惜,随后,虢国就将两支军队调到了胡、虢的边境,不但增加了通过虢国的粮商的过境税,还以更低的价格,向胡国内倾销了许多平民所需的生活用品,让本就岌岌可危的胡国手工业彻底崩溃了,即便是已经见底的胡国王室,都无法救回来,胡国连军队的食饷都快要付不出了。   更让胡冉气愤的是,在虢国与胡国的边境处,居然闹起了匪贼,这些匪贼十分猖狂,明目张胆的打劫来往胡国的商人们,且只对胡国的商人打击,却不向虢国的商人下手。   明眼人都知道那些匪贼是虢国的军队扮的,但他们就是无法因此控诉虢国。   胡敏看着不断哭泣的父亲,不想让他再因为自己伤心过度,将为胡冉擦拭眼泪的手绢放在了胡冉手里,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离开的爱女,胡冉流出的泪水更汹涌了。   六月十五日,在胡国苍军的护送下,胡敏被送到了胡国与虢国的边境,由虢国的尚阳军将军廉仓,亲自将胡敏送到虢国的王都,速度极快。   六月二十七日,在虢国王都胡敏见到了人称霸道阴险的虢国国君姬霸,姬霸的面容还算英俊,在看到胡敏后,也十分亲切和蔼,让胡敏一瞬间以为自己的到来,是两国早已说好的,而不是自己为了救父亲而向姬霸献身。   胡敏被安排在了虢国王宫里的一处叫做香曲阁的宫殿。   当夜,姬霸来到香曲阁,温柔的抱着胡敏,询问她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自己会尽量给她带来的。   “你会放过我的父亲吗?”被姬霸抱着的胡敏,紧紧盯着姬霸的眼睛,心里却没有一点因为姬霸的温柔而感动。   姬霸听到胡敏的问题,也看着胡敏的眼睛,好一会,才温柔的微笑着说道:“当然,你是我的妻子,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我为什么还要伤害他呢?”他轻轻抚摸着胡敏的秀发,用爱怜的声音说道:“你放心,我并非恶霸,时间久了,你就会了解我是什么人了。”说着,他的脸向胡敏的嘴靠近,轻轻的吻了下去,十分温柔。   七月八日,胡冉以国君最后的身份,向全国发布了一则通告,并向周边各国送去了文书,说明胡国将自愿并入虢国之内。   ......   【通告:胡国向虢国臣服,胡国并入虢国版图内,胡国消亡。】   养心殿内,周寒正听着乐曲,欣赏着舞蹈,这支乐曲团,是流浪到上京城的,这样的乐曲团十分罕见,且跳舞的女子容貌也算上佳了,因此,自然有权贵世家将乐曲团租聘了下来,送到王宫,给周寒娱乐用。   平心而论,也许是看多了绝世美女,周寒觉得乐曲团的女子容貌一般,最漂亮的一女,魅力值也不过刚过七十,连十年前的顾清清都不如,但不得不说,在平民中,这些女子的平均水准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了,除了一名魅力值在七十上的以外,其余的女子虽然没到七十,但也都在六十以上的,比起王宫里的许多侍女都要漂亮。   最主要的是,这些女子的容貌虽然比不上程紫柔、吕歆几女,但她们的舞姿却十分诱人,每一个扭腰,每一个转身,都能勾起男人的欲望来,那魅力七十点的女子,脸上蒙着面纱,让人看不起她的容貌,更是多了一分神秘的诱惑力,而她的那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神,十分灵动,向周寒眨眨眼,就让周寒血脉喷张。   周寒被诱惑得欲罢不能,正考虑着,是让那乐曲团的美女服侍自己,还是去找程紫柔几女时,猛然间听到系统的通告声,这声通告,立即让他的心情冷静下来,色心降到了最低点。   “停。”当那些女子再次向自己投送秋波时,周寒皱起了眉头喊停了乐曲和舞蹈。   国君的突然喊停,让女些舞女和乐师有些慌乱,更因为国君眉间的皱眉,让她们以为是不是自己哪里惹怒了国君,包括乐师在内的乐曲团所有人,立即向周寒下跪,虽然不知道惹怒周寒的原因,但所有人都向周寒不断道歉,乞求他的原谅。   “王上,她们哪里做错了?”就连涂悦也纳闷的询问,他看那些女子都跳得很好,就连他都被吸引住了,完全没有发现哪里引得国君生气的地方。   周寒也发现了自己的突兀,让所有人都误会了,他放开眉头说道:“你们跳得很好,乐曲也不错,涂悦,赏她们。”随后他接着说道:“去找诸葛司来,寡人有要事找他商议。”   在发现不是因为自己的过错而惹得国君发怒后,乐曲团的人急忙向周寒道谢。   涂悦立即让易忠去找诸葛司,他则亲自送乐曲团的人出宫,并给他们赏赐,虽然不知道国君想到了什么,但此时国君表情严肃,应该是很重要的事,那就不能将乐曲团的人留在王宫里了,即便她们不是细作,也不能让她们听到什么重要的事,哪怕一个字也不行。   “王上,您找臣?”在乐曲团离开后不久,诸葛司就匆匆忙忙的跑进王宫了。   “齐晓媛和方有德有没有消息?”周寒看到诸葛司来后,就立即问道,胡国并入虢国后,就是虢国的地盘了,以两人在胡国的捣乱,肯定会让虢国对他们恨之入骨的,此时深陷虢国境内,让两人平白生出了许多危险,两个都是周寒觉得有潜力的人,周寒可不想让他们无谓的损失在外。   听到国君的问题,诸葛司有些诧异,因为十数天前,国君才问过的,但他没有多问为什么,而是回答道:“还没有消息,王上。”   “估算时间,胡国应该要撑不住了,你派人将他们叫回来吧,如果胡国被虢国占领,以他们的所为,虢国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会抓住他们要挟我国。”此时胡国并入虢国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周寒也不能说出系统通告,因此只能以估算为由,让诸葛司将两人招回。   虽然对于国君的指令很诧异,但国君说得确实很对,因此诸葛司立刻应下了。   胡国并入虢国,代表着虢国的势力扩大,与它相邻的周国需要警惕了,虽然两国并没有在明面上交恶,但很显然也不会再有交好的机会了。 第两百八十三章 彪悍的顾清清(第二更)   胡国并入虢国的消息,让周寒心里堵了好些天,虽然他早已知道胡国撑不了太久,但胡国的并入,也代表了虢国精力被抽了出来,接下来虢国作为北边比较大的一国,它的下一个目标是哪个国家,就很让虢国周边各国瞩目了。   虢国的扩张,也就代表虢国的实力加强了,在周国目前大部分军力都放在丰穗城的现在,周国短时间内无法对虢国下手,而等丰穗城稳定后,虢国的实力也将大幅提升,周国就错失了拿下虢国的机会。   吃了扩张甜头的周寒,愁眉不已,不知道周国几时还有继续扩张的机会。   现在周国西临向国与属国中山国,北临虢国与荒野,南临巴国,在这几个月内,费国已经被巴国攻占了,而东面东南面则是风国,以及风国南面的卫国、齐国。   至于周国的东面,则是那片诡异大森林,森林的另一端,是文国、乱国等一些小国。   向国与巴国,周国都与之有盟约,无法攻打,哪怕盟约的约束力并不太强,否则以后将再无国家敢与周国结盟了,周寒并非自大的人,他不知道远方还有什么国家,在国家之间,合纵连横是非常常见的手段,而如果周国胆敢随意攻打盟友,就会被其它国家抵制,没有国家愿意与周国结盟,甚至集体结盟与周国敌对。   而虢国,虽然现在的虢国不如周国,但周国的军力也不可能轻易的打下虢国。   东南面的国家中,周国的情报不多,但多少知道,那里地形复杂,且多雨林,没有十足的准备,他是绝对不会向东南面进攻的。   至于周国的东面,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因为那片诡异大森林的原因,周国被与东面各国隔开了,尽管知道在森林那一面有许多比起一城之地时的周国还要稍微弱小一点的国家,但如果周国要攻打它们的话,就必须绕过诡异大森林,而即便打下那些国家,周国也不好管理,就如同飞地一般,要之无用,弃之可惜。   盘算了很久,周寒只能无奈的叹气,周国的扩张再次陷入瓶颈了。   “王上,顾顾问求见。”正当周寒对现在的周国现状,无可奈何时,易忠进来禀报。   “嗯?他怎么来了?快请他进来。”周寒让易忠将顾子瞻请进来。   这几年下来,书院的建设已经完成了一半了,至少可以让许多学生就读了,所以周寒就启用了书院,让顾子瞻吕歆他的书院院长一职,兼国君顾问,并让裴显正做了书院的教导主任,这段时间,两个老头每日都忙于教导学生,研究周国的教育制度,忙得不亦乐乎。   周寒猜测,顾子瞻来找自己,可能是有书院的事情,这在现在,也是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自周国的百姓家资逐渐丰富起来后,许多百姓都会花大钱给子嗣寻找老师,学习文化,即便是一些成年人,都不甘示弱。   而随着习文学字的人越来越多,也让各署衙的基础工作越来越顺利,以至于一些客店招小二时,都首先要求会读写一些简单的文字。   很快,易忠便领着顾子瞻进入养心殿内。   “顾先生今日怎么有空来找寡人?您不是在研究那教育规范吗?”周寒笑着和顾子瞻招呼着,对顾子瞻身后背着的东西十分好奇。   可惜顾子瞻面色严肃,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周寒的话,而是将背上的一个包裹卸了下来,对周寒说道:“王上,臣此次前来,想问您何时将清清纳入宫中?”他一面说着,一面解开包裹,从包裹里拿出一块大绢布铺在地上,再拿出一块木枕头,将枕头平整的放在绢布上,一副以此为床的样子。   周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子瞻的问题,顾清清他是很喜欢,但并非是对女人的喜欢,顾清清自小就进入王宫陪伴程紫柔,平日程紫柔都将她当做闺蜜,时间久了,周寒都将她当做妹妹一般了,实在是没有动情的样子。   可惜顾子瞻似乎不这么想,现在更是在逼迫他回答这个问题。   “清清来往王宫多年,已经无法再嫁他人了,您如果不将清清收入宫中,臣就在这养心殿内住下了。”顾子瞻也很无奈,因为顾清清可以自由进出王宫,许多人都将她当成了国君的女人,没有人敢对她出手,顾子瞻甚至找了一些文吏,想将顾清清下嫁过去,但却将对方直接吓昏掉,而顾清清也对对方嗤之以鼻。   现在就连一些不入官场的纨绔子弟,在见到顾清清后,都不敢接近她,有不知情的纨绔子弟向顾清清调戏,但随后就被其家里带走,之后顾子瞻听说那纨绔子弟被打得一个月下不了床。   “清清知道您的意思吗?”周寒看到顾子瞻的行为,有些无奈的问。   “不,她不知道。”顾子瞻说道,但他知道,顾清清看不上其他人的原因,就在周寒身上,因为周寒过于优秀,将一个一城之地的周国,发展成了如今的大国,所以顾子瞻为顾清清找的那些人,顾清清潜意识都会拿他们与周寒做比较,最后当然是看不上任何人了。   顾子瞻并非嫌贫爱富之人,但无奈现在周国只有周寒能娶顾清清了,否则顾清清将孤老一生,这是他不愿看到的,他当初为什么从元国跑来周国,就是担心顾清清受到伤害,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清清现在在哪?”周寒问的是涂悦。   “回王上,顾小姐在紫瑶殿。”涂悦回道。   “咳,顾先生,您看,寡人先与清清谈一谈你看如何?”周寒问道。   “行,王上您看着办。”顾子瞻回道,不过他却躺在了大绢布上,而且似乎感觉养心殿里有些凉,他居然还叫易忠给他拿一床被子来。   看着顾子瞻不管不顾的睡下,周寒嘴角不断抽搐,他急忙叫易忠照顾好顾子瞻,自己带着涂悦离开了养心殿,他知道,如果不尽快处理好顾清清,顾子瞻是要在王宫里安家了。   只是来到紫瑶殿的花园外,周寒又犹豫不决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顾清清说,难道要自己告诉她,你爷爷要我娶你,不娶你就堵我门吗?这太伤人心了,如果他真的说出这话,让顾清清伤心,周寒觉得,顾子瞻一定会与自己拼命的。   在外面转悠了半个时辰,周寒才鼓起勇气,走进了程紫柔的紫瑶殿。   紫瑶殿内,顾清清与程紫柔在拿小跬闲聊,不时顾清清会逗逗小跬,而那小子也开心的直乐呵。   看到周寒来后,两女简单的向周寒行了个礼。   周寒随意的找了个理由与两女闲聊了几句,就跑了出来,完全没有与顾清清谈顾子瞻的事,让两女对他的来意摸不着头脑。   从紫瑶殿出来后,周寒径直回了甘露殿,他被顾清清的事,扰得头疼不已,只想先睡一觉再说,反正顾子瞻有易忠照顾,在养心殿内睡一晚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半夜时分,一个人影悄悄的打开了甘露殿的门,快速的进去了,然后人影摸到了周寒的床上,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周寒。   在这王宫里,周寒从来不用担心会遇到刺客什么的,他的甘露殿外,有禁卫军守卫,偶尔也会有瑞木萌在暗中保护,他一向是放开来大胆的睡觉,此刻被人摸到床边,也没有察觉到。   来人窸窸窣窣的弄了一阵,然后轻轻的掀开了周寒只盖着肚子的被子,然后轻轻的躺了进去,这其中,周寒居然都没有发现。   清早,周寒意识朦胧的醒来,还没睁眼,就闻到一股清香,但他一时想不起这股熟悉的香气是在哪里闻到过,便立即感觉到自己抱着一个柔软的物体,这个物体,凭他与妃子同床的经验来看,是个女人的身体,那股清香,自然就是女人的体香了。   周寒立即睁眼,看到一个女人在自己的怀里背靠着自己的胸膛,香甜的睡着,女人身上一丝不挂,而自己的手则搂着女人,被这女人的双手抱着。   “清,清清?”周寒突然想起了钻入他鼻子的香味是谁的了,他立即被吓了一跳,刚想跳起来,但右手被抱着,他立即不敢动,生怕将顾清清吵醒。   他小心的在不动右臂的情况下查看了一下环境,发现自己睡意穿得很好,床上也没有血迹,刚送了口气,就立即醒悟过来。   现在顾清清赤身裸体的躺在他的床上,即便他出去说两人没有任何关系,也绝对不会有人相信的,说不定顾子瞻还会以为他这个国君将顾清清吃干抹净后,却不负责任了,会立即冲过来和自己同归于尽呢。   周寒感觉自己的脑袋比昨天睡觉前更痛了。   这下子,他想不收顾清清入宫都不行了。   周寒小心的将手抽了抽,发现并没有被抱得太紧,于是小心的将手抽了出来,下了床,将被子给顾清清盖好。   不得不说,顾清清这几年成长得越发漂亮了,而且因为喜欢读书,还有一股书秀之气,而这样一个女人赤身裸体的在自己面前,周寒就算之前没有动情,现在也不得不有反应了。   周寒瞬间展现了压枪技巧,跑出门外,此时已是巳时,涂悦已在甘露殿外等候了。   “涂悦,见到小萌没有?”周寒没有发现瑞木萌的踪迹,按理说有瑞木萌在,顾清清是没法靠近自己的甘露殿的。   涂悦听到周寒的询问,立即说道:“王上,程王妃让臣告知您,瑞木妃昨晚与程王妃一同休息了。”他也非常诧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一早来到王宫,就有侍从传来这话,但很明显这话是国君后宫的事情,他不敢细想,只做一个传话筒。   听到程紫柔让涂悦传达的话,周寒立即就知道顾清清来的事,她是知道的,为此还特意拉瑞木萌在紫瑶殿睡觉。   “顾先生呢?”周寒又问道。   “顾先生昨日酉时三刻就走了。”涂悦回答,他也很疑惑,昨天顾子瞻明显摆着要在养心殿住下的样子,但很快,他就去找了程紫柔,随后就离开了王宫。   听到这里,周寒立即将事情全部串联了起来,顾子瞻昨天找了程紫柔和顾清清,让顾清清可以爬上自己的床,这样自己就没法再拒绝了,他自然就很放心的离开了,不需要再在王宫里住下了。   周寒脸上哭笑不得,这本来是他占了大便宜的事,但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十分别扭。   “唉~”周寒叹了口气:“涂悦,今日之内将清秋阁打扫好,再准备几个机灵些的侍女,到清秋阁服侍顾妃。”   “啊?顾妃?”涂悦听到周寒的话,不知所措,他身为内侍总管,居然都不知道国君及时又纳了个妃子,他使劲想着新的妃子又是谁。   不管任然一头雾水的涂悦,周寒径直返回了甘露殿内,关上了房门。   既然有送上门的小绵羊,如果不享用一番,就太辜负了他大灰狼的本能。   周寒搓着手,一副欺辱良家的坏笑着缓步走向床。   “嘿嘿嘿嘿!!” 第两百八十四章 三公改革(第一更)   纳了顾清清后,周寒又惩处了程紫柔和瑞木萌,让她们无法下床。   他并非不喜欢美女,只是不喜欢被人设计,哪怕设计人的是他最喜欢的妃子,如果这次不是他的妃子,他会将试图设计他的人丢到牢狱中,让他清醒清醒。   养心殿内,周寒心情舒爽,毕竟新纳了妃子,虽然是被小小的设计了,但爽到的人还是自己。   “王上,程公与诸葛书记来了。”涂悦看到周寒心情愉快,也很轻松。   “哦?他们来了吗?让他们进来吧。”周寒将两人叫来,就是讨论一些改革官制的事。   改革是大事,必须谨慎而行,这是两人劝阻周寒的话,但再谨慎,也必须行动才有用,这一次,周寒就是小范围的改革,一部分一部分的改革,在明年之时,最少要改革一半以上的官制。   “老臣见过王上。”很快程道仲与诸葛司就进来了,对于周寒叫他们两个来,两人心里都多少猜到了一些周寒的打算,因此手上也没有空着。   等两人坐下,周寒开门见山的说道:“程公,寡人想将宰相府作为改革的第一步,您看如何?”   程道仲听到这,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悦,反而点点头道:“宰相乃一国之重职,连宰相都改革了,那其余众职的改革也会顺利一些。”他接着问道:“只是不知王上要如何改革宰相府?”   周寒问:“程公有见过城东的情况吗?”   程道仲点点头。   如今周国王都内城墙东部,靠近王宫的一大块地方,原本居住在这里的百姓都给迁移到东城门外了,因为二重城墙的建立,内城门外与二重城墙之间已经居住了许多百姓,而空置出来的内城东部的房屋,正在逐步拆除,这样大的事,身为宰相的程道仲不可能不知道,不如说,是周寒传下命令后,他亲手签的公文,让左辅佐程德守去司空署监督的,虽然周寒没有说为什么要拆除那么大片的地方,但程道仲大概猜到了一些,就没有细问,他知道,周寒早晚会与他说的。   周寒继续说道:“原来的宰相府太过复杂,不利于改革,且是程公的居所,寡人想将东北面的地方建设成以宰相府为主的官政办公所,而城东南位置,则将各改革后的官制办公所全部迁移过去,建成集合办公所,方便管理和办公。”   程道仲现在的宰相府非常庞大,由内外两部分构成,内部是程道仲的私人住处,外部是周国的办公所在,以往还没事,但等诸葛司继位后,总不可能让程道仲搬走,让诸葛司搬进去吧,而且因为内外混杂,非常不利于改革,如同混乱的线团一样,让周寒头昏脑涨的。   因此,周寒索性不去变动程道仲那边,而是将宰相府重新建立,等建设完后,再分离开来,这样就方便许多了。   程道仲再次点点头:“王上所言极是,只是不知道王上要如何改革呢?”这一次他问的是如何改革宰相府的官职。   周寒示意两人拿出之前他发下的官职改革说道:“寡人打算将宰相更名为丞相,六个宰相辅佐变更为长史,长史以下,依次变更,另增设御史大夫一职,辅佐宰相监督百官,但也有向国君弹刻宰相的权利,以免宰相犯错。”他又简单说了一下新的丞相权能,以及长史的权能。   御史大夫虽说是辅佐丞相的,但除了监督百官外,是直接听命于国君的,是与丞相同等地位的职位,毕竟这个职位要负责弹刻丞相,就不能低于丞相,但御史大夫也只有弹刻的职能,任命丞相是国君的事,任免官员是丞相的事。   这些都是周寒分发下去的文案上所说的东西,因此他就没有过于详细的说明,程道仲两人都是熟读了他的计划文案的,很容易就看懂。   但,诸葛司看了一眼程道仲,用眼神询问了一下程道仲后,程道仲开口问道:“王上,丞相的权利是不是太大了?”统揽百官,诸事都管,这与宰相差不多,但随着周国的官员增加,以及更多的新官职被任命,丞相的权利就被扩大了许多倍,而光靠御史大夫的监督,是不可能完全监视到的,毕竟御史大夫也是人,如果以后御史大夫都是丞相的人,那丞相就有架空国君的权利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程道仲自认是一个忠君爱国的人,而他觉得诸葛司也是,但百年之后,接下来的丞相会不会在这巨大的权利下迷失自己,那就不好说了。   周寒笑道:“这只是初步的改革,在之后,可以逐步架空丞相的一部分权职,将权利分摊出来,而且,寡人以为,任命什么样的丞相是寡人的主意,寡人绝对能驾驭住,而之后寡人的后代能不能驾驭住他们任命的丞相,那就是他们的事了。”他很有自信,也不得不有自信。   在周寒继位后,周国的发展空前的迅速,国家范围空前的大,武力强大,人口众多,甚至到了让周边各国忌惮的程度,在周寒在位之时,他的声望在周国内无人可比,即便丞相想要架空他,他一句话就可以让丞相一无所有,这样的声望,根本不用担心丞相的权利太大,不如说,丞相的权利越大,他这个国君就过得越轻松。   程道仲十分理解周寒现在的声望,但还是对丞相的权利太大而担忧,好在周寒也说过这不过是初步的改革,至于将来会如何制约丞相的权力,他自认以自己的智慧,是无法猜测出来的。   “王上,那各署衙的官制呢?”诸葛司问道。   “先将宰相改制好再说吧。”三公九卿制,周寒打算先将三公定立好,再逐步改革九卿。   正当诸葛司打算继续问三公中另外一个职位的问题时,易忠进来报告说欧阳丰来了。   周寒让他领欧阳丰进来。   “臣见过王上。”   “大将军来得正好。”周寒笑道:“寡人正准备说军制的改革呢。”   欧阳丰面容变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平静的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很快闭上嘴坐下,打算听国君说完之后再说自己的事情。   “三公之中,寡人想将大将军一职之上增设太尉一职,而大将军一职,只有在独立领军时,才临时增设,战后解除,而太尉一职与丞相并列。”周寒继续说道,并让涂悦递给欧阳丰他关于军事的改革,并详细向欧阳丰讲解太尉一职的权能。   以往的权能中,大将军一职是在宰相之下的,必要时,甚至大将军必须听从宰相的命令,而设立太尉一职后,就将周国的军政完全分开了,太尉与丞相并列,就等于丞相无法管理太尉,太尉直属于国君,并且有自行任命军将的能力,权利非常大,但太尉一职却没有了直接指挥军队的能力了,可以说是将太尉的军事能力剥夺了一半,直接指挥权,由临时任命的大将军一职来接手,一旦战争结束,大将军这个职位就被取消,没有国君的新任命,任何人不能直接指挥军队,可以说是将军队牢牢的抓在了国君手中。   周寒看着欧阳丰,见他没有因为权力被剥夺而有不满,稍微放下了点心。   欧阳丰看了军事的改革,默默的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王上,臣打算辞去大将军一职。”   “啊?为何?”周寒诧异,虽然现在欧阳丰这个大将军的存在,越来越低,而且将来升任太尉后,更没有了直接指挥军队的权利,但周寒仍然没有想到过欧阳丰会辞职。   程道仲与诸葛司也十分诧异,因为之前没有什么征兆表示欧阳丰会辞职的。   在周寒继位以前,宰相和大将军两个职位,虽说不是世袭的,但只要国君不免除,他们就可以一直干下去,哪怕七八十岁了,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要国君不免除,就能一直担当宰相和大将军,从来就没有哪个时候,是这两个职位上的人自行辞职的。   “大将军这是还没有走出被那廉仓打伤的阴影吗?”周寒皱眉问道:“大将军何必如此?那廉仓不过是有些武力罢了,打仗又不是光凭武力就能胜的,更何况大将军当时也并没有尽全力啊,只能怪那廉仓卑鄙无耻。”他安慰欧阳丰。   “王上。”欧阳丰苦笑了一下:“臣自被那廉仓打伤了以后,臣很快就想明白了,我周国越来越强大,而臣却越来越不胜任这大将军一职。”他在养伤期间发现了,他没有指挥大军的能力,特别是周寒指挥大军攻陷蔡国,并造成十数万的甘军死亡的消息传回来后,他发现自己的能力只不过是与欧阳武等各军将军一样的将才,而非国君想要的帅才。   “王上,臣以为,唯有统帅之能,才能胜任这大将军一职,而臣自认没有这个能力。”欧阳丰严肃的说道:“臣不愿备位充数。”   欧阳丰的话让周寒三人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劝说,毕竟欧阳丰的话中意思非常明了,也确实如他所说。   看着被自己所得默不作声的三人,欧阳丰笑道:“王上不必担心,臣虽然能力差点,但这经验还是有的,臣听闻王上在书院中设立战事一院,为周国培养将军,臣自愿入这书院中担当院师,也算是发挥臣之力了。”   不等周寒说话,程道仲也捋着胡子笑了:“大将军看来已经有所决定了,大将军的想法很有意思,看来老夫辞任之后,也可以去那书院中担当院师,为我周国培养人才呢。”   看着两个周国目前最大的官,一副即将辞职养老的样子,让周寒无语。   而且程道仲在他开口前出声,也说明程道仲希望周寒同意欧阳丰的请辞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周寒说道:“大将军想请辞,寡人同意。”他看到欧阳丰要开口,立即出手示意他听自己继续说:“但不是现在。”他指着那份欧阳丰手中的军制改革书说道:“现在周国正处于改革的必要之中,还请大将军继续担任,直到改革完毕后,再向寡人请辞,请大将军不要推却。”   欧阳丰将原先要说的话咽下后,看了看程道仲,看到他向自己点点头,于是想了想说道:“多谢王上体谅,臣一定全力为王上改革军队。”以他对国君的了解,改革的速度很快,他也不需要等待太久,就可以去书院了。   周寒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两百八十五章 逃亡(第二更)   三公的改革,非常顺利,这也多亏与宰相的内部官制虽然与各署衙息息相关,但因为宰相位高,可以独立出来单独改革,不会影响到各署衙,而军事改革就更简单了,在欧阳丰被廉仓打伤后,他低调了两年,在周寒统领大军进攻蔡国时,大将军一职就已经名存实亡了,改革根本没有什么难度,不如说,改革是各军都迫不及待的。   在周寒将屯长改为将军后,随着各军人数的扩大,各军主副将对军队的控制越来越麻烦。   现在的各军中,五人为一伍,十伍为一队,也就是说一名队长手下只有五十人,而队长之上就是主副将了,以青龙军为例,现在青龙军的编制是四千人,卓远手下将直接指挥八十个队长,非常麻烦,而改制之后,就可以重新建立军队的体系,让各军将军方便指挥调动。   “王上,改制要何事宣布?”诸葛司询问,毕竟即便是改革宰相一职,其下也有许多官员,变动也会非常大的。   “嗯......”周寒沉思了一下:“秋收节之后吧,现在正处于秋收,各署衙都忙得不可开交,等秋收节之后,大宴前后的日子,再宣布改革为好。”   程道仲也点点头道:“大宴前后,确实是改革的好时候,大宴中,各城守都会来王都,正好宣布。”   制定好改革宰相府与军制之后,周寒就将他们丢给了程道仲与欧阳丰,再次轻松了起来。   ......   在周国又一次丰收的七月中旬。   远在原胡国,现在是虢国岐山城的地界内。   丰硕县内,一间民房中,齐晓媛和方有德正躲藏着。   他们不得不躲藏,现在到处都在找他们,或者说周国的人。   在胡国并入虢国成为了岐山城后,虢国的军队立刻接管了岐山城以及其下三个县城的军队,并发布了严防的命令。   胡国人还好说,但原本与周国有牵扯的那些走商,特别是卖陈粮的走商,都相继被抓走了,并以扰乱虢国的经济为由处死,就连齐晓媛的那个胡国人下人也不例外,连他的米店也被强行关闭,其中的米粮金钱,全部被虢国人收缴。   “我们需要躲藏到什么时候?”方有德问齐晓媛,此刻他也没有什么计谋可以让他们平安回到周国了,虽然他们与那处米店在明面上没有什么联系,而且那个齐晓媛的胡国人下人,似乎也没有将他们供出来,但虢国人仍在街上巡视,只要有看到面目可疑的人,特别是周国人,哪怕没有做什么事,也会被抓起来审讯一番的,更别说两人就是支援胡国抵抗虢国的罪魁祸首了。   他们躲藏在这个民房里,也躲不了多久的,一旦虢国人决定挨家挨户的搜查,他们还是会被搜出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但那元邵山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我们应该另想办法。”齐晓媛也无奈的说道。   元邵山,是瑞木萌手下派到胡国的细作,在齐晓媛两人来时,给了他们很多帮助,但毕竟细作并不是那种如同007一样的间谍,也没有如动画小说中那么神奇,许多细作只是普通人,只是会察言观色,懂得怎么简单的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已,有些细作的心里素质,甚至只是比普通的百姓高一点,一旦被抓住,严刑拷打之下,他们也会为了活命,或者为了免除痛苦,而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的。   在胡国并入虢国,虢国人大肆搜捕中,元韶山将两人安排到这间民房里躲藏,然后就出门探听消息去了,临走前说三日内回来,但过了将近七日,已经超过了元韶山预计的回来时间他都没有回来,这只可能是元韶山被虢国人抓住了。   “看来我们无法通过边境了,不如从廉国绕出去吧。”方有德提议就他们两个自行离开,不再等元韶山了,毕竟如果元韶山被抓住,很可能会供出他们两个来的,哪怕不供出他们,也会从元韶山身上查到这间民房,他们一样躲藏不了。   从元韶山离开前告诉他们的最后消息,让他们知道了岐山城的边境处,特别是通往松花城的边境,都已经被封锁了,他们想要混过边境,从松花城回到周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虢国人不可能每一片地方都安排人严守,但这其中,守卫不严密的地方,许多都是山林或是危险地带,有匪贼和猛兽,就算是一般的武人也不容易通过,更别说他们两个文弱书生了。   而岐山城的南面,是一片荒芜的荒地,那里虽然虢国人防守并不严密,但更不可能让他们跑掉了,因为是荒芜的地方,一眼就可以望到很远,如果他们从那边离开,几乎不用怀疑,就会被发现,并被抓住的。   此刻他们能跑出虢国的搜捕的方法,就只有从北面的邹国,或是西面的廉国离开。   从北面的邹国走,需要绕道晋国,再到方国,至于从方国怎么回到周国,还需要到了方国再探查,非常麻烦,而且花的时间也不少。   而从廉国走,他们就可以到达周国的属国中山国,到了中山国中,他们就算是安全了,那时再回周国就非常方便了,因此毫不犹豫的,方有德就提出了从廉国走的方法。   “现在虢国对这边的掌控还不算严,我们通往廉国还算容易,再拖延下去,就真的走不了了。”方有德看到齐晓媛脸上还有些犹豫,知道他还想在呆一段时间,探查一下虢国的情报:“现在他们的目标是我们。”方有德指着齐晓媛的胸口处,那里有周寒给齐晓媛的那块用于联系细作的牌子:“只有我们跑掉了,那些细作才会更安全,他们比我们更会隐藏,而如果我们被抓住,虢国就有理由联合各国威胁周国了。”   “唉。”齐晓媛知道方有德说得很对,他只是直觉没有拖延太多让虢国占领胡国的时间,对国君的交待心有愧疚,想着再躲藏一段时间,探听到一些虢国对胡国的统治计划,再回去,但现在确实太危险了。   齐晓媛从怀中拿出周寒给的那块,写有一个暗字的令牌,在屋内点燃了一个火堆,然后将令牌丢了进去,这样,即便他们两个被抓住,也不会让虢国人凭这个令牌挖出周国藏在虢国的细作了。   方有德看到齐晓媛将令牌丢到火中,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了,立即拿出两个帽子来,递给齐晓媛,两人扮作胡国百姓的样子,出了门。   虽然两人的脸型有些周国人的模样,但有着帽子和脸上的假胡须的遮盖,以及他们那十分像模像样的胡国人动作,只要不是细看,就看不出两人的身份。   在方有德和齐晓媛刚出丰硕县,一队虢国士兵就封锁了两人曾经隐藏的那间民房所在的街道。   虢国的士兵挨家挨户的检查,很快就检查到了齐晓媛两人之前所在的房内。   检查房屋的士兵看到屋内没有人居住,但火堆却燃烧着,立刻警觉起来,向上报告。   很快,再次有人进到这个屋里。   来人是公孙羊帐下的密探首领房宽,他一脸的和蔼面容,让人初见,就觉得是个老实可亲之人。   房宽进入屋内,看了眼火堆后,立刻让士兵扑灭火。   在火堆中,他发现了因为质地紧凑而没有烧完的令牌,令牌还有一半没有烧掉,但是令牌上的字已经被烧变形,无法认出来了,这让房宽有些懊恼,他立刻让士兵去传令:“细作还没有走远,扩大搜索,一旦发现可疑的人,先抓起来,审讯过后没有问题的才能放出来。”哪怕知道烧这个令牌的细作已经走了很久,房宽还是期望能抓到他们的尾巴。   随即更多的虢军,在丰硕县搜索起来,抓了不少人,丰硕县的县牢都关满了。   一个月后,在廉国与岐山城的边境处。   齐晓媛和方有德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   这一个月里,随着虢国军队的增加,他们躲藏得十分艰难,身上的衣服都换了十多套,才勉强躲过了虢军的搜捕。   因为岐山城是原胡国的王都,城里的虢国人更多,两人甚至不敢入城休息,只能绕过岐山城,一路睡在荒郊野外。   此刻的两人脸上满是风霜,比起一个月前的他们要苍老许多,齐晓媛的容貌更是如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一般,比方有德还要老。   “我这样子,恐怕再没有机会娶妻了。”齐晓媛站在一个小水塘旁,看着水面上倒映着的自己的脸,一面抚摸,一面苦笑着说道。   方有德同情的拍拍齐晓媛的肩膀道:“等回到王都,我请王上送你个女子吧。”他没有自信给齐晓媛说亲,但他知道,上京城王宫里有很多容貌秀丽的侍女,许多人以到待嫁年龄,但因为身处王宫,无法出嫁,如果请国君看在齐晓媛的功劳下,送齐晓媛一个侍女为妻,方有德觉得还是很有可能的。   齐晓媛听了方有德的话,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行了,不用担心我,我们赶快趁着虢军还没有来,通过边境,到廉国去吧。”   此刻在廉国与岐山城的边境处,仍是胡国人守卫着,因为胡国并入虢国的原因,检查的胡人士兵心不在焉的,齐晓媛与方有德在被随意的检查了一下后,就被放行了。   而当两人刚通过边境,没走多远,就有一支虢国军队来接手边境的检查。   两人看着身后不远处,因为更替守卫而有些混乱的边境处,心中松了口气,如果他们再晚那么一刻,就无法通过了。   “走,别回头,我们是胡国人。”方有德拉住了回头看去的齐晓媛,压低了帽檐,让齐晓媛不要加快行走的速度,而是作为心里没鬼的胡国人,以防身后的虢军发现不对劲而上来盘查。   他们虽然通过了边境,但两人并没有完全安全,在虢国内,也有一支密探队伍,他们是从在虢国的细作口中得知的,两人不知道那支虢国的密探队伍是否会穿越国境来寻找他们,只有等到两人到了中山国后,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下来。 第两百八十六章 一环路(第三更)   丰收的八月,众人忙碌无比,周寒却是十分清闲的出宫乱转。   许久不在上京城内闲逛,让周寒感觉十分新奇。   其实也不算太久,不过两年的时间,但上京城因为周寒的计划,变动十分大,现在的上京城,与两年前相比,许多建筑的位置都不相同了,如果是一名六年前来过上京的人,六年后再来,很可能不认识路了。   只是,虽然许多建筑变换了,但大道还是那个大道,在城里,跟随大道走,是不会错的。   “剑好巨阙,珠称也光......”   “推位让国,有虞陶唐......”   “鸣凤在竹,白驹食场......”   一阵熟悉的词句在周寒耳边响起,让他停止了对王都的思考。   周寒抬起头来发现,因为城东的丞相府和新官政署的建立,那边十分吵闹,而一路看着周围景象思考的自己,本能的躲避着那吵闹的声音,来到了城西。   而那让周寒十分熟悉的词句,正是千字文,如今的千字文,已经成为了周国小儿习字的必学之文,甚至一些老师在考教,或是收学生时,都会让背诵千字文来判断。   千字文在周国的普及之光,是周寒在写出来时,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当初不过是偶然想起上辈子因为好奇而背下的千字文,想看看自己还能不能背诵下来,就随手一面背一面写了下来,因为怕被人发现,他还特地将背写出来的千字文放在了书殿的一处偏僻的角落里,只是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作,被顾清清发现,也被顾子瞻告诉了裴显正,并被两个老头拿出来作为学生学字用。   这让周寒一时有些懊恼,不是懊恼他没有将千字文藏得更深,而是懊恼他上辈子除了千字文外,就没有再背诵更多的东西了,什么三字经、百家姓,他一概不会。   周寒顺着读书声,来到了一片被人为连起来的房屋旁,那千字文的读书声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这些房屋,既是原本裴显正和顾子瞻在此临时教书的地方,但在书院被建设起来后,他们就搬移过去了,原本周寒还以为这里被空下来,或是被别人占去了,倒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以此为教室被人用来教导学生。   从房屋的门外朝里看,可以看到每间教室都有着一名老师在教导人数不等的孩子,这些孩子从衣服上看,都是平民百姓的孩子,一个看起来稍微富裕点的都没有。   这也正常,毕竟有点钱的人家,都是请的老师到家中私下教导的,更好一些的,都想办法到书院去上学去了,不会在这破败的教室里学习千字文。   因为教室相隔只有一面墙,且都是读的三字经,但读的速度不同,因此常有学生被隔壁的声音诱导而读错,这让老师们大为光火,但却无可奈何,不得不喊停,并让学生们重新来过。   一些老师看到周寒几人在看时,也没有太在意,因为周寒衣着富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与教室里的那些穷学生有瓜葛的,无非就是好奇罢了。   周寒看了一会,让易忠去叫一名老师出来聊一会。   被易忠打断了教学的老师,心中有些恼怒,但周寒几人的装扮,一看就不一般,不是他这样的人可以拒绝的,他让学生门自学,让那些年龄较大,学得较多的学生代他教导年龄较小的学生,就走出了教室。   “学生见过公子。”那老师在见到周寒后,很恭敬的向他行礼问安。   周寒也向他回礼:“不知先生贵姓。”   “免贵,不敢当先生,学生崔善。”周寒的礼节十分得体,似乎不因为崔善是个穷书生就随意,让崔善心中一个激灵,越是外貌看起来尊贵,却越是有礼的人,其背后的地位也就越高,这是他们这些底层书生的经验,因为礼节只有富贵甚至权贵人家才会学习,而越是家世尊贵,地位高大的人,他们的礼节就越是深入本能,不会因为与他们说话的人的身份而抛弃,那些书中,无礼的多是纨绔子弟,原因就是这个。   对于崔善的警觉,周寒也感觉到了,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而是友善的问道:“在下王寒,想请问崔朋友,在下记得,这里原本是裴先生与顾先生的教学之所,但现在他们已移至城东门外的书院了,没想到这里还没有空闲出来吗?”   崔善心中有些紧张,向周寒微微鞠躬道:“这里的确空闲出来了,我等几人因生活困顿,就借此收些学生,收些束脩填补家用,也教导一些没有多少家资的孩子们一些字。”他以为周寒拥有这几间房屋的处置权,是想来赶走他们的。   周寒看到崔善有些紧张,就知道他误解了,虽然他的确可以将这块地挪用,但不是现在,而且挪用时也会给这些孩子一个新的地方,让崔善几人继续教学的:“崔朋友不要误会,在下只是因为路过这里,听到孩童们的读书声,被吸引过来,好奇这里还在使用,因此询问一下罢了。”他向崔善略施一礼,以示道歉。   崔善急忙阻止周寒对自己施礼,但心中却因周寒的话,稍微放心了下来。   为了不让崔善继续误解,周寒没有继续过多的询问,而是看了一下教室里的情况后,很干脆的告辞离开。   在周寒几人离开后,其它教室的老师纷纷丢下学生,跑出教室来,紧张的向崔善询问周寒几人的身份和来意,在知道周寒不是来让他们搬走后,他们也松了口气,但因为周寒没有说自己的身份,让几人都在心中猜测不断,几乎无心继续教学了。   周寒几人离开后,很快来到了西城门外,此刻的西城门外,已经有了许多工坊在忙碌着,周寒将工坊都集中在了这里,其中也包括造纸坊,只是与其它工坊不同,造纸坊的守卫更加森严,虽然纸在周国已经非常普及,甚至有些商人购买纸,销往外国,但造纸的工艺却没有被周寒透露出去,并对造纸坊严加看守,在这里,经常能抓到一些从外国,或是富商派来的细作,为的就是混入造纸坊中,获取造纸的技艺。   虽然现在市面上,已经有人仿制出了纸,但他们制作出的纸张,完全没有周国造纸坊中制作出的纸张白皙精美,非常粗糙,价格却只比周国造纸坊的纸便宜一点点。   而在西城门外,距离十里外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已经建设好的二重西城门了,在建造二重城墙时,城门是首先建造的,其次才是城墙。   二重城墙高约三丈,与内层城墙同样的高度。   内层城墙从天上往下看,是正方形的,但二重城墙则不一样,在周寒的命令下,以圆形包围着内层城墙。   这并非是周寒懂得城墙的建筑方式,无非是他的喜好而已,要不是他是国君,要不是现在的周国王都无比安全,他这样的外行命令,早就被人喷得连渣都不剩了。   二重城墙与内层城墙之间,以一条道路分隔两边的建筑,周寒称之为一环路。   周寒几人,从西城门出去,顺着一环路向南城门游荡着走着。   二重城墙内的居民房建筑非常凌乱,高矮不同,有砖石的,也有木头的,许多是从外城,或是外国迁徙过来的人,真正的原上京人反而比较少。   因此二重城墙内,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建筑,让周寒眼花缭乱,心情很愉快。   周寒这样一看就是身世不凡的人,在这一环路上,非常显眼,任何看到他的人,都不禁会被他吸引住,他的一身衣服,甚至足以让一个十口人的平民之家,吃饱饭十多年了,因此许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周寒偷偷的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只是一些有眼力的人知道周寒这样的人不是他们可以轻易动得了的,而那些没有眼力的人,刚有所动作,就被身后的手给拉到小巷子里了。   周寒出行,除了身边跟随的潘雄,以及两三名禁卫军外,暗地里还有瑞木萌和许多禁卫军便装保护的,非常安全,根本不用担心有人能伤害得了他。   单只说瑞木萌的武力,在周国就没有人是她的一合之敌。   一环路因为是一条环城路,所以路程远比内城的十字大道要更长。   从西城门沿着一环路到南城门,虽然有周寒慢步游荡的结果,但仍然让几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来到南城门的十字路口时,周寒突然呆住了,因为他肚子饿了,仰天看着天空,脑袋里响着:咚,咚,咚,三声。   周寒四处望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客店的地方。   但随即,一股浓郁的香气,冲进了他的鼻腔里。   这股香气并非是食物的香气,而是劣质胭脂水粉的香气。   周寒顺着香气望去,只见在街口,一个十分醒目的三层高的建筑耸立着,有许多衣装暴露的女子,正摇着手绢招呼着来往的人,主要是男人。   这是一个青楼,一层大门上挂着一个牌匾,牌匾上书《万红楼》三个大字,现在周国也有许多青楼,但如此嚣张的青楼名字,周寒还是第一次见到,红代表青楼女子的颜值很高,而万字,则代表这样高质量的青楼女非常多,而最关键的是,这万红楼三个字,写得非常好,不是浸**法十数年,且有很高天分的人,是不能写出来的,这样的字,这让周寒突然好奇,是哪个大家,给一个青楼写牌匾。   “易忠,你看看这牌匾写得怎样?”周寒笑问。   “王......公子,小人只会写字,不敢言书笔。”易忠挠挠头,直说自己不懂书法,他虽然临摹过,且还算能见人,但他自认自己的字,只能算普通,但国君问自己,他也不敢不回答,好在他知道国君并不是太在意自己的回答,就随意的说道:“小人只知道,这牌匾上的字,比小人写得好多了。”   易忠的话,引得周寒大笑,引得那些青楼女瞩目。   尽管青楼女们看周寒看得两眼放光,但没人敢向周寒搭话,让他进青楼玩。   周寒的气质样貌和衣装,让见多识广的青楼女们知道他背景不低,贸然搭话,只会引来大麻烦,而青楼女们是要压挤男人钱财的,可不是要引来麻烦的,而这个麻烦,还有可能让她们下场凄惨。 第两百八十七章 万红楼的土豆(第四更)   虽然青楼的牌匾很吸引人,但周寒对青楼本身并不感兴趣,他身为一国之君,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最漂亮的几人就在他的后宫中,他在宛城也见过号称宛城最美的闻香阁四女,但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   周寒对着那些看着自己的青楼女,微微躬身,十分有礼,便准备转身寻找店家,吃吃平民的食物,换换口味,老吃王宫里的美食,吃多了也会想尝尝新鲜的。   要不要举办个厨师大赛,吸引一些大厨来周国?周寒一面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找寻有吃食的店,一面想着。   而在他寻找店时,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飘到了饥肠辘辘的周寒的鼻子里,他顿时被吸引住了。   仔细闻着那香气,周寒发现,那股香气,是混杂在那些从万红阁的劣质水粉中一起飘荡出来的,但在那些劣质水粉浓郁的香味中,那股食物的香气却完全没有被遮盖住,也不知道是自己太饥饿,所以优先闻到食物的香气,还是因为那香气的确有不凡之处。   但不论怎么样,周寒都对万红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以往上京城中的一些青楼,周寒时虽然没有进去过,但从来没有因为食物的关系而感兴趣的,毕竟青楼的目的,是用女人榨干男人的钱,而不是用食物来吸收男人的钱,所以很多青楼并不提供食物,即便有,也只是简单的小食,或是客人有需要,就从四周的食店,为客人购买,算是外卖了。   起初周寒也以为那是从别的食店买入的食物香气,但他注意到牌匾后,突然还真觉得,说不定这青楼真的请了厨艺优秀的大厨来为客人做菜。   周寒再次转身,径直向万红楼走去。   如此高贵的人,竟然想要进入万红楼,这当然让那些召客的青楼女们大喜,像是周寒的这样的人,哪怕手指缝漏出一点点,就能让她们舒服过一辈子了,而如果被这个贵公子带回府上,哪怕身份是最低的妾侍,也足以让她们兴奋。   没有几个女人是想一辈子待在青楼的,但青楼的身价是很高的,许多青楼女一辈子卖身,也无法攒够钱为自己赎身,幸运的,机灵的,被青楼的后台看中,可以成为老鸨,而那些姿色平庸,年纪已大的青楼女,就只能给客人端茶倒水,打扫卫生,换取一份简单至极的食物,有的青楼女无法忍受后,会选择自尽,不敢自尽的,就只能苟活着了。   只是那些青楼女根本没法靠近周寒,当她们向周寒拥过来时,都被潘雄与三名禁卫军推开了。   周寒一进入万红楼内,立即吸引了万红楼内所有人的目光。   毕竟像他这样气质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万红楼这样的地方的。   整个万红楼,如同被施了禁言魔法一样,立刻没有了声音,连那弹琴的青楼乐师,也停了下来。   但这毕竟是青楼,很快,喧闹声再次响了起来。   因为现在正是秋收之际,所以万红楼内多是富家子弟,或是一些小有资产的商人,平常青楼里能见到的穷书生,那是一个都没有。   潘雄带着一名禁卫军士兵,来到一张坐满人的桌子旁,只是站立着盯着几名青楼的客人,几人都是青年男子,那几人立即起身让开,其中一人似乎想向潘雄表现一番男子气概,但被同伴拉开了,毕竟周寒一行一看就不简单,胡乱惹来麻烦可不好,虽然说在女人面前要表现一番,可那也要看情况的。   在几名青年男子离开后,潘雄单手将桌子提了起来,让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滑落在了地上,然后他放下桌子,易忠立即掏出手绢,仔仔细细的擦着桌面和椅子,直到擦得他认为已经干干净净,才请周寒坐下。   周寒坐下后,并没有关注台上表演的青楼女,而是四处张望,想看看那美味的食物香气是从哪里飘来的。   但因为万红楼内人多,他甚至无法看清别张桌子上,都有哪些东西,就更别说找到食物了,而在进入万红楼后,胭脂水粉的味道更加浓郁,完全掩盖住了食物的香气,让他无法分辨出来香气传来的方向。   既然找不到,周寒干脆不找了。   “哎呀,公子,您大驾光临,让我们万红阁蓬荜生辉啊,不知您想要哪位姑娘陪侍?”原本在后院的老鸨,被下人告知有尊贵的贵客进入了万红楼,立刻赶了过来,一看到周寒,她就知道周寒的背后身份很高了,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不能得罪,因此,即便被潘雄拦住不让靠近,她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不悦,还不停向潘雄抛媚眼,并让下人送上名册,让周寒随意挑选青楼女,哪怕那被选中的青楼女已经有在服侍的人了,她也打算让那青楼女过来服侍周寒。   不得不说,即便年近四十,但保养得不错的老鸨,且有着丰富的经验,还是能吸引许多客人的,只是这些客人里不包括周寒,周寒看着老鸨微笑着,脸上表情十分和气,并没有因为老鸨的身份而看低她,但他并没有看那青楼女人的名册,而是说道:“听闻你们这有优秀的大厨,那就把你们最好的菜都送一份上来吧。”   “啊?”老鸨听到周寒的话,顿时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有见过,进入青楼,却不找女人服侍,而是要吃饭的,但她深知周寒的身份不简单,不敢轻易得罪,连忙再次挤出笑容说道:“贵客要吃饭?您真是好鼻子,我们这新来的大厨,厨艺高超,不必那王宫御厨差多少。”她原本还想夸几句,但看到周寒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后,立即急说道:“贵客稍等,我立即去吩咐大厨为您上他的拿手好菜。”   老鸨说完转身就向后厨奔去。   周寒的行为,自然引得周围的客人议论纷纷,不过周寒的身份一看就不低,且有着潘雄和禁卫军士兵的凶狠盯视,他们也只敢小声议论,不时偷偷的向周寒这边望两眼。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老鸨就与几名下人将菜端来了,周寒仔细嗅了一下,与他在门外闻到的味道很相近,虽然不是他闻到的那样菜的味道,但的确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这让周寒很是高兴。   老鸨还拿了一壶据她说是万红阁内最好的酒来,易忠接过酒后,倒出一杯,自己先闻了一下,并喝掉了,然后将各个菜都夹出一夹吃掉,在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对周寒说道:“公子,请用食。”   这几道菜很是不错,一道土豆羊肉,一道清蒸游灵鱼,一道爆炒羊肝,还有一道莲藕野菜汤,都别有风味。   正吃得高兴时,周寒突然愣住了,土豆?土豆?土豆?   他夹起一块土豆羊肉中的土豆来,这块土豆被切得四四方方的,方便夹起。   周寒左看右看,这土豆与他记忆中的土豆都一模一样,他已经八年没有吃过土豆了,但那味道,他怎么都忘不了。   “公,公子,这菜有问题吗?”看着周寒盯着那土豆看,易忠以为菜有问题,急忙焦急的向周寒问去,连潘雄和护卫的禁卫军士兵都投来了紧张的眼神。   “让老鸨过来。”周寒摆摆手,示意菜没有问题,让易忠去找老鸨。   老鸨来后,周寒夹起土豆块,问道:“这土豆,你们是从哪里弄到的。”   老鸨听到周寒的问题后,顿时愣住了,她既不是厨子,也不是采买的下人,怎么可能知道这是什么菜,也不知道这菜的来由,但贵客很明显非常想知道这菜的来历,她立刻汗从额头留下,冲刷了她脸色的浓妆,在她脸色流出一道搞笑的痕迹来。   只是老鸨这时已经没空关心脸色的问题了,好在她毕竟凭着过人的机智当上的老鸨,立刻向周寒赔笑道:“贵客稍等,这菜是下人采买的,我立刻去叫他来。”说完转身就走,似乎不敢在周寒的注视下停留。   很快,老鸨用强硬的姿势拉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再次来到周寒面前后,老鸨赔笑说道:“贵客,这两日的菜,都是这小子采买来的,如有什么不对的,您可以对他任意处置。”   男孩哪里见过老鸨这么低下的面对客人,不如说,他就没见过几次老鸨,大多时候,他不过是在后厨打杂的,偶尔会被派去跟着扛买回来的菜,他根本连钱都没有碰过,又怎么会被派去买菜呢,但很明显,老鸨是要拿他顶罪。   男孩几次想开口,都被老鸨暗中的手掐住背后的肉,让他痛得无法说出话来。   周寒对潘雄使了个眼神,潘雄立刻了然的一把将老鸨推开,让她和男孩分开。   周寒看向男孩,和气的问道:“你知道这菜是从哪里买来的吗?”他夹起一块土豆放到男孩面前。   土豆的香气,让男孩肚子咕咕叫,他当然知道这土豆是哪里买来的,他还吃过不少,但他却从来不知道这土豆会这么香。   看着周寒,男孩沉默了半天,才小声的开口道:“这东西叫地,地瓜,在南边有很多。”   男孩的声音很小声,让周寒不得不仔细倾听才能听清,但随后周寒询问具体在哪里时,男孩就说不清了,事实上,他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他被卖来青楼时,不过七八岁,连上京都不知道是哪里,更别说土豆的源头了。   在听了半天都不知道土豆是从哪来的后,周寒对老鸨说道:“这东西,你们这还有多少,我全要了。”易忠立刻配合的拿出一小块金子来,在老鸨面前晃了晃。   老鸨呆愣了一下,在金子的诱惑下,立刻跑进后厨,不顾装着土豆的麻袋的脏乱,亲自把土豆搬了出来,别人想动一下,她都不允许。   周寒查看了一下老鸨搬来的土豆,都是生的,且都是完好的,可以重新种植,他立即让一名禁卫军背上那袋土豆,让易忠将金子递给老鸨。   老鸨接过金子,喜笑颜开的用牙咬了咬,确认是真金子后,不断对周寒鞠躬感谢。   “这金子,不光是这些土豆的,也包括这个孩子。”周寒指了指男孩,他可不是冤大头,虽然土豆对他来说是无价之宝,但对这些原住民来说,不过是一些植物罢了,根本不值一块金子的价格。   虽然金子包括那个男孩,但老鸨脸上也没有丝毫变色,那个男孩非常便宜,这一块金子,够她买十数个男孩了,她还是非常赚了的。   周寒不再理会老鸨,带着一脸茫然的男孩离开了万红楼。   离开后,他吩咐潘雄派人监视万红楼,他要知道是谁贩卖这土豆到上京城来的,他要得到更多的土豆来种植。   至于男孩,他并没有什么老好人的心,不过男孩给了他土豆,他给男孩一个简单的较好的未来而已。   至于这万红楼的幕后人,以及那技艺高超的厨师,都在土豆面前,被周寒丢到了脑后。 第两百八十八章 神秘的苏妲己(第五更)   周寒带着小男孩刚走出万红楼,从万红楼内跑出一个容貌清丽的姑娘来,拦在周寒面前。   原本周寒还以为这姑娘是青楼女,但很快,他凭着经验就确定这姑娘不是,一个从青楼里跑出的,不是青楼女的姑娘,让周寒来了兴致,猜测她的身份。   那姑娘气喘吁吁地,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才对周寒说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请您见一见。”   “你家小姐想要见我?”周寒挑了下眉毛,好奇的问道:“你家小姐是谁?”   那姑娘很是郑重的对周寒说道:“我家小姐是万红楼的主人,想请您见见面。”   “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不说出身份名字,就想让我家公子见她,她以为她是谁?”易忠在一旁对那姑娘冷眼说道,在他看来,这个姑娘从青楼出来,自然就是青楼女了,而青楼女的主人,也一定是青楼女,至少身份是十分低微的,而这样低微身份的人,请国君过去见面,也不说身份名字,那他怎么能让国君去呢?要是对方是别国的细作,有伤害国君之心怎么办?   对于易忠的冷言冷眼,清丽姑娘也十分生气,也许是她非常尊敬她的小姐,对于易忠的诋毁十分不满,好在他知道周寒的身份十分尊贵,为了不给自家小姐惹麻烦,她并没有给周寒坏脸色,但对易忠就没有那么好了。   看着两人互相怒视,要不是知道易忠已经去势了,周寒还以为两人是什么欢喜冤家呢。   周寒将左手伸到了两人视线中间,打断了两人的互相瞪视,在清丽姑娘看向自己时,微笑说道:“姑娘,他说得虽然有些无礼,但却没有说错,我连你家小姐的身份姓名都不知道,就让我去见她,这是不可能的事,还请你回复你将小姐,如果她想见我,请她向北苑三号投递拜帖。”正如易忠所说的,对于不明身份的人,哪怕身份再重要,他都不会主动相见,毕竟他是一国之君,身居周国最顶端,这点意识还是有的。   说完,周寒向那姑娘微微躬身,便上前两步,将她轻轻推到一旁。   听到周寒要她家小姐朝北苑三号投拜帖,那姑娘并没有生气,反而惊讶起来,北苑,是在王宫大门前西苑的一处地方,那里很大的,安居住的人很少,因为能在那里居住的人,都是周国的权贵,能在那里居住,也正说明了周寒的身份尊贵,这让那姑娘庆幸她刚才没有惹恼周寒了。   但自家小姐要见周寒,她又不想放弃,看着周寒的背影,她咬了咬嘴唇说道:“公子,我家小姐叫做苏妲己。”说着,她还望了望四周,仿佛是在观察有没有额外的人听到她说出她家小姐的名字一样。   “苏妲己?”周寒听到这个名字后,顿时站住了,他早已从审佳那听到这个名字,他早就想见见这个叫做苏妲己的女子了,他曾派人私下打听这个名字,但一直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现在,时至三个月,他再次听到了这个名字。   周寒知道,他今日是不得不见一见这个女子了,不管是因为她的名字,还是因为她帮助审佳劝说风国臣属于周国。   当周寒转过身后,那姑娘立刻知道,她家小姐让她办的事成了,她就知道,只要知道她家小姐的男人,没有一个不会受到吸引的,男人都是一个样的。   周寒倒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那清丽姑娘,和某种下半身的动物划等号了,他并没有立即让那姑娘带路,而是吩咐一名禁卫军士兵,让他将男孩送去北苑三号,那里会有人将男孩带走安置的。   在男孩一脸茫然的跟随禁卫军士兵走后,周寒才对那清丽姑娘说道:“姑娘,带路吧,不过你家小姐是住在这万红楼内的吗?”他抬头望了望万红楼的三层。   “当然不是,我家小姐是万红楼的主人,怎么会住在万红楼内呢,请贵客跟我来。”那姑娘听到周寒要跟她去见她家的小姐,就立刻转身示意周寒跟上。   “公,公子?”易忠慌张的问周寒,他不知道国君怎么在听到一个名字后,就改变主意了,但他身为国君的侍从,有必要阻止国君冒险。   周寒向他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就跟上了那清丽姑娘。   周寒一行跟着那姑娘一直来到了一个小巷口前才停下,看着那姑娘径直进入巷子,周寒看了一下地形,分析出,再进去,就很可能是万红楼的后院了,看来那个叫苏妲己的女子一直隐藏在万红楼的后院中。   因为苏妲己这个名字,周寒并没有立即进入巷子,即便那姑娘连连向他招手。   周寒右手伸向空中,比划了一下。   随即,从另一方向的一个巷子里,瑞木萌一声宽大破烂的灰衣,脸上蒙着灰色的布巾走了出来,快步来到周寒身边。   “啊?瑞木......夫人。”易忠看到瑞木萌后,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瑞木萌会在这里出现,但好在瑞木萌平日在王宫里,就十分神秘,他也没有太过吃惊。   瑞木萌朝易忠点点头,就站在周寒身后了,有一种朦胧的感觉,他们身后的行人,似乎没有发现瑞木萌的突然出现一般。   有瑞木萌在自己身后,总算让周寒心定了一些,再那清丽姑娘的连番招手下,迈步走进了巷子里。   走了几十米后,瑞木萌在周寒耳边轻轻说道:“主人,有人监视。”   周寒点点头,不做声色,那个苏妲己这么神秘,这个巷子里,必定会有人监视守卫的,否则如果有人误闯进来,岂不是会发现苏妲己的行踪?   周寒一行,在跟随那清丽姑娘走了好一段路,绕了两个弯后,来到了一扇木门前,那木门看起来还颇新,像是新换了没几个月的一样。   那清丽姑娘敲了敲门,在得到里面的回应后,才向周寒示意,请他们一行进去,这时,她才发现瑞木萌的存在,心中大吃一惊,伸了伸手,似乎想拦住瑞木萌,但很快又缩回了手来,犹豫不决。   进到门里后,周寒才发现,在万红楼后院的后方,还有一个略显精致的小楼,在小楼下,有两个壮汉在守卫着,那两个壮汉肌肉发达,站着一动不动,看起来颇有威势,他们对于周寒一行从小门进来,看了一眼后,就不再理会了。   潘雄看到两个壮汉,眯起眼睛估量了一下,确定他们不是自己等人的对手,也不再理会。   那清丽姑娘来到两个壮汉中间的门处,上去了一会,很快又下来了,对周寒招手道:“公子,我家小姐请您和您身后的姑娘一同上去,其余人请在楼下等待。”   “公子。”潘雄与易忠立刻拦住周寒,不想让他上去,毕竟上面情况莫名,他们担心会有埋伏伤害到周寒。   周寒推开他们,径直带着瑞木萌前往那门,有瑞木萌在,他丝毫不担心会有人能伤害到他,而能在瑞木萌面前伤害到他的人,即便有潘雄几人在,也于事无补。   周寒与瑞木萌上了二楼,在那清丽姑娘的引领下,进入了一间屋子。   屋子内装潢简单,没有过多的精致物品,似乎是私人房间,而并非会客之所。   在屋子的正中央,有一张圆桌,圆桌旁有三张椅子,其中一张上,坐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脸上蒙着白面纱,与电视剧中那种一看就能看透的白面纱不同,周寒面前这个女人脸上的白面纱层层叠叠的,保护得很好,让人根本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周寒都怀疑她能不能透过面纱看到东西,甚至有可能她就是个瞎子。   尽管看不到女子的脸,但光从脸的大概形状上看,周寒就能猜测女子非常漂亮,甚至不下与程紫柔与瑞木萌,也就是说,这个叫做苏妲己的女子,魅力最少在九十以上,完全不愧于她的名字。   “欢迎光临寒舍。”苏妲己看到周寒两人进入屋内,并没有坐着,而是站起身,向周寒微微行了一礼,姿势非常谦卑,好像知道周寒的身份一样。   而苏妲己的声音,也让周寒初听到时一阵恍惚,心中对苏妲己莫名的产生了好感。   只是那股好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周寒被激活的威慑技能,这并非他主动激活的,而是本能的激活的,如同防守反击一般。   一股威势,瞬间从周寒身上散发出,惊动了对苏妲己的话而有所警惕的瑞木萌,也让守在门旁的那个清丽姑娘感到害怕,想要向周寒下跪。   “对不起,我并没有敌意,请您收回您的气势。”周寒的威势并没有影响到苏妲己,但苏妲己还是向周寒躬身行礼道歉。   再次听到苏妲己的声音,也许是威势还在,所以周寒再没有了那种恍惚的感觉,他将威慑技能暂时关闭,那威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小青,你先出去吧,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苏妲己向那叫做小青的姑娘吩咐了一声,让她出去。   小青原本还担心,毕竟周寒的威势让她害怕,可想到即便她在也没有办法,而且这个男人是自家小姐请来的,应该不会伤害小姐,因此犹豫了一下,就出去了,并从外关上了门。   “很抱歉,刚刚是本能而已,没有惊扰到姑娘吧。”周寒笑了一下,径直来到圆桌旁,先让瑞木萌坐在他身边后,才对苏妲己道歉。   苏妲己在周寒两人坐下后,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退后一步,向周寒深施一礼后说道:“小女子苏妲己,见过周王,请周王饶恕小女子的无礼之处。”   她的声音还是让周寒心有波动,但有了准备的周寒,不再为之警戒。   只是苏妲己的话,却让周寒眯起了眼,久久不说话,一直盯着面纱,似乎想透过面纱,看到这个女人的真容一般。   而苏妲己就保持着施礼的姿势,似乎周寒不说话,她也不敢动一样。 第两百八十九章 人情与交易(第一更)   苏妲己一开口,就叫破了自己的身份,但周寒并不感到惊讶,不如说,对于这个神秘的女人,如果她没哟表现出什么特别之处,周寒才要诧异呢。   周寒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转头看了下瑞木萌,看到她点了点头后,才喝下去。   “苏姑娘不必如此,我并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不如说,我还想感谢苏姑娘呢。”周寒轻笑了一下,对苏妲己说道,并请她起身。   苏妲己这才直起身,在周寒的示意下,走回原本的位置坐下。   苏妲己的几个动作,再次让周寒心神荡漾了一下,不过是起身,走两步,坐下的简单动作,却妖娆妩媚,婀娜多姿,让人浮想联翩,特别是那走动时,两步路那纤细的腰肢扭动着如同随时会扭断一样,让人为之担心。   好在周寒已心有准备,很快就强制平定下来了。   “感谢苏姑娘劝说风国成为我周国的属国。”周寒再给自己倒了杯茶,向坐下的苏妲己致意了一下,一口喝下:“不知苏姑娘想要什么奖励?”   “呵呵呵~~”苏妲己捂着嘴轻笑了几声:“周王您真是与众不同呢,这么直接,不怕把小女子吓跑了吗?”她虽然早就知道周王有些与众不同,要不然也不会带着周国成为如此大国,但周王的表现,还是让她觉得这个男人十分有意思,不枉她特意来见。   “有仇不报非君子,有恩不报,非我周寒啊。”周寒笑道,苏妲己也让他感到与众不同,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让自己心里舒服,也不知道是那气质,还是声音造成的:“还是说,苏姑娘是想要我欠你个人情呢?”他微笑着盯着苏妲己的面纱,虽然看不到苏妲己的脸,但他却能感觉到面纱后的那张美丽的脸在笑,这种感觉十分奇特,让周寒感到新奇。   “能得到周王您的人情,可是小女子的荣幸呢。”苏妲己微微歪着头,声音有些俏皮的说道:“不知您的人情能做些什么呢?”   “能做我能做得到的事。”周寒笑道。   “那,不知小女子能不能成为周王您的妃子呢?”苏妲己轻声问道。   随着苏妲己的问题刚出口,一股杀气,从周寒身边射向了苏妲己,那杀气连周寒都能感觉得到,他诧异的扭头看着身边的瑞木萌。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瑞木萌有这么明显的怒气,平日里,瑞木萌只有与他两人私下时,才会有一些额外的表情,更别说是怒气了,但今日让周寒看到了她不一样的地方,也让周寒知道了瑞木萌也是会生气的。   周寒抓住瑞木萌的手抓了一下,让她安心收回杀气,大笑了三声向苏妲己问道:“哈哈哈,苏姑娘,你这问题是认真的吗?你也看到了,我的夫人很不喜欢你啊。”他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其实我也想将你这样美丽的女子收入后宫,但可惜,能不能进入我的后宫,可不在我啊,你得得到我的大夫人的同意呢。”他一脸的妻管严的神色。   “啊,可是,小女子连王宫都无法靠近,又怎么见到您的大夫人呢?”苏妲己的声音十分委屈。   尽管知道她是故意的,但那声音还是让周寒有些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呵护她。   好在周寒左手抓着的瑞木萌手的感觉,让他瞬间摆脱了那想要点头答应苏妲己的想法。   周寒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是王宫的出入令牌,但却是最低等的一种,他将令牌放在桌子上,向苏妲己说道:“这块令牌,可以让你不用投拜帖,就可以到王宫见到我。”他轻笑了一下:“当然,也可以求见我的大夫人哦。”   苏妲己也笑了一下,伸出纤细娇嫩的玉手,毫不犹豫的拿过了那块令牌,放入了胸口处的衣襟里,胸口的高耸,瞬间吸引住了周寒的注意,让他呼吸不由自主的加重了一分,隔着衣服,周寒就能感受到苏妲己那沉重的负担的震撼力。   这让他脑中瞬间浮现了一句话:乳不巨何以巨人心。   苏妲己将令牌放入怀中的同时,也从怀中拿出一块金色的牌子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这块牌子,也请周王您收下。”她看到周寒脸上的一丝疑惑,轻笑的说道:“小女子的万红楼,可是在很多地方都有的哦,如果您愿意,凭着块块牌子,可以得到万红楼任意一名姑娘的服侍呢。”她用周寒能明显感觉到调侃的语气轻声说道:“您甚至可以让一个万红楼内的姑娘,都来服侍您哦。”   苏妲己的话,虽然听起来就知道是调侃,但还是让周寒瞬间升旗了,她口中的景象,光是说出来,就能让人浮想联翩。   不过周寒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国君了,这点定力还是有的,虽然下半身在升旗,但脸上却只是微笑着,并没有什么动容的表情:“那还真是太感谢苏姑娘了,这岂不是让我欠你的人情更多了吗?”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拿过了那块小小的,黄金做的四方牌子。   虽然也有因为苏妲己的话而心动,但周寒拿过牌子的最主要原因,是苏妲己的话。   不论在什么世界中,许多重要的地方,都以男人为主,更别说现在周寒所处的世界了。   而让一个男人最容易泄露秘密的方法,一个是酒,一个就是女人,而在青楼中,这两样都有,是最容易探听到秘密的地方。   而苏妲己说了,她的万红楼在很多地方都有开。   周寒不知道苏妲己的万红楼都在哪里有,但他却知道,以万红楼中的青楼女的质量,不论在哪里开,都能吸引到那个地方的许多重要男人去玩乐。   苏妲己给的这块牌子,不止是能在万红楼里得到众多青楼女的服侍,更重要的是,能凭这块牌子,从万红楼得到许多的秘密,这,才是周寒最动容的地方。   瑞木萌手下有一批探子细作,但限于这个世界的层次水平,细作的底子不可能太好,培养一个细作是非常困难的,更别说培养一批了,瑞木萌手下能称得上优秀的细作,不过两个手掌的数目,大多都是普通人,而普通人在做细作时,就有很多的限制了。   可青楼不一样,青楼可以开在各个城市中最明显的地方,吸引众多人的目光,而不会引人怀疑,是最方便好用的探子细作。   “只要小女子得到了大夫人的首肯,这些人情,还算多吗?呵呵?”苏妲己轻笑着调侃周寒。   看着苏妲己,周寒突然说道:“说了这么多,我还没有见到苏姑娘的真容呢,不知苏姑娘是如何的国色天香,能否让我见一见呢?”他非常好奇这个苏妲己到底是有多么的诱人容貌,哪怕是隔着层层的面纱,都能让人心动不已。   “咯咯咯,周王您太心急了。”虽然隔着面纱,但周寒很明显的感觉到一个魅惑的美艳向自己抛来:“等到小女子得到了大夫人的同意......”周寒再次感觉到一阵秋波袭来,让他心跳加速:“您,想看多久,就看多久......”苏妲己轻轻说道:“您,想看哪里,就看哪里。”声音越来越小声,到最后如蚊子一般大小,但却更让周寒的身体激动起来。   周寒再次展现了他非凡的压枪技巧,喝了口茶,抓住瑞木萌的手,让她再次收回投向苏妲己的杀气,挑了挑眉毛说道:“那,我就恭祝你心愿达成了。”他举杯向苏妲己致意了一下。   苏妲己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向周寒同样举杯致意了一下,放到了面纱里面,轻轻的喝了一口。   在苏妲己喝了口茶后,周寒便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起身向苏妲己告辞:“时间不早了,请容我等告辞。”   苏妲己站起身,轻轻晃动了一下那轻柔的腰肢,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问道:“可惜没有得到大夫人的同意,不能让您在这里住下。”   周寒拉开门,回头对苏妲己笑道:“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不是吗?”   苏妲己也笑道:“您说的没错,以后还有许多机会让小女子服侍您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那个叫小青的姑娘来到了门边,好奇的朝屋里望了望,她第一次见到进入自家小姐屋内的男人,她不知道这个贵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能得到自家小姐的青睐。   “小青,替我送送...”她突然停住了,周寒的身份此刻除了他们三人以外,自然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在人前称呼周寒。   “我叫王寒。”周寒朝她眨眨眼道。   “替我送送王公子。”苏妲己将手伸进了面纱里,似乎在捂着嘴偷笑一般的对小青说道。   “王公子,请跟我来。”小青再次好奇这个王寒的身份了,因为她第一次好奇自家小姐会因为一个名字而笑,虽然隔着面纱看不到她的笑,不过她知道,好奇不会有好下场的,虽然自家小姐平日非常和蔼,但秘密也很多,想要在这样充满秘密的地方活下去,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   周寒再次向苏妲己施礼告别,在苏妲己的回礼中,拉着瑞木萌的手,跟着小青下楼了。   楼下,见到周寒与瑞木萌全身下来的潘雄与两名禁卫军士兵,立刻松了口气。   “公子,您没事吧。”潘雄一溜烟小跑到周寒身边,上上下下的观察着周寒,看看他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那两名禁卫军士兵也来到周寒身边,继续护卫起来。   周寒向潘雄摆摆手,示意他自己没事,然后让小青领着自己,从那条进来的巷子出去。   将周寒一行送到巷子口后,小青就向周寒告辞回去了。   等小青离开后,周寒看了看四周的情况,背对着巷子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小萌,派人盯住万红楼,有重要的官员进入玩乐,都要向我报告。”   虽然他刚才与苏妲己聊得很顺利,但并不代表周寒不警惕苏妲己,只是他为了不让苏妲己注意,而没有去想而已。   虽然苏妲己似乎在帮自己,给了自己那块黄金牌子,但周寒不会天真的以为,苏妲己就只会帮自己。   不错,周国确实是目前第一大国,但这个大国,在这乱世之中,也随时可能倒下,苏妲己能给自己别国的情报,也能将周国的情报送给别国,帮助别国打击周国,这是一把双刃剑。   苏妲己自始至终,还是非常神秘,她的来历,她的目的,周寒都一概不知,就连她的数据周寒都没有看到。   苏妲己的语言动作能引得自己的威慑技能自动启动,这让周寒怀疑苏妲己身上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他们此刻还不是敌对的情况,甚至可以说相处愉快,因此,担心探查技能会引得苏妲己的敌意,周寒就没有对苏妲己使用,自然就看不到苏妲己的数据了。   瑞木萌听到周寒的命令,默默的点了点头,虽然看不到瑞木萌的脸色,但从手上的感觉来看,周寒觉得瑞木萌似乎有点开心的样子。   “走,我们回家。”今日出来,得到了很多,让周寒很满足,他脸上再次扬起了轻松的笑容说道。 第两百九十章 种植土豆(第二更)   回到王宫,与众妃子吃完晚饭后,尽管已是戊时二刻,但周寒还是让人去叫来了叶玉良。   深知国君这么晚还召唤自己,必定有重要的事情。   刚刚忙完,还没来得及吃晚饭的叶玉良,急忙跑到王宫。   “王上,您找臣?”在侍从的带领下,叶玉良来到了王宫养心殿内,见到了国君。   看到叶玉良气喘吁吁地,在这略有凉意的秋季里满头大汗,周寒没有立即告诉他叫他来的原有,而是让易忠搬来垫子和案几,让叶玉良坐下,让他喝口茶缓一缓。   叶玉良不知国君这么急找自己来,却有不说原因,但他不敢开口询问,只得坐下喝茶。   只是,他本来就腹中空虚,又耗费大量体力从司农署跑来王宫,肚中早已空唠唠的了,一杯清茶刚刚下肚,肚子就“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叶玉良赶紧捂着肚子,尴尬的向周寒谢罪。   “这么晚了,还没吃晚饭吗?”周寒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叶玉良,更何况,叶玉良会这么晚没吃饭,那是因为秋收的工作,而秋收,是周国的事,也就是他周寒的事情:“正好......”周寒说了连个字,就举起手在空中拍了两下。   随后,涂悦就指挥着一众侍从,端来了几盘饭菜,放在了叶玉良面前的案几上,说是饭菜,但其实只有菜,没有饭。   而且说是几样菜,但其实是同一种食物,用不同的做法做出来而已,这菜,叶玉良从来没有见到过,但这几样菜不愧是王宫御厨做出来的,香气扑鼻,在饥肠辘辘的叶玉良面前,更上一层。   香味扑鼻的菜,引得叶玉良的肚子再次连声叫了起来,让他尴尬不已。   “来,吃吧,肚子饿了吧,快吃吧。”周寒微笑着劝叶玉良用餐。   但叶玉良更是不敢动一下,因为国君一直盯着自己,让他在国君面前独自用餐,还不如杀了他呢。   叶玉良低着头,尴尬的想着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惜周寒完全没有看出来叶玉良的尴尬,看到他肚子饿得直叫唤,却完全不动筷,急忙不停的催促他。   “王上。”涂悦在一旁看了一会,就看出来了,他急忙来到周寒身边,在周寒耳边低声说了出来。   周寒听到涂悦的解释,知道是自己太着急了,看着尴尬的坐着,肚子被眼前美食勾引得不停叫唤的叶玉良,脸上也有了一丝尴尬之色。   “咳。”周寒干咳一声,向叶玉良解释道:“叶司农啊,此次这么晚叫你来,就是想让你看一样食物,就是你眼前菜中的食物,你先吃,吃完后,告诉寡人你对着食物的想法,寡人再告诉你今晚叫你来的目的。”   听到国君的解释,叶玉良不断猜测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拿起筷子,开始食用面前的菜。   因为国君说是要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因此尽管肚子饥肠辘辘,但叶玉良食用的速度还是非常慢,每一口都细细品味这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食物,只是被国君看着自己吃饭,还是让他有些尴尬。   好不容易花了半个时辰吃完那几样菜后,叶玉良放下了筷子,在侍从们收起碟筷后,喝了口茶,等待着国君发话。   “这几样菜怎么样?能让你吃得饱吗?”周寒看到叶玉良吃完,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王上,臣吃得很饱。”叶玉良回味了一下那些菜,那些菜的做法很常见,且其中并没有用什么佐料,只有咸味,但本就饥饿的他,还是觉得那几样菜十分美味。   周寒听到叶玉良的话后,脸上泛出了笑容,他再次拍拍手,早已等候的易忠拿出了几个土豆,放在了叶玉良的面前。   看着叶玉良疑惑的神情,周寒说道:“这样东西,就是你刚刚吃的那些菜。”   听到国君的话,叶玉良翻动着面前的几个土豆,仔细的看了一下,再次确认,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食物,他没有出声,而是等着国君接下去说明。   “这个东西叫做土豆。”周寒向叶玉良解释:“你面前的一个土豆,种到地里,就可以种出你刚才吃的那几样菜好几倍的分量。”   听到国君的话,叶玉良眼睛亮了起来,一直以来,周国都只有五谷,如果能再多一样主食,那自然是最好的,哪怕现在每年周国都几乎丰收,但谁也保不齐哪年会有个天灾人祸的,粮食,是绝对没有人嫌少的,只是他很快眼睛又暗淡了下去,这个食物他没有吃过,所以,恐怕这食物的产量很低,或是不易种活,不然他这个周国的司农,不可能不知道的。   周寒大致猜测出了叶玉良的想法,他轻笑了一声说道:“这个土豆,只要种到地里,不需要怎么管理,就能丰收,而且对土地没有什么挑剔,就算是贫地,也可以种出来,而且一年可以收获两季。”   叶玉良的呼吸沉重了起来,看向手中的土豆,如同看宝贝一般。   他也是经历过饥饿的,甚至还有过差点被饿死的时候,他知道极度饥饿是个什么样子,这个叫土豆的食物,如果真如同国君所说的那样好,那周国将之发展起来后,将再无一人会饿死。   只是,叶玉良再次怀疑起来,这样珍贵的食物,他居然没有听说过。   看着叶玉良皱起的眉头,周寒解释道:“这东西,听说在南面很普遍,遍地都是,但味道没有五谷那么好,所以只有贫民用来填肚子,稍有钱财的人,都将这东西用来喂猪喂狗的。”他没有说的是,土豆没有往北边发展的主要原因,很可能是南面的穿越者国君,在有意识的淡化土豆的优点,无限放大土豆的确定,并有意识的限制土豆来北方,所以一直没有人注意到土豆。   更何况,这个世界极为落后,能意识到土豆的作用的,大多都是那些高官权贵,而高官权贵,是不会去食用这种南方人喂猪喂狗吃的食物的,更别说去想它们对国家的好处了。   如果不是周寒到万红楼吃了一顿,他也不会知道土豆这东西居然已经有了,并且还在平民中低调的传播着。   听到周寒的话,叶玉良不禁感慨这样的食物,居然是南面的国家用来喂猪喂狗的,更让他敬佩的是,国君居然会吃这种平民用来喂猪喂狗的食物,并打算用来普及。   “王上,不知这个土豆,您有多少?”叶玉良感慨了一下,立即询问。   “今日,寡人得到了三十一个,刚才给你做的那几样菜用了五个,加上你面前的,还有二十六个。”周寒笑呵呵的解释。   “不知王上从何得来的?”叶玉良继续询问。   “今日寡人在坊市内偶然得到的,你可以让人去收购,想来能再收到一些。”周寒可不会告诉司农自己今天逛青楼去了,这太丢他国君的面子了。   “不知王上有何建议?”叶玉良再问。   “这土豆不多,寡人想都留下,给你两个作为参考,你自己去收购吧。”说到计划,周寒严肃起来:“土豆的种植十分容易,寡人希望你收购到后,不断培养,到一定的规模后,再普及到百姓中去。”   “可是,王上。”叶玉良有些犹豫:“恐怕百姓不会接受的。”并非他胡思乱想,如今的周国因为多年的积攒,大多百姓都有一定的存粮,不需要去吃这种南方用来喂猪狗的食物,这样土豆的普及会非常困难,即便国君亲自在他们面前吃,他们也不过是敬佩国君而已,不会轻易尝试的,一辈子的观念,不是这么容易扭转的。   听到叶玉良的话,周寒呵呵笑了起来,让叶玉良疑惑,不知国君为何笑。   “你刚才吃了土豆做出的那些菜,你觉得那像是用来喂食猪狗的菜吗?”周寒问道。   叶玉良回味了一下刚才吃的那些炖土豆、炒土豆、清蒸土豆,以及土豆汤,虽然味道因为只有盐,而十分清淡,但确实如果不是国君告诉自己那是南方用来喂食猪狗的食物,自己是绝不会联想到的。   叶玉良脑中有了一丝灵光,但怎么都想不透。   看着努力思考的叶玉良,周寒为他解惑:“如果再不告诉百姓的情况下,将土豆做成各种美味佳肴,等他们吃完后,再告诉他们,他们吃的,是土豆这种东西,你觉得会有多少人能够接受?”   “秋收节!”叶玉良立即醒悟:“哪怕有一成人能够接受,都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现在在秋收节上,王宫门前的广场举办免费的现做食物奉送,已经成为周国的一大特色了,每年秋收节前,都会有一些人特地跑来上京城,只为品尝周国王宫御厨的手艺。   而如果在秋收节上,在不告知食材的情况下,以玩王宫御厨的水准,能将土豆做出非常诱人的菜,让前来品尝的百姓们吃到,在秋收节后,再宣布秋收节上使用的菜,是土豆,那即便是知道在南方土豆是不少人用来喂食猪狗的情况下,依然会有许多人喜欢上土豆的,这的确是一个宣传土豆,扭转百姓观念的好方法。   而对于能想出这样方法的国君,叶玉良再次钦佩不已。   “不过,首先需要将土豆的产量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否则没有土豆大量分发下去。”周寒说道。   “是,王上,臣明日,就让人去坊市收购土豆。”叶玉良当机立断说道,如果国君所言不虚,以土豆的产量,不用两年,就能种的遍地都是,提供给王宫御厨,那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周寒朝涂悦挥挥手,涂悦便上前拿走了叶玉良面前的一些土豆,只留下了两颗给他。   “你自行去收购吧,寡人也要将这几颗土豆种在王宫里,看看效果。”周寒说道。   “是,王上。”叶玉良将面前案几上的两颗土豆,小心的放在了怀中,起身向周寒告辞了。   他明日的事情更多了,但叶玉良却更有干劲。 第两百九十一章 糖葫芦(第一更)   周国王都上京。   突然掀起了一股土豆热潮。   掀起这股热潮的,是周国的司农署。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是用来喂养猪狗的土豆,被周国司农署大肆收购,而且价格颇高,一时间,土豆在上京的价格,涨到了三倍以上,虽然本来就如同烂泥一般的价格即便是涨了三倍也没有多少钱,但也让商人们警惕,他们开始分析是不是司农署要加大饲养猪狗,而一旦猪狗被大量饲养,并被拿出来贩卖,那猪狗肉的价格就会大幅降低。   商人是一种对市场非常敏感的人群,但却没有人会认为司农署大肆购买土豆,是为了广泛种植的。   因为土豆太低贱了,在南方,土豆是被喂养猪狗用的东西,只有那些没钱买粮的穷鬼,才会从土里刨一些土豆来填肚子。   这样低贱的东西,即便是如今已经逐渐富裕起来的上京百姓,也不会买来吃,因为那太丢分了,会让邻里朋友看低的,已经逐渐衣食不缺的上京百姓,开始有了讲究脸面的资格。   可惜这股土豆热潮持续了十数天,就结束了,并非司农署不在收购土豆,而是上京里的土豆都被司农署收购完了,连那些原本要被喂食给猪狗用的土豆,都被他们的主人以三倍,甚至四倍的价格,卖给了司农署,让他们小小的高兴了一下。   但却没有一个商人在明年大量拉土豆来上京贩卖,因为土豆的价格太便宜了,而且其作用太低,没有什么价值,即便被太高了三四倍的价格,但从南方拉来大量的土豆,获得的利润,也就是一点点,还不如在本地随意倒卖东西的利润,太不划算了,更何况,喂食牲口,土豆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有太多的东西可以替代土豆了,今年司农署会大量购买土豆,明年他们还会不会用这么高的价格购买,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如果他们明年不再高价大量购买,那运来的土豆,只能砸在手里,对于许多走商而言,很可能就是破产的结局。   就连司农署内部的官员,都不知道为什么叶玉良要突然大肆收购上京城里,这些被用来喂食牲口的东西,一些官员连连向叶玉良抱怨,甚至那些因为叶玉良当上了司农,导致他们没有机会成为司农的人,更是向宰相府弹刻叶玉良的无能。   只可惜,宰相府并没有给他们将叶玉良拉下来的机会,而是一张文书,就将他们打回来,让他们哑口无言。   那是一张由周寒签名的文书,文书中说明,是周寒要求叶玉良收购土豆,并将之扩展种植的。   有了国君签名的文书,叶玉良的一切行为,都被归根到了国君身上,在周寒在周国的巨大威望下,再也没有人敢怀疑叶玉良的行为了。   叶玉良对那些试图把他拉下司农一职的人毫不理会,他唯一觉得有些可惜的,就是他们发现土豆的时候太晚了,现在是秋收末期,很快就要到秋收节了,而他们收购来的土豆,除了一部分保存不当,已经坏掉的以外,数量还不够种植一亩田地,连当种子都不够,就更不用说在今年的秋收节,交由王宫御厨,大肆烹饪给百姓品尝了。   为了学习种植土豆,叶玉良派人请来了一些北方的走商,他们都是知道怎么种植土豆,且在什么季节可以收获土豆的人,还从他们那学习如何保存土豆,毕竟秋收即将结束,之后便是冬季,土豆的再种植,将是明年春季的时候,而这段时间里,将有三四个月的时间,需要将土豆储藏,毕竟储藏不好,明年说不定连作为种子的土豆都没有了。   而在叶玉良忙碌的为明年秋收节的土豆盛宴做准备时,周寒却在王宫厨房里忙碌着。   柴象的徒弟们,包括那个让柴象看好的徒弟苏三儿,此刻都非常紧张,因为国君在厨房里忙碌着,他们却不知道国君在忙碌什么,唯一知道的是,如果国君受了什么伤,在他们身后的禁卫军士兵,就会将他们拉出去斩首,连柴象都救不了他们。   柴象的徒弟们,一面跟在周寒身后,一面在心里不断祈祷这,既是祈祷国君不要出什么情况,也是在祈祷师傅柴象赶快回来。   因为到秋收末了,此时有许多新粮出售,且新鲜的水果也有很多,柴象带着两个徒弟,亲自出马,去收购优质的粮食和水果,粮食作为王宫所食用,水果一可以给王宫的贵人们用,二可以为国君酿造水果酒,特别是国君喜欢喝的葡萄酒和程王妃喜欢的苹果酒,这两位的饮食,是绝对不可以马虎的。   而且秋末,正是动物冬眠之前,许多动物在这个时候,都会将自己吃得极为丰满肥美,正是猎人打猎的好时节,坊市中也会出现许多将狩来的猎物出售的猎人,如果能得到熊虎或者什么美味的食材,绝对能让国君大为开心的。   柴象已经快到五十了,身为王宫中国君最喜欢的厨子,他自认为自己的成就已经达到了他人生的顶端,他现在不在乎权与利,只在乎能不能让国君吃得开心。   “你,过来。”周寒的声音,打断了苏三儿的祈祷,他抬眼一看,看到国君正指着他们几个,苏三儿左右望了一下,发现国君的手正正指着自己,他立即小跑上前,抹了把因为紧张而冒出的脖子上的汗珠:“王上,您有什么需要?”他低下身子,仰着头傻笑着看向周寒。   对于苏三儿的傻笑,周寒有点不适应,没有皱了一皱,但很快就松开了:“你来,将这锅糖熬煮一下。”他不知道苏三儿叫什么,只知道他是柴象的徒弟,在晚饭时,被柴象带过来见过几次,所以有点印象的叫了他。   苏三儿往周寒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平日里用来炒菜的大铁锅里,被放了半锅的饴糖,看到这么多的饴糖,让苏三儿心脏立刻抽搐了一下,有些心痛。   饴糖是非常贵的,即便是权贵之家,也很少有人每日都吃,所以许多权贵都以自己吃得上多少饴糖来炫耀。   而购买这半锅的饴糖,所需的钱财,足以让一个普通的十口之家过上一辈子的轻松生活了。   但这饴糖是国君的,即便再心疼,也不能违背国君的命令,因此,苏三儿轻轻晃了晃脑袋,将心中的舍不得丢开,十分熟练的点燃了炉灶,开始加热铁锅。   当炉灶被点燃后,周寒早有准备的连连退后,成功的让自己没有被点燃的炉烟熏到,这让他十分得意。   在铁锅被加热的过程中,周寒指示着苏三儿用锅铲,不断的翻腾着锅里的饴糖,让它们能在铁锅的不断加热中,受热均匀,虽然周寒也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但反正又不是自己来翻动,劳累的也不是自己,也就无所谓了。   随着铁锅的逐渐升温,锅中的饴糖也逐渐软化,搅动的速度就变得快了起来。   为了不让自己的汗珠掉落到锅里这些珍贵的饴糖里,也为了能休息一会接下来继续为国君劳作,苏三儿急忙让身后的师弟上来接替自己搅拌饴糖。   因为灶台的温度升温很慢,接连换了三个人后,锅中的饴糖才全部融化,成为了微红的糖浆,也才有了香甜的气味飘散出来。   “保持搅拌。”周寒看到铁锅里的糖浆已经如同水一般了,再烧下去,糖浆里的水分烧干,就会将锅烧透的,他急忙从身边的涂悦手中,接过早已准备好的,插在木棍上的小苹果。   这些苹果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虽然已经熟透,但个体比较小的苹果。   周寒一面让柴象的徒弟们慢慢的搅拌糖浆,一面趴到锅的侧边,握着木棍,将苹果伸到糖浆里搅了起来,在苹果全部均匀的沾上糖浆后,才拿出来递给涂悦,再接过涂悦递上来的另一支插有小苹果的木棍。   涂悦在接过周寒递来的那支占满糖浆的苹果......串?好像国君叫做糖葫芦的东西后,将之插在了一根稻草架上,这稻草架都是国君亲手做出来的。   当稻草架上的果子,都被沾满糖后,国君才让柴象的徒弟们撤掉火,而锅里,还剩下一半多的糖浆,让涂悦无奈的摇了摇头,国君平日都比较节约,但偶尔会做些十分浪费的事,让人无语。   “啊,你们自己处理吧。”周寒抹了把汗,站在稻草架旁,看着稻草架上插着的二十六只糖葫芦,非常满意。   自从见过苏妲己后,也许是瑞木萌把自己被苏妲己的的事告诉给了程紫柔,一连十数日,程紫柔联合吕歆与顾清清,甚至还拉来了瑞木萌,对自己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压榨。   刚开始周寒还不知道为什么,以为程紫柔她们开窍了,每日都过上夜夜笙歌的好日子,但五六天后,他就受不了了,每天都得喝大补汤,但即便如此,压榨也不过稍轻了一些,直到周寒派易忠去和程紫柔的侍女进行打探了一番,才知道这是程紫柔几女在生气自己被苏妲己吸引了。   周寒在知道了原因后,为了能休息几日,急忙哄劝着程紫柔三女,至于瑞木萌,以她的性子,如果不是程紫柔将她拉来,她倒是不会参与的。   而为了继续安程紫柔几女的心,周寒想到了甜食,而他能想到的最简单的甜食,就是做糖葫芦。   周寒亲自扛着插满糖葫芦的稻草架,等糖葫芦上的糖浆凉掉后,他拿出一支吃了起来,可能是第一次做,糖的味道有些不对,而且过于甜了,但总的来说还是十分成功的。   周寒让涂悦派人去叫来几女,在程紫柔的紫瑶殿花园里集合。   “来,你们尝尝,这是我做的糖葫芦。”周寒等几女到齐后,才向她们展示自己做出来的糖葫芦。   也许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甜的甜食,也许是心疼周寒的身子,几女倒是没有再生周寒的气,接过周寒递来的糖葫芦,吃了起来。   “啊,好甜。”第一个叫起来的是顾清清,她本就性子急了点,在程紫柔几女还在对糖葫芦上,那晶莹剔透,红灿灿的颜色欣赏之时,就吃了起来。   听到顾清清的叫喊声,几女也学着顾清清的样子,小心的用舌头轻轻的舔在了糖葫芦上,只是因为动作太不文雅,让他们有些脸红,但随即,那滴落在舌尖上的糖,就让她们不断近乎起来。   看着几女小心翼翼的用小舌头舔着糖葫芦,周寒心中大喊满足:“来,涂悦,你也试试。”他拿出一支递给涂悦让他尝尝。   “王上,这真是太好吃了,您真有大智啊。”涂悦也没有客气,跟随周寒多年,他早已熟悉国君的性子了,如果自己不吃,才是让国君不高兴,当然,他也为这糖葫芦的甜味而惊奇。   看着众人都吃得高兴,周寒心里满满的成就感:“只可惜,这东西无法发展到百姓当中去。”他记其糖葫芦是从民间发源起来的,但现在周国的糖类较少,饴糖更是死贵,即便能做出来,也没有人能买得起,而如果价格太过便宜,那又根本无法回本,更不用说因此赚钱了。 第两百九十二章 合纵连横(第二更)   九月十一日,秋收节后的第一日,向国的王都,延苏城,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王宫大殿,白虎殿上,向国的国君向庞,与向国宰相杜成晦,面见了这个神秘的客人。   “蔡子喜,见过向王。”这个叫做蔡子喜的人,面相很年轻,看起来二十岁上下,却留着山羊胡子,满脸的微笑,眼睛很细,不仔细看,还分不清他到底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礼节有些怪异,似乎是没有人教导过,但每一个动作,都能让人举得他很恭敬。   “不知使者有何事,在这即将入冬的时刻到来。”蔡子喜恭敬,向庞也不会无礼,这个叫做蔡子喜的人,是手持虢国国君姬霸的令书来的,这就让向庞猜不透他的来意了。   秋收节刚过,很快就要入冬了,现在派使者来,不一定能在冬季赶回去,更何况,他向国也没有什么与虢国有联系的地方,虽然向国与虢国签订了盟约,但双方都知道,那并不可靠,不代表着两国就必须有来往,甚至还没有周国与向国的互换盟约更可靠。   “在下,并非虢国的使者。”蔡子喜还是一脸的微笑,看着因他的话而皱眉的向国国君和宰相:“在下是代表各国,向向国结盟而来的。”   “虢国?”杜成晦说道:“蔡使者,我国与虢国已经是盟友了,不需要再结盟了。”   “宰相大人,您听错了。”蔡子喜笑着说道:“在下并非说的是虢国,而是各国,当然,虢国也在其中。”他右手竖起食指,神秘的嬉笑着道:“再说了,向国就真的不需要与虢国‘真的’结盟了吗?”他在真的两字上加重了音量。   向庞看着蔡子喜在那嬉笑着与自己的宰相说话,很快就不耐烦了:“你叫蔡子喜是吧。”   “是的,向王。”蔡子喜向向庞躬了躬身。   向庞盯着蔡子喜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但目前我向国并不准备参与进去,你请回吧。”即便不喜欢这个蔡子喜,但身为国君的身份,还是让他无法直接对这个蔡子喜说出滚字。   杜成晦正准备开口赶这个叫做蔡子喜的人出去,蔡子喜发现自己似乎玩得过火了,稍微收敛了一点嬉笑的表情问道:“即便是和周国有关的呢?”他的问话,让杜成晦口中驱赶的话都咽了下去,回首看了看王座上的国君。   向庞手搭在脸上,但脸上表情却因蔡子喜的问话而有些阴沉:“周国?你不会不知道,我国与周国是盟国吧,如果你是来劝我们与虢国联手攻打周国的,那你就白费心思了,周国是我国的盟友,虢国也是我国的盟友,如果两国相斗,我国将两不相帮。”   蔡子喜看到向庞不再赶自己,立即整了整衣装,向向庞深鞠一躬,正色道:“向王,您不担心周国吗?”他看着向庞准备开口,立即说道:“如今周国的势力越发壮大,但发展却被向、虢两国阻碍,它势必不会轻易停下,到时,向国拿什么来抵挡周国呢。”他说完,抬头看了看向庞的脸色。   向庞的脸色因为蔡子喜的话而收起了阴沉之色,但他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蔡子喜,似乎想看清他的模样一样:“合纵连横?”他好歹也是穿越者,这样有名的历史,不可能不知道的,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让他来了兴趣:“来,让我看看,你要怎么说服我。”   “合纵...连横?”蔡子喜琢磨着向庞说出的这个词:“真是个好词,非常符合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他再次向向庞鞠了个躬,以示恭敬:“向王,向国想要发展,最大的方向就是中原,而中原最富饶的地方,已被周国占据,您如果有雄主之心,就该向中原发展,而中原最大的敌人,就是周国。”   才听了几句,向庞就不耐烦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不过他还是好奇,现在周国势大,先不说虢国与向国两国并不接壤,就说现在的周国,即便是向、虢两国联手,也绝不是周国的对手,蔡子喜既然来做说客,就不应该这么容易被看穿的。   “向王,在下并非让向国现在就要与虢国联手,攻打周国。”蔡子喜停了下,观察着向庞的脸色,继续说道:“在下是想让向国与虢国联盟。”   “这个你说过了。”向庞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我也已经说过了,我两国已是盟友。”   “向王,在下说的,不是那种随时可以撕毁的盟约,而是真的盟约,十年盟约。”蔡子喜说道:“这十年中,不管两国怎么发展,都不得互相敌对。”   “那我向国有什么好处?”向庞问道。   蔡子喜听到问话,轻笑了一下:“向国可以攻占廉国。”   向庞与杜成晦的脸色顿时变了,但很快向庞又恢复了平静:“你这是废话,先说廉国并非与我国敌对,贸然开战,只会给人口舌,而且。”他向蔡子喜倾斜了一下身子,眯着眼说道:“你不会不知道,我国与燕国正在开战吧。”   在向国的西面,燕国也是一个穿越者国家,燕国处于山岳之上,是一个山石较多的国家,而山石多,就代表田地少,田地少,就是粮食少,为了粮食,燕国就必须向向国的方向发展,而首先燕国发展的阻碍,就是向国,因此,两国已经为此打了三年多了,虽然因为两边都是穿越者的国家,所以两国之间的战斗都不算太大,但两国的斗争造成了两国有数千将士的死亡,这个时候,无论谁都无法劝阻两国停止敌对的。   而向国虽然没有全军与燕国死拼,但也没有足够的军力攻打廉国,向国的北面是草原人,虽然向国有在与草原人交易,但任有些自傲的草原人不愿意与向国交易,而是选择劫掠向国的县乡,这就让向国还需要分兵抵挡草原人的劫掠,向庞想和廉国友好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主动与廉国开战呢?   “向王,如果燕国与您停战呢?如果您与虢国结盟,虢国为向国牵制草原人呢?”似乎明了向庞想提出的问题,蔡子喜微笑着问道。   “嗯?你的意思是?”向庞后仰着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着蔡子喜,脸上尽量不动声色。   “向王,很快,燕国就会发来停战的协议了,到时,向国就能撤回与燕国边境的那些将士,而如果向国与虢国结盟,很快虢国就会出兵草原,以获取马匹的名义,我想,到那时候,草原人就没有多少精力来劫掠向国了,而向国就有机会抽调出大量的军力了,您以为如何呢?”蔡子喜歪着头道。   “切,恶心的卖萌。”向庞很想淬蔡子喜一脸,不过蔡子喜虽然作为说客很不够格,但他话中的诱惑,还是让向庞有些心动的,只是:“原来合纵的人,不止是你一个人吗?”不然蔡子喜不会说出燕国会向向国发出停战协议的,只可能是有人在燕国,有人在虢国,一同说服这些国家的国君。   从向庞的话里,蔡子喜听出他已经有些动心了,因此急忙说道:“向王,当向国打下廉国时,就可以与虢国联手,继续扩大势力,不出五年,就可以拥有足以与周国相抗衡的实力了,到那时,周国的土地,就任由向国和虢国平分。”   向庞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句:“你和周国有仇吧。”他看着蔡子喜似乎被说中了要开口时,抬手阻止他,继续说道:“派你来的人还真是手下无人了,就你这样的,也能作为合纵连横的人,苏秦张仪都要哭了啊,啊不对,这世界没有苏秦张仪。”   盯着蔡子喜看了好一会,看得蔡子喜心里直发毛:“不过派你来的人的确很不错,我并不看重是否能攻打周国,但能有扩大向国领土的机会,我不会轻易错过的。”   蔡子喜脸上顿时喜笑颜开,可惜向庞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的笑脸如痔疮一样缩了回去。   “你先回去吧,是否答应下来,我还需要思考,最少等我收到了燕国的停战协议后再说。”   蔡子喜看着向庞,刚想继续劝说,但向庞已经不想再听他说了,杜成晦向蔡子喜示意了一下,让他自觉离开,否则就叫王宫侍卫把他赶出去。   蔡子喜不得不向向庞行礼告辞,以免真被丢出去。   等蔡子喜离开后,杜成晦才皱着眉头看向向庞:“王上,您不会真的相信燕国会与我国停战吧?”   向庞看着杜成晦笑道:“宰相,燕国会不会与我们停战,这不重要,如果燕国愿意与我国停战,我们自然会收到燕国的停战协议的,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与廉国开战。”事实上,即便不与燕国停战,向国也有足够的军队打下廉国,只是会损失惨重一点,而能与燕国停战,收回一些抵御草原人劫掠的军队,再打下廉国,就会更轻松一些。   “王上,您真的打算与周国开战吗?您真的相信那蔡子喜的话吗?”杜成晦问道,打不打下廉国到无所谓,身为向国的宰相,打下廉国,扩展向国的领土,这他自然是想要看到的,但那蔡子喜的所说的目标,则让他怀疑,他不相信周国会在将来与向国开战,这没有任何理由,看起来就像是那蔡子喜与周国有仇,想要借助向国与虢国来攻打周国报仇而已。   “那蔡子喜,以及他身后的人的想法并不重要。”向庞笑着说道:“而是将来,我们必然会与周国有一战,不是我们攻打他们,就是他们攻打我们。”   “怎么可能?”杜成晦对向庞的话无法相信。   向庞笑了笑,并没有解释,因为他无法向杜成晦解释穿越者的事情,也无法向杜成晦解释神的存在。 第两百九十三章 秋收大宴(第一更)   九月十八日,又是一年秋收大宴。   周寒坐在文武殿上,看着底下满满的众人,满脸的笑容。   心中却在嘀咕:是不是需要扩建一下宫殿了。   周国的领土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大宴邀请的人将文武殿装得满满的,甚至连文武殿外都放了二十多张圆桌,每一桌都坐了十人。   宫殿需要扩建,那首先就要扩建整个王宫,而前面无法扩建,就必须将宫殿往北面扩建,北面,除了一个城门外,还没有建立城墙,这个时候扩建还好,把刚建好不久的北城门拆了,往外扩张,等王宫扩建好后,再重新建立,而等二层城墙建立好后,就不好扩建了。   这一次大宴,除了作为代城守的丰穗城荀季,因为路途遥远,以及丰穗城百废待兴,无法前来外,其余的城守全都到场了。   虽然被邀请来的人很多,但整个宴会上却没有一个人开口,在文武殿外的那些桌子旁的工匠们,甚至连动都不敢动,哪怕国君根本看不到他们,对那些平民工匠来说,能参加国君的大宴,是他们一辈子的荣幸,如果做出什么失礼的事,他们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诸位,很高兴今日大家同聚。”周寒看到人齐了后,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高兴的举起酒杯站起身来说道:“我周国每日壮大,都离不开各位的辛劳。”   周寒一口喝下杯中酒说道:“今日,寡人要宣布一件事。”他向程道仲和欧阳丰示意了一下,两人举起自己的杯子站起身:“即日起,周国将再无宰相之职。”随即,在众人控制不住的哗然声中,他将丞相与太尉,以及御史大夫的改制,简单的说了一遍。   喧哗声更大了,那些匠人与乡村的长老还没有太在意,毕竟他们都处于下层,对于官制的改革即便有想法也没有用,但那些署衙中被邀请来大宴的官员,以及那些城守,都在议论纷纷。   官制改革,是一件关乎所有官员的事情,这是他们去年就听说的消息了,只是因为攻打蔡国而被暂时放下了,但现在再一次听到国君所说,仍然让他们思考不停。   虽然这次只是改革了宰相与大将军之职,但可以预见的是,随后的改革,就将是各署衙的改革,甚至各城的官员改革,而谁都知道,目前周国沿用旧时的官制,已经造成周国官员的臃肿和混乱了,这次改革是一次全方位的改革,必定会减少不少的官位,精简下许多人员,可是谁会在这次改革中被精简下去,就是个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大问题。   随着周国的越来越壮大,可以想象的是,周国的官职将越来越重要,哪怕是个文吏的职位,都能有不小的权利,而在这次改革后,只要能保住官位,哪怕是被降级使用,将来都会是前途无量的,可一旦被精简下去,就会被贴以无能废物的标签,任何人都不想被贴上这样的标签,毕竟有了这样的标签名声,他们的名声将会被损毁,并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不过,真正让众人最在意的,就是御史大夫这个职位,在国君的说明中,并没有说这个御史大夫是何人担当,这就让在场的人都议论纷纷。   在国君的说明中,御史大夫一职,虽是辅佐丞相的,但在职位等级上,是和丞相与太尉同级别的官职,这样重要的职位空着,就让那些署衙的官首们有了期望,毕竟他们身为署衙之首,再往上就是宰相一职了,现在叫丞相,而未来的丞相人选早已定下,他们即便有心思,也无可奈何。   而现在,他们都有了成为周国权利顶端的机会,这让他们在酒的作用下,热血沸腾。   甚至司空高常庚与司徒乌行德,在期盼自己能成为御史大夫的时候,还若有所思的望着城守们,毕竟以国君任用贤能的作风,就算是将城守任命为御史大夫都是很有可能的事,因为能被国君任命为城守的人,也必定是国君认为有才能的人。   只可惜,他们的心思白费了。   城守们在听到御史大夫一职无人之后,并没有人去想自己有没有机会被提拔上去。   宛城城守沈家言本是元国左丞相,他原本是想在周寒面前救下元国百姓的,但意外被周寒任命为宛城的城守,对他而言,他很满足了,并不想成为御史大夫,而新阳城的城守曾全,更是不认为自己能成为御史大夫,因为他自认没有那个能力,即便被国君任命为御史大夫,也会很快被弹刻下来的。   温醴城的城守伍赢,自顾自的喝着酒,心中想着自己的孙女在温醴城被许攸照顾,他已经有六十多了,对于他而言,能活一天算一天,活到他这个年纪,什么争权夺利,都已经不想了,只想着在还活着的日子里,让孙女更幸福,他想到自己的孙女与许攸,脸上立刻变得铁青,喝酒的频率也增加了。   至于温用这位安思城的城守,就更不可能去争取御史大夫一职了,因为无法劝阻宁昭烈对抗周国统治安思城,他一直担心周寒会将他撤下来,他并不担心做不了安思城的城守,他真正担心的是国君安排的新城守,会对甘人大肆打压,毕竟在丰穗城的惨剧,就是源于甘人的不安分。   看着表情百态的众人,周寒心里乐开了花,他就喜欢看别人因为自己的话而纠结万分。   “诸位。”周寒让涂悦给自己再次倒满酒后,举起杯子说道:“今日大宴,寡人感谢诸位为我周国所付出的一切,请各位尽情享受。”他再次一口闷下,并经杯底展现给众人。   “谢王上,臣等必定为周国鞠躬尽瘁。”所有人在周寒说完后,同时站起身,向周寒举起酒杯,深鞠一躬,一口喝下自己杯中的酒。   在周寒的示意下,喝完酒的众人都坐回了原味,涂悦立即拍手只是早已等待的侍从侍女们,将饭菜端进文武殿中。   周寒拿起一支极大的烤羊腿,第一个开始享用,众人也才开始享受这次宴会。   文武殿中立刻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在文武殿外,最外围的一张圆桌上,安林用筷子夹起一块鸡肉,小心的放在自己包爷爷的碗里,这鸡肉已被煮得软烂,入口即话,根本不用咀嚼,即便是牙齿没有几颗的包爷爷,也能吃得下去。   安林也被邀请到了这次大宴,对于周国来说,他功劳可不小,周国中,连接各城的道路,都是安林绘制后,修整出来的。   在宛城通往上京城的道路修通后,周寒就信守承诺的,将安林的包爷爷给放了出来,并在一环路上,给了他们一间房屋作为住所。   安林已经二十岁了,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但他额头上那个奴字却也更加清晰,他请人打造了一个铁质的面具,盖住了自己的上半张脸,也将那奴字盖住了,他并非想遮住自己的奴印,让人看不出自己是个奴隶,而是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的奴印而心情变坏而已。   同桌的人都知道他是奴隶,甚至他身边的包爷爷脸上的奴字,也说明了他的奴隶身份,因此都让这一桌的人脸色不是很好,毕竟是与连牲口都不如的奴隶同桌同食,如果这不是国君的大宴,他们早就拂袖而去了。   安林与他的包爷爷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让同桌的人都心情不舒服,所以不管同桌的人们怎么对他们皱眉苦脸,他们都是一脸的微笑,哪怕是夹个菜,也等别人夹完后,他们才敢动手,尽可能的不让同桌的人心情更差。   好在同桌的人也知道这两个奴隶能被国君邀请,自然是国君看重的人,所以他们虽然不待见安林爷孙,但除了看向他们时的脸色不太好,倒也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事来。   在大宴进行到一半时,周寒这个宴会的主人就偷溜了,让涂悦与易忠照看宴会。   因为在后院,还有一场宴会在等着他。   后院的宴会很小,只有几个人,都是周寒的妃子和子女,最多加上温太后。   而温太后在吃饱后,就离开了。   “这小子怎么还没吃饱。”周寒右手搂着瑞木萌,左手搂着程紫柔,吃了口瑞木萌用筷子送来的鳖肉,眼睛狠狠盯着在程紫柔怀里吃奶吃了好久的儿子,小跬对于自己老爹的怒视毫不在意,仍不紧不慢的填自己的小肚子:“奶妈呢?赶紧将这小子带走。”他四处张望,想看看小跬的奶妈在哪里,让她们将小跬暴走,他好与程紫柔亲热一下。   程紫柔给周寒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抱着儿子,十分温柔。   周寒看到自己的话被无视了,有点尴尬,就松开程紫柔,亲了一下瑞木萌,起身跑到吕歆身边坐下。   因为小玥儿没有吃奶,所以在周寒跑来时,吕歆就将小玥儿交给了一旁的侍女抱着,自然的让周寒的手搂着自己的腰,然后与自己的男人亲热起来。   这时,顾清清也跑到周寒身边:“王上,还有我,还有我。”向周寒撒娇起来。   周寒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王上,您什么时候给小童一个孩子啊?”也许是因为酒的原因,顾清清双颊绯红,煞是动人,连胆子也大了不少,在和周寒亲热了一会,躺在周寒的臂弯里,对他轻声的问道。   周寒嘿嘿笑着说道:“随时都可以。”顾清清也有二十二岁了,也是生孩子的年纪了,不如说,她已经算是晚生了,百姓中,这个年纪的女孩,孩子都会跑了,有些都有二胎三胎了。   在文武殿中还在热闹的时候,周寒与众妃子吃饱喝足后,就进了甘露殿中,在酒精的作用下,翻云覆雨起来。 第两百九十四章 王宫的扩建(第二更)   秋收大宴之后,本是秋收之后的清闲时期,但周国的各层级官员,都越发忙碌了起来。   周国的百姓们突然发现,原本被拖着的许多问题,不仅在最短的时间里被解决了,原本对百姓们有些冷漠且俯视的官员,突然间,都变得谦逊温和了起来。   没有人想被精简下去,没有人想背负着废物的名声,他们都想在官制改革的期间,展示自己的能耐,官制改革,既是危机,也是机遇,许多自认有才能的低级官员,在提放着自己被精简下去的同时,也在往上看,一旦他们上面的上级官员因为能力被精简离开,那位置就会被空缺出来,他们就有机会被提拔了。   在官员们忙着展示自己的时候。   周寒却在一脸严肃的望着一张白嫩的脸,想着一个极为严肃的问题:求问,古代的儿子,要怎么称呼他的国君老爸,在线急。   小跬已经一岁多了,正是开口的时候,但现在他除了啊啊的叫以外,就没有说过一个字,更别说叫母亲父亲这类的称呼了,每天只会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几乎就是周寒梦想的日子,让周寒嫉妒不已,最重要的是,因为小跬的存在,周寒和程紫柔亲热的时间被极大的占用了,所以周寒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小跬成长起来,最少能独立吃饭睡觉,而不用整天沾着程紫柔。   “哇!~”周寒那张越发严肃,并不断靠近的脸,最终将小跬给吓哭了。   程紫柔急忙抱着大哭的小跬,转过身去,不让周寒与小跬面对面相视,一阵哄着,才算让小跬停止了哭喊。   “我觉得,这小子一定是偷懒,不想学说话,只要打他一巴掌,就能让他知道现在是谁当家了。”周寒阴笑着摩拳擦掌。   程紫柔回头白了一眼周寒,对周寒那莫名其妙的理论有些啼笑皆非,每次见到小跬,都是一副仇人的模样,这么大个人了,还经常吃儿子的醋,虽然知道周寒不过说说而已,但看周寒那似真似假的模样,以防万一周寒真的打儿子一巴掌,程紫柔觉得还是暂时远离周寒为好:“王上,您还是去忙您的吧,小童会教小跬说话的。”随后便抱着儿子回紫瑶殿去了。   周寒看着离开的程紫柔,无奈的叹了口气,相比小跬,女儿小玥儿就要乖巧多了,只是因为更为年幼,才无法轻易离开她的母亲吕歆的身边。   “涂悦,派人叫来刘年和高常庚。”周寒头都没回的对涂悦吩咐道。   半个时辰后,司行刘年与司空高常庚来到了王宫养心殿里。   周寒正在涂涂画画的,不知道又有什么计划了,很是忙碌。   “臣,见过王上。”刘年与高常庚一同向周寒行礼。   “不知王上叫臣与刘司行前来,有何吩咐?”在周寒示意他们起身后,高常庚主动问道。   周寒涂涂画画的,好一会,才抬起头,看向他们:“刘年。”   “臣在。”刘年听到国君叫自己,赶紧回应。   “你有没有什么能作为优秀的使者的人,给寡人推荐推荐。”周寒想要的是那种机灵的,口才好的人,当然,能有口才技能,且口才技能高的是最好的了,本来齐晓媛和审佳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但他们一个生死不明,一个在丰穗城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法回来。   “不知王上想要做何事?”刘年小心的问道,他并没有立即提出人来,毕竟要附和国君的要求才行,不然结果有差,他也会有过,在这种官制改革的敏感时期,他必须更加谨慎才行。   对于刘年的谨慎,周寒微微点点头,比较满意:“寡人要派人,向风国要些造船的匠人。”与周国的气候不同,风国地处偏南,冬季不会下雪,虽然天气也比较寒冷,但冬季正是适合造船的好时候。   周寒想将游灵河利用起来,造一些稍大的货船、客船,运送人、物,来往于丰穗城和上京城,这样可以加大对丰穗城的支援和管理。   而且,游灵河是一条极大的河,据说穿过诡林后,可以通过游灵河到达东边的诸国。   如果能有众多的船只,就可以运送军队出兵东边的诸国了,周寒听诸葛司说过,在东边,有数国,并没有加入数年的百国乱战之中,仍在独立着,这让周寒看到了往东面发展的机会。   他想趁着这个冬季,在以温醴城为方向的幽灵河边,建造几座造船厂,从风国要来造船匠人,制造船只。   身为风国的上国,派人去风国要人,这是周国的权利,但派去的人必须表现得高风国人一等,但又不可过于傲慢,以免让风国觉得屈辱,这有个极为严格的度,毕竟风国只是臣服于周国,而并非有求与周国如果让风国觉得过于屈辱了,风国很可能会背弃臣属,投靠南方的国家,那风国就将从周国的城墙,成为了南方国家进攻周国的桥头堡了。   周寒向刘年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要求。   刘年沉思了一下,说道:“王上,臣知一人,其并非官员,而是从别处来求学的,臣与他对答过,其思维敏捷,说话得体,应该能满足王上的要求。”   “哦?是叫什么名字?”周寒大喜,如今的周国,再不是一城之国了,身为一个有名的大国,自然有许多慕名而来的人才,只是他们对于是否向周国求官还会非常犹豫,毕竟外国人来周国求官,是在抢上京人那本就少的机会,自然会引得上京人抵制,而且,越是有才能的人,越是谦虚,平日都在向上京城中的各名家求学问,不会主动求官的。   “那人叫做崔礼。”刘年答道。   非常简单粗暴,却十分有内涵的名字,让周寒恨不得立刻见到这个叫做崔礼的人:“明日带他来见寡人。”   “是,王上。”   周寒又望向高常庚,只是不等周寒开口,高常庚就主动开口了:“王上是想要建造船厂吗?”他看到周寒点点头,立即说道:“请王上放心,臣回去后,立刻派人勘测出建造造船厂的地址来,尽快为王上造成造船厂。”   “不急。”周寒说道:“等匠人来后再确定船厂的大小和结构。”毕竟周国并没有什么好的造船匠人,对于大型的造船厂没有什么经验,为了避免到时因为大小不合,或是结构不对而必须拆了重建,周寒希望能等风国的造船匠人来后,再听那些匠人的意见建造造船厂,他这次找高常庚来的主要目的,并非是造造船厂,而是王宫:“寡人想将王宫扩建,你的人手够吗?”   王宫的扩建与其它地方的建设不同,王宫是非常重要的,里面除了住着国君外,还有太后和国君的妃子等重要人物,参与扩建王宫的人必须是严格挑选,背景干净的人,否则如果混入了心怀不轨之徒,会给王宫带来不小的隐患,也会让王宫中的贵人们的安全遭到威胁。   “不知王上想要将王宫扩建多少?”高常庚也同样没有立即给周寒准确的答复,而是先问道要求,毕竟扩建的范围越大,需求的工匠就越多。   周寒将在高常庚与刘年来前,涂涂画画的一大张纸拿了起来,让涂悦与易忠一同搬给高长庚看。   高常庚这才知道国君一直在涂涂画画的,就是在画王宫的扩展图,他仔细的看着那扩展图,扩展图并不细致,甚至可以说是极为潦草,但胜在王宫的大致形状已经被清楚的勾勒了出来,而对于将要扩展的地方,也非常明确。   “王上,您要将王宫往北扩展。”高常庚指着北面代表城门的地方说道:“范围太大,恐怕需要不少的时间,而且匠人也不够。”在国君画出的扩展图上,国君要扩展的王宫范围,几乎扩大了五成,这样庞大的地方,不额外招人,匠人是绝对不够用的,但额外招人,就会有良莠不齐,甚至心怀不轨的人混进来,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你再仔细看,寡人将要扩展的地方,分成了五份,每一份可以单独扩建,直到五块地方一同建好,至于里面的宫殿,可以在外围建好后,再慢慢建设。”周寒当然知道一下子扩大这么大的地方,身世清白的匠人绝对不够的。   高常庚在听到周寒的话后,低头细看,才发现,在扩展的北面王宫草图上,被细分成了五段,每一段上,都有一个数字,每一个新增的宫殿上,也都有着一个数字,紧跟着宫殿外围上的数字排列。   高常庚看到标有壹的那段王宫外墙,计算了下人手后,发现匠人的数量够了。   “而且,以分段完结,那一段地方,也足够禁卫军警戒了,这样也能防止心怀不轨之徒。”周寒解释道。   “王上,臣回去后,立刻安排人手。”既然匠人足够了,高常庚回答也就非常迅速,毕竟这个关键时机,要给国君展现自己突出而优秀的能力,以及绝对的忠诚心。   “不着急,你带着草图回去,让那些要做工的匠人们研究规划一下,北面的城门也需要重新规划,绝对不允许出纰漏。”周寒郑重交待:“宁可慢点,也不能有差池。”毕竟是自己的家,再严格也不过分。   “臣,遵令。”国君严肃,高常庚也不能表现得太轻松,他在涂悦与易忠的协助下,将那张大画,小心的卷了起来,紧张的抱着,这幅画虽然只是王宫的草图,但也有着王宫的大致结构,是不可以随意给人看到的,国君能让自己带回去,是对自己的信任,但这份信任,也会成为自己脖子上的大斧头,随时可能斩下来,让自己魂归地狱。   命令吩咐完后,想了一下,确实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了,周寒就让两人回去准备。 第两百九十五章 崔礼(第一更)   次日早上,刘年带了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来面见周寒。   “臣,见过王上。”刘年带着书生向周寒见礼:“王上,这就是臣所说之人。”   “草民崔,崔礼,见过国君。”书生向周寒下拜,昨日从刘年那听说国君要见自己,他兴奋得一晚上见不着觉,今天一早早早起来,就等着司行带自己去见国君,在见到国君以前,他原本以为以自己的心理,和口才,足以让自己平静的面对国君,并向国君展示自己的能力,但真到了国君面前,他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周寒做了这么多年的国君,又是亲自指挥大战,甚至造成数十万人死亡的人,即便不打开威慑技能,平日身上散发的气势也不可小觑,更别说他对于去风国作为使者的人,要求很多,因此对于刘年带来的这个叫做崔礼的书生,一见面,就带着审视的目光,在崔礼看来,威严十足,让他被吓住了。   只是周寒自己对自己的气势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见到这个刘年称赞有加的崔礼,在见到自己后,有些战战兢兢的,一时对于刘年对崔礼的称赞,打了折扣。   好在他并不是太苛刻的人,既然崔礼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他决定还是给崔礼一个机会。   “起来说话吧。”周寒挥手让崔礼起身。   刘年在崔礼下拜时,就到一旁的案几坐下了,他也稍微对崔礼的表现有些不满意,但想到在王宫外与崔礼闲聊时的场景,他还是按下性子,让崔礼自由发挥。   “你是哪的人?”周寒在崔礼站起身后问道。   崔礼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站起身后,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太差了,有些辜负刘司行的举荐,他尽可能的控制脸上的肌肉,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无能:“回禀国君,草民是申、温醴城的人。”为了防止自己因为国君的目光而让自己惊慌失措,崔礼低下头向周寒行礼说话。   周寒对崔礼的低头行为暗暗摇头,崔礼做的并非不对,但在周寒看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使者样子,周寒要派去风国的,是一个能说会道,胆子要大,要敢在风国国君面前,正面面对风国国君的人,如果低着头,那在面见风国国君时,首先就落了下风,再向风国国君提要求,就有些底气不足了。   “抬起头来,看着寡人。”周寒皱眉要求道。   崔礼听到国君的要求,直起身,面向周寒,也许是在低头的缓冲中,他有了心理准备,因此,在抬头看向周寒后,他的表情没有那么慌乱了,反而比较平静。   “寡人想派人去风国面见风国的国君,不知你是否能胜任?”周寒问道。   来了,崔礼心中尖叫,这个时候的回答,就代表了自己能否被国君看重了,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道:“国君,草民并不知道国君对风国的国君有何要求,因此不敢妄下海口。”   周寒点点头道:“寡人想问风国要些造船的匠人,要优秀的匠人,你该如何向风国国君开口?”   这一次,崔礼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很久。   周寒也没有催他,耐心的等着,想看看他会怎么回答。   “国君,草民以为,我周国乃是风国的上国,理应理直气壮的向风国要造船匠人,毕竟那些造船匠人,在风国最多......”崔礼回忆着自己知道的一些风国的大致情况说道:“风国不会因为周国索要造船匠人而觉得屈辱,而如果风国的国君推辞,或是风国的官员为难草民,草民会拂袖而去,以一副谈不拢则打的样子,让风国知道他们的地位。”   “那要是你的做样,风国并不在乎呢?”周寒平静问道。   “那草民自当回来。”   “哦?回来?寡人的要求可是要向风国要造船的匠人,你这一回来,不就说明寡人给你的任务失败了吗?你还敢回来见寡人?”周寒眯着眼,一副危险的脸色看着崔礼。   崔礼此时已经适应过来,或者说将自己代入了使者的身份中了,他平静的向周寒拱手道:“国君,草民去风国,是代表周国而去的,草民作为周国的使者,以礼面对风国的国君,是草民的礼貌,但并非风国可以看轻草民的理由,如果风国认为草民可以被看轻,那么就是他们并不认同臣属于周国,草民只有回来,请国君陈兵风国边境,让他们知道属国所代表的意义。”   周寒再次点点头,但并没有说什么,崔礼的话,看似很好,但毕竟过于空泛,真到了风国国都,也不知道崔礼能不能做到他现在所说的样子。   周寒看向崔礼,终于打开了探查技能:   【姓名:崔礼】   【年龄:24】   【官职:无】   【能力:统帅31,力量45,智力70,政治61】   【技能:口才3级】   果然不出周寒所料,崔礼只是一个白人而已,智力达到七十,且有个技能,已经算是白人中较为优秀的了,最少在司行署里,算是比较不错的能力了。   由于冬季越来越近,派使者就必须尽快,现在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对使者精挑细选,更何况,就像崔礼所说的,风国毕竟是周国的属国,这次要求的,也不过是风国最多的造船匠人而已,并非什么风国无法答应的条件,如果这样的要求,风国还要不断推辞,那也就说明风国对臣属这个意义还不明白,就非常有必要教导一番,这是一个上国的责任。   “寡人任命你为司行署行记,你可愿意?”周寒问道。   崔礼脸上立刻泛起了笑容,他来上京,不就是来求官的吗?他读书,就是为了为官,怎么可能有不愿意的说法,立即向周寒再次叩拜道:“草民愿意。”   “刘年。”   “臣在。”   “带崔礼去司行署,派人教教他使者的礼仪,五日后来见寡人。”周寒并没有立即将崔礼派为使者,毕竟崔礼此前不过是一书生,说得难听点,就是一平头百姓,而作为使者,有许多礼仪是必须学习的,因此,他让刘年派人给崔礼培训一番,否则真这样放崔礼去风国,到时候风国以崔礼过于无礼,而拒绝了周国的要求,那就算自己理亏,还不好意思以武力压服风国,毕竟风国是周国的属国,而非周国的领土。   “臣遵令。”刘年也很高兴,崔礼能成为行记,就说明了国君对崔礼能力的认可,而自己作为推举崔礼的人,也证明了自己的眼光,让国君更重视自己。   五日后,刘年再次带崔礼来见周寒。   再次见到国君,崔礼已经可以很镇静的面对国君了。   看着崔礼的行礼,周寒发现,虽然崔礼的礼节中有些僵硬,一看就是紧急教导出来的,但中规中矩的,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周寒将一封书信交给崔礼,这是向风国讨要造船匠人的文书:“现在,寡人任命你为使者,去风国讨要三十名造船的匠人。”   “刘年,随行的人中,派一名礼记跟随。”毕竟是临时训练出来的,肯定还有许多瑕疵,让一名礼记随行,可以随时指出崔礼的礼节缺陷,让风国挑不出毛病来。   “是,王上。”刘年应声。   在刘年和崔礼离开后,周寒望着养心殿顶部叹了口气。   说到使者,就让他想到口才,说到口才,就让他想到了现在仍生死不明的齐晓媛和方有德。   随着胡国被占领,周寒已经渐渐得不到虢国方面的情报了,在虢国与周国的边境,虢国增加了守卫,据说是在严查在虢国内造成极大破坏的贼寇,从周国到虢国可以,但从虢国就不能返回周国,这让周国的细作无法将情报带回来,也让周寒与齐晓媛两人失去了联系。   没有情报,周寒就不知道现在虢国对胡国的掌控到什么地步了,而且向国的动静也需要警惕。   周寒手指敲打着椅子边,向国与虢国的结盟,并非是什么很隐秘的事情,甚至向国在与虢国结盟后,还主动派人来向周国说明,而两国的结盟毕竟只是文书盟约罢了,周寒到也不是太在意,毕竟他们周国只是与向国结盟,在与向国结盟时,也并没有说不允许向国与虢国结盟。   但此刻虢国对边境的严密守卫,让周寒不得不胡乱猜测,虢国是否在暗中加强军力,向国是否与虢国有秘密的盟约,对付周国。   “来人,叫瑞木妃来。”周寒让人叫来瑞木萌,此刻,瑞木萌应该在程紫柔的紫瑶殿中,最近程紫柔常常拉瑞木萌去说话。   很快,瑞木萌就到了养心殿,现在的她,已经很少用那种闪现的方式移动了,大多时候在王宫里,都是正常行走移动的:“主人,您找我。”虽然瑞木萌已经被周寒封为了妃子,但她对周寒的称呼却从来没有变过。   “小萌,在向国的东面,是一个叫廉国的国家,是吗?”   “是的,主人,廉国与向国、中山国以及虢国邻接。”   周寒摸摸鼻梁道:“把细作派去向国和廉国。”他半闭眼睛说道:“尽可能的打探向国与虢国的情报,我要知道虢国的动静,也要知道虢国与向国之间,有没有什么不利于我周国的事情。”他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向国似乎在与他们西面的燕国在交战是吧。”看着瑞木萌点点头,他说道:“想办法探清向国与燕国交战的程度。”如果向国与燕国交战很激烈,那不管向国与虢国有什么秘密,暂时向国都不可能对周国施行,也不会对周国造成威胁。   在瑞木萌出去后,周寒躺在椅子上,望着房梁,突然觉得有些累,虽然周国已经成为了一个大国,但要处理,要紧张的事却不必以前更少。   周国的土地越大,邻接的国家就越多,其中还大部分都是穿越者国家,与穿越者国家为幻想敌,周寒就必须以穿越者的身份去思考那些国家的行动方式,这比那些原住民国家要复杂得多了,毕竟他根本不知道那些穿越者国君在前世时是个什么身份,会如何去思考。 第两百九十六章 大比试和厨艺大赛(第二更)   该再次扩军了。   这是周寒在思考了几天后,得出的结论,他目前担心的主要原因,还是目前周国的军力过于紧张造成的,如果周国有足够的军队,有足够的将军,那不论虢国与向国,有什么密谋,在绝对的力量下,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别说虢国只是严守边境,如果周国的实力在虢国的五倍,甚至十倍以上,哪怕周寒让细作大摇大摆的走进虢国,虢国也不敢对他们做出什么举措来。   不知不觉,因为蔡国的被攻占,周寒那些懒散的意识,又占据了他的大脑,让他放松了下来。   但怎么组建新的军队,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了。   连年的战争,虽然给周国带来了极大的土地,和众多的人口,但也对士兵的损耗极大,而从周寒继位以来,只有七年的时间,人口的成长速度是很慢的,即便是周寒刚继位时鼓励生育,到现在,也还只是无数幼童罢了。   以一城之地养育一只五千人左右的军队,就是极限了,再多,就会给周国造成极大的负担。   周寒一直以来在扩军上,都十分谨慎。   主要以上京城为基础,组建的青龙军和白虎军,以及辅军,上两个月,周寒又让欧阳丰组建骑兵,这人数已经超过一万了,如果不是其中混入了许多新阳城和宛城的人,光从上京招兵,会对上京造成极大的负担的,而以宛城人组建的罪赎军和长箭军,也几乎到了极限,如今罪赎军的人中,有半数是蔡国的暴雨军。   至于岩山军,则全是温醴城的人。   新军的士兵来源,就是周寒急需思考的一个问题,丰穗城是不能再招兵了,首先丰穗城地界的男人,不管是甘人还是蔡人,都近乎死绝了,留下的幼童也极为少,要想以此招兵,没有个十五二十年,是办不到的,更何况,丰穗城的人口也极为稀少,也无法组建一支大军作战,少有的存活的暴雨军士兵,也都被填补进了在丰穗城的各军之中。   而安思城就更不用说了,在大军近乎死绝在丰穗城地界上后,如今的安思城地界中,各县乡人以女人为主,剩余的壮年男性连种地和警备都不够,更不可能拿来组建军队了。   不过说到安思城的男人,倒是让周寒想起了现在在丰穗城地界的那近万的甘人,只可惜安思城种地的壮年都还不够,更别说这万人了,周寒还打算让他们回去种地呢。   再加上,这万余甘人,虽然看起来都是当过兵的,但他们以前不过是安思城中的乞丐奴隶罢了,根本没有受过训练就被推上了战场,除了做奴隶军,根本没有什么战力,而且,在经过丰穗城的大饥荒后,他们的精神已经彻底垮了,也无法当做一名士兵了。   “人啊,人啊,没人啦!”周寒感叹,说到底,还是人口不足。   “啊,那个方腊,也不知道他的童方寨,是否向丰穗城迁徙了,如果能以方腊为将,童方寨为兵源,倒是可以得到一支精兵,还不需要多少训练。”周寒突然想起了方腊与童方寨,童方寨的人自幼习武,几乎不用多少训练,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而且还是精兵。   现在除了童方寨外,还能大量征召士兵的地方,就是新阳城了,可从新阳城里招到的兵数,也无法满足周寒的需要,毕竟从新阳城不过能招到一支军队而已,还是新兵,需要不少的时间来训练的。   “只是,有兵武将啊!”周寒再次叹气,光有士兵也没有用:“要不要来办个比武大会?”他突然想到可以办个比武大会,不限制参加的人选,这样可以得到一些武力出众的人,至于忠诚度,他有探查技能,倒是不用担心,只是......   “光有武力,不会统兵,那一样作用不大啊。”周寒再次叹气,但随即他就醒悟了过来:“文武双全,文武双全,可以办个需要文试和武试共同合格的比试,这样说不定能得到优秀的将领。”他一拍巴掌:“也不需要叫比武大会,就叫大比试好了,简称dbs,哈哈哈,文试单独分开来,还可以得到一些优秀的文官,我真是太聪明了,哈哈哈!”   易忠看着国君一会自言自语,一会愁眉苦脸,很快有大笑起来,满脸的担忧,他看向另一边的涂悦,只见涂悦十分淡定的闭着眼,在国君喝完杯子里的蜂蜜水,就立即添加满,随后继续闭眼休息,完全不在意国君的动静,他不禁有些心生佩服。   “咕噜噜。”一阵响声打乱了周寒的自娱自乐,这响声是从他的肚子里发出来的。   也许是因为思考太多,现在才是申时,他的肚子就叫了起来:“涂悦,吩咐御厨为寡人准备一些吃食。”他砸吧了下嘴道:“要清淡些的。”   “是,王上。”涂悦睁开眼,应声后就出了养心殿。   周寒一口再次喝完了一杯蜂蜜水,蜂蜜水缓和了一下他的胃,让他暂时没有那么饿了。   易忠在周寒放下杯子时,立即上前为他满上。   “既然都有了大比试,要不要弄个厨艺大会?”周寒喃喃自语道,他想到了在万红楼里吃到的那次饭菜,当时因为土豆的原因,他没有能见到那个万红楼的厨师,如果半个厨艺大会,说不定那个厨师会来参加,而且还会有无数拥有高超厨艺的人来参加。   周国并非很有特色的国家,连特产都没有,在周寒穿越来后,好一阵时间都为之苦恼,最后还是想到用厨艺来发展周国特有特色的,现在办个厨艺大会,倒是也很符合周国的发展特点。   在饥饿的时候,想起美食,是最让人食欲大增的。   想到满汉全席那样,各种各样的美食铺满了一大桌,让自己挨个品尝,周寒口水都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正好明年的秋收节,周寒打算让柴象与他的徒弟们,在秋收节供食时,以土豆为主题做菜,那在明年夏季末,就可以办个厨艺大赛,以周寒为主评审,让各厨师来周国竞赛,即提升了周国的名气,又丰富了周国的美食文化,以此吸引更多的人才从外国来周国,正所谓人以食为天,周寒认为,人才中的吃货是有很多的。   想到这他就有些迫不及待了,立即拿出纸笔来,三两下写了一道命令:“易忠,将这道命令发给程公,让他立即宣传。”从现在开始算起,到明年夏季末,还有九个月的时间,这九个月里,足以让厨艺大赛的消息传播出去,也能让那些拥有绝顶厨艺的厨师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食材和来到上京城,毕竟现在的交通很不方便,哪怕是从宛城这样距离上京最近的城市来,最快都要十天以上的时间,就更别说从外国慕名而来的厨师了,去掉冬季的寒冷期,他们最少需要三五个月的时间,才能来到呢。   想了想,周寒又书写了一道命令给易忠交给程道仲,是一道宣传大比试的命令,在厨艺大赛的两个月前,也就是明年四月初,在周国上京城举办大比试初试,参加比试的人不设要求。   毕竟大比试才是正事,厨艺大赛不过是周寒的兴趣而已。   四月,正是农忙刚结束的时候,即便是平民,也有了时间观看和参加比试,而不设限制,也是周寒为了广撒网而定的,毕竟有许多有才能的人被埋没于市井之中,周寒想通过这个大比试,把他们筛选出来。   在周寒再次陷入沉思的时候,涂悦已经带着三名侍从进来了,侍从的手里捧着饭菜,和周寒喜欢的淡甜葡萄酒。   进入养心殿后,涂悦没有看到易忠,立刻皱起了眉头。   察觉到涂悦的想法后,周寒说道:“寡人让易忠去丞相那送命令去了。”   涂悦这才松开眉间,笑道:“王上,这是柴象特意给您做的,您尝尝。”   随即他让侍从将菜端到周寒面前,涂悦为周寒在养心殿的宽椅上,放上了小案几,小案几架在周寒的腿上,让周寒不用弯腰,就能舒服的够到饭菜。   因此此时已是申正时候了,再过大半个时辰,就是晚饭时候,涂悦知道,国君现在晚饭都会去找妃子吃,所以他并没有让柴象做太多的菜,一小碗饭,加两小盘菜,刚刚能让国君吃个三四成饱,这样既不会太饱,又不会饿着,再喝点葡萄酒,能让国君十分舒服。   周寒看到案几上的小碗饭和两小碟菜,十分满意。   那两碟菜,其实是凉菜,一道碎青蒿,一道是芥,两样都是蔬菜,没有肉,非常清淡,看起来十分可口。   青蒿并非是茼蒿,而是一种绿菜的幼苗,非常细嫩,这道碎青蒿,就是将幼小的青蒿,放入滚水中烫熟,然后捞起,且成更碎的样子,浇上一点点咸肉酱,吃起来非常爽口。   而芥,这是芥菜的菜籽,将芥用大火炒熟后,用凉水滤掉油,撒上点盐,非常适合下饭用,这是一道只有王宫权贵才能吃得上的小菜,作为芥菜的种子,普通百姓家,连当种子种下都不够,又怎么舍得拿来当食物。   因为饭菜的量并不多,周寒三两下就将它们吃了个精光,让侍从们撤下碗筷后,他捧着杯子,涂悦给他的杯子里满上那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葡萄酒,他细细的品尝着那葡萄酒,因为是秋末了,所以涂悦并没有将葡萄酒冰镇过,没有冰镇过的葡萄酒,酸味比甜味更浓郁一些,喝完一杯后,正适合消化。   等一杯葡萄酒缓缓下肚,这葡萄酒的润滑滋味,让周寒的喉咙十分舒服,仿佛是喉咙涂了润滑油一般,本来粘在喉咙上的盐,也被冲刷到胃里去了。   这正是身为一国之君的享受,如果周寒是穿越到平民家庭,也许第一年就给饿死了,更别说享受这些美食了。 第两百九十七章 寒碜的骑兵队(第一更)   今年的十月,虽说是冬季了,可周国并不平静,因为周寒的一系列想法,和官员的官制改革,整个周国都一直热热闹闹的。   特别是上京与温醴城。   上京城中,王宫的北面,不过十数天的功夫,已经被打掉了一个缺口,许多工匠已经开始向外延伸搭建了,为了鼓励匠人们努力,不偷工减料,偷懒摸鱼,周寒让高常庚派造记每日都监督着,发现偷懒的,并不处罚,只是返工,发现勤奋,且建造优良的,则由周寒的内孥中拿出一块银子,作为额外的奖励。   本来为国君建造王宫,就让匠人们不敢偷懒了,现在搭建得好的,又能得到额外的奖励,这让他们都十分兴奋,毕竟一块银子,就可以让他们全家吃半个月的饱饭,而扩建王宫,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干好的事情。   王宫扩建的速度,在周寒的奖励下,立刻提升了不少,匠人们每天都铆足了劲,他们并不去想每天都能得到奖励,但能得个三五次,就算是非常好的了,毕竟能为国君扩建王宫的,都是极为优秀的工匠,没有人能认为自己的技艺远超其他人,得到扩建王宫中,所有的奖励。   “王上,臣已将骑兵队组建好了。”在周寒盘算着冬天应该怎么过才不无聊的时候,欧阳丰来报告了。   听到骑兵队终于好了,周寒立刻兴奋起来,他穿得严严实实的,跟随欧阳丰,来到上京二层南面城门外,五里,宽广的地方。   在那里,周寒看到了他期盼已久的周国骑兵队。   只是初见到骑兵队后,周寒不可避免的有些失望。   骑兵队的队形比较凌乱,而为了方便,士兵们都没有作铠甲,而是身穿皮甲,且因为没有定制,皮甲的样式非常乱七八糟,有青龙军的,有白虎军的,也有罪赎军的,甚至还有城卫军淘汰下来的皮甲。   骑兵队的马匹颜色也十分凌乱,白的黑的,枣红的,花斑的,什么颜色都有,且马匹的高矮也大多不同。   骑兵队配备的武器是长剑,就挂在他们的腰间。   这根本不是周寒想象中的骑兵队,而是骑着马的匪贼罢了。   在看到周寒来到后,被欧阳丰任命为骑兵队主将的许廉,立刻大声命令:“骑兵队,恭迎王上。”在他的命令中,一千人的骑兵队,全部在自己的马前,向周寒单膝下跪。   “免礼,上马。”周寒周寒皱了皱眉,让士兵们上马,让他看看他们在马上的样子。   “全军,听令,上马!”许廉再次大声命令。   士兵们上马的动作,再次让周寒眉头紧皱。   马匹的马掌,是他在新阳城时就已经开始铁匠给马匹打造的了,而马鞍马镫,则是以从蔡国那得来的样式改造出来的。   但尽管有着马鞍马镫,这所谓的骑兵队的士兵上马的过程,也非常难看,有些士兵三两下就上了马,有些士兵以爬着上去的姿势上的马背,还有的士兵,好不容易爬上马后,佩剑却在上马的过程中掉落在地上。   周寒捂着脸,不敢再看这他朝思暮想的骑兵队了。   欧阳丰也知道这所谓的骑兵队非常难看,因此在周寒身边解释道:“王上,您要组建骑兵队,臣已为您组织好,这是臣在这段时间内能做的最好的了。”他大概猜测出国君的预想,就说道:“王上,我周国从来没有骑兵,许多人都没有骑过马,要拥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要比步兵更困难,花费的训练时间也需要得更多。”   看着捂着脸十分失望的周寒,欧阳丰说道:“能让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上马坐好,并骑马行动,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好一阵子,周寒才从极度的失望中恢复一些,他让许廉下马来到他的面前,询问道:“许廉,你觉得这些骑兵怎么样?”   许廉满脸羞愧:“王上,卑职让您失望了。”他原本被任命为骑兵队的主将时,还非常激动,特别是听到国君来时,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国君看看他们的训练成果,但此刻看到国君的脸色,就知道国君对骑兵队的样子非常的不满意。   “你们认为骑兵队要训练多久才能做到上下马迅速,可以在马上灵活作战?”周寒看着欧阳丰和许廉问道。   “四个月。”“半年。”   欧阳丰与许廉同时出口,在听到另一个声音时,不由得望向了声音的主人。   “许廉,你先说。”周寒说道。   许廉说的是是个月:“王上,臣认为可以在四个月做到,只是因为一些士兵不适合骑马,恐怕会被落下,达到王上要求的士兵,将会不足一千人。”在他看来,能有五百人宛城国君的要求,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数量了。   欧阳丰这时也说出了自己的理由:“王上,臣的想法是让这一千人都能在马上自由作战,因此臣以为需要加大训练的时间,还必须找到擅长在马上行动的人来教导。”身为原大将军,现在的太尉,他有自己的想法,骑兵队的士兵,全都是老兵,是他去信丰穗城与新阳城,让各军派遣过来的,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只要有有马上经验的人来教导,再通过长时间的压迫式训练,就可以让他们拥有不错的战斗力。   许廉和欧阳丰说得各有道理,周寒听着两人的说法,思考了一下,许廉是以淘汰制的做法,来让骑兵队快速成型,但落队的人会很多,势必需要不断更换骑兵队的人选,而欧阳丰是以教导训练的方式,强制让所有士兵都答道目标,但却非常困难。   不得不说,现在被列入骑兵队的士兵,都是百战精兵,但擅长在地面作战,却不一定擅长在马上作战,更何况这些士兵大多的年龄已大,作战习惯已经养成,再让他们学习一种与他们的习惯不同的作战方式,会非常的困难。   周寒从心里,是赞成许廉的淘汰制的,毕竟无法学会的,即便再怎么强迫也无法学会,但他又不舍不得,现在勉强凑够了一千人,如果最后连一半人都无法剩下,那还叫什么骑兵队,那与他之前临时建立的传令骑兵,又有什么不同?   “你们觉得骑兵作战,以什么方式为好?”周寒问道。   欧阳丰与许廉相视一下,沉默一会,各自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刀?”欧阳丰。   “弓箭?”许廉。   周寒点点头:“这两种方式都很好,可以选择一种,但本来骑马训练就非常辛苦,再加上新的武器训练,又能剩下多少人呢?”   欧阳丰与许廉不再说话,他们不知道国君的想法,不敢冒然提出意见来。   看着两人不说话,周寒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寡人觉得,骑兵,胜在速度,而在速度之上,就是他们的攻击能力,比敌人人数多时,可以歼灭敌人,比敌人人数少时,可以快速撤离。”他看着两人低头思考,说道:“骑兵,要比一般的地面军队更灵活,更强,近距离时要能用刀攻击,远距离时,要能用弓箭射击。”   看到两人为自己的话而为难,周寒说道:“寡人知道这很难,但正是因为难,才能培养出更强的军队。”他并没有在现实中看到过骑兵作战,但电影电视剧,以及游戏中,却不乏骑兵的表现。   “王上,这样花费非常大。”欧阳丰说道,现在这一千的骑兵,开支已经比三千步兵的开支要多了,再如国君所说的那样训练,十倍的开支都不够用。   本来士兵的食饷有非常大,毕竟士兵们要训练,要作战,身体必须补充肉食,才有体力,而在这个基础上,不仅加大训练,还要让士兵们训练刀和弓箭,这耗费就高了去了。   周国的常规武器是剑,因为剑能砍能刺,能划,在作战中,特别是混战中,要比起刀更好用。   让骑兵们改练刀还好,毕竟都是近战武器,多少能通用,但弓箭却不是那么好训练出来的,更别说还要兼顾刀的训练。   长箭军的士兵,并非是单靠训练出来的,在征召时,就首先经过一阵考核,有射箭天赋的人,才能被成功征召进长箭军中,这其中淘汰了多少无法使用弓箭,甚至是对弓箭的训练成绩不好的人。   可以说长箭军是以会弓箭的人来组建的。   现在却反其道而行,让步战的士兵学习搭弓射箭,还必须在马背上进行,甚至还可能会在马背上移动中进行。   说实话,即便是全天候的训练,欧阳丰都没有那个信心确认可以完成。   周寒听到要许多钱,心中犹豫了起来,他并非出不了这个钱,但是身为国君,他必须考虑结果。   现在的一千骑兵,即便花费再多,也还在周寒承受之内,但这一千骑兵在训练中,能有多少人存留下来还未可知,如果在耗费极大的情况下,任然无法组建成功骑兵队,那对他,对周国都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更何况,一千的骑兵,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万骑。   周寒想象着万骑奔腾的场面,就让他热血沸腾,但这股热血,在现实面前,却瞬间冷却了下来:“欧阳太尉。”他想来想去,还是想要一支骑兵队,哪怕数量少一些也可以:“寡人认为,一支骑兵队是非常重要的,但那是将来的事了。”他决定将梦想中的骑兵队往后延迟,用着一千骑兵来实验一下,只是这就不能告诉欧阳丰和许廉了:“这一千骑兵,就按照马背上作战,近战用刀,远战用弓箭来训练,就以许廉的淘汰制来制定,减少的人,从各军中再次挑选,务必在训练成功后,不得少一人。”   欧阳丰看到国君这么强硬的要训练出骑兵,也不好再反对,只能应下。   一旁的许廉却心中紧张起来。   骑兵需要练刀,练弓箭,他这个被国君任命的骑兵主将,自然不可能不去练习,如果他练不成功,那就一定会被国君换下的。   许廉不想就这么轻易的被换下,他想带着骑兵,为国君而战,以报答国君对他们兄弟两的知遇之恩。 第两百九十八章 周寒的礼物(第二更)   周寒在看完骑兵队后,很快就返回了王宫。   因为冬季雪天的关系,为了方便骑兵队的冬季训练,周寒命令许廉带着骑兵队去安思城附近去训练,因为安思城男人大多都死在了丰穗城地界中,所以安思城附近,有很多空旷的地方能让骑兵队放开了训练,而且,骑兵队在安思城附近训练,也可以顺便给风国一点压力,让他们安心的做周国的属国,少打歪心思。   而骑兵队在那边训练,更可以巡视安思城和温醴城,以拔出一些匪贼,作为骑兵队的训练。   周寒已经接到报告,那边在这段时间里,又冒出了一些匪贼的踪迹,因为安思城的男性大幅减少的情况下,各县乡村守备的力度也小了许多,一些从外国进入的匪贼,因此在那边扎了根。   而温醴城因为与安思城一样,都在游灵河的南边,所以属于不下雪,冬天天气比起上京要更暖和一些,且因为原本在温醴城的岩山军和其余各军,都被调拨到了丰穗城地界中,所以有一些胆大的匪贼,也潜入了温醴城的地界内。   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到的骑兵队的情况,让周寒很是失落,也让他再次意识到现实与幻想的区别。   现实毕竟是现实,比起电视剧和电影,都有很大的差距,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更不用说游戏中那样,步兵骑个马换个名称就是骑兵了。   现在不过是个一千人的骑兵队都组织得如此艰难了,就更不用说周寒设想中那些身穿全身重甲,马匹上也安置着重甲的重装骑兵了,周寒预想的那种重装骑兵猪突的场面,也不知道几时才能看到。   “而且马匹也是个极大的问题。”周寒在回王宫的路上烦恼着。   组织这一千骑兵的马匹,是从向国送来的,是向国与周国约定交换的东西。   因为当初并没有规定马匹的大小,所以送来的马匹虽然质量不差,但外貌上却参差不齐,这也是周寒看到骑兵队时,那凄惨的样子的原因之一。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骑兵队的马匹补充。   周国与向国的结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淡薄,更出现了在向国与虢国结盟后,两国有私下定约的可能。   周寒不知道周国与向国的结盟还能维持几年,现在骑兵队尚且还能从向国补充马匹,一旦周国与向国的盟约结束了,那周国就再无马匹的来源了,那就更不可能完成周寒心中的设想了。   虽然知道马匹的补给要靠着向国,但周寒也没有办法,谁叫周国并没有适合放牧马的地方呢?   思考间,周寒很快就回到了王宫。   在进到王宫后,周寒发现,程紫柔与吕歆都抱着孩子在王宫里闲逛,讨论着育儿的话题。   冬季已经来临了,下雪的日子也不远了。   周寒的一双儿女都还幼小,寒冷的天气,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痛楚的,甚至因此死亡,都是有可能的事,这是温太后的经验之谈。   所以,在下雪之后,程紫柔与吕歆就将很少出门,甚至到明年的新年那一天,她们都无法出门了,因此,她们就在天气虽冷,但勉强可以接受之时,在王宫里转悠。   刚回王宫看到两女,周寒那颗被骑兵队损毁得如同瘪了的气球一样的心,就很快恢复过来,他快步上前,抱住两女,看着两女怀中的一双儿女。   也许是经过时间长了,习惯了,也许是因为程紫柔在一旁,且平日有教导,小跬在近距离见到周寒后,并没有哭泣,也没有被吓到,但周寒想要低头轻他时,仍被他抬起那稚嫩的小手拒绝的推开了。   倒是小玥儿并没有对周寒有什么不喜之色,不如说,每次见到周寒时,小玥儿都会“咯咯咯咯”的直笑,仿佛周寒的脸很好笑一般。   周寒的脸靠近小玥儿时,小玥儿会用小手抚摸着周寒的脸,并拨弄着他的胡须,笑得更加清脆,这让他那颗被小跬伤到的心,得到了安抚。   一会逗弄着小玥儿,一会与小跬冷笑相视,周寒玩得不亦乐乎。   他这算是绝对的人生赢家了,如果是上辈子的周寒,他一定带着媳妇儿子,跑到大街上,就在那些单身犬类最多的地方瞎晃悠,就为了闪瞎那些单身犬类的氪金狗眼,让他们知道人与犬的区别。   想到单身犬类,周寒突然想到了他的周国里,官员中也有许多单身犬类。   周寒突然停止逗弄儿女和妃子,他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嘿嘿的怪笑着,让看到他笑脸的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心底冒出。   程紫柔好歹是与周寒多年的了,看到他的怪笑,立刻警觉起来:“王上,您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周寒在程紫柔胸口上摸了一把,轻斥了一声:“什么叫坏主意,我是在为臣子们着想。”   听到周寒的话,程紫柔立刻明白周寒是打算给臣子们使坏了,她立刻在心里为即将倒霉的人叹息了一声,并准备离开,她不想让儿子听到父亲的坏主意,以免儿子被教坏了,虽然周寒一直都是程紫柔心中的榜样,但这个榜样并不是非常完美的,偶尔有的一点点瑕疵,让人叹息不已。   “等等,紫柔。”周寒叫住了转身准备离开的程紫柔,拉住了吕歆的手臂,搂着吕歆的腰部。   等程紫柔转身回来时,他才略奸笑的对两女提议道:“如今下臣中,有许多年轻的官员,他们一心为国,却至今单身,让我十分忧心啊。”说着忧心,但两女只能在周寒的脸上发现笑意,却没有发现一丝忧心的样子。   “王上,您要干什么?”程紫柔狐疑的问道,既然周寒拉住她与吕歆,就说明他要做的事,必须让两女参与,程紫柔对恶作剧并不敢兴趣。   “根据推算,今年的冬季起码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周寒半眯起眼睛,嘴角翘起道:“十天之后,我想在王宫里,嗯......就在,就在养心殿前的花园里,由你们举办一场聚会,你们说怎么样?”   “聚会?这和官员有什么关系吗?”吕歆疑惑的问道,她没发现聚会和官员有什么联系,毕竟她们身为国君的妃子,是不能与官员有什么直接联系的,更别说举办聚会邀请官员了,这是大忌,会让国君猜忌,而让一国之主猜忌,就是在找死。   程紫柔却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不等程紫柔想明白说出来,周寒主动说了出来:“你们一定认识很多优秀的姑娘吧,到时可以将她们尽可能的招到聚会中来。”   “王上是要办选秀吗?没想到王上有了小童几人后,仍不能满足,小童感到很伤心呢~~”程紫柔调皮的朝着周寒丢了一个伤心的眼神,她已经猜测到周寒的想法了,但对于调侃周寒,她仍非常喜欢。   周寒看到她的神色,立刻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对于程紫柔的调侃,他回应的,是在程紫柔的圆润柔软的小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下,让程紫柔痛呼出来。   “哼哼,小心你的小屁股。”周寒眼神狠狠的盯了程紫柔一下,决定晚上要‘教训’她一下,但随即他整理了下话说道:“如诸葛司、牛力几人,因为国事而耽误了成家,我身为国君,得为他们着想一下,你们尽可能的召集优秀的官宦人家的小姐,到时我带着那些年轻人来,让他们自行去追求,成与不成都是一次机会,如果能成,也算是给他们解决了终身大事了。”他根本没在意,他说的那些年轻人中,有些比他的年龄还要大几岁的。   也许是跟着周寒久了,吕歆看到程紫柔的脸上,也开始浮现出了周寒特有的那种坏笑,这让她顿时无语。   “王上,您放心吧。”程紫柔温柔的微笑着向周寒应下:“小童还没有与王上成婚之前,就认识许多人家的小姐了,有些现在也有十四五岁了,也该到了成婚的年纪了,王上主动为他们着想的人,想必也是我国中有潜力的一些人,嫁给他们,也不算是辱没了那些姑娘小姐的家里。”她的脸上虽然看似十分温柔,但那笑容中,却有一股阴险的气息逐渐暴露出来。   小跬原本睁着眼,望着亲爱的母亲与可恶的父亲在说话,但随即,他就看到了母亲原本应该是温柔的脸上,浮现出了危险的气息,这样的情况,他自出声以来,第一次见到过这让他顿时被吓得不敢出声了,生怕那危险的气息会向自己袭来。   看着眼前准备联手帮助‘迫害’那些年轻人的夫妇,吕歆抱着小玥儿直想离开,她是真的担心小玥儿会被这夫妇两个教坏了,可惜她的腰部被周寒的手搂着,让她无法离开。   在看到自己无法离开后,吕歆只得向同时看向自己的两人,点了点头,答应同意与他们一起帮助‘迫害’那些年轻人了,只是答应下来后,她又叹息的摇了摇头,为那些即将被帮助的年轻人默哀。   周寒看到两女都答应了下来,脸上再次浮现出了愉快的笑容,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些在公事上十分精明的人,在姑娘面前会是怎么一番景象了,一定会非常有趣的,这也算是自己给他们的礼物了。   周寒想象着那些贵族姑娘们,在看到杨秀花的肌肉时,大惊失色的样子,杨秀花?周寒一拍脑袋,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把杨秀花当场男人了。   不过好在不是什么太坏的事,反正到时候优秀的独身男人也有不少,正好可以向他们推销一下杨秀花。 第两百九十九章 王宫相亲宴(第一更)   十月十四日,在王宫里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小宴会。   这场聚会虽然只是提前了十天发出邀请,但在程紫柔顾清清几女发出邀请的当天内,消息就传遍了全城的权贵家中。   除了得到邀请的人以外,无数的家庭想向王妃推荐自己的女儿,甚至一些没有女儿的官员,都立刻在城里寻找相貌秀丽的平民女孩,认为义女,想送进王宫参加王妃举办的聚会。   这场聚会,对许多人来说,是一次极为难得的机会。   周寒自继位以来,从来没有举办过选秀,而这一次王妃邀请了许多年轻的姑娘进王宫,在一些人看来,是国君以王妃的名义发的邀请,在宴会当中,如果国君看上了哪个姑娘,就会将那个姑娘纳入后宫之中。   国君的妃子、夫人,是一个非常让人渴望的位子,不管是如今已成大国的周国,还是当年只有一城之地的周国,能成为国君的妃子,或者夫人,都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不仅是女孩,女孩的家人也会得到许多利益。   程紫柔原本只邀请了四五人,但因为许多世家权贵都想把自己的女儿、义女推荐进来,甚至还有人跑到程道仲、程德守那里去哀求,接过她不得不临时增加名额。   而顾清清与吕歆虽然在上京没有太多的熟人,但仍抵挡不住那些上京世家的自荐,让她们的手中多出了很多女孩,在几日的挑选中,好不容易从中挑选出了五人来参加宴会,这是因为她们知道周寒举办这次宴会的目的,所以剔除了七成想要让自家女孩成为国君夫人的。   当宴会举行之时,有十六名女孩进入了王宫。   这些女孩都打扮得非常漂亮,而且走路姿态,说话语气,甚至连各项礼仪,都非常的完美,让人无法挑剔。   周寒也才知道上京中美女会有这么多。   虽然这些美女都没有程紫柔这么漂亮,但一群美女聚在一起,仍然是百花齐放,引人瞩目。   按照周寒与程紫柔的计划,由程紫柔与顾清清、吕歆三女来招待那些女孩。   而周寒,则带着一帮光棍,在养心殿内喝茶。   只是,茶是国君的茶,非常好喝,但除了周寒以外,没有一人能安心的喝茶,他们的心思,都被养心殿正门十丈外的花园中,那些美女的仪态所吸引了,即便相隔十丈,但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们的声音,仍然传入了养心殿中,让光棍们心痒痒的。   即便是诸葛司,也有些坐立不安,他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年纪老大不小了,在上京城中,许多如他这个年纪的人,子女都有三四个了,就连他的父母,也为他着急,不断的找媒人,想要为他说媒,只是诸葛司虽然现在只是书记,但身为国君的书记前途无量,一般的媒人介绍的,都是平民家的女孩,在诸葛司面前难免有些畏缩,让他大为失望,而一般的媒人,又无法为他去找权贵世家说媒,毕竟权贵世家的女孩,根本不需要媒人的帮忙,也看不上诸葛司这个小小的书记,所以他就被单了下来。   在听说国君为他举办了宴会,邀请了一些姑娘之时,诸葛司的父母今天一早,天不亮就起来将他叫醒,让他穿上新买的衣服,打理了一番,早早的就将他赶到了王宫门前。   牛力呆坐在案几旁,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茶,哪怕杯子中早已没有一滴茶水,就连茶叶被喝进了嘴里,他也没有反应,咀嚼了一下后,就吞咽进了肚子里,他比诸葛司更紧张。   身为禁卫军副将的牛力,已经三十好几了,因为他自幼丧失了父母,在十五岁时,为了能吃饱饭,就进了当年的青戎军,一路凭借着先天的力气,成为了青戎军的一名屯长,在青戎军中,他学会了用训练来打发时间。   在被周寒提拔为禁卫军副将后,本来他应该是前途无量,最会被媒人所推崇的,但因为他在青戎军养成的习惯,每日除了在王宫里训练禁卫军,执行巡视,休息时也在王宫里的训练场内打磨自己,偶尔回家休息也只是睡觉,睡醒后就进入王宫,媒人就算是想为他说媒,也找不到他的人。   这一次被国君拉来,他非常紧张,他第一次要独自面对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心中总是在担心没有女孩会看上自己。   周寒看着坐在养心殿内,那几名平日都算是周国精英的人,此刻都表情各异大为失常,仿佛要被押送刑场似的,完全没有了以往在周寒面前的镇定。   周寒脸上表情很淡定的喝着茶,心中却狂笑得快喘不上气来了,捧着茶杯的手尽管被努力控制着,但仍有些微微的发抖,那是忍笑忍不住憋出来的。   涂悦在一旁不断的向周寒使眼色,让他别暴露出来,否则那几个紧张不安的周国精英,说不定会在国君的狂笑中彻底崩溃的。   “你们谁先出去?”在养心殿内坐了大半个时辰,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周寒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紧张不安的几人说道,他希望这几人能一个个出去,与那些姑娘们搭讪,然后建立起联系,最后成功与对方成亲。   “王上,臣以为诸葛书记应该先出去。”牛力第一个开口,就把诸葛司出卖了,第一个出去的人,是领头者,需要莫大的勇气。   如果是在战场上,牛力说不定就第一个冲上去了,但现在目标是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们,牛力心中立刻升起了怯意,他觉得还是让诸葛司先出去探听一下敌情为好,如果能得到些有用的情报,他再出去,就能从容一些了。   诸葛司张大着嘴,看着牛力一脸正气凛然的向国君推荐着自己,以他的智力又怎么会想不通牛力此时的想法?但他没想到的是牛力这样的躁汉,居然这么这么机灵的把自己推了出去,他转头看到国君看着自己,眼珠子一转,立刻说道:“王上,臣以为白法记当为第一。”   如果只听诸葛司的这句话,而不了解内情的人,会以为他在向周寒推荐人才呢。   被诸葛司称作白法记的人,叫做白耀司,是周寒从丰穗城回王都后任命的一名法记,智力达到了七十一,还有一项极为优秀的逻辑本领,不管多么复杂的案子,他都能很快的理清逻辑,分清所犯罪名,但并非蓝人,也算是周寒看重的人才了,今年二十五岁,自他成为法记后,另外两名法记都清闲了很多,因为白耀司的原因,司寇署内堆积的案件以非常快的速度减少,让司寇颜乐都对他称赞有佳。   白耀司听到诸葛司的话,想也不想的说道:“王上,臣以为钟辅佐当为第一。”   几人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推着,谁也不想第一个出去,第一个出去,成了还好,一旦失败,就会成笑柄的。   “别推了,你们以为打麻将啊,牛力,你第一个,诸葛司,你第二个......”看到几人在自己还没发话时,就推了两圈,周寒揉了揉额头,他看到几人都不敢第一个出去,十分想看他们笑话的周寒,立刻阻止他们再互相推下去,直接以年龄来排序,让他们依次出去。   “啊?”牛力看到国君居然让自己第一个出去,大张着嘴了一下,随后低着脑袋,十分沮丧的站起身,向门口挪去。   “你这像什么话?”周寒看到牛力的样子,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一身肌肉,将原本有些宽松的衣袍撑得紧绷绷的牛力,再用沮丧的表情,周寒用屁股都能想到到他的结局:“抬头,挺胸,收腹,打气精神来,要再美女面前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他上辈子也是看过很多相亲节目的,理论经验极为丰富,此时正好拿出来教导这几个光棍。   牛力鼓足勇气,走出了养心殿,以他的眼力,很轻松就看到十丈外的花园里,十多名姑娘在望着养心殿的方向,她们都已经被程紫柔她们告知了今日来聚会的目的,因此很期待能看到被国君安排的人。   此刻,程紫柔几女已经离开,程紫柔的相貌在周国来说,可以说是第一了,除了那个十分神秘的苏妲己,无人可比,吕歆容貌虽然不如程紫柔,可也是非常漂亮,且她的身材比程紫柔更好,有一种独特的成熟的风韵,比起程紫柔来又是一种别样的韵味,而顾清清虽然在三女当中容貌最差,那也只是针对周寒的妃子来说的,在六年前,十四岁的她,魅力值就有八十一了,经过这几年的养护,容貌已经不下于吕歆了。   有三女在其中,那所有的风采就都会被三女包揽,所以在招呼了那些姑娘后,程紫柔三女就离开了。   牛力身后,诸葛司、白耀司几人,都跟着他出了养心殿,走向了姑娘们的位置。   他们走的速度并不慢,只是因为紧张,动作十分僵硬,在接近花园时,一些姑娘被他们的动作引得捂嘴直笑,让牛力几人的动作更加僵硬。   周寒并没有跟随他们出去,同样的,周寒虽然样貌并非是几人中最出众的,但他一出现在那些姑娘们面前,也就没有牛力什么事了,国君的身份,足以压倒一切,让姑娘们为之吸引。   “易忠,不,涂悦,你去帮一帮那几个光棍,他们与姑娘们的对话,你记下来,告诉寡人,让寡人听听乐呵乐呵。”周寒刚想叫易忠去,但瞬间想起易忠已经净身了,以后都没法娶妻生子了,就无法给那些光棍建议,因此,就让涂悦去,涂悦已经五十岁了,他去也不会抢了牛力等人的风头,且有他这个内侍总管在,也表示国君对牛力几人的重视,也能让诸葛司几人在姑娘们的心中加分。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国君的身份,周寒真想亲自到一旁去看看那几个光棍在姑娘们面前的窘迫样子,一定能让他欢乐好些天的。   事实上在昨天,他都是这么想的,也是他办这次宴会的主要目的之一,但直到今日坐在养心殿后,他才发现了这个问题,让他一时懊恼不已。 第三百章 无聊的冬季(第二更)   相亲宴只有一天,且并不是订婚宴,不是要求当天必须有几人相互看中并成功的。   主要是以相互认识了解为主。   因为是在王宫里,所以那些姑娘即便第一眼相不中几人,也不好离开,给了牛力几人表现的机会,而随后,程紫柔几女会在宴会结束后,探听姑娘们的口风,并告诉给周寒,如果有姑娘对某个光棍有意向,周寒就派人向女孩的家里,送去比较详细的资料的。   可以说,这一天的时间,只是让姑娘们对那些光棍初步产生认识,将来是否成,是要靠那些光棍们的努力的。   晚饭后,涂悦并没有立即离开王宫,而是向周寒和程紫柔报告他在一旁看到的情况,让周寒多了一些欢乐的趣事。   相亲宴之后,过了五天,下雪了。   刚开始的雪并不大,飘飘忽忽的,如棉絮一般。   周寒坐在养心殿里,愣愣的发呆,冬天是一年中最清闲的时候,因为下雪,几乎无法出门,所有官员中,除了需要值守的以外,都在家中渡冬,也就没有什么公事需要他处理。   而身为国君,周寒也不需要向平民百姓一般,为过冬绞尽脑汁,非常辛苦。   在每个宫殿的底下,都有地炕,点燃的地炕能让宫殿中温暖干燥,甚至还有些热。   “王上,您请用酒。”正发呆时,易忠的声音叫醒了周寒。   在养心殿窗子旁,有一个小架子,架子下点着炭火,架子上烧着一个铜盆,铜盆内烫着一壶酒,炭火的烟气,被易忠用小扇子扇着,顺着窗户飘散了出去,几乎不会留存在殿内,呛到周寒。   此时,易忠捧着一杯烫出来的酒,来到周寒身边,等酒的温度稍稍下降一点后,就向周寒递去。   周寒将酒杯捧在双手中,温度较烫的酒,通过酒杯,温暖了周寒的双手。   一股酒香,从杯子中冲了出来。   这酒,是从向国传过来的,是向国作为礼物送给周寒的。   与向国如今最烈的白酒不同,现在周寒手中的酒,虽然也呈白色透明样,但度数要低一些,大概二十度左右,酒香更浓,酒精味更少一些,在烫了一段时间后,香味四溢。   周寒轻轻的小酌一口,一道温热微甜的酒,就顺着他的喉咙滑进他的胃里,周寒几乎能听到酒落在胃液里的撞击声了。   因为是白酒,所以后劲来得很快,几乎是白酒下肚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里,一股热流就在周寒的胃里瞬间爆发出来,热流很快就顺着血液流向了他的全身,让他全身都感觉到那股热浪。   在这下雪的冷天里,汗,顿时从周寒的额头,脖子处冒出来。   “呼~~,好酒。”周寒长呼了一口带有酒味的气,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平日里虽然喜欢喝葡萄酒,但因为制作工艺的原因,那葡萄酒更像是葡萄汁一般,但这白酒,在这冬天里品尝,且还是温烫过的,则别有一番风味。   夏天的冰镇葡萄酒,与冬天的烫低度白酒,都各有特色。   无聊,太无聊了,这是周寒此刻的想法。   也许是酒让身体活络了起来,周寒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干劲,但他却无事可做。   周国已经进入平稳发展时期了,虽然还有许多事,但大多都可以交给程道仲与欧阳丰去做,他这个国君除了每日想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以外,非常清闲。   这一刻,周寒非常想念他上辈子新配不久的那台,花了他三万元的宝贝主机了,也不知道在他穿越后,他的宝贝会被谁拿去用。   如果现在有一台电脑,哪怕没有网络,只要有些单机游戏,周寒都可以非常充实的过这个冬天。   “唉~~”周寒想到自己的宝贝,不由得叹了口气,不是为了宝贝被别人拿走而叹气,而是为了自己的无聊而叹气。   穿越来的这个世界还非常落后,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特别是冬季里。   平民们大多为了生计,有许多活要忙,偶尔清闲下来,也得去主动找零活干,补贴家用。   所以娱乐大多是家里比较富裕的人才有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娱乐在周寒看来,并不多,大抵不过就是弹琴鼓瑟,斗鸡蹴鞠,再有就是走犬了。   弹琴鼓瑟,就是指的弹奏各种乐器,只可惜周寒对音乐不太感兴趣,虽然程紫柔也会弹琴,但周寒听过后,除了叫好,就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了,更别说听得津津有味了。   而斗鸡蹴鞠,先不说现在是冬季,外面还在下雪,这两样都做不了,即便能做,对于其他人来说是极大乐趣的这两样事情,在周寒面前就会变得让人索然无味。   斗鸡蹴鞠,都是比赛类的活动,刺激点就在于因为各种原因而有输有赢。   但周寒是谁,他是周国的国君啊,正所谓天子一怒,血流漂杵,虽然周寒还不是天子,但他是周国这个大国的国君,他如果不高兴了,即便他不要求,也会有人为了拍他的马匹而替他做事的,这样一来,还有谁敢与他斗鸡蹴鞠?   任何人与周寒斗鸡蹴鞠之类的活动,都不敢赢他,而没有了输赢,这样的比赛就少了许多娱乐性,而赢他?就更不可能了,哪怕是周寒故意认输的,都会吓得对手当场昏厥过去,这并非猜测,而是真有其事,曾经有人因为在与周寒的比斗中,因为周寒的故意认输而当场昏过去,虽然周寒公开表示他并不介意输掉,甚至还挺高兴的,可那偶然赢了周寒的人,却连夜带着家人逃跑般的逃离了上京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至于走犬,则是打猎的意思,现在是冬天,别说出行很不安全,以现在的保暖措施,只要掉进雪地里,轻则被冻伤、冻病,重则就直接被冻死了,根本不可能打猎,更何况,冬天动物们都躲起来冬眠了,也打不到什么猎物。   周寒也曾看过一些这个世界的小说,但这种小说,并不向他上辈子的那种小说一样,拥有极大的趣味性,而是非常枯燥的小说。   小说中的故事性很少,大多都是辞藻堆积起来而已。   但即便是如此的小说,也十分稀少,毕竟这并不能养家糊口,只不过是作者的娱乐罢了。   周寒曾试图自己写小说来看,但无奈的是,他并没有写小说的天赋,写出来的东西,还不如那辞藻堆积的简陋小说,虽然他有着前身的记忆,也有着裴显正这样的大家教导,可他写出来的,还是如同八股文一样,枯燥乏味,他写得最好的东西,是千字文,但那却不是他所写的,不过是抄了上辈子的文化而已。   “王上。”在周寒无聊的时候,程紫柔来了。   “嗯?你怎么来了,没有带着小跬吗?”周寒看到程紫柔独自前来,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句,自生下小跬后,程紫柔每日都会抱着小跬的,即便周寒给他安排了两个奶妈,连个保姆和数名女仆照顾,但程紫柔还是喜欢亲自养育小跬,除非是与周寒亲热同房时,才会将小跬交个奶妈照顾。   “怎么,想我了吗?嘿嘿嘿。”周寒以为程紫柔是想与自己亲热了,才独自来找自己的。   “王上,小童只是怕王上寂寞而已,来陪陪王上的。”程紫柔微笑着白了周寒一眼。   周寒也不过是调侃一下而已,毕竟他并不是下半身思考的人,他就喜欢看程紫柔窘迫的样子,但可惜程紫柔的智力太高,每次都能看破,偶尔装作窘迫,又会因为演技太差,而让周寒出戏,完全没有娱乐性。   程紫柔来到周寒身边,接过易忠递过来的温酒,轻轻啄了一口,但立刻就拿开酒杯,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喝过白酒,白酒的酒香浓郁得让不熟悉这劲道的程紫柔被呛到。   “王上,这是什么东西?”程紫柔皱眉看着酒杯。   周寒看到程紫柔的样子,顿时乐了起来:“这是向国送来给我的酒,据说叫做白酒,酒劲很大,你不要喝这么多,小心醉了。”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原因,虽然程紫柔看起来还很正常,但脸上的红晕却越来越明显了。   周寒急忙搂住程紫柔,生怕她被酒香熏醉了,虽然程紫柔的酒量并不是很小,但那都是些米酒葡萄酒之类的酒,酒的后劲起来很慢,让人能有适应的时间,而这白酒却不同,见效非常快。   担心程紫柔,周寒立刻让易忠去拿来极低度的米酒来烫,他则拿过程紫柔的酒杯,在程紫柔诧异的目光中,一口气喝掉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周寒与怀中的程紫柔四目相对,眼中慢慢都是情,在这因为地炉而温热的养心殿中,化都化不开。   周寒与程紫柔已经成婚七年了,甚至孩子都有快两岁了,但他们之间,并没有所谓的七年之痒,他们之间的感情,随着孩子的出生,越来越牢固。   哪怕是吕歆三女的出现,也并没有让程紫柔有什么不满,不如说,她已经非常满意了,在周国如今这么大的势力中,周寒这个国君才有四名妃子,这是非常罕有的。   程紫柔十分理解,毕竟身为一国国君,哪怕他不想要,底下的人都会劝说他举办选秀充实后宫的,这甚至不是国君一人的事了。   周寒在这浓情蜜意之中,缓缓低下头,吻上了程紫柔。   “王......”易忠拿着米酒回来,刚进入养心殿中,就开到了这一幕。   他急忙低下头,快速的退出了养心殿,为了不打扰到国君与王妃办事,他在门外教导守卫的禁卫军士兵,让他们在有人想要面见国君时,大声宣告,等国君的命令后,才准许进入。   养心殿里,一片春光四溢。 第三百零一章 齐人郑松文(第一更)   “哇~~!”   郑松文站在城门处,抬头望去,高约三丈的城门上刻着大大的上京两个字。   他是齐国人,一年多前出家门闯荡,两个多月前在风国听说周国的王都里,将举办大比试,得优胜者可以获得周国国君的亲见,甚至可以被周国国君任命为官,郑松文立刻跑来了,他想要见识这个大比试是个什么样的事情。   郑松文很久以前就听说过周国,但从来没有来过,只知道周国是个大国,是中原地区非常繁华强大的一个国家。   但直到站在这个周国王都上京城的城门外时,看着那高大威严的城墙,看着众多来来往往通过城门的人,郑松文才意识到周国的繁荣来。   身为齐人,自小就在齐国王都宣武城中长大,他一直认为宣武城已经是非常繁华的城市,齐国也是他知道的最强大的国家,即便是到了风国的王都,在见识到了风国的繁华后,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风国虽然很繁华,但与宣武城相比,少了一些血气,整个国家都沉迷在风花雪月之中,男人都缺乏一些阳刚之气,虽然风国的姑娘都普遍很漂亮,但在郑松文看来,风国靡弱不堪,如果与齐国交战,绝对会被轻易打得落花流水的,这也就怪不得风国向周国臣服了。   郑松文在风国时,就听说过很多周国的情况,但他知道其中有许多都是夸大其词的,齐国自八年前新君继位后,发展非常大,这几年里,更是接连打下了周边的两个国家,他觉得周国再强大,也大不过齐国的。   “嘿,小哥,让一让,不要站在路中间不动。”   一个声音突然在郑松文身后响起,吓了看城门上的字看得出神的郑松文一跳。   郑松文回过头看去,出声的,是一名外貌大约四五十岁的老丈,他推着一辆装满新鲜蔬菜的小推车,看样子是要推进城中售卖的。   “对,对不起,老丈。”郑松文傻笑着抓了抓脑袋,站到一边,让过小推车。   那老丈在经过郑松文时,看了他一眼就不搭理了,郑松文的口音和脸,一看就知道不是周国人,且他因为自风国而来,一路风尘仆仆,身上很脏很臭,如同乞丐一般,老丈之所以没有将他看成是乞丐,还是因为他站在城门外发呆的缘故。   自周国成为大国以来,上京城门前,经常有外国远来的人,衣衫脏乱的望着城门发呆,他们并非为城门城墙的大小而震撼,而是因为上京城来往的人极多,有一种非常繁华的景象,而与那些靡弱的繁华不同,周国的守门士兵的气势,可以直观的让人感受到周国并非武力靡弱的国家。   郑松文被那推车的老丈惊醒,才想起自己是要进城的,这个周国的王都从外看,已经让人惊讶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里面的情况。   因为来往的人多,所以在城门处,自然就排起了长队,经过简单审问过的人,才能被放进城去。   郑松文自然也找到了队伍,排了进去,他看到城门处,再看看自己所在的队伍位置,再次哇了一声,他前面大约还有四五十人。   好在城门的检查看起来十分简单,人流通过的速度很快,不到三刻钟的时间,就到他了。   “你从哪里来?进城所谓何事?”检查的城门守卫士兵,在看到郑松文时,询问他,并上下打量了一下,手也放在了腰间的武器柄上,大有郑松文说得不对,就拔剑砍他的架势。   郑松文也是学过武的人,他看了一眼那名士兵,就知道对方并没有杀过人,只是他对对方的反应有些奇怪,在他之前,也有人如他一样破衣烂衫的,但却没有看到这士兵有拔剑的架势。   不过看着看起来十分紧张的士兵,郑松文想也不想的说道:“小民是从风国而来,来见识那大比试的。”他脸上堆起了笑容,试图表现得人畜无害的样子。   “看大比试?”那士兵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郑松文,摸了摸他的手臂,站立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正常了起来,气氛瞬间就松了下来,仿佛之前的紧张从来没有过一样:“行了,进去吧。”那士兵又恢复了正常的检查样子,向城门内努了努嘴,示意郑松文可以进去了,然后不再管他,而是示意郑松文身后的一人来他面前接受检查。   检查士兵的态度变化之大,让郑松文愣了一下,在看到那士兵示意他进城后,表情有些呆滞的本能的走了进去,他根本没想明白之前那士兵弄的是哪一出。   一下看似紧张,一下又十分宽松的,几乎没有什么盘问,就让自己进城了。   还在思考着那士兵的想法时,走进城中的郑松文再次张大嘴愣住了。   城中的人,比起外面还要多,他四处观望着,很快就走到了一处十字路口,随即他就看到了路口处附近,一个似成相识的小楼,小楼上下,有许多衣着裸露颇多的姑娘,小楼门上挂着一块写着‘万红楼’三个字的牌匾。   “这里也有万红楼吗?”郑松文嘀咕了一句,他在风国王都里见过万红楼,不止是万红楼,在风国中,有许多青楼,每一家都各有特色,而让他对万红楼影响最深的,是万红楼的姑娘容貌普遍最好看,他原本以为万红楼是风国的本地青楼,只是没想到在这个周国的王都也能看到。   “不知道客店在哪里。”郑松文忽视掉万红楼,开始寻找客店的位置。   并非郑松文不想去万红楼玩,虽然他只在风国进去过一次万红楼,但他也知道万红楼的小姐姐很可爱,只是现在他没法去玩了。   现在是三月十六日,大比试是四月初八,距离大比试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他都要住在客店内,郑松文从家中出来时是带了不少钱的,但许多都在风国中玩乐用掉了,此刻他身上的钱所剩不多,除了在这个周国的王都中住到看完大比试,他还得去更北边的国家去游历一番,还得留出回家的路费,因此身上的钱就有些捉襟见肘了,不能让他去万红楼中玩乐了。   “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赚些钱。”郑松文走在上京城的一环路上,四处察看着哪里有客店,一面想着是否去做些零活赚些钱,最少将去万红楼的钱赚出来:“身上的衣服也得换换了。”   因为出来游历,现在又是乱世之中,路上有许多的匪贼强盗,所以非常有经验的郑松文在出风国前,将自己的衣服半卖半送的换成了破衣烂衫,现在在周国的王都里,就不用担心匪贼了,为了行动方便,他还得换回一套比较好的衣装,否则,没人会愿意与乞丐搭话的。   走了一刻钟后,在郑松文的眼前,终于出现了客店,叫做‘张记客店’,这客店从外观上看,有小三层,看起来算是比较大的了。   在郑松文进入客店后,忙碌的客店小二并没有将他当成乞丐轰出去,而是热心的招待了他:“客人,您是住店还是用食?”虽然郑松文的衣装很像乞丐,但身在上京城许久的小二,早已看过许多像他这样衣衫破烂的外国人了,这些人都不是穷人,只是为了安全穿得差而已。   “我要住店。”郑松文说道。   “客人住店~~!”小二回头喊了一声,又对郑松文笑着说道:“客人,您跟着一会来的小二走,她会带你去客房的。”   郑松文点点头,但随即,一名身穿小二服侍的少女来到了他的面前:“客人请跟我来。”少女小二声音清脆,煞是好听。   “你,你......”郑松文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女孩来当小二的。   她是掌柜的女儿吗?郑松文在心里想着。   那女小二看到郑松文的表情,习以为常的轻笑着为郑松文解惑:“这位客人,我并非掌柜的女儿。”根本不用猜,她都能知道郑松文想什么了,这样的情况,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也解释过很多次:“在上京城中,有许多女孩会去做小二的,如果你去‘有一家店’的话,那里的小二全都是女孩。”   “有一家店?那是什么店?”郑松文刚被解惑女孩做小二,又听到有店中小二全是女孩的店,他不禁好奇那店的名字,也好奇那店是做什么的,他联想到之前看到的万红楼,不禁猜测那全是女小二的店,是否如同万红楼一般了。   女小二看到郑松文脸上扬起的新的疑惑神情,一面带着他走向二楼,一面再次为他解释道:“那店就叫有一家店,它并不是青楼,在那里做小二的女孩家,都是青白之身,并不卖身的,至于‘有一家店’是什么店,您可以亲自去看看。”她并没有因为郑松文猜测‘有一家店’是青楼而生气,事实上,除了周国以外的国家的人,在初来周国时,听说有全是女小二的店时,都会这么猜测的。   郑松文听到女小二的话,不禁对那‘有一家店’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恨不得立刻就跑过去看看那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店了。   “客人,到了。”女小二带着郑松文,在交谈中,来到了二楼一间门上写着乙三两个字的房间门前。   客店中的房间,都分为甲乙两种,以数字来命名,但甲乙两种房间其实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是方便区分罢了,因此也就不需要客人去掌柜的那里要所谓的上房一说,都是由小二带客人去入住,也是由小二来收房钱交给掌柜的。   郑松文进到房间里看了一下,房间内很简单,只有一铺床,一块大麻布铺在地上,麻布上摆放着一张小案几。   虽然房间布置简单,但郑松文却很满意,因为房间很干净,看起来经常有打扫的样子,他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小绣袋来,从中倒出了两小块碎银,递给女小二道:“请给我准备一桶热水,我要洗澡,多的不用找了。”这两小块碎银中,较大的那一块是房钱,可以住好些天的,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块碎银可以在这个客店里住多久,毕竟每个城的客店,价格都不一样,而另一块较小的碎银,是热水的钱,一大桶足以洗澡的热水,需要花费许多柴火,这些柴火都是需要钱的,因此要想洗澡就必须花钱。   女小二笑着接过了两块碎银,洗澡的碎银稍稍大了一点,而客人不用找回的话,那多余的部分,就是她的赏钱了。   “客人您稍等,我这就让人给你烧热水去。”得到了赏钱的女小二更热情了,笑容也更盛了。   在女小二离开后,郑松文将包裹小心的从背上取下,放在案几旁,心中才松了口气,在城里,特别是一国的王都里,安全性就要好许多了。   心中放松下来后,他感觉疲惫一下子充满了全身。   “等洗完澡后,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郑松文脸上轻松的笑了起来。 第三百零二章 大比试初试(第二更)   二十天后,四月初六,周国上京城坊市内。   郑松文正在一家布店内,作为记事者,为为布店老板做记录。   自二十日前来到上京城,他就在上京城里等待着所谓的大比试的到来,只是在上京城里生活,花费要比他预想的要高许多,虽然他的钱还够住到看完大比试后再离开,但那时,他就没钱继续游历了,所以,在玩乐了四五天后,郑松文就在上京城的坊市内,以自己读过书会写字来应聘成了这家叫做‘牛记’布店中,作为一名记事者。   所谓记事者,是为掌柜老板记录布店内的存货,运出送进货物的多少,以及掌柜老板的要求等等一应杂事,是一个与账房完全不同的工作,记事者记事而不碰钱,账房则管钱不能碰货。   布店的主要生意,是为成衣店提供布料,也兼零卖,只是不多,毕竟平民中很多人对衣服并不太看重,即便是逢年过节,或是遇到喜事要做新衣服,也是到成衣店里买二手的衣服来,很少有人会自己做新衣服的。   “松文,记录一下,这些布料明日要送去成衣坊去的。”布店老板兼掌柜牛有利,指着一堆非常鲜艳的布料,让郑松文记录起来。   成衣坊与成衣店,听名字很像,但却完全不是一回事,成衣店主要是买卖旧衣服,偶尔也做点新衣服出售,而成衣坊,是属于国君的成衣作坊,是专门为国君以及权贵官员们做衣服的,虽然现在国君允许成衣坊向平民贩卖衣物了,可成衣坊做出来的衣服,材料很好,手工也很好,价钱自然就昂贵了,一般的平民根本买不起,也不会去买的。   因为成衣坊是国君的,且做出来的衣服质量极高,所以要求的布料等级非常高,当然,也因为是国君的作坊,所以收购布料的价格,也非常大方。   能为成衣坊提供布料的布店,就能赚大钱,所以城内很多布店都争抢着为成衣坊提供布料,今年的机会,让牛有利的‘牛记’抢到了,他立刻大量的收购了许多质量上佳,颜色鲜艳的布料,卖给成衣坊。   一面记录着那些布料的材质和颜色,以及各种布料的数量,将之写在纸上,郑松文一面向牛有利请辞:“老板,我做到明天就不做了,还请你明日找人接替。”这是他在应聘时的要求。   牛有利听到郑松文的话,才恍然:“是了,你是来看大比试的吧。”他一拍脑袋,才想起来:“是了,后日就是大比试的日子了。”随后问道:“你有没有报名啊?”   郑松文笑道:“我已经报名了,毕竟报个名又不需要交钱,我想看看这大比试都是比什么。”   牛有利也笑了起来:“那到也是,不过虽然那大比试的报名没有要求,但没点底气,还真不是什么人都敢去报名的,你能去报上名,说明你还是有些能耐的啊。”   大比试的初试,是公开的,也就是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如果没有点本事,即便报了名上去,也不过是成了笑柄而已,会一辈子被人嘲笑的,所以牛有利很佩服郑松文的胆量,他就自认没有那个本事上去展示。   “老板你忘了吗?”郑松文停下了手,用笔根指了指自己,笑道:“我是齐人啊,就算丢脸,我离开便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还不如参加一次,以后也好与人炫耀一番,更何况,如果侥幸能让国君看中,那就发达了啊。”   牛有利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那就祝你成功被国君看上,以后记得照顾我啊。”他向郑松文一挥手,豪爽的说道:“明日你也不用来了,工钱我照样给你,你明日好好的准备一番,在初试中好好表现一下,让国君注意。”一天的工钱对他来说,也没有多少,还能送个人情,给郑松文这样有能耐的人。   “多谢老板。”郑松文立即向牛有利行礼道谢,感谢他的大方,虽然一天的工钱并没有多少,但这个情,他必须承下来。   “不需要客气,晚上一起去‘有一家店’吧。”牛有利说道。   自听说‘有一家店’里全是女小二以后,郑松文自然不会放过,他去看了一下,才知道那店是一间喝酒的店,虽然里面的酒极为劣质,但胜在量足,让人即便是喝那样的劣酒,也能喝得十分痛快,还花不了多少钱。   在做‘牛记’的记事者的这段时间里,牛有利偶尔也会招他与账房方澜一同去‘有一家店’喝酒的,因此郑松文也不推却,很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四月初八,郑松文早早就起来,换了一身便于活动的劲装,这身劲装是牛有利便宜卖给他的旧衣,是牛有利收购来,准备卖给成衣店的。   王宫前的三座三尺高的宽大木台旁,已经围满了人,将整个广场挤得满满的。   大比试分为武试和文试,今日是武试,明日是文试,后日又是武试,一共是十天的时间,十天后,遴选出文试与武试都比较优秀的人,进入王宫内进行内选,选中的人,由国君亲自面见,并赐予奖赏,甚至还能由国君直接授予官职。   随着考官的宣读,很快就有人应声上了木台,每座木台都有一名考官记录,以两两相战,胜者晋级。   由于报名没有限制,虽然大多数人有自知之明,但也有许多人看不清自己,而报名上场。   如果他们遇到的对手,是有真凭实据的还好,三两下就被打倒或是打落台下,而如果两边都是那种水货,那这个台子的对战,就完全是菜鸡互啄了,毫无观看价值不说,还非常浪费时间,且占用了一个台子很久。   郑松文没有等多久,就被叫上了写着‘壹’字的一号台子上,紧接着,他今日的对手也被叫上了台子。   郑松文自认虽然自己有习过一些武,但并非专门练习的,所以自己根本不能称得上武者,但今日他的对手更是让他无语,比起本就不算魁梧的自己,郑松文发现,他的对手更加瘦弱,身上几乎看不到多少肉,仿佛是皮包着骨头一般,瘦高瘦高的,好像风一吹就会被吹走一样。   听一号台的考官宣读,郑松文知道了自己的对手名叫刁三顺。   刁三顺一上台,就紧紧盯着郑松文,不断的冷笑着,仿佛郑松文与他为对手,是郑松文的不幸一样。   “你下去吧,不然受伤了,可就不好了。”刁三顺望着郑松文,摆了个起手式,向郑松文劝道,看起来突发好心的样子。   郑松文无语的看着刁三顺,不知道他从哪来的自信,看着刁三顺那不伦不类的起手式,郑松文站直了身体,向刁三顺拱了拱手道:“不劳仁兄担心,既然上了这个台子,那不展示一下就下去,我不甘心啊。”   刁三顺摇了摇头,一脸可惜的样子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小心了,我可不会放水啊。”说完,他以起手式为基础,左脚向郑松文迈出了一步,左右手一阵不知道是什么功夫的不断挥舞,略有些宽大的袖子在挥舞中,发出哗哗的声音,看起来很是厉害。   看着刁三顺的动作,郑松文仍然站立着,既没有做出什么防御试的动作来,也没有做出攻击性的动作,就只是单单的站着,好像被刁三顺的武技所震住,放弃了抵抗一样,让台子下的一些人发出了嘘声。   看着没有动作的郑松文,刁三顺不断变换脚步,双手挥舞着靠近郑松文,脸上则冷笑连连,他自创的绝世武技,可是他冥思苦想多年得出来的,一般人根本破解不了。   当刁三顺逐步靠近郑松文,相距三尺的距离时,刁三顺右手一个冲拳,左手轮圆了朝郑松文的脸上砸去,速度极快,在台下的人看来,根本无法躲过去。   郑松文在刁三顺攻击过来时,叹了口气,左手自下往上打在了刁三顺的右手手腕处,然后身子一低,很轻松的就躲过了刁三顺的左拳,在刁三顺因为左拳击空而有些失去平衡后,站直了身体,对着刁三顺的脸就是一个正拳。   “啪!”郑松文的右拳,与刁三顺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刁三顺被郑松文一拳打在脸上,连声痛呼都没有,立刻身子一个后仰,就倒在台子上昏迷了过去。   “郑松文胜,晋级后日战。”一号台的考官,在检查完刁三顺后,看到他只是昏迷了过去,除了鼻梁似乎被打歪了后,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当机立断的就宣布郑松文此次对战的胜利。   台子下,再次发出大片的嘘声,只是这一次的嘘声,是给已经昏迷过去的刁三顺的,他们没有想到看似勇武非凡的刁三顺,这么轻易就被打败了。   郑松文摇了摇头,就下了台子,他也很失望,虽然知道因为没有报名的要求,会有许多人来报名,他还是为自己的对手如此垃圾而庆幸和失望。   下了台子后,郑松文并没有继续观看三个台子的比试,而是径直回‘张记客店’去了,他今日的比试已经完了,他又不想再看那些无聊的比试,不可否认接下来肯定会有些有能耐的人,但至少这两日他们没有机会碰面了。   郑松文需要回客店内准备一下明日的文试,文试不是如武试这样的比斗,因此不会造成今日这样夸张的效果。   虽然在报名前他自嘲只是试一试,但真的参加后,他还是不知不觉中全力以赴了。 第三百零三章 奴隶左冷参(第一更)   大比试初试的第二日,是文试。   昨日武试中获胜的人,才可以参加文试。   武试的三张木台并没有撤出,而是在木台上,放了很多桌椅,每套桌椅之间有一定的间隙,每张台子上,各有四名监考官,四周没有遮挡的暴露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无人能够作弊。   郑松文的位置,是在标着‘贰’的台子上,还是靠边的一张座位,在他作为旁三尺开外,就是台子边缘了,而边缘处,就是无数的围观之人。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答题,即便郑松文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也让他十分紧张。   他坐在自己被规定了的位置上,没等多久,就有两名考官分发文试试题。   郑松文接过自己的文试试题,这试题是写在纸上的,很大的一张纸。   虽然早已知道周国的纸张已经普及了,但见到这么一大张纸用来作为试题答卷,郑松文心里还是一阵感慨。   目前,除了周国以外,没有几个国家能够普及纸张的,即便是郑松文的家乡齐国,书信也普遍是写在绢布上的,纸张都是从外国运来的,价格非常昂贵,除了王宫贵族以外,大多是用来抄录书籍才会购买的,将这种大张的纸张用来随意使用,即便是齐国,除了王室以外,就算是宰相,都不舍得浪费。   郑松文来上京城后,听说了这里因为周国王室发明了新的纸张,并将之售卖,因此周国的纸张非常普及,价格也便宜许多,他特地跑去内城里的纸店去看了一下,纸店里的纸,价格比起齐国王都宣武城,连一成都不到,他当场就花费了许多钱购买,这也是他不得不在‘牛记’做零工的一个原因。   因为答题时间有限,只有两个时辰,因此郑松文略微感慨了一下周国的纸后,就开始看起题目来。   也许是第一次文试,试题比较简单,郑松文看了一眼,大多都是那些孔孟之文,以及礼仪诗书里的东西,并不算太高深,只要有稍微读过那些书,答案就出来了。   整张试题上,共有十道题,郑松文略一思索,就快速的答了起来,不过为了不太显眼,他故意答错了一道题。   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比他预想的更快,就答完了试题,郑松文并没有立即叫来监考官收卷,而是抬头望了一下其他人。   虽然他自认为考卷非常简单,但他仍看到有许多参加比试的人在挠头抓耳的,看起来完全答不出来,郑松文心中了然,这第一次文试,就是剔除那些没有读过书的,空有一身力气,侥幸通过了第一次武试的人。   郑松文装作思考的样子,在座位上装着答题,等又过了半个时辰,已经有些人陆续的交卷后,他才跟着交卷。   第一场文试,他很轻易的通过了。   回到客店,郑松文美美的吃了一顿饭后,就休息了起来。   对于他来说,从第二场武试开始,就是比拼真正的实力的时候了,他虽然并没有争夺第一名,或是以此获得周国官职的想法,但也不想在一开始就落败。   第二场武试,能站在台子上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他们都是通过了第一天的比试,并又通过了昨日的文试的人,通过第一场武试很容易,只要有点力气,并有点运气就行,而能同时通过第一场文试,就不简单了。   能通过第一场文试的人,说明他们都是读过书的,古语有云,穷习文,富习武,但这话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习武,要求能吃肉,有粮食,才能拥有强壮的身躯,还必须请人教导,这些都需要不少的钱,而习文,虽然周国的纸张非常普及,但书籍仍然是非常昂贵的东西,许多人家存几年的钱,说不定才能买得起一本书,还有学问中需要花费的笔墨纸砚等用具也很昂贵,更何况,大部分人家光是为了生活,就必须花费大部分的精力了,又怎么有时间精力去读书呢?请老师学文,也是需要花费不小的。   能同时习武学文的人,都是家庭不一般,且资质过人的人。   郑松文已经大概明白周国国君举办这场大比试的想法了,能通过这场大比试出试的人,即便不能得到第一名,也必然是非常有能力的优秀之才。   想明白后,郑松文对周国国君大为佩服。   第二场武试,郑松文还是在一号台子上比试。   没等多久,他此次比试的对手也上来了。   当郑松文的对手站在台子上后,他顿时愣了一下,因为他的对手是个奴隶。   是的,奴隶。   听一号台子的考官的叫名,郑松文的对手叫做左冷参,左冷参皮肤黝黑粗糙,一看就是劳苦之人,他的脸还算干净,看来在来之前有好好清理过的,但在他的左脸颊上,有一个很显眼的奴字,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一名奴隶。   虽然知道这场大比试没有对报名者设限,但郑松文还是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奴隶会来报名参加,并不是他歧视奴隶,而是,这个社会歧视奴隶,对于奴隶来说,他们既没有机会习武,更没有机会学文,因为没有人会教导这些连牲口都不如的奴隶的,能学会看懂一些字,已经是主人对奴隶的宽待了,更别说让这些奴隶看书了。   左冷参一上台,就摆好了架势,看他的架势,还有模有样的,至少比郑松文第一场武试的对手要强许多。   对于一名奴隶通过了第一场文武试站在台上,台下的观众们并没有给予他鼓励,而是不断有人大叫大骂的,让左冷参滚下去。   “你们要武器吗?”一道声音在郑松文同样摆好架势,准备与左冷参对战时响起。   问话的是考官,但问话的内容,则让郑松文再次愣了一下,因为有没有武器,是完全不同的,有些人拿了武器比没有武器要强,而有些人则是空手比拿了武器更强,但第一场武试的时候,考官并没有提示可以拿武器。   郑松文望了一下对面的左冷参,发现他也愣了,就知道他也不知道可以要武器。   想了一下,郑松文决定拿武器战斗,他向考官提出要刀,随后他就得到了一把木刀。   但之后,让郑松文又又愣了一下的是,左冷参向考官要了剑,一把木剑。   如果说空手而战,那还算说得过去,但没有学过剑的人,用剑来战斗,并不一定会比空手更强,反而因为不习惯用剑而露出许多破绽的。   郑松文皱了下眉头,不知道眼前的奴隶对手是不是以为有剑比无剑强,但随即他就看到左冷参拿了剑后,重新摆了一个用剑的架势,这架势,同样有模有样的,让他一时看不透对方了。   “开始比试。”   随着考官的开始声,左冷参话都不说一句,就主动进攻郑松文,也许他是认为,郑松文是不会与他这样的奴隶说话的。   左冷参几步,就快速的接近了郑松文,在郑松文面前六尺远的地方,就左脚踏地,右手持剑直刺郑松文胸口,姿势非常标准,郑松文一看,就知道左冷参是有系统学过武的,只是不知道是有人教的,还是偷学来的。   郑松文看到木剑直刺自己胸口,不慌不忙的右脚后退一步,并以右脚为轴心,自左向右的自转一圈,躲过木剑的直刺时,顺势挥刀一个竖劈砍向左冷参的右臂,虽然是木刀,但这木刀很厚,这样劈砍下来,只要击中,左冷参的右手臂短时间内,都无法使用了,没有了一只手,即便左冷参有什么能耐,也无法打赢郑松文的。   左冷参看到郑松文轻易的躲过了自己的直刺,早已预想到了,右脚用力踏在地上,抵消了前冲的势,用左手挡在了郑松文的刀砍下来的位置,右臂挥剑直刺向郑松文的右腿上,看样子是要以牺牲左臂,换郑松文的右腿暂时无法动弹。   左冷参的打法,让郑松文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左冷参会用这么两败俱伤的打法,而现在他距离左冷参非常近,可以清晰的看到左冷参那死死咬着牙的神情,他知道,如果让左冷参的剑刺中自己的大腿,别说短时间内了,恐怕一段时间内,他的腿都得上药静养了。   好在郑松文劈砍的那刀,因为没想着下死手,所以虽然看似凶猛,但力道并不算太大,他猛的用力自左向下再向右的画了个圆,在左冷参的刀即将刺到自己大腿时,刀击打在了剑身上,让剑从自己右腿边擦过。   因为左冷参的那一剑非常用力,所以一剑刺空后,左冷参不禁身子一歪,一瞬间失去平衡,他眼睛瞟到郑松文再次提刀砍来,而判断刀要砍在自己的后脖上,这样自己就会失去意识。   左冷参不想这么轻易的就失去这个机会,他想要通过大比试,得到国君的面见,他不想一辈子都当奴隶。   眼看着刀要砍来,但自己还没有摆脱惯性,左冷参心一横,压低了重心,让身子快速的摔在了地上,然后就地一滚,滚出了郑松文的攻击范围,不等郑松文回力,他左手猛的一撑地,让身子被撑起,左脚踏地迅速站立起来,右手的剑再次向郑松文刺去,直刺郑松文的右肩处,此刻郑松文刀势向下,左冷参的剑刺的正是他的死角,如果被左冷参的剑刺中,以左冷参此刻的狠劲,郑松文绝对会右肩受伤,暂时失力的。   郑松文在这紧急时刻,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深深止住了刀势,挥刀狠斩,斩向了左冷参的右手。   但没想到左冷参的剑只是虚刺,他的右手持剑直刺看似凶狠,但没有过多的力量,很轻松的就收了回来,右脚踏前一步,左手一个正拳击中了郑松文的肩膀上。   “砰~!”的一声,郑松文的肩膀被狠狠击中,让他不得不连退两步,化解肩膀上的拳劲,手中的刀也有些拿不稳了。   但郑松文退,左冷参却并不放过他,脚步很快的跟着郑松文后退的步伐,上前就是用剑一个直刺。   郑松文看到剑刺来,再次后退,右手的刀朝着剑可能来的位置,尽力格挡。   左冷参紧随而上,两剑架住郑松文的刀,左拳再次挥动。   郑松文只得再次后退,一直退到了台子的边缘处。   眼看再退下去就要掉到台子下了。   郑松文脸上一副拼命的神色,狠狠盯着左冷参,然后手中刀在左冷参再次攻击过来时,用力挥动着,在左冷参警戒的目光中,脚一使劲,一个后跳,跳下了台子。   看着左冷参惊愕的目光,郑松文揉了揉肩膀,轻笑了一下。   “左冷参胜利,阶级。”   郑松文是来试一试这个大比试的,并不是来拼命的,他可不想在一场比试中,将自己弄得片体鳞伤的。   将剑交还给考官后,在左冷参复杂的神情中,郑松文去找医馆了,左冷参的剑虽然是木剑,但那威力还是不小的,他要去让医者给他敷点药治疗一下。 第三百零四章 离开上京前的一日(第二更)   郑松文离开了医馆,是被赶出来的。   他的手臂虽然有淤青,但并不严重,少许的手臂麻痹,只要休息两天,就能完全恢复了,但他仍请求医者给他的整个右手敷上药治疗。   医者以为他是来捣乱的,就让小伙计用笤帚将他给赶出了医馆。   郑松文虽然不怕小伙计,但也理亏的不敢还手,只得讪笑着离开了。   对于在第二场武试就离场了,郑松文还是有些惋惜的,他原本还想见识一下第二场文试考的是什么呢。   但左冷参实在太难缠了,他又不想因为好奇而受太重的伤,只能无奈放弃。   郑松文回到客店内,收拾好了行礼,向客店掌柜的结了店钱,只预留下住到明早的钱,就出了客店。   牛有利这段时间对他还是很不错的,即便是听到他只做二十天的工,也答应了下来,并且这段时间内,还经常晚上拉着他与账房方澜一同去‘有一家店’喝酒。   所以要离开前,他还想与牛有利和方澜告别,毕竟以后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当郑松文来到‘牛记’时,牛有利正让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为他记录他新购进的一批布料。   郑松文猜测这个少年应该是牛有利新招聘的记事者。   “啊?松文你来了?怎么样?过了吗?”看到郑松文来,牛有利立即笑着迎了上来。   郑松文故作可惜的说道:“哎呀,这大比试不愧是大比试,能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在第二场武试就落败了。”   听到郑松文落败了,牛有利并没有太过吃惊,他拍拍郑松文的肩膀,安慰他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这个世界上,能人还是很多的,你也别太在意了。”   郑松文耸了耸肩,笑了笑,示意牛有利自己不是很在意后,就说道:“我是来告别的。”他看到牛有利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就说道:“我要去北边的国家去游历去了。”   “以后还会来上京吗?”牛有利十分惋惜,他觉得郑松文还是非常有能耐的,只可惜他是来游历的,不愿意留下来。   “可能不会来了,毕竟上京我已经看过了,之后要直接回齐国了。”郑松文说道。   “唉。”牛有利叹了口气:“只可惜,你看不到接下来的厨艺大赛了。”   “厨艺大赛?”郑松文愣了一下,他在这上京也有快一个月了,从来没有听说厨艺大赛这回事。   看到郑松文不清楚,牛有利解释道:“两个月后,在六月十五,将由国君亲自举办厨艺大赛,邀请各方厨师前来,到时候,这城内,将会汇集许多厨艺厉害的厨师,在厨艺大赛前,我们都有机会吃到他们做出的菜呢。”想到能吃到各式各样的美食,牛有利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因为周寒继位以来,以司农署发布了多种烹饪技巧,让上京城渐渐以美食闻名周边各城各国,因此上京的本地人,也很多都被诱惑成了喜欢美食的人。   郑松文皱眉回忆,听牛有利的说法,这厨艺大赛的宣传比大比试的还要广,但他一路来到上京城的路上,却没有听说过这回事,且他在风国住了三个月,风国身为周国的属国,他却从来没有在风国听说过有人谈论厨艺大赛的。   郑松文的好奇心再次被吊了起来,他突然很想知道那厨艺大赛是个什么样子,而且,听牛有利在一旁的描述,那些美食,即便是牛有利这样口才不怎么样的人说出来,也能勾起自己的食欲。   郑松文摸了摸下巴上的短胡子,思考了一会,最后决定的对牛有利说道:“我要去北边的虢国游历一番,两个月后,我再回到上京,看看那厨艺大赛吧。”   “虢国?”听到郑松文打算去北边的虢国,牛有利皱了皱眉说道:“听说北边的虢国现在查得很严,对于外国人他们都不太欢迎,我不建议你去那里,我听说,他们只要觉得你可疑,就会先把你抓去关几天,然后严刑拷打之后,确认你不是细作或是什么别国的危险人物,才会将你放出来,所以你要小心啊。”他原来有个布店的同行,就是去了虢国后,再也没有回来了,连尸体都找不到,他的家人在上京,都给他办了丧事了。   “这么严密吗?”郑松文皱眉,他没想到虢国现在这么不好,但曲虢国的计划他又是早已计划好了的,很快他就送开了眉间:“哈哈哈,没关系,我只是途经那里而已,我也没有什么东西,他们应该不会随意抓我的,毕竟......”他朝牛有利笑了笑:“我看起来可是一副好人样啊,我也的确是个好人啊。”   “嗨~”牛有利看着郑松文轻松的表情,摇了摇头:“还是小心为好,这个乱世,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非常庆幸他是周人,才有现在安定的生活,国君也非常英明神武,不会像虢国一样随意乱来。   郑松文拍了拍牛有利的肩膀,不打算再继续说这个话题了,他话锋一转,说道:“晚上叫上方澜,我们一起去‘有一家店’喝酒吧,今日我请客。”他已经喜欢上‘有一家店’这样的店了。   只是可惜,上次喝酒时,郑松文问过他们去的那家‘有一家店’的掌柜,‘有一家店’只在周国各城中有开,再外国并没有开,就连周国的属国,中山国和风国,也没有开‘有一家店’的分店。   与牛有利说了一会话后,郑松文就离开了,现在才刚刚中午,距离晚上还有半天的时间,牛有利还要开店,不可能现在就去‘有一家店’,他要去再逛一逛。   再次闲逛到上京城南一环十字路口时,郑松文望着热闹非凡的万红楼,望着万红楼门前的那些花枝招展的青楼女时,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二十天来,他居然一次都没有机会来万红楼玩,有钱时,没有时间,有时间时,又没有钱。   “唉。”这时,一道同样的叹气声,在郑松文的身边响起,他回头一看,一名衣着十分华丽,身后跟着一名像是下人,一名像是护卫的男子,也与他一样,朝着万红楼叹了口气,这让他不禁感到疑惑,他转过身,向那男子行了个礼,问道:“这位公子,在下看你似乎是周人,为何对那万红楼叹气呢?”与自己不同,这名衣着华丽的男子一看就是周国上京城的本地人,而且看样子还是非富即贵的样子,肯定不会与他一样没有钱没有时间去万红楼玩的。   那华丽男子看到郑松文,也向他回了个礼,笑道:“在下周国王寒,不知小哥贵姓?”这个华丽男子,就是周寒,他身后的下人就是易忠,护卫则是牛力,除了牛力以外,周围还有一些隐藏的禁卫军护卫,以及瑞木萌在暗中保护。   “免贵,在下齐国郑松文。”郑松文才想起自己没有自我介绍一番,有些失礼,如果是高傲的人,很可能不会理会自己的,好在这个叫做王寒的人并没有在意。   “原来是齐国人。”周寒大恍然大悟,他就说怎么看不出郑松文像哪国的,随着周国的势力越来越大,上京城经常有外国的人来,但他因为少出王宫,且齐国因为过于南面,所以他今天是第一次见到齐国人,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郑松文叹息道:“郑兄不知,在下家中夫人凶狠,如果让她闻到在下身上有别的水粉味,晚上回去就得跪搓衣板了。”其实是因为他之前去找了苏妲己,但无奈苏妲己不在,而且那个叫小青的姑娘告诉他,苏妲己离开上京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才叹气的。   听到周寒的话,郑松文不禁对周寒投以同情的眼神,在权贵之中,不乏有妻管严的情况,所以他并没有太诧异周寒的情况,但对周寒的跪搓衣板的说法,他是第一次听到过,脑中想了想这种惩罚的情况,不禁身上打了个寒颤。   易忠与牛力听到周寒的话,眼睛不禁睁大了起来,他们没想到国君会在人前,称自己的妃子为恶妇,也不知道国君说的是哪个妃子。   周寒在郑松文不注意的时候,回首向易忠和牛力投了个警告的眼神,让他们回去后不许说出今日听到的事情,他可不想让程紫柔她们听到自己对外人说她们是恶妇,否则自己即便不跪搓衣板,说不定也好一段时间不能与她们同房了。   易忠与牛力看到周寒的眼神,立即板起脸,做认真状的点了点头。   “王兄,晚上我与朋友在‘有一家店’碰头,不知你愿不愿意来?”为了宽周寒的心,郑松文邀请周寒同他一起去与牛有利她们喝酒,虽然‘有一家店’里都是女小二,但完全不用担心,毕竟那些女小二都只是上酒上菜,很少与他们接触的,不会染上什么胭脂水粉味,反而容易染上酒味和汗臭味。   周寒听到郑松文的邀请,心中顿时一动,但很快就放弃了:“抱歉,家中恶妇规定晚上酉时前必须回家。”他一脸悲苦状,好像十分无奈的样子。   “是我失礼了。”郑松文再次对周寒投以同情的目光,他也奇怪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邀请一个陌生人去喝酒,哪怕这个陌生人衣着华丽,为人和气。   周寒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   与周寒闲聊了几句后,郑松文就告辞离开了。   晚上,他与牛有利和方澜在‘有一家店’外碰头,兴奋的喝了一晚上。   次日,郑松文再次穿上了那套破衣烂衫,将自己打扮得如同乞丐一样,离开了上京城,前往虢国的方向去了。 第三百零五章 男孩与羽扇(第一更)   与郑松文的相遇,是周寒的一场意外,对于这个新认识的齐人,他觉得很有趣,不管是他的性格,还是涵养。   从与郑松文的闲谈中,周寒知道了他在第二场武试里落败的情况,让他一阵惋惜,哪怕郑松文并不是真的想到周国求官,但如果郑松文能通过大比试的初试,让自己在王宫里见到他,自己就有机会说服他在周国为官了。   从与郑松文的交谈中,周寒觉得,郑松文的家里,在齐国,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家庭,否则他不能能文善武的,也没有这么开朗的性格,并不是说平民中就没有如此开朗性格的人,而是,大多数平民,因为生活的困顿,家里的责任压在头上,让他们不得不每日埋头工作,时间久了,性子已经被压得如同废铜烂铁一般,毫无张性。   只是郑松文在家里,显然也不是长子,毕竟一般的家族里,长子是要继承父亲的,出外游历在这个乱世之时,是非常危险的,一旦出了什么危险,就糟糕了,而且长子为了继承家族,甚至为了超越父亲,必须学习很多东西,也没有时间出门游历。   摇了摇头,周寒一面想着与郑松文的相遇,一面回王宫,他这次出宫,主要就是想再看看苏妲己,与她说说话的,没想到她居然不在上京。   “唉。”周寒莫名的心里有些郁闷,虽然他的后宫已有程紫柔等数为美女了,但对于看不到脸的苏妲己,还是对他有不小的吸引力的,更别说一名很可能不必程紫柔与瑞木萌差的美女。   想到那日听到的苏妲己的声音,周寒任然记忆忧心,那酥软诱惑的声音,让他的心蠢蠢欲动,他突然有些理解了乾隆下江南的理由,身为一国之君,大部分时候,都会待在王宫里,就是出王宫走走,都限制颇多,更别说去别的城游玩了,王宫外的景色,对于君王来说,确实是充满了许多新奇少见的人事,特别是,世界这么大,美女这么多,哪怕他并不是一个以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但也很容易被王宫外的美女吸引住的。   想到这,他再次回头盯了易忠与牛力一眼,丢给了他们一个威胁的眼神,让他们回到王宫后不要乱说,虽然说他在外游玩,睡几个女人很正常,但怎么说也不是可以在媳妇耳边说的嘛。   只可惜易忠与牛力并不是什么思想复杂的生物,对于周寒威胁的眼神他们根本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有威胁的样子,让两人心惊胆战,开始回想国君做了什么自己不能透露出去的,但想了半天,他们都没有想到,于是互相对望一眼,决定今天国君的一切,他们都当成没有看到过,回去就忘记掉,任何人都不提。   看着两人呆呆的神色,周寒无奈的摇了摇头。   “卖扇子了,卖扇子了。”路边的叫喊声,传进了周寒的耳朵里。   周寒随着叫喊声看去,只见在路边有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正扛着一支草棒,草棒上插着许多羽毛扇,很是新鲜。   “大,大人,您要,要扇子吗?”看到周寒三人过来,男孩并没有开心,而是惊慌失措起来,他的扇子是羽毛扇,大多都是穷人买的,像周寒这样一看就不简单的富贵公子,绝对不会用的,毕竟有失身份,现在他看到一名衣着华丽,身后跟着精壮的护卫(牛力),和一脸刁像的侍从(易忠)的贵公子,怎么看都是来找茬的。   在这样的大城市里,这样的富贵公子,就算当街打死自己这穷小子,也不会有事,而自己那就真的是倒霉了。   “你怎么在这里卖?你不去坊市吗?在这里卖,很快巡吏就会把你抓起来的。”在男孩战战兢兢的等待着周寒找茬时,周寒温和的问了出来,他们现在是在南内城门外一环路的边上,不远处就是南内城门了,这里是不允许摆摊叫卖的,否则巡吏一来,就会把摊子收掉,把人抓起来,最少要关十日,关十日倒没什么,重要的是摊子和货物被收,巡吏收了货物后,是不会退还的,而摆摊叫卖的人,大多都是穷困之人,摊子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甚至有些人还是借钱来干的。   “我,我也不想的。”男孩一脸要哭的样子:“坊市要收摊费,我付不起,他们就不让我叫卖。”他也想去坊市去叫卖,毕竟那里人多,但摊费太贵,他就算摆一个月摊,也不见得能付得起两天的摊费,更何况他还得吃饭。   “摊费?”周寒纳闷,他记得坊市是自由摆卖,他可没有下令让人收摊费的,就算是宰相府发布的,也会呈上来给他看过,不可能在不告知他的情况下,私自收取摊费的。   周寒摸了摸下巴,眼睛半闭了起来,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就有意思了,原本自己还觉得今天出来,没有玩到什么,就这么回去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可是现在嘛......   “嘿嘿嘿。”周寒怪笑了起来,让男孩更加害怕,他早前在村子里,就听说城里有些贵族的人,喜好**,他没想到自己衣着褴褛,脸上也不干净,却还是会被这样的贵公子看中,他咬了咬嘴唇,眼泪就流了出来。   看着那男孩流泪,再听到国君的笑声,易忠知道男孩误会了,他知道男孩在想什么,哪怕那是十分大逆不道的想法,事实上,如果不是自己跟随国君久了,对国君稍微有些熟悉了,自己说不定也会误会的。   “王上。”易忠贴近周寒,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想把国君拉醒,他看到男孩已经绝望的闭起眼了。   被易忠拉扯了一下,周寒迅速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还在大街上。   “咳。”周寒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望向男孩,看到男孩闭着眼流泪,一副决绝的模样,莫名其妙的问道:“你闭着眼干什么?”他催促男孩道:“来,带我们去坊市,我从没听说过坊市居然还有摊费,我要看看是什么样的。”   “公,公子,不,不必了,我,我这就离开。”男孩听到周寒的话,才知道自己想差了,眼前这个公子看起来是没有去过坊市,刚才对坊市好奇而已,虽然他的笑声很诡异。   男孩并不想带周寒一行去坊市,先不说他就算去了,也没法交摊费,眼前的贵公子看起来不是一般人家,他从小听村里的长辈们讲故事,穷人与这些贵公子接触,从来都没有好下场的,即便贵公子没有歹意,但他们的对头,甚至下人,也会刁难甚至恨上自己这样接近贵公子的人。   周寒刚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哪能就这么算了,他才不听男孩说什么,对易忠和牛力使了个眼色,就离开了。   牛力看到国君的眼色,了然的上前对男孩握了握拳头,冷笑一下,吓得男孩以为他要揍自己,在男孩再次害怕得闭上眼后,牛力一把抱起男孩,将他夹在咯吱窝下,跟着周寒走了。   易忠看着国君与牛力,无奈的摇了摇头,扛起了男孩那插着许多羽毛扇的草棒,也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周寒就停了下来,疑惑的问向牛力咯吱窝下的男孩:“坊市在哪?”   随着一环的建立,一环有三座坊市。   内城的坊市,周寒去过许多次,但一环的坊市,虽然他转过几次一环,但还真没去注意过坊市的位置。   男孩在牛力的咯吱窝下,艰难的为周寒指了路,他刚想抗议自己被夹得难受,只是每次艰难的抬起头,一看到牛力那张满是横肉想胸膛,和面无表情的脸(呆脸),就吓得他不敢开口了,生怕一开口,牛力就把他放下来,然后弄死自己。   在男孩的指路下,周寒来到了距离南城门最近的一座坊市。   抬头望望坊市的大门,这座大门有些小,看起来只比一些巷子口稍宽一些,由于现在是夏季,还是午后,因此人并不多,如果不注意,还真会略过。   “应该弄个牌匾挂着的。”周寒看着坊市口的门,自言自语道。   一进坊市,周寒几人就吸引了坊市口处的所有人注意,主要是周寒,像他这样气质非凡,衣装华丽高贵的贵公子,在坊市这种地方,就如同太阳一样,让人无法忽视。   也因为周寒的气质衣着,坊市里的小贩们并不敢靠近他,但叫卖声很明显的高了起来,并且小贩们一面叫卖,一面悄悄的看向周寒,希望他能朝自己的摊子望上一眼。   周寒自然知道小贩们在偷看自己,他也知道自己十分引人注目,他并没有在意,而是回首对牛力说道:“牛力,放他下来。”   牛力听话的松开了胳膊,男孩瞬间掉在了地上,易忠将草棒递了上来,伫立在男孩的身边。   “来,小子,你来卖,我倒要看看是谁来收摊费的,收的多少钱。”周寒对男孩吩咐道,他看到男孩战战兢兢的扶着自己的草棒,不敢动弹,就承诺道:“你放心,我帮你交摊费,交一年的,你放心的卖。”他对易忠示意。   易忠拿出一块半个拳头大的银子,在男孩的眼前晃了一下,让男孩瞬间忘记了眼前这位奇怪的贵公子,那块在他看来巨大的银子,如果用来买粮的话,节约些,可以让他和他的爷爷两人吃上一年了。   他的眼睛随着易忠手中的银子不断的晃动着,让人看了好笑。   男孩的眼睛在易忠将银子收起来后,也恢复了过来,他不知道周寒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此刻面前这个奇怪的贵公子不允许自己离开,他只能咬了咬嘴唇,扛起自己的草棒子,找了一个人少的空地,伫立着,他再次看了看周寒三人,大声的吆喝起来:“卖羽扇了,卖羽扇了,上好的羽扇。”   周寒的到来,吸引了不少人,很快,一伙人也被吸引了过来。   “小子,你交摊费了吗?” 第三百零六章 保护费(第二更)   那伙人看起来都是二三十岁的人,都是男人,而且四肢健全,孔武有力,看起来就不好惹。   为首男人看起来非常凶狠,露着两个胳膊,威胁的看着男孩,并悄悄的看向周寒一行,但很快又放下心来。   男孩衣着破烂,与周寒那样的贵公子,根本不可能是一伙的,他在这南城坊市虽然也算是小有名气,但还轮不到那样的贵公子来对付自己。   而这伙人的到来,本来坊市口附近,因为周寒的关系,小贩们被提高的叫卖声,又降低了不少,甚至比起周寒到来前还要低,甚至一些小贩已经停止了叫卖声,用同情的眼神看着男孩。   男孩被首领男子看着,吓得张着口发不出声音来,他想解释不是他要来,而是那个贵公子强架着他来的,但他越是着急,就越是说不出话来,急得他眼泪的流了下来。   看到男孩不说话,首领男子更加凶狠,他捏着拳头,将指关节捏得“咔咔”的响,他身后的那些男子,也一脸威胁样的看着男孩。   “摊费多少,我帮他出了。”周寒看着十几名二三十岁的男人,威胁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皱起了眉头,觉得他们太掉价了,毫无下限。   那首领男子听到周寒的话,望了望周寒,又看了看男孩,十分诧异周寒这样的贵公子,会为这样的穷苦小子出头。   他立刻转身面对周寒,来到周寒面前,点头哈腰道:“呵呵,您这样的贵公子,能帮助他,是他的福分,原本小的不应该收您的钱的,但小的还要养着手下们,只得厚着脸皮了,您见谅。”首领男子在周寒面前,一脸的讨好笑容,跟在男孩面前是,完全就是两样:“承惠,一日摊费只要一钱银子。”他能做到这南坊市首领,可不是只会用武力的,他知道,周寒这样的贵公子,一看就是不能招惹的,哪怕是让这个贵公子不爽,贵公子身后的势力,也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里是哪里,是上京,周国的王都,在这里,只要身穿昂贵的人,他都不愿意去招惹,因为那说不定就是哪家权贵的公子,偶尔有人买来豪服假冒,他也当真的一样,更何况,周寒这身衣服,他从来没见过,但材质他能分得清,那是有钱都无法买到的,是成衣坊的优等品,这就说明了周寒的身份之重。   虽然不知道周寒是哪家的权贵,但首领男子除了讨好外,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他知道这样的贵公子会来坊市,大多都是看个新奇而已,只是这一次,显然这个贵公子有些正义感,看到自己向男孩要摊费,而要主动出面帮助男孩罢了。   周寒盯着变脸一般,在自己面前一脸笑容的首领男子,也笑了起来,眼睛几乎眯成了缝:“一钱银子?不贵,我帮他付一个月吧,易忠给他银子。”一钱银子,就是一小粒银豆,之前易忠在男孩面前展示的那块半个拳头大小的银子,就可以付大半年的摊费了。   而一粒银豆子,足以买下男孩现在的所有羽扇,还有剩余的,也确实是男孩付不起的价格。   看着贵公子非常豪爽的样子,首领男子也笑得更加卑微了,特别是易忠拿出那块半个拳头大小银子时,他的眼神瞬间变得贪婪了起来,恨不得从易忠的手里将银子抢过来。   但他毕竟是个聪明人,很快恢复过来,虽然眼里还满是贪婪之色,却能分清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的,他接过易忠递过来的那块银子,心痛的从后腰上拔出刀来,在牛力警惕的神色中,将银子放在地上,狠狠一刀,就将银子砍成了一大一小两半,其中一半小得多的,分量大约就是三十颗银豆子大小。   这可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技术,银子虽然质地较软,但即便是用十分锋利的刀,也无法以此得到准确的大小的,而首领男子不过一刀,就切了出来,可见刀工。   只是......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坊市有摊费这个说法?”看着首领男子收起那小块的银子,周寒嘴角微翘的问道。   首领男子得到了一块大银子,更开心了,他笑着为周寒解释:“公子有所不知,由于坊市混乱,常有小偷小摸的,我等见了,对大家伙的遭遇非常痛心,就组织起来,为大家伙监督,让小偷不敢动手,但是我等也是需要吃饭养家的,所以就收取一点点摊费,也不让兄弟们太寒心了。”他在说一点点的时候,还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个细小的样子,让周寒了解他们收的摊费其实非常少。   看着首领男子手指间的缝隙,周寒嘴角的幅度更大了,他们收的摊费,对周寒而言确实少得可怜,就周寒给程紫柔几女做的糖葫芦浪费掉的那些糖钱,就足以付他们这摊费十年了,但首领男子要的这一颗小银豆子,在那些小贩们那里,确实他们辛苦一天得到的钱,甚至许多人辛苦一天,连饭都不舍得吃,也赚不到那一颗银豆子。   “保护费?”周寒想起了前世的一个词语。   “啊,对,对,保护费。”首领男子听到周寒的话,兴奋起来:“还是公子读过书有能耐,保护费,我们保护他们的费用。”他对着周寒就是一阵吹嘘,只是因为他看起来没有读过书,吹嘘起来,让周寒听得尴尬不已。   周寒晃了晃脑袋,没有管对他吹嘘的首领男子,和他那些不敢作声的手下们,自顾自的走到了呆呆看着自己为他交了一个月摊费的男孩面前,从男孩手中的草棒上,拔出一把羽扇看了一下。   还别说,男孩的羽扇确实不错,羽毛很新,看起来才做过不久,而且不知道怎么处理的,羽扇上,并没有一般羽毛上的臭味,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羽毛之间用的是一种周寒不知道的很细的植物条捆绑着,他对着自己扇了两下,羽毛没有晃动,很结实。   随着周寒的晃动,一股微风被扇子扇起,在这略有些炎热的夏日,让周寒感到很舒服。   这让周寒再次想到了诸葛亮,那位亮兄在那本叫做《三x志》的小说中,也是喜欢挥动羽扇,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的。   周寒摇头晃脑的扇动羽扇,自认为十分有王八之气的感觉,他用羽扇指着首领男子道:“记住,你收了我银子,这一个月里,不许再找他的麻烦。”   “是,是,您放心,我们可是非常守本分的,交了钱,就是收我们保护的人了,谁要欺负他,就是和我们过不去,我们第一个就不答应。”首领男子立刻点头哈腰的向周寒保证,他的那些手下们,也好像才清醒过来一样,附和着他们的首领。   周寒看到他这么上道,点点头,摇着羽扇转身离开了坊市。   这毕竟是一环城的坊市,比起内城的坊市来说,要更脏乱嘈杂,周寒这样的人,是绝对受不了的,以前他就受不住内城坊市的环境了,特意让人清扫了后,才带着众女去闲逛,而一环坊市,更是没有什么人打理,也更加让他难以呆住。   看到周寒干脆的转身离开,首领男子呆了呆,他已经弄不清周寒是为什么要进坊市的了。   周寒转身离开,易忠和牛力也看了看男孩和拿伙收保护费的人后,转身跟随周寒离开了,十分干脆。   刚出了坊市门,周寒走了几分钟,就站住了。   “公子?”易忠好歹也是在周寒身边服侍过不少日子的人,自然知道周寒越是简单的离开,就越是有了想法。   周寒摇着扇子,冷笑了一下:“易忠,等会你去让司寇署在一环的署衙严查那个坊市。”他想了一下补充道:“不止那个坊市,所有的坊市都给我查一遍,我倒要看看那些人身后是什么人,如果有人,那就一查到底,如果没人,那,他们这样的身强力壮的人,就该去用体力养活自己,而不是靠收保护费。”   他并不在意那些人收保护费,毕竟任何光明的地方,都会有黑暗,而上京城这样繁华的地方,也会有想要不劳而获的人的。   他如果不知道也就罢了,而既然现在让他知道了,他就不会轻易放过拿伙收保护费的人。   坊市,在周寒看来,是一个自由买卖的地方,是周寒这个国君,给穷苦百姓赚取一些除了种地养殖以外的收获之地,而那些收保护费的人收的价格这么高,就会影响到穷苦百姓的收入,穷苦百姓收入少了,周国的税就收得少了。   更何况,周寒知道,那些人收了这么多的保护费,也不会交多少税的,那就是在抢他周寒的钱,抢他钱的人,他一个都不会轻易放过。   易忠神色一正,立即应声,这是国君的正式命令,看国君的神色,他非常恨那些人,自己不能办砸了,否则别说国君不会轻饶了自己,自己在王宫的地位也必将一落千丈,王宫中很好过,但也不好过,都得益于国君,一旦国君讨厌了哪个侍从侍女,那那个侍从侍女就不会有好下场,好点的还能苟活,严重的甚至以被发落出王宫为由,尸体都被野狗吃了。   为了让国君顺心,易忠立即向国君告辞,去找司寇署去了,由于扩建王都,为了方便管理,司寇署在一环外每个城门附近都设立了一个简易的司寇署,主要负责治安的管理,但易忠并不去找这些司寇署,为了给国君一个满意的答复,他要去内城中,找司寇颜乐,哪怕是找不到颜乐,那些法记、审记,也会十分愿意听从自己的话的,虽然是一环坊市的问题,但是是国君的命令,为了向国君表忠,不管是什么样的小事,没有人会拒绝的。   吩咐完后,周寒再次自顾自的向王宫走去,不再想了,他相信易忠会办好的。   “每次都救小男孩,我可没有断袖之癖,下次要不要专门找个小女孩搭救一下?”周寒想到上次在万红楼内救下的那个小男孩,好像与这次救的小男孩差不多大,他不禁有些郁闷,虽然说他并非断袖之癖,但他好歹是个男人,就算不如小说里那样,随便救个小女孩,长大后也是倾国倾城,但最少也应该是异性吧。   “唉,算了,顺其自然吧。”周寒再次叹了口气。 第三百零七章 齐晓媛与方有德的回归(第一更)   周寒现在觉得那些电视剧中都是假的,他穿着这样一身精致服装出门,任何人都不给他装逼的机会,那些原本很嚣张的人,看到他的装扮就直接萎了,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当场发作,指着那些人的脸嘲讽。   那些电视剧中,皇帝微服私访,被人打脸的事情,几乎不可能实现,越是混在底层的人,都有一种底层人的生活经验,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一旦发现不能惹的人,哪怕只是怀疑,他们也不会轻易动手,甚至开口骂的。   因为,他们虽然在乎利益,可更在乎能不能享受到那利益,这是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不过也有周寒穿的那一身不凡的原因。   出门一天,既没有见到苏妲己,也没有装逼成功,这让周寒十分郁闷。   走在直通王宫的内城南大道上,周寒摇着羽扇,十分悠闲。   突然,远远望去,他看到涂悦在朝他走来,步子很快,仿佛有急事一般,周寒不禁皱起了眉头。   涂悦因为年纪大了,又不是武者,身体素质已经下降许多,所以周寒这两年出门游玩,都是带着易忠的,留着涂悦在王宫里,涂悦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对怎么照顾宫里很有经验。   此时涂悦应该是在王宫里的,现在既然出来,而且看样子还是来找自己的,那应该是出了什么重要紧急的政事。   周寒立即快步朝涂悦走去。   果然,涂悦在接近周寒后,虽然气喘吁吁地,但并没有停下来休息,而是靠近周寒的耳边,小声的急说道:“公,公子,齐晓媛与方有德回来了。”   “他们回来了?”周寒听到涂悦的话后,眼睛都瞪大了。   距离他派齐晓媛与方有德,去虢国与胡国去扰乱虢国的倾销计划,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了,去年秋收节前后,在知道了胡国最终还是向虢国投降后,周寒也彻底和两人失去了联系,因为虢国对周国的严密封锁,他派去的密探,都无法将虢国的消息传回来,而到今年年初,在虢国与现在的岐山城中,仅存的少数细作终于能传回消息时,也无法知道两人的身影了,周寒一度以为两人要么被虢国的人抓住了,要么被杀死了。   现在听到两人终于回来了,他十分激动,不仅想知道这两人有没有事,也想知道这两人当时在岐山城地界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时,以及他们这么久没有回来的原因。   “快,快回去。”周寒立即朝王宫快步走去,他恨不得现在就有两车,哪怕是自行车,他都能快速回到王宫里。   半个时辰后,他回到王宫,已经汗如雨下了,现在正值夏季,他虽然穿了一身轻薄的丝绸衣,但耐不住他心急。   周寒拉住一名侍从,问清了程道仲与诸葛司,带着齐晓媛和方有德已经到了文武殿里,还有齐晓媛的老师顾子瞻,在听说齐晓媛回来后,也来了王宫。   他让侍从去告诉几人,他已经回来了,更衣后就去见他们。   身为国君,衣衫不整的去面见臣子,虽然有急迫之意,会让臣子感动,可更多的,是让臣子对国君的礼仪有怀疑。   既然已经到了王宫,且从侍从那里听闻齐晓媛与方有德,是右手有脚的进入王宫的,周寒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他进入浴殿,用凉水简单快速的洗了一遍,换上了干净整洁的新衣袍,才来到文武殿,此时,腿脚较慢的涂悦,也刚刚回到王宫,在文武殿侧门处等待着了。   刚进入文武殿里,周寒一面朝主位走去,一面看向坐在下首的几人,人不多,他很快就发现了齐晓媛与方有德,   此时的两人衣着干净,脸色也不错,除了多了些沧桑外,还算正常,仿佛从来没有去过胡国,也没有在那边失联一样。   在看到周寒进入文武殿后,所有人都站起身,对着周寒鞠躬行礼。   “免礼。”周寒挥手让他们坐下:“齐晓媛,方有德,你们两人没事吧,寡人从去年就得不到你们的消息,还以为你们已经遭遇了虢国的毒手呢。”如果不是在岐山城内仅存的细作报告,两人并没有被虢国抓捕的迹象,他都想派人去两人家中吊丧了。   “多谢王上,关心,臣无碍。”两人再次站起身,向周寒感激的行礼道谢。   “快给寡人所说,你们在胡国,哦,现在应该是叫做岐山城,在那的经历,你们是怎么回来的?”周寒让两人坐下,并迫不及待的询问他们。   因为要让国君第一个知道,所以两人回到上京后,并没有向程道仲和诸葛司汇报,而是简单的洗漱完后,立即整装进入王宫了。   齐晓媛与方有德两人并列而坐,他们对视一眼,然后决定由齐晓媛来回答,也许是因为共患难的关系,两人的配合十分默契。   “王上,我两人在胡国,起先是试图贩卖低劣品,扰乱虢国的计划,但并没有任何效果,直到一名宛城的商人送来劣粮贩卖,才让我们发现了机会。”齐晓媛大概的说了他们在胡国内做的事情,这些原来细作也传回来过,只是他说得更详细,甚至包括那个叫做元邵山的细作,他们怎么与元邵山,以及与元邵山失去联系的,都说了出来。   齐晓媛很会说话,他不愧是有口才技能的人,即便是当场叙述,到紧要关头时,也能让众人心都被揪了起来,直到听到他们跑掉,才松了口气。   “王上,您给的那块令牌,被臣给烧了,臣有罪。”齐晓媛说到那块,周寒给的用来联系细作的令牌时,向周寒下跪叩拜求罪。   看到齐晓媛跪拜,周寒挥了挥手,笑道:“你没有罪,那不算罪,快起来吧。”他等齐晓媛坐回去后,才继续劝解道:“那块令牌,就是给你们在那边方便使用的,不用太在意,烧了也就烧了。”他并不在意,一块令牌,再重要也没有两个忠心有能耐的臣子更重要,更何况,他那块令牌虽然制作不简单,但他身为国君,还是要多少就有多少的。   周寒问道:“你们此次做得很好,不过未免有些危险了,你们是怎么从虢国的搜捕中逃出虢国的呢?”   方有德说道:“王上,我们是从廉国方向逃出来的。”想到一路上的艰辛,他还是忍不住感慨,那仿佛是历历在目一样。   “廉国?就是向国东面,中山国东北面的那个国家吗?”周寒想了一会,才想起那个廉国,毕竟隔着几个国家,他平日并没有太在意,而且那不过是个小国,即便有廉国的情报,他也不由自主的忽视了。   “是的王上,正是廉国。”方有德从回忆中转了回来,正色肯定了周寒的话:“我们在虢国彻底掌控胡国前,险之又险的逃出了胡国与廉国的边境,逃到了廉国的王都里,并在那里度过了冬季。”他们原本预想的,是从廉国进入中山国,再从中山国回周国的,但一路躲藏逃避,他们到廉国王都时,已经是去年九月底了,再从廉国王都到中山国,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廉国是比起中山国更北边的国家,冬季来临得更早,也更加寒冷,雪更大。   在判断短时间内,不能安全的回周国后,他们就打算在廉国度过冬季后,再回周国了。   为了躲避虢国可能的追捕,两人并没有进入廉国的王都,而是在城外的某个乡子里,以从胡国逃难为由,逗留,以在乡里干活来付饭钱,因为当时确实有很多从胡国不愿意归顺虢国的胡国人,从胡国逃难而来,且两人在胡国的那段时间,扮演胡国人也非常像,所以乡长也并没有怀疑两人的身份。   因为两人都是读书人,那个乡的乡长就让两人教导村子的孩童读书,来供给他们住处和食物,让两人避免了干体力活的情况。   不过因为刚缴完赋税,乡里没有太多多余的粮食,两人在乡里,以教书为工作,只能勉强换取了一些食物,闲暇还必须去捡拾柴火,以避免自己被冻死在冬季里,好在两人并不是养尊处优之人,所以并没有太在意。   方有德与齐晓媛交叉式的说了他们在廉国冬天里的遭遇,不时互看一眼,感慨万分,他们一路赶路非常辛苦,在胡国时的银钱早已花完,而他们又不敢进廉国的王都和县城去赚钱,只能一路捡拾一些野菜充饥。   冬季刚刚过完,还不到新年的时候,两人就向乡长和乡里人告辞离开了,只是他们并没有从中山国离开,而是转道去了向国。   这都是因为他们在乡里听到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消息。   由于没有完成国君交给的拖延虢国几年的任务,两人心底都有些不敢回来面见周寒,当听到那莫名其妙的消息后,方有德向齐晓媛提议他们去齐国探听一下,再转道回周国时,与他已经很有默契的齐晓媛立即就同意了。   他们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快速的赶到了向国的王都延苏城,探查消息的来源,从各方面中,暂时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   因为两人早已没有钱了,虽然一路上在乡村里帮忙,但也只能换取一些食物,而不能换得银钱,他们从延苏城回来都是靠双脚走的。   因为没有办法花钱赶路,两人回到周国宛城时,已经是四月了。   好在齐晓媛那张脸很特殊,且他原本就是宛人,所以还是在宛城内顺利的找到了宛城城守沈家言,在知道两人从胡国绕了个大弯回来后,沈家言知道两人身怀密令,没有过多询问,而是给他们充足的食宿,并给了他们一些银钱,然后让人给他们准备了两匹马,让他们能够尽快赶回上京城。   周寒早已发布了密令让各城守,特别是宛城和新阳城注意两人了。   “王上,向国有异动。”在说了两人一路上的艰辛后,齐晓媛神色严肃的向周寒报告了他们在向国王都探听到的那个消息。 第三百零八章 备战(第二更)   齐晓媛的话,让在座的人都震惊不已。   即便是周寒对早已对向国抱有恶意揣测,现在真的听到齐晓媛证实,让是让他不敢相信。   “你说的是真的吗?向国可是我们的盟国,不可靠一点胡乱消息,就说出这样的话的。”程道仲面色严肃的警告齐晓媛要确认清楚再说,并不是他不相信向国不会对周国动手,而是他不敢轻易相信。   程道仲已经六十多岁了,许多事都经历过,而且虽然年纪大,但身为周国宰相多年,现在又是周国丞相,他不会固执的认为国与国之间的友谊是长久的,但他也不想因为一些小道消息,而毁了周国与向国的盟约。   向国与周国结盟有快两年的时间了,这段时间里,向国非常安稳,并没有对周国有什么不好的动作,哪怕是细作,也没有被发现,也可能是还没被发现。   而且,这两年里,向国与周国非常友好的进行物资交换,让周国用粮食布匹等,换取了大量的矿石、马匹等物资,极大的缓和了周国的物资缺乏,一旦因为无根的小道消息而毁了两国的友谊,那周国将再次陷入困境之中。   齐晓媛转向程道仲,一脸肯定的说道:“丞相大人,卑职并不是胡乱说的,请听我们打听来的情况。”为了确认这条消息的真实,他们延迟了回到周国的时间,特意跑到向国的王都延苏城,哪怕是做乞丐乞讨,也要确认消息的真实性。   程道仲看他说得这么认真,决定不下判断,而是听齐晓媛说完后,再确认,他向齐晓媛示意一下,让他继续说。   齐晓媛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组织了下语言说道:“王上,丞相大人,我等在廉国时,听闻了向国与虢国结盟,并共同对廉国施压,而且向国有意向廉国用兵的迹象。”   “怎么可能?”周寒打断了齐晓媛的话:“向国不是正与他们西面的燕国在交战吗?他们还有兵力攻打廉国?”他皱起眉猜测问道:“难道廉国非常弱吗?没有多少兵吗?”   “回王上,臣原本也是如此想的,但事实并非如此。”齐晓媛说道,他与方有德原本也猜测,但在廉国打探一番后,才决定去向国去看看:“因为廉国虽小,但在向国之东,所以本来就有四千左右的军队,在向国与虢国结盟的消息传出后,廉国更是扩军了两千人。”廉国不过一城之国,人口更是比起当初只有一城之地的周国还要少,因此,如此小的国家,养活着六千的正规军,已经是非常恐怖的事情了,更何况这还不算上廉国禁卫军和城卫军的数量。   齐晓媛看到诸葛司打算说话,立即就明白了他想说的事情,抢先说明:“廉国北面也是贴近草原的,时常有草原人来掠夺,廉国的军队中,很多人都是与草原人战斗过的,战斗经验虽然算不上多么丰富,但也不是新兵了。”他顿了一下,说道:“而且,在胡国被虢国占领后,廉国开始更频繁的练兵了。”即便他们在乡中,也好几次看到廉国的军队四处剿匪练兵。   听着齐晓媛的讲解,众人都沉默的思考着,齐晓媛继续说道:“在了解到廉国并不是不堪一击后,臣与方书记就决定去向国打探一二。”   “向国与燕国停战结盟了吗?”周寒猜测问道。   “回王上。”齐晓媛说道:“我们到向国探听到,燕国虽然没有与向国结盟,但已经停战了,而且向国已经调回了在边境的部分军队,连北面防止草原人来掠夺的军队,也被调回了一部分,似乎在集结兵力,我们这才推断,向国是想要攻打廉国。”   “可是这也不能说明向国有对周国不利啊。”一直默不吭声的顾子瞻开口说道。   但回答顾子瞻话的,并不是齐晓媛与方有德,而是诸葛司,虽然齐晓媛还没有说完,但他多少已经猜测出齐晓媛两人的想法了:“顾先生,向国一直以来,与燕国交战,与草原人也不算多么友好,这两个方面,都是多年的问题了,此刻突然被解决掉,就很说明问题了。”   顾子瞻也是为官多年了,智力也不比诸葛司低多少,听到诸葛司指出,开始思考这其中的问题来。   诸葛司继续说道:“向国攻打廉国,这并没有什么,但是......”他加重了语气:“向国在攻打下廉国,且与燕国停战之后,势必要扩张,而他扩张的方向,只能是向南扩张,南面就是中山国,而中山国就是我周国的属国,即便中山国不是我周国的属国,向国攻打下中山国下中山国后,也必定会对我周国动手的。”   此刻没有人会想向国会不会朝周国扩张了,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向国如果不想扩张,当初就不会与燕国交战,也不会打下虞国与梁国,现在更不会朝廉国动手了,这些都充分说明了向国的威胁性。   而向国西面因为燕国的地理位置,他们无法攻打下来,北面是草原,他们即便占领下来,也没有什么用,东面更不用说了,他们如今已经在扩张了,而更东面的虢国,只看他们与向国结盟,就说明了一这点。   “王上。”齐晓媛紧接诸葛司说道:“臣与方书记到向国的延苏城后,发现向国在扩军。”这也是他们怀疑的一点,向国连年战争,军队的战斗力比起廉国高了不少,与哪怕是不扩军,齐晓媛两人估计,向国都可以打下廉国,毕竟扩军会加重国家的负担,向国连年战争,且北靠草原,国库并不是太充裕的,而且打下廉国后,还需要花费不少来治理廉国的地盘,这样一来,他们扩军后,就需要朝一个方向全力攻打,不是攻打燕国,就是攻打中山国,或者说周国了。   “燕国刚与向国停战,想必停战的时间不会太短。”程道仲在齐晓媛说完一句后,缓缓说道。   虽然他说得很模糊,但众人都听懂了。   刚刚停战,一段时间内,向国都不会朝燕国用兵了,北面又是草原,那可以用兵的,就只有南面的中山国或者说周国,和东面的虢国了。   而周国与虢国这两个国家,都与向国结盟了,那向国要对哪国用兵,就是十分耐人寻味的一件事了。   虢国比周国弱,但周国比虢国更富饶富裕,而且与周国撕毁盟约,向国仍是与虢国结盟的,这样一来,周国将面对两个国家,同时与两个国家作战了,而且这两个国家,都不是什么弱国。   “王上,臣与方书记在延苏城中,听到一则小道消息。”齐晓媛看着思考的众人,然后看向周寒,谨慎的说道:“有传言,有神秘人物面见了向国的国君向庞,在这之后不久,燕国就与向国停战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这背后操纵?”周寒沉下脸问道。   “臣等不知。”齐晓媛不敢说,他也不过是听到这传闻而已,只是这传闻看起来很真实,但他不敢在国君面前开口说他十分确认传闻的真实性。   周寒手指敲打在面前的案几上,面露思索之色,好一会才吩咐道:“涂悦,让人招欧阳太尉进宫来。”   在涂悦应声离开后,周寒才沉声对看着自己的众人说道:“诸位,不管向国是否会想对我国用兵,我们都因做好准备了。”如果向国要趁机攻打虢国,那他们周国就可以捡个便宜,而如果向国要对周国用兵,那虢国必定乘势发难,他们周国就必须同时应战。   听到又要开战,众人的神色的非常难看。   前年开战蔡国后,原本以为能缓几年的,今年国君举办的大比试,以及之后即将举行的厨艺大赛,都让众人感觉到了一丝轻松,但这丝轻松还没有让他们享受多久,战争的重担又压了下来。   在听到国君急招时,欧阳丰很快就赶了过来。   当他知道国君在文武殿时,就知道了有大事发生。   当欧阳丰进入文武殿后,周寒让诸葛司向他解释了他们之前谈论的事情,也说明了之后很可能会与向国和虢国两国同时交战的问题。   “王上,不知您的意思是?”欧阳丰听完诸葛司的说明后,向周寒问道,他虽然有些猜测了,但还是让国君亲口说出的为好。   周寒手指敲打在案几上,脸色微沉,让人看到就知道他心情很不好:“太尉,寡人想要将青龙军与辅军调回来,嗯...骑兵队也调回来吧。”由于太尉一职,已经从丞相那分离了出来,因此现在军队的调动,都是直接让太尉来调动的,不再经过丞相那了。   “是,王上。”欧阳丰立刻应声。   “另外,再组建新军。”因为可能需要与两国交战,周寒不得不让欧阳丰再次组建一支新的军队,毕竟打下廉国的向国,说不定有万人军队了,而虢国也有扩军的动向,这让他不得不防备。   “王上,再扩军?”欧阳丰皱眉,不是他觉得没有必要,而是现在刚刚组建外骑兵队,耗费颇多,再组建新军,新兵面对向国与虢国的军队,也没有丝毫的作用。   “王上,臣能否提一言?”诸葛司插话问道。   “但说无妨。”   “王上,组建新军是否没有必要?”诸葛司不等周寒说话,直接提议道:“臣以为,与其组建新军,不如将各军扩军?”他这段时间里,也是有向欧阳丰学习兵事的,不求能带军打仗,只求能对军事有一点了解,以便他工作时,不会因此出大错,毕竟再是军政分离,军队的辎重运输,和粮草征集,还得靠丞相府这边的。   周寒听到诸葛司的话,思索了起来,他确实也觉得军队队伍有些太多了一些,而且新兵对即将到来的战事,也没有太大的作用,虢国就不用说了,他们的士兵虽不算太多,但也多是老兵了,而向国更不用说,他们才与燕国停战,又即将与廉国开战,可以说即便他们再次扩军,很快新兵也会变成老兵的。   “就依你说言。”周寒思索清楚后,向诸葛司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话,转头对欧阳丰吩咐道:“欧阳太尉,将青龙军扩军两千人,辅军扩军一千人,白虎军扩军一千人。”他并没有同样的将骑兵队扩充,毕竟骑兵队刚组建,现在还在磨合期,不适合再次扩充,而且,骑兵队里都是老兵,刚刚训练得差不多,扩充新兵上去,骑兵队就没有什么战力了,只能继续训练,无法应对即将可能的战事。   突然扩充四千人,欧阳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他并没有出声反驳,因为他知道,这是国君思考过的了,而且,这个时候也确实需要扩军,否则依现在的军力,也确实无法应对可能的两个国家的联手攻击,他想了下,郑重的应下来了。   “程公。”   “老臣在。”   “注意向国与我国的物资交换,一旦他们突然想要停止交换,立即禀告寡人。”周寒向程道仲吩咐道。   一旦向国要停止与周国的物资交换,说不定就是他们要动手的时候了,这必须得警惕起来。   程道仲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应了下来。 第三百零九章 通过初试的四人(第一更)   虽然在文武殿里,进行了十分严肃的讨论,并在次日,全周国的军政,都开始行动起来了。   但在民间,任然非常平和,除了街道上再次有许多官员奔跑,让一些感觉敏锐的人察觉到了有大事发生。   大比试任然在稳当的进行当中。   经过第十天,第五场文试之后,近百名报名大比试的人,只有四人通过了大比试初试。   当涂悦拿着大比试初试的名单给周寒时,让他一阵诧异,他原本以为能有十人以上能通过初试的,毕竟初试并非很难,武试不过是对战,总会留下获胜的一方,而文试则大多都是书本上的问题,只要认真读书,多少都能回答出来一些的,不至于被淘汰。   初试的结果让周寒有些为难。   “只有四人啊~~!”他斜躺在养心殿的躺椅上,左脚伸直平放在长椅上,右脚弯曲踩着长椅,左手架在椅子上,撑着脑袋,右手拿着那名单,脸色为难的看着名单上的四个名字:“我还给他们准备了复试,以及最终考验呢,这根本不按常理来的啊!”   “不是应该有数十人轻松的过了初试,然后在复试中激烈拼搏,激起了无数的爱恨情仇,最后在最终考验中,来自底层平民的一人,击败了所有强者,被我任命重任,并在我的大力支持下,带领周国,成为地上最强国家吗?”周寒神色不愉的,没有任何教养的向那名单喷着唾沫:“说好的位面之子呢?说好的平民领袖呢?都到哪里去了?啊?”他说话十分随意,没有了   “王上,是否要安排他们去潘将军处?”涂悦已经习惯了国君偶尔会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话,他试图听了一下,但字能听懂,连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随即摇摇头,询问国君是否进行下一步测试。   至于国君的姿势,他选择了无视,在这王宫里,能对国君礼仪进行挑剔,也敢对国君的失礼进行训斥的,现在只有两个人了,一个是温太后,一个是裴显正,如果是国君刚继位之时,涂悦还敢对国君说教,甚至向温太后报告,但现在,国君已经不再是刚继位之时了,国君的一些小的缺点,已经完全无法与他的英明相提并论,更何况,国君平日都是非常正经充满威严的,现在偶尔不着调,也都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稍微放松一些,是可以理解的。   周寒听到涂悦的询问,想了一下道:“先带他们来见寡人吧,寡人想看看他们再说,之后,再给他们一场分出个一二三来的比试。”他又想了一下,说道:“带他们去文武殿。”不管怎么样,虽然周寒安排的这场大比试因为第一次,所以十分随意,但在别人眼里,却是十分重要的比试,周寒不想让他们发现真相。   “是,王上。”涂悦点点头答应下来,立即出了养心殿,此刻那四人已经在丞相府等候了,他要去将那四人亲自带进王宫里。   在涂悦走后,周寒打了个哈欠,仔细的看了一下四个名字,其中有一个名字,引起了周寒的注意:“左冷参?这不就是那个将郑松文击败的那个奴隶吗?”对于左冷参他还是有点印象的,不如说,是对击败郑松文的人,还是一名奴隶而有印象。   一名在这个世界中,处于最底端的奴隶,居然能击败重重对手,通过初试,这简直可以说是奇迹一般的事情了。   周寒相信,被左冷参在武试和文试中击败的那些人中,大部分都是身世背景非富即贵的人,但他们却都败在了左冷参的手里,这是很耐人寻味的一件事,左冷参身为一个奴隶,也许还是连饭都吃不饱的奴隶,不仅要在武力上击败那些自小就打磨过的人,还得耗费大量精力努力苦读各种书籍,先不说他是怎么读得那些书籍的,光是他能看懂并几乎完全理解书籍中的内容,所付出的代价,就让人不可小觑。   “左冷参吗?奴隶?有点意思。”周寒轻笑了一下,他并不太在乎奴隶这个身份,但对于努力到变态的人,他还是十分钦佩的。   周寒因为左冷参,来了兴致,他一下坐起身,简单打理了一下因为卧躺造成的衣衫凌乱,然后径直前往文武殿,等待着那涂悦将那四人带来见自己。   在文武殿喝了两杯蜂蜜水后,周寒等到了那四人。   “草民(奴隶),见过国君。”四名通过初试的选手,被涂悦带入王宫,进入了文武殿中,在看到坐在正中首位上的周寒后,立即意识到了他的身份,然后一同向周寒行跪拜礼。   “起身,坐吧。”周寒平淡的开口,但他的眼神却并不平静,他发现了一个有点意思的地方,虽然是一同进入文武殿的,但其中三人相距非常近,而另外一人,一直与那三人,有六七尺的距离,非常明显。   最明显的地方,那独自一人身穿,与另三人的衣着有很大不同,破烂不堪,有数出露出了皮肤,就如同那些破洞牛仔裤一样,很是新潮。   当他们站起身,抬起头时,周寒就知道原因了。   那名单独站着的人,脸上有一枚‘奴’字,说明了他的身份。   这应该就是那个奴隶左冷参了,周寒心想。   那聚集在一起的三人中,其中一名身高极高的男子,一脸正气的站了出来,主动向周寒行礼说道:“国君,此人...”他指着左冷参说道:“是个奴隶,侥幸通过初试,已是国君大恩,还请国君将此人赶出王宫,以免污了国君之眼。”   听到他的话,左冷参着急了,他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好不容易才到了这一步,却要前功尽弃,他怎么都无法接受,哪怕自己是个奴隶:“国,国君,奴隶左冷参,请求国君给奴隶一个机会。”   “你叫什么名字?”周寒轻笑着抬手指了指那高个男子。   高个男子看到周寒笑了后,也笑了起来,他认为国君听进他的谏言了,兴奋的说道:“国君,草民封羽,是温醴城封家次子。”   左冷参看到国君制止了自己的话,着急得满头大汗,看向封羽三人,眼里恨极,只可惜封羽三人并没有在意他,只有周寒眼角瞟到了一下。   周寒注意到了左冷参的恨意,但并没有在意,他只是笑着问道:“你是国君,还是寡人是国君?”   封羽乍一听周寒的话,愣了好一会,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但又不能不回答国君的话,愣愣的回道:“您是国君。”   “那寡人举办那大比试初试时,有没有规定不允许什么人参加?”周寒仍是一脸笑意的问,但封羽几人,已经看出他的笑中,毫无笑意了。   封羽冷汗瞬间从额头上冒出,而且越来越多,他忍不住用衣袖擦了擦脸,战战兢兢的说道:“没,没有规定。”   周寒脸色顿时反转,一脸怒意的一拍案几向封羽怒吼道:“既然寡人没有规定不允许什么人来参加,那任何人,只要报名,哪怕是头猪,只要它通过了初试,寡人就会将它招进王宫来,何须你来教寡人?”   站在周寒一拍的潘雄,立即顺着周寒的怒吼,拔出佩剑,指向封羽三人。   封羽听到周寒的怒吼,“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连连向周寒磕头求饶:“请国君恕罪,请国君恕罪。”他虽然家世不凡,但在周寒这个国君的面前,却什么都不是,哪怕是周寒现在要他死,他也必须自裁当场,否则会连累家中的,到时,即便国君放过他,他的家中,也会把他的头割下来,送到国君面前,让国君息怒的。   封羽右手边一人,在封羽跪下后,也向周寒为封羽求情。   “国君请息怒,封羽虽高傲,但也有一片为国效力的赤诚之心,还请国君宽恕他,给他改过的机会。”事实上,不止封羽会歧视左冷参,就连他也多少有些,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也都歧视奴隶,与这样牲口都不如的奴隶同台竞技,他们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被污秽的感觉。   只是封羽过于冲动,没有弄清国君的性子,就急着向国君表现自己了。   对于封羽的下场,他们并没有什么同病相怜的感觉,不如说,他们没有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大比试只有一个第一名,封羽得罪了国君,就算能继续留下了,也不可能再得到第一名了,而第一名与第二名之间,肯定有差别的。   “你叫什么名字?”周寒脸上的怒意,又瞬间消失,转为笑脸看向为封羽说话之人。   “草民毛书乐,温醴城人。”毛书乐向周寒行礼。   他并没有说自己的家世,有了封羽在前,他已经意识到,不管他有什么家世,在国君面前,都毫无作用,还不如不说自己的家世,以能力来向国君证实自己。   果然,听到毛书乐虽然与封羽一样同是温醴城人,但并没有说自己的家世,周寒点点头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他看向三人中剩余的一人。   那人十分机灵的向周寒介绍自己:“草民董志远,新阳城董啸昌之子。”   “董啸昌?董啸昌?”周寒对董啸昌这个名字非常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好一会,他才想起来,这个董啸昌就是那个毒杀山国国君山乐的,原山国宰相。   周寒看着那董志远,神情复杂,董啸昌让周国以最小的代价,占领了山国的王都,现在的新阳城,但董啸昌的恶劣作为,也让周寒忌惮他,特意宣布董啸昌及其后代子嗣,不允许在周国为官的。   但他之前才说过没有对大比试的报名人,有任何限制的。   周寒心头百转的再看向左冷参。   “奴,奴隶左冷参,是,是高司空家奴。”左冷参自曝了他的主人,让周寒颇为以外的,他居然是高常庚的家奴,并不是说周国的官员就不能蓄养奴隶,只是周寒一直以为像高常庚这样等级的人,家中对奴隶应该看管很严的,不可能让左冷参有机会来报名大比试的。   周寒向涂悦示意了一下,涂悦立即会意离开文武殿。 第三百一十章 荒唐的文试(第二更)   在四人都自我介绍完后,周寒看了看他们。   这四个人,都各有特色,但其中,封羽这个第一个开口的人,反倒是这四人中,最简单的人。   虽然封羽能通过大比试的初试,但他显然不如另外三人那么吸引周寒的注意力。   周寒让潘雄收起剑来说道:“行了,封羽,起身吧,寡人希望你能明白,现在在寡人面前的,不是奴隶,不是罪人之后,只是通过了寡人订立的大比试初试的人。”说到罪人之后时,他眼睛瞄了一下董志远,但董志远神色平静,仿佛周寒只是在正常举例一般。   而左冷参则十分激动,因为国君不在意他的奴隶身份,他就有了机会,达成他这次参与大比试的目的了,这个他为之付出了很多的机会,现在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封羽得到周寒的赦免后,再次向周寒磕了个头,然后唯唯诺诺的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站位比毛书乐和董志远还要后一步,低着头,仿佛让国君看到自己的脸,会引得国君再次大怒一样。   “你四人通过了初试,原本应该再进行复试,但寡人现在看你们,都是可照之才,不想让你们就此埋没,因此,寡人重新订立,你四人接下来,将先进行文考,文考分出名次后,随后,由寡人的禁卫军主将潘雄做裁判,由你们四人两两对战,对战败者,算双人第三名,对战胜者,相互对战,分出胜负,胜者第一,败者第二,不论文试第一,还是武试第一,寡人均会同意你们一个寡人可以做得到的要求,你们以为如何?”周寒说出了他改变过后的接下来的比试计划。   因为文试与武试是两种不同的方向,周寒并没有将他们混杂在一起进行评判,改为分开进行,毕竟各人会有各人的擅长,如果他们中,有一人擅长文,武弱一些,有一人擅长武,文弱一些,那就无法订立高下了,就必须另起比试的题目。   而在见过四人后,周寒就早已没有了再定题目考教他们,让他们分出先后的想法了。   四人对于文武试分开定,并没有太在意,一来这毕竟是国君订立的规则,二来,文武分开,他们就多了一分机会拿第一,获得国君的奖赏了。   周寒让易忠拿来他之前准备好的试卷,让四人当场在文武殿内作答,而他则作为这次文试的主考官。   四人拿到试卷后,立即分开各自找了个案几,在侍从为他们提供了笔墨后,就开始仔细察看试卷了。   试卷的内容只有十题,这十题,并非很简单的题目,而是周寒特意找裴显正和顾子瞻来出的,这十题,都是连裴显正和顾子瞻都无法回答得非常完美的题目,甚至两人现在还在为其中一些题目而争论不休的。   就如同拿世界难题,给高考学生来做一样,是周寒的一次极为恶劣的恶作剧。   周寒并非让他们答出题目来,他只想看看,这四人能用什么方式回答,哪怕他们的回答与裴显正和顾子瞻的答案不一样,只要有特点,有新意,能自圆其说,周寒就算他们答对。   四人原本还自信心满满的,但一看题目,瞬间眼花缭乱了,脑袋里嗡嗡的回响,让他们呼吸都沉重了几分,在这静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的文武殿里,十分清晰。   四人在看了一眼题目后,都同时抬头看向周寒,想看看他是不是给错试题了,但他们眼前的,是周寒吃着侍从拿来的小甜点,喝着蜂蜜水,十分悠闲的样子,他们不敢开口向周寒询问,无奈之下,只得低头继续看题。   由于题目过于难,封羽第一个投笔停写,他的卷子被送到了周寒面前,不出周寒所料,上面除了题目外,空白一片,封羽一个字都没有写,不是他不想写,而是无法下笔,他甚至连题目的意思都完全看不懂,而这是国君面前,是国君来亲自审阅的,他不敢乱写一个字,所幸就一个字都不写了。   封羽坐在自己的案几前,低着头,满脸的沮丧,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无能。   在封羽之后放下笔的,是左冷参,他更是沮丧,他能通过初试中的文试,那多亏了初试中,文试的单调性,其中的题目,只要熟读书籍,总能找到答案,而国君亲自给的这十题,他这样的奴隶,是一辈子都无法看懂的,这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做到的,没有一个好的老师讲解,他注定连题目的边都无法接近。   左冷参试着从几个词语来大致分析题目的意思,并简单的写了几句,他也不知道对不对,但在写了两题后,他眼前一黑,明显用脑过度的样子,他无法继续往下答题(瞎掰)了,只得投笔。   左冷参的卷子,也被送到了周寒面前,虽然比起封羽而言,左冷参试着答了两题,但周寒一看,就知道,他答的根本答非所问,虽然答了两题,但与封羽的空白卷子,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第三个投笔的,是董志远,他比起封羽和左冷参都要好许多,虽然答完后,也如同得了老年痴呆症一样,但周寒看了他的卷子,他答了五题,其中三题答得颇有新意,且算是沾了题目的边,这可是非常难得的,周寒算他答对了三题。   在董志远之后,足足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在另外三人都已经从那试卷中恢复过来之后,毛书乐才投笔。   周寒接过毛书乐的卷子看了起来,不得不说,毛书乐让周寒吃了一惊,他虽然只完成了六题,只比董志远多答了一题,但这其中,有五题的答案,都很让周寒满意,最最让周寒诧异的是,其中有一题的答案,与裴显正得出的答案一样,这一题,正是让裴显正和顾子瞻争论不停的一题。   在毛乐文交卷后,几乎没有什么悬念的,毛书乐被周寒宣布为文试第一名了。   “想来没有人有异议吧?”周寒在宣布完后,笑着看向四人。   四人除了毛书乐控制不住的露出笑容外,其余三人都点头同意了周寒的宣布,只是,他们的脸色十分苦闷。   文试的第一被夺,他们就必须在武试中获得第一来得到国君那十分贵重的嘉赏了,而且他们的阻碍中,还有一个已经得到了国君一次承诺的毛书乐,此刻,三人同仇敌忾的忘记了身份上的差别,同时对毛书乐投以怒视。   只是,原本还有些沉稳的毛书乐,在得到国君的宣布后,一直处于兴奋当中,忽视了另外三人。   “王上。”   在周寒宣布完文试第一名后,他刚要宣布让潘雄带着四人,去禁卫军练武场处时,涂悦领着高常庚进来了。   “你来得正好,听闻左冷参是你家中的家奴,寡人想找你确认一下。”周寒说道。   “王上,左冷参确实是臣家中家奴。”高常庚看了一眼左冷参,就确认了,奴隶并非他管辖,一般都是他的管家在管,在听到国君订的大比试初试结束后,有一人是他的家人,他急忙回到自家中,找管家确认了参加大比试的奴隶,随后,就与找来的徐悦一同来了王宫。   周寒得到了高常庚的确认,笑道:“寡人还以为你不会让家中奴隶参与大比试的呢。”他没想到高常庚会这么开明,这可是这个世界中,非常稀少的了,大多数人家,都将奴隶当做牲口都不如的东西,又怎么会给他们机会,参与这样大的活动中呢?   “回王上。”高常庚一脸的惭愧:“臣之前,并不知道臣的家奴参与了大比试,是臣回到家中,向管家询问才得知的,这家奴,据臣家中管家所言,他平日干活非常努力,管家一时心软,就允许他在干完活后,给他一些自由的时间,只是没想到他将这些自由的时间拿来参与大比试了。”他也诧异于这个叫左冷参的家族的大胆,毕竟奴隶能得到自由的时间并不多,但这奴隶却将这稀少的自由时间,全部拿来参与到这对于奴隶来说,完全没有可能的大比试中,而且还成功通过了初试。   “既然这是他用拼命干活来获得的自由时间,臣就不阻止他了,只是还请王上原谅他的不知礼数。”高常庚再次看了左冷参一眼,这个奴隶在他眼里,其实可有可无,但此时,他要在国君面前表现大方宽容,以此获得国君更多的注意,这是他觉得左冷参这个奴隶,最有用的地方了。   在高常庚来后,左冷参就瑟瑟发抖,在听到主人并不在意自己来参加大比试,反而为自己向国君求情,左冷参立即对高常庚心生感激,他觉得自己能作为高常庚的奴隶,是自己的幸运了,至于平日被命令做的那些辛苦的活,都被他忘在了脑后。   虽然不知道高常庚是真宽容还是假宽容,但很明显的,高常庚的话,让周寒十分满意:“高司空真大度,那么寡人也不能落后啊。”   周寒随即让潘雄带着四人去禁卫军练武场进行武试。   周寒也邀请高常庚一同去观看。   高常庚立即向周寒扣头感谢:“王上,这是臣的荣幸。”他脸上喜笑颜开,第一次为自己的家奴参加了大比试而感到高兴。 第三百一十一章 毛董之战(第一更)   周寒带着高常庚慢悠悠的来到禁卫军练武场时,除了潘雄与毛书乐四人外,四周还有牛力带着六百禁卫军围观着。   牛力原本在带着禁卫军在训练,潘雄带着四人来到后,立即驱赶他们到一边去。   “你们四人,现在抽签,抽到同样的签的人,就互为对手。”潘雄拿出周寒早已准备好的签来,握在手里,面向四人。   毛书乐四人愣了一下,他们没想到比试的对手分组,会这么随意,虽然很想抗议,但面对禁卫军将军的潘雄,还有周边那些全副武装,煞气满满的禁卫军,他们都不敢说一点反对的话。   毛书乐三人抢先上前一步,从潘雄手里快速的抽出了一支签来,他们不想和左冷参一起动,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左冷参这样的奴隶,是十分肮脏的。   左冷参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遭人厌恶,因此对于三人的行为,没有说什么,等他们拿走签后,才上前双手接过潘雄递过来的剩余的那支签。   四支签中,在根底被涂上了颜色,两红两白,简明易懂。   封羽看着手中的白底签,又看了看毛书乐与董志远手中的红底签,立即明白了自己的对手是谁了。   封羽望向了左冷参,冷笑着。   之前被周寒骂了一顿,让封羽恨极了左冷参,在他看来,都是左冷参这个奴隶害他被国君骂的,现在能够对上这个该死的奴隶,也一定是那位潘将军给自己的机会,如此想着,封羽向潘雄投了个感激的眼神,让潘雄莫名其妙。   左冷参自然也看到了封羽对自己的冷笑,但他并没有在意,文试的奖励,他已经拿不到了,现在唯一能拿到的,就是武试的奖励了,这个奖励,他必须拿到,想到心中的目的,他握紧了手中的那支签,仿佛要把签一把握断似的。   对于左冷参而言,现在四人中,其他三人都是自己达到目的的敌人,他才不管封羽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仇恨呢。   潘雄看了一眼四人都已经了解了分组的情况,立即说道:“持红签者上场。”   他指挥持白签的封羽与左冷参到一旁观战,在毛书乐与董志远相距一丈对站好后,询问两人:“你们需要什么武器吗?”几名禁卫军抱来了一些木质武器,不过大抵就是木刀、木剑、木棍之类的,种类并不多。   毛书乐看了看那些木质武器,又看了看董志远笑道:“董兄,请恕在下不放水了,将军,草民要剑。”他向潘雄要了一把木剑。   毛书乐得到了文试的第一名,按理他已经得到了奖励,无心再争夺武试的奖励了,他原本有心放水给董志远,只是一来董志远未必会领自己的情,二来作为裁判的那位将军面前,自己放水会被发现的,如果让远处的国君知道自己放水而生气,说不准会收回自己的文试奖励,那就得不偿失了。   董志远看着毛书乐,平复了一下心情,也笑着请潘雄给他一把木剑后,对毛书乐回应:“毛兄,请让在下看看你的武技吧。”他也并没有想到让毛书乐放水,他来参加这个大比试,就是希望能见到国君,至于国君的奖励,则是个意外之喜。   比试,至两人都拿好武器就已经开始了,并不需要潘雄来宣布。   “哈!”毛书乐主动攻上前,一招连击,击打向了董志远拿着武器的右臂,因为拿着的是木剑,所以毛书乐并没有用斩击之类的攻击,木剑重刺董志远的手弯处,只会让他疼痛短时间内无法握住武器,这毕竟是比试,毛书乐又没有与董志远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只想将董志远的武器打掉,并没有想要过重的伤害他,虽然没有看过董志远的初试,但看着现在董志远的持剑架势,让毛书乐知道,只要将董志远的武器打掉,那他就离胜利不远了。   看着毛书乐主动攻上前,董志远深吸一口气,向后急退两步,很轻易的就躲过了毛书乐的快剑,他能看得出来,毛书乐擅长的武器虽然是剑,但应该是那种细剑,宽度只有制式长剑的一半左右,这样的剑比较轻,方便连续刺击,只是毛书乐现在拿的是木剑,这种木剑不仅比一般的制式长剑还要宽一点,连重量也要比细剑重许多,让毛书乐的刺击速度慢了许多,这才能让自己轻易的躲过。   趁着毛书乐旧力用尽,无法快速回援,董志远左脚朝他自己的左方快速踏了出去,冲向了毛书乐的右后方,挥剑斩向了毛书乐的肩膀,与毛书乐同样的想法,他也只是想让毛书乐投剑而输。   眼看董志远的剑斩向了自己的肩膀,毛书乐看到收手回防已经来不及了,他急速向前两步,险之又险的让董志远的剑从自己的肩背部擦过,虽然董志远拿的是木剑,但木剑的厚重斩击,哪怕只是擦在背部的皮肤上,还是让毛书乐一瞬间感到疼痛,随即,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着他。   毛书乐没有管肩背部的疼痛,他在没有刺中董志远时,就已经意识到了剑的不同,他立即一个横斩劈向了董志远的肋部。   董志远没有想到毛书乐反应这么快,重斩之下,无法躲避,只能让毛书乐的剑撞击在了自己的肋部。   “啊~!”董志远的肋部被木剑攻击到,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他无法做出什么反击,本能之下,快速的向后急退,想要脱离毛书乐的攻击范围。   毛书乐在一击击中后,并没有追击,而是看着董志远远离自己。   两人的攻防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潘雄已经全部看清了,在看到董志远被木剑攻击到肋部后急退,潘雄就微微的摇了摇头。   在潘雄看来,董志远还是太稚嫩了,应该是没有经历过多少生死战斗的,在董志远被攻击到肋部时,如果是自己,就会忍痛反击,毕竟是木剑,木剑的攻击,击打在肋部,被肋骨抵消了一部分伤害,也让毛书乐的剑力用尽,在这瞬间,毛书乐是没法防御的,如果董志远果断的松开手中的剑,以手肘攻击,就能让毛书乐的右臂暂时因为受到肘击而失去握剑的能力。   在退开后,董志远不断揉搓着右肋部,脸上因为过于疼痛,都皱在了一起。   看着站在原地没有追击的毛书乐,他明白了毛书乐的想法,不禁在心中对毛书乐产生了感激。   在揉了一会肋部,感觉到肋部的疼痛感小了一点,似乎能够承受得住后,董志远这回主动向毛书乐进攻了。   董志远冲刺向毛书乐,在毛书乐举剑攻击自己时,举剑刺向了毛书乐的胸口处,似乎打着同归于尽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董志远此时的想法,但毛书乐可不想与他同归于尽,尽管他们手持的都是木剑,但木剑也是能杀人的,他已经得到了文试的奖励,可不希望在这里重赏,甚至因此死去。   毛书乐挥剑格开董志远的刺击,然后向右躲闪开来,但这正中了董志远的计,董志远也没想和毛书乐同归于尽,他只是逼迫毛书乐而已,在毛书乐架住自己剑时,他的左臂朝着毛书乐一个正拳击了上去。   “什么?”毛书乐无法进行二次躲避,无奈之下硬生生的承受了董志远的左臂直拳,击打在自己的右肩膀处,本来右肩背处就因为之前董志远的攻击而火辣辣的疼痛,此刻被直拳重击后,他的手忍不住松开,手中的剑掉了下来。   看到毛书乐右手松手,董志远禁不住欣喜,没有了毛书乐的剑的抵挡,他立刻挥剑向毛书乐的脖子斩去,当然,这毕竟只是比试,他可不会真的让剑斩中毛书乐的脖子,木剑也是有力量的,用木剑重击人的颈脖,也是能将脖子击断的,但董志远只需要把木剑架在毛书乐的脖子上,就算是他赢了这场比试了。   毛书乐在右手被重击,暂时无法使用后,并没有放弃,在注意到董志远将注意动放在了用剑横斩自己脖子处时,他右腿抬起,对着董志远的腹部就是一脚,只是这一脚,被早有准备的董志远抬腿挡住了,可毛书乐的这一脚,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量,他出乎董志远意料的右腿踢在董志远的左腿上,然后不等右腿落下,左腿一蹬地,一脚踹中了董志远的腹部。   在董志远被踹出去后,毛书乐平摔在地上,让他疼得惨叫了一声,但他刚叫完,就不顾背部的疼痛,左手捞起了之前跌落在地的自己的剑,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冲向了被踹倒的董志远,在董志远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剑架在了董志远的脖子上。   “毛书乐胜。”   在潘雄宣布毛书乐胜利后,毛书乐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左手捂着右手。   董志远也在听到了潘雄的宣判后,松开了拿着剑的手,躺在地上,揉着被毛书乐踹了一脚的腹部,和还在疼痛的肋部。   几名禁卫军士兵在潘雄的命令下,下场将两人扶了起来,并送到了边上坐着。   一名老医官立即来到他们身边,查看他们的伤势,在确认了都是皮外伤后,就不管了。   董志远满脸沮丧,本来即将胜利,却被突然翻盘了,这换谁也接受不了,更何况这一战输了,也就代表自己无法获得那个国君的承诺了,他不知道如果向国君求情的话,国君是否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虽然说他原本也没有想过用那个承诺来向国君提自己的请求,但没有那个承诺,他的请求很可能会被国君拒绝的,他想到了家中的父亲,想到了家族中的人,来参加大比试前还满怀的信心,此刻连一半都没有了。   看着低头不语,不断揉着腹部和肋部的董志远,毛书乐没有上前安慰,他是此战的胜利者,不管他是不是好心的上去安慰董志远,都会被董志远当成在嘲笑的,他只能默默的看着场中央,封羽和左冷参拿了武器站立当中,准备对战。 第三百一十二章 武比胜出(第二更)   与毛书乐两人相同,封羽和左冷参在选择武器时,头选择了剑。   只是与毛书乐两人不同的是,封羽和左冷参对战前就没有这么友好了。   “该死的奴隶,我会让你知道,你能过初试,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封羽根本不相信左冷参有什么能耐,奴隶是无法得到正常教导的,在他看来,左冷参能通过初试,一定是幸运而已,毕竟文试还好说,只要偷学,眼前的奴隶还能偷学到一些,但武技这东西,没人教导,根本无法学会的,没有经过正确教导学习的武技,除了造成身体的伤害外,根本无法拥有太大的威胁。   如果不是在文武殿时,知道了左冷参是司空高常庚家的奴隶,而此刻司空就在国君身旁,封羽都想讽刺一下左冷参全家了。   左冷参面对封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心中说不恼火是不可能的,他看向封羽的目光中,充满了怒意,身为奴隶,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他参加这个大比试,也不过是想通过大比试来改变一个他重要的人的命运,至于他自己的未来,他从来没有想过。   看着冷笑的说着渣话的封羽,在封羽摆好架势后,左冷参就举剑主动冲了上去。   看着左冷参冲过来,封羽冷笑一声,他就知道左冷参这样的奴隶根本没有什么武技,因此他将剑自左上到右下的斜横在了左冷参向自己冲来的方向上,在左冷参冲到自己剑前时,剑尖朝自己方向摇摆一下,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抽在了左冷参的脸上,这是他们家族中用剑的一个小技巧,对付拥有武技的人没有什么用,但对付左冷参这种只会猪突的奴隶,封羽觉得非常适合。   虽然因为摇摆的幅度并不太大,但剑抽在左冷参的脸上,还是让他眼冒金星,如果这剑抽的位置再上一些,打在太阳穴上,左冷参就会眼睛一黑,甚至昏厥过去。   但一股怒意支撑这左冷参,尽管眼冒金星,脸颊上生疼,但他却丝毫没有在意,而是在看不到对手的情况下,凭着记忆,以及被抽打,造成封羽没有变换位置,用剑朝封羽的下体刺去。   看着左冷参几乎不要命的,也要刺自己的命根子,封羽突然冷汗都下来了,他急忙疾步后退,因为突然发生的事情,他甚至没有想到往两边后退。   而左冷参也不管不顾的,一直朝封羽的命根子刺去,只要刺中,封羽轻则痛上大半天无法站立,重则,真的要被去势了。   一路急退,为了不让左冷参继续攻击,封羽急忙用剑朝左冷参的眼睛刺去。   看到封羽的动作,潘雄立刻想上前阻止双方,因为他觉得这不是在比试,而是在拼命了。   如果是在平日,潘雄根本不会去管,但现在是在国君面前,而且还是国君举办的比试,比的是武,不是拼命。   就在潘雄刚要有动作之时,情况再次发生急变。   左冷参在封羽的剑即将刺中自己眼睛之时,险之又险的朝右边偏了下脸,让那木剑从他脸上快速的擦了过去,虽然是木剑,但快速擦过,还是让左冷参的脸上擦出了一道血口子,鲜血顿时就飙射了出来。   但左冷参根本不在意脸上的血,他一咬牙,一头冲过去,以头撞在了封羽的肚子上。   “啊!”封羽惨叫一声,又膝一抬,狠狠的朝左冷参撞去。   左冷参在撞击封羽后,本能的以右脚为轴心,身体自右向左的转了一圈,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封羽的膝击,然后右手持剑,顺势劈向了封羽。   封羽虽然实战经验不足,但好歹是大家族出来的,与人过招多次,虽然肚子很疼,但却感觉到了左冷参的剑劈向自己时产生的气流,他的剑已经来不及收回了,他立即抬起左臂,握成拳,鼓足了肌肉,挡在了左冷参劈砍过来的方向上。   “砰”的一声,左冷参的剑,重重的砍在了封羽的左手上,让他再次惨叫一声。   只是早有准备的封羽在惨叫的同时,也将已经收回的剑,朝左冷参的脖子劈砍而去,看那个狠劲,他根本没有减少力道,似乎真的想凭此一剑,砍断,或者说砸断左冷参的脖子。   但就在封羽的剑即将砍到左冷参的脖子处时,他的剑又渐渐远离了出去,并不是封羽突然想要放过左冷参,而是左冷参在剑被封羽的左臂挡住后,脚踢在了封羽的左腿弯处,而因为封羽一直对左冷参的针对,左冷参在踢封羽腿弯时,也用了十足的力气,让封羽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然后左冷参狠狠的挥剑朝封羽的脖子砍去,看样子是要报复封羽之前的行为。   当左冷参的剑即将砍到封羽时,一只手快速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左冷参的剑。   “左冷参获胜。”   手的主人是潘雄,他是不可能让左冷参砍到封羽的脖子的,毕竟是在国君面前。   左冷参握着剑,抽了两下,但那剑在潘雄的手中纹丝不动,在听到了潘雄的宣布,以及潘雄看着自己的脸色时,左冷参很干脆的松开了握着剑的手,向后退出几步,虽然他很想干掉封羽,但此刻在国君面前,只要他不想惹怒国君,让国君把自己踢出王宫,他就不可能与潘雄作对,更何况,他看了一眼潘雄,立刻就知道自己不是潘雄的对手了。   “去,让医官给你治疗一下。”潘雄丢开手中左冷参的剑,然后左手一把提起封羽的衣服,将他提了起来,对左冷参吩咐,让医官给他治疗脸上的伤。   直到此时,左冷参仿佛才感觉到了脸上的痛楚,以及晕眩感,他走了几步,就如同喝醉了酒一样,根本无法走出直线来。   医官立刻上前为他治疗,不过只是对脸上的伤做了治疗,脑袋被抽击的晕眩感,只能慢慢自我恢复了。   在治疗好左冷参的脸伤后,医官又为潘雄提来的封羽进行治疗,封羽身上的伤,虽然很多,但大多是皮肉伤,而且也比左冷参的要轻许多,只是他十分沮丧,因为他输给了他一直看不起的奴隶。   “明天进行最后一场比试吧。”在看到左冷参的惨样后,周寒皱起了眉头宣布。   “国,国君,我还能战,请让我参加最后一场比试。”左冷参在周寒宣布之后,立刻焦急的喊了出来,他不敢等到明天,他担心明天,国君就反悔了。   “闭嘴,王上的命令,岂是你一个奴隶可以违抗的。”不等周寒有什么反应,高常庚立即开口呵斥左冷参了,他刚因为这个奴隶,在国君面前露脸了,此时不想因为这个奴隶而让国君恼怒。   周寒抬起左手,制止了高常庚的呵斥,他看向左冷参,又看了看毛书乐,此时,毛书乐也走了过来,忍着身体的疼痛,向周寒行礼:“国君,草民也可以进行比试。”他虽然身体疼痛,但自认为要比左冷参要好许多,最主要的是,他不想给左冷参恢复的时间,虽然没有封羽那么讨厌奴隶,但毛书乐也没想让左冷参来得到这场武比的胜利,更何况,此时如果胜利,他就得到了两次国君的承诺了,这样的好事,他根本无法等到明天再去享受。   既然双方都不想明日再进行最终的比试,那周寒自然也不反对,他对潘雄点点头示意。   潘雄会意的说道:“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进行最终比试。”   双方都刚刚进行过激烈的战斗,毛书乐好歹在封羽和左冷参对战之时休息了一阵,而左冷参刚刚对战完,虽然有医官简单的治疗了一下,但不可能立刻就好的,因此潘雄就给了他们一个时辰的时间休息。   在双方休息之时,涂悦已经让侍从拿来了椅子和桌子,让周寒和高常庚坐下休息了。   一个时辰后,休息得差不多的毛书乐和左冷参站在了场地中央。   虽然不太喜欢左冷参,但此时作为对战的对手,毛书乐却没有轻视左冷参,因为之前轻视他的人,现在在边上懊悔不已呢。   也许是因为在与封羽对战之时得到了启发,左冷参在这一次比试一开始,就主动冲向了毛书乐。   毛书乐暗暗摇了摇头:“同样的招数,对我是没有用的。”在左冷参向自己下体刺来时,他并不慌张,而是朝左边跳了过去,让左冷参的剑从自己右腿边擦过,然后他将剑砍刺向了左冷参的右手腕,并不是他不想将剑架在左冷参的脖子处,主要是,在刺击接近毛书乐时,左冷参的左手,就护在了脖子上。   但出乎毛书乐预料的是,左冷参迅速放开了握着剑的手,没有了剑的重量,右手快速收回,让毛书乐的刺击刺了个空,然后在左冷参被放开的剑,还没有掉落到地上时,左冷参原本护着脖子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朝着那剑伸去了,并在剑落地之前,一个海底捞月的握住剑的剑柄,一个上挑,击中了毛书乐的下巴处。   虽然毛书乐本能的后仰了一下,但剑尖还是击中了他的下颚,让他疼痛不已。   几乎是毛书乐反击之前,左冷参一把抓住毛书乐的剑,然后在毛书乐有所行动之时,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我输了。”   在潘雄出声之前,感受着摩擦着自己脖子处,左冷参的剑,毛书乐沮丧的认输了。   武比的最终之战,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快。   潘雄急忙上前再次宣布了左冷参的胜利。   听到潘雄的宣告后,左冷参激动得丢下武器,跪倒在地,失声痛哭了,他得到了大比试的武比胜利,他得到了国君的那个承诺,他的目的即将要达成了,也宣告着这段时日,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头名奖励(第一更)   虽然这三场比武,非常随意,没有周寒原先预计的那么有场面,但总算是比较圆满的结束了。   周寒让四个年轻人聚集在他面前。   四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但好在都是皮肉伤,经过医官的简单治疗后,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他们的精神面貌,就分成了明显的两种。   左冷参是激动万分,毛书乐虽然输给了左冷参,但他好歹拿到了文试的第一,已经得到了一次周寒的承诺,他也没有太过沮丧。   而董志远与封羽,则脸色比较难看,其中封羽因为自己输给了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奴隶,让他到现在,都还处于失神当中,脸上满是绝望的神情。   “诸位,你等比试已完,寡人宣布,左冷参获得此次大比试的武试第一名,毛书乐第二名,董志远与封羽并列排第三名。”他当然不会忘了文试:“文试中,毛书乐为第一,董志远第二,封羽与左冷参并列第三,你们可有异议?”   “草民(奴隶)无异议。”毛书乐与左冷参首先回答,其次是董志远,至于封羽,他还在失神当中,他原本在来参与大比试时,是抱着成为第一名而来的,但现在却落了个第三,如果这样也就罢了,但文试中,他被与左冷参这个奴隶相提并论,而武试中,自己又输给了这个奴隶,这让他实在无法接受。   潘雄用力拍了一下封羽的肩膀,剧痛之下将他从失神叫醒了过来,在了解了现状后,用非常低沉沮丧的声音,回答了。   “既然,无异议,那寡人宣布,毛书乐、左冷参,寡人可以完成你们一个请求。”周寒着重提醒了他们一下:“注意,寡人并非所有的请求都会答应你们,所以在提出请求之前,你们要想清楚,如果寡人不能答应下你们的请求,寡人也会给你们重赏补偿的。”他只是一国国君,非要提高了说,也不过是周王而已,又不是皇朝皇帝,所以他的话算不上金口玉言,也做不了君无戏言。   原本周寒会以为自己说得这么明白后,左冷参和毛书乐会仔细的思考的,但没想到,在他话音还没落下之时,左冷参就“噗通”一声跪下了。   “国君,奴隶恳请国君让我的妹妹小玉儿脱离奴籍,成为一名普通的平民。”左冷参对周寒磕头喊道,他一个头磕在地上,就没有抬起来,他脸贴在地上,双眼紧闭,害怕听到国君说不行。   左冷参的妹妹左冷玉,与他自小就是奴隶了,身为奴隶,被打骂是很正常的,甚至因此被打死都无人理会,左冷参心疼妹妹,他不想让妹妹将来也过这样的生活,但他们两身为奴隶,却毫无摆脱的办法,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奴隶能摆脱奴籍的,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就算了,可自从听到国君要举办大比试后,左冷参就欣喜的发现,这场大比试并没有限定参加者的身份,也就是说奴隶也是可以报名参加的,而如果能得到大比试的第一名,他就很有可能让妹妹脱离奴籍。   说到底,奴隶还是最底层的,一场大比试的第一名,在左冷参想来,应该比金钱还要容易,而国君想来也不会拒绝这么容易的一个请求。   至于金钱,他是想都没有想过,身为奴隶,连人都是主人家的,更别说金钱了,不管他在大比试中得到多少金钱,主人家全部拿走,也是非常正常的。   周寒也被左冷参冷不丁的做法给吓了一小跳,好在他毕竟看过见过的多,一瞬间就恢复过来了,他看着几乎是趴在地上的左冷参,疑惑的问:“你的妹妹?为什么不是你们两个一起呢?”说实话,对于周寒而言,让一个奴隶除去奴籍,这太容易了,这也让他突然觉得自己弄的这个大比试是不是太低贱了一点,武比的冠军就提了个这么小的请求。   “国君,奴隶自知身份低贱,不敢提更多请求,只希望国君能允许奴隶的妹妹脱离奴籍即可,奴隶一辈子感谢国君的恩德。”左冷参的脸贴在地上回答,地上的尘土进到他的嘴里,他也毫无感觉。   周寒看了一眼左冷参,突然轻笑了起来,转过头对一旁坐着喝茶的高常庚问道:“高司空,你以为呢?”   高常庚并没有看左冷参,而是笑着回答:“王上您高兴就好,区区两个奴隶,对臣来说,不算什么,既然他得了王上的大比试头名,那他的请求,也不算太过分。”他已经看出来了,国君心情不错,有答应左冷参的想法,就如同他所说的,区区两个奴隶,对于司空来说,如同尘土一般,如果不是左冷参在国君面前露脸了,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家中,有这么个奴隶,如今能用两个奴隶换来自己在国君面前露脸,高常庚觉得,那实在是太划算了。   “你的请求,寡人答应了。”周寒在得了高常庚的答复后,就答应了左冷参的请求:“寡人允许你与你的妹妹脱离奴籍,并赐你十金,今后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他并没有对左冷参有什么想法。   周寒已经看过左冷参的数据了,白人就不说了,虽然有两个技能,但那两个技能都是一级,左冷参的数据还不如封羽,更别说毛书乐和董志远了,他能战胜封羽和毛书乐,靠的是他那拼命的态度,封羽从一开始就看不起左冷参,且很明显的缺乏战斗经验,所以才会被左冷参拼命的态度吓住,也在被攻击后,无法做到有效的反击,让左冷参趁虚而入的,而毛书乐,在得到文试第一时,他就已经得到了向周寒请求的奖赏,且他的身世也本就不简单,就更不会与左冷参拼命了,这也是他输掉决赛的主要原因。   左冷参已经二十六岁,为了获得武比的头名,他可以说是把自身的潜力消耗殆尽了,凭周寒用探查阅人无数的经验来判断,他可以断定,左冷参能不能活过四十岁都是个问题,也许这样说很冷血,但对于周寒这个国君而言,左冷参真的就如同垃圾一般,根本毫无价值了。   但周寒也并非太冷酷无情的人,左冷参如此拼命,只不过是想让他的妹妹过上平民的生活,这让周寒有些感动,他朝高常庚点头示意了一下,高常庚笑着也朝他点点头回应表示明白。   有了高常庚的照顾,左冷参与他的妹妹,最少可以平安的生活,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国君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还额外让自己也能脱去奴籍,给了自己十金的奖励,让左冷参激动的哽咽起来,他激动得无法说话,只能不断的朝周寒磕头,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鲜血直流。   周寒急忙让潘雄把他拉起来,以免这个武比头名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还没有过上好日子,就磕死在自己面前,那就太晦气了。   在潘雄拉着左冷参到一旁让医官治疗额头的伤势时,周寒看向了另一个头名,毛书乐。   “毛书乐,到你了,说出你的请求,可别像左冷参的请求这么简单啊。”周寒调侃了他一句,左冷参的请求,让他即便给左冷参加倍,再补上十金,也好像没有给左冷参奖励一样的感觉,让周寒心里别扭得慌。   毛书乐看到轮到自己了,郑重的整理了一下衣装,然后向周寒深鞠一躬行礼道:“国君,草民想要向国君求官。”   毛书乐的请求让周寒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贱,恨不得代替眼前这些人向自己请求一些让自己有些为难,却又可以做到的事:“哦?求官?嗯,你想做什么官?”他并没有立即一口答应下来,毕竟如果毛书乐说想要做丞相,他总不可能也答应下来吧。   毛书乐郑重说道:“草民想做议曹。”   “哦~~~?”周寒眼睛眯了起来看毛书乐。   议曹,是三公改制后的官职,隶属丞相,原宰相辅佐,已经变成了丞相长史等官职,而议曹,就是原版宰相辅佐辖下的文吏官职的其中一种,主要负责办一些小的政务,其实职位很低,但也有不少好处,因为是丞相辖下的官员,所以在职位等级上,比起其它署衙的同级官员,都要高半级,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可以直接面见丞相的官职,因此这个官职非常抢手,毕竟能在丞相面前露脸,就有机会在丞相面前表现自己了,只要能让丞相记住自己,飞黄腾达也就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看来毛书乐在来参加大比试前,是有做过准备的,只是......   “你的家族,应该是温醴城的世家吧,你来上京为官,没有问题吗?”世家,虽然禁锢住了其家族子嗣的脚步,但在世家的影响范围内,也能很好的给世家子弟提供不少的帮助,如果毛书乐来上京城为官,在这个时代,他就几乎与温醴城的家族断绝了,没有任何人帮助,只能靠自己去打拼,在这个周国的权利中心,他要的又不是什么很重要很有权势的官职,他会非常辛苦的,更无法以此给他的家族带来什么好处。   “谢国君恩典,草民已经想好,要为国君尽忠了。”毛书乐再次向周寒深鞠一躬。   周寒看了看毛书乐,然后让涂悦拿来了纸笔,写了一封信,递给毛书乐道:“既然你已经考虑好了,那就持此信,到丞相府去吧。”   毛书乐郑重的接过那封信,第三次向周寒深鞠一躬,不再说话,他知道,现在说什么好话,都不如在丞相府做出成绩更有效。   在毛书乐接过那封信时,也就代表他已经是议曹了,周寒对毛书乐打开了探查技能,因为已经是自己手下官员,所以毛书乐的能力值后,也出现了忠诚度,毛书乐此时的忠诚度在九十五,非常高的忠诚度了,也代表他并非是怀有异心而来的。   有了忠诚度,周寒也总算对毛书乐稍微放心了下来,不过能不能在丞相府呆住,就是另一回事了。   作为空降的议曹,毛书乐必定会受到很多刁难,那些没有得到议曹一职的人,以及那些对他的空降不满的人,都会想尽办法为难他的,而在上京城中,他远离自己的家族,也就没有办法得到家族的帮助,更何况他的家族是温醴城的世家,也没办法在上京城中说上话的。   如果毛书乐无法解决那些刁难,那在出人头地之前,他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而被逼迫自请离职,只能灰溜溜的回温醴城去了,此生别说再次踏足上京城了,就算在温醴城中,他也将毫无未来可言。   可以说,这是一条没有了退路的单行道。 第三百一十四章 董志远求赦(第二更)   在毛书乐退开后,周寒看向了封羽和董志远。   “你两人虽不得头名,但并非你两人无能,不过是时运而已,不要太过沮丧。”周寒笑道:“寡人赐你两每人十金,以资鼓励,期望你们将来能有更好的成就。”十金黄金,对于平民来说,可以让一个十口之家一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即便是对于这些世家子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这样的奖励,不可谓不丰厚。   四名侍从在涂悦的指示下,抬着两个大盘子,盘子上,每个盘子上都盖着红巾,掀开红巾,盘子上金光闪闪的码着十块金块,看起来非常诱人,让那些禁卫军士兵们,都无法遮掩的露出了羡慕和贪婪的目光。   左冷参虽然也获得了周寒的十金奖励,但周寒并没有现在就拿出来给他,因为他还是奴隶,一名奴隶贸然拥有这么多钱,恐怕他根本活不过两日,因此周寒打算之后,让人将给左冷参的黄金送去了高常庚的家里,由高常庚换成散碎的银子,暗地交给左冷参。   虽然没有得到国君的承诺奖赏,但得到了十金,也让封羽好受而来不少,他在温醴城封家,不过是个次子而已,每月的例钱,也不过是六银,这十金就是千银,比他十年的例钱加起来还多了。   他没有接过盘子,而是向周寒郑重的行礼道谢,礼仪很正规,一看就是受过严格训练出来的,让人看了心里舒坦,这就是世家子的样子。   这十金虽然不重,但周寒也不会让他们就这样抬着出王宫的,否则就如同写着“来抢我”一样了,甚至在混乱之中,两人小命都不保。   这十金盛在盘子里,只是让他们过目用的,之后会让他们用粗糙难看的布巾包好,并让禁卫军换成便装护卫他们离开王宫。   看着身边的那十块亮闪闪明晃晃,很是诱人的黄金,董志远多少有些心动,但很快,他有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周寒身上,他并没有向周寒行礼道谢,而是“噗通”的一声,朝周寒跪下,并磕了个头。   董志远的下跪磕头,让周寒愣了一下,他此时并不觉得董志远是在为那十金而下跪,毕竟有封羽在前,他只要学封羽一样行礼就够了。   周寒知道董志远一定有其它的理由让他如此做的,因此没有吭声的看着董志远。   “国君,草民不想要黄金,只请国君恕罪。”董志远磕了个头后,望着周寒谢罪。   “这黄金,是你参加大比试得的奖励,你不要也得要。”周寒拒绝了董志远:“你有什么事想说,可以尽管说,但这是在奖励之外的事,是否答应你的请求,就是另一回事了。”身为国君,周寒不喜欢要挟,奖励是奖励,请求是请求,他要分得清清楚楚的,让董志远无话可说。   那两名抬着黄金的侍从,将盛放着黄金的盘子放在了董志远脚边就退开了,这也代表董志远无法拒绝,否则就是拂了国君的意,那就是大罪了。   这回,董志远不敢再说拒绝的话,只能恳求道:“草民请国君赦免我父亲的罪。”   听到董志远的话,周寒沉默的回想着当初在新阳城里,自己对董啸昌的宣判,当初因为董啸昌毒杀了山国国君山乐,让周国顺利的占领了新阳城,周寒除了奖赏董啸昌十金外,也因为董啸昌的弑君行为,让周寒颇为忌惮的下令,不许董啸昌极其家族人在周国仕官。   这一条命令,即便是现在,周寒都觉得自己下得十分正确。   董啸昌为周国打开了新阳城的大门,这确实让周国得了利,但董啸昌弑君的行为太过恶劣了,周寒便是国君,以此感同身受,他绝对无法接受一名做过弑君行为的人,作为周国官员,他在这一方面,并非大度的人。   “你父虽有助我周国,但他行为过于恶劣,因此寡人不能同意你的请求。”周寒回过神来,看着满含期待的董志远,还是拒绝了他的请求。   国君的回绝,并没有出乎董志远的意料,他再次提议:“草民深知父亲所做,无法原谅,但草民与家族同胞,怀有爱国之心,请国君允许我们仕官。”他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让董啸昌得到国君的免罪,而是让他与董家的年轻一辈,可以在周国仕官。   在董啸昌及其家族之人,被禁止在周国仕官之后,董家这几年过得可谓是艰难无比。   原本董家因为董啸昌是山国的宰相,风头无两,但在山乐被董啸昌毒死,周国进驻新阳城后,周国的制度法律,让城内许多世家权贵受到了严重的损失,原山国的许多世家权贵,都恨透了董啸昌,那些世家权贵有许多人在新阳城中为官,对于没有了官权保护的董家,都是想尽了办法刁难。   董家不论做什么都无法展开,寸步难行,原本董家的底蕴,都在这几年中,被耗得一干二净了,许多董家子弟,都逃出了新阳城中,改名换姓,但他们之前本就依赖董家,现在贸然脱离董家,既没有了扶持,也没有能够生活的本事,一些人又不得不仓惶逃回了新阳城董家中。   董家为了生活,变卖了很多资产,连他们原本住的大宅院,也被卖了出去,如果不是一名董啸昌原本的好友接济,给了他们一个小宅院生活,董家上下都要露宿街头了,即便如此,董家的生活还是越发困难,董啸昌在新阳城时,是与他的两个堂弟,一个堂兄,四人睡在一间十平的小屋里的,每日都要出去找活干,任何一人没有活干,当天就要有人饿肚子。   好在‘有一家店’在新阳城的开启,让许多客店商家,看到了用年轻女小二的好处,董家的年轻女子,才纷纷外出,找到了工作,养活了一家人。   但也因为家中女子养家,让董家男儿们羞愧难当,只是在那些憎恨董家的人的势力下,他们根本找不到好点的赚钱方式。   董志远是在一个从上京城来的走商那,听说了上京城的大比试的,这让他看到了机会,因为担心董啸昌的阻止,他收拾了一些行礼,拿了一套最好的衣服,就偷偷跑出了新阳城,跟随走商来到了上京城里。   别看他现在身上的衣服很不错,但这是他在董家落魄前的一套衣服了,其余的衣服,都被典当换钱了,这一套,还是他死命留存下来的。   董志远从一开始,就知道国君不会赦免董啸昌的罪,毕竟弑君的罪是极恶之罪,国君就是君,是不会原谅的,所以他随后就提出了只免除董家子弟不能仕官的命令。   只要没有了这一道命令,他相信,以董家的底蕴,很多人都可以在新阳城里为官了,哪怕是再小的官,都可以让董家得到一丝喘息,而以他们的能力,董志远相信,董家将可以再次在新阳城里,夺得一块不小的立足之地的。   不过前提是国君能同意赦免他们。   因此,董志远惴惴不安的跪望着国君。   周寒也看着董志远,沉默了好一会。   经历过人才培训的周寒,在董志远的第二个请求说出来后,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不过就是先提出一个看似很难,不太可能答应的要求,在被拒绝后,再提出一个次一些的请求,这样已经拒绝过一次的人,就难以再次拒绝第二次,这样的方法,在周寒上辈子,充斥着每一个学习书籍里,周寒想不明白都不行。   但即便明白,周寒还是感觉到不好意思拒绝董志远第二次提出的请求,这是一种心理上的压力,更何况,他提出的第二个请求,也并非什么非常苛刻的请求。   如果是在五年前,周寒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董志远的第二个请求的,因为董啸昌的弑君,也代表着董家上下都可能会有这个倾向,即便周寒有着严格的守护,董啸昌无法为官,也就无法靠近自己,更无法下毒,但那种心理上的远离危险的感觉,注定会让周寒远离董家的。   不过现在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周寒对董啸昌的记忆,已经模糊不堪了,如果不是董志远的自我说明,他甚至想不起来董啸昌了。   虽然对于董啸昌还有些心里不舒服,但对董家,倒是没有什么忌惮的。   “好吧,寡人就撤销对于董家人的命令,但董啸昌仍不得仕官。”周寒决定给董志远及董家一个机会,不过董啸昌的行为,还是让他不敢松口。   周寒让涂悦拿纸笔来,一张纸写上了自己的命令,让涂悦派人送去丞相府,由程道仲签阅后发往新阳城,这样董家就可以在新阳城仕官了,另一张纸,他也写上了自己的意见,只是没有给程道仲的那张那么正式,他将这张,盖上了自己的王印,让涂悦传给了董志远,有了这张命令,也代表着周寒的意思,新阳城上下都不可能用各种方式拒绝董家子弟的仕官了。   只是,那些憎恨董家的人还在,董家想要在新阳城再次崛起,将会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奖励完了,也就代表这场周寒即兴而起的大比试正式完结了。   虽然结局周寒不是很满意,毕竟没有因此得到一个金人,甚至一个蓝人都没有得到,但作为他的娱乐活动而言,还不错。   事实上,在初试中的那些考官们还有一项任务,就是检查初试中的那些人,有表现出色的人,都会有人去私下见他们,招揽他们成为周国的官员的,周寒知道初试中,肯定有许多有才能的人,因为各种意外,而被淘汰,就比如那个齐人郑松文一样。   只可惜郑松文在第二场武试中淘汰后,就离开上京了,不然周寒还真想让人招揽他来。   大比试结束,高常庚也带着左冷参告辞了,今日能在国君面前示好露脸,他已经很满足了。   左冷参现在还是他家的奴隶,要等回家中后,才能帮左冷参和他的妹妹毁掉身上的奴印,撕毁奴契,然后再给他们找一间房子,让他们安心的过完下半生。   这是国君给自己的任务,也是作为武比第一应有的奖励。   至于另外三人,除了封羽还有些郁闷外,董志远和毛书乐,此次参加大比试,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他们已经非常满足了。   董志远恨不得立刻就插上翅膀飞回新阳城中,向父亲董啸昌报告这个好消息,而且,国君赏赐的十金,也可以极大的解除家中的经济危机。 第三百一十五章 孔肖与索连山(第一更)   大比试虽然很虎头蛇尾的,但初试的展示,还是让上京城好好热闹了一下,至少让许多人看了个新鲜,在这个娱乐匮乏的世界里,这样一个公开比试,足以让许多人讨论许久。   在大比试结束后,除了公布了文武比试的头名和二三名外,还宣布了一个消息,就是六月的厨艺大赛。   虽然在去年已经宣传过一次了,但因为消息的流通原因,还是有许多人还不清楚。   当厨艺大赛的消息再一次宣布出来后,让不论是周国的人,还是外来的人,都兴奋了起来,一些身家还算好的人,打消了离开上京城的念头,一些身家单薄的人,也跑到上京附近的县乡去工作暂住,只打算等六月,再来观看那厨艺大赛。   比起大比试而言,厨艺大赛的消息让大部分人要更期待。   大比试对于那些没有任何技能,没有什么文化的百姓而言,除了武比能看个热闹外,文试,他们根本看不出好坏,也无法通过比试看个精彩。   而厨艺大赛就不同了,事实上,自去年秋末,厨艺大赛的消息被宣传出去后,上京城就热闹了许多,哪怕是冬季,也比往年要热闹一些。   上京城自在周寒继位后,就一直以美食闻名于世,许多喜欢吃美味的食物的人,第一次听闻周国的上京城后,都闻声而来。   这个世界中,厨师还是属于最底层的职业,除了那些国家王室外,很少有专门沉浸在厨艺里面的人,当厨艺大赛的消息传播出去后,那些身怀厨艺的人,才第一次知道他们的才艺并非鸡肋之物。   在今年初开始,上京城中,许多客店和民家,都住进了许多有各式各样高超厨艺的厨人,他们都准备在厨艺大赛中一展身手,而他们的到来,也让上京本地的厨人们感受到了威胁,一些客店为了吸引喜欢美食的客人,将原本的厨子开除了,并以更高的食饷聘用从外地而来的厨人作为厨子。   也因为今年的人流过多,上京城中,哪怕是一环内的任何一家客店,都被塞满了人,就连一些家中空旷的平民家,都放开了房间,招揽客人居住,以此赚钱,但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人无处居住,不得不居住在上京城外的那些县乡之中,就连许多非常偏僻的乡村,都热闹了起来。   而因为厨人的大量引入,上京城内,时常飘散着各种各样的美味气味,就连那些青楼,在招揽客人时,除了一般的宣传外,还会主动申明她们青楼来了什么样的厨子,擅长做什么美味。   还别说,这样还真的吸引了一些只喜欢吃美食的人去青楼吃饭。   常言道保暖思**,一些吃饱喝足的人,则顺势在青楼里睡下了。   因为周国的游人来得很多,自然的,因此闹事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也因为许多有钱的人来周国享受美食,又吸引了很多匪贼前来。   匪贼多了,青龙军、辅军,以及骑兵队被调回来,也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   而且,借此原因,周国在各地发布通告,为各军征兵,理由就是越来越多慕名而来的匪贼们,对周国的治安造成的巨大威胁,让周国不得不扩军。   周国的扩军理由,当然被潜藏在周国境内的各国探子所探查到,他们都将得到的消息,传回了自己的国家,至于那些国家会不会在意周国扩军,以及扩军的理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这是周国无法控制的。   周国上京城西南面十二里外的地方,一个较偏僻的小村子里,一个简陋的屋子里,一名文雅书生教导完村里的十数名孩童学字后,离开了屋子,他温文尔雅,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即便是面对贫穷的村人,脸上也从没有出现什么嫌弃的神色,因此村人对他的感官都非常好。   “大哥,大哥。”一个大喊声,老远就传了来,让这并不大的村子,从头到尾都能听到。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个光着上身,满身肌肉的大汉,那大汉比起书生还要高一个头,书生已经很高了,但那大汉更高,加上他身上那些鼓囊囊的肌肉,让他看起来气势非凡,也非常吓人。   即便知道他并不是坏人,但村人看到他时,还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害怕的感觉,经过他时,也会不由自主的远离避开。   看到大汉,书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大汉来到他面前时,开口劝道:“连山,不要这么大声,也别老远就喊叫,你这样,难怪大家伙会害怕你。”   大汉索连山听到书生的话,无辜的挠了挠头有些羞愧,他身材大,性子也直,不喜欢畏畏缩缩的,平日里还注意,但一激动,就控制不住了:“大哥,那周国国君发布征兵令了,因为匪贼增加许多,为了保证周国子民,以及游人的安全,对新阳城的白虎军,宛城的青龙军、长箭军,以及上京城的辅军,都进行征兵。”   “扩军了吗?”书生听到索连山的话,愣了一下,然后轻笑了一下:“看来那位国君也按奈不住了吗?还是说有什么情况逼迫他不得不扩军的?”只是消息过少,他也无法判断。   “大哥,我们要不要去啊?”索连山激动的问道,他们兄弟两是结拜兄弟,都想找个地方展示自己,而周国作为现在声名远播的大国强国,自然机会更多,他们就想来周国寻找机会。   这次周国的扩军,自然就是一次机会了,索连山自信,凭他的这身实力,可以很轻松的在军中展露头角的,而他的大哥孔肖,在他看来智慧非凡,就更容易在周国,特别是军队中展示自己的智慧了。   孔肖对索连山的询问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即便是如今周国扩军,但也并不是个展现我们的好机会。”   “那何时是机会?”索连山茫然了,他们来周国几个月了,孔肖在帮村子教书,他则每日除了习武外,就是为村子干活,他感觉自己都快成村民了,前日,老村长还想把他那孙女嫁给自己呢。   孔肖笑道:“别急,既然周国已经扩军了,那机会很快就到了,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如果不能在关键时刻展示自己,即便我们再有能力,也会泯然于众人之中的。”他眼中露出了思索的神情道:“不过,我们的确应该开始准备了。”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有趣的笑。   索连山再次茫然的问道:“那我们为何不去上京城去等待呢?那里不是更近吗?”他觉得在上京城,更容易发现机会,之前来通告的那传令骑士告诉村长,那扩军的消息,是十天以前的了,如果他们能在上京城附近等待,就能立刻得到消息。   孔肖再次露出无奈的笑容摇了摇头道:“因为你啊。”   “我?”索连山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成了他们不能住在上京城附近的原因。   看着一脸迷惑的索连山,孔肖摇摇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给索连山:“你吃得太多了,如果我们居住在上京城附近,恐怕不过数日,我们就不得不去要饭了。”他也想住在上京城附近,最快得到消息,但索连山那身肌肉,不是白给的,他一顿要吃十人的饭量,他们兄弟两又不是什么很有钱的主,这次来周国大部分的钱都拿来买粮食了,不如说,主要是孔肖的钱,在遇到孔肖之前,索连山已经穷得吃草了。   现在他们住在这村子里,索连山每日靠种地,他则靠教导村子的孩童习字学文来换取住食,也好在这村子偏远,除了基本的赋税外,没有过多的生活开支,再加上周国大肆鼓励种地,让他们积累了很多存粮,才满足了索连山的胃口,而如果在靠近上京城的地方居住,先不说有没有这么多粮食供索连山吃,越是靠近上京城,那里的村人也越是精明,是绝对不会白白让索连山这样吃的。   虽然村子里的粮食,能满足索连山的饭量,但还是逐日明显的下降了许多,如果不是村长和村人们算着能坚持到秋收,恐怕他们早就给赶出村子去了,孔肖都不知道那个老村长,是怎么看上索连山这样的饭桶的,居然想要招他为孙女婿。   听到孔肖的话,索连山羞愧的捂着脸,他知道自己的饭量,如果不是他和孔肖结拜,一直吃着孔肖的钱,他早就给饿死了,所以对于孔肖,他十分感激。   “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孔肖说道:“既然已经扩军了,那等着我们的机会,也快要到了,我们应该早做准备。”   索连山急忙放下手,看向孔肖焦急的问:“大哥,那我们该如何做?”   孔肖一脸尽在掌握的神情笑道:“你还记得南面那片森林吗?”   索连山露出思索的神情问道:“大哥说的,可是那里的那些匪贼?”   因为周国之前各军调往丰穗城,周国内已经不可避免的增加了匪贼,只是因为危害还不明显,所以周国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让各乡县加强防护,让各城各县派出城卫军围剿,但在许多比较偏远的地方,还是残留着许多的匪贼。   孔肖所说的那伙匪贼,就住在这个小村子的南面一个林子中,在孔肖两人住在村子时,就曾帮助村子打退过几次那些匪贼了,在知道了索连山居住在村子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派人来这个村子掠夺了。   “大哥是想要让我去剿灭那些匪贼吗?”索连山猜测孔肖的想法,然后一脸狰狞的右手握拳,击打在左手掌心处,击打处很大的声响来,十分震撼。   “不,不止是剿灭。”孔肖笑着解释:“我们要将他们收编,不止是他们,还需要收编更多的匪贼。”   “大哥,你不会是想组成大匪贼团,和周国对抗吧?”索连山皱眉,他们是想在周国出人头地的,而不是与周国对抗的。   孔肖解释:“当然不是,不过收编那些匪贼,一来可以为周国减少危害,二来,也可以组成一支军队,在周国需要之时,为周国雪中送炭。”   匪贼中,大部分虽然都是渣滓,但其中也有一部分是相当有实力的人,他想的,就是把那些有实力的人组织起来,组成临时的军队,将他们兄弟两,送上周国的国君面前,让周国国君看到他们兄弟两的价值。 第三百一十六章 土豆成熟(第二更)   在周国上下都进入忙碌阶段之时,周寒这个国君也自然不会闲着。   他带着护卫来到了司农署内。   现在是五月份十八,周寒估算着第一期的土豆已经长成了,就来看看收获的情况,他不知道土豆有没有品种的分类,以及土豆是否适应周国的土地。   国君到来,即便十分忙碌,但司农叶玉良也带着司农署的田记等一层官员出门迎接。   在向国君见礼后,因为此前在城门遇袭,背后主使之人还没有发现踪迹,为了国君的安全,见礼后,叶玉良就让众人散去,由他亲自带着国君去巡视司农署。   当听到国君的来意后,叶玉良立刻带着国君前往种植了土豆的那块实验田去。   实验田并不在城内,而在西一环的城门外,因为国君的要求,为了实验各种种植方法,所以在西一环外,有一片极大的土地,是属于司农署的。   当周寒跟随叶玉良来到试验田查看时,他发现,这里被分为许多小块,虽说是小块土地,每块也有近两百平了,数十块小块地合起来,也非常广阔。   在那些实验田旁,有一块大约一亩地的大地块,这片地上,已经有许多绿色的叶子,在随风摇动了。   由于是国君要求种植的土豆,有着国君在背后撑腰,叶玉良压下了所有的反对意见,大胆的划分出了一大块土地来种植土豆,因为种植面积大了,雇佣的人手,也自然要比那些小块试验田的人手要多许多。   “王上,这块地,就是种植着土豆的土地。”叶玉良指着那块最大的土地告诉周寒,然后他询问了一下管理这片地的雇民,笑着对周寒说道:“王上,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雇民说,这些土豆似乎在数日前,就有长得差不多了,只是他们不敢拔出来查看。”这块土地上的土豆,是国君吩咐种的,那些雇民不敢查看土豆是否成熟了,正准备向叶玉良报告,叶玉良就带着国君来看了。   “弄些出来看看吧。”周寒发话,反正有一亩的地方,就算浪费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只是这些下属因为过于估计自己的想法,所以不敢去做。   听到国君发话,叶玉良立即让雇民挑选几个地方,挖出了几株土豆出来,他选择开发这么大块地方也是有他的道理的,这块地方,并不是全都是土地肥沃的地方,在一些边角处的土地,有些干涩贫瘠,对于普通的粮食来说,种出来的产量不算太好,而有些地方,他干脆就让雇民对土豆少浇水,少施肥,以此观察土豆的生长环境。   因为他一直记着,国君说过,土豆是一种在比较贫瘠的土地上,也能生长出来的作物,所以他特别要求对一些地方的土豆,进行严苛的管理,就是要查看它们对苛刻环境下的生长状况。   现在,叶玉良就是让雇民将那不同环境下生长的土豆,都挖出一些来,呈现在国君面前。   半个时辰的时间,周寒面前,就摆放着一排土豆了。   这些土豆都是被全根的从土里挖出来的,上面还有许多的土。   因为叶玉良的特种种植,所以在周寒面前的这些土豆,都长势不同,有些土豆的块茎较小,形状也崎岖难以入眼,有点土豆的块茎大而圆润,非常饱满,让人看了就喜欢。   “王上,这一株是在土地肥沃的地方上生长出来的。”叶玉良指着那块茎大而圆润饱满的那株土豆,向周寒解释:“有正常的浇水、施肥,所有粮食需要的,都给它用上了。”   “这一株,是在土地较为贫瘠的地方种出来的。”他又指出一株块茎稍微有些小的土豆给周寒看:“不过水和肥料都有正常浇灌。”   随着叶玉良的指出,周寒才发现叶玉良比自己要想得更多,那些种植出来的土豆里,有土地贫瘠,正常浇水,但少施肥的,有土地肥沃,但少浇水,少施肥的,所有可能性,叶玉良都尝试了。   这让周寒十分满意。   他也曾想在王宫里种植土豆看看,不过可惜的是,他去年留在王宫里的那些土豆,在一个冬季后,也许是保管不当,全都坏死了,根本没法留到种下来,这让周寒沮丧了一下。   面前这些土豆中,成长最好的土豆,自然就是那些在肥沃土地上,正常施肥,正常浇水灌溉出来的土豆了,这一株中,有五个极大的块茎,和两个稍小一些的块茎,是周寒面前所有土豆中,数量最多,个头最大的一株。   不过周寒并没有拿起那株,而是拿起了在土地贫瘠,但有正常施肥,正常浇水的土豆,这株的土豆块茎虽然个头小了一点,但数量和那株在肥沃土地上正常种植出来的一样多。   “来人,架锅。”周寒拿起那株土豆,仔细的察看着,然后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随后,一名作为护卫的禁卫军士兵,就从背上,放下了一口铁锅,另外的护卫士兵就四处招来柴火,垒起土灶来,将锅放在上面,倒入了他们背囊中水袋中的水在锅里。   “王上,这是?”叶玉良与那些雇民对周寒和禁卫军士兵的行为弄糊涂了。   周寒笑道:“你觉得这一株土豆,够几人吃?吃几顿?”他举起那株土豆到叶玉良的面前。   叶玉良回忆了一下他去年在王宫吃的那次土豆大餐,道:“王上,这株足够一人吃一天了。”他说的是普通的平民的食量,如果是军人,甚至是那些将军,或许能吃得更多。   因为缺油少盐,所以许多平民的饭量要比足油足盐时吃得多,因为缺油少盐,他们不得不每餐都吃个八到九成饱,肚子才会有饱腹的感觉。   周寒笑道:“那,就让我们吃吃看,他们的味道怎么样吧。”既然数量足够了,那就要看味道了,毕竟这土豆,在平民百姓中,还是喂牲口的东西,对于如今已经不缺粮食的周国子民来说,填饱肚子,已经不是他们的唯一要求了,如果不能在味道上,吸引百姓们喜欢土豆,土豆在周国就不可能推广出去的。   叶玉良一脸思索的神情点点头。   随后,主动接过周寒手里的那株土豆,去水井旁清洗了,为了照顾好试验田,司农署在这一块,是打了三口水井的,这三口水井的花费,比起开垦这些试验田还要多得多。   在清洗得大致干净后,叶玉良想用刀,将土豆削皮,但周寒并没有那个意思,他伸手从叶玉良那拿过土豆,然后拔掉了土豆的上半部分,只留下那些块茎,然后直接丢到了盛了半锅水的锅里。   因为是用木材土灶烧的水,所以直到三刻钟左右的时间后,铁锅里的水才被烧得沸腾起来,护卫士兵在水沸腾后,想要倒掉水,将土豆拿出来给国君,但被周寒阻止了,他让士兵再煮两刻钟的时间,直到土豆被煮得外皮很软,才拿出来。   刚出锅的土豆十分热,周寒不得不拿出一块手绢垫在地上,将极烫的土豆放在手绢上。   又等了一刻钟后,煮熟的土豆总算凉了一点了,虽然还很热,但至少可以拿在手上了。   周寒将一颗土豆拿在手上,并让士兵给他一把匕首,他用匕首将土豆切成两半,递给叶玉良一半。   叶玉良诚惶诚恐的双手接过周寒递给他的一半土豆,捧在手中,在周寒的同意下,从切面处,咬了一口土豆。   一股绵软的感觉,在叶玉良的口中扩散开来,其中还有些苦,让叶玉良自皱眉头,这土豆的感觉,完全与他在王宫里吃的那次不一样,这让叶玉良觉得土豆的种植,失败了,他不禁抬头看了看国君,他发现国君也被土豆的味道刺激得直皱眉头。   周寒咬了一口土豆,因为是被烫熟的,所以土豆非常软,几乎不用什么力气,他就咬下了一口,有些如同土豆泥一般,只是内里比外面稍微硬一点,但也不妨碍牙不好的人吃它,就是这土豆的味道,在周寒预想之外,他没想到这样没味的土豆,这么难吃,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苦味。   周寒吐出了口中那些土豆,然后在叶玉良的担忧的眼神中,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布包,他打开小布包,小布包中,是一些白颜色的粉末,这些粉末,就是王宫里的细盐。   周寒让叶玉良抓了一点细盐洒在了那土豆上,然后鼓励他再吃一口。   叶玉良这一回再咬一口土豆,发现美味了许多,就连土豆种那苦味,也好像变得香甜了起来,让他胃口大开,只是他深咬几口,吃到了下面的土豆,味道又变回之前一样了。   “怎么样?”周寒笑问,他也撒了一些盐在他手中的土豆上,他咬了一口,发现虽然还没有他预想的那么好吃,但已经算是不错的味道了。   叶玉良思考了一下回答:“王上,只要有了盐,这土豆就算美味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但并不是有盐就可以的。”盐对于许多平民来说,也是十分珍贵的调味料,许多平民的一顿饭中,也许加的盐,还不如他们现在撒在这土豆上的盐多呢,而没有了盐的调味,这土豆又变得难吃起来了。   周寒解释道:“不一定是盐,只要是调味品撒上,就能让土豆变得美味的。”除了盐以外,还有很多比盐要便宜许多的香料,可以放在土豆上,让土豆变得好吃起来。   “如此的话,那这土豆,确实是一种足以让平民吃饱的新粮食了。”虽然对国君的话还有些犹豫,但如果真像国君所说,叶玉良不得不承认,种植土豆,可以进一步让百姓们吃饱饭了。   “你之后,留下一半土豆,种植下一季的土豆,其余的都送去王宫里去。”周寒吩咐道。   他要让那半亩的土豆,在秋收节时,让王宫御厨们在王宫前,做给百姓吃,让百姓知道土豆的味道,至于另外半亩土豆,则在实验田中,进行第二次种植,到秋末收获,让那些被土豆味道吸引的百姓,作为种子,在明年大肆扩展种植开来。   “遵令,王上。”叶玉良严肃的答应下来。 第三百一十七章 试验田与烤土豆(第一更)   下令之后,周寒并没有立即离开,他让一名护卫士兵,拿出一个小袋子,将之递给叶玉良。   “王上,这是?”叶玉良并没有打开袋子看,而是疑惑的询问。   “你打开看看,这里面,是一些种子,寡人要你将之种植在实验田上,看看得到的都是哪些东西,如果有用的,就鼓励百姓种植,如果不能用的,就丢弃吧。”这些是瑞木萌和柴象收集来的。   在之前收到周寒的命令后,瑞木萌让手下的探子,收集了许多种子,交给周寒。   而柴象,纯粹是在为王宫收买食物的时候,收集的。   柴象知道国君喜欢收集种子(谣言),这在整个王宫都不是秘密,而在如今的上京城王都里,时常有一些奸商,会弄来一些乱七八糟的种子,来上京城售卖的,这些种子中,有许多没人见过的草种,有无法种出东西的种子,也有连奸商也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种子,他们将这些种子贩售给那些逐渐富裕起来的上京城百姓,甚至连一些富裕的富商,都因此被骗。   柴象以自己的眼力,挑出了那些没人见过的种子,剔除了那些无法种植的种子,并收集了不少,交给了周寒,让周寒很是高兴。   叶玉良打开袋子,在袋子的里面,还有无数个小袋子,每个小袋子,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丝毫没有混乱,他拿出一个小袋子打开,里面是一种他没有见过的植物的种子,初略数了一下,有近百颗,可以种十数丈地了,也就是差不多三分之一亩地。   这一小袋种子不算多,但这个大袋子里,最少也有四十个小袋子,也就是有四十种种子,这样,种植出来的地方就大了去了。   大略数了一下后,叶玉良的头就大了起来。   这一袋子的种子可以种出十多亩地来。   这并非是种不了的事情,更何况作为实验种子,并非是一下子就要将种子全部种植下去的,一般而言,都是分出三成种下去看看结果后,下一次再看结果进行改良实验种下去另一批,所以这些种子,挤一挤,也就是三四亩地的面积。   可是,这些种子各不相同,就需要许多人照顾,雇佣的食饷,就是非常大的一笔钱,司农署并非拿不出这样一笔钱,只是目前大部分钱,都是有规划使用的,如果再立刻拿出这笔钱的话,就得从其它地方挪过来了,这样,即便这是国君的命令,也会让不少人产生怨气。   身为司农署的司农,叶玉良并非在司农署里一言九鼎的,司农署里还是有许多人不满他的。   而且,新种植几亩地,就得重新开垦。   周国现在的土地范围很大,还有很多地方适合种植,却没有经过开垦,但那不在上京城的范围内,上京城作为周国的首都,上京周围的土地,都被人抢着开垦了,如果要再新开垦,就要占用其他农户的田地了。   叶玉良毕竟不是周寒,他没有巨大的声望,能让那些农户心甘情愿的将田地送给自己,因为田地是农户赖以生存的地方,如果没有了田地,农户就会无法生存了。   周寒也明白叶玉良的难处,看到他的脸色后,不等叶玉良开口,就说道:“别那么为难。”他还是有点脸皮的,不好意思将难题都丢给手下解决:“今年是不可能了,从明年开始,你看上那块地,就给他们一些金钱,让他们迁移到更远的地方开垦新的田地。”他也没想着强占田地来做实验田,只要给一些金钱,让农户往远处开垦就是了:“让他们迁移的钱,寡人会给你的,不用担心。”   周寒想了想说道:“寡人会让田中协助你的。”田中,是上京城城门校尉,统帅原上京城城卫军的将官,直属于太尉欧阳丰。   由于上京目前处于周国的中心,非常安全,城卫军非常闲,除了在城墙巡视外,都没有什么作用了,一度有官员向周寒上书,希望能撤销城卫军,不过都给周寒驳回了。   虽然城卫军看起来目前没有太多作用,但现在仍是战乱之时,说不清什么时候,敌人就会摸进来,周寒认为城卫军就是防备那‘万一’的一刻的。   但城卫军目前确实很闲,周寒就想着让城卫军来协助司农署扩充试验田,在城卫军的协助下,想必没有人会故意找事,还可以让城卫军巡视一下上京城周边的环境,既能拉练一下他们,也可以让上京地界更安全一些。   上京城毕竟是周国最繁华的地方,也就如同一座金山一样,吸引着众多匪贼歹人的目光。   既然国君都这么说了,叶玉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再次应下来。   在叶玉良答应下来后,周寒并没有立即离开,他让护卫士兵将铁锅里的水倒走,将锅收好,让一名士兵用剑削出了几根树枝,然后提起了那一株最好的土豆,让叶玉良拿去清洗。   叶玉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如果是要再吃土豆的话,又为什么要把锅收好,但在叶玉良的心中,国君所做的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因此他没有问出来,而是老实的去清洗去了。   等叶玉良清洗完后来,周寒接过一个土豆,让叶玉良学着他的动作,将土豆的外皮削干净,插在了树枝上,然后架在了拿走了锅的土灶上烤着。   周寒就这么粗俗的蹲在土灶旁,架着土豆,不时的翻滚着,让火苗能均匀的烤着土豆。   国君粗俗的样子,叶玉良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不过即便他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的,更何况说出去,就是让国君难堪,身为属下,他只能视而不见。   叶玉良也学着周寒的样子,蹲在土灶一旁,烤着土豆。   随着火苗一阵阵的撩着土豆,很快,一阵香气就散发了出来,比起水煮土豆,要香得多了。   叶玉良才知道,居然还有这样一种让土豆变得好吃的方式。   “唉~”周寒看着那烤土豆,叹了口气,只是不等叶玉良关心询问,他自言自语道:“看着这烤土豆,我就想到应该将土豆埋在土里烘烤的。”他记得,如果将土灶用大火烧好,然后将土豆带着皮丢进去,用土将火和土豆盖上,就可以以此烤熟土豆了,这样的烤土豆,更进味,更香。   “说到烤土豆,我想到了叫花鸡。”因为这种土间埋方式的烤土豆,周寒由此联想到了叫花鸡,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好像还没有吃过叫花鸡呢,一想到叫花鸡的味道,周寒的肚子,就忍不住叫了起来,口水也从嘴角流了出来。   察觉到口水流出,周寒猛的吸了一口,将刚流出的口水,又吸回了嘴里。   叶玉良在周寒肚子叫时,就低着头,直看着面前自己的烤土豆了,周寒将口水吸回的声音,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并且也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他不敢抬头,他怕自己看到国君的丑态,会让国君脸面大失而砍了自己的脑袋的,周围就围着国君的护卫士兵,只要国君一下令,他打脑袋,就要和这烤土豆一样,掉在土灶里面一起烤了。   想到叫花鸡的周寒食欲大开,只可惜现在面前只有烤土豆,没有任何肉食,值此之下,他只得将注意力放在了烤土豆上,希望烤土豆能延缓一下他腹中的饥饿。   因为土灶比较小,尽管有护卫士兵不停的加柴,但火力并不算太大。   足足烤了两三刻鈡的时间,土豆的层,都被烤焦了,周寒才估摸着应该可以了,用匕首将烤焦的地方削掉,将匕首直刺土豆的中心,感觉着土豆内部的软硬。   “好了,终于好了。”早已饥肠辘辘的周寒,看着烤好的土豆,非常兴奋,他再次拿出那一小袋细盐出来,均匀的撒在了烤好的土豆外层上,然后再将土豆旋转着架在火上烤,让火将盐烤化,融进烤土豆之中。   叶玉良也学着周寒的动作,让土豆加味。   等土豆上的细盐大多都不见之时,周寒才将树枝举起,将烤好的土豆送到自己的嘴边。   随着土豆靠近脸,一股浓郁的烧烤香味,砸在了周寒脸上,让他露出了十分享受的神色。   周寒吹了吹烤土豆,在腹中的尖叫声中,迫不及待的咬了上去。   “好,好烫,好,好香,好吃。”周寒被烫了一嘴,但烤土豆的香味还是让他开心不已。   叶玉良学着周寒,也吃起了自己烤的土豆,他自然也被烫了一嘴,但随着热量散去,他眼睛都睁大了。   这烤土豆,与之前那水煮土豆完全不一样,根本没有苦味,而且没有水煮土豆那么绵软,脆脆的,吃起来很香。   叶玉良不顾土豆的热量,三下五除二的就将他那一个烤土豆吃了个精光,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本能的,他的目光就瞄向了地上那些被拔出来的土豆上。   “啊,舒服~”周寒却没有在意他,吃饿了个烤土豆,他的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但土豆周寒上辈子已经吃过很多了,也没有那么新奇了,他更想去吃肉:“叶司农,试验田的事,就交给你办了,寡人先回去了。”他将事情丢给了叶玉良来办,然后就迫不及待的离开,想要回城里去找地方吃点肉类。   “恭送王上。”叶玉良在周寒身后行礼,看着周寒离开。   在国君离开后,叶玉良的目光看向了地上的那些土豆,嘴角也流出了口水,他猛然一吸,将口水吸回了口中,瞪了一眼那些看着自己的雇民,然后将那些土豆都抱在怀里,打算拿回去烤来吃。   反正这些土豆,也没法再种回地里了,身为司农,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扩展土豆的事情,做一分贡献,就用烤土豆来宣传吧。   叶玉良如此想着。 第三百一十八章 厨艺大赛(第二更)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六月初十,正是厨艺大赛的日子。   在这个日子里,上京城挤满了人,如果说大比试时,上京城里不过是略微有些拥挤,那厨艺大赛之日,上京城里,就如同沙丁鱼罐头一样,摩肩接踵的,让人几乎都要连呼吸的地方都没有了。   上京王宫正门前的广场上,被重新定制了一个宽阔的土台子,土台子高约五尺,土台子上,有着十二座灶台,可以允许厨师在上面做菜。   在十二座灶台的北面五丈远的地方,有三个石椅,每个石椅前都有一张宽大的桌子,三张石椅中,在正中间的那一张石椅,要比左右两张石椅更高一些。   “噹,噹,噹。”铜锣被敲响了三声,代表着厨艺大赛即将开始了。   在铜锣响起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静静的望着那三张空无一人的石椅。   没有让观众们等待多久,王宫的正门就被打开,周国的国君周寒,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土台之上。   周寒一屁股坐在了正中间的那张石椅上,这也代表了他将是这次厨艺大赛的一名裁判。   在周寒坐下后,四名身材高大壮硕的禁卫军士兵,单手提着一块半人高的盾牌,站在了周寒石椅的左右两边。   因为曾被偷袭过,且那偷袭周寒的小巧弓弩,还没有被查到来源,而偷袭周寒的人,除了知道是英雄会的人以外,再没有找到过英雄会的一些重要人物了。   所以这次周寒亲自作为厨艺大赛的裁判,可以说是非常危险的一次行为了。   当听说国君要以身犯险之时,程道仲、欧阳丰,以及程紫柔等人,都不断劝说着周寒,想要让他打消以身犯险的行为,但无奈的是在,这一次,周寒不管任何人的劝说,仍然要当此裁判。   那四名禁卫军士兵都是在众多士兵中,精挑细选的,在他们手中,那块半人高的盾牌,如同纸一样轻巧,只要他们发现不对,就能迅速持盾挡在周寒面前,四人本来就身材魁梧,加上那面盾牌,足以将周寒围得严严实实,让任何人都无法伤害到周寒。   在周寒坐下后,他的左右两边那两张石椅,也被人占据了。   在周寒右手边的,是上京城内,具有名嘴之称的曾元培,这曾元培是个上京城中的传奇人物,不过是负面的。   曾元培的祖父曾是周国的高官,在他祖父在世时,为曾家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他的父亲也曾是司徒署的名记,也曾一度有机会再升任司徒的,但不幸的是,他的父亲因为重病,英年早逝。   在曾元培的父亲去世后,曾元培突然看破世间,不再求官问学,反而贪以美食,他并非是那种非美食不吃的人,否则早就饿死了,不如说,平日里,曾元培一直粗茶淡饭,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只有粗茶淡饭,才能衬托出美食的美味。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但曾元培对美食,有着异样的追求,只要是为了美食,他可以一掷千金,但他又没有什么判别的眼力,因此,常有商人,以低廉的食物,冒充稀有的美食食材,卖给曾元培。   不过几年的时间,曾家的家财,就被曾元培耗得所剩无几了。   可不得不说的是,虽然曾元培没有什么眼力,但他的舌头,却十分神奇,据说只要是他吃过一次的菜,就可以分辨出是什么食材来,食材烹饪的水准如何,都能一清二楚。   因此,周寒以一金一天的代价,雇佣他来作为这次厨艺大赛的裁判之一。   而周寒的左手边,则是顾子瞻。   身为周国顾问,兼学院院长的顾子瞻,这两年里越发悠闲了。   顾子瞻因为当了学院院长,自然就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教导幼童了。   闲来无事的他,除了看看书外,就是研究厨艺,特别是当顾清清被周寒迎娶之后,他就更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顾子瞻如今在周国的名声,也是非常大了,而且他平日都非常公正,且对美食也相当有研究,所以让他来当裁判,也能让众人心服口服。   在三人坐定后,易忠也走上了土台,他站在土台的边缘部分,大声向台下的众人喊道:“今日,是厨艺大赛。”他回身指了指那些灶台:“诸位请看,那有十二张灶台,如有人自认厨艺了得的,可以上灶台来做菜,调料食材,均有你等自备,烹饪的方式,也自由选择,你们做出的菜,将由两位裁判......”他指向顾子瞻和曾元培道:“判断,两人都判断合格的人,则算通过。”他举起右手食指晃了晃:“如果一名裁判判断合格,一名裁判判断不合格,那将由我周国最伟大的国君,亲自品尝评判。”   易忠说由周寒来做最终评判之时,没有人反对,或是有什么异议。   毕竟,周国如今成为美食大国,就是从周寒继位以来开始的,且周寒继位以来,不仅发布了许多新的烹饪方式,还给了他们比试的机会,谁会有异议呢?   更何况,这里是周国,谁又敢向周寒提出异议。   此时广场四周,那些武装齐备的禁卫军和辅军可不是吃素的,敢向周国的国君提异议,那绝对是活腻了的。   易忠继续说道:“今日通过者,将可以参与明日的比试,在明日的比试中获胜者,可以参与后日的比试,直到最终的一人胜出。”他停顿了一下,笑了起来:“最终胜利者,将获得国君的奖励,奖品是十金,以及一个与国君共进晚餐的机会,而第二第三名,也将获得五金和一金的奖励,还望各位厨人们踊跃参加。”   随着易忠公布奖励,整个广场上的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   在大比试时,周寒并没有公布大比试胜者的奖励,也就没有造成什么话题。   但此时,公布了厨艺大赛的奖励后,所有人都为此心动。   哪怕是没有任何厨艺的平民,此时都恨不得自己突然有了高超的厨艺,让他们能参加这个厨艺大赛,获得第一名那十金巨额的奖励。   在易忠宣布完规则和奖励后,他宣布厨艺大赛正式开始了。   当厨艺大赛开始时,现场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那些原本非常激动的厨人们,却互相望着,突然不敢走上土台了。   厨人,本就地位低下,厨艺并不被人所看重,厨人们现在,突然被要求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土台上发挥出自己的毕生本领,给人品尝,让他们不由得退缩了。   更何况,如果通过了,还好,如果不能通过,则说明他们的厨艺其实并不高明,这样的打击,让他们不敢走上土台。   没人上台展示厨艺,这让周寒十分尴尬,如果一直没人上台,他这个美食国君(自封的),将成为一个大笑话。   周寒坐在石椅上的屁股,都仿佛有针刺一般,让他有些坐不住了。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在众人都快要打瞌睡时,才有两名厨人上台,也让周寒的尴尬,有了一丝缓解。   那两个厨人并不是一人上台的,他们都各带了一人上台。   他们带上台的,是他们的助手,毕竟好的厨师,都需要有助手帮他们处理食材,点燃灶台,让他们可以专心的烹饪美食。   而随着这两人的上台,又有三名厨人鼓起了勇气,带着他们的助手上台了。   这让气氛热闹了许多。   头两名上台的厨人,用的是铜鼎来做菜,食材也非常简单,是羊肉,而且看样子,还是今天在内城坊市内现卖的羊肉,两人都是以羊肉为主食材,也都是以铜鼎为厨具,但他们的做菜方式却不相同,其中一人,是以铜鼎内加足炭火,用炭烤的方式来制作羊菜,另一人则在铜鼎内加水,用煮羹汤的方式来煮羊肉。   随着他们的动作,一阵阵羊肉的香气和腥气,渐渐散发了出来。   周寒看着他们的动作,不断的点头。   “羊肉味腥,如果他们无法很好的去除那腥气,我想,我是不会给他们通过的。”顾子瞻捏着他的山羊胡子,对周寒与曾元培笑道。   因为此时他与周寒都是厨艺大赛的裁判,所以顾子瞻没有对周寒用敬语。   曾元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两人的动作,随着顾子瞻的话点点头没有说话。   很快,那名以炭烤的方式做菜的厨人,就举手示意做好了。   易忠急忙带着几名侍从,抬着盘子到那个灶台旁,让那厨人将炭烤好的羊肉,放在两个盘子里,然后送到曾元培和顾子瞻的桌子上。   炭烤的羊肉很香,再加之不知那厨人用了什么香料,从肉香上,闻不到腥味,这让顾子瞻和曾元培满意的点点头。   曾元培用筷子夹起一块羊肉,咀嚼了两下,就吞了下去,似乎很好吃的样子,让那厨人顿时喜笑颜开了起来。   顾子瞻因为牙不好的原因,只咬下了一小块炭烤肉,就放下了筷子:“肉太硬,太苦,不合格。”他的话,顿时让那厨人的笑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苦脸。   只是他想到曾元培吞下了自己的羊肉,又略带期望的望着曾元培。   只可惜,曾元培的话,让他更加绝望了:“闻起来没有腥气,但肉中还是有腥气没有去除,而且,炭烤之时,过于心急,没有烤得均匀,让肉香分散了许多......”他再次夹起一块炭烤羊肉,举在半空,让那厨人看到:“你选择羊肉没有选择好,顾先生说肉硬,是因为你买了老羊的肉,这样的肉,是不适合用炭烤的,你的厨艺,看来不过如此啊。”   曾元培说得非常详细,让那厨人想反驳都无法反驳,在易忠的示意下,他不得不带着助手,灰溜溜的走下了土台。   随着那厨人走下土台,观众们顿时响起掌声和欢呼声,不是因为那厨人被赶下台,而是因为曾元培的解说,让他们不明觉厉。   因为第一人因失败而下台,这让在台上的另外四个厨人心里顿时更紧张起来了,他们也听到了曾元培的解说,这让他们顿时知道了曾元培的舌头,并不是虚假的名声。   在众人欢呼之时,那做羊肉羹汤的厨人,也完成了自己的菜,将菜端了上来,让顾子瞻和曾元培品尝起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江国与辣椒(第一更)   在第一个厨人得到顾子瞻和曾元培的肯定,通过了第一天的测试后,更多的厨人有了自信走上土台上,占据一个空的灶台,展示自己的厨艺。   刚开始时十二个灶台一半是空的,但随后,就很快被占满了,即便如此,还有许多厨人跃跃欲试,如果不是十多名禁卫军士兵拦截着,他们都要冲上土台之上,抢夺灶台了。   从空无一人,到人满为患,不过是半个时辰的事情。   因为要比试的厨人多了,菜就多了,顾子瞻和曾元培不敢再向开始之时,大口品尝,而是食用小啄一口,品尝味道。   在十二个灶台被占满后的大半个时辰里,周寒居然都没有吃到一样菜。   闻着那些香气,他左手撑在石椅的扶手上,用手背撑着脸颊,脸上一副神秘的微笑,心中却在祈祷,希望赶快出现顾子瞻和曾元培无法统一说法的厨人,他很想尝尝那些美食,这才是他办厨艺大赛的主要目的。   也许是因为他的祈祷有效了,又过了两刻钟的时间,终于有一名厨人,做出的菜,让顾子瞻和曾元培无法统一意见。   “这道菜根本无法尝出味道,只能让人痛苦,不能让人从吃菜中,得到幸福,所以我认为不合格。”这是顾子瞻的评论,此时,他满头大汗,不时喝着冷水,尝试让嘴里缓解下来。   “胡说,这辣味,才是这道菜的精髓,你不能否认,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才让这道清蒸鱼这么香的。”曾元培同样满头大汗,但他除了不时喝水外,脸上还满是笑容。   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都摆着一盘清蒸鱼,与别的厨人做的清蒸鱼不同,这个厨人做的清蒸鱼上,洒满了许多红颜色的香辛料。   随着这道清蒸鱼被做出来,一股浓烈的香辣味,瞬间散布在这个广场上,与那厨人同台的厨人,都因为那浓烈的香辣味,而不停的咳嗽着,根本顾不上做菜。   而台下,观看的观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菜,让两个美食裁判意见不同,他们也没空注意,因为那浓烈的香辣味,也传到了台下,让许多人被呛得不断咳嗽,痛苦万分,但在适应了痛苦后,观众们也分成了两半,一半为那香辣味痴迷,一半则十分厌恶,还为此争吵起来。   那香辣味扩散得这么远,坐在离曾元培和顾子瞻不远处的周寒,自然不可能无视。   在那香辣的气味扩散出来时,周寒本能的就捂住了鼻子,只是那气味十分霸道,还是让他不断的小声咳嗽才缓解一些鼻腔的不适感。   那厨人站在周寒桌子外一丈远的地方,十分倨傲的站着,完全不在意那香辣气息的刺鼻感。   既然曾元培和顾子瞻都提出了不同的意见,那按规定,自然就该轮到周寒来评判了。   一名侍从强忍着气味的刺鼻感,从曾元培的桌子上,端来了那道气味霸道的清蒸鱼。   看着面前的清蒸鱼,闻着那让人又爱又恨的味道,周寒并没有第一时间品尝,而是看向制作这道菜的厨人:“你叫什么名字,从何而来?”   面对周国国君的询问,哪怕那厨人再倨傲,也不敢无礼,他郑重的向周寒行礼,只是刚开口,就接连咳嗽了两声,让周寒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他还以为这人真的已经可以无视这气味了呢。   听到周寒的轻笑,那厨人不仅脸色微红,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因为咳嗽咳红的:“草民林中海,是江国人。”他之前的倨傲,与现在的反差,让人无语。   “江国,是哪里?”周寒第一次听说江国这个国家,至少在平原地区,他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国家。   “回周王,江国是周国东北面,靠近海的一个小国家,您没有听说过也很正常,因为我们的国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吴国吞并了。”说到自己的祖国,林中海苦笑了起来:“至于吴国,是江国附近一个大国,它在数年的时间里,就接连吞并了莱国和彭国。”他继续向周寒解释其中的吴国,至于莱国和彭国,就没有解释了,因为那两个国家已经不存在了。   不止是江国,连吴国,周寒也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那个吴国的国君,绝对是一名穿越者。   不过周寒也不过是听听就罢了,吴国和江国,他根本听都没有听到过,只能是因为这两个国家距离周国太远了,现在周国连周边的国家,都没有搞定,更远的地方,暂时也不需要去了解。   唯一让周寒诧异的,是厨艺大赛的消息,居然能传播得这么远,让林中海这个江国的人,来周国参赛。   “这个是什么东西?”周寒指着面前的清蒸鱼上,那些几乎将鱼盖住的红颜色香料问林中海。   “回周王,这个是辣椒,是我们那的一种香料,味辛,性热。能温中健胃,散寒燥湿,发汗。”说到这辣椒,林中海脸上再次有了一丝倨傲的神情,他喜欢辣椒,对于没有见过辣椒的人,让他有种知常人所不知的得意感。   周寒听到林中海的说明,点点头,这些红色的香料,果然如他所想的,是辣椒。   周寒喜欢辣椒,因为用辣椒提振的菜,味香,而且能提升食欲,以往他让人收集种子,也是想弄出辣椒来种植,但一直没有找到辣椒的种子,他原本还想着是不是这个世界没有辣椒,毕竟上辈子中,辣椒就是从美洲传出来的,而现在这个如同华夏古代的世界,没有也是正常的。   周国并非没有辣味的香料,但普遍使用的,是茱萸,只是茱萸的辣味,没有辣椒这么辣,这么香,吃起来,还有一股苦味,所以也让许多人不喜欢茱萸。   周寒拿起筷子,扒开那清蒸鱼上厚重的辣椒,翻出了鱼肉,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这是清蒸鱼,而辣椒,是在之后才炒热,作为浇头淋在清蒸鱼上的,所以清蒸鱼上,并没有很浓烈的辣味。   “这鱼处理得不错。”身为美食国君(自称的),周寒在清蒸鱼中,并没有吃到太重的腥味,而少量的腥味,在那浓烈的辣椒香味中,也被掩盖了起来,如果不是周寒对辣味还算适应,他还真尝不出那腥味来。   听到周寒的话,那林中海的脸上,迅速浮现出得意的笑容来,可惜随后周寒的话,就让他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只可惜,你这辣椒的用法并没有用对,并没有与这鱼结合起来,不然这道菜会更香,更美味,而不是让这两位裁判如此难受的。”周寒摇摇头指着被辣椒的辣味弄得难受不堪的顾子瞻和曾元培。   这两人虽然意见相左,但都被辣椒辣得面红耳赤,不停喝水。   林中海也变得面红耳赤起来,他想反驳,但不知从什么地方反驳。   看起来周寒是判定林中海不合格了。   “你合格了,允许你进行接下来的厨艺比赛。”周寒出乎众人意料的,让林中海通过了,这让林中海都一脸诧异的神色:“你的厨艺,虽然还有待进步,但已经通过了这场初试。”   “谢周王。”林中海急忙向周寒行礼道谢。   “人品也是厨艺的一部分,希望你能在将来有所改变。”周寒意味深长的对林中海说道,这句话,并不是他原创的,是他上辈子在电视剧中看到的,现在正好拿出来教育林中海。   听到周寒的话,林中海脸上神色变换,随即再次向周寒行礼,离开了土台。   看着林中海的背影,周寒轻笑了一下,又拿起筷子,吃起那清蒸鱼起来,向这样吃菜的机会,他这个最终裁判,可是少得可怜,特别是在林中海的菜上来之后。   林中海用大量的辣椒,并不是为了掩盖清蒸鱼中,那细微的鱼腥味,而是为了在厨艺比赛中获胜。   大量的辣椒,被铁锅炒出浓烈的香辣味,这香辣味非常霸道,让同台的另外十一个灶台的厨人,都不得不被熏呛得只能不断咳嗽,无法做菜了,而即便他们勉强适应了辣椒的香辣味后,在那霸道的香辣味中,他们的嗅觉已经完全失去了,根本闻不到他们的菜的味道,别小看了这闻菜,在许多厨人中,在烹饪中闻菜味,就可以知道菜的烹饪程度,再进行细微的调整,让手中菜的味道,更完美。   而林中海的辣椒计策,就扰乱了他们的烹饪计划。   更重要的是,林中海用的辣椒,让曾元培和顾子瞻的舌头,暂时失去了品尝菜品的味道的作用,让他们无法在品尝接下来的厨人的手艺后,给出适合的评价。   这样的计谋,可以说十分卑劣了,因为周寒品尝了那鱼,即便林中海不用辣椒,也能正常的通过的,而即便如此,还要用这样的计谋,就只能是林中海性格所为了。   对于周寒而言,美食,是一种让他感觉幸福的东西,他喜欢品尝美食,而好的美食能让他心情愉快。   这就是刚才周寒警告林中海的意思,他不希望林中海用卑劣的手段来通过厨艺大赛,那除了毁掉美食外,也摧毁了那些有着优秀潜力的厨人。   “他那辣椒,不知道可不可以栽种过来?”周寒让几名侍从,挥舞着一人高的大蒲扇,扇掉土台上的香辣味,然后思考着怎么让辣椒在周国种植起来。   至于林中海,如果他之后在其他地方也就罢了,再敢在周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减少周国的美食厨人,周寒就决定命令细作,让林中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瑞木萌的技能中,可是有着暗杀的技能的,她的手下,自然也有擅长暗杀的人。   在周寒思考之时,那除了林中海之外的十一个厨人之中,再次有人做完了菜,盛到曾元培和顾子瞻的面前。   但正如周寒预料的那样,因为舌头被辣椒辣得暂时失去了知觉,曾元培与顾子瞻甚至因为舌头疼痛,无法正常的品尝菜了。   “拿过来吧,寡人来品尝。”周寒轻笑着让那厨人,将菜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打算在曾元培和顾子瞻的舌头恢复之前,暂时作为评判裁判。 第三百二十章 廉国的灭亡(第二更)   在周国正热热闹闹的进行着厨艺大赛之时。   在中山国的东北部,廉国却正处于飘摇之中。   四月之时,向国在毫无宣告的情况下,就打进了廉国之中。   虽然廉国进行了大规模的征兵,并不断进行训练,只是在向国攻来以前,训练的时间毕竟还是不足。   且不管如何训练,新兵总归是新兵,无法与向国的那些百战精兵相提并论。   在四月攻进廉国时,向国并非快速攻打到廉国的王都的,而是将兵线拉开,除了对付廉国的军队外,其余的向国军队,在一个村,一个乡的,对廉国进行地毯式扫荡占领,自然的,这样的推进速度,也非常慢了。   而廉国,面对向国如此嚣张的进攻,却毫无办法,他们甚至无法聚集兵力,对向国进行反攻。   因为知道向国与虢国是盟友,所以,在向国攻进廉国之时,除了派兵反攻向国外,廉国还分兵东面,防备着虢国可能的进攻。   除了向国的进攻外,廉国还被西北面的草原人掠夺着。   原本草原人应该在秋收左右来的,但不知是不是与向国通气了的关系,草原人提早到来掠夺,也加重了廉国的负担。   因为防御着向国的进攻,和虢国可能的进攻,廉国已经再无力抵挡草原人的掠夺了,只能任由草原人肆虐。   六月之时,向国的大军,将廉国的王都团团围了起来。   廉国抵御向国进攻的七千军队,被彻底打残,只剩下两千多人,逃进了廉国王都防守。   而廉国东面,防御虢国进攻的三千多守备军,在虢国奋武军的威胁下,向虢国投降了。   至此,廉国除了一座王都外,全被向国占领。   廉国王都西城外十里的地方,向国的大军中央大帐内。   向庞在听着几名将军,对占领廉国情况的汇报。   “这样一来,所有的县乡,以及村子,都被我们占领了。”向庞满意的说道。   向庞身穿半身全甲,腿上也有许多金属护具,显得十分沉重,但他活动起来,却看不到一丝吃力。   身为向国的国君,西要抵御燕国,北要打服草原人,南要攻下虞国和梁国,大多时候,向庞都要亲自出征的,他甚至还在一对一的单挑中,亲手杀死虞国的大将军,可谓是武艺非凡。   此次攻打廉国,他自认总指挥,亲自指挥占领廉国的战斗,这扫荡式占领,也是他提出的。   如果是在以前,他更倾向于直接突袭廉国王都,虽然损失会很大,但却花费教短的时间。   而在与周国结盟交换之后,向国的粮食得到了极大的补充,让向国得以稳妥的减少损失,慢慢占领廉国,而且如此占领,他们根本不会担心出现意外。   在燕国与向国停战,两国交换了质子后,向国就不再需要担心西面了,北面的中山国是周国的属国,而周国是向国的盟友,廉国东面的虢国也是向国的盟友,北面的草原人,早已被向庞打和,此时又协助向国攻伐廉国,更不需要担心。   “那些草原人怎么样了?”说到草原人,向庞有些担心。   “王上,那些草原人的肆虐非常猖狂,曾多次与我军冲突。”向国帐下流觞军裴云一脸担心的说道。   原本草原人都是桀骜不驯的,虽然被向国打服了,但这次侵略廉国,没有了廉国军队的防守,草原人在廉国西北面,如狼入羊群一般,烧杀抢掠,让许多乡村毁于一旦,而在肆虐几个月后,他们心中的野性再次暴露了出来。   廉国在他们眼中,就如同宝库一般,让草原人忘记了向国的威胁。   而对于廉国的乡村,向国将士,已经认定那是属于向国的土地了,自然要驱赶草原人离开,而草原人也不肯轻易妥协,双方曾发生过不少战斗,互有胜败。   “王上,请让卑职出马,卑职保证将那些草原人杀得片甲不留。”雷霆军胡硕,此前一直带着雷霆军与燕国交战,根本看不起那些草原人,在他看来,他帐下的雷霆军,可以以一换十,让草原人一个都逃不回去。   向庞抬起右手,制止了胡硕的自荐,他并非认为胡硕在说大话,对于雷霆军,他也是信心满满的,雷霆军是向国的最强之军,每一名雷霆军的将士,都是在与燕国的厮杀中,锻炼出来的,而雷霆军的装备,也是向国最好的装备。   “不,草原人还有用,先留着他们。”向庞脸色平静的说道:“裴云,让人去联系如罕,告诉他,这片土地,已经是我向国的土地了,如果他不能让他的手下撤离,我会亲自带人,让他再次见识到我向国的武勇的。”   如罕,是此次草原人掠夺廉国的首领,他曾是向庞的手下败将,也见识过向庞带人屠杀了一个草原部族的。   虽然现在廉国的大部分地方,都已经被向国占领了,但那些村子,在向庞看来,还是廉国的村子,因此那些村子被草原人烧杀抢掠,他一点都不在意,不过他不想让草原人太嚣张了,因此让裴云派人去警告一下如罕。   裴云虽然担心草原人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的,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虢国有什么动静吗?”在处理完草原人后,向庞又问向了他们未来的新邻居虢国,身为穿越者,向庞当然知道国与国之间,不存在绝对的利益,因此,哪怕有那神秘组织的联系和担保,他对虢国,仍保持着必要的警戒,他相信,虢国的国君姬霸,也会是如此做的。   “王上,虢国在收编了那三千多廉国军后,就再无动静了,甚至他们都没有再进入廉国的边境。”向庞的谋士吕三元说道。   向庞听到吕三元的汇报,摸着自己的佩剑剑柄,点点头没有说话,虢国能遵守约定,那就是好事,不过这也说明了虢国的胃口之大。   “胡硕,除了必要的占领外,召集全军,五日后攻城。”向庞对胡硕命令道。   “王上,是否太着急了?”之前还一脸怒气的胡硕,此时却担心的提出异议。   身为雷霆军的将军,胡硕是从与燕国的交战中活着走出来的,他并非只会打打杀杀。   与打草原人不同,攻城,是所有人都不喜欢的一种战斗方式,那高耸的城墙,是阻碍士兵进城的最大障碍,也是士兵死亡最多的地方,在平地上,胡硕相信廉国的军队根本不是他帐下雷霆军的对手,这在这几个月中,与廉国军队对战,就很好的表现了出来。   但是攻城不同,攻城必须做最周全的准备,才能尽量的减少牺牲。   此时,他们手中最好的攻城武器,还是长梯,其余的攻城武器,还在从王都延苏城运送过来的途中。   廉国尽管已经如同风中之烛一般,随时可能熄灭,但就是如此时刻,胡硕更不希望自己帐下的士兵轻易的在攻城中死去。   “只是试探。”向庞说道:“我想对虢国进行一次试探性进攻,但必须表现得我们像是要一鼓作气的想要将廉国王都攻下的样子。”他想要试探下廉国现在的守备力量。   廉国的大部分军队,都已经被歼灭或是俘虏了,剩余的军队,即便逃进了廉国王都中,也大多都是被吓破了胆的人,他要看看,还有多少人,还有战斗的能力。   说是试探,但向庞对廉国王都,已经志在必得了,只要这次试探,让他看到了廉国王都中的虚弱,他就顺势一口气,让试探变成正式攻城,直接攻下廉国的王都。   “吕三元,派人去城外通告一声,告诉他们,再不投降,就攻城了。”向庞向吕三元吩咐道,他要用通告来让廉国王都乱上一阵,这样,试探攻城之时,才能让更多的廉国士兵没有斗志,毕竟现在向国大军围困廉国王都,任何人都能看到廉国的结局,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在这样的时刻,一些惜命的士兵,就会立刻放弃抵抗了,这就能让向国的攻城变得容易许多。   而如果廉国王都内的那些人更软弱一点,甚至他们都不需要攻城,就能占领廉国的王都了。   吕三元立刻应下。   次日,一名向国的使者,来到了廉国的王都城门下,向廉国内进行通告,这果然让廉国内部混乱许久,只可惜,廉国内部还是有许多强硬之人,特别是廉国国君,不肯就此投降。   五日后,向国向廉国王都,发起了进攻,一万多人的大军,向廉国王都的城墙上涌去,非常壮观,本就毫无斗志的廉国士兵,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反击。   一个月后,七月初九,在周国的周寒耳边响起了一道通告声。   这则通告代表着廉国已经成为历史,廉国将成为向国的领土了。   “廉国消失了,那虢国也不会沉寂太久了啊。”周寒感叹了一声。   他等待的日子,即将来临了。   随即,数道命令,从上京城王都发出去,发到了温醴城,发到了新阳城,放到了宛城,甚至也发到了丰穗城和安思城,整个周国都悄然的动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一章 疯狂的土豆(第一更)   厨艺大赛持续了九天,原本近百名参赛的厨人,在第二日就再次减少了一半,在第七日时,就只剩下了七人。   那用辣椒的江国林中海,在第四日时,就被淘汰出局了,不知道是反省了,还是被周寒的警告吓住了,在第二日参赛之时,他不再使用大量的辣椒来做菜了,在剔除了辣椒的助力后,他的做菜水平也暴露了出来,在第四日的烹饪中,被周寒一票否定,淘汰了。   不过,虽然林中海在比赛中被淘汰了,但他并没有能离开上京,在他刚走下土台之时,已经得到命令的司农署田记宁雨,早已等候多时。   在几名巡吏的包围之下,林中海心甘情愿的与宁雨前往司农署,交待如何种植辣椒了。   在大赛第七日时,各厨人做菜的时间就差不多了,除了周寒三人品尝以外,周寒还让在场的其余厨人都相互品尝,以此再说出他觉得好的菜,好在哪里,妙在何处。   大赛的最后一日,是两名厨人的决赛。   一名叫刁德一,他正是万红楼的厨子,而另一名,则叫做危土圆,是一个面向老实和蔼的胖子,总是在傻笑,据说他的父亲曾是上一代的申国御厨。   刁德一的一手炒菜,非常有意思,他可以用最少的油,做出最香的菜。   “难怪能在万红楼做厨子,不是没有道理的。”周寒理解的点点头。   万红楼毕竟是青楼,来的客人,大多都是玩乐的,大多都是吃饱后去的,因此,只要做出来的菜不是太差,就不会有客人抱怨,偶尔有客人抱怨,那只能是万红楼的姑娘不能让他们满意。   所以,万红楼的菜,讲究的就是省钱省钱省钱,越节省越好。   而危土圆,也许是受到曾经的申国御厨的父亲影响,他做菜更大气,说是菜,其实是面。   危土圆在决赛之时,做出的,是一碗八珍面,面中每一样食材,都价格昂贵,对平民来说根本无法负担得起。   虽然用了八种食材,但危土圆的厨艺,让那些食材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周寒吃起来,根本没有突兀的感觉,反而越吃越饿,一大碗八珍面,三两下,就被他吃了个精光,仿佛是从嘴里,直接倒进肚子里的一样。   “此次厨艺大赛,寡人以为危土圆当得第一,你们以为呢?”周寒吃完面,用袖子一抹嘴,   “王上所言,极是,危土圆的八珍面,闻起来没有刁德一的炒河鳖香,但吃起来让人回味无穷,实在是难得的美味啊~!”曾元培对于周寒的决定,大肆夸赞,让顾子瞻斜眼。   顾子瞻没想到几天的时间,曾元培居然就学会拍马屁了,一点都不像那个为了美食而倾尽家财的曾元培,曾大嘴。   不过顾子瞻没有反驳曾元培,虽然他觉得危土圆的面与刁德一的菜不分上下,但为官多年的老狐狸,怎么会在这样的小事上,违逆国君,既然国君觉得危土圆更好,那危土圆就更好吧,顾子瞻也附和着曾元培,对危土圆大加称赞。   既然确定了冠军,那就简单了,周寒当场让人拿出十八金来,十金当场奖励给了危土圆,让他脸上的傻笑更傻了,而五金则赏赐给了刁德一,虽然对危土圆得到第一有些不服,但他总算知道面前之人是谁,只得艰难的咧出难看的笑来,接过侍从交给他的五金黄金,而胜于的三金,周寒将之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下,宣布交给昨日淘汰的三人。   在观众们因为那些金黄色的金属而兴奋之时,周寒径直走到了土台边上,对着众人看了一下说道:“诸位,谁都知道,王宫每年秋收节,都会在王宫前,举办免费的品尝大会,任何人都可以吃到由王宫御厨柴象,以及他的徒弟们做出来的精美食物,现在,寡人宣布,这一次的秋收节品尝大会,将会有让你们惊喜的美食。”   他没有说到时将会是什么样的美食,让众人惊喜。   随着第一届厨艺大赛的结束,上京城中的人,却并没有因此减少。   因为周寒在厨艺大赛时的话,许多好奇而来的外国之人,都留了下来,特别是那些厨人,几乎一人都没有离开上京。   许多人第一次听说周国的品尝大会,都想着在周国待到秋收节,参与那由周国王宫举办的品尝大会,品尝一下周国王宫御厨的水准。   而那些厨人就更是对于品尝大会充满了期待,如危土圆和刁德一这样,对自己手艺充满信心的厨人,都想要在秋收节时,与柴象比试一下谁的手艺更好。   在厨艺大赛之后,坊市中,食材的价格,再一次飙升了,许多家资匮乏的厨人,已经买不起食材了,不得不亲自去找寻食材,好在周国的治安一年比一年好,让厨人们不用担心在野外遇到匪贼,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那些猛兽。   只是在对食材非常挑剔的厨人面前,猛兽也不过是食材的一种而已。   厨艺大赛后,周国上京城在到秋收节前的三个月内,都沉浸在各种美味的香气之中,仿佛整个上京城就是一口锅,锅里都是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一般。   一些为了美食远来的书生,甚至在招贤楼内,书写下了“不到上京枉此生”的诗句。   九月,一年一度的秋收节。   与往年一样,柴象带着他的徒弟们,在王宫前的广场上,一连排开了十六个灶台与三个烤场,尽情的展示着厨艺。   而在柴象他们的烹饪场地旁,则是许多权贵家里的厨师,也同样在免费做菜,让百姓们品尝。   柴象与他的徒弟们做菜,那是国君的意思。   在如今,周寒在上京城里威望巨大,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掀起一阵阵学风。   这免费烹饪自然不可避免。   对于那些世家权贵来说,让自家最好的厨师来免费做菜,既可以附和国君,如果幸运的话,还可以被国君知道,让他们能在国君耳边,留下一点声响,又可以为自家在上京城中打响名气,毕竟能请得起好厨子的世家,都不是普通人家,这样的大家族让自家厨子在上京城做免费菜,可以得到一些好名声,而更重要的是,随着周国以美食闻名,上京城内越来越多的人,在宴请之时,都会提到自己的厨子有着怎样的好手艺,用美食来宴请自己想要交好的人,在上京城中,也是一种重要的手段,而在这场品尝大会中,自家的厨子展示了厨艺,更能吸引到人。   品尝大会如时举行,广场在一大早,就被挤满了,除了原本的上京城百姓外,还有那些从别城,或是别国赶来品尝的美食家们,那些来周国参加厨艺大会的厨人们,则一个不落的都站在了品尝的队伍之中,非常耐心的等待着自己能品尝到周国王宫御厨的厨艺的机会。   因为排队等待的人众多,十多条队伍,从王宫前广场,一直排到了另外三个一层门处。   队伍非常庞大,让人叹为观止。   当王宫御厨们开始烹饪之后,早已等待多时的众人,也终于能品尝到由柴象他们烹饪出的美食了。   但让所有品尝过的人都好奇的是,今年的品尝大会有些奇怪。   并不是说柴象等人做出的菜品有不好吃的地方,而是菜非常单一。   主要就是一种菜,就算有肉类,也多是作为陪衬出现的,完全无法遮盖住那食物的光芒。   这是一种颜色焦黄,如同切块的萝卜一样,但比萝卜更粉嫩,更香的食物。   “这不是土豆吗?”一名百姓在吃完一碗土豆炖猪肉后,诧异的叫了出来,他曾在万红楼里吃过这个土豆,只是比起万红楼里做出的土豆菜肴,这王宫御厨做出来的,更加好吃,一瞬间让他以为出现错觉了。   “别瞎说,这怎么可能是那种用来喂食牲口的东西,一定是相似而已,这东西可比那土豆更香更好吃啊。”他身后,另一人急忙否定了他的话:“你是在说国君用喂食牲口的食物,来给我们吃吗?”   那百姓顿时不敢再出声,如果他敢承认国君用喂食牲口的食物给百姓吃,他担心那些维持秩序的士兵,会把自己拖走。   但事实,正如那百姓所说的一样,此次品尝大会的主角,正是那些被用来喂食牲口的土豆。   炒,爆,熘,炸,烹,煎,贴,烧,焖,炖,蒸,氽,煮,烩,炝,腌,拌,烤,凡是能用的烹饪方式,周寒都要求使用,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这次品尝大会中,所有人,能品尝到各式各样的烹饪方式做出来的土豆。   刁德一在排了两个时辰的队后,也终于能吃上王宫御厨做出来的菜了,可惜他吃的是柴象的一个小徒弟做出来的,与柴象的菜稍差一些,当刁德一还是一口就吃出来,这些菜的主菜,就是土豆了,只是比他用的材料更多,烹饪的方式也更丰富,一些烹饪方式,他都没有想过。   刁德一在吃完一次后,立即再次去队尾排队,以期在品尝一遍,因为王宫御厨做出的菜很多,而每个人在品尝之时,只能吃一种,所以为了再次品尝到,就得再次花大量的时间来排队,而那些厨人也是同样做的。   到傍晚之时,在王宫门前的广场上,品尝免费菜肴的人当中,已经有一半人都是厨人了,许多百姓在吃完一次后,就去其它地方了,秋收节是个很热闹的节日,除了那些厨人,没有人想一天都在吃当中度过。   在上京城中,越来越多的娱乐活动可供百姓选择,吃只是他们生命中的一点而已。   更何况这品尝大会每年秋收节都会举办的,今年吃一遍,明年还可以再吃一次。   只是,在这一天当中,整个上京城中,许多人都在谈论一个话题,那就是土豆。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吃出来,几乎所有人都了解到,此次品尝大会中,所有的菜肴主位,都是土豆这一他们用来喂食牲口的东西了。   但没有人对周寒用这种喂食牲口的东西喂百姓有异议。   他们谈论更多的是,土豆的做法和它的味道,在这次品尝大会之中,他们突然发现土豆原来也可以做得这么美味,而且,也非常填肚子。 第三百二十二章 流行(第二更)   在秋收节后的次日。   从丞相府发布了一道命令,是国君亲自下达的。   这道命令中,鼓励百姓们在来年大量种植土豆,并且宣布,凡是种植土豆的人,第一年里赋税只征收六成,而次年只征收七成,直到第五年后,再次恢复征收赋税的比例。   这一道命令,让所有人都哗然,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道命令。   除了国君大公子出生之时,国君免除了全国的赋税外,他们再没有经历过减少赋税的时候了。   只要种植土豆,第一年就可以免除四成的赋税,即便只有第一年免除,都让许多人心动不已,更何况之后赋税征收还不是立即恢复,而是逐年恢复的。   而且种植的土豆种子,还是由司农署发下的,他们只需要在每年收获土豆后,逐年返还就行,没有利息,还有人来教导他们怎么耕种土豆,这简直如同天上掉下大量的黄金一般。   随着命令的发布,很快便有农户前往司农署,询问耕种土豆的事情了。   只是,让司农叶玉良有些郁闷的是,经过他的判断,真的想要在明年种植土豆的人并不太多,很多人还在观望之中。   土豆毕竟在许多百姓之中,还是属于喂食牲口用的,让他们突然转变观念,种出来给人吃,他们无法立即转变。   而种植土豆,虽然征收的赋税少了,可是土豆种出来后,能不能成功卖出去,卖出去的钱,够不够在付了那六成的赋税后,还能让家里人不饿肚子,这又是跟重要的事了。   如果种出来的土豆,卖都卖不出去,那农户们就惨了,他们很可能连那六成的赋税,都无法交足,也没法用卖土豆的钱来买粮食给家里人吃,没有粮食,他们就只能吃那喂食牲口的土豆来过冬了。   没有钱,他们甚至无法安稳的度过冬季,说不定在冬季中,全家就因为缺少取暖的物资而冻死。   不过好在距离明年春季,耕种土豆的日子前,还有四个月的时间。   叶玉良打算在这几个月里,宣传土豆,让更多人对土豆作为主食产生信心。   秋收大宴后,叶玉良招来了上京城内,一些大的走商们,并亲自烤出土豆来,让他们品尝。   毕竟,收购贩卖土豆,需要的主要就是这些走商们的行动,如果他们收购土豆,并且价格不太低,农户们才敢大量的种植土豆。   而除此之外,他还有别的动作。   上京城中,或者说不止上京城,整个周国,凡是国家署衙,在招人力时,都会提供一日两餐作为酬劳,这是惯例了。   叶玉良招来了各署衙的头头们,让他们将提供的食物酬劳,全部换成土豆为主食。   因为土豆的种植和烹饪,是国君号召的,所以高常庚等人,非常配合,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叶司农,你还要派人收集一些容易将土豆做得好吃的烹饪方法,一并宣传出去。”在一致同意将食物酬劳中的主食,换成土豆后,司行刘年提议道。   毕竟如果土豆还像以前那样做,只会让如今已经富裕起来的上京城百姓更加厌恶土豆而已,一种食物的发展,离不开怎么将它们做得好吃,且容易烹饪上。   上京城已经是个美食之都了,许多上京城百姓都越来越对美味的食物,有自己的观点,如果土豆还是那样难吃,他们就不可能尝试购买土豆,也就不能让土豆流通起来。   作为司行,刘年很轻易的就看出了这一点。   叶玉良点点头说道:“等会我就会入王宫,请求国君赐予烹饪方式。”将土豆烹饪得好吃,且烹饪方式最多的地方,就是王宫的厨殿了,在经历过今年的土豆大盛宴后,没有人会不同意的。   除了土豆在上京城中造成的轰动外。   上京城中,还有一项行为,突然流行起来。   那就是挥舞羽扇。   在王宫秋收大宴上,周寒挥舞着一把羽扇,在大宴上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让众多的周国官员们看着眼热。   一把羽扇没有多少钱,但却看起来非常帅气,且可以与国君同样喜好,一些善于拍马屁的官员,第二天就让人买来了羽扇,一整天一整天的挥舞着。   上京城中,不出数日,就可以经常看到有人挥舞着羽扇交流,这样奇怪的流行,就在上京城中普及开来。   到九月底时,羽扇就已经供不应求了,好像出门不带个羽扇,就落伍一般,即便是池欣荣这样的辅军将军,在军中,除了训练外,也会举着一把羽扇,模仿这周寒的动作。   而且因为秋收大宴中,参与的人中,来自周国各地,因此举扇出门的行为,就非常自然的传遍了整个周国除了丰穗城地界外的其余地方。   要知道,九月底,天气已经越来越凉了,很快就是冬季了,在这样的日子里,却举着一把羽毛扇子,根本不正常。   好在如今已是临近冬季,在这样的时候,几乎没有人会从外地赶来周国的,所以此刻在上京城中,任何人都知道这举羽扇的行为的由来,也就没有人会觉得整个上京城中,尽是神经病了。   那曾被周寒救过的卖羽扇的男孩,在周寒离开后,就每日在南一环的坊市贩卖羽扇。   只是再那次周寒为他缴完摊费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那些收取摊费的人了。   在一个月后的摊费到期后,他仍在坊市中卖羽扇,他想在那些收取摊费的人来收取摊费前,再离开,另找地方贩卖羽扇,只是他在南一环坊市一直待到了秋收节后,都再没有见到那些收取摊费的人,就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这让他这几个月以来,一直提心吊胆的担心那些收摊费的人突然再次出现。   羽扇并非什么高贵的东西,原本在七月初,天气开始转凉后,他不应该再继续贩卖羽扇了的,只是男孩家穷,且他并没有其它的手艺,除了制作羽扇来卖,他根本找不到其它赚钱的方法。   如果不是他会挖野菜来填腹,光靠售卖羽扇,他根本无法活下来。   好在现在不用再交摊费,让他能继续在坊市中售卖羽扇。   九月中旬,就在男孩准备彻底结束售卖羽扇之时,大批人跑到坊市中,购买羽扇。   男孩平日里三五日才能卖出一把的羽扇,在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就全部卖出去了。   甚至那些没有买到羽扇的人,在知道他还会来卖羽扇时,向他订购了许多羽扇出去。   这让男孩被吓呆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羽扇突然这么好卖了。   因为羽扇本就不是什么昂贵且必须的东西,因此在坊市中卖羽扇的本就少,大多数都是走街串巷的杂货郎,会有几把羽扇兼着售卖。   男孩的羽扇,已经是上京城中最多的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羽扇变得这么好卖了,但还是让男孩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羽扇全被卖出去了,还有许多人向他定做了起来,只要在三天内交出去,就能换得大量的钱财,有了这些钱财,他就可以购买田地种地了,也可以换得足够的粮食,不用再经常饿肚子了,甚至还可以购买一些劣质皮袄,过上一个比起往年,更加暖和的冬天了。   但他也非常害怕,因为向他购买定做羽扇的人,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许多人的名号官位,他根本没有听说过,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些定做羽扇的人,他一个也惹不起,如果他不能将羽扇尽快做出来给他们,自己就没有好下场,说不定会无声无息的消失。   男孩突然想到了那些收取摊费的人,他想到,就是从那个收取摊费的首领,在收取了那个为自己付了一个月摊费的贵公子的钱后,他就再也没有看到那一伙收取摊费的人了,一个都没有见到过,甚至那些收取摊费的人的家人,还来寻找过,他们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男孩更加害怕起来,他很害怕自己也会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   在售卖完羽扇,并强制让自己记住有多少大人物向自己订购了羽扇后,男孩就扛起自己那空空的草棒,一溜烟的跑了,他担心自己再待在城中,会有更多的人向自己订购羽扇。   羽扇的制作,是很繁琐的,平日里他都是在空闲时做出一些来,放在家里,等到夏季再拿到县乡去售卖,今年是第一次来上京城中,因为他在荣宝县听说上京城的繁华,也许能卖出更多的羽扇,让他过得更好一点。   此时虽然他家中还有一些已经制作好的羽扇,但完全不够那些大人物分,他必须回去没日没夜的做羽扇,才能满足那些大人物们的需求。   羽扇的突然流行,也吓着了周寒。   在秋收大宴后,他偶然出宫闲游,才发现大街小巷里,许多人都手举羽扇,仿佛举个羽扇就会显得高贵一些似的。   周寒不知道为什么羽扇突然流行起来,急忙让易忠去打听,一直打听到丞相府,才得知是他的原因,让羽扇流行的。   说实话,那日在文武殿大宴之时,主要是因为文武殿中,因为人太多,所以殿内温度比较高,再加上他喝了不少酒,身体被酒熏陶后,感觉很热,就拿起羽扇扇了起来,而且在说话间,也让他找到了一丝诸葛大仙的感觉,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突然行为,会突然造就了周国的一个流行行为。   看着大街小巷的羽扇,周寒突然有些无语,也让他对自己的威望有了深刻的意识,他在周国的一举一动,都已经成为了众人效仿的对象了,他说的话,也将是名言警句。 第三百二十三章 国君的铁锄头与王妃的金扁担(第一更)   周国新元九年春,二月初二。   春季,春耕之时。   今年的春季更是忙碌。   自蔡国被攻占后,周国再次进入了稳定发展的时期。   因为蔡国被攻占,成为了周国的丰穗城,而安思城,也公开表明安思城成为周国的一城,这让周国的名声越来越大。   去年的大比试和厨艺大赛,也让周国的安定富裕,传遍了周边各国,甚至往更远的方向传播。   所以,有许许多多的人,前来周国定居,周国的人口在这两年里,飞速发展。   原本十分缺人的丰穗城和安思城,也因为人口的大量迁徙,而缓解了许多。   再加上因为周国稳定富裕,周寒又不时做出一些辅助,让不少原周国的百姓生活变得富裕起来,在这个没有太多夜间娱乐,也没有小雨伞的世界里,关灯造人,就成为了许多周国百姓自然而然做出的事情了。   而家里人口多了,就需要更努力赚钱养家,这让周国的发展更加快速。   今年的春耕,除了老样的五谷外,还多出了许多人种植土豆。   经过叶玉良在去年冬季中的努力,更多的人选择在今年春耕之时,拿出一半的田地种植土豆。   当然,这也多亏了那些走商们在百姓中承诺,会以高价收购土豆的原因有关,毕竟如果种土豆比种五谷更能赚钱养家,那谁都会去做的。   周寒也在王宫里,开辟出了一小块田地。   王宫扩建开后,王宫内多出了许多空地,原本是需要建造宫殿的地方,被周寒开辟出了一块十丈大的田地。   这并不是周寒想要与民同劳作,纯粹是无聊罢了。   在刚过完新年的一天早上,周寒抱着瑞木萌,从睡梦中醒来,突然想起了自己在丰穗城中,因为极度无聊,而开垦的那块地来。   “也不知道那些种子,种出了什么样的花?还是都枯萎掉了。”躺在床上的周寒喃喃自语,因为为了逃避那极度无聊的丰穗城,周寒就没再注意那些他种在丰穗城王宫里的花了:“嗯?当时到底种的是花还是作物?”他甚至连当初种下的种子,是什么样的种子,都记不清了。   也许是因为当初在丰穗城中极度无聊,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所以周寒那时每日照顾田地,好不快乐,他甚至当时还写起了种植日记,只是那些种植日记,都丢在了丰穗城的王宫之中。   因为当初丰穗城人手紧缺,且周寒在王宫花园中种植的,也不大,更不是什么紧要植物,所以周寒想来,荀季是不会派人去照顾自己的那块地的,而没了照料,也许去年还能勉强存活,过了冬季,现在恐怕再次荒芜了起来。   想到在丰穗城中照料那块地的快乐,周寒立刻从床上爬起,让侍从为他找来农具,在王宫里,选取了一块地方,开垦起来,当然,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些禁卫军士兵在开垦,他毕竟是国君,又不是农民,他只想享受种植的那段快乐,开垦的辛苦,就由其他人承担了。   虽然如此,但周寒也拿起了一个锄头,费力的刨着一小块地方。   “国君的锄头,也是铁的,而不是黄金的,嘿嘿。”刚开始开垦,周寒突然脑海中,冒出了那个关于皇帝的金锄头的那个笑话来,他不由自主的乐了起来,如果现在让他再听到有人谈论皇帝的锄头是不是金的,他一定严肃的告诉他们,金子太软,用来锄地根本不适合,所以皇帝的锄头是铁的而不是金的。   周寒有一下每一下的锄着地,脑袋里却因为那个皇帝的金锄头笑话,而脑洞大开,因为那个金锄头的笑话,他又想到与之相关的,关于皇后的金扁担的笑话。   “这个可以是金的,嘿嘿。”周寒立即让涂悦,去让人打造一个金扁担。   如果说自己是那个皇帝,那皇后就是程紫柔了,反正他也不可能让程紫柔真的用那金扁担去挑水挑粪,制作一个出来,以后有听到有人谈论皇后的扁担是不是金的时候,他就拿出来,告诉他们,皇后的扁担真的是金的,还是量身定做的。   涂悦觉得国君疯了,不仅亲自拿锄头下地开垦,还让自己去用黄金打造金扁担。   他虽然身为内侍总管,但家中也是有田地的,他自然知道金扁担根本用不了,因为金子太软,且太重,这么长的金扁担搭在肩膀上,除非潘雄那样的武将,否则任何人都会把腰压得直不起来,更别说用金扁担来挑水了。   但周寒的威望一天打过一天,现在的涂悦,根本无法劝阻,也不敢劝阻国君要打造金扁担的想法。   他急忙一面让人去司空署,联系司空高常庚,为国君打造一条金扁担,一面让人起通知温太后,他自己则亲自跑去,找程紫柔去,他觉得,此刻能劝说国君的,只有温太后和程王妃了。   温太后与程紫柔,在周寒带着一众禁卫军士兵在王宫里开垦之时,就已经知道了,但她们觉得国君不可能坚持得下来,不过是国君兴致所致,过了兴头,也就不会继续了,所以没有在意。   再加上周寒陪温太后与程紫柔吃饭之时,都会将身上打理干净,让她们看不到周寒耕作的痕迹,因此她们更是觉得,在王宫里耕种,是周寒的一时兴起了。   温太后在听到侍从所说,国君不仅每日都花费大量时间在那小块田地里,还让人去打造金扁担。   “胡闹,哀家知道了。”温太后听到侍从的报告,摇了了摇头,有些无奈,这次国君的兴致时间太长了,她决定等与国君吃饭时,说他两句,但还是并没有太过在意。   温太后知道,国君从出生后,就锦衣玉食,尽管跟欧阳丰学过那什么拳法,也随军出征过,但种地,可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所以她并不担心国君能做得多长时间,等国君兴致一过,受不了辛苦,自然就会放弃了,只是她对国君要打造金扁担有些无语。   在国君的父亲那段时日时,周国弱小而贫穷,温太后虽说是当时的王妃,但也没有见多太多的黄金,能有些金首饰,还是周寒的父亲送的,更别说拿出这么多的黄金,来做一条金扁担了,哪怕现在周国已经富裕了,她任然对用大量的黄金来做一条金扁担而感觉太过浪费。   当涂悦来到程紫柔的紫瑶殿时,程紫柔正带着周寒的儿子小跬,学习走路呢。   小跬已经两岁多了,已经学会了如何称呼周寒与程紫柔,虽然说得还有些不标准,甚至一着急,还会说得很含糊。   平民家的孩子,在一岁多的时候,有许多就会走路了,但身为国君的公子,小跬大多时候,不是被程紫柔抱着,就是被侍女奶妈抱着,根本没有机会学习走路,甚至连地都不敢让他碰一下。   如果不是周寒扶着他在床上开始学习走路,也许到三四岁,小跬才有机会碰地呢。   在小玥儿出生后不久,温太后曾在一次晚饭时,与周寒说过,他是在三岁,才开始学习走路的,这还是被周寒的父亲,前任周国国君对于温太后如此溺爱周寒,看不过去了,才要求的。   程紫柔开心的教导小跬走路,小跬已经在床上,学习过走路了,虽然还有些跌跌撞撞的,但至少不会这么容易跌倒了,此时,在他的身边跟着两名侍女,只要他一有跌倒的迹象,两名侍女就会瞬间将手伸出,扶住小跬,让他无法跌倒在地。   当程紫柔听到涂悦亲自来告诉自己,周寒不禁热衷于耕种,还要打造金扁担时,她只是觉得好笑,并没有太过在意,她根本没有想到,周寒打造的那条金扁担,是给自己的。   “小跬,想不想看看你父王种地的样子?”程紫柔看着焦急涂悦,突然想带着小跬去看看周寒耕地,她也十分好奇国君耕地的样子,虽然从周寒开始耕地,到今日已经快一个月了,但因为那个地的位置比较偏僻,且靠近牛马棚,有些臭,她都没有去过。   “想~想~”小跬着急的向程紫柔扑来,让他身边的两个侍女紧张不已,他大声的用含糊不清的话,告诉程紫柔自己的想法,只是不知道,他是想看周寒,还是想看种地,或者是想看周寒种地的样子。   当程紫柔带着小跬,跟着涂悦来到周寒开垦出的那块地前时,周寒已经是满身尘土了,但他并非在开垦,而是在撒种子。   因为地并不大,且撒种子也比较轻松,周寒是自己亲自来做的,没有让任何人帮忙。   因为地并不大,周寒也就没有随意的将种子撒出去,而是那根木棍,在已被开垦的松软的农地上,隔上差不多的距离,就点上一个洞,然后将一颗种子放进去,用泥土将种子埋好。   他种的,是辣椒和土豆的种子,辣椒的种子,是从林中海那得来的,因为辣椒不多,他将大部分都给了叶玉良,让司农署去在试验田里耕种,而自己拿了一小部分在王宫里耕种,辣椒已经经过催芽了,所以按照林中海所教的,十天半个月就应该可以长成,再过半个月就可以收获,也就是说,夏初,他就可以用辣椒来做菜了。   想到剁椒鱼头,红辣兔肉,酸辣鸡丁,周寒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当看到程紫柔带着小跬来时,周寒很是高兴,特别是看着小跬那蹒跚的步伐,让他开心不已。   “小跬,要不要来试试?”当小跬花费了很大力气,来到田地边时,周寒俯下身,问他。   “父,父王,要,要。”小跬也激动的回答,他从来没有见过田地,非常好奇,也非常开心。   周寒带着小跬,种下种子,玩得不亦乐乎。   程紫柔看着父子两玩得开心,她也很开心。   “王上,急报。”正在周寒全家欢乐的时候,潘雄一脸焦急的冲了过来,他身后跟着牛力,也是面色沉重。   因为禁卫军的制度,平日里,潘雄和牛力很少在一起来见周寒的,但也说明了有重要的事情发生,这让周寒不禁皱起眉头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 突然而来的威胁(第二更)   听到潘雄的疾呼,周寒意识到情况很严重,他立即让程紫柔带好小跬,迎上了潘雄与牛力。   “何事?”   “王上,向国与虢国有动静,太尉大人已经在文武殿内,等着向您报告了。”潘雄没有直接说是什么事。   听到是向国与虢国的事情,再次让周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知道这两个国家,这个时候会冒出什么事情来,但不管如何,这确实是十分紧急的事情。   听到欧阳丰已经在文武殿等待了,周寒不敢再耽搁,他让程紫柔带小跬继续玩,他则领着涂悦潘雄几人,前往文武殿。   当周寒来到文武殿时,除了欧阳丰以外,还有一人也在,这人并不是周国的人,而且周寒对他还有些印象。   “嗯?崔松?你怎么来了?”来人,是中山国曾经来过周国,作为使者的崔松。   崔松在看到周寒进入文武殿后,急忙起身,向周寒行礼:“属国下臣崔松,见过周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再没有人称呼周寒为周公了,都不约而同的称呼周寒为周王,让周寒略微有些暗爽,毕竟周王比周公的称呼要更霸气,周公这个称呼,总让周寒觉得是在叫周公梦蝶的那个周公一样。   “中山国有什么事需要你前来的吗?”周寒疑惑。   中山国成为周国的属国,也有三年的时间了,一直以来,中山国都非常平静,虽然知道向国并没有攻打中山国的意思后,中山国也没有对成为周国的属国而有什么怨言,一直都很准时的进贡,甚至在贡品的质量上,也没有做什么花样,非常老实。   因此周寒对中山国的感官还是非常好的,人以礼待我,我以礼待人,这是周寒一直以来秉承的原则,所以他在去年秋季听闻中山国没有丰收,粮食有些紧时,也让程道仲以近乎白给的价格,提供给了中山国一些粮食,让中山国得以平安度过冬季。   “周王,一个月前,有一支向国的走商车队,在向国与我国的边境处被匪贼袭杀,我们一直都找不到拿伙匪贼的行踪。”崔松说道。   “嗯?”周寒没有回答,而是满脸疑惑的等待崔松细说,走商被匪贼袭杀,这是很正常的事,即便是如今已经非常安全的周国,还时常发生走商或是游人,被匪贼劫掠的事情,说句实话,在周寒眼里,那是小事,根本不值得崔松出使周国的,更何况那还是在向国境内,那是向国的事情,跟中山国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到周寒脸上的疑惑神情,崔松苦笑了一下,向周寒解释道:“本来被匪贼袭杀,也是很正常的事,但向国派人来,说是拿伙匪贼,是我中山国的军队做的,让我中山国交出凶手,否则誓不甘休。”   周寒的脸上疑惑顿消,神色凝重了起来问道:“那你们中山国,有没有派兵进向国做匪贼。”他没有立刻断定,因为军队做匪贼,也是常有的事,特别是那些小国,养护军队需要不少的钱粮,在国家储备不够之时,就会让军队扮作匪贼,到周边的国家去劫掠填补,甚至一些军队士兵,也会私下扮作匪贼,劫掠本国的走商,以得到更多的钱财,这是这个世界上,无法避免的事情。   “请周王明鉴。”崔松郑重的向周寒鞠躬道:“下臣以身家性命担保,下国在向国来使后,就对军队查了个遍,可以确定,拿伙匪贼,并非我中山国的军队做的。”虽然中山国是周国的属国,但向国也不是中山国能得罪的,更何况廉国才被向国攻下,军队气势正足,中山国地少人稀,傻了才会对向国动手。   周寒眼睛眯了起来,他看向潘雄,潘雄也神色凝重的看着他点点头。   向国与中山国的这次交互,让周寒非常眼熟,像极了他对山国开战的理由,当时是他派潘雄扮作劫匪,装作劫掠自国商人,以此为理由对山国开战的。   “涂悦,派人叫来程公和诸葛司,以及方有德和齐晓媛。”周寒没有再对崔松开口,事情已经比较明朗了,如果崔松没有撒谎的话,那就是向国在向中山国挑衅,甚至想要开战,而中山国是周国的属国,这几年来也老老实实的作为属国,周国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这已经不是小事了,他必须召集程道仲等人,来一同商量。   涂悦也知道事情紧急,立即冲侧门走了出去,他要亲自去通知程道仲等人。   周寒让崔松坐下,然后让潘雄去给崔松倒茶,因为现在谈论的事情很严重,就没有让侍从进入文武殿中。   在等待人来齐时,周寒左手手指敲打在案几上,思考着。   向国是知道中山国是周国的属国的,但还是来挑衅了,甚至这挑衅的理由,也让周寒感到可笑。   向国去年才打下廉国,即便向国在攻打廉国中,损失较小,周寒也不相信他们一个冬季的时间,就可以将廉国的土地治理好。   但向国开春就急着向中山国找麻烦,这非常不正常。   周寒想到了虢国,在知道向国攻打廉国后,周寒派遣的细作好不容易的传回来一些消息,说明了虢国在向国攻打廉国的事情上,是有动作的。   这让周寒不得不思考,向国是不是与虢国联手,打算向周国发动战争了。   自虢国攻下胡国后,也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周寒同样不相信这段时间里,虢国就能将胡国的土地治理妥当。   在周寒思考之时,程道仲几人,也陆续的来到了文武殿中。   在听到了事情的始末后,程道仲沉思了片刻,向崔松说道:“崔使者,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们,但我们需要派遣人去中山国中了解一下情况后,再回复你。”虽然他已经知道事情始末了,且对山国用计开战,他也是参与其中,知道内情的,但作为周国的丞相,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崔松的话,也没有询问周寒是否要帮助中山国。   在程道仲看来,中山国是否派兵劫掠向国商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向国的想法,如果向国不想开战,那周国派人去调解一番,并让中山国赔偿向国的商人,那事情就算结了,而如果向国不依不饶的,还是要中山国交出凶手来,那说明了向国的意图非常明显了。   说到底,程道仲还是不想周国与向国开战,虽然他知道周寒的野心,但他毕竟年纪已大,有些力不从心了,再加上以前当宰相这么多年,他也是见证了周国从一城之地,发展到如今的大国的,在这段时间里,周国牺牲了多少将士才换得如今周国的富强。   去年周寒举办的大比试和厨艺大会虽然很乱来,但程道仲还是同意了,因为他由此看到了上京城的热闹,与周国的安定。   一旦再次开战,周国势必将再次陷入战乱之中,特别是现在很有可能向国和虢国联手的情况,到时周国是赢是输,都还未可知。   崔松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苦笑着向程道仲拱手,然后对周寒深鞠一躬,久久不起身。   “崔使者快请起。”周寒让崔松起身,然后说道:“崔使者,寡人决定派人去中山国,去调解中山国与向国的冲突,请放心,如果向国还是不愿意和解,那周国必定站在中山国身后,必要之时,会派兵支援中山国的,不会眼看着中山国被向国攻打的。”他也并没有立即开战的想法,虽然猜测向国有意挑衅中山国,是在试探周国的态度,但周国也并没有做好立即开战的准备。   先不说向国与虢国的军队都是百战精兵,不过周国的士兵也不是白给的,虽然去年大肆征兵,但周国的精兵也不少,必要之时,他可以再向丰穗城调回岩山军和罪赎军。   周寒对涂悦吩咐道:“涂悦,送崔使者回住处休息,让人照顾好崔使者,不得怠慢。”随后,他面容和蔼的对崔松说道:“崔使者,你先去休息,寡人要与众臣商议,如何让中山国避免向国的威胁。”   崔松向周寒再次深鞠一躬,在涂悦的带领下走出了文武殿,他作为使者的作用,已经完成了,对于周国会不会支援中山国,他根本无法做出判断,只能无奈的等待,他毕竟只是一个使者,且中山国也只是周国的属国,他没有办法要求周国出兵,也不敢要求,以免周寒恼怒。   在崔松离开后,周寒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抬起手,制止了程道仲试图的劝说,冷声说道:“诸位,虽然我们可以劝说向国放弃对中山国的要求,但那都是小事。”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所有人都在认真听,继续说道:“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备战,如果向国不打算放弃进攻中山国,那也就表面向国将与虢国联手,攻打我国了。”   他看着程道仲想要说话,抢先说道:“程公,这不是我们想阻止,就能阻止的,现在主动在向国与虢国的手上,如果我们不能准备好,一旦他们开战,那我们势必会落下风。”   “那是否还有必要派人去劝说向国?”程道仲问道,他神色凝重,如果向国铁了心要攻打中山国,那他们根本没有必要派人再去向国了,虽然他不赞成与向国与虢国开战,但国君说得很有道理,必要的准备是不可少的。   “要,当然要。”周寒笑了起来:“齐晓媛,这次由你和方有德前往中山国做使者,态度必须强硬一些,让向国知道,中山国的背后是谁。”   齐晓媛与方有德同时应声。   他们再次搭档,这一次,是前往中山国。 第三百二十五章 周国的应对(第一更)   向国的行动,打乱了周寒的计划。   原本他以为向国与虢国,在占领了廉国和胡国之后,至少需要三五年的时间巩固领土,再行动的。   周寒早前曾预测,是虢国最先对周国挑衅,甚至开战,但此时却是向国这个周国的盟友先出手,这出乎他的预料。   虽然说这次只是向国在向中山国挑衅,并非向国真的要向中山国开战,不然向国早就陈兵中山国边境了,崔松这次来,也就不是向周国求援,以向国的战力,崔松一来一回的时间,足以让向国打下中山国。   “王上,我们是否需要调回岩山军与罪赎军?”欧阳丰问道。   虽然在去年,白虎军、青龙军几军都已经扩军了,但新招的毕竟都是新军,而向国一直都与燕国交战,然后有攻打下廉国,光靠现有几军,只能勉强抵挡向国的进攻,欧阳丰觉得,应该将岩山军和罪赎军调回,这样才能抵御,甚至反攻向国与虢国。   周寒沉思了一会,也有些犹豫,就看向诸葛司等人,他想听听诸葛司等人的想法。   齐晓媛与方有德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不敢开口,只能低头喝茶。   程道仲思索了一会道:“王上,也许我们应该先确定向国的意向再谈,毕竟向国刚打下廉国,这时就迫不及待的向中山国发难,怎么看都不对劲,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在何处,应对起来,自然也很被动。”他还是不太主张立刻就对向国表露敌意,现在向国与周国的盟约还在,他不相信向国会背弃盟约而攻打中山国,但向国的动向也非常让他费解,毕竟谁都知道中山国是周国的属国,向中山国挑衅发难,就是在挑衅周国,向国应该不会这么蠢才对。   诸葛司在一旁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王上,太尉大人,卑职以为,暂时不该调回岩山军和罪赎军。”他指出:“向国逼迫中山国,也只是派人让中山国交出屠戮商人的凶手,而非陈兵中山国边境,这就代表着向国不过是试探我国,并没有立即与我国为敌的表现,如果我们召回岩山军和罪赎军,动静绝对不小,会让向国以为我国有攻打向国的想法,到时,很可能会引起向国的警戒之心,甚至诱发他们向中山国发兵。”   诸葛司知道国君一直有继续扩大周国领土的野心,也知道国君在戒备着向国和虢国,但他认为,现在还不是与向国刀剑相斗的时候:“王上,太尉大人。”他说出了这段时日里得到的一些消息:“虢国在今年再次戒严了与我国的边境,但意图尚不清楚,如果我们的行为诱使向国对中山国用兵,那虢国可能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诸葛司的消息,让周寒等人皱眉,向国行动了,虢国也十分诡异,但最重要的是,他们还不能调集大军防守,这十分被动。   “王上,还有.....”诸葛司的话并没有说完:“向国作为我们的盟国,却与我们站在了对立面,那我们的另一个盟友,巴国,又是否与向国有联系,这都还不可知,臣认为,岩山军和罪赎军在丰穗城的作用,还是防备着巴国。”   向国和虢国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诸葛司却又提到了巴国,这让周寒非常头疼。   虽然周寒想说巴国离向国这么远,从向国到巴国,就算是骑马,都得小半年的时间,一来一回,就是一年了,而且路途上也不是非常安全,稍有不慎,使者就会无影无踪,两国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联系的,但他深知巴国的国君也是个穿越者,而穿越者的想法是周寒无法推测出来的,如果让巴国的国君知道周国被向国和虢国联手攻击了,说不定巴国也会想参上一脚。   周国突然从一个稳定平和的国家,变成了一个四面皆敌的国家,这转变太大,让周寒一时无法适应。   原本他以为去年扩军后,周国的军队已经够多了,即便向国与虢国同时进攻,也能抵得住,但现在经诸葛司一番分析,他又觉得周国的军队太少了。   “王上,不可再扩军了,否则会引起动荡的。”似乎看出了周国有再扩军的想法,程道仲开口阻止,周国的军队已经很多了,只是周国如今领土太大,军队过于分散,才看起来很少一样,但他身为周国的丞相,非常清楚这几年里,周国扩军的兵源从何而来。   虽然因为国君的政策,导致无数外国之人,来周国定居,但那些人目前还对周国没有完全的认同感,而且其中又有不少,是其他国家的探子细作。   而周国直国君继位以来开始鼓励生育,也不过九年的时间,即便是国君第一年继位生下的孩童,现在也不过是九岁,远远不到可以作为壮年劳力使用和战斗的年龄。   周国的壮年劳力已经有些紧缺了,如果再征兵,把那些壮年劳力都征召入伍,那就没有人种地养殖,周国的发展,将停泄不前,甚至会倒退的,而一旦周国的发展倒退,就会一退不可停止,甚至衰败分解,在如今四面皆敌的情况下,绝对会有灭国之危。   还没说出口的话,被堵了回来,让周寒心中有些烦躁,好在他当国君也有多年了,大事小事都经历过,心中也知道程道仲的话是对的,只是对于无法应对可能到来的向国与虢国的联手威胁,让他苦恼。   文武殿中,在程道仲的话后,一片安静,就连方有德都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茶杯,因为喝茶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文武殿中,太突兀了。   文武殿中,足足安静了半个多时辰,周寒才开口打破这气氛。   “程公,船场造得如何了?现在是否有船能够下河?”周寒询问。   因为工作效率的低下,建造房屋是一件非常缓慢的事情,更别说建造制作船只的船场这样的大型设施了,哪怕它并不像周寒上辈子那样的船场一样,有大面积,全封闭似的建造场,也必须要建造许多建筑,占地面积更为广阔。   “回王上,船场已经建造了一半,但已经可以建造船只了,按您的要求的船只,已经有三艘走舸下河了。”程道仲不知道国君为何突然问道船场的事,还是如实回答。   船场虽然没有建设完毕,但已经分出一些人手,跟随那些从风国要来的造船匠人,建造出了三艘周寒要求的,单艘船能搭乘三百人的走舸,因为游灵河虽然很宽广,但并非大海,不能行走海船,所以只能制作走舸,而走舸的搭乘人数并不如海船那么大,单艘能搭乘三百人的走舸,已经是走舸在游灵河中的极限了。   “现在造出一艘船,需要多少时间?”周寒再问。   程道仲这回没有回答,他毕竟不是造船匠,无法判断,他看向诸葛司,希望他能替自己回答。   诸葛司立即回答道:“王上,大约两个月可以下河一艘。”   两个月才能下河一艘船,让周寒皱眉:“如果翻倍加派人手,能不能缩短时间?”他想要更多的船。   “回王上,最多只能缩短到一个月一艘了。”诸葛司大致算了一下皱眉回答,一个月一艘,已经是极限了,造船并不是这么简单的,而且需要大量的好木头,那些木头,都是从东面的诡林边缘送来的,因为那些木头本就笨重,送来的路上就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那就这样。”听到诸葛司的话,周寒立刻拍板:“加派人手去造船,越快下水越好。”他恨不得现在就有个二三十艘船,但他也知道这不可能。   见到国君这么要求,诸葛司只能应下。   “另外,派一艘已经下河的走舸,用最快速度来往丰穗城和上京,寡人要知道其中花费的时间和遇到的危险,走舸必须是满载的。”周寒在诸葛司应下后,再次吩咐他。   “王上,您是要......?”诸葛司提听到周寒的吩咐,心中不禁有些猜测。   周寒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在他应下后,转头吩咐欧阳丰:“太尉,让岩山军和罪赎军在丰穗城待命,没有寡人的命令,不得轻易出动。”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另外,让上京附近的各军,都动起来,剿灭我国境内的所有匪贼,不得有任何匪贼留存。”   欧阳丰听到周寒的命令,眼中闪过一道光,虽然他不知道让岩山军和罪赎军在丰穗城待命的理由,但让青龙军白虎军各军剿匪,这绝对是要让这些军队练兵的,也就代表国君还是倾向于与向国和虢国开战。   程道仲也听出了周寒的命令中的意思,这让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只是国君的做法并没有错,他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自家国君,与虢国和向国的国君,为什么这么急着发动战争,和平的日子不好吗?   “另外,让青龙军注意中山国方向,一旦有不对,就让青龙军出兵中山国,帮助中山国一同抵御向国的攻击。”周寒没有听到程道仲心中的话,即便听到,他也无法向程道仲解释什么是穿越者,也不能解释。   欧阳丰点点头听令,这一道命令非常容易理解,作为周国属国的中山国,如果被向国攻击了,身为中山国的上国的周国,就必须出兵帮忙,哪怕向国是自己的盟友,如果让中山国被向国攻占了,而周国却无动于衷,那周国将被认为是害怕向国了,甚至会成为诸国之间的笑柄的。   “程公,让刘年派人去联系巴国,要派个脑袋机灵点的,寡人要知道巴国国君的大致想法,至少不能让巴国在这个时候对我们有什么想法。”周寒对程道仲说道。   “是,老臣遵令。”程道仲应下。   周寒将他能想到的准备,都运用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将来能用到多少,但必须做好同时对抗向国与虢国的准备。 第三百二十六章 金扁担(第二更)   命令已经下达,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了。   在那次会议后,齐晓媛与方有德,作为周国的使者,和崔松回中山国了,他们要劝说向国与中山国和解,方有德还必须在见到向国的人时,推断他们的真实目的。   周寒再次扛起了锄头,打理着他在王宫里的小田地。   不时带着小跬一起玩。   如果不是女儿小玥儿还太小,他还想让小玥儿一同玩耍呢。   三月中旬,在周寒带着小跬在王宫地里玩耍之时,涂悦带着几名侍从,扛着一个金扁担来了。   那扁担有三四尺长,比起竹子的扁担要更厚实,加上黄金本身的重量,十分沉重。   三名侍从一字排开,捧着那金扁担,让周寒观赏。   虽然这是扁担,但因为是国君所要的,所以那金匠,在打造这金扁担时,花费了许多功夫。   周寒仔细观察着金扁担。   三四尺长的金扁担,如同普通的竹扁担一样,略有弯曲,并非是直的,而且中间宽,两头窄,好像是真的可以搭在肩膀上挑水一般。   在金扁担的背部,并非光滑一片。   也许是制作金扁担的金匠,认为这是国君要的匠器,为了符合王室的身份,在金扁担的背部,被雕出了各种图案,花鸟虫鱼,每一个图案看似独立,但混杂在众多图案中,却并不显得突兀凌乱,反而有种让周寒说不出来的舒服感。   虽然图案很多,但周寒的手摸上去,却没有感到有不适感,他才发现,那些图案的棱棱角角,都被打磨圆滑了,根本不会让他被划到。   “翻过来。”周寒让侍从们将扁担翻一面。   在金扁担的底部,也并非光滑一片的,在金扁担底部的中央处,有一片凹陷的地方,周寒大致比划了一下,那凹陷处,与他的肩膀差不多,也就是说,如果周寒真的想要用这金扁担挑水挑粪,那这处凹陷处,可以让他的肩膀稍微舒服一些。   在凹陷处周围,有一些小隔断,每个隔断中,都有一种动物,熊、虎、犀、野猪等等,大概是那金匠所知道的最凶猛的野兽,都雕在了上面,让整个金扁担,突然变得霸气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看到的犀牛。”周寒忍不住小声吐槽了一句,熊虎等野兽他还能理解,但犀牛他就不知道那金匠是在哪里见过的了,虽然他的宝库里有犀牛角做的犀角杯,但在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见过一次真正的犀牛。   “父王,棍,棍。”小跬站在周寒的脚边,扯着周寒的裤腿,抬头望着那对于他来说十分巨大的金扁担,他不认识扁担,只知道棍子,这还是因为周寒带着他,用木棍给田地里种种子的关系。   周寒听到小跬说话,弯下腰,将他抱起来,让他一同欣赏这金扁担。   翻过来的金扁担的两端,有两个挂钩,那挂钩也是黄金做的,挂钩与扁担之间,并非是固定的,可以随意转动,甚至拆下来。   周寒让一名侍从将两个挂钩拆下来细看,两个挂钩并排放在一起之时,他才发现,这两个挂钩居然一模一样,不论是大小还是每个地方的粗细,他看了又看,就是没有发现一丁点不同的地方。   两个挂钩让周寒赞叹不已,要知道,这两个挂钩,都是金匠手工打磨而成的,挂钩因为形状的问题,对于这个世界的金匠而言,是非常难制作的东西,更别说将两个挂钩制作得一模一样了。   “这是,扁,担。”周寒教导小跬说话,虽然小跬已经会说话了,但很多东西都还不认识,许多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偏,然。”小跬张着小嘴,努力学习着周寒的话,但无奈他说了几次都不对。   看着国君教导公子,涂悦在一旁直笑,对他而言,这是周国最好的景色了。   英明神武的国君,教导出出众的公子,这是周国的福气。   在教了几次小跬后,见他还是学不会,周寒也不再继续,毕竟时间还长。   “哈哈哈,涂悦,紫柔在哪?”周寒因为小跬而心情愉快。   “回王上,程王妃现在应该在与顾妃一起。”涂悦听到国君的问话,立即回道。   王宫里十分安全,且跟在周寒身边更是安全,所以除了前两次带着小跬来地里后,程紫柔就再也没有来过这田地附近了。   不止程紫柔,周寒其她的妃子,也不敢靠近田地。   她们都是喜欢干净的人,除了瑞木萌外,根本受不了田地这满是泥土的地方,更别说在这块田地的不远处,就是牛棚马厩了,虽然那里有人清理,但浓烈的臭味还是不时的传到田地附近。   “走,去找你的母亲去,哈哈哈。”周寒让侍从抬着金扁担,跟着他去找程紫柔。   当周寒找到程紫柔与顾清清时,她们正在书殿中看书。   因为纸已经普及,周寒让人在宫殿外,专门让人建造了一间房子,用来让一些顾来的人抄录书籍的,王宫的书殿,就空了下来。   程紫柔与顾清清本就喜欢读书,再加上现在又没有了外人在,她们除了在花园中赏花,就是来书殿看书,并互相分享自己的见解。   当周寒来到书殿时,两女自然就迎了出来。   只是在靠近周寒时,她们不由自主的皱起脸,捂着鼻子,并忍不住后退两步。   周寒刚从地里直接过来,还没有清洗过,身上满是泥土味,和肥料的味道,十分难闻。   “涂悦,你怎么也不让王上清洗一下再过来。”顾清清忍不住捂着鼻子向周寒身后的涂悦抱怨。   涂悦只能干笑着,不敢回答,国君步子太快,他一路追赶,但无奈国君一门心思都在让两位妃子看到那金扁担,他没法让国君去清洗。   “小跬~!”程紫柔则尖叫着从周寒的怀里抱过小跬,但她抱过小跬的瞬间,一股能浓郁的臭味,就冲进了她的鼻腔,让她几乎窒息。   小跬在回到母亲怀里后,就一直嬉笑不停,并不断让身上的尘土,沾在程紫柔的衣服上。   程紫柔看着脏臭的儿子,忍不住心痛不已,她狠狠的瞪了周寒一眼。   以往周寒在带着小跬下地后,都会去清洗一番,才将小跬送回程紫柔那的,今天他只想着让程紫柔看看金扁担,就没有在意的直接抱着小跬过来了。   “紫柔,清清,来看看。”周寒毫不在意程紫柔的瞪视,嬉笑着让抬着金扁担的侍从上前。   原本程紫柔和顾清清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但看到那金扁担时,她们顿时无语了。   虽然两女都不务农,但对扁担并不陌生,程紫柔倒是听过周寒让人用黄金打造金扁担,但真的见到时,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周寒的无聊与浪费。   这金扁担很明显只能摆着看不能用的,先不说黄金太软,这金扁担这么重,即便是那些平日下地的农夫,都无法经常扛着金扁担干活,更别说周寒了,而扁担毕竟是农具,用黄金来打造一个农具,只会让人觉得粗俗,而不能显出优雅的王室气息。   看着两女脸上一脸的嫌弃,周寒也没有在意,他向两女讲出了那个皇帝的金锄头与皇后的金扁担的故事。   这个故事顿时逗得两女直笑,两女与涂悦才知道国君为什么要让人打造这个金扁担了。   笑了一会后,程紫柔对周寒翻了个白眼:“王上,您是想要小童扛着这金扁担去下地干活吗?”她当然知道周寒并非让自己扛着金扁担去下地干活,但她觉得周寒因为一个故事,就给自己打造一个金扁担,太过无聊了。   这个金扁担如果真的放在自己的紫瑶殿里,她觉得是在污毁她的紫瑶殿。   “你不想要吗?”周寒看到程紫柔不想要,有些失望:“你看看,这花纹多美,这是那金匠的心血呢,放在紫瑶殿里多有气派。”   “王上,就是因为它如此精美,更应该将它放在宝库里,而不该将之拿来示众。”程紫柔可不会被周寒骗住,她觉得真的将那金扁担放在紫瑶殿里,她就成了那个用金扁担的皇后了。   “涂悦,带它去它应该去的地方吧。”周寒见不能说服程紫柔,让她将金扁担放在紫瑶殿里,只能对涂悦吩咐,让他将金扁担放进宝库里。   “是,王上。”涂悦笑着答应了下来,随即指挥着侍从,抬着金扁担离开了。   在金扁担离开后,程紫柔也带着小跬要离开了。   “王上,小童要去给小跬洗澡了,让清清陪你吧。”程紫柔再也受不了小跬身上的脏臭,她平日都是在紫瑶殿的花园里,给小跬洗澡的,这时候,也是要回紫瑶殿去。   “不要,王上,您也去清洗清洗吧。”顾清清捂着鼻子猛烈的摇头,好像要把头摇断一样,周寒身上也是很臭很脏的,她也不想靠近这个时候的周寒,否则不要说接吻了,说不定被周寒抱一下,她就要被周寒身上的臭味熏吐了。   自己被妃子嫌弃,让周寒很伤心,他也急忙向浴殿走去,要清洗一下,否则妃子都不敢碰自己了。   在去浴殿之前,周寒还让顾清清陪他一起去洗鸳鸯浴,只可惜顾清清再次摇摇头,嫌弃的拒绝了。   周寒再次被爱妃拒绝,让他脆弱的小心灵再次受伤。 第三百二十七章 收获辣椒(第一更)   四月初,春耕结束,进入农闲之时。   也许是地域的关系,也许是环境的关系,也许是气候的关系,原本按照林中海所说的,种植一个多月就可以收获的辣椒,在四月初时,才刚刚结果。   周寒带着小跬,在地里察看种植的植物。   地里,土豆已经长出了不小的嫩芽,根据从叶玉良那得来的经验,再过半个月,土豆就该长成结花,等到花落地不久,就可以收获了。   而与土豆同时种下的辣椒,已经结出了红艳艳的果实,只是那辣椒果实比较小,才有林中海在厨艺大赛中,用的辣椒一半大小。   “还好,我还以为种不出来呢。”周寒在看到辣椒果实后,就松了口气,严格来说,现在的辣椒,已经可以收获来吃了,但周寒决定让它们再生长一段时间,看看这些辣椒最终能长成多大的个头。   毕竟是在周国,这里比起东面,要更干冷一些,土地也不是很适合辣椒的种植。   “父,父,王,红,红,果。”小跬焦急的一手拉着周寒的衣袖,一手想要去抓住那在他看来,比红苹果还要红的小辣椒,他以为那是一种如同红苹果一样的果子。   “小跬,不要。”周寒急忙抓住他的小手,将他拉远离辣椒。   毕竟辣椒已经长成,如果摸到辣椒的芯,就是成年人,都会不舒服的,更不用说皮肤幼嫩的小跬了,在这个医疗条件极度匮乏的世界里,可没有什么能止住辣椒痛楚的东西。   想到辣椒的辣痛,周寒不禁菊部有些难受,他上辈子就因为辣椒,而导致局部出血,虽然转世后,就已经没有了那种疾病,但那疾病的效果,还深深刻印在他的灵魂里。   不过既是再得一次局部疾病,周寒也不会放弃种植辣椒的,不止是不放弃,他还要如同土豆一样,推广到全国。   辣椒的生长周期比较短,一年可以种植两到三次,虽然因为这个世界耕种技术比较低,一株辣椒苗,只能结出五六颗辣椒,而且因为品种不同,辣椒也不能如同他上辈子那样大。   可辣椒作为一种调味料,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食欲大开。   生长周期快,再加上作用量比较小,也就能让辣椒在普遍种植的地方没有那么昂贵,平民百姓也就能吃得到。   现在周国的百姓,大部分时候,都是没有什么调味品的,因为大多调味品都非常昂贵,哪怕是最便宜的茱萸,平民家庭也是逢年过节才会购买。   而如果让辣椒加入周国的平民日常饮食中,很明显,既能增加平民们的饮食水准,又能让平民吃下更多的食物。   周寒上辈子并不是什么政治家、社会学家,他不过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而已,他根本不会治理国家,现在的治理方式,大多都是从电影小说里收集来的,然后让众臣们试用,万幸的是,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治国方法,并没有造成什么大错。   周国地处平原中部,原本是一个非常和平贫穷的国家,但让周国和平贫穷的,是因为周国周边并没有什么能让周国富强起来的特产。   周寒不懂怎么发展国家,他只能用他自己的方式,让周国变得有特色。   地处平原的周国,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还算良收的粮食。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身为单身上班族,周寒也是会做菜的,平日喜欢给自己做一些美食,来让自己开心开心,让自己暂时忘记身为一条单身汪的悲苦,他太知道美食的力量了,这也是他唯一知道,能在周国大量推行,却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的行为。   看着辣椒成长,周寒估计,在过半个月,就可以成长完全,用来做菜了。   “来,我们去看妹妹。”周寒一把抱起小跬,带他去冷香阁,看看小玥儿。   “咯咯,妹妹。”小跬听到要去看妹妹,就把辣椒的事给忘了,开心的笑了起来,但随后,他的小脸就耷拉了下来:“父王,臭,臭。”他突然想起上一次去看小玥儿,因为身上臭,把小玥儿弄哭了。   “呃~”周寒听到小跬的话,愣了一下,也回想起了上次的事情,因为经常在地里干活,所以大部分时候,他们两个都会忘记身上脏臭,但别人无法忽视,那些大臣还好,他们不敢向周寒提什么意见,做无视状。   可温太后和妃子们,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因为是穿越而来,周寒并非从小就在王宫里长大,也就没有养成什么嚣张跋扈,阴暗霸道的性格,对于王宫里的人,哪怕是比侍从侍女还要低级的下人,他都会和气说话的。   温太后就曾说过,周寒在继承王位后,性子就变了好多,成熟了好多。   因为周寒的性子,所以王宫里的气氛非常平和,没有他以前看电影里,那些皇宫里那样勾心斗角。   可也因为他性子平和,妃子们在一些小事上,也是会与他闹别扭的,就比如因为种地,周寒一身脏臭,妃子们就会直接了当的说出来,甚至拒绝周寒的亲热。   温太后也曾因为周寒一身脏臭的去与她吃晚饭,而把他说教了一顿。   “哈哈哈,对,脏臭,我们去洗澡。”周寒被小跬提醒了,自然不可能再带着一身脏臭去见吕歆和小玥儿了。   一个多时辰之后,洗的干干净净的周寒和小跬,来到了吕歆的冷香阁。   吕歆刚给小玥儿喂完奶,小玥儿吃饱后,迷迷糊糊的在睡觉。   “妹妹在睡觉,你先坐在旁边,不要打扰她。”周寒将小跬放在床上小玥儿旁边。   “王上。”吕歆迎上来,与周寒亲热了一阵。   周寒抱着吕歆,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他则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熟睡的小玥儿,与好奇望着妹妹睡觉的小跬,突然感到很幸福的感觉,这样充实的幸福感,让他暗自下决心一点要守护住。   因为小玥儿还小,睡眠很轻,在小跬坐在她身边不久后,她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小跬,并很快清醒了过来。   刚看到小跬,小玥儿还有些开心,但她的笑还没有展开,就先嗅了嗅小跬身上的气味,在没有闻到臭味,反而有些许花香味后,她才笑了起来。   “啊,啊,咯咯。”小玥儿因为还不会说话,只能啊啊的叫着向小跬伸手。   小跬看着小玥儿叫唤,也笑了起来:“妹,妹妹。”他伸出手拉住了小玥儿的手。   小玥儿趁势坐了起来。   “小玥儿该学说话了。”周寒笑道,小玥儿已经一岁多了,也该是学说话的时候了。   “王上,小童会时常带小玥儿去紫瑶殿的,与程妃学习如何教导小玥儿说话。”吕歆说道。   因为她比程紫柔年龄大,程紫柔平日称呼她为姐姐,所以她都是以程妃来称呼程紫柔,毕竟程紫柔是周寒的王妃,比她们这些妃子要更高,她不能对程紫柔直呼其名的称呼,否则即便程紫柔不在意,让温太后知道了,一贯对王宫礼仪非常看重的温太后,必定会严厉训斥吕歆,甚至严重的,会让周寒将吕歆休掉,而身为国君的妃子,一旦被休掉,除了自缢外,吕歆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   半个月后,王宫里的辣椒基本长大了,虽然还是比林中海从江国带来的辣椒要小一点,但周寒已经很满意了。   他立即采摘了一些,让柴象用来调味,做出来给他尝尝。   “王上,请品尝。”   辣椒,柴象也是知道的,不如说,他在知道国君在种植辣椒后,就私下去找了叶玉良,要了一点作为种子的辣椒。   柴象生吃过,也烹煮过,对于辣椒的味道有了一定的了解,因此在国君采摘了一些辣椒交给自己后,他和很快就想出了一些用辣椒做菜的方法。   最简单的,就是炒菜,他将辣椒直接用做炒菜中去,这也是从林中海在厨艺大赛中,使用辣椒的方式获得的启发。   “来,都尝尝。”在柴象用辣椒做了两盘炒菜后,周寒立即招来了所有的妃子一同品尝。   虽然辣椒红艳艳的,在被炒熟后,颜色更加深红,但这并没有让程紫柔几女食欲大开,她们的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拒绝的神情。   因为辣椒的红色,配合着那香辣的气味,让从来没有吃过辣椒的几女鼻子不舒服,因为没有吃过辣椒,所以那香辣味在冲进她们的鼻子里后,就变成了一种苦味。   在周寒的连续邀请下,几女中,最胆大的瑞木萌亲自拿了一小根辣椒,在嘴前犹豫了好一下,才小心的放进嘴里。   “怎么样?”顾清清担忧的看着瑞木萌,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是不是很难吃。   瑞木萌在辣椒进口后,轻轻的咀嚼了一会才咽下去,她脸色瞬间就红了起来,但并没有难受的样子。   她轻轻的砸了咂嘴:“王上,很香。”在辣椒入肚后,她鼻腔里的苦味,立刻变成了香味。   至于辣味,在瑞木萌看来,还可以承受,只是那辣味,让她身体有些热意。   看到瑞木萌没有太大的反应,顾清清三女也放下了戒心,用筷子夹起了一块辣椒放进自己的嘴里。   “啊,好痛,好痛啊王上。”辣椒才放进嘴里,顾清清就以最快的速度吐了出来,她感觉一股痛意,在辣椒沾过的地方发作起来,她从没有因为吃个菜而痛得直流眼泪。   周寒急忙抱着顾清清,给她喂冷水,他没想到顾清清这么受不了辣椒。   与顾清清不同,程紫柔和吕歆虽然也感觉到了辣味,但却还能接受,而且辣椒的香味,确实很香,是她们没有体会过的香味,比起茱萸来说,要好吃得多了,至少她们吃的辣椒不苦。   安抚好顾清清,周寒也用顾清清的筷子夹起一块辣椒尝了尝。   这辣椒其实并不辣,至少周寒感觉没有多少辣味,更多的是香味,也不知道是因为柴象的烹饪手法的问题,还是因为他在王宫里种植出来的原因,这辣椒的辣味,甚至没有林中海在厨艺大赛时那么浓烈。   虽然辣味不足,但香味也很不错了。   他看着趴在自己怀里抽泣的顾清清,知道还是有人能感觉到那辣味的,这说明辣椒作为调味料,还是非常有市场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中山国的阳谋(第二更)   辣椒的种植,在王宫里得到了体现。   虽然顾清清明明能接受茱萸的辣味,却无法接受辣椒那只比茱萸辣一点的辣味,但周寒让柴象将一些辣椒做成菜,让全王宫的人都试吃了一遍,包括温太后,大都得到了较好的评价,甚至温太后还迷上了辣椒的辣味,这几日里,每日都要求柴象给她做的菜中要有辣椒。   有了王宫里上下的评价后,周寒心中有了底气。   他立即招来了叶玉良,让他将司农署试验田里的辣椒,除了留种继续种植的以外,分发给农户,让他们扩大种植。   特别是那些种植土豆的农户,在五月中,土豆成熟之后,他们可以再继续种植土豆的同时,一同种植辣椒,毕竟这种辣椒用不了多少地,还能与土豆一起,在八九月份,再次收获一次。   在周寒忙碌的为辣椒的推广操心的时候,前往中山国的齐晓媛和方有德回来了。   “王上,向国退却了。”在养心殿内,齐晓媛向周寒报告了他们这次在中山国,劝说向国的结果。   “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虽然向国被齐晓媛两人劝说后退却,没有再继续为难中山国,但齐晓媛与方有德的神情,让周寒知道还有内情,而且内情不简单。   “王上,向国接受了中山国对商队的赔偿,但他们提出,要中山国裁军。”齐晓媛说道。   中山国虽然是周国的属国,但他们也是一个独立国家,即便是周国,也是没有权利要求中山国裁军的,因为裁军,就代表将武力彻底解除,在这乱世之中,没有了军队的保护,即便是匪贼,也能让一个国家彻底消亡。   因此,向国的要求,可以说是非常无理的了。   “他们的意思是什么?”周寒不知道向国为何会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毕竟中山国是周国的属国,就算要提出让中山国裁军的要求,也应该是周国才对,向国虽然跟周国是盟友,但和中山国可没有任何交往,唯一的冲突,还是这次向国商人被截杀。   “王上,向国的使者说,因为向国的商人,是被中山国的军队劫掠的,所以中山国必须裁军,这样,才不会再有中山国的军队去劫掠向国的商人的事情发生。”齐晓媛解释。   周寒摸着下巴沉思,依齐晓媛所说的,向国是确定是了是中山国的军队扮作匪贼来劫掠了他们的商人,虽然他已经将此次事件定位向国对周国的试探性挑衅了,可他还是有些想知道这次事件的真相的。   周寒看向方有德,他让方有德同去的一个原因,就是让齐晓媛去与向国的使者交流,而方有德就有机会调查了。   方有德看到国君看自己,立即回答道:“王上,臣私下探查过,也跟随中山国之人,去中山国的军队中询问过,依臣之意,向国的军队中,必定有人平日就扮作匪贼劫掠走商。”   “你的意思是,这次事件,并非向国挑衅,而是确实是中山国的军队做出的?”周寒疑惑,如果真是中山国的军队做出的事情,那他就错怪了向国了。   但随后,方有德脸上凝重的说道:“王上,臣以为,中山国的军队扮作匪贼一事,是确有其事,但这次向国商人被劫掠,却并非他们做的。”中山国并不强大,一城之地,人口还很稀少,他们的军队都没有多少人,也因为被夹在周国与向国之间,让中山国的人,在这几年里,逐渐产生了自卑的心理,方有德不过是周国国君帐下的书记官,但就算是中山国的大将军,在见到他时,也一脸的和气,根本看不到身为大将军应有的官威。   “王上,据向国使者所说,那些被劫掠的向国商人,在被劫掠之时,还打着向国的旗号的。”齐晓媛插话进来,说了他询问出向国使者的话。   方有德点点头,附和道:“那些中山国的士兵,他们没有那个胆子劫掠我周国和向国的商人。”   周寒听到两人的话,一脸沉思,他用手指在面前的案几上敲打着,说出了结论:“也就是说,中山国的士兵,在私下时,的确有扮作匪贼,而且他们的行为,还被向国发现过,而这次,并非是中山国的士兵所做的,但向国却笃定是中山国的士兵坐的,甚至以此要中山国赔偿,甚至还要求中山国裁军。”   情况已经很明朗了,绕来绕去,还是向国在挑衅中山国,甚至是挑衅周国。   从齐晓媛与方有德的探查来看,中山国因为过于贫穷,士兵的食饷必定不足,平日中山国的士兵就会扮作匪贼,劫掠一些平民或是小走商来补贴,但他们的这种行为,却不知怎么的,被向国发现了。   向国利用中山国的士兵曾做过匪贼的事情,用自己的士兵扮作匪贼劫掠了自己的商人,然后嫁祸给中山国,以此观察周国的反应。   在齐晓媛两人前去与向国交流时,向国趁机提出让中山国裁军的要求,这还是在试探周国。   周寒说出了自己总结后的结论,齐晓媛与方有德同时点头附和。   既然确实是向国向周国试探,那周寒原本产生的一点对向国误解的愧疚之心,也瞬间消失了。   “王上,向国请求周国理智站位,不可因中山国是周国属国而偏袒,以免灰了向周两国友谊。”齐晓媛说出向国使者,让他带给周寒的话。   “请求?”   “请求。”齐晓媛肯定的回答,因为向国的使者说了两遍,他记得清清楚楚,一个字都没有错。   “呵呵。”周寒轻笑了两声,向国让齐晓媛带给自己的话,他听得非常有既视感,就如同电视上国际新闻中的官方话语一样,空洞而没有任何内涵。   周寒不知道向国告诉自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从字面上来说,是要周国帮理不帮亲,但周寒从向国是打算对周国动手这一方向来看,向国是要对中山国动手,至于是向国来攻占中山国,还是让周国占领中山国,那就不得而知了。   唯一知道的是,向国容不下中山国的存在,似乎想让向国与周国直接接壤。   虽然向国与周国现在是直接接壤的,但不过是原梁国,现在向国的松茸城,与周国的宛城有那么一小块地方接壤。   但如果中山国被占领,那不管中山国是被向国还是周国占领,向周两国,也将会全面接壤。   而没有了中山国的缓冲,向国将直接与周国对话,至于是敌对还是友好,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周寒更偏向于前者,毕竟向国目前在明知道中山国是周国的属国,还要搞这样的小动作来要挟周国,那对周国不可能有什么好想法的。   “燕恒对向国的要求怎么说?”燕恒既是中山国的国君,周寒好奇燕恒会如何回应向国的要求。   “中山公不同意裁军,他请求周国为中山国主持公道。”齐晓媛回答。   如周寒意料之中的,尽管中山国很弱,但中山国的国君是不可能就这么答应裁军的,一旦裁军,燕恒的国君威望,将在中山国中跌落谷底,而且没了军队,中山国将更加无法与向国和周国说话了,哪怕中山国的军队少而弱,但多少让中山国上下有一丝安慰。   但很明显,燕恒也不敢直接拒绝向国的要求,毕竟如果周国不出声,凭中山国的军力,是根本挡不住向国大军的进攻的,所以他请求让周国出面,这样,就是周国与向国的谈判,而让中山国跳了出来。   很明显,这是一记阳谋,周国不得不接。   如果周国不接,那中山国就势必会倒向向国,因为周国连自己的属国都无法护持,而接下,那周国还是要保护中山国,为中山国挡回向国的要求。   “好一个阳谋。”这根本没有周国能够拒绝的机会,周寒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将这个燕恒的阳谋避开。   齐晓媛与方有德不敢搭话,很明显,此时中了计谋的国君心情不太好。   “齐晓媛,方有德。”   “臣在。”   “你们再次去中山国,告诉向国的使者,中山国不可能裁军的,不过寡人也不想让两国的友谊因为这点小事而分崩离析,所以......”周寒阴笑道:“告诉他们,不管他们要什么赔偿,只要中山国能赔付得起,我们会让中山国全额赔付的。”他停顿一下,继续交待:“告诉燕恒,这很明显是中山国的军队做出来的恶事,那他们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周国为他们拒绝了向国的要求,他们也必须赔偿向国,否则就是在损毁向周两国的友谊。”   既然帮中山国挡了一下,那就必须让中山国也付出一定的代价,周寒可不是这么好心的人,中山国只是周国的属国,又不是周国的一城之地。   听到周寒的嘱咐,齐晓媛的眼睛顿时亮了,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方式,他立即应下。   “方有德,你再去中山国时,记得调查一下向国的军队动向。”周寒对方有德吩咐,细作传回来的消息太过零散了,而且其中还有不少没什么用的,方有德两人毕竟在向国待过一段时间,也比较了解向国,这次就顺便探查一下,只要知道向国的军队动向,就可以推断出他们及时会再动兵了。   方有德脸色郑重的应下了。   在两人退出养心殿后,周寒在养心殿内,静静的思考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涂悦与易忠也不敢打扰他的思考,都从养心殿中退出,在门外等待周寒的召唤。 第三百二十九章 额外的情报获取(第一更)   齐晓媛与方有德再次前往中山国去了。   周寒却在养心殿里,使劲思考着中山国的阳谋,以及向国的反应,他总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   但此时,他的脑袋里乱糟糟的,根本无法建立起好的思路来。   总的来说,还是情报太少的缘故,让他无法判断向国国君的想法。   “小萌,小萌。”周寒在养心殿里,低声叫唤,但瑞木萌没有如往日一样出来应他的话。   这时,他才突然想起,瑞木萌说过,这几日里,她要去整顿手下的探子,也必须增加人手。   随着周国的范围越来越大,与周国比邻的国家也越来越多,探子的人手已经根本不够了。   而且,探子中,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毕竟越是普通,越不容易让人怀疑是探子,而真正优秀的,能够装扮成普通人,又有能力的探子精英,则少之又少。   齐晓媛与方有德在胡国的遭遇,就是因为没有足够优秀的探子帮助他们,才让他们不得不从廉国绕道中山国再跑回来的。   “情报,情报,唉~”周寒叹气,对于怎么得来向国与虢国的情报,他一直很关心。   自胡国被虢国占领了之后,虢国对于边境的警戒,一直都很严,早在去年,周寒就向瑞木萌下令,让探子们尽量避开虢国了。   他并非不想得到虢国的情报,可他更心疼探子。   据瑞木萌所说,她手下的探子们,进入虢国后,十个有九个回不来了,不是被抓,就是被杀,剩余的在进入虢国后,也不敢随意跑回周国。   虽然大多都是底层的普通探子,但人数本就不多,如此浪费,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想到探子,周寒突然想起上回苏妲己给的那个黄金牌子了。   探子不能得到的消息,也许那些姑娘可以得到,只是不知道是要亲自手持牌子去虢国或是向国的万红楼去打听,还是只要在上京城里等待,就可以得到消息的。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方法,周寒决定试一下再说。   “王上?”在养心殿外等待的涂悦,看到国君似乎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就小心的叫了一句,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踏进养心殿中。   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的周寒看到养心殿内空无一人,还有些奇怪呢,随即听到涂悦的叫唤,好奇他们怎么跑到殿外去了,但反正他也要离开的,就没有开口让涂悦与易忠进来。   离开养心殿后,周寒径直回到甘露殿中,让涂悦与易忠守候在外,他在殿中翻找了一阵,找到了那块苏妲己赠送给自己的黄金牌子。   “出宫。”周寒在找到了牌子后,换上了一套平日出宫时的衣装,再叫人给自己画了个淡妆,保证没有人能够看清自己的真实面貌后,才与易忠潘雄一同出宫。   “牛力怎么了?”原本是想叫牛力出宫的,但很可惜牛力似乎向潘雄请了假,不在王宫里。   “嘿嘿嘿,王上...公子,牛力要成亲了。”潘雄怪笑着说道。   “哦,对方是谁?是谁家的女子?”周寒也来了兴趣,牛力作为禁卫军副将,却总没有成亲,虽然这是牛力的私事,但总让周寒感觉自己这个国君有些失职,他还为此让妃子们拉来了一些上京中的女子,给他们相亲,只是这两年里,都没有听到牛力与那名女子有更深入的互动,周寒一度以为牛力要注孤生了呢。   现在听说牛力居然要成亲了,让他感到很高兴。   “听说对方是一户平民家的女儿。”听到是平民家的女孩后,潘雄就没有再细问了,他甚至有些为牛力失望,毕竟牛力好歹是王宫禁卫军副将,深得国君看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就算是一些城中贵族的女儿,牛力也应该是配的上的,不必去找平民家的女孩。   周寒听出了潘雄口中的失望,但他却没有这个想法,他好歹也是受过现代社会教育的人,虽然不说人人平等,但对于人与人之间的等级观,还是要比这个世界的人要弱得多,在他看来,只要牛力喜欢对方,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既然如此,反正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让他好好成个亲,休息一阵吧。”周寒笑道。   “是,王上。”既然国君都开口了,潘雄自然也不会做恶人,他只是对牛力选取的对方家有些失望而已。   “啊,对了,等牛力要成亲之时,记得告诉寡人,寡人要给他个贺礼。”周寒身为国君,是不可能参加牛力的成亲礼的,并非是因为等级的不同,最主要的是,如果他去参加了牛力的成亲礼,那牛力就没法正常平安的成亲了,哪怕他只是坐在那,牛力的未来夫人,以及岳丈家,都不敢坐着,都得跪着,那就乱套了。   不过送一点贺礼,还是可以的,也表示周寒对牛力的重视。   “是,王上。”   出了王宫。   周寒径直前往万红楼。   后面的小巷子里。   在向空无一人的巷子里晃了晃金牌后,他才得以带着潘雄与易忠进入巷子中。   也许是有人暗中通知过了。   当周寒一行来到巷子里,那个小木门前时,木门已经被打开,那个叫做小青的姑娘,已经在等候着了。   见到周寒后,小青不等周寒说话就开口了:“公子,很抱歉,我家小姐还没有回来,让您白跑一趟了。”   听到苏妲己还是不在上京城,周寒略有些失望,但他很快恢复过来,向小青微微躬身行礼道:“小青姑娘,在下这次,并非为苏姑娘而来的。”   “啊?难道是为我而来的吗?公子身份高贵,小青身份低微,怕配不上公子。”小青听到周寒这次并不是为苏妲己而来,脸上顿时布满了红晕,满脸羞涩,却又欣喜若狂。   周寒听到她的话,脸上顿时布满黑线,他不知道这个叫小青的姑娘,是不是那种美好爱情故事听多了,居然能这么容易产生这样的联想。   “嗯哼。”周寒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小青的幻想,将她从那幻景中叫了出来,然后从自己怀中,掏出那块黄金牌子,递给小青:“小青姑娘,在下这次来,是想询问,能否从你们这,得到一些向国或虢国的消息?”   当看到那块黄金牌子后,小青也顿时尴尬不已,她知道自己误会了,脸上红晕不断,与之前相比,这时的红晕,是因为认错周寒的来意而极度害羞造成的。   小青并没有接受周寒的黄金牌子,而是说道:“王公子,我们的确可以提供一些向国和虢国的消息,但此中消息是不是你想要的,那我们就无法判断了。”   听到确实能得到向国和虢国的消息,周寒很高兴,至于消息的真伪和是否有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他也不止这一个消息获得来源,到时候交叉比较,自然能分清消息的真伪的,而且,就算他分不清,诸葛司等人也能分出来的,要不然要他们这些聪明人干什么呢?   “无妨,能有消息就是好的,还请小青姑娘能告诉我,在下先谢谢了。”周寒再次向小青鞠躬行礼。   “公,公子,您快请起!”小青看到周寒向自己鞠躬行礼,急忙上前拦住他,自己毕竟只是一个侍女,而这个王公子一看就是身份尊贵,连自家小姐都非常重视的人,她可不敢让这王公子对自己行礼。   在周寒起身后,小青才糯糯的说道:“王公子,您想要向国和虢国的消息,我会尽快让人送来的,还请您一个月后再来一趟。”也许是因为时间太长,怕周寒生气,她在周寒开口之前,抢先说道:“因为万红楼都是开在向国与虢国的王都,而上京城距离那两个王都太远,来往需要许多时间,一个月,已经是最快的了,还请您见谅。”一般来说从虢国的王都到上京城,都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勉强赶回,更别说更远的向国了。   虽然不知道万红楼是用什么,才能在这么远的距离里传递消息,但既然能得到额外的消息,周寒已经很满足了,他也理解,这个世界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做不到瞬时传递消息,所以没有怪罪小青。   “无妨,感谢小青姑娘的帮助。”周寒笑了起来,让小青知道自己没有因此生气或是不满:“易忠。”   “公子。”   周寒向小青努努嘴。   易忠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块黄金来递给小青,这块黄金,比以前周寒给万红楼老鸨,买下土豆和小男孩的黄金还要大几倍。   对于周寒而言,能得到额外的消息,那可是比这么一块黄金还要更重要,如果不是怕小青会不敢收,他原本还想给更多的黄金的。   但即便如此,在看到易忠递来的黄金后,小青还是吓得脸色发白,抬手急忙拒绝接受易忠递来的黄金:“万万不可,请公子收回黄金,公子有小姐的令牌,小奴为公子做事是理所当然的,可不敢收公子的钱财,如果让小姐知道小奴收了公子的钱财,小奴会被小姐打死的。”虽然她身为苏妲己的侍女,但苏妲己在一些地方还是非常严格的,她担心苏妲己会以为自己额外私下收取这个王公子的钱财,还是这么大块黄金,她觉得自己会被苏妲己叫人打死,与命相比,这块黄金就没有这么重要了。   小青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也不敢自称我,都快要给周寒下跪了。   “小青姑娘不用担心,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与苏姑娘和小青姑娘的帮助而言,这不过是一些小钱罢了,是在下的一点心意,如果苏姑娘以此怪罪小青姑娘,在下会为小青姑娘说明的。”周寒让易忠将黄金塞进小青的手里。   虽然一直拒绝,但小青毕竟只是个柔弱姑娘家,怎么能抵得住易忠的硬塞,她又不敢将黄金丢到地上去,只能双手捧着黄金,着急得要哭出来的望着周寒几人。   为避免小青将黄金送回来,周寒后退一步,向小青再次行礼:“小青姑娘,在下就先行离开了,一个月后在下会再来的,如果苏姑娘回来,或者消息来了,你可以派人去北苑三号告知,在下会尽快赶来的。”   说完,他向小青笑了一笑,转身带着易忠和和潘雄等人离开了。   小青捧着黄金如同捧着火炭一样烧手,看到周寒等人离开,她着急的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朝四周望了望,急忙退回门内,将木门关好。   这块黄金,她打算写信与自家小姐说明,而且也必须立即办好那位王公子要求的事情,否则她就没有好下场了,在万红楼多年,她知道那位王公子身世高贵,虽然现在和和气气的与自己说话,但如果自己不能办好他的要求,到时那位王公子发难起来,即便是自家小姐,也不会帮助自己的。 第三百三十章 虢国建城(第二更)   从万红楼回来后,周寒再次进入农忙的时候。   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农民,因此在收获了辣椒和土豆后,又一个人重新种植新的土豆和辣椒。   而且,因为小跬对他种地产生了兴趣,他还得分心照料小跬。   因为田地毕竟在王宫里,且是跟着周寒,所以不喜欢田地附近气味,和田地的脏乱的程紫柔,在派了两名侍女来照料小跬后,自己没有靠近田地。   在将所有的土豆和辣椒都收获完毕后,辣椒的植株需要留存,等待着第二次结果,而土豆的植株则要全部拔除。   周寒将土豆的植株清理干净,也顺带清理了一遍杂草后,松了松土,将每株土豆,选取一颗较大的土豆,用匕首切成三块,当成三颗种子种下。   等土豆都重新种好后,他让人运来了大量的草木灰,混合着少量发酵过的牛粪,在田地上盖上薄薄的一层。   不大的一块地,却让他干了八天时间,实际上,到第三天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干了,小跬因为过于无聊,被周寒让侍女们带他去找小玥儿玩去了。   不需要一直照顾小跬后,周寒干活的速度明显增加了起来。   在周寒好不容易忙活得差不多之时,他站在田地边,看着自己的成果,一股成就感立刻充斥在他心里。   “王上,急报!!!”   潘雄的叫声,再次让周寒心里涌出不安的感觉。   上一回潘雄的急报,就是向国的动作,这回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   “王上,虢国有大动静。”潘雄一来到周寒身边,就向他报告,同样的,也许是他觉得事情比较严重,他还是没有立即说出是什么事情。   周寒丢下手中的锄头,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尘土,对涂悦吩咐道:“去叫程公他们来。”然后带着潘雄去文武殿了。   在文武殿中,等人到齐后,周寒才让潘雄说。   事实上,潘雄要说的事情,周寒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尽管他是国君,但还没有确认的消息,是不能随意让国君知道的,而当消息确认后,程道仲与欧阳丰他们已经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王上,虢国在北荒原建城了。”潘雄对周寒说道。   “北荒原?建城?”周寒皱眉。   北荒原,对于虢国来说,是南荒原。   在新阳城西北面,原胡国,现在虢国岐山城的南面,是一片荒原,那里十分平坦,没有什么水源,也没有什么矿藏,就连树都很少,一大片地方稀稀拉拉的有着一些树,但更多的,则是普通人小腿高度的杂草,数不清的杂草。   因为没有什么明显的水源,也没有任何资源,所以没有人想要占据那里。   连较大型的野兽,都不愿意占据那里。   周寒看了看程道仲和欧阳丰等人,发现他们也在疑惑。   那里什么都没有,但虢国却突然在哪里建城,这怎么想都有问题。   因为荒原上非常荒凉,所以粮食需要从其它地方运来,运送的路上,就需要消耗很多,而且因为荒凉,打井取水,都要比在其它地方花费更多的力气,更何况不是只打一口井就可以供应全城的。   “他们是建什么城?”周寒问道。   建城也分很多种,甚至也许虢国只是在迁徙一些人口,在那里建造一些村子罢了。   荒原虽说是荒原,但毕竟过了荒原,就是周国了,也许虢国是担心周国从荒原进攻虢国,哪怕周国并没有任何进攻虢国的迹象。   而有了村子,就有了报警的人,虽然村子的人也是百姓,但对于国君来说,几座村子的毁灭,根本不会在意,因为村子的百姓,在大多数国君的眼里,就只是数字罢了。   回答周寒这个问题的,不是潘雄,而是诸葛司:“王上,臣已经派人去确认过了,虢国是在建立城池,而非村子,更不是县城。”因为消息很重要,为了确认,他派人骑马去通知新阳城,是驻扎在新阳城中的白虎军主将欧阳武派人侦查后,传递回来的。   “据欧阳将军传回来的消息,虢国运送了很多建立城池的石头去北荒原中,声势浩大。”诸葛司继续说道,建立城池,还是建立村子,他还是分得清的。   听了诸葛司的回答后,周寒也更加疑惑了。   不是周寒自夸,他可以确定,周国是各国中,人口最多的国家了,但即便周国有足够的财物建立城池,周寒也不会去建的。   一来,建一座新城,是几年时间都无法建好的,而且在此期间的花费,要比建立一座城池所需的花费还要多,更何况,即便是周国这样人口最多的国家,在如今,人口也十分缺乏,领土内很多土地都是空闲的,还远远不到开辟新城的地步,就更不用说虢国这样的国家了。   虢国是用贸易战来迫使胡国投降的,在这期间,除了他们本身的消耗以外,又有齐晓媛他们捣乱,就让虢国的损失更大,这才不过两年的时间,怎么看,虢国都不可能这么快恢复过来,更别说拿出这样大量的财物来建立一座新城了,也没有足够的人口来填充一个新城啊,没有人的新城,除了荒废以外,就没有什么作用了,那他们的目的在哪里?   文武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疑惑虢国的目的。   “他们是想试图从荒原中进攻我国吗?”欧阳丰试着提出疑问,但他很快就自己否定了:“也不对啊,虢国并非军力过多的国家,从荒原进攻,除了分散兵力外,毫无用处。”他没有说的是,从荒原进攻,也不会有什么奇袭的效果。   荒原之所以是荒原,就是因为它的一览无余。   因为树木稀少,远远就可以将荒原的情况尽收眼底,如果虢国打算分兵从荒原奇袭周国,在暴露的情况下,只能被毫无用处的剿灭。   听到欧阳丰的话,周寒疑惑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想法,这是只有他们穿越者才可能想到的:“诸葛司,虢国建立的城有多大?”   “回王上,还刚开始建立不久,无法判断,而且他们的守备很严,欧阳将军说他派的人,不能靠近,只能在远处观察。”诸葛司回答。   因为是荒原,所以欧阳武派的人去侦查,只能远远的侦查,不敢轻易靠近,否则就很容易被虢国的人发现。   “让欧阳武派人去侦查,哪怕是被发现,也一定要看看那城的范围。”周寒立即对欧阳丰命令,让欧阳丰去堆欧阳武下令。   周寒听到欧阳丰的话后,判断,虢国建立的,也许并不是一座供百姓居住的城池,而是要塞。   城池和要塞,虽然都是城的一种,但功能却不同。   城池因为有百姓,在战时,百姓就只是累赘而已。   而要塞就不同了,除了辎重队的百姓外,要塞基本没有太多平民百姓,主要以军队为主。   而且,要塞的功能,也铸就了,在要塞中驻军,进可攻退可守,非常便利。   虽然他还是不清楚,即便虢国在北荒原中建立要塞的行为是干什么,毕竟就如欧阳丰所说的,以虢国那少量的兵力,即便他们想要分兵,也没有周国分兵多,一旦分兵,即便虢国的军力再强,也会被周国的军队包围歼灭的,除了白白损失外,毫无作用。   “另外,加强边境的巡视,如有异常,立即回报。”虽然不相信虢国会从北荒原入侵,但周寒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下令,让边境处提高警惕,否则虢国真的脑残了,从北荒原入侵,他们还不知道,那就糟糕了。   “王上,是否让骑兵队去西北边警戒?”说到加强边境巡视,欧阳丰提议,因为青龙军和辅军几军,为了训练新兵,几乎都在国内大肆搜捕匪贼,由匪贼组成的囚犯团,再次扩充到了上万人以上,让骑兵队没有多少机会出马,他想着让骑兵队去北荒原警戒一下,毕竟骑兵队有马,且是经过马上作战训练的,而且还都是老兵,经验丰富,可以快速侦查反击,甚至击退可能而来的奇袭。   周寒想了想同意道:“行,告诉许廉,让他带骑兵队在西北面,巡视向国与虢国的动静,必要之时,可以进入北荒原中探查。”虽然虢国在北荒原建城了,但北荒原还是属于无主之地,就算周国让骑兵队在北荒原中撒欢,虢国也没有理由阻止。   而骑兵队速度很快,战力不错,还可以顺便去堆虢国的新城侦查一番。   “王上,老臣建议派人去询问虢国他们建立新城的目的。”一直不说话的程道仲开口了,北荒原是荒原,是不属于任何国家的,虢国突然在那里建立新城,周国有理由询问虢国原因,虽然还不知道虢国在那里建立新城的目的,但询问震慑一番虢国,也是可以的。   这么正当的理由,周寒当然不会拒绝:“好,让刘年派人去虢国。”   虢国突然建新城城,不止周国知道,中山国也知道了。   中山国也贴近荒原的,而中山国此时与向国闹着矛盾,而向国又与虢国是盟友,且虢国还是一个大国,如果让虢国占据了荒原,那中山国就会被三个大国围绕了。   所以在听闻虢国建立新城后,中山国顿时慌乱了起来,他们担心向国与虢国联手攻打他们,而这两个国家联手,那即便周国也需要忌惮几分的,便立即派人前来周国询问,同样也派人前往虢国询问。   毕竟一个荒原,即便没有什么资源,但也不能任由虢国占领。 第三百三十一章 欧阳武的智慧(第一更)   虢国建立新城,不管他们是要建立什么样的新城,都是对周国的威胁。   如果是建立城镇之类的,那就是打算扩充人口,加大与周国的边境,而如果是建立要塞,那就是打算撕开伪装布,要对周国出手了。   虽然还不知道虢国建立的,是以平民为主的城市,还是以军队为主的要塞,但不论怎么说周国都不可能放置不管的。   更别说现在向国也在对周国进行试探,这两个互有盟约的国家同时有动作,且动作的方向都是朝着周国这边,不管怎么样,周国都必须警惕起来了。   在周寒的命令下达之后,司行刘年就立刻组织了一队使者,前往虢国,询问虢国打算在荒原建立城池的意图。   而周国内各军剿匪的行动,也更加频繁。   新阳城西北面的鸡枞县,在收到从新阳城传来的消息后,立即派人向辖下各乡村报信,让他们提高警惕,并派遣城卫军巡视鸡枞县的边境,以防虢国的军队冲北荒原进入周国。   这几年下来,周国的各城各县的城卫军,虽然还是比较差,但战力比起以前好了许多了,至少不是那种见到匪贼就吓得尿裤子的城卫军了。   这也多亏了周寒不时下达的剿匪命令。   自从周国占领宛城,为了解决那些俘虏,而设置了囚犯营,让囚犯们耕种劳作,甚至修补房屋城墙,以及路面,囚犯在周国就成了非常好用的工具,比起奴隶更好用。   周寒也没想到当初一时的灵感,会对周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自从那些原元国和山国的士兵囚犯,被收编,组建士兵后,现在周国的囚犯营中,大多都是匪贼组成。   除了上京城的一支巨大编制的囚犯营外,其余的各城,乃至各县,都多多少少有一些匪贼囚犯,这些囚犯非常好用,不需要提供太多的食物和衣物,只要派人监视鞭打,他们就得拼了命的工作,而且,即便那些匪贼囚犯被鞭打甚至饿死,也没有人会同情怜悯他们。   说到底,不管匪贼们当匪贼的原因是什么,在他们成为匪贼之后,他就成了恶人,而对恶人,任何人都无法起怜悯心的。   因为匪贼囚犯很好用,所以各县都会时常组织城卫军去抓捕匪贼,也就是在抓捕匪贼中,城卫军的战斗力被训练了起来,甚至还在各县中,互相攀比,而如果无法抓捕匪贼的城卫兵,就会被同僚,甚至百姓们嘲笑。   也因此,周国的匪贼很少再有能发展起来的,一些外来的匪贼团,在作恶之后,很快就会被乡村发现,如果匪贼团人数较小,威胁较小,那些乡村就会自己组织人,去抓捕匪贼,为他们劳作了,这样他们既可以省下劳力做更多的事情,还能加大耕地面积,这也是周国的粮食产量如此之大,其余国家都无法相提并论的主要原因。   如果乡村无法对付,甚至因此有弱小的村子被匪贼破坏,那就会上报给统辖此地的县城,县城就会派城卫军来解决,如果县城城卫军无法解决,就会上报城,乃至上报给上京,由上京派精兵来解决,如青龙军,白虎军什么的军队。   新阳城中,白虎军主将欧阳武,自然也得到了从上京城来的,国君的提高警戒的命令。   “田索矿那边是不是要加强警戒?”白虎军副将梁启隆向欧阳武建议。   田索矿,就是新阳城附近被发现的一处露天矿,虽然不多,但在周国是少有的矿藏了,作为军事大国,周国对这个少有的矿藏还是非常重视的,而且因为这几年的不断扩军,对装备的需求也越来越大,如果不是从向国交换来了大量的矿石,光靠这一小片露天矿,根本无法满足周国的军队需求。   挖矿是非常辛苦的事,即便是露天矿,还是得朝着地下不断深挖的,因此常有挖矿的人被掉落的石头砸死,因此,爱惜周国百姓的周寒,就用囚犯来代替百姓挖矿,反正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匪贼是要多少有多少,根本不缺的。   而挖矿的囚犯的食物和衣物,就依靠他们挖出的矿石的数量和质量,来给予,这样的手段,让挖矿的囚犯们之间互相争斗,甚至互杀杀戮,只为了一小块矿石换取的食物。   田索矿位置也是靠近新阳城西北面,靠近北荒原的,以往北荒原过于荒凉,除了偶尔跑出来的匪贼外,根本不需要担心,但现在虢国在北荒原建城,那田索矿就危险了,如果周国与虢国开战,那田索矿,就属于前线了,如果丢了田索矿,那他们白虎军和新阳城城守曾全,都有罪。   欧阳武思考了一下,说道:“就派一曲去守卫吧。”   自三公改革后,分离开来的军队,也自上而下的改革了,由于这几年里军队越来越大,军队中的划分也越来越细。   周寒在军队的军制上,沿用的是上辈子东汉的军制,不过因为他在一些细节上有些记不清了,再加上他个人的喜好,所以更改了一些,有些不同。   以白虎军为例,自下而上,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一人,十人为一什,设什长一人,五十人为一队,设队长一人,百人为一屯,设屯长一人,两百人为一曲,设曲长一人,千人为一部,设部将一人,辅将一人,再之上,就是白虎军主将欧阳武,与裨将梁启隆了,因为现今的改革还没有完,所以主将一职暂时没有变动。   而欧阳武说的,就是派遣一曲,两百人去防守田索矿。   “一曲?是不是太少了?”梁启隆皱眉,田索矿是国君看重的矿藏,也是他们军队的装备重要原料来源,他们白虎军防守新阳城,也附带着,要守卫田索矿的,如果他们丢了田索矿,即便国君不处罚他们,太尉与丞相,也不会轻饶他们的,更何况,他们都深受国君大恩,怎么也不能随意丢弃田索矿。   欧阳武向梁启隆解释道:“不少了,这一曲,并非是防备虢国人,而是防备匪贼的。”顿了一下,他看到梁启隆在认真听着,详细解释自己的想法:“白虎军的主要职责,是防守新阳城,对于新阳城而言,田索矿可以丢掉,但新阳城不能丢,田索矿毕竟只是矿,即便丢掉了,我们也还能再轻易的抢回来,而如果新阳城丢了,那我们就真的愧对国君的重任,万死不足以恕罪了。”欧阳武看得很清楚,白虎军的主要任务,就是防守新阳城,在不知道虢国可能的进攻方向之时,他不想乱动兵,如果分兵防守田索矿,分得少了,田索矿一样会丢掉,分得多了,新阳城的军力就弱了,一旦新阳城的军力弱了,说不定就会被虢国攻打下来。   新阳城被虢国攻打下来后,上京城就危险了。   因此,欧阳武派一曲人防守田索矿,主要还是防备匪贼的,也防备虢国派人来捣乱的。   毕竟,当虢国在荒原上开始建城后,田索矿,或者说新阳城西北面,也要乱起来了,这个时候,很可能会有虢国的人来破坏田索矿,不过毕竟虢国还没有与周国敌对,哪怕双方都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想法,在明面上,也还是很友好的,这样的情况下,即便虢国想派人来捣乱,也不敢派太多人,更不敢派他们的军队扮作匪贼来。   一番解释,让梁启隆佩服欧阳武的深思熟虑,但更让梁启隆佩服的是:“你居然会考虑得这么深,真是少见啊。”   一直以来,欧阳武都是一个武将的样子,很少会考虑得如此远,他战斗时,大多时候,都喜欢冲锋在前,这也是周寒将梁启隆任命为白虎军裨将的原因,就是要让比较理智且稳重的梁启隆,在关键时刻,拉住欧阳武,不让他一头热血的冲出去。   “废话,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种脑袋里都是肌肉的人吗?”欧阳武听到梁启隆对自己的看法,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梁启隆和他关系铁,梁启隆敢这么调侃自己,他早就安排梁启隆去打扫军营茅厕去了。   然后,他就看到梁启隆一脸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欧阳武生气的哼哼了两声,对梁启隆表示不满。   大多时候,欧阳武的确容易热血上头,战场之上,他也的确喜欢冲锋在前,但在经过曾经的大将军,他的父亲欧阳丰,被虢国尚阳军将军廉仓打伤后,他一阵时间非常愤怒,恨不得冲到虢国去,也将那廉仓打到床上躺着。   直到国君派人送信来,告诉他廉仓要将父亲打伤的原因,才让欧阳武的愤怒消散不少,但这并不是说他不再恨虢国尚阳军了,而是他意识到了阴谋诡计的作用。   欧阳武意识到一些阴险的诡计,远比武器更伤人后,他开始有意识的收集学习计谋,只可惜他本身性子就比较急,很多东西都无法学会。   尽管如此,在平静之时,他还是多少学着分析一些情况的,这一次他在告诉梁启隆前,也并没有想多少,他唯一想通的是,他们白虎军的主要任务,以及田索矿的重要性,只要拿田索矿与新阳城一比较,就很容易分清孰轻孰重了。   虽然调侃欧阳武的智慧,但梁启隆还是很敬佩欧阳武的,他虽然性子稳重,但也很羡慕欧阳武的阳光热血,也正是欧阳武的那股热血,吸引着他甘愿成为白虎军的裨将。   在看到欧阳武有些生气后,梁启隆没有在意,他们平日调侃惯了,他知道这点调侃,以欧阳武的性子很快就不放在心上了的。   作为主讲的欧阳武既然下令了,那裨将梁启隆自然要去执行命令,他笑了一下,就走出了欧阳武在新阳城的府邸,去下令,让一曲白虎军前往田索矿守卫了。   以往,田索矿还有两曲四百名新阳城城卫军守卫的,再加上这一曲白虎军士兵,对于匪贼而言,绰绰有余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骑兵队在行动(第二更)   身为骑兵队司马的许廉很激动。   骑兵队再次有行动了,这一年多以来,骑兵队除了训练,就是剿匪,而剿匪又不如各城县那么有效果,这让许廉一度以为国君对骑兵队彻底失望了,现在他收到了侦查防卫北荒原的命令,让他倍感激动。   骑兵队只有一千人,在各军扩军之时,唯有骑兵队没有扩军。   一千人,许廉本应该是部将的,但因为骑兵队被作为一只与其它军队一样的独立军队,所以许廉的官职是司马,他帐下还有一名副司马,司马的官职,比起部将要高一级,按等级来说,比各军主将要低,但在独立性来说,许廉是与欧阳武、卓远等主将同级别的。   在接到太尉传递来的国君命令后,许廉立即带着骑兵队前往新阳城了。   因为骑兵队的任务,是警戒新阳城与北荒原的边境,所以可以说,骑兵队是被调到了新阳城,骑兵队的后勤都要由新阳城来提供。   因为骑兵队都是骑马,而且马术很好,甚至比起那些传令兵都不差,所以只花了五天的时间,骑兵队就到了新阳城。   “卑职骑兵队许廉,见过曾城守。”来到新阳城后,许廉第一个拜见的是新阳城城守曾全。   “许司马不用客气,我们都是熟人了。”曾全笑呵呵的说道。   曾全这位城守,能力并不是太好,他治理新阳城大多都还是用的诸葛司留下来的方法。   他也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因此在新阳城里,并没有什么官威,对下属很友善,这也让他在新阳城的官员中,有些不错的人气。   许廉以前曾被安排进白虎军中历练,但程道仲曾私下给曾全去信,隐晦的告诉他许廉是被国君看重的,因此虽然以前许廉在白虎军中只是一名队长,但曾全并没有因此对他无视,不时的拉他喝酒吃饭。   现在见到许廉这么快,就升任一军的司马了,他顿时佩服自己,也对许廉被国君看重而羡慕,能被国君看重,将来必将前途远大,看看诸葛司、叶玉良,这些曾是国君书记的人就知道。   也因此,如今国君的书记一职,在周国代表着着未来周国的至高权贵。   很多周国的年轻人,都在打听如何能成为国君的书记官呢。   而许廉也对曾全的友善十分感激。   “许司马,我已经得到了丞相府的调令,现在骑兵队的后勤,我会全部满足的,你只管执行你的任务吧。”曾全直接了当的开口,他知道,骑兵队也是国君看重的队伍,如果只是防守,骑兵队不过一千人,还不如将辅军调来更好,但国君却安排骑兵队来,骑兵队必然有着他不知道的秘密任务。   曾在宰相府担任过宰相辅佐的曾全知道,有些秘密,不要随意去探听,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   “多谢城守大人。”许廉却没有想这么多,他十分感激曾全对骑兵队的协助。   曾全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   从城守府出来后,许廉就拜访了欧阳武与梁启隆。   与曾全不同,和欧阳武与梁启隆他更熟了,而且因为在白虎军时,他曾受过欧阳武的不少教导,这些教导,并不止武技上的,还有从军的经验。   “你小子也出头了啊。”久违的再次见到许廉,欧阳武立刻冲上去,抱了下许廉,使劲的拍着他的肩膀。   “还得多谢欧阳将军的教导。”许廉也哈哈大笑,与欧阳武相处,他感觉豪迈直爽。   “客气什么,来,今晚和我们一起喝酒,你小子现在也算是与我平级了,要多喝几杯啊。”欧阳武道。   “是,不醉不休。”许廉大笑,虽然他有着命令,不过现在并不是战事,喝一顿酒的时间还是有的,而且他也很怀念以前和欧阳武、梁启隆一起喝酒的日子,现在再次见到,自然不会放过。   这一喝,足足喝了两天,如果不是许廉的副司马祝远亮拦住他,可能他还要喝两天呢。   “啊,喝上头了,都忘了你还有重任在身。”当看到祝远亮时,欧阳武才一拍脑袋,十分懊恼,如果因为他耽误了许廉的任务,那国君肯定会处罚他的,首先第一个下手的,就会是他那个升任了太尉的老头子。   许廉却没有这么在意,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喝过头了,不过现在不是清醒过来了嘛:“无妨,主要是巡视警戒罢了,现在我们并没有与虢国交战甚至敌对,还不需要这么紧张。”他并没有说出骑兵队的主要任务,虽然他信任欧阳武与梁启隆,但任务交给骑兵队,也是国君对骑兵队的信任,许廉兄弟两自被周寒从贫穷之人,一直培养到如今,早已对国君的感激比游灵河的水还要多了,自然不愿意辜负国君的信任。   “好在你也是被调到新阳城了,以后休息时,自然有很多机会再喝酒的。”懊恼了一小会,欧阳武就恢复过来,笑嘻嘻的说道。   许廉也是大笑回应。   骑兵队在新阳城里休息了几日,补充了一些物资后,就离开了。   与其它的军队不同,因为骑兵队的移动速度很快,一般的辎重不给,是跟不上骑兵队的速度的,而如果骑兵队迁就辎重队,就极大浪费了骑兵队的行动力,因此,骑兵队的主队和辎重队,是分两部分走的。   辎重队的目的地,是新阳城西北面的鸡枞县,骑兵队有马,可以带少量支撑七八日的物资,等骑兵队消耗差不多了,他们再到鸡枞县去补充。   由于骑兵队的速度很快,许廉带着骑兵队,不到三日,就来到了新阳城与北荒原的边界处。   “司马大人,我们要进入荒原吗?”骑兵队副司马祝远亮问道,他也是知道骑兵队的主要目的的。   虽然说还没有进入荒原,但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很荒凉了,坐在马上,比在地面上看得更远,可以更清晰的看到远处的环境。   因为荒凉,且没有太多障碍物,可以说这片地方正适合骑兵队的行动。   许廉突然有些明白国君让骑兵队来这里巡防的目的了:“不着急,我们先巡视一圈边境,如果发现有匪贼,就剿灭他们,顺便熟悉一下地形,最主要的是,等辎重队到达鸡枞县后,我们补充一次物资,再进入荒原之中。”在新阳城时,城守曾全就给了许廉一些荒原的情况,欧阳武也告诉了他一些,让他知道了荒原为何叫做荒原。   骑兵队的物资虽然还很多,但许廉考虑到进入荒原之中,无法补充物资,如果现在进入荒原中,过不了两日,他们就必须出来了,毕竟回程也需要食物的。   反正现在辎重队还没有到鸡枞县,许廉打算沿着边境巡视一圈,这也是他们的任务之一。   而且了解了地形后,遇到突发情况,他们才能更好的应对。   三天后,骑兵队回到了鸡枞县补给。   这三天里,骑兵队除了剿灭了一伙从向国大丰城,也就是原廉国王都,穿越北荒原进入周国的匪贼。   说是剿灭,但非常轻松。   北荒原本就荒凉,这些匪贼从大丰城穿越荒原,根本没有什么食物,当骑兵队见到他们时,他们虽然手拿着破烂不堪的武器,但连举起武器的力气都没有了,骨瘦如柴,形同骷髅一般,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仿佛风一吹就倒的一样。   这样的匪贼,连送去当囚犯都会被嫌弃,送他们去当囚犯,还必须将他们喂饱,让他们养点力气出来,否则光是回到鸡枞县的路上,他们就很有可能倒下不起了。   因此,许廉命令骑兵队,直接送这些匪贼解脱了。   在鸡枞县补充了一番后,骑兵队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再次来到了边境处。   “准备,我们这次进入荒原之中,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一定要时刻警戒,出发。”   在许廉的带领下,骑兵队进入荒原之中了。   进入荒原后,骑兵队发现,荒原之中,虽然很荒凉,但并非太冷清,他们还能见到不少的兔子,因为没有什么天敌,在到处乱跑,看到骑兵队,也并不害怕,不时抬起头望。   “司马大人,我们要去哪里?”祝远亮问道,荒原虽然荒凉,当非常广阔,且没有什么标志性的标识可以辨认,他们一进入荒原,就几乎迷失了方向,因为荒原之中大部分地方都是大量的杂草,加少量的树木,虽然很适合骑兵队驰骋,但也很容易冲过头的。   许廉也懊恼,他忘了向白虎军要个向导了,现在他们根本不知道虢国的方向,以及虢国的新城的方向。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一脸镇静的说道:“不用担心,我们先转转,任务不急,记住我们来的方向,之后沿路回去就是。”因为没有树木遮挡,他们还是能看到太阳的,最简单的判断方式,让他们不会这么容易迷失方向。   只要能顺利回去,就不需要过多的担心了,至少许廉是这么想的。   “司马大人,卑职曾听白虎军的士兵说过,虢国的新城,在荒原的北方,从太阳看,我们可以往那个方向去看看。”祝远亮作为骑兵队的副司马,也不是干吃饭的,他也是经历过百战的老兵,在新阳城时,曾与白虎军的士兵一同喝酒,此时,他望了望头上的太阳,然后指着一处方向提议。   “行,那我们就去那个方向看看吧。”反正也不知道详细的方向,许廉就同意了祝远亮的提议。   “我们走。”许廉一声令下,骑兵队就朝着祝远亮所指的方向小跑了起来。   在两人讨论目的地的时候,骑兵队上下,没有一个人出声说话,甚至动作都没有太多,只有不断的警戒周围,当许廉下令后,又统一行动,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 第三百三十三章 流觞军(第一更)   荒原很大,但也很荒凉,没有什么阻碍物,骑在马上,很轻松就可以将远处的景象望得一清二楚。   许廉率领着骑兵队朝着荒原的北部跑了一天,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就映入他们眼帘。   虽然荒原很大,但虢国建城的动静也不小。   一座城,哪怕还只是初建,需要的人手都非常多,非常显眼。   “警戒!”当发现虢国的建城地时,许廉就知道他们发现任务目标了,立即高声命令。   随着许廉的命令,骑兵队的速度立刻降了下来,所有人都警惕起来,警惕可能来自任何地方的袭击。   骑兵队并没有直接朝虢国的新城冲去,而是距离两里的地方,围绕虢国的新城环绕跑起来,因为担心会有绊马索之类的攻击,所以速度并不快,只是和一般的士兵负重跑差不多。   当你望向深渊之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在骑兵队发现虢国的新城时,虢国新城的护卫军队,也发现了他们。   一千人的骑兵,动静非常大,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了的。   守卫新城建立的,是虢国的流觞军,主将是陈超。   骑兵队的到来,自然有士兵通知陈超。   远远望去,骑兵队的动静太大,让人一下子分不清来的人有多少。   “防御,快!”当看到骑兵队时,陈超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立即组织流觞军防守,抵御即将到来的攻击。   作为流觞军主将,也作为守卫新城建立的军队,陈超在来之前,从没想过会遇到什么敌人,最多不过是些匪贼而已。   但当真正看到可能是敌人的人来临时,他还是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甚至有为国就义的想法,在一瞬间冲到了他的脑袋里。   流觞军虽然名字很响亮,但多是新兵,流觞军也是才组建不过一年的军队,除了打打匪贼外,根本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战场,在看到骑兵队的来临时,许多士兵都被骑兵队吓住了,一些士兵手抖得都快拿不稳武器了。   “不要紧张,他们应该不是敌人,注意警戒。”陈超虽然也紧张,但他毕竟是上过战场的,当他看到对方减速,并且在距离他们两里开外的情况下,就没有再朝流觞军冲来,他的思维很快清晰了起来。   对方应该是周国的军队,陈超心里想着,手却一直放在剑柄处,不敢放下。   虽然对方没有直接朝自己冲来,但他仍然不敢放下警惕性,对方是骑着马的,速度很快,两里的距离,如果对方突然冲过来,几乎就是转瞬间的事情。   看着对方绕着新城跑,陈超知道,对方是在观察。   “将军,他们在围着城绕圈,我们是不是分兵守卫。”说话的是陈超的副将别所,他担心骑兵队会绕过他们后,对建城的人进行攻击,毕竟骑兵队是骑着马的,而流觞军都是步兵,怎么都无法跟上骑兵队的速度,反而会被拖死。   陈超眼睛一直盯着骑兵队行动:“废话,我当然知道他们在绕城跑,但我们更不可能分兵,流觞军不过两千人,还都是新兵,你以为我们分兵了之后就会打得过他们了吗?如果流觞军被打败,你以为他们会放过建城的人吗?”   “可是,我们的任务是保护那些建城的劳力和匠人,如果他们死了,即便流觞军能存活下来,那我们也吃罪不起啊。”别所担忧的说道,他没想到如今会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如果分兵,就会被骑兵队各个击破,如果不分兵,被骑兵队偷袭,他们一样要被国君问罪。   陈超没有立即回答别说的话,他自然也知道如今流觞军的尴尬处境,他深吸了一口气,脑袋里疯狂的转着想,想要找找什么方法破解现状。   在骑兵队即将跑远之时,他立即对别所命令道:“别所,你带几个人,用跑的,给我追上这些骑兵,告诉他们,我要与他们说话。”   “啊?可是他们是骑马的,我们用脚,那怎么都无法追上啊。”别所糯糯的说道,最重要的是,他们追上去,如果对方是敌人,他就会第一个被杀死。   “快去,他们是在绕城跑,你不会从另一边过去吗?”陈超无语的看着满脸害怕神色的别所:“不用担心,他们应该是周国的军队,周国和我们又不是敌人,他们不会杀你的,应该是来侦查的。”   事实上,他们已经不止遇到一次来侦查的周人了,只是以前都是数人或是十数人,而这一次,却一下子来了一支军队,让他担心是不是周国要不宣而战了,只是这话就没法跟别所说了,否则说不定别所更不会去了。   也许是陈超的解释有用,也许是军令不得不服从,别所大着胆子点了一伍士兵,分散开,朝着那支骑兵队可能前进的方向跑了过去。   “快,退进城去,保护好那些匠人。”在别所带人跑开后,陈超立即命令流觞军退进城内去。   此时,那些劳力匠人,都已经害怕得缩进城里了。   说是城,但此时连城墙都还没有,还在打城墙地基,只有一排简单的木栏,作为规划用,木栏边堆满了各种木料和砖石。   虽然没有城墙,但这些杂物,也能阻碍住骑兵队的行动,在陈超看来,没有了冲击地势,骑兵队的攻击力就小得多了,哪怕骑兵队还是比流觞军要强,至少不会如荒野上一样毫无反击之力。   许廉和骑兵队,自然也看到了流觞军,但他们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流觞军都是新兵,而且都是步兵,连追都追不上骑兵队,更不用说与骑兵队战斗了,因此并没有太在意。   透过那不算城墙的城墙,许廉看到了缩在里面的那些虢国建城的劳力,因为骑在马上,他们对那些劳力一览无余,他可以判断出来,守卫这些建城的人的,就是刚才他们看到的那支虢国军队。   “我,我们是,虢国,流觞军,我军将军请贵军将军出来说话。”   在绕了大约一半之时,一名身穿之前看过的那支军队军服的人,冲到骑兵队旁边,对骑兵队大声喊道。   “司马?”祝远亮问道,他们的任务是侦查,并不是与虢国人接触。   “见一见也好。”许廉没有在意,这里根本无法隐藏什么军队,那支虢国军队就是这里最强的了,骑兵队根本不需要担心有埋伏。   许廉一抬手,骑兵队开始减速,在又跑了十丈左右距离后停了下来。   “我们是周国先锋军,请贵军将军出来说话。”许廉大声对那流觞军士兵说话。   祝远亮斜眼望了一下许廉,他们什么时候有了先锋军的名字了,他怎么不知道,不过现在是在外人面前,所以他并没有开口询问。   因为周寒起先对于骑兵队的失望,因此就望了给骑兵队起名字了,一直以骑兵队来称呼的。   很快,陈超与别所,就带着五百流觞军,来到了骑兵队距离八丈远的地方。   越是靠近骑兵队,陈超就越紧张,一直以来,他都听说过周国是个军事大国,军队非常强悍,现在真正面对,才让他深感传言的不靠谱,这是强悍吗?这是凶悍啊。   因为骑兵队的每一名士兵,都是从各军中挑选出来的百战精锐,又是经过一年多的艰苦训练出来的,不合格的人都被淘汰了,所以留下来的人,都是气势十足的人,所以在与流觞军相对而立时,那气势冲击着每一个流觞军士兵,让他们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城里的虢国人,还不知道骑兵队的来历,在他们的眼里,骑兵队与流觞军对立而站,就如同猛虎与小羊羔一样的分明,一些人已经绝望的哭了。   “这位将军,在下是虢国流觞军主将陈超,贵军进入了我周国的领土,请立,立即离开。”看着周围士兵无法控制的脸上,浮现出害怕的神色,陈超不敢耽搁下去,他怕再等下去,流觞军就要立即崩溃了,他好歹是上过战场的,没有被骑兵队的气势完全吓住,立即鼓起全部的勇气,向身着不同铠甲,一看就不一般的许廉喊道。   “陈将军。”许廉驾马上前两步,俯视着陈超说道:“我是周国先锋军司马许廉。”他顿了下,回答陈超的话:“这里是荒原,并非你虢国的领土,在这里,我先锋军想怎么走,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你们无权干涉,不如说,你虢国在荒原里建城,是想要进攻我周国吗?”说到后面,他眯起眼睛,神色严肃的盯着陈超,手握在了刀柄上,有一种一旦陈超回答不对,他们就冲上去,将他们杀戮殆尽的气势。   陈超忍不住被许廉的气势吓得后退两步,甚至数百流觞军都不约而同的退了一步。   他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回想起来时自家国君教导自己说的话,回答许廉:“许,许司马,这里是荒,荒原,我们在这里建城,也是我们的自由,我国人口太多,不得不建立新城,让更多的百姓居住,没有任何攻击周国的想法。”   陈超的回答,让许廉有些意外,他还以为陈超会被骑兵队的气势吓住,无法说话呢,毕竟流觞军的形象让他们无法重视起来。   只是陈超的话,让许廉有些好笑,周国这样的大国都不敢说人口太多到土地不够居住,虢国虽然也不弱,但也不可能到那样的程度,陈超的话明显就是假话。   但陈超所说也是事实,这里是荒原,虢国在荒原怎么做,确实没有必要知会周国。   看陈超的样子,许廉就知道虢国在这里建城的真正理由,陈超也不会知道的。   因此,许廉并没有继续恐吓陈超,而是脸上神色一收,笑了起来,一副和气的样子:“呵呵,陈将军,既然这里是荒原,那虢国在这里建城,我们来探查一下,也是正常的,我们两国又没有敌对,你们继续建你们的城,我们继续在四周查看一下,互不妨碍吧。”   陈超想开口说不允许,但他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理由阻止。   许廉也不管他,命令骑兵队继续动起来,以虢国的新城为中心,探查起四周的环境。   陈超不敢阻止,也无法阻止,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在知道骑兵队是周国的军队,也不会来杀他们之后,虢国的建城劳力们才敢出来,继续建城,只是他们都担心那支周国的军队会突然改变主意杀过来,因此时常分心,让建城的速度一下子慢了许多。 第三百三十四章 幸福的母鸡(第二更)   在流觞军的战栗注视下,骑兵队渐渐远离。   但骑兵队并非直接离开,而是以以绕圈的形式,围绕着虢国的新城,越绕越远。   “看来这个城并不大啊。”绕了两圈后,祝远亮感叹了一下。   许廉看着那些注视着骑兵队忙碌的虢国人,皱着眉头。   虢国的新城,范围比起一个县城都还要小一些,但看着他们预计要建立的城墙宽度,却要比一般的城墙宽度还要宽,只是因为这个城还没有建立起来,还不知道虢国打算将它建得多高。   许廉并不知道要塞这种城,但他也觉得虢国的新城很不对劲。   说是为了百姓居住而建立,但怎么看都无法容纳太多的百姓,毕竟一个城中,并不只是百姓,还有许多城卫,以及署衙的存在,管理一城的人员也不会少,而署衙的官员,家属也是要住在城里的,这样一来,普通的平民百姓家庭就入主不了多少家了。   “记下来了吗?”许廉问道。   祝远亮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回答:“大致记下了这座城的位置,如果再来,就可以轻易找到了。”   “再绕一圈,看看,我们就回去。”虢国新城的情况大致了解了,他们需要回去了,许廉要尽快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写明传回王都。   虽然不知道虢国建立这样的怪城是什么目的,但很显然,虢国并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是因为国内人口太多,无法安置,不得不在荒原建立新城的。   “为何还要再绕一圈?”祝远亮疑惑,该看的,他们都已经看完了,再绕一圈不过是白费力罢了。   “吓他们一下。”许廉看向祝远亮,脸上露出了想要恶作剧的笑。   祝远亮无语的摇了摇头,不过骑兵队的司马是许廉,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什么时候有了先锋军这样的名字了?”   “啊,那是我临时起的,你不觉得有个这样的名字,在那虢国人面前,很威风吗?”许廉头也不回的回答。   祝远亮再次无语的摇了摇头。   因为许廉要吓唬吓唬那些虢国人,所以骑兵队立即改变行动方向,朝着城的方向跑去。   看到骑兵队突然改变方向朝着城冲来,陈超还以为周国的先锋军要攻击他们了,立即吓得率领流觞军冲进木栏的范围内,那些劳力也吓得丢下手中的工具砖石,往城中央的方向跑,在这样混乱的工地内乱跑,自然有许多人被扳到,或是被同样逃跑的人推倒。   “不要乱,拿稳武器,在这样的地方,他们冲不起来的,攻击马腿,他们就会摔下来了。”陈超毕竟在战场混过,是这里最快冷静下来的,他拉住一些想要跟着劳力逃跑的流觞军新兵,教导他们怎么应对骑兵队的冲击,以及怎么反击。   在流觞军混乱的情况下,陈超看到那支周国的先锋军,在距离建城营地五六丈的地方,就顺势转向,绕着城营地跑起来了。   “混账!”陈超这时候哪还不明白骑兵队的目的,他看着混乱一片,哭喊声不断的营地内,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和周国的这支军队拼命。   “不要乱,他们不敢攻击我们的,都给我安静下来。”陈超一把抓住想要一同逃跑躲藏的别所:“慌什么,看清楚。”他将别所拎起来,让别所看清周国骑兵队的行动:“他们只是来吓唬我们一下,并不敢真的攻击我们的。”在看到别所没有这么慌乱后,他立即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让那些人都回来干活,如果不能如期完成,你我都会被砍头的。”   听到砍头,再发现周国军队并非真的攻打营地后,别所慌乱的去召集混乱的流觞军,拉回那些劳力匠人,以及负责督建新城的官员了,他可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被国君砍头。   看着慌慌张张的别所,陈超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流觞军虽然名字好听,但其中,有不少,都是国内各贵族的子嗣安插进来,混食饷资历的,其中也包括别所。   这一次建立新城,所有人都以为是来混日子的,连他也是。   毕竟新城是建立在荒原,荒原荒凉,连匪贼都不敢在这里扎营,而南面就是周国,西面就是中山国,他知道周国和虢国一直都有互通友好的,而中山国又是周国的属国,因此,在这荒野当中,哪怕真有敌人,也不过是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逃来的匪贼难民罢了。   就连前段时日,他们遇到的周国侦查的人,也不过是远远望了一下,就离开了,几乎没有怎么接触过,让他没有太在意,毕竟在荒原中建城,别说周国人了,他们自己都有些怀疑在这里建城是否真会有百姓迁移来,毕竟虢国本来就不是什么人口众多的国家,再加上岐山城的占领,许多王都附近的人被迁徙到岐山城地界内,让许多地方荒废了,让国内许多地方显得荒凉。   但今日遇到的这一大队周国人,却让陈超对周国与虢国的关系产生了怀疑,如果周国真的与虢国友好,这支周国的骑兵队又怎么会如此恶劣的与自己说话,甚至做如此恶劣的恶作剧。   不用去详细了解他就知道,刚才周国骑兵队的恶作剧,造成了不少人受伤,甚至可能有人被践踏而死。   虽然周国的那支先锋军十分恶劣,但陈超也不得不承认,那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即便是他见到的尚阳军,都差了一筹,不愧是以喜欢发动战争出名的周国。   陈超敢说,如果那支军队进攻他们,哪怕对方人数比他们少,流觞军,包括建城的劳力与匠人们,都将无一人逃得过。   陈超也是混过战场的人,他在与那支先锋军接触时,就已经观察出了一些东西。   那支骑兵队的每一名士兵都是百战精锐,即便流觞军表现得软弱无力,但那些骑兵士兵在看着流觞军时,都没有露出轻蔑的神色,每一名骑兵都在警戒着,仿佛有埋伏会从各个地方攻击他们一般,这也是让陈超感到绝望的地方,因为那支军队根本没有表露出什么弱点。   一阵混乱后,在看到周国的骑兵队只是贴着新城近距离的绕了一圈就离开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清点损失,自然有那些匠人府的官员们做。   陈超重新聚集起混乱的流觞军:“别所,带人扩大侦查范围。”周军的到来,让陈超警惕起来。   这里是荒原,他们之前因为荒原而放松了警惕,导致被周军的入侵弄得慌乱不堪,再来几次这样的吓唬,他们就等着被国君砍头吧。   因此,陈超打算让流觞军扩大侦查的范围,这样即便有敌人靠近,他们也好有所准备。   别所虽然之前表现极差,但至少是自己的副将,且平日代他统领流觞军,也没有太糟糕。   别所也知道自己之前太不像样了,而且现在并不是要去战斗,只是侦查而已,因此立即应声,指挥流觞军去定点侦查去了。   陈超则立即回到自己的营帐内,他要将今日的事情,以及他自己的判断,写信送去给国君和大将军,最少让上面再派一军来才行,否则光靠流觞军,如果周国真的攻打过来,他们完全就对付不了,更别说让这座城建立起来了。   对于这座城,陈超也是很多疑问的,在经历过与周军的接触后,他突然猜测,这座城是不是国君就没打算建立起来。   这并非陈超的胡乱猜测,在与周军接触后,他感觉就算明日虢国与周国突然宣布交战,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而如果虢国在这里有一座城,就能吸引住一些周军的注意,至于吸引了周军的注意后还有什么计划,就不得而知了。   “那我们不就是诱饵了吗?”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陈超就打了个寒颤,流觞军中,有很多国内权贵世家的子嗣,如果他们都被周军杀死了,绝对会引起国内非常大的震动的,想到这里,他立即打断自己的念头,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再想下去,就更加恐怖了,而且这些都不过是他的猜测。   另一边,因为已经找到虢国的新城,并且与虢军接触过,因此骑兵队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回到了鸡枞县。   因为探查虢国新城的任务,是国君交待的,因此,许廉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太尉府的信,主要汇报骑兵队对虢国新城的详细情报,和对虢军流觞军战力的分析。   另一封信,是写给国君的,除了同样汇报虢国新城和虢军的战力外,许廉还说了一些自己对虢国新城的想法推测,以及在遇到流觞军时,他自报的骑兵队名号。   许廉还是很喜欢他给骑兵队临时起的‘先锋军’这个名号,他希望能说服国君让骑兵队使用这个名号。   在写完两封信后,他去县城中买了一只鸡,拔下三根艳丽的鸡毛,沾在了信上,送去给了信使,因为国君很关心虢国新城的情报,所以专门安排了一名传令骑兵在鸡枞县内,就等着骑兵队探查回来后,传递消息的。   至于那只献上了三根鸡毛的鸡,许廉当然不会亏待它,当天晚上就叫了祝远亮,一同让那只鸡,享受了香料丰富的热水浴,让那只艳丽的母鸡幸福的升天了。   之后的半个月里,骑兵队一直在鸡枞县附近的边境巡逻,再没有进入一次荒原之中。   荒原中并没有过多的东西值得骑兵队去探查的,而与虢国的人,也不适宜过多的接触,因此在等待国君新的任务下来时,许廉率领骑兵队侦查着周国北面与西北面的边境,不时回新阳城中,向城守曾全汇报,以及与欧阳武和梁启隆喝酒。 第三百三十五章 诸葛司的疑惑(第一更)   在出动骑兵队去探查虢国的新城一个月后,周寒才得到许廉的信。   看着信上沾的那三根艳丽,但有些枯萎的鸡毛,周寒不禁感到好笑。   三根在信上,当做重急消息,不过是他当年的一时玩笑,就连程道仲都知道,但不知怎么的,这样的消息传递标记,却被底下的官员们信以为真。   周寒一把扯下那三根滑稽的鸡毛丢在一边,打开了许廉写给自己的信。   看完信后,他将信放在了案几上思索。   “果然,那城,是按照要塞的规模来建的。”从许廉的信中,周寒已经确信虢国并非是建立平民居住的新城,而是在建立要塞。   许廉在信中说得很详细,将骑兵队环绕要塞,观察出来的情况都说得很清楚,也说了骑兵队遇到虢国流觞军的情况,只是没有说骑兵队将流觞军和那些建城的虢国人吓得够呛的事情。   “先锋军?”周寒笑了起来,他没想到曾经老师的话都说不利索的许廉,居然还能给骑兵队起了这么个名号,不过许廉提起来,他才有些惭愧,他因为初次见到骑兵队时,过于失望,而一直没有给骑兵队起个名号。   想到这,周寒拿来纸笔,写上了一道命令,让易忠亲自去交给太尉欧阳丰:“告诉太尉,以后骑兵队的名号,就用‘先锋军’。”   名号是一个军队的灵魂,有了名号的军队,会更有认同感,虽然一年多没有再见过骑兵队,不知道现在的骑兵队是个什么样子,但从许廉的信中,他看出了许廉与骑兵队的士兵们,对骑兵队已经有了很深的归属感,既然如此,他就使用许廉给骑兵队临时起的名号。   笑了一会,周寒又沉思起来,并立即让涂悦去叫来诸葛司。   “王上,您找臣?”诸葛司很快就进入了王宫,来到养心殿内。   “你看看这个。”周寒将许廉的信递给诸葛司看。   诸葛司接过许廉的信,认真的看完,然后脸色凝重的看着周寒。   “你发现什么问题了没有?”周寒等他看完信问道。   “王上,臣以为虢国新建立的城有问题。”诸葛司回答:“建城的人太少了,而且派去守卫的军队很弱。”   诸葛司不知道要塞这种东西,但他从信中看到的问题,还是有很多。   从许廉的信中,诸葛司发现,建城的人很少,也许旁人无法发觉,但身为丞相长史,且即将接任丞相职位的他,还是能看出来,虢国建立新城的人太少了,哪怕那座城不正常,比一般的县城都要小,但建城的劳力,应给是非常多的。   在这个落后的世界中,如同周寒上辈子的古代一样,因为建筑方式落后,建立一座城需要非常多的人,从打地基,到建立城墙,建立城内建筑,都需要大量的人口,这也是周寒穿越来之后,没有听说哪个国家,有建立新城的举动的,因为耗费太大了。   建立一座新城需要耗费两三万劳力,花费四五年的时间,才可以建好,在这四五年期间,哪怕不给薪钱,两三万劳力的食用,以及冬季保暖,都是一个庞大的数目。   而从许廉的信中,虢国在建立新城时,那些建城的劳力初步估算,才有五六千人,哪怕是建立的城比一般的城要小,花费的时间却需要更多,起码八年的时间内,是无法建立起来的。   而且,护卫的军队太弱了,虽然不知道骑兵队的实力,诸葛司从许廉信中所说,那虢国流觞军,是一支新军,这样的军队,在与别国交界的荒原处保护正准备建立的新城,根本不够,就如同让羊羔保护一堆幼童,免遭猛兽的袭击一样。   “王上,臣怎么觉得,虢国并不在意这新城是否能建立起来。”诸葛司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周寒点点头,肯定了诸葛司的疑惑,这个疑惑,不止诸葛司有,初看完信后,他也有。   那要塞的建造方式,好像就是给自己看的一样,让自己相信虢国确实在建立要塞。   “而且......”诸葛司继续说道:“虢国一面封锁边境,一面却在明目张胆的建造新城,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两年里,虢国并没有放松边境的守卫,对进出虢国的人的检查,非常严格,不止是对周国这样,就连对虢国的盟友向国的边境处,都是一样的对待,担心现在却突然在没有人烟的荒原里,建造这样的新城,这很反常。   荒原的另一边,是周国,虽然虢国这几年里,一直有派使者来与周国交互,非常友好,但虢国与周国却并非盟友的关系,甚至暗地里不停的在相互对对方下暗手,这样的关系里,虢国派遣一支新军,在毫无安全可言的荒原里,建立一座新城,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可疑。   “这也是寡人让你看这封信的原因,寡人相信你能了解其中的问题。”周寒说道:“你回去后,让人再去虢国探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虽然虢国的边境守卫很严,且此前让周国的许多密探细作在里面栽了,但此刻对于虢国如此反常的行为,还是让周寒心里不安,如果不能弄清虢国的动作,他恐怕睡觉都睡不瓷实。   诸葛司严肃的应下,他也对虢国的情况非常疑惑与不安,虢国的国君,并非那样喜欢胡来的人,虢国的这次动作,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可能威胁到周国。   “丰穗城怎么样了?”说完虢国的事,周寒又询问起丰穗城来,这两年里,他在将荀季任命为丰穗城的临时城守后,就很少过问了,有诸葛司在前,对于这些金色名字的人,周寒都十分放心,再说了,如果真有问题,诸葛司也早就来汇报给自己了。   “王上,丰穗城一切顺利,在王上让丰穗城领下百姓,减免赋税后,有许多人从其它城区,搬迁至丰穗城,还有许多外国的落魄之人,搬迁进来,丰穗城的人口,已经不像那时那么紧张了。”说到丰穗城的问题,诸葛司脸上轻松了起来,丰穗城本来是个问题很严重的地方,因为国君的计谋,让丰穗城内的蔡人死亡惨重,但不过两年的时间,就已经恢复了大半,这简直就是奇迹了。   说到丰穗城,诸葛司想起一件事,现在正好汇报给国君:“王上,方腊带领童方寨迁徙到了丰穗城离安县附近,在那里建立起了一个,以童方寨百姓为主的村子。”   “哦?来了吗?”周寒挑了挑眉,在丰穗城见过方腊之时,他就知道方腊会将童方寨迁徙,只是没想到花了这么长时间。   “是的,不过只有一半人,还多是寨里年轻人为主。”诸葛司有些遗憾,童方寨分成了两半,不如说,童方寨还是童方寨,只是方腊带领童方寨中一半人,从童方寨中脱离了出来,来到周国丰穗城离安县重新建立了一座村子。   周寒却没有感到意外,他本来就不觉得所有人都会听从方腊的建议,虽然方腊是童方寨的寨主,但他毕竟年纪还轻,在寨子里的威望,不会是绝对的,任何一个环境里,都会有唱反调的人,甚至没有理由,就是看不惯方腊而反对,而老人更是,老人年纪大了,不喜欢变换住所,更不用说这样远距离的迁徙了,甚至周寒可以想象得到,在这次方腊的迁徙当中,一定有不少人遇难,会严重影响他以后在众人心中的威望。   “比寡人想象中的更多啊。”周寒轻笑了一下,他预想中,能有三成的人跟随方腊从童方寨中出来,就很不错了,没想到能有一半人,只能说方腊作为童方寨的寨主,在童方寨中的威信还是不小的。   不是周寒看不起方腊,就如之前所说的,老人不愿意迁徙,更别说是这样远距离的迁徙了,而老人,大多都有孩子的,老人不愿意动,许多童方寨的年轻人,即便想动,也不敢动。   “他们的村子叫什么名字?”既然从童方寨分离出来,那方腊也就不再是童方寨的寨主,他们的新村子,也就不会再叫童方寨了。   “听说叫做延村。”诸葛司回答。   “延村?奇怪的名字。”周寒摇头,他想不通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连作者也想不通):“巴国有异动吗?”说到丰穗城,就不得不说起巴国。   丰穗城是蔡国,而攻打蔡国,是周国和巴国的盟约,虽然盟约还在,但在周寒所知中,如今费国已经不存在了,成为了巴国的一部分,理论上巴国和周国的的盟约已经结束了。   而在向国与虢国都有异动的情况下,周寒自然也担心巴国有什么不利于周国的动静,别说巴国与周国现在只是维持着残存的盟约,就算巴国与周国交好,周寒也不敢完全相信巴国会在周国落难之际,不落井下石,毕竟现在对中山国不利的向国,仍然还是周国的盟友,甚至在向国松茸城与周国宛城之间,还有盟约中的物资交换在进行,向国对中山国的举动,完全没有影响到盟约的维持。   “回王上,据荀季发回来的消息,巴国据说正准备再次开战。”诸葛司说道。   “开战,与哪个国家?”听说巴国又准备开战了,但周寒只是好奇,却并不担心,毕竟如果巴国是打算与周国开战,诸葛司早就报告给自己了,他只是好奇巴国在打下费国之后,几乎没有用多少时间巩固领土,就急吼吼的开战,是不是因为与周国这样大国比邻而紧张的关系。   “是与黄国和越国同时开战。”诸葛司回答。   周寒眼角挑了挑,巴国的动静,出乎他的预料,在占领费国一年的时间,领土都还没有巩固好,就同时与两个国家开战,这,即便是周国这样的大国,都不敢相信。   “让人继续关注巴国,小心巴国是以攻打黄、越两国为幌子,主要攻打丰穗城,告诉荀季,提高警惕。”周寒吩咐。   “是,王上。”诸葛司站起朝周寒行礼,但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他不知道国君为何对巴国这么忌惮,居然说巴国会攻打周国,不是他小看巴国,如今巴国国内形势不稳,同时与两国开战已经是非常冒险了,更不用说对上周国这样的大国了。   最重要的是,国君似乎将周国周边的国家,都当做敌人来看待,不管对方是不是与周国有盟约,这让诸葛司百思不得其解,国君的判断敌人标准,太让人想不通了。   虽然心里非常疑惑,但他并没有问出来。 第三百三十六章 再见苏妲己(第二更)   虽然对虢国的动作还有许多的疑惑,但没有任何情报,也分析不出什么来。   周寒现在能得到的消息,有三个渠道,一个,是诸葛司与丞相府辖下的细作,这些细作是属于丞相府派遣的,当然能力就不怎么样了,但能作为丞相府细作的人,忠诚度是可以保证的,是一个几乎各个国家都有的一种国家细作。   第二种渠道,就是瑞木萌手下的探子,瑞木萌手下的探子,从能力上要比丞相府的更优秀一些,而且,除了探子外,瑞木萌手下还有一些精通刺杀的人,这些人的工作,除了日常的探查秘密外,也负责监视官员们,以防出现别国的探子细作混入,而瑞木萌手下的探子,是直接效命于周寒的,这支探子非常隐蔽,除了少数人外,周国上下再无人知道这支探子的存在,并不是周寒不信任丞相府的细作,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至于第三种,则至今都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周寒对它的能力,也是似信非信,只是如今他缺乏必要的情报,所以任何渠道,他都不想放过。   这第三种情报渠道,就是苏妲己的万红楼。   距离上次去万红楼,已经超过一个多月了,但那个叫小青的姑娘,仍然没有派人来通知自己,这让周寒十分疑惑,毕竟那个小青看样子,并非会食言的人,她也不敢对自己食言。   已经超过预定的时间很久了,周寒决定亲自去看看,万红楼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次来到小巷内,再次看到那个木门,只是这一次,那个木门并没有打开。   周寒在木门上敲了三下。   随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木门被打开了,开门的,还是那个叫做小青的姑娘。   “小青姑娘,好久不见。”周寒笑着问候,他并没有一上来就责怪小青没有通知自己,自己要的消息。   “公,公子,请您恕罪。”小青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要周寒恕罪的原因,而是说道:“小姐在等您了。”她面对周寒的神色很惶恐。   “哦豁~~,苏姑娘回来了吗?那真是太好了。”周寒笑得更加开心了,没有在意小青的神色。   还是那个小楼,还是那两个壮汉,周寒仍旧让潘雄与易忠在楼底下等候,他独自上楼。   还是那个房间,周寒久违的,再次见到了蒙着厚厚面纱的苏妲己。   “请周王恕罪。”在周寒关上房门之后,苏妲己起身,向周寒深鞠一躬,行赔礼之势,几乎都要贴到地面了,那妖娆的身段,让周寒心跳不自觉的加速。   “姑娘何罪之有?”周寒笑。   “是小女不让小青去告知周王消息的,小女想等周王前来,由小女亲自告知。”苏妲己仍没有起身,保持着赔礼的姿势说道。   “小事而已,苏姑娘不用在意,还请起身说话。”周寒笑着让苏妲己起身坐下说话,自顾自的来到圆桌旁,仍旧坐在他上回坐的那个位置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在周寒发话后,苏妲己才起身,坐回位置上,等周寒一口喝干一杯茶后,手持茶壶,给周寒续满茶杯后,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周寒在苏妲己倒茶之时,没有再开口。   “周王,小女子数日前,刚从虢国回来,听闻小青所说您要的是向国与虢国的消息,就想着亲口告诉您,因此没有让小青去通知您。”苏妲己辩解。   “哦?原来苏姑娘刚从虢国回来,那苏姑娘对虢国一定知道不少事情,正好能解我的疑惑了。”周寒笑看苏妲己,好像真的不在意一般,并没有拆穿苏妲己话中的谎言。   “王上想要知道虢国的事情,应该是想知道虢国新城的事情吧。”苏妲己提出了周寒此刻最想知道的事情。   周寒点点头没有出声,也不管苏妲己隔着那厚厚的面纱,是否能看清他的动作,喝了口茶,等待苏妲己接着说下去。   不过苏妲己并没有立即接着说,而是说了自己去虢国的原因:“想必王上知道虢国加强的边境的检查。”似乎能看到周寒点头的动作,她继续说道:“万红楼在虢国的王都天武城也有开设。”   “天武?好名字,好霸道。”周寒再笑。   “因为虢国的边境封锁,小女子的一些姑娘,自然遭到了虢国边境守卫的一些刁难,小女子只能亲自前往,帮助她们。”她并没有说是怎么帮助的,但周寒想来,绝对花费不小,甚至色诱都是很可能的事。   看着周寒疑惑且略带担心的眼神,苏妲己似乎笑了一下,不过周寒无法看到,只能略微感觉。   “小女子谢王上担心,但请放心,小女子并没有遭受什么侮辱。”简单解释了一句后,她继续说道:“小女子在天武城的万红楼里,自然也听说了虢国建立新城之事,想着王上肯定也会有疑惑,就让姑娘们探听了一下消息。”所谓让青楼女们探听消息,自然就是在床上探听的了,因此周寒并没有细问,等着苏妲己继续说。   “但很遗憾的是,不论姑娘们怎么探听,得到的,都是虢国确实是要在那里建立新城,分流百姓占据荒原。”这个答案,就连虢国的一些官员都不相信,苏妲己这么聪明的女人,又怎么能够相信?但无论她手下的青楼女如何探听,都无法探听到:“小女子冒险对虢国的一名户部侍郎下了药,但仍然得出的是这个答案。”   苏妲己无奈的摇了摇头,虢国户部是掌管虢国的钱粮的,户部侍郎已经可以接触一些机密了,但下了药后的户部侍郎,得到的仍是那个让人无法相信的答案。   “据说建新城的提议,是由虢国的国君提出来的,丞相附和,因此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不对劲,但都无法反对。”   周寒喝了口茶思索着,由此看来,是无法得到虢国建立新城的目的了:“那苏姑娘是否有猜测呢?”   “王上......”苏妲己用那娇媚的声音说道:“小女子不过是一青楼女而已,又怎么能分析出国君的意图呢?您太高看小女子了。”   周寒眯起了眼睛,试图看透那面纱之后的美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抱歉,是我太急躁了,我道歉。”他举起茶杯,向苏妲己示意了一下,一口喝干。   苏妲己慢条斯理的给苏妲己的茶杯再次满上:“是小女子无用,无法让王上得到有用的消息,应该是小女子赔罪才是。”她举起自己的茶杯向周寒赔礼,并喝了一口。   “那向国的消息,你又知道多少?”既然虢国的消息就这么多,那再问下去,也是无用了,周寒将话题转向向国。   但这次,苏妲己仍然没有主动告诉他向国的一些消息,是首先询问起来:“王上,您知道英雄会吗?”   听到这个名字,周寒眼中冒出了寒光,这个英雄会,如同一条躲藏在暗处的毒蛇一般,一直盯着周寒,他自然是十分痛恨的,但这条毒蛇躲藏得太深了,即便周寒让瑞木萌手下的探子抓到不少英雄会的人,但都是些小喽喽,根本无法让英雄会伤筋动骨。   “听过,非常熟悉啊~!”周寒笑了起来,但这一次,他的笑容中,并没有一丝笑意,反而让听到的人心底冒出凉意。   不用周寒解释,苏妲己就知道周寒非常恨这个英雄会,为了不让周寒认为自己是英雄会的一员,她急忙解释:“王上,据小女子的姑娘们偶然探听到,向国与虢国的结盟,就是这个英雄会一手主导的,甚至连向国与燕国停战,也是他们出手的。”她也非常好奇这个可以与这几个大国协调的组织。   周寒心中顿时明朗,虽然还不清楚虢国与向国动作的目的,但光是这个英雄会,他就知道,这一次两国的动作,绝对是朝着周国来的了。   英雄会在周国打下元国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国家数据里,起初周寒还以为那英雄会是不满周国统治宛城的元人,但随着周国的不断扩张,这英雄会也一直存在,不管周寒派兵剿灭了多少匪贼,不管在各城内抓住了多少反抗周国统治的人,这英雄会一直存在着,最奇怪的是,不管周国有多大,多强,英雄会的人数,一直保持在一定程度,或增或减,但就是没有太大变化。   当周寒数次遇袭,遇袭者的背后指使,正是那英雄会后,他才对这个组织重视起来,但完全无法抓到他们的马脚。   这一次,很明显的,是那英雄会联合了几个国家,打算联手攻打周国,否则那英雄会不需要这么大的动作。   周寒已经不需要再听向国的消息了,毕竟他手下的两支探子细作,在向国还是能得到不少消息的,他只是一直不明白向国原本与周国保持着很好的交情,哪怕双方国君都是穿越者,未来必有一战,向国也不应该这么早与周国冲突的。   但现在看来,那个神秘的组织说服了向国的国君,让他与虢国联手,同时对周国发起了动作。   周寒突然好奇那英雄会的领导者了,能同时说服诸国联手,这个本事,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更何况这样的人,还没有暴露出任何的消息,更好奇的是,这样的人,为何会如此憎恨周国,难道他曾经因为周国的扩张,而家破人亡吗?   这样的猜测是没有任何缘由的,而且可能性很多,因此周寒不再想下去。   “十分感谢苏姑娘的帮助。”周寒举杯向苏妲己致谢,今日得到的两个消息,虽然还不清楚向、虢两国的动作目的,但他们的目标,已经清楚了,这让周寒对今日的来访,十分满意。   “小女子才是应该请王上恕罪,小女子并没有帮上王上的忙,对于王上所要的消息,也没有得到。”苏妲己摇了摇头,不肯接受周寒的道谢。   周寒喝干茶杯里的茶,站起身准备离开。   打开门后,他突然想起来,回过身向苏妲己笑道:“小青姑娘的那块黄金,是我强硬送给她的,请不要怪她。”   苏妲己没有回话,而是走到桌旁,向周寒行礼恭送。 第三百三十七章 独裁者的气势(第一更)   从苏妲己那得到的消息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太多有用的消息。   周寒还是不知道虢国与向国这两个国家,在这段时日里,所做的那些事情的目的。   但这两个国家做这些的原因,他却是知道了。   英雄会,听着像是正面形象的组织,但却是一个以周国为对手的组织。   自英雄会对周寒进行暗杀之后,周寒就自以为自己已经将这个组织重视起来了,但这一次,在苏妲己这,他才发现,他还是轻视了这个组织。   神色沉重的周寒回到王宫,并没有让告诉瑞木萌和诸葛司,关于这英雄会所做的事。   因为毫无用处。   英雄会作为行刺周寒的主谋,已经在周国被重点通缉了,凡是与英雄会有关联的人,在第一时间内,就会先被抓捕,直到证明确实与这个组织无关,才会被放出来,即便放出来,也会被时常关注的。   “现在的目标,是解决向国与虢国啊。”周寒坐在养心殿内,长叹了一声。   虽然他不知道那英雄会的人,是如何说服向国与虢国的国君的,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两个国家已经联手了,并且目标是周国,向国对中山国的挑衅,以及虢国建立的新城,目标也绝对是朝周国行动的,如果真让两国的目的达成,虽然还不知道结果,但肯定是对周国不利的,甚至他们的目标就是削弱,甚至打下周国。   既然知道两国的目的,周寒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要先动手了。”   不过怎么抢先动手,却是个很让他头疼的问题。   现在向国与虢国并没有公开对周国表示敌意,不管是向国对中山国挑衅的行为,还是虢国建立新城的行为,在明面上,都是和周国几乎毫无关系的。   向国对中山国的挑衅,哪怕其中的缘由不经得推敲,但理由确实确实存在,且百姓和官员们,都是偏向向国的,甚至连中山国的国君,都相信是自己的军队做出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人都无法对向国指责,更何况,周国是向国的盟友,而中山国是周国的属国,不论周国帮哪边,都会让人指责偏帮的。   而虢国的情况更是,虽然虢国是在荒原中建城,但那荒原毕竟并非哪个国家的领土,在那里建城虽然有些荒谬,但仍然轮不到别国去说。   而如果抢先制造机会与一国强行交恶,并与之开战,周寒可以想象的是,在这两个国家有着密谋的情况下,不管周国因为什么原因与其中一国交战,另一国也一定会立即参与进来的。   明明知道对方的目的,却无法做出相应的应对,这样的情况,让周寒恼怒。   “啪。”恨极的周寒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在这本就静谧的养心殿内,响声十分惊人,让涂悦和易忠都被吓了一跳,但看着国君的神色,他们都吓得不敢出声,涂悦还是第一次见到国君这么生气的神情,他不知道国君出去一趟回来后,怎么会这么生气,这让他对国君出宫的情况十分好奇。   涂悦向易忠投去询问的神情,但易忠也处于迷糊当中,在宫外之时,国君神色都很正常,不如说都是很开心的,怎么一回来就这样,他向涂悦轻轻的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涂悦毕竟跟了周寒多年,他担心国君会气坏身子,大着胆子提议:“王上,臣不知您有何烦恼,如果可以,不如说出来,让臣为您解忧?或者招来诸葛大人,您就算再足智多谋,也有想不全的时候,您看?”   周寒听到涂悦的提议,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又钻牛角尖了,总喜欢一个人思考来解决所有问题。   醒悟过来的周寒,脸色立刻平缓了一些,向涂悦投以感激的神色,让涂悦有些惶恐。   用手指敲打了一下案几,周寒思考了一会,向涂悦说道:“派人去通知丞相府与太尉府,各署衙司长也叫来,到文武殿议会。”   涂悦与易忠立即神色严肃的应下,并立即退出养心殿。   周寒很少召集所有大臣来开会,这一次召集得这么齐全,一定是有非常重大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酉时二刻了,这是周寒平日的晚饭时间。   因为心有所想,所以周寒今日并没有去与妃子或是太后吃饭,而是叫来侍从,去通知御厨尽快准备晚饭,他要在养心殿里吃。   好在这个时候,御厨的晚饭也做得差不多了,因此当被通知时,柴象并没有太过慌乱,单独分开一份最好的饭菜,让自己的小徒弟亲自给养心殿里的周寒送去。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心里有事的周寒,并没有慢条斯理的吃晚饭,三下五除二的将饭菜囫囵吞枣的倒进胃里。   酉正二刻的时候,周寒快步来到文武殿中,他安排通知的所有人,都一脸严肃的等待在文武殿中了。   因为这次被通知来的人很多,因此所有人都知道事情重大,在被通知到时,立刻放下手中之事,就连程道仲在吃饭之时,都立刻放下手中饭碗,急匆匆的来到文武殿,期间顺便让人通知了诸葛司一趟。   当周寒一脸严肃的进入文武殿后。   程道仲率先站起身,向周寒郑重的心里:“臣恭迎王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突然间,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就做了。   “臣恭迎王上。”   所有人都站起身,向周寒行礼。   周寒来到主位上,毫无礼仪的坐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啪。”的重重一声,让所有人心头,都不禁跳了一下。   当众人坐下后,周寒神色严肃的开口了:“诸位,向国与虢国联手了。”   这突如其来的说法,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只有诸葛司根据这句话而开始猜测,只是越猜测他的神色越是难看。   “王上,向国与虢国是盟友。”司行刘年提醒周寒,提醒完才发现除国君外的所有人都在无语的望着自己,他才醒悟自己太冒失了,国君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两个国家是盟友?他不禁立刻低下头,不敢看国君。   周寒没有管刘年,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诸位,今日寡人得到消息,向国与虢国这段时日的动静,是因为两国经人游说,联手想要对我国不利。”   他的话才说完,立刻让所有人面面相觑,然后哗然,这消息太突然,也太让人无法理解了。   “王上,这消息,可否能确认真伪?”程道仲向周寒拱拱手,严肃的问道,要知道向国是周国的盟友,哪怕之前向国对中山国挑衅,但也没有任何威胁到周国的意图,现在国君突然说向国要攻击周国了,这让人完全无法相信。   而虢国虽然与周国在私底下忽悠摩擦,但都是小摩擦而已,国家与国家之间多多少少会有这样的问题的,在明面上,虢国与周国还是交好的,时常互相派遣使者,赠送礼物,国君之间,也时常通过使者互相问候。   就算突然不相往来了,但说成敌人,也是一件无法让人相信的事,毕竟战争这个词,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一旦发动,牵连颇多。   “消息完全没有虚假。”周寒当然不会将他的猜测说出来,不管是穿越者的消息,还是万红楼的消息,说出来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   如果周寒初继位时,这话说出来,大臣们只会再次询问,不会相信,但现在的周寒在周国有着一言九鼎的威望,他此刻说出来的话,在本能上,所有人都相信了,只是对于这消息的突发性,让他们不敢去确信。   而如果事情真如周寒所说,那这个时候,召集所有重臣来议会的原因,也就说得通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面色沉重。   与以往相比,周国虽然更加强大了,但敌人也相应的更加强大。   虢国就不必说了,向国,在所有人可知的情报中,一直是个多年处于战争中的国家,向国的军队都是久战之兵,如果向国真与虢国联手,那周国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   以前周国最强大的敌人,无非就是蔡国,但蔡国一来离周国比较远,二来多是靠着奴隶来战斗,没有奴隶,蔡国的军队根本不是周国的对手。   再者,当时周国也只用面对蔡国一国而已,还有一个安思城的甘人在一同分担,但现在却是要独自同时面对两个军事不弱的国家。   “王上,两国如今,完全没有必要与我国为敌啊,而且,两国此前的行为,也不像是要与我国为敌的情况啊?”司农叶玉良提问,如今周国的农业蒸蒸日上,如果开战,那周国的劳力都要被送去前线,将会毁于一旦,身为司农,他是最不愿意见到战争的了,因此任然不敢相信两国会同时与周国为敌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周寒点点头说道:“这也是寡人苦恼而招来各位的原因。”   看着众人认真听自己说话,周寒说道:“寡人已经确信,向国与虢国这段时日里所做,就是为了削弱周国,乃至方便与周国开战,只是目前,他们的目的性,还没有暴露出来,可是,我们不能干等着他们暴露,真等到他们暴露出来,就无法挽回了。”他的话越说越大声。   周寒握拳重重砸在案几上,狠声说道:“我们必须想办法先下手为强。”   那一拳,将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出声,愣愣的望着他们的国君。   程道仲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国君,这个他女儿的夫婿,他的女婿。   此时的周寒,气势强烈,让人感觉就像那气势要凝结成型,能让人看到一般。   至于周寒为什么这么确信两国要对周国开战,以及开战的理由是什么,都被他们一时忘记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反击的序曲(第二更)   被周寒的气势镇住了好一会。   程道仲毕竟经历颇多,第一个恢复过来。   “王上,与两国开战不是易事,更何况我们也没有理由与他们主动开战。”程道仲毕竟老陈一些,也更为谨慎一些。   周寒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寡人烦恼的原因,我们就只能得到他们将网结起来,将我周国牢牢网住,任由宰割吗?”   程道仲愣了一下,然后也思索起来,如果国君所说的是真的,那确实是如此,两国的动作,就如同结网一样,真等到两国的网结起来,那就为时已晚了,可是如今两国要与周国为敌,甚至开战,都不过是国君得到了某种他们不知道的消息而来的,他看了看国君,猜测是那个国君的秘密探子队伍得到的情报,这样的情报,是无法公之于众的。   在没有任何理由,而且向国还是周国盟友的情况下,周国无法主动与向国和虢国开战,甚至表现出敌对的意图都没有办法,否则周国就会无法在各国间立足。   虽然周国已经比国君继位之初,要大许多,强许多,但在如今各国环绕之间,周国的一举一动更需要谨慎,否则就会引来诸国围攻,即便周国再强,也没法抵御诸国的围攻的。   “王上......”一直不断思考的诸葛司问道:“您说了两国是经人游说才联手的,臣请问,王上是否知道是何人的游说?”   听到诸葛司的问题,程道仲与欧阳丰等人才发现这个问题,都望向国君,他们也很想知道,是什么人,有这样的口才,能说服两国联手与周国为敌,毕竟周国这么强大,任何一个国家在试图与周国为敌之前,都不得不犹豫三分的,这次还是两个国家一同被说服。   “是英雄会。”周寒狠声说着,再次用拳头砸在案几上:“与向国多年交战的燕国,也是在英雄会的人的说服下,与向国停战的,也是在英雄会的说服下,向国决定与虢国联手,对周国同时做出动作,打算一举击垮我周国。”   众人再次哗然。   英雄会在周国,已经算是臭名昭著了,这里都是周国的重臣,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组织?   但听到国君所说,是这个组织在背后牵线,众人都突然觉得向、虢两国与周国为敌的事情,可能性大了许多。   “这个英雄会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说服两国吗?”司空高常庚不敢置信,因为国君遇袭一事,他已经被国君批了一顿,甚至到现在他连那次袭击的武器小弩是从何而来,都还没有弄清楚,现在又爆出这个组织为两国牵线,如果算上说服燕国停战,就是三国了,这样算来,这个组织的能耐就实在太大了。   “是啊,这真是闻所未闻啊。”司寇颜乐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在国君遇袭之后,司寇署可谓是最忙碌的,挨家挨户的搜查可能的乱贼,虽然抓到不少所谓的英雄会的成员,但这个组织的首脑,甚至是骨干,都没有抓到一个,这已经让颜乐对这个组织高看不少了,他根本没想到这个组织还会跑到周国之外,甚至劝说几国对周国动手。   至于这个组织为何固执的与周国为敌,任何人都不会去想,也不会在意。   周国发展到如今,攻打下了这么多国家,其中有多少人因周国,甚至因国家的一念而家破人亡,这是数都数不清的,更何况,谁会没有敌人呢?哪怕是老老实实的走在街上,迎面而来的人,也许就因为看不惯自己的走路方式,说不定都会冲上来。   “英雄会的事情,已经不太重要了。”周寒开口:“不论他们做什么,在周国,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向国与虢国的联手。”   他的话起了作用,众人的思绪,又被拉回了目前的情况上。   “还不知道这两国要如何削弱我国呢。”太尉欧阳丰一脸凝重的说道。   “如果说向国对中山国的动作,是要削弱我国的属国,以此削弱我国的实力,那虢国在荒原的建城又是什么意思?”司空高常庚提出疑问。   所有人,包括周寒,都思考起来。   足足三刻钟的时间,文武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无法想明白虢国的做法,对削弱周国,甚至是打击周国,有什么作用。   “王上,要调岩山军和罪赎军回来吗?”欧阳丰是在沉寂后最先开口的,他本来在在座之中,智力就是最低的,因此根本无法想通,干脆不再思考这个问题,而是询问军队的调拨。   周寒想了一下,说道:“不,让他们留在丰穗城,防备巴国,也防备风国南方的动静。”   “巴国?巴国不是我们的盟友吗?”司徒乌行德心中涌起了更多的疑惑,他不知道不是在谈论向国与虢国吗?怎么又冒出来巴国的事情了?   看着乌行德,周寒解释道:“如果我们与向国和虢国同时交战,一旦我们陷入困境,甚至落入下风,你认为巴国会不会趁机而入?”   乌行德张了张嘴,想说不可能,但他也不敢肯定,因为虽然巴国与周国是盟友,但向国也与周国是盟友啊。   “王上,巴国如今正准备与乾、蜀两国开战,再与我们开战,他们怕是没有这么多兵力吧,更何况,如果他们对我们趁势攻击,就不怕抵挡不住乾、蜀两国的联手进攻吗?”诸葛司皱眉出声说道,巴国与乾、蜀两国开战,是他前两日才与国君所说的事情。   不是诸葛司自夸,如今他们周国已经已知的最强大的国家了,军力还捉襟见肘的,如巴国那样的国家,要是同时与三个国家开战,那纯粹是自取灭亡罢了,他觉得国君有些过于谨慎了,仿佛周国周围的国家,都是周国之敌一样。   刘年、乌行德等人这时才知道巴国将要与乾、蜀两国开战,也联声附和诸葛司的话,哪怕是巴国没有要与乾、蜀开战,他们都不觉得巴国敢与周国开战,在他们的认知里,巴国是个偏远山里的国家,十分落后贫穷,人口稀少,能与周国结盟就已经是他们的荣幸了。   周寒在诸葛司提问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太紧张了,但他又没法说出自己将所有的穿越者国君都视为敌人的原因,只能干咳一声道:“以防万一嘛,如果没有更好。”   看着国君不愿意说出对巴国猜测的理由,诸葛司也不敢多问。   “王上。”程道仲在众人交流之中,一直在思考,但直到现在他才开口:“老臣以为虢国在荒原之中建城,是不尊重我周国的,老臣以为,应该派遣人去谴责虢国。”他咳嗽一声继续说道:“向国在中山国的事情,明显是中山国做错了,身为向国的盟友,我们应该站在向国一边。”   “我们不是已经派人去虢国了吗?”周寒听到程道仲的话,疑惑的看向司行刘年。   “是的,王上,臣已经派使者前去质问了。”刘年怕国君以为自己玩忽职守,赶紧回答。   还是诸葛司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向周寒郑重说道:“王上,臣同意丞相大人的观点,我们应该派人谴责虢国是否是想与我国为敌,而在荒原建立新城,并且向中山国派遣使者,让中山国与向国道歉赔偿,以缓和我国与向国。”   周寒顿时愣了一下,如果说程道仲一个人提出这个意见,那还可以说程道仲年老糊涂了,但诸葛司也一同提议,这让他不禁开始分析起程道仲的话中的意思。   而其余人都被程道仲与诸葛司的话弄得一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甚至跟不上两人的思维。   看到周寒还是没有明白,程道仲说道:“王上,向国是我国的盟友,区区一个中山国而已,不值得我们与向国交恶,但虢国并非我国的盟友,我们应该告诉他们,他们的行为,影响到了我国。”   周寒愣愣的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做呢?”   诸葛司答道:“王上,臣以为,我们应该向向国示好,并与向国延长盟约,另外,荒原是无主之地,我们也可以派人去占领。”   “是要也建立一个城市吗?”周寒呆萌的问道。   “不需要,只要确保我们能占据荒原中的地方就行了。”诸葛司摇摇头否决。   程道仲和诸葛司的几次回答,都同时说着向国与虢国的事情,这让周寒逐渐反应过来。   周寒意识到两人是想说明什么事情了,他沉思了一下,叫道:“刘年。”   “臣在。”刘年答道。   “派人去中山国通知齐晓媛与方有德,告诉他们,中山国做了错事,就应该中山国自己承受,周国是向国的盟友,即便中山国是周国的属国,我们也要站在有理的那一边,另外,让齐晓媛代表周国,延长我国与向国的盟约,告诉向国,周国还想与他们交换更多的东西。”周寒吩咐。   “是,王上,臣遵令。”刘年一愣愣的回答,他到现在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原本不是在谈论怎么应对向国与虢国对周国的计谋吗?   周寒不再看刘年,再次叫道:“高常庚。”   “臣在。”高常庚也一愣愣的回应。   “派人去虢国新城五里外的地方,建立边境。”   “啊?边境?在虢国的新城外五里?”高常庚本能的重复周寒的话。   “欧阳丰。”   “臣在。”   “通知先锋军,让他们保护好建立边境的人,另外,告诉他们,如果有虢国人胆敢无辜入侵周国的边境,格杀勿论。”周寒气势汹汹的命令。   “臣,遵令。”欧阳丰都被周寒的气势压住了。   “臣,臣也遵令。”在欧阳丰应下后,高常庚也战战兢兢的应声。   这个时候,其余人都已经反应过来,在虢国新城这么近的距离占领荒原建立边境,这根本是要逼迫虢国,加深矛盾。   五里的地方,说远也不远,在这样的地方建立边境,虢国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而让那先锋军守护边境,又要格杀勿论,那根本是不给虢国提出异议的机会。   这明显是要逼迫虢国主动与周国宣战啊,而且,在周国的边境处后,虢国的新城,也很可能建立不起来了,毕竟在有敌意的国家边境建城,这怎么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第三百三十九章 再见先锋军(第一更)   八月中旬,荒原里。   虢国流觞军将军陈超,躺在自己的大帐内休息。   虽然是大白天的,但他完全没有出去转悠的想法。   自从周国的那支骑兵队离开之后,他一直十分紧张,生怕骑兵队会经常来骚扰,那次骑兵队的吓唬,导致建城劳力的混乱,混乱中,有三百人受伤,有十二人意外死去,恢复建城工作所需的时间,也不得不往后延迟了两日,如果周军经常来,那他们就不用建城了,直接等着国君发令,回王都等待被砍头了。   在那支骑兵队离开之后,陈超立即写信回王都,让国君和大将军派增援过来。   只是,等来的,除了大将军的一封训斥信外,再无任何支援了,连补充建城的劳力,都没有派来一个。   好在自那天之后,周军不再出现,陈超让副将别所带兵扩大岗哨范围,侦查岗哨向外扩大了数里地,都再没有发现周军的迹象。   两个月的时间,陈超渐渐安下了心,也不敢再写信回王都请求支援了。   这座新城的建立,对于流觞军来说,是非常无聊的。   他们毕竟是士兵,不可能参与建城。   而这里是荒原,在荒原里,连猛兽都没有,更别说匪贼了,自来到荒原里后,流觞军除了遇到那周国骑兵队以外,就再没有遇到什么威胁,每日除了巡逻,就是换防训练,而流觞军本就是新军,其中还有不少权贵的子嗣,让他们训练,又不能行使过多身为流觞军主将的权利,否则他们写信回王都告状,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这让陈超十分憋屈,好在那些贵族子弟除了喜欢偷懒外,对自己还算恭敬,否则陈超真想立刻调回王都去,这流觞军的主将谁要当谁当。   “唉~~”闭着眼叹了口气,陈超有些无奈,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到几时。   在这时,一阵慌乱嘈杂的声音响起,让闭着眼的陈超皱眉。   那些声音响起,也就代表着混乱。   这两个月的时间,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少发生。   自那次遇到周国骑兵队后,本就是拥有许多新兵的流觞军中,不少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距离是如此之近,特别是那些原本想着进入流觞军混日子的权贵子弟们,他们时常闹着要退伍回王都。   眼看喧闹声越来越大,陈超再也无法假装听不到了,他立即站起身,快步走出自己的大帐。   “怎么回事?闹什么闹,想回王都,没有王都的调令,谁也别想,你们以为军队是这么容易进出的吗?”陈超挑开帐篷的布帘,开口就大喊,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说的了,根本不需要多想。   只可惜,他这次的开口,并没有能镇住混乱的局面。   一名流觞军队长神色慌乱的跑到陈超面前,大声说道:“将军,周军又来了!!!”   “什么?”陈超大惊失色,一把抓住这么队长的肩膀急问:“是那些骑兵又来了吗?还是其他的军队?来了多少人?攻击我们了吗?”   那么队长肩膀吃痛,但不敢反抗,只是害怕的回答:“是,是那些骑兵又回来了。”他咽了口口水:“他,他们并没有攻击我们,而是在驱赶我们。”   “驱赶,怎么驱赶?”陈超才问出声,就想到与其听这队长说明,不如自己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他立即松开抓住那队长肩膀的手,然后向外跑去,只是在跑了两步后,他又转身跑回自己的帐篷里,很快又出来了,手里多了自己的佩剑。   虽然知道就算陪持武器,也不是周军的对手,但有武器,能让自己有点安全感。   握着武器,陈超带着那队长一路焦急的向营地外奔去,沿路拦住那些慌乱的流觞军士兵,让他们跟着自己前往营地外。   很快,来到营地外,简单的木墙处,这处木墙,是在周国的骑兵队离开后新建立的,木墙不高,只有一丈左右。   站在木质大门旁,陈超看到许多流觞军士兵在向营地奔跑而来,他们的神色非常慌乱,这些都是被安排去警戒的士兵,其中也包括流觞军副将别所。   他们都非常慌乱,在流觞军士兵的身后,是无数骑着马的士兵,虽然距离很远看不清楚,但从轮廓看来,陈超就能立刻判断出来,那些正是带给流觞军恐惧的那些周国骑兵。   陈超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感,立即抽出武器,冲出去,但并没有冲得太远,而是站在一处拒马旁,对着逃回来的那些流觞军士兵挥舞武器指示,让他们快点进入木墙之内。   “将,将军。”逃跑的别所一脸慌乱的,也来到了陈超身边,他话都说不利索了。   “别停着,让他们回去,不要让他们太混乱,堵住了门,就是给敌人屠杀的机会。”陈超毕竟在战场上经历过不少,他经验丰富的知道,如果让乱兵将门堵住,那就是惨剧的发生,根本不可能逃过敌军的追杀。   别所赶紧与几名还有理智的流觞军队长,拦住慌乱逃入门内的流觞军士兵,让他们分散开再进入,以免造成拥堵。   一些队长和伍长,则手持武器,站在陈超身边,与他一同打算面对那魔鬼般的周国骑兵队。   奇怪的是,陈超发现,那些骑兵队,的确如他听到的那样,只是在驱赶流觞军的士兵,并没有对任何士兵进行杀戮,哪怕有流觞军士兵因为慌乱而跌倒,他们也并没有用武器杀戮,而是在一旁大喊,只是因为距离太远,自己根本请不起那些周军在喊什么,但在那些跌倒的流觞军士兵爬起来继续逃跑后,他们又在身后不断的驾马跟随。   既然知道对方并没有动武的打算,也就代表对方并非要开战,陈超的心稍微放下一些,但手中的武器并没有收起来,毕竟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   当骑兵队距离流觞军木墙外三里的距离时,突然停了下来,并且排成一排,望着流觞军的木墙。   这样的场景,让陈超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握紧了自己的武器,担心周国的骑兵队是打算发起冲锋。   此时,陈超身边,已经聚集起了近千名士兵,他们都全副武装,即便胆战心惊的,却仍然与自己面对周军,这让陈超心中有些慰藉。   最让陈超惊讶的是,本就被骑兵队吓破了胆的别所,也拔出了武器,站在了自己身边。   在看到陈超望向自己时,别所急忙用那被吓得扭曲的脸向陈超挤了个难看的笑容,让陈超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心中的恐惧,顿时就小了一些。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让万分紧张的流觞军上下都等得心中的慌乱和恐惧都消失了大半的时候,周军的方向再次有了动静。   只是这动静,并非那些骑兵,而是那些骑兵后,大约两里的地方,出现了很多人,因为距离太远,陈超看不清楚那些是什么人。   “将,将军,那些周人在建立栅,栅栏?”别所远远看着那些周人敲敲打打的,疑惑的问陈超。   陈超也非常疑惑,他不明白那些周人在做什么:“难道周人也要建新城吗?”只是这想法,很快就被他甩出了脑外。   并非周国不可以在荒原建造新城,但位置却完全不可能。   虢国建立的新城位置,事实上离虢国的边境并不远,不过十多里的地方。   而此刻周人劳作的地方,距离他们虢国的新城,不过五六里的地方,在这样近的地方建立新城,就是在虢国的家门口建城,根本不安全,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去想,而周国作为一个大国,其国君又是声名远扬的明君,怎么可能没有脑子?   不过那些周人的行为,却让流觞军上下放下心来,周国骑兵队看来只是在保护那些周人,因此驱赶在那个范围内的流觞军,并非周国与虢国开战了。   没有了性命之忧,让许多流觞军士兵开始互相讨论起那些周人在做什么。   虽然周军不再有动作,但仍然没有一个流觞军士兵敢向前走一步。   又过了一个时辰,周国的骑兵队再次动了起来,让流觞军上下紧张得立刻举起了武器。   只是这回,那些骑兵队仍然没有全军出动,而是有一人骑着马,向流觞军的方向小跑而来。   “请陈超将军上前说话。”那名骑兵在距离流觞军不到一里的地方停住了,并且大声对流觞军喊道。   这个距离,让陈超将对方看得清清楚楚,他一眼就认出,这名骑兵,似乎是那骑兵队中的副将,因为穿着与普通的骑兵不同,且又不是那么自称为骑兵队主司马的许廉,只是他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既然对方喊话,哪怕是处于礼貌,陈超都必须出去。   他拨开士兵,整理了下衣襟,严肃的大步走向那名骑兵面前五丈的距离说道:“我就是虢国流觞军陈超。”   “在下是周国先锋军副司马祝远亮。”祝远亮说道,他也是见过陈超的,一眼就确认了陈超的身份。   “不知贵军驱赶我流觞军士兵,是为何?”陈超严肃的问道。   祝远亮笑了一下,他没有立即回答陈超的问题,而是回首用手指着骑兵队身后的那些木栏问道:“陈将军看到那些木栏了吗?”   “你们要在那边建城吗?”陈超回问,语气中满是讽刺。   但祝远亮并没有因为陈超的语气而生气,而是整整衣襟,虽然没有什么好整的,表示郑重的严肃说道:“陈将军。”他顿了顿,让陈超紧张起来:“奉我周国国君之令,我特来奉告贵国,自今日起,自那栅栏之后,皆为我周国领土,我先锋军将奉命守卫我国领土,任何企图越过那边境之人,我等将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的四个字一出,带着森冷残酷的气息,让陈超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也让他相信,对方是认真的。   不等陈超回话,祝远亮就驾马转身,快速的返回了骑兵队里。   看着那骑兵队,陈超看到了那骑兵队的主司马许廉。   陈超脑袋一片浆糊,脑中回荡着祝远亮的话,很快,脑中就只出现两个字:“糟了!” 第三百四十章 反转的谈判(第二更)   “将,将军。”   陈超不知道自己是几时回到流觞军中的,当他清醒过来时,耳边就听到别所的叫喊。   “将军,那周人说的什么。”别所焦急的询问,想要知道那个周国的骑兵,到底对陈超说了什么,让陈超这么失魂落魄的。   看着别所,以及周围那些等待着自己说明的流觞军士兵,陈超深吸了口气,脸色难看的说道:“那人,是周军先锋军副将,他说了,在那栅栏之后,将是周国的领土,任何人踏入,都会被那些周国骑兵格杀勿论。”   听到陈超的话,别所数日安被格杀勿论四个字吓了一跳,但还是松了口气,他抹掉额头上,因为紧张而出的汗珠,笑道:“只要不过那栅栏,那就没事了吧。”只要不是周军要攻打过来,对他们而言,就不算什么大事。   周围的流觞军士兵也都松了口气,只有一些人眉头任然紧皱,思考着这其中的含义。   看着别所,和那些脸上表情逐渐松弛下来的流觞军士兵,陈超的脸色还是非常难看,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向他们解释,好半天嘴里才出声:“别所,带兵警戒,特别是提防周军。”   不等别所回应,他摇摇晃晃的推开士兵,径直向自己的帐篷内快步走去。   与别所和流觞军士兵不同,作为主将的陈超想的要更多一些。   也许对于流觞军上下而言,只要周军不打过来,就没有事,不过是建个栅栏而已,只要他们不越过那简单的栅栏,就不会招来周军,不如说有个栅栏,让他们看到了安全的范围。   但陈超心中明白,那不是栅栏,那是架在流觞军,以及建城的数千劳力的脖子上的刀。   虽然虢国也有与周国接壤,但在虢国松花城和周国新阳城之间,有数百里的距离。   只是现在,周国不但占据了荒原的大部分地方,还将边境就建立在虢国新城外不到十里的地方内,这和将边境建在城门口,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在虢国还没有宣布向荒原延长边境时,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还是荒原,也就代表周国可以肆意的派人来新城周边捣乱,而他们却无法反击,因为这里是荒原,是不属于任何国家的地方。   更何况,在新城外这么近的地方,就是周国的边境,他们无法派人去侦查,建立岗哨,一旦周国组织大军在这个边境处驻扎,他们甚至无法做出抗议,反对,如果周国和虢国开战,他们这里,就将立刻变成前线,以流觞军的战力,他们都将无一幸免。   陈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周国做出如此如同挑衅一样的事情,但周国的威胁,却已经是眼睛能够看到的了。   回到大帐内,陈超立刻找来了纸笔,给国君和大将军写信,还给宰相写了一封,说了周军建立新边境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测。   身为虢人,陈超不害怕自己会被周军杀死,他害怕的,是周军以此方向冲入国内,据他所知,在这个方向上,除了流觞军外,再没有任何一支军队了,一旦周军突破了流觞军的防线,就能如洪水一般直接冲到岐山城的城下,再无阻拦。   ......   在周国在荒原中建立边境之时,在中山国内,齐晓媛也收到了从上京城送来的命令。   齐晓媛立即让人去找在外以游玩为名义,探查向国动静的方有德回来。   “你看看,这是王上的新令。”当方有德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时,齐晓媛没有给他休息的机会,将周寒的王令递给方有德看,王令让他看得很疑惑,他希望方有德能看出些名堂来,解释给自己听。   方有德打开王令,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说实话,王令中的命令,让他也弄不懂王都是在做什么。   看着疑惑的方有德,齐晓媛问道:“王上让我们站在向国一边来办事,还要延长与向国的盟约,这是要让向国妥协吗?”虽然这妥协并非不对,但他仍觉得,这不像是国君的风格,在他们来时,国君都是一副绝不能让周国吃亏,绝不退让的气势。   方有德也想不明白:“这上面,除了王上的王印外,还有丞相的相印。”如果说国君一时头热还罢了,但相印,就代表着丞相的意见,而且,这命令本来也没有什么不妥,为何需要盖相印?   两人在使者公馆内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   “不管了,既然王上和丞相都让我们这么做,那就遵令吧。”既然想不通,方有德也打算暂时放下,反正向向国妥协,对周国并没有什么坏处,更何况这还是国君的王令,上面还有丞相的相印,他们也不敢违抗。   次日一早,例行的到中山国王宫与中山国国君燕恒,以及向国使者柳原,进行三方的谈判,这一次,一向与齐晓媛分头行动的方有德,也作为助手,一同前往。   “方使者,这段时日,玩得怎么样啊?”柳原在中山国王宫的大殿内,一脸轻松,在看到方有德后,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出声打趣。   方有德的目的,柳原是知道的,只是他们向国的计划,就连他自己都知道得不多,他也不担心方有德能调查出什么来。   至于这谈判,已经谈了一个月了,该谈的都谈了,现在不过是僵持罢了,向国要向国裁军,并赔偿向国的损失,而中山国既不愿裁军,也不愿意赔偿,更是让周国出面,想要将向国顶回去,而周国虽然拒绝了向国让中山国裁军的要求,却同意让中山国赔偿向国的损失,还是随向国开口,这自然不能让中山国和向国同意。   因此,在柳原看来,这一次,也多半是草草散去,没有什么结果的,他都打算在这中山国待过冬季了。   方有德看着柳原,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   方有德的反应让柳原愣了一下,却没有在意。   谈判开始,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齐晓媛这位周国使者率先开口。   既然是在中山国之内,中山国国君燕恒自然也知道周国王都,有送东西给齐晓媛这位使者,在他看来,一定是周国的国君,让齐晓媛全力协助自己,将向国的命令全部驳回去的,毕竟中山国可是周国的属国啊。   “诸位。”齐晓媛起身,向燕恒与柳原行礼后微笑开口:“经过我周国这段时日的调查,此次原因,皆因中山公没有管制好中山国的军队,让向国的商人们,受到了莫大的损失。”他一开口,就让燕恒脸上的笑呆滞住了,也让柳原脸色凝重起来。   “在下代表我周国,要求中山国裁撤所有军队,并且补偿周国商人们的损失,对被那些假扮成匪贼的中山国军队杀害的商人家人们,进行赔偿。”齐晓媛的话中,直接推翻了以往周国的立场,将向国商人的被劫掠,定性为中山国军队造成的。   “砰!”燕恒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愤恨的看着齐晓媛道:“齐使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没想到齐晓媛居然直接帮助向国:“你一定是收受了向国的财物,我会派人去与周公说的,你擅改周公的命令,难道你要背叛周国吗?”他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听到齐晓媛这位周国使者突然转变立场,倒向向国一边,柳原却没有开心,心里充满了疑惑,心中不断有各种可能的阴谋论冒出,他看向齐晓媛一旁的方有德,只见方有德仍然望着自己微笑,仿佛没有听到齐晓媛的话一样。   “中山公,外臣说的,正是我国国君的最新命令,让我们站在正确的一方,虽然中山国是周国的属国,但此次确实是中山国做差了,既然做了,那也自然要弥补,这有什么不对吗?还是您认为我周国不公正?”齐晓媛微笑着看着愤怒的燕恒。   燕恒拳头紧紧握着,眼睛瞪着齐晓媛,好像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一样,他立即站起身,大声吼道:“今日谈判,看来你们都还没有想清楚,改日再谈。”说完,不等其余人出声,他转身就离开了大殿,他怕在待下去,他会让人将向国和周国的使者推出去砍头了,虽然愤怒,但他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这两个国家的使者,不是自己,不是中山国能得罪的。   眼看着燕恒离开之后,柳原才不紧不慢的起身,皱着眉看着对自己笑的齐晓媛和方有德,他不明白周国突然这样做的理由。   柳原向齐晓媛躬身行礼:“柳原谢齐使者为向国说话。”   齐晓媛也回礼:“柳使者客气了,在下不过是遵循我国国君的命令罢了,向国有理,我周国站在理的一方,有错吗?”他笑着问柳原。   面对齐晓媛的笑,柳原觉得说不清的诡异,但话中却根本无法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但就是这么理所当然的说法,在此前一个月,都在争吵中被丢弃掉了。   齐晓媛再向柳原行一礼道:“柳使者,眼看周国与向国的盟约即将到期,接我国国君之令,令我来与柳使者详谈,再续盟约,不知可否?”   柳原回答:“这是大事,还请齐使者等我向我国国君禀报,但依在下而想,在下认为,我国国君应该会欣然应允的,在下也希望向国与周国能继续结盟。”他没有立即答应下来,续盟,是个重大之事,更何况在这次来中山国前,他就知道自家国君,已有与周国断盟的想法了,其中之意,让人深思。   齐晓媛笑道:“当然,今日还请柳使者派信,明日在下做东,请柳使者喝酒。”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柳原笑答,他也想知道齐晓媛卖的什么药。 第三百四十一章 向庞的犹豫(第一更)   周国打算与向国续盟的要求,很快,便传回了向国王都。   而且,不知道是何人传播的,消息传播到整个向国,连向国的乞丐都知道了。   向国王宫白虎殿内,国君向庞,手中看着柳原书写的,关于周国想要与向国续盟一事的书信,其中也包括周国在中山国大殿上,倒戈向向国的情况。   “周国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向庞握着那封书信,眉头紧皱,与柳原一样,根本不知道周国的临时倒戈,是什么意思。   作为大国,周国一直都有着自己的傲气,向国这次自导自演的戏,明面上是在削弱中山国,实则是在打周国的脸。   中山国作为周国与向国之间的缓冲地带,虽然他们的兵力不多,在两个大国眼里,根本不堪一击,但在战场上,谁也不知道这不堪一击的兵力,是否会成为压垮驽马的最后一根稻草,因此,有着中山国在中间,让两国在考虑动兵之前,都会犹豫再三。   这也是中山国如此小国,却被留存下来的原因。   中山国中,自然也有不少人看清这个问题,因此中山国倒向周国,寻求周国的帮助,成为周国的属国,也就是可以说得通的事了。   而向国自导自演的事件,以此让中山国裁撤军队,这是个十分严重的问题,没有了中山国的军队,中山国作为两个大国的缓冲地带的作用,就小得多了,哪怕向国与周国是盟友,在两个国君都有着想吞并对方的打算之时,就难免会冲动一些,甚至会因此爆发不少冲突,甚至上升到战争的局面。   而且,如果周国不能保下中山国的军队,那对于周国的声望是个极大的打击,一个连属国都保护不了的国家,会让许多人认为周国空有大领土,却软弱可期,甚至周国的属国,也会认为成为周国已经势弱,借此脱离周国,甚至反向倒戈成为敌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王上,周国这几年里很是热闹,也许那位周王只是想让周国和平发展几年,因此为了稳定,就选择让周国与我国续盟呢。”向国礼部尚书于少冲笑道:“周国直两年前结束了与蔡国的战争后,一直平稳发展,上上下下都不想再轻易动刀兵的。”   “哦?周国这两年做了什么大事吗?”向庞挑了挑眉问道,自去年以来,向国先是占领了廉国,然后与虢国私下达成协议,并组织了这次向中山国挑衅的自导自演的戏码,还得应对西面燕国的事情,向庞非常忙碌,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关注周国发生的一些事情,反正如果真有要事,宰相等人,都会告知自己的,现在听到于少冲的话,才知道周国这两年里,非常热闹。   听到国君感兴趣,于少冲立即笑着解释:“去年初,周国进行了一场大比试,说是要选拔人才,秋收前,周王又举办了一场所谓的厨艺大赛,邀请了各国的许多优秀厨人前去。”说到这,他摇了摇头:“臣都有些意动了,周国的王都本就以美食众多闻名,如今更是吸引了许多优秀的厨人,据说,那几个月里,周国的王都里,满大街的,都永远有飘散不去的美食香气。”他一想到那些美食,口水都有些流下来了。   向庞摇了摇头笑了起来,他并没有在意于少冲的向往神色,周国王都的那些美食,有些传到向国来,向庞也去品尝过的,同样是穿越者,他自然知道那些食物的好坏,以国君来推崇美食,对自己而言,都是十分无聊的一件事,不管是炒菜也好,还是那些奇形怪状的包子馒头,自己也会做,只是推广出去,于增强向国国力而言,没有太大作用。   向庞唯一羡慕的,就是周国的富饶,和粮食收获丰富。   向国并不是一个粮食充足的国家,除了八年前的那次祈祷外,再没有得到什么机会,让向国的粮食大丰收了,而之后的时间里,向国不是在与燕国交战,就是在对付那些草原人,根本不能积累起足够的粮食来,直到与周国的结盟,进行物资交换之后,国内的粮食消耗,才得到极大的缓解。   因此,对于周国,向庞起先并不是很想与之立即交战的,只是,身为穿越者,他知道,只要这个世界,还有穿越者,就离不开开疆扩土,就离不开战争,就像那个英雄会派来的人所说的,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向国从四面的战争中,脱离了出来,又与虢国结盟,同时对周国开战,打下周国,有了富饶的南方平原,向国就不会再缺粮了,就可以发展得更加强大,而一旦等过几年,周国人口发展起来,变得更为强大富饶,那向国就再无机会,只能在周国的威胁下苦苦独撑,最后被周国吞并。   “王上,今年周国在大范围的耕种一种叫做土豆的食物。”于少冲笑着摇摇头,他已经派人去了解过这种食物了,对于周国居然这样大范围耕种这样的食物,感到不可思议,在他看来,种植这样的食物,只能让周国的农户无法缴纳赋税,甚至因此被饿死。   “土豆?”向庞没有与于少冲一起笑,而是皱起了眉头:“周国在大面积种植土豆吗?”身为穿越者,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土豆?对于土豆的重要性,他非常清楚,原本他以为,在这个不知道有没有类似南美洲的地方,是找不到土豆的,因此在刚穿越来之时,他还有些惋惜,毕竟向国因为连年战争,非常缺粮,如果有土豆,就能得到极大的补充了。   “难道这就是他办那厨艺大赛的原因吗?”向庞喃喃自语,在办了厨艺大赛的第二年,周国就种植起了土豆,这很可能就是用那厨艺大赛,吸引到有土豆的人前来参加厨艺大赛,并以此得到土豆的来源的。   “宰相。”   “臣在。”向国宰相杜成晦站了出来。   “让工部的屯田司尽快从周国引进土豆,在国内广泛种植。”向庞想了想说道:“这段时日与周国的物资交换,用多些马匹,换取周国的各种新粮食种子,可以派人去学习怎么种植。”他发觉自己对周国的粮食种类,实在是太不关注了,土豆这样的东西出现,他居然都没有发现。   “王上,这土豆,臣也派人了解过,不过是一些用来喂食牲口的东西,如何能在国内广泛种植呢?周国粮多,可以以此玩乐,他们消耗得起,但我国一直都处于粮食紧张的情况,不能学周国啊。”杜成晦没有立即应下向庞的命令,而是劝阻向庞,周国种植土豆,他身为向国宰相,自然也是知道的,他还让人拿了一些,亲自让厨子做来吃了,当然是用白水煮出来的,根本不好吃,也没有麦粮更饱肚,根本不能当做粮食来提供,他非常反对这样的食物,在向国广泛种植。   “王上,周国种植这种土豆,也只会是今年一年,到明年,必定没有人再种植了,我国是不能学他们一样如此做的。”于少冲也开口劝阻。   有这两人开口,其余人也争相劝阻起来。   向庞揉了揉额头,他不知该怎么劝说大臣们土豆的价值,土豆对于向国非常重要,这他是非常明白的,但那些大臣们都没有几人见过土豆,甚至吃过土豆,他们根本不能相信这样东西,能代替粮食,让向国的百姓饱腹。   “行了,不用劝了。”向庞开口:“寡人意以决,宰相,寡人相信,这土豆,会成为我向国的救命粮食的。”看着杜成晦仍打算开口,他不得不妥协道:“如果你们不相信,不如就在王都,以寡人的官田来种植吧。”   与周国不同,向国的制度中,王室也是拥有田地的,而且身为向国最大的权贵,王室的田地是最多的。   杜成晦皱眉,如果用王室的田地来种植土豆,那明年,王室就没有粮食了,只能用钱购买粮食。   可是看着国君一脸再劝就翻脸的神色,杜成晦不敢再继续劝说,他看了一眼其他官员,用眼神阻止他们继续开口劝谏国君,然后叹了口气,躬身向向庞行礼:“是,臣遵令。”他决定,明年从自家地里,给王室尽量多供给一些粮食,以免国君饿着,他知道,国君是非常好面子的,如果真的饿着了,国君也不会开口向别人借粮的。   答应下来后,杜成晦打算转移话题,不让这个尴尬的话题继续:“王上,那是否要答应周国的续盟?”   听到杜成晦将话题转到与周国的续盟上,向庞犹豫了,如果是今日之前,他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与周国的续盟。   但是现在,他心中踌躇不定,如果与周国如期断盟,那两国的物资交换就会停止,虽然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与虢国联手攻打周国,以此得到那富饶的土地,但此刻向国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这也是今年向国只是向中山国造事挑衅,而不是直接冲周国挑衅的原因。   而且,虽然这几年里,得到了周国的物资交换,向国粮仓比较富有了,但向国的粮食产量还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地步,现在知道周国有了土豆这样利器,他突然有些想再续盟两年,等向国种植土豆,等粮食富足一些后,再找借口与周国开战。   看出国君犹豫了,杜成晦并没有立即开口劝说,而是说道:“王上,周国要与我国续盟的事情,不知是谁传出去的,现在人人都知道了。”   向庞皱眉问:“那百姓们的想法如何?”虽然他问的是百姓,但主要还是问向国的权贵世家。   虽然向庞在向国的威望还挺大的,但自接任国君以来,他才发现,如果没有那些他上辈子看不起的权贵世家的帮助,他这个国君,根本无法带领向国强大起来。   杜成晦自然知道国君问题中的意思,他不动声色的回答:“王上,百姓们自然是为此喜乐的。”向国刚结束战争不到一年,常年战争下来,上到那些世家权贵,下到普通的百姓,他们十分享受这一年里来之不易的和平,当然不想立刻再与什么国家为敌而开战了。   而且,向国与周国的结盟,也让许多周国的事物顺利流通到向国,如果向国与周国断盟,就没有这么方便了。   向庞仍然皱眉,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但他身为国君,却无法改变向国上下的想法。   踌躇了好久,向庞才告诉于少冲:“于尚书,既然上次,是你去周国代表向国与周国结盟的,这回,还是你去吧。”   “王上,那?”于少冲站出躬身行礼问。   又犹豫了一会后,向庞才说道:“先于周国续盟两年,期间物资交换,有必要更改一下,稍后寡人与杜宰相商议后,再告诉你。”   “是,王上,臣会让人带话给柳原,让周国有所准备的。”于少冲脸上不自觉流出一丝笑意,他也是不赞成向周国断盟一边的,在与周国结盟的这几年里,身为礼部尚书,他可是得了数不清的好处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诡异的袭杀(第二更)   向国同意续盟了。   当这个消息,经由宛城传回王都后,周寒立即让刘年前往中山国签署盟约。   因为向国这次来的人,还是那位向国的礼部尚书于少冲,而周国这边,本来就是为了求得向国续盟,自然不会怠慢,也必须由于于少冲对等的刘年来谈盟约。   至于那位中山国的国君燕恒,则被两国无视了。   在刘年前往中山国之时,周寒下令,让青龙军从宛城出发,驻扎在周国与中山国的边境处。   而向国也让向国的雷霆军,驻扎在了向国与中山国的边境处。   两个大国重兵集结于中山国边境,此时的燕恒,再傻,也明白了这两个国家,已经在私底下达成一致了,如果不是中山国现在还是周国的属国,那两个国家早就开始调兵平分中山国了。   身为中山国的国君,燕恒感到万分的屈辱。   但不论他如何愤怒,却仍然改变不了现状。   事实上,当周、向两个大国的军队驻扎在中山国边境之时,中山国那本就贫弱的两千将士,就已经吓傻了,一些士兵趁夜脱下中山国的军服,扮装作普通中山国百姓,逃跑了。   不到三个晚上,中山国的两千将士,就少掉了一半人,到第三日时,那些逃跑的士兵,就根本毫不遮掩了。   就连中山国的王都城卫军,都有不少人,担心受到牵连而逃跑。   当知道军队情况之时,燕恒一屁股坐在大殿王座上,目光呆滞,这样的军队,即便是他强留下来,也没有任何用处,说不定真的与向、周两国开战之时,这些士兵还会临阵倒戈呢。   绝望的燕恒,在秋收节后的谈判中,终于不得不低头,恳求向、周两国,让中山国裁军,并赔偿向国商人的损失。   也许是看在周国与向国续盟的条件下,向国并没有要求中山国赔偿太多,只是对那些商人做出赔偿而已,这对中山国来说,是非常轻松的事,也让燕恒那如死灰般的心,好受了一点。   ......   在周国与向国和中山国在愉快的谈判之时。   在虢国松花城以北两百多里的地方,中山国的使者车驾,正朝着周国的新阳城,轻松的跑着。   为首的使者,是中山国行记蒋筑,正坐在马车里打瞌睡,虽然车驾非常颠簸,但早已疲惫不堪的他,已经根本不在乎了。   因为虢国在荒原里建城,中山国作为邻接荒原的一个国家,哪怕无法与虢国相提并论,也必须派个人去抗议一下,否则就是丢了中山国的脸,严重的,可以说是丢了周国的脸。   因为路途遥远,且辛苦,所以都没有几个人愿意作为这次前往虢国的使者,蒋筑因为在行记里是出身最低的一人,尽管不断回绝,还是被自家国君强硬的命令成了前往虢国的使者。   事实也是如此,在花费了一个多月的颠簸的旅途中,蒋筑带着几名同样倒霉的,被安排成自己随从的人,来到虢国后,根本没人接待他们,还是蒋筑自己亲自前往虢国的礼部,才得到了抗议的机会,   蒋筑在象征性的向虢国的国君抗议了一次后,在虢国王都没住两日,就带着随从们,打道回中山国了,主要还是他们没钱了,根本无法住太久,这次出来,谁都知道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因此自家国君根本没有给太多钱给他们,而虢国也不会重视偏远的中山小国,更不肯能招待他们。   事实上,他们这队使者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花费在路途上的。   “安夫啊,还有多久到新阳城?”睡得太多也难受,再加上这马车太过颠簸,也无法让人睡久。   “蒋大人,再过四日,就到新阳城了。”驾车的,是中山国礼记下的一名文吏,他们根本没有多余的钱雇佣车夫驾车,只能亲自上阵。   听到安夫的话,蒋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让自己盖全一点,已经是秋季了,天气变凉了,听到还有四日就到新阳城了,这让他心里有了些期盼。   从虢国松花城,到周国新阳城,因为没有什么修筑完好的大道,以马车的速度,需要十多天的时间,等到了新阳城,新阳城与周国宛城之间,有修筑好的笔直平坦大道,速度就要快上许多了,再花上半个月的时间,就可以从宛城到中山国的王都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周国并不像虢国,因为中山国是周国属国的原因,在周国境内,只要他们出示中山国使者的身份,就能得到周国的招待。   想到周国的美食,还有那些漂亮的青楼女子,蒋筑就觉得四日的时间还是太长了,有些急迫。   “咚!”“啊!”“有匪贼!”   正当蒋筑想着到新阳城后,要如何行乐之时,一支箭从左边射进车厢,从他的面前两尺的地方飞过,插在了右手边的车厢板上。   随后,在他的车驾身后的那辆马车上,传来惨叫声和疾呼声。   “匪,匪贼?”蒋筑看着那支仍晃动着箭尾的箭支,一下子爬起来,冲到车门处,趴着安夫的后背,朝左面望去。   只见,数十名身穿各式平民衣装的人,挥舞着武器,朝车驾冲来。   “快,快跑!”蒋筑吓得立刻催促安夫驾起马来,加速摆脱掉那些匪贼。   安夫也被吓得,立刻驱赶马。   但正当马吃痛打算用力拖着车厢跑起来时,一支箭,十分准确的插在了马脖子上,将马脖子插了个对穿。   在蒋筑和安夫惊恐之下,马立刻跪倒在地,但车厢却没有停止移动,而是朝着侧面翻了过去,两人在措不及防下,随着车厢砸在了地上。   蒋筑和安夫在砸到地上后,头晕目眩的坐了一下,听到原本在身后的那架马车传来的惨叫声,立刻反应过来他们遭到了匪贼的袭击。   安夫扶着马的尸体,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看着那些匪贼的方向,然后就看到了第二辆马车,已经被那些匪贼占领了,即便其中的人在反抗,却完全不是匪贼的对手。   “那,那是虢,虢军的人!!”安夫突然发现一名匪贼的鞋子,是虢国军队的鞋子,那样的鞋子很特别,虢国的军队才会装备,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是让安夫不敢置信的是,他不知道他们中山国的使者,怎么会惹来虢军的袭击,看他们的装扮,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听到安夫的叫喊,蒋筑尽管还有些头晕目眩,但仍一把抓住安夫的左臂,拉着他,朝远离那些匪贼的方向跑:“别管这么多了,快跑!”他才不想知道那是不是虢军,他只知道,再不跑,他们就要和其他人一样,成为那些匪贼的刀下亡魂了。   一面跑,蒋筑一面拔出随身的佩剑,好在这佩剑没有因为他们掉出车外而丢失,他也是有一手剑术的,虽然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但至少可以防身。   安夫比蒋筑恢复得快,在听到蒋筑的提醒后,立刻全力朝新阳城的方向奔跑,再跑一段,就是新阳城的守备范围了,那时,就会有新阳城的巡逻队了。   那些匪贼,在发现安夫和蒋筑逃跑后,就留下一部分人,继续对那两辆马车清理,以免留下活口,另外十数人全力朝安夫和蒋筑追了上来。   安夫和蒋筑毕竟不是武人,也不是这些匪贼,根本跑不过,才跑了十多丈的距离,就被追上了。   “快,快跑!”看着跑不过了,蒋筑突然热血上涌,他使劲推了一把安夫,然后举起剑,向那些匪贼迎了上去。   也许是被蒋筑的突然反击吓住了,匪贼停止了追击,除了几名匪贼越过蒋筑追击安夫外,留下了六名匪贼与蒋筑对峙。   “你们虢国胆敢杀我中山国的使者,周国是不会放过你们的。”看着那几名扮作匪贼的虢军,蒋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唯一不清楚的是,他们这一队使者,根本毫无作用,虢国为什么要这么费力隐藏身份杀他们。   只可惜匪贼们都蒙着脸,他看不到匪贼们的面孔。   一名匪贼也许是不想再等了,立刻挥舞着刀,冲了上来。   “噹!”的一声,匪贼的攻击,被蒋筑挡住了,但蒋筑也被刀的力道击打得,不得不连退两步,他满脸不敢置信,然后朝四周望了一眼。   那匪贼在看到蒋筑挡下了自己的攻击后,再次挥刀上前,并大吼:“受死!”   蒋筑再次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挡住了那匪贼的攻击,然后后退了两步,这时,接连后退两次的他,刚刚被击出匪贼们的半包围圈子,他立刻转身,朝着远处跑去。   只是刚跑了两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惊恐的回了下头喊道:“你们不是虢军,你们是,是,是周军!!!”他刚才回过神,刚才那匪贼的口音,是周人的口音,他作为中山国的行记,在中山国身为周国属国的时候,他对周人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让蒋筑惊骇不已,他立刻将头转回,狂奔起来。   但跑了十数步后,一支箭,精准的从他后方,将他的脖子射穿了。   蒋筑捂着被射穿的地方,一下倒在地上,艰难的回过头,看着那些追上来的匪贼,张了张口,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睁着眼死去。   那些追上来的匪贼,站在他的尸体边,沉默不语,之前那个开口了的匪贼则更是低着头自责。   很快,一名匪贼从他们身后跑来,手中拿着弓箭,就是他射死了蒋筑他们的马,也是他射中了蒋筑的喉咙的。   一名似乎是为首的匪贼拍了拍那拿弓箭的匪贼肩膀,示意他做得好。   之前追击安夫的匪贼也很快回来了,当看到蒋筑的尸体后,十分诧异。   一名匪贼问道:“曲长,不是说要让他逃跑的吗?”   被叫做曲长的匪贼冲上去,一把用力怕在他脑袋上:“别叫我曲长,要叫我大哥。”他看着蒋筑的尸体,有些遗憾的说道:“他发现了我们的身份,所以留他不得。”他们原本就只是想假装追杀,然后让蒋筑和安夫逃走的,只是蒋筑居然从他一名手下的口语中,发现他们是周军的秘密,让他不得不杀蒋筑灭口。   想到灭口,曲长匪贼急忙问那些追杀安夫的匪贼:“那使者逃了吗?”   追杀安夫的几名匪贼拍拍胸脯说道:“我们将他追到树林里,就假装不敢追进去,让他逃跑了。”   曲长匪贼这才松了口气,他们的任务是故意让一两名中山国使者发现他们虢军的身份后,让他们逃跑的,如果真的全杀了,反而是他们的任务失败了。   “打扫一下,别让人发现了痕迹。”曲长匪贼命令,还瞪了一眼那之前出声,让蒋筑发现他们秘密的匪贼。   匪贼们回到那两辆使者的车驾处,给所有的尸体都补了刀,然后搜刮了他们身上的财物,做出一副匪贼劫掠的样子来,但又‘不小心’的遗留下了一些与虢军有关的东西来。 第三百四十三章 安夫的大冒险(第一更)   安夫一路向新阳城逃去。   在逃进一片树林后,他发现那些匪贼并没有追上来,但他不敢停留,他不知道那些装扮成匪贼的虢军,是不是在悄悄的搜索自己的身影,毕竟自己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他不知道蒋筑已经死了,但在那种情况下,那些装扮成匪贼的虢军,是不可能留下知道他们秘密的活口的。   在他们被那些假匪贼袭击时,使者车驾距离新阳城只有四天的距离了,但只要再跑数十里,就有很大机会遇到周国的巡逻队。   安夫狼狈的向身后回望了一下,生怕突然看到一脸狰狞的那些假匪贼。   当回首没有看到任何人时,他不禁松了口气,然后坐在一颗树下。   这个时候,脱力感和饥渴感,一股脑的涌了出来,让他痛苦之极。   “咕噜噜~”一阵肠胃空荡的叫声,从安夫的肚子里传了出来,紧张至极的安夫急忙用疲惫的手按住肚子,四处张望,他很怕肚子的叫声引来匪贼或猛兽。   “别,别叫了,再叫,他们来了,我们就死定了。”安夫苦着脸对自己仍在叫唤的肚子说道。   他们遇袭时,正是巳正三刻,即将到午时了,因此他还没有来得及吃饭,而因为要驾车,他也没有喝太多水,在经历了三个多时辰不要命的奔跑后,汗如雨下的将他身上的衣服湿透了。   安夫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现在他呆的树林,并不是十分茂密的树林,因此从树林的顶端,可以看到,天空还是一片大亮。   天空的蓝色,让安夫仍然有一种危险的感觉:“我,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他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想到自己发现的东西,安夫知道,那些假匪贼,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他望了望遇袭的方向,那里非常安静,没有任何有人追来的迹象:“是要在树林外等我吗?”   安夫咬咬牙,扶着树干爬起身,他确信,那些匪贼一定会在这片树林,新阳城方向的地方,拦截着自己,一旦自己跑出森林,没有了遮蔽,绝对会被他们抓住杀死,但是,他却不能绕开。   没有食物,没有水,体力已经耗空,四肢疲惫不堪,就连爬起身都困难的自己,根本没有绕远路的能力。   泪水从安夫的眼角流了出来,到现在,他还想不透,那些虢军,为何要假扮成匪贼杀害他们中山国的使者,毕竟虢国距离中山国非常远,且又是一个小国,根本不被虢国放在眼里,就连他们这队使者,在虢国的王都里,根本不被重视。   安夫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跑起来,虽然身体疲惫不堪,每动一下,肌肉都疼痛不已,但他却不敢停留,甚至不敢慢慢走,没有食物和水的自己,只会在这树林里,成为一具尸体,被野兽吞食,他必须要让人知道,中山国的使者队伍,是被虢军杀害的。   他,不想死!!!   又艰难的跑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这片树林的边缘处。   安夫却没有立即跑出树林,天已经渐渐黑了,看着天色,安夫用那极度疲惫的精神,判断现在是酉时了,而且很快就要到戊时了,他躲在一个小小的树丛旁,让树木和树丛遮掩自己的身躯。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安夫向树林外张望,紧张的观察着,看着可能会隐藏有埋伏的地方。   天色越来越黑,让他无法观察清楚,再加上脱水饥饿和脱力造成的晕眩以及精神无法集中,一直影响着他。   看了一阵后,安夫背靠着树干,用衣服蒙着脸,大口呼吸,他担心呼吸的声音,让可能隐藏在树林外的那些假匪贼,发现自己的行踪。   “现在不能出去。”安夫背靠着树干想着,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饥渴疲惫的自己,没有任何力气可以在那几乎没有障碍的地方,跑过那些身形矫健的假匪贼们。   更何况,安夫捏了捏自己腿上的肉,他的腿今天连续奔跑了几个时辰,几乎已经一点知觉都没有了,现在让他站起来,恐怕都不行。   坐在地上的安夫,一面注意树林外的动静,一面艰难而小心的用疲惫无力的双手,拢起一些地上的枯树叶,让它们将自己盖住,然后再也控制不住的睡着了。   “啊~!”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尖锐的叫声,将安夫惊醒,他匆忙从苦树堆底爬起,四处张望。   “啊~!”又是一阵叫声,虽然看不到发出声音的东西,但安夫能判断那是一种鸟,看到不是敌人后,他才松了口气,然后感到浑身剧痛无比,让他抬手都困难,他都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爬起来的了。   看着颤抖的手,安夫不仅苦笑了一下,然后顾不上身上的剧痛,向树林外看去,虽然不知道之前睡了多久,但天色仍漆黑一片:“他们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守候在外面吧。”   安夫用干涩的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感受着身体的痛苦,他知道,不管怎么样他都得跑了,否则就要永远留在这树林里了。   好在虽然身体浑身剧痛,但休息了一阵后,他的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不少,只要忍住身体的剧痛,还是能跑得比睡觉前更快一些的。   安夫鼓足勇气,推开扶着的树,跑出树林,向新阳城的方向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天渐渐亮了起来,安夫一直跌跌撞撞的跑着,他已经忘记了身后可能追上的假匪贼,他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向新阳城的方向跑去,要找到周国的巡逻队。   又是一阵奔跑,或者说走,一只装备有武器的队伍出现在了安夫的眼中,他精神迅速一振,仔细辨认,确认那些人身上的,是周国军队的装扮。   激动的安夫,已经没法去分辨那是不是假匪贼假扮的了,他仅剩的一丝理智,让他用颤抖的手,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明来,挥舞着,向那支似乎是周国巡逻队的军队奔跑而去。   另一边,新阳城白虎军什长包大山,带着他的手下,晃悠着巡逻着,自秋季开始,白虎军的巡逻范围都扩大了十里的范围,这自然让他们有些怨言。   “什长,不如我们找个地方睡一觉,等到时候了,再去换班吧。”士兵刘喜,向包大山提议,在他看来,根本没有什么好巡逻的,匪贼大多都被抓空了,在新阳城附近,还有许多乡村的存在,真有新的匪贼敢跑来,那些乡村绝对是第一个组织人出来抓匪贼,根本用不着他们,至于虢国?别开玩笑了,虢国从来都没有与周国敌对过,不如说两国的交情,在他们看来,好着呢。   其余的士兵,也跟着附和。   “别废话,不过是巡逻而已,转两圈就能回去的事,如果让人发现了我们偷懒,是要吃处置的。”包大山瞪了一眼刘喜和其余的手下,军队处置,可是非常重的,向这种偷懒的行为,要遭鞭打的,如果行刑人手重一些,耳朵都能给你抽掉了,眼睛都给你抽瞎了。   “什长,看那。”一名叫做丁四的士兵,指着一个方向高声提醒包大山。   包大山和几名白虎军士兵急忙本能的摆出备战的姿势,朝丁四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名乌黑麻漆的,脏得不成人样的东西,向他们跑来,一面跑,还一面挥舞着什么东西。   “什么呀,一名乞丐。”刘喜松开了紧握着的武器,不耐烦的叫道,虽然乞丐他也看到过不少,但还真没看到过这么脏得不成人形的乞丐。   “小心,不要放松了警惕。”包大同却没有放松下来,他是白虎军的老兵,自然知道在危险之时,任何人任何举动都能要人命,那乞丐虽然脏得不成人形,但也拥有杀人的能力。   看着那乞丐张着嘴跑到自己面前,但却没有发出一定声音,这诡异的情况,让包大同直皱眉头。   在包大同一什的警惕中,那乞丐挥舞着一样东西,来到他们面前,然后直挺挺的倒下了。   包大同看着那倒下的乞丐,小心的靠近,手一直握着武器,生怕那乞丐突然跳起来攻击他们。   在确认乞丐确实昏迷过去后,包大同一什,才收起武器,围着那乞丐,而包大同则从那乞丐的右手上,扯出了乞丐一直挥舞的东西。   “什长,是啥?”刘喜凑到包大同身边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是张纸啊,上面好像还有字呢。”   包大同看着那张写着字的纸,皱眉思考了一下,很显然,这个乞丐是要将这张纸交给他们:“丁四,快快回去,将这张纸交给屯长,让屯长辨认。”纸虽然在周国已经普及了,但仍然是很贵重的东西,而上面还有字,不识字的包大同的本能告诉他,这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不然这乞丐不会在这么凄惨的情况下,还要交给自己。   只可惜自己不识字,而据他所知,他们队的队长也不识字,只有屯长,才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看着包大同严肃的神情,丁四立刻从包大同手中接过那张纸,然后向新阳城的方向跑去。   “刘喜、夏石,把他带回去。”包大同命令刘喜和一名叫做夏石的士兵,把那乞丐抬回去,他看了看那被两个手下架起来的乞丐,看着奄奄一息的乞丐皱眉吩咐:“给他喂点水。”这乞丐身份不明,如果他有什么重要的身份,让他死了,自己一什,是有大过的。   刘喜和夏石互相望了一眼,最有猜拳比试,在刘喜庆幸的神色,夏石沮丧的脸色中,夏石从身后腰上拿出自己的水袋,拔开塞子,给乞丐喂去。   因为还昏迷当中,所以水很多都被从乞丐的嘴角漏了出来,但少量的水,还是被缺水的乞丐身体本能的吸收进胃里了。   因为这个乞丐的原因,包大同急忙带着手下,架着那乞丐回城报告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伊始(第二更)   中山国的使者,成为了半死不活的,出现在了新阳城周围。   安夫的身份,被迅速传到了新阳城的城守曾全那里。   城守府内,曾全与欧阳武,看着那张写着安夫身份的证明。   当知道安夫身份后,曾全立刻找来了城内的医者,为安夫治疗。   好在安夫只是饥渴脱力,并没有什么外伤,在经过救治后,很快稳定了下来。   虽然安夫还在昏迷中,他们无法知道中山国的使者,为什么会那样凄惨的出现,而且,从身份证明上看,这个出现在新阳城的中山国使者,只不过是个随从而已,其余的中山国使者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蒋使者他们,不会是被匪贼杀了吧?”看着那张安夫的身份证明,曾全疑惑,蒋筑一行,在通过新阳城,前往虢国之时,他还是见过的,毕竟是周国属国的使者,当时曾全看到他们那么落魄,还送了些财物给他们,虽然不太多。   蒋筑他们的遭遇,曾全只能这么猜测,毕竟中山国的使者一行并不少,不会遇上什么无法力敌的野兽,而虢国,就更不可能为难,甚至杀害蒋筑一行了。   虽然是中山国的上国,但曾全作为新阳城的城守,也不太看得起中山国,在他看来,中山国怎么可以成为周国的属国呢,应该立刻归顺周国才对,毕竟周国这么强大,只要周国有心,中山国是完全无法抵挡的。   “曾大人与我所想完全一致,我也觉得中山国的使者们,一定是遇到了匪贼,真没想到,在我周国境内,居然还有这么嚣张的匪贼。”欧阳武一脸遗憾,不知是为了那些匪贼,还是为了中山国的使者:“那些匪贼,肯定是从外国进入我周国的,否则不可能不知道我周国是如何对待匪贼的。”他脸上神色非常轻松,毕竟这是中山国的使者的悲剧,与周国并没有什么关系,虽然是在周国领土上发生的,但匪贼之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曾全看着欧阳武,欧阳武的神色让他总感觉有些异样,但又说不出来:“将使者一行,车驾上,是插着我周国的旗帜的,在我们的领土上,应该没有哪个匪贼会轻易对将使者的车驾动手的吧。”他总觉得欧阳武似乎知道什么内情,他猜测,是不是在找到那中山国使者之时,白虎军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告诉自己。   看着曾全略带疑惑的神色,欧阳武笑了一下:“曾大人,匪贼都是亡命之徒,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真到了绝望的时候,他们才不管对方是周国,还是什么国家的人呢。”   “欧阳将军,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曾全敞开了问道。   欧阳武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变形,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只是笑容中,更轻松了:“曾大人,我的确有些事瞒着你,不过那是为你好,你只要知道,中山国的使者,是被匪贼袭击了,就对了。”他伸出右手食指,朝房梁的方向指了指,白虎军在新阳城也驻扎了多年,他与曾全也共事多年了,交情还算不错,他也不想让曾全陷入进来。   看到欧阳武的手上动作,曾全的脸色不由得变了一下,不敢在多问。   “砰,砰,砰。”   “进来。”听到敲门声,曾全叫道。   一名新阳城城守府门下史进来禀告:“城守大人,那中山国使者醒来了,他要求见大人。”   “嗯,醒来了吗?”曾全站起身,想了一下,对欧阳武说道:“欧阳大人,我们一起去看看吧,看看中山国的使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阳武点点头,与曾全出了城守府。   在城守府外,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是专门给外国使者,以及传令兵临时居住的驿室。   当曾全与欧阳武进入驿室后,照管这里的驿长,立刻上前向两人行礼问好。   “中山国的使者在这里居住,一应所用,都由城守府承担,不可怠慢。”曾全吩咐驿长,在驿长应下后,便让他带自己去见醒来的中山国使者。   安夫躺在屋子里,刚有一名驿守给他喂完了一碗稀粥,因为他身体因为长时间缺水缺食,已经崩溃了,刚刚治疗完,不能立刻进食固食,因此以非常稀的稀粥,让他的身体逐渐恢复过来。   当看到驿守领着曾全和欧阳武进入他休息的屋子后,安夫立刻激动的想要爬起来,他曾经见过曾全:“曾,曾大人。”补充了水分后,让他的眼泪能流出来了。   “安使者,你快躺下休息,有什么事,可以尽管告诉我们。”曾全立刻上前按住安夫,安夫他见过,只是不知道名字,安夫的名字,是他看到那张身份证明后,相互联系起来的。   安夫躺在床上,顾不上身上的痛楚,立即喊道:“曾大人,我们被匪贼袭击了,全,全都死了!”他说到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眼泪也随着他的喊叫而溅到一旁。   真让他猜中了,曾全听到安夫的叫喊,望了眼欧阳武,然后安抚住安夫:“安大人,你们是在哪里被袭击的?”   “是在新阳城以北的地方,具体我也弄不清楚。”安夫告诉曾全。   “欧阳将军,请你尽快派兵,去搜索,不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使者们的尸身,要弄清楚使者们遇袭的情况。”曾全神色严肃的告诉欧阳武,中山国的使者死在了新阳城的地界内,哪怕是因为匪贼的袭击,他这个新阳城的城守,也推卸不了责任。   欧阳武眉头挑了挑,说道:“请曾大人放心,我会让梁副将亲自带兵去的,一定不会让使者们暴尸荒野。”   在欧阳武说话之时,安夫挣扎着一把抓住曾全的右臂,挣扎着坐起来,大声叫嚷:“曾大,大人,是虢军,是虢军,那些匪贼是虢军!”   听到安夫的话,曾全大惊失色,他反抓住安夫的手急切问道:“什么虢军?安使者,你是说那些袭击你们的匪贼,是虢军吗?”   安夫激动得语无伦次:“是虢军,那些匪贼,是虢军假扮的!”   曾全看到安夫的样子,急忙安抚住他,然后继续询问:“安使者,你能确认那些匪贼,真的是虢军假扮的吗?这可不能乱说。”虢国与周国,在明面上,都是友好往来的,现在安夫却说,虢军假扮成匪贼,在周国的领土内,杀害了中山国的使者,这其中的问题,让人细思恐极。   “他们,他们的鞋子,他们的鞋子是虢军的,只有虢军才有。”安夫激动的说出自己所看到的情况,以及自己的猜测。   安夫的证据,只有一个鞋子,这让曾全皱眉,因为光靠鞋子,根本不可能证明那些匪贼,是虢军假扮的。   突然,曾全想到在城守府内,欧阳武指向房梁的手指,立刻觉得这里面的水很深,虽然心中疑问很多,但脸上他却不敢表露出来:“安使者请放心,你好好休息,我们会调查处情况,一定不会让使者们死不瞑目。”   在安夫看不到的地方,他向欧阳武投了一个眼色,让他尽快去派兵去寻找遇袭的使者车驾,他此刻已经不想知道这里面的内情了。   欧阳武看到曾全的颜色,悄悄的点点头,然后大声的说道:“是,我这就去调兵。”说完转身就走,他的话,更多的是说给安夫听的。   在欧阳武离开之后,曾全又安抚了一阵安夫,才急匆匆赶回城守府内,他要写信向国君与丞相汇报,中山国的使者在新阳城的范围内遭遇了匪贼的袭击,而且据唯一活下来的使者所言,那些匪贼还很有可能是虢军假扮的,这样诡异的事情,已经不是他一个城守能承担下来的了。   中山国虽然是个小国,也许在周国面前不堪一击,但怎么的,也是周国的属国,中山国的使者居然死在了周国境内,这无论如何,都是必须给个交代的。   至于要不要他这个新阳城城守来承担,那已经不是他弄躲避的事情了,现在曾全突然希望,那中山国的使者是真的被虢国的军队扮作匪贼袭击了,否则他难逃责难。   ......   在中山国的使者被疑似虢军假扮的匪贼袭击的半个月后,虢国才收到消息,随着消息而来的,还有周国和中山国的谴责。   虢国礼部乱做了一团,此前如果不是中山国的使者来拜访礼部,他们根本不知道中山国有人来,而中山国这样的小国,也无法让他们分出什么精力去管,甚至连中山国的使者,是几时离开虢国的,他们都不清楚。   现在再次听到中山国使者的消息,他们居然被疑似虢军假扮的匪贼袭击了,这让虢国上下都非常震惊。   中山国,他们可以不管,但周国的斥责,他们却不很忽视。   而为了安抚周国,也为了找出真相,虢国不得不自大将军开始,从上往下自查一遍,毕竟这是军队的问题,如果真的是虢国士兵所做,他们就必须给中山国,给周国一个交代。   虽然小动作不断,但虢国还是不愿意在明面上得罪周国的,甚至不想因为一个小国的使者,而与周国开战。 第三百四十五章 虢国的调查(第一更)   虢国王都,王宫宣武殿内,姬霸阴沉着脸,看着底下的一众大臣们,宣武殿内的气氛非常低沉,虽然如今已是九月,就快入冬了,但在这宣武殿内,还是有人汗流不止。   看着国君的神色,虢国大将军曾涂,站出来禀告:“禀王上,这几日里,臣已经亲自排查过,并非我虢国的士兵所为。”   不过姬霸的脸色却没有改变,反而更阴沉,他质问曾涂:“那你说,到底是谁,扮作匪贼,杀害了中山国的使者?”   “臣,不知。”曾涂低着头回答,他也无法找到答案。   看到曾涂说不出来,姬霸更是生气:“除了我国军队,还有谁有那我国特有的制式军靴?那些在现场遗留的东西,难道是凭空飞过去的吗?”据周国派来质问的人所说,除了那活下来的中山国使者指认的虢国特有的军靴外,现场还被之后搜索的周国白虎军士兵,找到了一些东西,其中就有虢国士兵的军牌,这军牌,虢国士兵独有的,因为在虢国,没有军牌的士兵,一旦查出,就会重处,不是断四肢,就是直接砍头,因此,军牌对于虢国士兵而言,是比命还贵重的东西,必定贴身携带。   “王上,臣已经调查清楚,并没有士兵遗失军牌,那军牌的来历可疑。”说到军牌,曾涂不敢再不吭声了。   “可疑?那你说,是哪里可疑?”虽然是问句,但姬霸的怒气,并没有消减,他拿出一物,砸向曾涂,那东西,在曾涂的脚下弹了两下,最后静静的躺在了曾涂脚前一尺的地方,那是一块军牌,是周国在中山国使者被袭现场找到的证据。   曾涂拿起那块军牌,仔细的看了一下,因为军牌的重要性,所以在军牌上,是有着只有虢国军队中才知道的秘密暗语,如果有人仿照军牌,却没有暗语,就会被立刻发现。   曾涂手中的这块军牌,非常陈旧,因为是被贴身携带,所以上面有着明显的油光,一看就知道,不是新做出来的,曾涂用手摸了一下,上面的暗语,显示这块令牌的主人,是一名什长,他顿时心中一激,如果是令牌丢失了,那确实没有人会自报出来,毕竟丢了令牌,就是丢了性命。   看着曾涂摸着那令牌不说话,姬霸立眉怒斥:“你现在,就给我去排查,将这个令牌的主人查出来,将这次犯事的人,都给我抓出来。”他并不在意那个弱小的中山国,甚至那中山国没有派人来的话,他都没想起过荒原的边缘处,还有这么一个国家。   可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中山国毕竟是周国的属国,这次周国很明显,是为中山国撑腰,来找虢国麻烦的,如果不能应对下来,虢国的一系列计划,就都将土崩瓦解,虽然与向国有暗议,共同对周国发难,削弱周国后再向周国宣战,但此刻,虢国的计划才刚刚兴起,还无法立即面对仍十分强大的周国。   曾涂立刻应下,拿着那块令牌,急匆匆的走出了宣武殿。   “公孙羊。”在曾涂离开后,姬霸叫道。   “臣在。”虢国司行公孙羊站出回话。   “准备一份厚礼,派人送予中山国,另外,让人告知周国,此事并非我虢国所做,是有人冒充的,并且也准备一份礼物,给那个侥幸活下来的......活下来的......”姬霸还不知道那个活下来的中山国使者,叫什么名字。   “那侥幸活下来的中山国使者,叫安夫,王上。”宰相柳中原提醒姬霸。   “对,给那个安夫也送上一份财物。”姬霸继续说道。   “王上,既然此事并非我们做的,那臣以为,不当给那安夫送什么礼物,这会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我们做的。”柳中原再次提醒姬霸,哪怕真是虢国的士兵做的事情,他们都不能承认,否则就给了周国向虢国发难的口实了。   姬霸有些犹豫,在见过那令牌后,他心中已经确认,那是自己的士兵做下的事情,虽然还不知道那士兵,为何要杀害中山国的使者,他想着给那叫做安夫的中山国使者一些礼物,好让他闭嘴。   只是柳中原的话也对,如果他们送财物给那安夫,就真坐实了这件事是虢国所为。   想了一下,姬霸无奈的向公孙羊挥挥手,告诉他刚才的话不算。   “王上,这件事中,还有疑点。”柳中原再次出声。   在看到国君疑惑的看着自己之时,解释道:“先不说那令牌,是否是我国士兵遗落的,那中山国使者口中所说,对中山国使者团的人袭杀的匪贼,脚上穿着的,是我国军队的常规军靴,臣不解的是,那些士兵身上衣装更换了,武器更换了,甚至都蒙着面,口不出声,这样细致的准备,为何却没有更换脚上的靴子呢?”在他看来,这其中的疑点很多,但最大的疑点,就是这被作为第一个证据的靴子上,也就是看到那匪贼的靴子,中山国的安夫,才确认那些匪贼是虢国的士兵的。   虽然这些靴子只有虢国的士兵才会穿,但也不能说明,就不会让外人拿到。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陷害我们吗?”姬霸闻言沉思问道:“难道是楚国做的?”虢国北面,原是邹国与晋国,但去年时,在红江以北的楚国,突然越过红江,攻占了邹国,并在今年初,占领了晋国。   “难道楚国想坐山观虎斗吗?”姬霸皱眉,楚国新占邹国与晋国,正是虚弱的时候,如果他们想以此事,引得周国与虢国互相争斗,就可以让他们得到稳定国内的机会。   “也有可能是周国所做。”柳中原并没有肯定姬霸的猜测,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是谁做的,也许是虢国的士兵所做,也许是周边的国家,担心虢国的入侵,而以此让周国和虢国陷入战争,甚至还可能就是周国所为,为了有向虢国选择的借口:“别忘了,王上,荒原里,那周国将边境线推到了我国新城外五里的地方,可不是与我们分享荒原的。”   “那宰相的意见是?”姬霸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明显不够用了,他不得不询问柳中原的意见。   “臣的意见是,除了曾将军排查军队外,我们还得排查,是不是有人将我国的军备,私下贩卖了出去。”柳中原答道。   姬霸深吸了口气,沉声对公孙羊道:“去,去排查,一个人都不要放过,我要知道,是谁为了一点小钱,将军备卖出去的。”   公孙羊急忙应声。   ......   两天后,曾涂与公孙羊,一同向姬霸汇报调查情况。   “王上,臣已调查出,那令牌,是安武军一名什长的。”曾涂看到姬霸要询问,急忙解释:“但袭击中山国使者的,并非那什长,他的令牌,在一个多月前,一次去青楼时,就丢失了,因为怕受到责罚,因此没有上报。”丢了令牌就是丢了命,这换谁也不敢上报。   曾涂在拿到那令牌后,立即让各军的什长拿出令牌交给其主将,然后统一,安武军是负责守卫虢国王都的军队,很快就回报,有一名什长没有交上令牌,并立即向那名什长押解到了王都。   曾涂亲自见过那名什长后,经过一番严刑拷打,确认了并非那什长带人截杀的中山国使者。   果然如宰相预料,姬霸握紧拳头砸在王座扶手上,既然令牌是被偷了,那就是有人在陷害虢国,企图让虢国与周国开战,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楚国,其次是东面的嬛国,与西面的向国,最后,才是周国。   并非姬霸觉得周国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他也是穿越者他明白穿越者的野心,只是,周国并没有封锁边境,也没有大肆搜查细作,因此,虢国的细作,将这两年里,周国的大致情报已经传回来了,从细作的情报中,姬霸推断,周国因为南面不稳当,这几年,都需要休养生息,这也是在那英雄会的人来连横之时,自己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的。   周国已经壮大了许多,现在正是根基不稳的情况,一旦让周国稳定下来,那周国的军力,将出现爆发式增长,那时候,就算虢国与向国联手进攻,也再没可能是周国的对手了。   “将那士兵,及其家人,一同斩首。”姬霸愤恨的对曾涂下令,就是因为那什长的疏忽,让虢国陷入危险之中,光是依军规,将那什长斩首,都不能让他消恨。   对曾涂下令完,姬霸又看向公孙羊。   公孙羊急忙报告:“王上,臣已查出,是司空署的一名造记,收了钱,将一些做工有瑕疵的军靴,向外卖出。”   当公孙羊报告之时,虢国司空署的司空计长,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司空署制作的军备,不可能都是完美的,总有不合格的,这些东西,按规定,是需要销毁的,不过那造记自小贫苦,对于这些有些瑕疵,但不影响使用的军备,以高价,私下卖了出去,在被计长发现之后,将其中的八成,都给了计长,而见到能卖这么多钱,计长就心动不已,不仅为那造记隐瞒了下来,还有意私下提高了军备的合格率,造成了更多的不良品,让那造记可以去贩卖更多的钱。   冷眼看着抖得和塞子似的司空计长,姬霸却反常的没有发火,他询问公孙羊:“那个造记呢?”那造记是罪魁祸首,理应带到他面前来的。   公孙羊低头回答:“回王上,那造记自杀了。”那造记在被发现之时,就自知自己无法幸免,想着为了不祸及家人,就干净利落的自杀了。   也因为那造记自杀了,公孙羊没法立刻找到那造记,将军备都卖给了谁。   “将那造记一家斩首,那造记尸身悬挂坊市口,凡与那造记有关联之人,一律全家斩首。”姬霸冷言下令,他不相信光靠那造记一人,就可以完成这么多军备的贩卖,没有完整的利益链,是不可能让那些军备外流的,他要以此震慑那些胆大之人。   计长听到国君的命令,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然后,随着他的裤子湿掉,一股淡黄色水流,从他的裤腿处,流了出来,计长头一歪,身子就不再抖了。   公孙羊急忙上前查看:“王上,计司空昏过去了。”计长在被吓尿后,就这么跪着吓昏了过去。   姬霸看向柳中原道:“宰相,这几日,给我找来一名新的司空。”然后他冷冷的望着昏过去的计长道:“原司空计长,胆敢违法倒卖军备,剥夺司空之职,全家在坊市口斩首,以儆效尤。”如果计长还没昏过去,现在恐怕也会被吓昏的。   两名禁军士兵,听到命令后,冲进宣武殿中,将昏过去的计长拖了出去。   对计长下了处置后,姬霸对公孙羊吩咐:“公孙羊,将搜查整理一份,送予周国的使者,告诉他们,是有人私下购买了我国的军备,伪装成我国士兵,袭杀中山国的使者的。”既然有了理由,姬霸的底气就足了一些,就算那周国使者不相信也无碍了。   剩下的,无非就是谈判而已。 第三百四十六章 虢国在行动(第二更)   虽然知道了中山国的使者,很可能并非虢国的士兵坐的,但这并没有让姬霸的心情好起来。   既然不是虢国所做,那就必然是周边的几个国家所做了。   而且,因为那造记自杀的原因,他们短时间内,还没法调查出,到底是哪个国家做出来的,就根本无法发现。   虽然打算与向国联手对周国下手,但虢国的四周,也并非非常安全的。   北面的楚国就不用说了,楚国的国君,在姬霸猜测,也是一名穿越者国君,现在楚国因为占领了邹、晋两国,而处于不稳定的时刻,非常有理由挑拨周、虢两国打起来,他们才能有喘息的机会,不用担心虢国趁机攻击他们。   而东面,是嬛、方、舒三个国家,三个国家皆是一城之地,其中,嬛国的国君,不用想,都能知道是穿越者,还是个女人,这三个国家中,嬛国是最弱的,却也是最强的,因为嬛国女人多,不知道那嬛国的国君有什么手段,制衡了方国和舒国,让这两个国家虽然对立,却没有敌对,反而在一定范围内听从与嬛国国君的话。   也因为如此,最早之时,虢国是想一口气攻下这三个国家的,却被嬛国的国君,联手方国和舒国,抵御住了虢国的攻击,姬霸不得不派人与这三国停战,并定下了互不侵犯的协议。   虽然停战了,但仇也结下来了,虢国攻打三国的仇,让这三国很有可能挑拨周国和虢国开战的。   而东面,虽然与向国订立了私下的一同攻打周国的协议,但姬霸知道,国与国之间,可不存在真正的友谊,正是因为两国需要联手攻打周国,但先开战的一方,绝对会吸引到周国的大部分注意力,甚至受到周国最猛烈的攻击,也因为如此,两国都不敢率先对周国宣战,在这样的情况下,向国很有可能,为了让虢国吸引周国的注意,而挑拨周国与虢国开战。   至于南面的周国,姬霸的怀疑就比较小了,而且,周国现在南边不稳,现在与虢国开战或是敌对,会让周国的发展被拉下的,以那个周国国君的智慧,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做出这种事来,更何况,任何秘密,都有暴露的时候,中山国可是周国的属国,如果让中山国的人知道,是周国袭杀了中山国的使者,还嫁祸给虢国,那周国绝对会陷入大麻烦之中。   不过周国虽然可能性比较小,却还是有那个可能的,因此也不能剔除可疑的序列。   只是如此一来,就更不知道,该如何判断隐藏的敌人了,胡思乱想之际,姬霸甚至怀疑是那英雄会的人,在看到向、虢两国,都没有对周国宣战之后,特意派人袭杀中山国的使者,只为了挑起周、虢两国的战争,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的,即便那英雄会的人说得天花乱坠,让姬霸对于攻下周国得到的利益心动,姬霸对英雄会,还是存着怀疑之心的,他除了知道那英雄会的人,都是憎恨周国以外,对英雄会的目的,仍一无所知,哪怕明面上,英雄会的目的是要毁灭周国,他都不敢完全相信。   姬霸相信,一定不止是他会这样想,向国的国君,以及那些接受到英雄会说服的国君,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王上。”看到姬霸因为思索敌人是谁而不知所措,柳中原作为宰相,比姬霸见识更多一些,他决定提醒一下国君:“现在不需要分析谁是敌人。”他指出:“我们的目标是周国,哪怕是楚国还是嬛国挑拨的,难道我们就不对周国动手了吗?我们已经为此付出了很多,也没有在周国暴露我们与向国的目的,不如就趁势而为。”柳中原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企图用杀死中山国的使者,来挑拨周国与虢国,但他能想到的是,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周国,就算没有这次的事,也不会让虢国收手的。   “宰相的意见是?”柳中原的话激醒了姬霸,让他不再为此困扰,他立即询问柳中原的意见。   “王上,我们不妨就此事示弱。”柳中原说道。   “示弱?”   “是的,王上。”柳中原解释:“我们的计划,还没有完成,此事不可与周国立即开战,现在的我们还不是周国的对手,而且向国那边也要好好联系一下,趁此机会,不如向周国示弱一番,让周国因此以为我们不敢得罪周国而小觑我们,降低周国的警惕,从细作的报告中,周国虽然调集了青龙军与辅军等军,还建立了一支大概千人左右的骑兵,但还有两军仍在南部,虽然我们不知道周国南部的情况,但可以以此判断,周国的南部一定还处于混乱之中,甚至周国的南边,一定还有让周国忌惮的国家,让他们必须驻兵警惕的,就像新阳城的白虎军一样。”   “对,是了,周国的南部,一定也有对周国富饶渴望的国家的。”甚至还可能是穿越者国君,最后这句话,是姬霸在心里所想的,没有说出来。   姬霸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手心里,脸上的神色,开朗起来,他相信,就如同虢国被四面环绕一样,周国也不会是四面和平的。   只可惜,周国的范围太大,而虢国的细作也太少,除了近处的几个周城外,根本无法向南边派遣出去,这是一个战乱的世界,在这个纷乱的地方,就算是全副武装,都不可幸免的遭遇到攻击,就更不用说让细作远去了,少量的细作,大多都是派遣到虢国四周的国家的王都里去的。   想到周国南边也有一些国家,在牵扯周国的注意力,姬霸心中的沉重轻松了一点,他立即对公孙羊吩咐道:“除了告诉周国的使者,这次袭杀中山国的使者,并非我虢国所做以外,还要委屈的告诉他们,我们也因此损失了司空和无数司空署的官员。”   “宰相,新的司空,先不要找来,让司空的位置空一段时间。”也许是心中轻松了一点,让姬霸的智商都上升了一些,他很快做出机灵的决定:“让司空署造成一定的混乱,等周国的使者‘无意’中看到,就能让周国轻视我们了。”他并不担心周国在轻视虢国后,会因此派兵来攻打虢国,毕竟虢国乱的,只是司空署,而非军队。   “王上,还有荒原的新城。”柳中原提醒姬霸。   流觞军陈超的信,早就已经传回来了,但起先虢国用的荒原不属于任何人的理由,在荒原中建立新城,此时也让他们无法去斥责周国占据荒原的大部分地方。   柳中原提到荒原,让姬霸刚轻松了一会的心情,又沉了下来,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荒原的事。   “王上,不必烦恼,这新城吸引出了周国的那支骑兵队,甚至将会吸引到周国的许多注意力,这不正是我们计划的吗?”柳中原一脸轻松的说道:“那荒原,周国想要,就让他们要去吧,等我们的计划成功,您又何须在意那一个荒原呢?”反正荒原之所以是荒原,就是因为过于荒凉,在那片土地上,就算种地,也无法与平原相比,如果他们计划成功,那荒原,就算他们不要,也没人敢要的。   姬霸被柳中原一番话,说得心中安定下来,他询问公孙羊:“派人时刻与向国保持联系,一定要告知向国,箭已在弦上,他们如果不与我们联手,迟早会被周国攻打下来的,让人告诉那向国的国君,别忘了我们是什么人。”他在警告向国,以免开战之时,向国退缩了,那时虢国一力对上周国,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而如果虢国败了,向国也不可能存活下来,他特意让人带给向国国君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为了提醒向国国君,他们穿越者的身份。   虽然姬霸说得很隐晦,但公孙羊并没有询问其中之意,而是老实的应下。   “王上,既然周国已经占领了大部分荒原,那我们可以进行第二步计划了。”柳中原在姬霸吩咐完公孙羊后,说道。   姬霸点点头道:“曾大将军,调遣犬戎军到荒墨城。”荒墨城,就是姬霸给新城起的名字,而犬戎军,则并非什么山野军队,而是原廉国的军队,在向国攻打廉国之时,有一支三千人的廉国军,被牵制在原廉国与虢国的边界处,在向国攻下廉国王都之后,那支军队,也随之被虢国俘虏,甚至收编了。   姬霸给这支原廉国的军队,起名叫犬戎军,然后给他们配发了代表虢国的军备,只不过那些军备,都是虢国军队淘汰下来的。   这支犬戎军虽然是廉军收编而来的,但并非毫无战斗力,相反,从外表和气势上,还是具有很大威胁性的,让这支军队去荒墨城,就是为了与流觞军一同,震慑住周国的那支骑兵,并以此吸引更多的周国军队到荒墨城方向。   公孙羊这时候,眼珠子一转,向姬霸提议:“王上,是否给嬛国和楚国找点麻烦?”他看到国君皱眉立刻改变说法,再次提议:“就是让嬛国与楚国造成一点‘小小’的冲突。”   姬霸听到公孙羊的提议,沉默了片刻后反问:“会不会让他们发现是我们做的?”   公孙羊立刻答道:“不会,王上,臣手下有能人,臣保证,绝对不会暴露我们的。”他除了是司行外,毕竟还是虢国的密探首领。   姬霸立刻拍板:“好,那就交给你来做,一定不能出纰漏,否则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既然要对周国下手,那北边和东边,不如就让他们玩一玩,也好减轻虢国的压力。   虢国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了,必须主动出击,让虢国成为超越周国的大国。   公孙羊立刻欣喜的应下,这是个在国君面前立功的好机会。 第三百四十七章 悲惨的中山国国君(第一更)   中山国的国君燕恒觉得,今年是最悲惨的一年。   为了自保,向周国进贡,换取周国的庇护,但今年不仅没有得到庇护,反而被周国与向国,联手施压,解散了中山国仅存的军队,好在这两个大国,并没有要求中山国将城卫军和他那五百禁卫军一并解散。   正当燕恒觉得这是最倒霉的时刻时,又传来噩耗,出使虢国的使者,被疑似虢国军队假扮的匪贼袭杀,仅存活下一人。   虽然本来也没期望那支使者去虢国,能做出什么成绩来,但被虢国袭杀的消息,还是让燕恒的心情,跌入深谷当中。   这是中山国遭遇的第三个大国了,而且那支使者的死亡还莫名其妙。   如果说是死在虢国,那也就罢了,但却是死在了周国境内。   中山国派遣使者去虢国,虽然辛苦,但本应是非常安全的一件事,使者队伍,是从周国出发,经过周国新阳城,到达虢国的松花城,再前往虢国的王都,车驾上,除了中山国的旗帜外,还挂有周国的旗帜,只要不是脑残,就没人会去得罪强大的周国。   燕恒本来也没有太在意那支使者,因此在派遣之时,是随便选择的人选,但就是这只前往虢国的,他没有在意的使者,居然只有一人活着回来。   这让燕恒感觉到了国家间的差距,也让他对中山国的弱小而悲伤。   而就是在这样悲惨的情况下,到了秋收节之后,身为周国属国的中山国,还得向周国进贡贡品,以换取周国的庇护。   “到底是为什么会到现在这样的情况?”燕恒一个人坐在自己宫殿的床上,批头散发,目光呆滞,浑身散发着臭味,他已经十数天没有出过殿房了,每日都是他的内侍总管送来食物,他草草吃下几口,就再没有胃口了。   燕恒想不通,在十年前,周国不是和中山国一样,都是一城之地吗?而且,在成为周国属国的这几年里,他还听闻,当年的周国,比起中山国,还要穷困,他想不明白,在这几年里,周国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大国的。   “王上,吃饭了。”燕恒的内侍总管朱力,小心的推开殿房门,小声的提醒燕恒吃饭。   两名侍从低着头,端着放有饭菜的盘子,来到燕恒身边,小心的将盘子放在了床上。   因为燕恒不肯从床上下来。   然后,侍从并没有马上出去,而是从床的旁边,将粪桶提出了殿房,并换了个干净的粪桶进来。   看着床上的饭菜,让朱力有股恶心感,并非饭菜不好吃,那都是御厨精心制作的,只是,在这充满粪尿臭味的大房间里,再美味的饭菜,也让人无法吃下去。   而且,燕恒因为十多日没有洗澡了,身上已经散发出一股及其浓郁的酸臭味,混合着那粪尿味,更是让人反胃。   但燕恒仿佛没有闻到这些臭味一样,他用那呆滞的眼神看了看那些饭菜,然后没有使用筷子,而是用手,直接去抓住那些饭菜,将它们放进自己的嘴里,如同乞丐一样。   朱力看着燕恒的行为,张了张嘴,但除了一股臭味冲进嘴里外,再没有什么话说出来,刚开始时,他还提醒燕恒,让他用筷子,但燕恒完全不听,现在他也无可奈何了。   吃了几口,也许是肚子不饿了,也许是因为总算闻到那些臭味了,燕恒一脸厌恶的将那些饭菜全部打翻在地,甚至有些热油,都沾在了那精美的床被上,让人万分心疼。   这并不是燕恒第一次这么做了,因此朱力并没有吃惊,而是叹了口气,指挥侍从,小心的靠近床,将那些饭菜打扫干净,至于床被上的污迹,只要侍从敢碰,燕恒就会将他们赶开。   在侍从们打扫干净,立刻殿房后,朱力并没有离开,而是向前靠近床,小声的对燕恒说道:“王上,宰相大人有事找您。”   但燕恒对朱力的话充耳不闻,而是继续喃喃自语,但那声音,含糊得让人根本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   朱力又靠近一步,对燕恒再次说了一次。   “滚,滚出去!”这一次,燕恒有了回应,他迅速转过头来,用那充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怒视着朱力,对他大吼。   朱力被燕恒的突然大吼吓了一跳,在看到燕恒的神情后,脸上充满悲哀的倒退出去,随手将殿房的门关闭起来。   离开燕恒的宫殿后,朱力来到大殿中。   “王上还是不肯出来吗?”中山国宰相王宽,看着进入大殿的朱力皱眉,但随即眉头松开,叹了口气。   身为中山国的宰相,他并非不明白燕恒的想法,中山国现在,如同路边的蚂蚁一样,谁都可以踩上一脚,就算踩死了,也没人会去注意。   本来中山国就弱小,如今军队被裁撤,让中山国显得更是软弱可欺,而使者被杀,他们甚至只能依靠周国去向虢国抗议,可是今年向国商人之事,却让中山国之人,都看出周国是向着向国的,中山国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了。   在这样的形势下,燕恒无力可为,只能乖乖等待着周国或是向国哪天将中山国灭国了,身为中山国国君的燕恒在想不通之后,只能将自己关在殿房里。   朱力对王宽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即便将燕恒劝出来,在如今的中山国形势下,燕恒也什么都做不到。   王宽向朱力行礼告辞:“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王上出来了,请派人通知我。”   朱力也对王宽回礼:“请宰相大人放心,一旦王上出来,我会立刻派人通知您的。”虽然他不知道燕恒几时能想通,自己出来。   王宽无奈的点点头,离开了,离开王宫前,他再次望向了燕恒宫殿的方向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   因为中山国裁军之事,在中山国中,引起很大的震荡。   一个国家,没有了军队,就无法保护国中之民,虽然中山国是周国的属国,但没有任何一个中山国人会相信与向国狼狈为奸的周国,会派兵保护中山国的百姓。   没有了军队,在中山国中,立刻冒出了许多匪贼,一些小乡村,甚至被一些匪贼占领了。   至于那些城卫军,别说中山国的百姓了,就连那些城卫军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中山国的士兵,他们已经懒散堕弱许久,除了依托城墙外,还没有那些巡吏对匪贼更有威慑力。   在秋收节前后,许多有些钱财的中山国百姓,都纷纷聚集起来,想要在冬季来临之前,离开中山国,前往向国或是周国,中山国已经不再安全,他们的国君,已经无法再保护他们了。   在中山国如此动荡之际,燕恒也仍躲在自己的宫殿里,不肯出来。   九月中旬,朱力再次带着端着美味饭菜的侍从,推开了燕恒的殿房门。   一推开门,朱力就看到燕恒躺在了床上,他并没有在意,因为躲在殿房里,所以燕恒都是困了就倒头睡,睡醒了,或躺着,或坐着,继续发呆,喃喃自语。   朱力让侍从将饭菜端到床边,他自己,则走到床侧,打算叫起燕恒吃饭。   当他靠近燕恒时,看到燕恒紧闭着眼睛,如睡着了一般。   “王上,该起来用食了。”朱力小心的推了推燕恒。   但燕恒并没有任何反应。   “王上?该起来用食了。”朱力继续推了一下。   然后,朱力碰到了燕恒手臂处,裸露出来,脏得发黑的皮肤,一股凉意,传到了他的手指上。   “王上?”朱力大惊,他立刻顾不上可能会惹恼燕恒,一把扑在燕恒身上,用手颤抖的伸到燕恒的鼻孔处,但手指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气息。   “王上~!”朱力大喊,然后直起身,震惊的对那两名端着饭菜的侍从命令:“快,快去叫医官,快!”   那两名侍从,立刻将装着饭菜的盘子,放在了地上,一头雾水的跑了出去。   朱力将耳朵放在燕恒的胸口处,一股恶臭冲进他的鼻子,让他想要呕吐出来,但他随即想到,这是在国君身上,因此强忍着恶心,屏住呼吸,倾听着国君的心跳。   不过不管他如何倾听,在燕恒的心口处,他都没有听到任何心脏跳动的声音,这让朱力顿时一屁股坐在床边的地上,旁边就是燕恒的粪尿桶,他却毫不在意了。   那些侍从的动作很快,医官很快就被找来了。   只可惜,在检查了一遍后,医官战战兢兢的向朱力汇报:“大,大人,王,王上去了。”他第一次遇到国君去世的情况,担心会给他定个医治不及的罪。   朱力并没有在意医官说了什么,他一脸失魂落魄的站起身,神色茫然的看着床上,那肮脏恶臭的国君尸体,呆愣了好久。   然后,跌跌撞撞的推开医官,冲出了殿房,看着头顶耀眼的太阳,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中山国的国君燕恒死了,这个消息,快速的传遍了中山国,也很快传到周国和向国两国的国君耳朵里。   不过在燕恒死后,谁来继位,却再没有消息。   燕恒是有儿子的,还不止两三个,而是有七个儿子,大儿子二十七岁,最小的儿子才两岁,但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儿子,想要接任这中山国的王位。   如今的中山国摇摇欲坠,没兵没钱没权没势,当上这个国君,说不定就会如同燕恒一样,除了死在殿房里外,毫无可为。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且周国与向国的使者,都每日来询问,到底是何人接任中山国的王位。   燕恒的七个儿子,不得不互相推诿,当然,年纪较小的几人,是他们的母亲,燕恒的妃子以他们年纪尚幼来推脱的。   原本争夺王位继承权,时常互相下绊子的几人,此时却互相称赞,各自自贬,仿佛自己就是最不适合接任国君的人了。   燕恒,除了朱力为他洗净身子,安排下葬外,再无人过问,好不凄凉。 第三百四十八章 无题(第二更)   在听到燕恒死亡的消息时,周寒正在与妃子儿女们吃午饭。   因为有了儿女,且他们都渐渐长大,周寒让匠人,在他宫殿旁的一处空地上,建了一座小宫殿,里面布置并不华丽,但让人看着舒服,宫殿里并没有多少东西。   在宫殿的正中央,有一个中间空着的圆桌。   这个宫殿,就是周寒特别设立的食殿了,由于妃子多了起来,考虑到以后还会有新的妃子儿女的加入,周寒特别设置了这个食殿,以后吃饭都将聚集到这里来吃。   周寒吃的,是小羊排,用大量的蒜油盐腌制了一上午,再用热油煎出来的,香喷喷的小羊排,撒上少量的咸肉酱,十分美味。   不过虽然是很西式的小羊排,但周寒并没有用刀叉来吃,因为周国现在的技术,并无法做出那样的刀叉来。   他是用食刀,亲自将小羊排切成碎块,然后用筷子夹来吃的,切小羊排时,易忠想帮他切,他都不要。   周寒这样怪异的饮食方式,自然让妃子们注目,但国君的怪异之处,她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反倒是小跬,对周寒独自享用小羊排,十分好奇,在他母亲的怀里挣扎着,想要去尝尝。   不过他毕竟才刚三岁,牙齿还没有长好,不可能吃小羊排那样有韧性的肉的,程紫柔将他交给侍女,带出食殿,这才可以安心享用自己的午餐。   吃到一半,涂悦就进来,附在他耳朵边,小声的说了燕恒的事情。   但除了叹息了一声外,周寒仍在继续安心的吃着自己的午餐。   燕恒的死,虽然让同时国君的周寒有些叹息,但也仅此而已,在中山国被裁军之时,周寒就已经预料到中山国的处境了。   他只是没想到燕恒会承受不住压力而死。   慢条斯理的吃完午饭后,与妃子们一顿亲热,周寒才回到养心殿中,他拿来纸笔,写了一道命令,让涂悦派人交给程道仲。   虽然燕恒与中山国很可怜,但作为周国的国君,为了周国着想,周寒得在中山国上,讨到点利益。   中山国必须存在,至少是暂时需要存在,这是无需质疑的,中山国,将是周国与向国之间的一块缓冲地带,哪怕如今与向国续盟了,周寒还是不太放心。   因为向国与虢国的联合,向国虽然与周国续盟了,周寒也担心他随时会背弃盟约,与虢国进攻周国,在同时与虢国和向国对峙之时,周国必须分兵,分兵之后,周国的军力,能否抵住向国的进攻,就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了。   今年的冬天很热闹,这热闹,并不是说的气氛,而是各国都有大大小小的动作。   再远的地方,周寒不知道,但周国周边,却是热闹非凡。   在爆出中山国的使者被袭杀之后,虢国内乱不断,不仅杀了一个司空,还将数百人砍了头,虢国王都的坊市口,血流成小河一般,连远在上京的周寒都有耳闻了。   而西边的向国,除了向中山国施压以外,据细作传回来的消息,向国在大规模的开垦土地,甚至连军队都被派去了。   因为向国地处偏北,到冬季时,土地会被冻硬,因此,为了能够扩大耕种范围,都要在秋季末,进行土地的开垦,等到春初时,再松松土,就可以种下种子了,这样,就能早一些收获,只是这一次,向国的动静太大了,几乎全国都在耕种一样,让人诧异。   而西南面,丰穗城以南的地方,巴国却在战争,是的,战争,在秋收之后,巴国就迫不及待的向乾国和蜀国发动了战争,其中好像还牵扯到了更远的山戎国,不过因为那边太远,且战争中非常危险,所以周寒并没有得到更详细的消息,只是,巴国发动了战争,还是让周寒心安了一点,有着系统通告,也就代表巴国是确实向乾国和蜀国开战了,而非作假的。   虽然巴国向乾国和蜀国开战了,不过周寒并没有下令调回岩山军和罪赎军。   第一,丰穗城还需要军队坐镇,以防宵小,其二,王都附近的军队已经够多了,再多,就会引起向国和虢国的警觉了。   而在东南面,也许是周国对待属国中山国的方式,让风国有些不安,周寒听到了一些风国的小动作的风声,毕竟与中山国不同,风国并非因为危险而臣属于周国的。   再加上,还有消息从风国方向传来,在风国以南的地方,齐国在今年打下了卫国,正式与风国接壤,这就代表,齐国也将进入周国的眼界了。   周寒突然想到了那个叫做郑松文的齐人,不知道他平安回到齐国了没有。   齐国,在周寒看来,也不是一个安分的国家,它在这几年里,已经打下了数个国家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说齐国对周国感兴趣,周寒也不会意外的。   收到周寒命令后,程道仲并没有立即发布命令,而是进入王宫,求见周寒。   “王上,现在贸然插手,是否太着急了?”程道仲在养心殿中询问。   周寒的命令是,让远在中山国的齐晓媛与方有德,扶持一名燕恒的儿子,做那中山国的国君,等周国有意之时,让那新中山国国君倒戈向周国,让中山国成为周国的领土。   这命令,程道仲很理解,他也希望中山国能够如同宛城、新阳城一样,成为周国的领土,只是他觉得国君的操作太过着急了。   “王上,燕恒才死,在这个时候,我们推举新的中山国国君,会引来向国的窥伺的。”程道仲说道。   虽然中山国是周国的属国,但中山国毕竟是独立的国家,中山国的国君,并不是周国可以明目张胆的窥视的,首先向国就不会同意,因为向国只要如同国君猜测的那样,对周国有所企图,就不会看着周国如此轻易的将中山国收入囊中。   更何况,因为周国倒向向国,造成中山国军队被裁撤,众多匪贼作乱,让许多中山国人,都对周国不满,甚至敌视,现在再出手干涉中山国的国君之位,会引得中山国上下对周国的愤怒爆发的。   周寒抓抓头,神色无奈:“寡人这不是担心向国也想推举一个燕恒的儿子做中山国的国君嘛,如果这样,那中山国就会落入向国的手中,甚至成为将来攻打我国的前线了。”战争,必然带来破坏,与其在周国被破话,不如将前线推向向国一边,而且,占领了中山国的地方,一旦与向国发生战争,就可以将向国拦腰截断,甚至直接突入攻打向国的王都了。   “王上,老臣还是认为,还是等过一段时间,等中山国平静下来再说。”程道仲建议:“老臣以为,我们可以让向国的人,推举一个燕恒的儿子,作为中山国的国君候选人。”   周寒眼睛一亮:“程公的意思,是让候选人们互相争取,但就是维持住,不立即选出新的中山国的国君吗?”   程道仲摸着胡子,点点头道:“老臣觉得,我们的重心,还应该在虢国这边,向国已经与我们重新订立了盟约,那暂时就让中山国吸引一下他们的目光。”他半眯起眼睛,指出:“只要西边能拖住向国,那等北边平定,我们就掌握了主动权了,到时,我们就算强推一人成为中山国的国君,想必向国也不敢不同意的。”   周寒点头同意:“那就如此吧,让齐晓媛来办,他应该有这个口才,让向国的使者领悟到推举国君这一点。”   “至于北边。”周寒说道:“虢国不是说不是他们的士兵袭击的中山国的使者吗?”他一脸的正气凌然:“既然他们说不是他们袭击的,就让他们拿出证据来,中山国好歹是周国的属国,现在又是国君新丧,作为中山国的上国,我们得为中山国出头。”   “咚~”的一声,周寒一拳砸在桌椅上:“告诉虢国,别以为装模作样的杀了几百人,就可以把自己摘出去,他们的军队扮作匪贼,可是在我国的领土上,杀的我们属国的的使者。”   程道仲对于周寒的反应,只是挑了下眼角,国君这样的表演,他已经见得多了,见怪不怪了。   ‘气愤’完,周寒话题转了回来,对程道仲笑道:“程公,明年开春,各署衙也该改革了。”   三公的改革已经进入尾声,目前来看,还算顺利,周寒想在与虢国正式开战之前,将周国官制全部改革完毕。   不过程道仲却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出声同意。   “程公,有何不妥吗?”周寒问道。   程道仲愣了一下,立即回应:“王上,并无不妥,老臣会做好准备的,请王上放心。”   又说了一阵后,程道仲就告辞离开了。   望着程道仲的背影,让周寒皱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感觉程道仲有些不对劲。   不过很快他就放下心来了,毕竟新的丞相官衙已经快建设好了,当心的丞相官衙建设好后,也就代表诸葛司将继任丞相一职,已经年老的程道仲,也可以卸下重任好好休息了。   周寒不担心程道仲会因为从丞相一职下卸任而失落,毕竟这是早就定好了的,而且是程道仲自己决定的。   因为已是九月末,因此,在程道仲回到丞相府后,传令骑兵,就带着周寒的新命令,快速前往中山国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虢国的应对(第一更)   随着周国的动作,周国的西面和北面,呈现出不同的形势出来。   在西面,周国与向国的使者,时常在中山国王都里喝酒,私下里,却各自推举了一位燕恒的儿子,争夺中山国的王位。   这争夺十分可笑,因为就连乞丐都知道,中山国已经没落,在周、向两国之间,除了成为这两国的领地外,中山国已经没有任何未来可言,甚至于,一些中山国百姓已经不关心谁会成为中山国未来的国君,而是在争论成为周国还是成为向国的百姓,对他们而言更好一些。   不可否认的是,因为周国对中山国危难之时的不作为,让许多中山国的百姓,乃至官员,都更偏向与让向国将中山国收归其中。   对于底层官员的争论,中山国宰相王宽毫不关心,在他看来,那些都是没有用的。   两个公子争夺王位的内幕,作为宰相,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除了让他为中山国的未来感到悲哀的同时,也让他心里轻松了一些,在他看来,中山国成为周国的一员,已经是毫无意外的了,中山国是周国的属国,身为中山国的上国,周国本就拥有对中山国国君的继位者,提出自己意见的资格,更何况以周国的强大,中山国也不可能忽视周国的存在。   唯一让王宽有些不解的是,周国并没有强硬的支持那名他们扶持的公子,反而将中山国的王位继承,拖入了混乱当中,似乎并不太在意中山国的新国君是谁,或者说,并不想让中山国立即拥有新的国君。   反观向国那边,也同样如此,除了支持了一名公子外,也并没有给予太多的支援。   两国的这样诡异的动作,甚至让那两名被支持的公子处境有些尴尬,他们本来就不想争夺这王位,但身后的主人却强硬的推他们出来进行王位的争夺,争夺就争夺了,反正争成功了,继位后,将中山国献予主人,也能换得下半辈子的富家翁的生活,何乐而不为呢?但诡异的是,他们身后的主人将他们推出来后,却没有给予他们更多的支持,只让他们兄弟两自己争斗,仿佛推他们出来,就是看他们两兄弟争斗为乐一般。   每日见面,两人都强装作看对方为劲敌的,四处收拢中山国的人来支持他们,但只有两兄弟才能看出他们对面的对手眼中的茫然。   与西边诡异的形势不同,在周国北边,对于虢国,周国可谓是展现了一个大国、强国的气势。   周国以身为中山国上国为由,要求虢国交出在周国领土上,杀害中山国使者的凶手,哪怕虢国的使者一直宣称,是有人假扮成虢国士兵,杀害那些中山国的使者,并嫁祸给虢国,以此引起周国和虢国的战争,也无法让周国平息怒气。   冬季,大雪下来,周国也没有消停。   虽然周国的军队,都被撤回过冬了,但身在虢国的周国使者一行,却每隔几日,就到虢国司行署讨说法。   周国是个比虢国强大得多的国家,虢国完全无法像对待中山国使者一样,将他们忽视掉,每次周国的使者来到司行署时,虢国司行署上下都是一片哀嚎,不禁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周国的使者,就算有打骂,也必须生生受着,一旦有招呼怠慢的地方,就被周国的使者以藐视周国为由,要求说法,否则就是想要与周国开战。   虢国司行署的司行公孙羊已经称病躲回家了,即便有什么要事,都是通过文吏传达出来的。   就在司行署上下,在烦恼周国的使者要这么做到几时时,冬季的最后一场雪停止后,周国的使者突然很郑重的,向虢国司行署递交文书,告辞了。   虢国司行署上下,都为之欢呼不已。   但周国使者的突然离开,却并非所有人这么高兴的。   在王宫里,宣武殿上,气氛十分低沉。   本应称病在家的公孙羊,在向国君姬霸,详细的说明这段时日里,周国使者的动静。   “王上,周国的使者,在昨日,以全部离开了王都。”明明是冬季,但公孙羊的额头上,却一直在冒汗,那汗珠,都模糊了他的眼睛,他却不敢去擦拭。   姬霸右手抓着扶手,都快要把扶手捏碎了,额头青筋冒起,这个秋季到冬季的时间里,周国紧紧抓住虢国没有任何证据能明确证明,是外人假扮虢国人,再假扮成匪贼,杀害那些中山国使者的,来不断逼迫虢国承认,就是虢国做的这件事。   姬霸数次气得想要派人将那些上蹿下跳的周国使者全部杀死,都被宰相柳中原拦住了,虽然现在周国的使者离开了,但姬霸却没有任何高兴的心情。   在公孙羊说完之后,柳中原皱眉站出:“王上,看来周国是要动手了。”将使者调回去,也就代表,周国是想要与虢国开战了,为了不让使者受到损失,才将使者调回的。   “动手就动手。”姬霸阴沉着脸说道:“既然他们想开战,那就开战吧,真当我虢国是好欺负的吗?”他早已忍耐不住了,在他看来,什么为中山国出头,都是借口而已,周国无非是想找虢国开战,随便找的一个理由。   “王上,您请下令,臣立刻调集全军,给周国一点颜色看看。”虢国大将军曾涂,在姬霸说出要开战之时,立刻站出,向姬霸单膝下跪,表明决心。   柳中原看了看曾涂,又看了看脸色难看的国君,神色平静,音调平静的说道:“王上,我们不是周国的对手,如果开战,恐怕会被趁虚而入。”他看得很清楚,他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还没有让周国虚弱,此刻的周国,正是最强大的时候,虢国虽然不断扩军练兵,但绝对无法与周国正面向抗的,这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虢国并非只面对着周国一个国家,如果虢国与周国开战,那必然需要全力以赴,那虢国的四周,也必然会因此空虚下来,虢国周围的国家,是绝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的。   “周国已经将使者叫回了,即便我们不想开战也不可能了。”姬霸脸色难看的对柳中原说道:“现在不是我们讨论开不开战的问题,而是虢国能不能在与周国的战争中活下来的问题。”周国比虢国强大太多了,如果让虢国单独面对周国,虢国能不能在周国的攻势下存活,都是个问题,哪还有心思顾及其它地方。   “王,王上,周国如此强大,但我虢国也并非弱小,周国想要攻占我国,绝无可能没有损失,他们应该不会想不到的吧。”虢国司农万原旭站出说道,他觉得,他们虢国也是十分强大的,周国不可能没有想到攻占虢国可能造成的损失,周国周围,也并非和平,如果周国因为攻打虢国而虚弱,也会给那些国家机会的。   万元旭不觉得周国是想攻占虢国,不过是想陈兵边境,给虢国压力罢了,他觉得国君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姬霸瞟了一眼万元旭,没有说话,在他看来,万元旭根本不清楚他们这些穿越者的心理,不过万元旭的说法有些道理,周国是不可能打算一战就打下虢国的,这就让虢国有了反击的机会。   看到国君不回答自己的话,万元旭感到有些尴尬,他低了低头,退到一边。   “公孙羊,派人急速通知向国,告诉向庞,周国要与我虢国开战了,如果他再不行动,那他以后就将一个人面对周国了。”姬霸在万元旭退回去后,恶狠狠的对公孙羊命令,让他给向庞传话。   虽然知道国君的神情不是对自己的,但还是让公孙羊感到害怕,战战兢兢的回应:“是,是王上,臣立刻派人去传话。”   姬霸想不通,周国怎么会这么着急与虢国开战:难道他发现了我与向庞的意图?   姬霸不知道是哪里暴露了,按理说,他们在荒原的动作,还不到可以给周国造成损失的程度,不应该引来周国的敌视的,哪怕周国想要开战,也不会是现在,虽然没有更多的信息,但姬霸知道,如今的周国,正是发展的时候,而一旦与虢国开战,周国的发展就会止住不动了,这对周国来说,非常不利。   “王上,臣以为,该做些准备。”柳中原再次出声。   “宰相有何建议?”   柳中原一直都神情平静:“臣听闻,因为楚国的奇袭,导致邹、晋两国,有很多人存活下来,他们都是对楚国极恨之人,也许可以利用一下。”停顿了一下,看着国君思考的神色,他又说道:“东面的吴国,占领了陈国,与嬛国接壤了,也许嬛国此刻很不安吧。”   姬霸点点头,对公孙羊问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柳中原的提议,给了姬霸很多启发,最重要的是,柳中原的提议中,这些事情,不需要虢国的军队去做,这就让虢国可以全力以赴的对上周国了。   公孙羊眼睛一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激动的道:“是,王上,臣知道该如何做了。”   “大将军,调集全军,准备应对周国的进攻。”姬霸对曾涂吩咐道。   “是,王上。”曾涂起身回答,声音洪亮,响彻整个宣武殿中。 第三百五十章 程道仲的留恋(第二更)   新年过后,在周国新阳城与虢国松花城的边境处,虢国派兵在边境驻扎。   在虢国新城,也增援了军队。   虢国的动静,让周国诧异。   从虢国王都调回使者,是周寒的提议,他原本不过是想以此吓唬一下虢国,并没有想着那么快就与虢国开战的,将使者从虢国全部调回后,虢国必然担心周国与虢国开战,让虢国紧张混乱一下,甚至因此有所损失,这也算是小阴招了。   但出乎周寒的意料的是,虢国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要大许多,几乎如同被捅了菊花一样,虢国不仅紧张起来,甚至打算与周国开战了。   不过虢国已经陈兵边境了,周国也不能无动于衷,否则如果虢国率先开战,那哪怕周国能够将虢国击退,也会有不小的损失。   在得到虢国的动静后,周寒立即下令,让白虎军固守新阳城,将辅军调到虢国新城外的边境处警备。   周寒不知道那个叫做姬霸的国君,是不是疯了,根据他得到的消息,虢国与周国边境的虢军,几乎可以说是虢国的所有军队了,超过万人的军队,这也是周寒让白虎军固守新阳城的原因。   在松花城与新阳城之间,有最少八千虢军,而白虎军虽然经过一次扩军,但也不过四千五百人,哪怕白虎军的战力不弱,真的对战下来,白虎军也会损失非常大。   周寒可没有想着与虢国拼命。   “太尉,让青龙军注意。”周寒告诉欧阳丰。   “王上,是要警戒向国吗?”虽然用的是疑问,但问题的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根本不需要周寒告诉他。   周寒点点头,虢国有了动静,他不相信向国会没有得到消息,向国与虢国是盟友,而且,之前甚至有可能两国私下商议了如何瓜分周国,现在虢国开始行动了,不可能不通知向国的。   “小心向国的突袭,特别是松茸城方向。”周寒提醒欧阳丰,向国与周国,只有松茸城与宛城接壤,有着中山国在其中,周寒不相信向国可以毫无动静的穿过中山国来攻打周国,如果向国真要突袭周国,那唯一的位置,就只有松茸城与宛城接壤的方向了。   “另外,告知那边,既然虢国动了,那我们也该动了,否则就该来不及了。”周寒继续说道。   “王上,真的要如此做吗?”欧阳丰皱眉,他还是不太同意国君的计划,虽然这个计划早已准备着。   “没办法,那些东西虽然赶工制作,但仍然不够用,要想给虢国和向国一个惊喜,不得不提前开始。”周寒耸了耸肩,他倒巴不得早些开始,周国和平了两年,但他心中并没有沉迷于和平安稳的日子,他时刻幻想着能建立帝国皇朝的时刻,谁不想成为皇帝呢?   顾清清怀孕了,而程紫柔也同样再次怀孕了,也就代表他的子嗣越来越多了,作为父亲,他想在孩子们长大之前,打下一个极大的基础,让他的孩子能够继承。   虽然周寒想在这辈子死前统一世界,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随着周国越来越大,他也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辽阔,不是他这一辈子可以办到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国君的想法,但欧阳丰却能了解国君的宏图,只是即便他身为武人,对那宏图很是向往,还是与程道仲一样,认为国君太过着急了。   对于如今的周国,欧阳丰是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甚至因为周国的发展太快,让他时刻感觉到自己的落后,特别是被虢国廉仓打伤之后,在养伤的那段时间里,他伤心,他难过,但并没有恨过廉仓和虢国,他只是难过自己身为大将军,却给周国丢人了,那时,他第一次生出了请辞去书院教书养老的想法。   事实上,这个太尉一职,如果不是国君挽留,他都不想当的,这两年里,欧阳丰一直在寻找能够接任他职位的人。   因为修养过,所以他明白国君急切的想法,只是许多事情,不是急切就能办到的。   但看到国君的神色,他知道,此刻再怎么劝,也没有办法劝住国君,好在国君并没有立即下令与虢国开战。   欧阳丰向国君告辞后,离开王宫,立即去了丞相官衙。   新的丞相官衙十分气派,高度只比王宫低一点,自新年之后,丞相府的官员,就全部搬到这边来办公了。   欧阳丰来到丞相官衙,找到了程道仲,告诉了他国君的计划,国君的那个计划,不止是军部需要准备,程道仲这边,也同样需要准备。   “程公,王上太过着急,现在也许还好,但我担心某一天,会因为王上的急切而出事。”欧阳丰在告知程道仲计划施行之后,也同样告诉了程道仲自己的想法。   程道仲从座椅上起身,脸上非常平静,甚至有些笑意,这笑意,在别人那还算正常,但在平日不拘言笑的程道仲脸上,就让人惊讶了,欧阳丰同样如此。   程道仲走到窗边,指着窗外的景象说道:“太尉大人,你看看外面,你看到了什么?”   欧阳丰同样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王都的景象,但除了忙碌的百姓身影,他看不到什么异样的地方,因此疑惑的望着程道仲。   程道仲说道:“你没有看到我周国的繁荣吗?”   欧阳丰再往外望去,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在国君继位之前,王都的景象。   现在的周国王都,与十年前相比,根本是两个地方了,人多了不知多少,房屋被更新过不知多少次,现在的王都内,繁华无比,更别说一环建立完后,又有了二环的计划,因为建立二环,需要丈量土地,测算方位,因此需要调集城卫军保护,这样一来,身为太尉的欧阳丰自然会知道。   看着欧阳丰望着窗外的景象发呆,程道仲笑道:“王上着急,我可以理解,但王上并非是胡乱着急的,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大智慧,一举一动,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停顿了一下,看到欧阳丰在思索,程道仲继续说道:“更何况,王上并非不听劝言之人,只要我们适时劝谏,王上必然不会一意孤行。”   程道仲望着窗外的景象,叹了口气:“我已经老了,不知还有多少年可以活,周国的未来必定强大繁荣,但我是看不到了。”但随即他又露出放心的神色:“好在诸葛司确实优秀,在这几年里,也更加稳重,让我可以放心离开。”   “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虢国呢。”程道仲在欧阳丰不知所以的表情中轻笑了一下:“原本王上是想要在今年之内将官制改革完毕,那时,也就是我卸任之时,但虢国的动静,很明显将王上的计划打乱了,可以让我再在这个位置多看一眼周国的未来。”他并非留恋丞相这个位置,事实上,这两年里,他已经将大部分丞相的职能,交给诸葛司了,他只是想在这个公房内,再看一下周国的未来,哪怕只有一段时间也好。   程道仲做周国的宰相已经几十年了,对这个位置,他更多的,是期待,期待当诸葛司坐到这个位置时,能辅佐那个拥有大智慧的国君,将周国发展得更为壮大,最好是能一统天下。   “程公以后有何打算?”也许是程道仲的一番话,让欧阳丰心情放松了下来,他不再询问如何劝阻国君了,而是询问程道仲的将来。   “你不是打算去书院教书吗?”程道仲说道:“等我从这个位置卸任之后,我也想去书院教书,教导出一些周国未来的栋梁之材来,让他们辅佐王上,将周国发展得更大,更强。”说着说着,程道仲突然觉得一股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热血之情,喷涌出来。   在欧阳丰安心的离开后,程道仲立刻起草了命令,发布出去。   二月,面对虢国的动作,周国也开始行动起来。   除了青龙军和长箭军固守宛城外,辅军与先锋军被调到荒原上驻扎,随时准备应对虢国的进攻,白虎军则接到了行动命令,率军开到了边境处,与虢军相距十里扎营,这并非是轻率的想法,固守新阳城,固然很安全,但那太被动了,在多次考虑下,周寒打算让白虎军与虢国正面打一仗,看看虢军的战力,以做到有效的应对措施。   现在的白虎军,装备齐全,就算一战之下有所损失,也不会溃败,反而可以震慑住虢军,可以徐徐退回新阳城中,再驻守。   在周国与中山国内,周国派人四处宣扬,因为虢国不肯交出杀害中山国使者的凶手,恼羞成怒下,打算与周国开战。   周国封锁了与虢国的边境处,两国的战争一触即发。   许多周国的男人,都涌到了征兵处,主动请求加入军队。   甚至一些因残疾而退下的老兵,都从家里搜出以前的甲胃装备,打算参战,为国效尽最后一分力。   周国毕竟是大国,周国的动静,不容忽视,南边、西边,甚至远在东边的几个国家,都关注起了周国。   周国上京城,突然涌入了很多外国之人,他们大多都是外国细作,就是为了得到周国的最新消息。   周国有了动作,虢国自然不会不动于衷,根据周国细作的消息,虢国也开始发动全国的百姓,为与周国的战争做准备了,就连虢国境内的匪贼,都被虢国收拢,作为临时的军队。 第三百五十一章 开战前的火焰(第一更)      周国与虢国之间的战争,比预想的要来得快。   在两边对峙之时,一队身穿虢国尚阳军军服的士兵,突袭了周国新阳城北部的一座叫做中常村的村子,村子中的村民,无一幸免,连几个月的幼儿都没有被放过。   发现这座村子被袭击的,是新阳城护城尉张奇。   因为白虎军的兵力比虢军少,因此在白虎军与虢军对峙之时,不可能再分兵巡视边境,为了防止虢国从其它地方突袭而来,曾涂就命令张奇带城卫军巡视与虢国的边境处。   在巡视当中,老远,张奇就发现了一股黑烟,从中常村的方向升起,心中顿时感觉不好。   当张奇带着八百新阳城城卫军感到中常村附近之时,看到的,就是数十名身着虢国尚阳军军服的虢军士兵,满身血腥的,从中常村的村门处出来。   一名手持火把的虢军士兵,在出了村子后,将手中的火把,用力甩进村子里,靠门边的一件屋子顶上。   由于中常村远离新阳城,村子比较穷,因此村中许多房屋屋顶,还是用的茅草盖起的,那支燃烧着的火把,掉到干草屋顶上,立刻点燃了草顶,火势被半空中的轻风一吹,瞬间被撩了起来,很快大火就将那间房屋吞噬,而随着无数的火苗被风吹散,在那间房屋周围的房屋,也很快的被火点燃了。   那些虢军士兵,似乎并没有因为是在突袭,而隐藏他们的行动,许多人脸上都有嬉笑的表情,仿佛他们刚刚从青楼爽出来一样,非常嚣张。   看到那些虢军士兵的行径,张奇与城卫军上下,自然是双眼喷火,怒不可遏。   “全军,攻击,杀死他们!”张奇抽出自己的佩剑,立刻带头冲向了那些虢军士兵。   周国城卫军的人数很多,他们到来的动静,不可能让虢军士兵毫不知情。   在城卫军冲锋之时,那些虢军尚阳军的士兵,也抽出了武器,摆好了架势。   双方人数差距过大,即便是城卫军的战力普遍较弱,也绝对能将那些虢军消灭掉的,但那些虢军不逃跑的原因,就在于这里是平原,跑是跑不掉的,只能拼一把,毕竟看周国攻来的这些士兵,看样子只是城卫军,而城卫军的弱,在各国都是被嘲笑的。   也许是因为怒火充斥着脑袋里,让张奇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明明与虢军士兵有些距离的,但在不知不觉间,仿佛跨越了时间一样,他一瞬间,就站到了虢军的面前。   看到张奇的装备,谁都知道他就是这支周国城卫军的将领,因此,当张奇靠近之时,以队长为首的七名尚阳军,就冲了出来,迎上了张奇,只要能将张奇杀死,或者活捉,他们就可以冲出城卫军的包围,活着回国了。   “受~死~!”看到尚阳军像自己冲来,被怒火冲刷掉理智的张奇,完全没有被反包围的危机感,挥剑,快速朝那尚阳军队长劈去。   “噹~”的一声,如此正大光明的劈砍,当然被那尚阳军队长格挡住了。   张奇毕竟是护城尉,在周国,护城尉都是由战斗经验丰富,或是武艺高强的人来做的,张奇并不是上过战场的老兵,不过他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在新阳城,自当城卫军之后,他没次遇到匪贼,都是第一个冲上去,匪贼中也有不少武艺高强之人,因此,他是完全在无数次拼死之中,获得的经验,也因为他如此拼命,在官制改革中,原护城尉因为收受新阳城富商的贿赂,被抓起来后,他就被推举出来,成为新的护城尉了。   在剑被格挡高高弹起后,张奇利用反弹的那股劲道,双手握住剑柄,划了个半圆,狠狠斜斩向右手边一个冲得靠前的尚阳军士兵,在那士兵惊恐的神情下,靠着惯性,一剑将那士兵自右肩到左腰,斩成了两半。   因为是斩的右手边的敌人,因此他的背部,就朝着原来左手边大开了。   “啊~!”一声惨叫,一名在他原来左手边方向的尚阳军士兵,见到他背后大开之时,立刻加速冲上来,一刀劈向了张奇,张奇的背部,瞬间多了一道口子,鲜血四溅,不过因为那尚阳军的攻击,是为了防止张奇反应过来做出躲避或是防御而抢攻的,所以这一刀并不深,只是划破了表皮而已。   张奇强行忍住背部的伤口疼痛,立刻转身,躲过那尚阳军士兵的再次劈砍,左手一把抓住那士兵的右手腕,右手持剑,一下捅进了敌人的嘴里,剑再被拔出来时,那士兵已经没有了声息,连惨叫都无法做到了。   这一切,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   尚阳军的队长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张奇屠戮自己的部下,在格挡了张奇的全力劈砍,稳定了身形之后,趁着张奇杀死自己的一名部下,立即朝着张奇后腰的死角冲去,对着张奇后腰的位置,就是一刀。   虽然看不到那队长的身形,不过他挥刀的声音,还是进入了张奇的耳朵里。   张奇没有办法立刻转身格挡,不过他毕竟面对那些没有任何章法的匪贼很多次了,面对这样的袭击,他立刻躬身朝身前一个前滚翻,以此躲过那队长的攻击,然后还不等站起身来,手中的剑在头顶一横,挡住了一名尚阳军士兵的攻击,他伸出右脚,向前一绊,将那士兵绊倒,然后用剑杀死了那士兵。   那尚阳军队长想要趁机继续攻击,但新阳城城卫军已经攻上来了。   三名城卫军的队长联手攻向了那尚阳军队长。   周国的城卫军,因为经常剿匪的原因,所以战斗经验上,要比其他国家要强不少,更别说周寒还特地花钱,请一些在战场上伤残的士兵,去与他们喂经验,既可以给那些伤残士兵一些生活补贴,又可以给城卫军增加战斗经验。   因此在三名城卫军队长的联手攻击之下,那尚阳军队长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断躲闪,即便如此,身上还是不时被伤到。   因为城卫军攻上来,张奇终于有了一丝喘气的机会,不过他的脑袋里,还满是怒火,因此并没有休息,而是迎上了最近的一名尚阳军士兵。   在尚阳军士兵死伤了十数人后,他们立刻想要逃跑,不过此时他们已经被完全包围住了,没有了任何逃跑的机会。   混战之中,没有万人敌的武力,是无法从混战中挣脱出去的,尚阳军也不例外,即便他们的战力比城卫军强一线,但在混战之中,他们很快就被全部杀死了。   因为怒火攻心,所以城卫军没人想到要留一名活口。   看着那尚阳军队长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张奇的怒火总算消了不少,理智也回到了脑袋里,背后的伤口传出一阵阵的疼痛感,他抬起头,看看四周的状况:“王珏!”   “城尉大人,属下在。”之前联手攻击那尚阳军队长的一名城卫军队长,立刻来到张奇面前应声。   “给村子灭火,看看有没有幸存者,统计战损,向我报告。”张奇命令,虽然如此命令,但他心中,已经不认为在村子中,还会有人还活着了。   “是,大人。”王珏立刻带着自己的小队,去给村子灭火,顺便统计这次遭遇战中,城卫军的损失了。   “许达。”张奇再叫。   “大人,属下在。”又一名队长来到他面前。   “带你的人,去白虎军处,告知这里的情况,让欧阳将军小心。”他们是今早出来的,早上,张奇才确认白虎军还没有与虢军交战,还在对峙当中,现在也应该还是如此。   “是,大人。”叫许达的队长领命后,立刻召集自己的属下,向白虎军的方向跑走了。   下完命令,张奇叫来一名士兵,为自己包扎背后的伤口,虽然伤口不深,但一直流血,也会让自己失去战斗力,甚至死亡的。   看着燃起熊熊火焰的村子,张奇的眉头紧皱,并不是因为伤口被包扎而痛,而是因为虢国的这次攻击。   这个尚阳军小队的行动非常奇怪,现在,两国还在边境对峙,他不知道,这个尚阳军小队的行动是他们国君下令的,还是他们私自的行为,如果是他们国君下令的,那说明虢国已经安耐不住了,如果是他们私下行为,那他们又是为何要攻击这个穷困的村子,毕竟这个村子在周国远离城县的地方,恐怕除了粮食,根本没有什么财物,这里也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打下这里,除了惹来周国的怒火,他们什么都得不到。   但不管这队虢军攻击这个村子的原因是什么,现在,周国的一个村子,已经在虢军的攻击下,消逝了。   一旦两国正式开战,不知道会有多少周人,死在虢军的兵刃之下。   因为村子火势太大,忙活了好半天,王珏与一众城卫兵们,都无法灭火,甚至连村子的外面那层燃烧着火焰的木墙,都无法靠近,无奈之下,他只能来到张奇面前请罪。   张奇看着那火焰,叹了口气,在这样的火焰下,即便还有人没被虢军杀死,也会被这火焰烧死,或是被浓烟呛死了。   “统计战损,将尸体埋葬了。”无法救援村子,张奇立即重新下令。   等统计完,处理完这个战场,他需要迅速赶回新阳城,向城守报告。   虢军能突袭村子,也就能突袭新阳城,他需要让新阳城有所准备,如果新阳城被虢国突袭占领,他们都将罪无可恕。   因为城卫军毕竟人数比尚阳军多太多了,再加上城卫军的战力也并不太弱,因此,很快就统计出了这一战的损失。   除了死亡了四名士兵外,只有十一名士兵有伤,还都是轻伤,简单处理一下,就可以继续行动了。   “整队,回城。”在将尸体全部掩埋后,张奇立即下令。   城卫军在张奇的带领下,在那燃烧着的村子的衬托下,神情紧张的快速向新阳城方向奔去。 第三百五十二章 初战(第二更)   申时,欧阳武坐在自己的大帐里,给太尉写信,描述着这段时间里,白虎军与虢军对峙的情况。   自从在边境处扎营后,虢军就非常平静。   除了例行的巡逻外,再没有什么动静了。   只是在这两个月的对峙当中,欧阳武并没有看到虢国的尚阳军,他想询问太尉,看看是不是尚阳军被调到了荒原一带。   毕竟一只不见踪影的军队,让人无法安心,谁知道尚阳军是不是在躲避着,准备偷袭白虎军,或是周国的其它地方。   书写好信后,欧阳武走出大帐,叫来传令骑兵,让他把信送到王都去。   欧阳武的大帐是在军营正中,而他的大帐口,正对着军营的正门处,因此,他站在大帐门口,可以一眼看到对面十里外的虢军。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仍能看到,对面仍然风平浪静。   欧阳武看了一会,看到对面仍没有什么动静,他就转身走回大帐。   “将军,急报。”正当欧阳武打算走进大帐之时,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叫住了他,他立刻皱眉回身望去。   一名白虎军曲长,领着一名身着城卫军军服的人,急匆匆的向他赶来。   当那名白虎军曲长来到欧阳武面前后,向他抱拳躬身道:“将军,有城卫军的兄弟,有紧急军情禀告。”说完,他便站到一边。   “紧急军情?”欧阳武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并没有立即让那城卫军说,而是向四周警惕的望了一下,对那城卫军吩咐道:“进来说话。”然后带着城卫军进入自己的大帐内。   进入大帐内后,欧阳武席地而坐问道:“有什么军情,说吧。”   那城卫军立即单膝下跪说道:“将军,卑职是新阳城护城尉张奇帐下小队长许达。”自我介绍完后,他赶紧说道:“今日午时,我城卫军,在此地西面四十里外的地方,发现有一座村子,被虢国尚阳军一个小队突袭,村中无人生还,那尚阳军小队已被我城卫军剿灭,张城尉担心白虎军会受到攻击,让卑职来告知欧阳将军,提防敌军随时可能的攻击。”   “什么?有村子被攻击了?”欧阳武大怒:“你们确定那些人是尚阳军的士兵吗?”他之前才写信,想要让太尉告诉自己,尚阳军的踪迹,现在就听说尚阳军攻击了周国的村子,而且是鸡犬不留。   “是的,将军。”许达肯定的说道:“我们也是见过尚阳军无数次的,不可能分不清他们的军服。”   “我知道了。”欧阳武立刻站起身,向许达说道:“你立即回去转告张城尉,告诉他立即回新阳城,加强城防,以防虢军的偷袭。”   “是,将军。”许达也起身回话,然后转身离开,现在每分每秒都非常紧张,他不敢停留。   许达离开,欧阳武也跟着走出了自己的大帐:“来人。”   之前带着许达进入军营的曲长来到他身边躬身询问:“将军,属下在。”   “让全军备战。”欧阳武怒气冲冲的下令道,如果是其它军队攻击了村子,他也许还没有那么生气,但尚阳军以前打伤了欧阳丰,现在又偷袭周国的村子,这让欧阳武觉得必须要给虢国一些痛击,让他们知道,白虎军不惧怕他们。   那曲长愣了一下,然后立即领命而去。   随着曲长的传令,军营很快沸腾起来。   白虎军的动静,自然引得虢军注目,也让虢军动了起来。   “为何要备战?”梁启隆的声音传来,他之前带着一屯,去四周巡视去了,刚回来,就看到军营里的警备,立即跑来询问欧阳武。   欧阳武看到他,立即将刚才得到的,从城卫军那的消息,告诉他。   梁启隆却没有因为这条消息动怒,他皱起眉来思考了一下问道:“怎么可能?他们确定那是尚阳军吗?”看着欧阳武想要回答,他立即转变话语说道:“我说的是,他们确认那的确是尚阳军的士兵吗?”不是他怀疑城卫军看错,而是这尚阳军的突袭太过突然了,没有一点征兆,他作为白虎军的裨将,时常带着队伍出去巡视周围的情况的,根本没有发现有虢军入侵的动静,这突然而来的攻击,不免让他怀疑,是有人假扮尚阳军攻击周国,引得周、虢两国开战。   欧阳武这时候神色阴沉的说道:“不管那是不是真的尚阳军,这时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周国,被虢国的军队攻击了,如果我们不能让虢国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就无法给我周国,给国君一个交代。”至于怎么让虢国给周国一个交代,那自然是需要武力来说话了。   现在,不管那是不是真的尚阳军,在周国百姓眼里,在国君眼里,那就是尚阳军的士兵,攻击了周国的百姓,这不是他们白虎军的判断,就可以解释得清的,如果白虎军不与虢军打一仗,国人就会认为他们畏战了,这是欧阳武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梁启隆还想说什么,但欧阳武已经不听他的了,他大步走向在军营前整备好的白虎军旁,瞭望着远方因为白虎军的动静,而列好阵的虢军。   看着欧阳武,梁启隆想要继续劝说让他冷静,但欧阳武根本不听,梁启隆无奈,只好招来自己的亲卫,让他去向新阳城报告一声,然后自己则跟在欧阳武身后,现在已经无法阻止两军开战了。   “白虎军,出击。”   随着欧阳武的命令,白虎军士兵,立刻举起左手的盾牌,将它面对虢军的方向,右手拔出长剑,弓着身子,整齐划一的向虢军前进。   出击的,只有两千白虎军,欧阳武让梁启隆带着其余的两千五百人,守卫大营,避免被偷袭。   欧阳武并不傻,虢军的兵力比白虎军多近一倍了,白虎军即便不怕,也会损失惨重,但现在,白虎军又必须与虢军有一战。   因此,欧阳武以两千白虎军,正面出击,告诉对方他们要同样人数的公平一战。   似乎看出了欧阳武要说的话,虢军阵营里,骚乱了一阵后,很快,组织了一支两千人的队伍出列,与白虎军面对面而动。   当两个两千人的队伍相距一里之时,双方都很有默契的停了下来,摆出了战斗的姿态,只等各自的将领下令,就向对方冲去。   欧阳武站到白虎军头前,看到对方将领也站到了头前,他立即气愤的大喊:“尔等卑鄙小人,居然趁我两军对峙之时,派尚阳军偷袭我周国村庄,将村人全部杀死,连孩童都不放过,今日如不打一场,我白虎军无法对那些死去的周国百姓交待,无法对我国国君交待。”他喊着,手持长剑,直直的指着对方将领。   随着欧阳武的大喊,他身后的白虎军自然也因为他喊的内容,而气愤得同声叫喊,并用右手长剑,拍打着左手盾牌,气势十足。   与白虎军对面而站的,是虢国重剑军,他们以双手重剑为武器,站在重剑军前的,正是重剑军的副将鲍义,他听到欧阳武的话,自然大惊,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当他想询问欧阳武具体的情况之时,欧阳武已经指挥着白虎军冲了过来。   鲍义急忙指挥重剑军迎战白虎军。   白虎军的速度很快,他们将盾牌抵在面前,一下撞进了两千重剑军之中,将许多虢军士兵冲得失去平衡,一些在第一排的重剑军士兵,立刻被撞昏了过去。   但重剑军也不是吃素的,后排的重剑军,挥剑向白虎军自上而下统一的劈砍下来。   那重剑并不算太锋利,但自上而下的劈砍,加上剑的重量,即便白虎军能用盾牌防御住,也有许多白虎军士兵,当场被砸断左臂,还有一些白虎军士兵,连人带盾,被砍成了两半。   在两军撞击在一起之时,欧阳武自然也与鲍义战在了一起。   鲍义身材与欧阳武差不多,但鲍义却比那些重剑军士兵力气更大,他挥舞着手中的重剑,不断攻向欧阳武,几乎看不到任何因为重剑而造成的停顿僵直感。   因为有白虎军士兵的例子,欧阳武自然不会用手中盾牌硬接鲍义的攻击,最多是斜着格挡住攻击,让那重剑,从盾牌上划过,他的盾牌,并非是木盾,而是周寒赐予的铁质盾牌,因此,重剑更容易从盾牌光滑处滑过。   在躲避鲍义的攻击时,看到白虎军士兵被重剑攻击的凄惨,欧阳武在躲过一次鲍义的横斩后,高声命令:“二攻。”   随着欧阳武的命令,那些在前排的白虎军士兵,立即蹲下,由他们身后的同伴将剑前送攻击,而他们在重剑军士兵防御之时,挥剑攻击重剑军的脚,上下同时攻击,立刻打了重剑军士兵一个措手不及。   看到重剑军被打压住了,鲍义顿时大慌,手中的攻击,顿时出现破绽。   欧阳武哪会放过破绽,立刻扔掉左手的盾牌,轻身突入,避过一次重剑的斜斩后,第一剑划到鲍义的右手手腕处,让鲍义顿时收回右手,而光靠左手,是无法拿稳剑的,因此,在鲍义努力想要用左手握剑防御时,欧阳武再次前冲,一个突袭,手中剑刺向了鲍义的心口处。   鲍义大慌之下,丢掉手中重剑,身体轻了不少的得以在剑刺入心口时,险险避开。   也许是看到了鲍义的危险,也许是看到了重剑军落入了下风,从虢军大营处,响起了收兵的鸣金声。   鲍义立刻快速后退,大声命令重剑军收兵。   在白虎军大营处的梁启隆自然也听到了虢军的收兵鸣金声,他担心欧阳武会带兵孤身而入,因此,立刻让人也同时鸣金。   听到自家大营的鸣金声,让欧阳武可惜的淬了一口,然后让白虎军收兵了。   周、虢两国的第一战,以白虎军占上风结束。   因为担心虢军可能全军出动,欧阳武命令白虎军士兵,以防御的姿势,向白虎军大营撤退。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两军反应(第一更)   欧阳武率领的白虎军,总算平安回到了大营处。   这一战,只是双方的试探性比拼。   但这一战的损失,也非常大。   第一轮的进攻中,就有七十七名白虎军战死,还有上百人受到或轻或重的伤,有些伤重无法动弹的,仍躺在尸堆里哀嚎着。   虢国重剑军的伤亡,比白虎军更甚,几乎是白虎军伤亡数的三倍,在第一轮的白虎军冲击中,重剑军第一排就几乎全部覆没了,而在反击,给白虎军造成损失后,许多重剑军又倒在了白虎军的二轮攻下,虽然在白虎军二轮攻下死的并不多,但却还不如死了呢,他们都是腿部受伤,有些腿都被白虎军砍了下来,腿部受伤就意味着他们无法作战了,而且还必须安排人来照顾他们。   第一轮的对战,以白虎军占上风,不过这次对战,不过是一次试探而已,双方都很清楚。   在白虎军退回大营不久,虢军就派人来,请求打理战场了。   梁启隆让欧阳武和退回的白虎军休息,他叫了一个屯长,带着屯队,去收拾战场,他则带着一千白虎军,在大营前一里的地方戒备。   周、虢双方都派了一百来人,都在右手臂上,绑了白色的布巾,以代表他们只是收拾战场的人,来到之前双方交战的地方,收敛自己方的尸体,找出还活着的己方人,对对方的尸体和活人毫不理会,也不趁机加害。   交战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但收敛战场却花费了将近两个时辰。   在此之间,双方大军都没有任何动静。   白虎军很平静,但虢军却不平静,至少在其统帅那,就不平静。   欧阳武说的话,以及这次双方交战的缘由,让虢军指挥的将领们有些混乱。   虢军南面的统帅,虢国大将军曾涂,在大帐内听鲍义汇报他所听到的事情,眉头紧皱。   身为虢国大将军,军队的调动,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据他所知,尚阳军,现在应该是在松花城辖下西南一带的松石县驻扎,距离周军所说的地方,有近百里的距离,不可能出现在周军所说的位置。   “大将军,周军不过是想找借口开战而已,说不定那村子,就是他们自己破坏的,请您下令,我重剑军一定为先锋,将那周军杀个片甲不留。”说话的,是重剑军主将马云台,他之前查看了一下,他手下的重剑军,在这次交战中,有一百二十一人展示,还有近两百人受伤,其中大部分都是腿部受伤,无法参战了,重剑军本来就才有三千人,这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少掉了一成人,身为主将,他自然是很气愤的,他恨不得现在就率领重剑军全军突入周军之中,洗刷耻辱。   曾涂却很冷静的抬手阻止马云台继续请战的话,他没有在意马云台的话,毕竟他知道马云台也不过是气愤而已,身为士兵,在战场上战死,是很常见的事,这一次对战,虽然小败一场,但对双方来说,都没有伤筋动骨,而且也让他们了解到了白虎军的战斗方式,对于曾涂而言,已经可以说是大有所获了。   “曲榕,你对尚阳军很了解,是吗?”曾涂想了一下问道。   曲榕是虢国长戈军主将:“是,将军,末将在王都时,常带人去尚阳军比试,对许多尚阳军的兵卒都熟识。”   曾涂思考了下对曲榕说道:“你带两百人,去那村子查看,应该会留下许多尚阳军的痕迹,你去看看,那些攻击周国村子的士兵,是否是尚阳军造成的?”一军的风格,是长久形成的,如果是有人假冒,那蒙骗外人还有可能,对于了解的人,则会破绽百出,根本无法隐藏。   曲榕领命后,就带人离开了。   在曲榕离开后,曾涂下令:“各军戒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率先开战。”说着,他还盯了一下马云台,知道他不甘心的点头应声,才看向其他人,毕竟目前最有可能贸然攻击周军的,就是马云台了。   虢国与周国开战,那是不可避免的,但并非现在,并非是因为这样的小事,曾涂身为大将军,深知国君原本的计策,他带大军来边境与周军对峙,并非是要攻击周国,而是要借此施压周国,拖延时间,让国君的计划得到更多的时间的。   一战之后,虢军平静了,周军也平静了。   也许是因为打了一战,让欧阳武的怒火消了不少,回来后,将军队丢给了梁启隆,他则进入自己的大帐内,再次书写了起来,这次书写的,是对虢军的一些分析。   虽然这次交战站了上风,但白虎军还是处于弱势当中,白虎军的兵力还是比虢军要少不少,而且,二轮攻,下一次再使用的时候,虢军必然会有预防的方法了,效果就没有这次这么好了,欧阳武突然有些恼怒自己在临战之时还不够冷静,这么早就暴露了一些白虎军的战法,如果在大战之时再使用,能对虢军造成更大的伤害的。   不过这次战斗,也让欧阳武发现,虢军的攻击很强,但他们对士兵的保护防御,却没有周军这么多,基本身着都是皮甲,甚至还有布衣的。   好在经过这一战,也让欧阳武确信,虢军的优势并不大,如果是以城为据点据守,虢军就无法通过新阳城,进入到周国内部,毕竟虢军目前看来,大部分都是步兵,在平原上,步兵行军很轻松,可也无法逃脱尾袭,如果虢军攻打新阳城,以虢军的装备,就算全死光了,也是无法攻下新阳城的,而如果虢军绕开新阳城,那必定会被白虎军尾随袭杀。   这时,梁启隆已经布置完白虎军的防御,走进了欧阳武的大帐中。   看到梁启隆,欧阳武说了自己的想法。   梁启隆说道:“我们还有优势。”他指出:“虢军必定不敢与我们死拼。”停顿了一下,看到欧阳武在认真听着,他继续说道:“虢军虽然比我们多一倍人,但我白虎军勇猛善战,经过这一战后,只要他们的统帅不傻,就应该能看到,如果在这里,他们与我们硬拼,就算胜利,也绝对会死伤惨重,没有兵力再去攻打新阳城了。”   “不如说,我很奇怪,虢军为何在如此优势不明显的情况下,与我国开战?”这是梁启隆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两国开战,必然有胜有败,在现在这种优势不明显的情况下开战,虢国根本得不到什么好处,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虢国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周国,先是派兵伪装成匪贼在周国境内杀死了中山国使者,现在又派兵偷袭周国的村子。   对于梁启隆的问题,欧阳武只是挑了挑眉头,没有正面回答:“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情,我们是军人,该关心的,是如何打败对面的那些敌人。”   欧阳武的表情,让梁启隆意识到了其中内情很深,他立即闭口不再问下去,顺着欧阳武的话说出自己的意见:“我认为,我们应该回城防守,虽然硬拼能给予虢军重创,但这不是王上派我们来这里与虢军对峙的意思,更何况,虢军损失不起,我们也损失不起,不是我怕死,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在这样的战斗中无谓的损失。”   梁启隆觉得,他们应该尽可能以小代价,战胜虢军,据城而守,这样,才能让虢军攻无可攻。   “现在还不能回去,这次交战太过突然,我们需要给曾城守一些时间,让他将百姓迁走,否则,我们一退,这里的周国百姓,就将落入虢军的手中了。”既然那张城尉能通知自己,那一定也会通知新阳城,虢国的攻击的,等城守曾全知道后,必然会将新阳城以北的百姓,尽可能的迁移走,欧阳武眯起眼道:“而且,我们还需要得到更多的虢军情况,明日,我们需要再求战,你看是你出战,还是我出战?”   “还是我出战吧,你身为白虎军主将,理应坐镇中军,不得有失。”既然主将如此说了,那身为裨将,梁启隆当然不会再反对:“我是裨将,代你这位大将出马,是理所应当的事,明天由我来见识一下虢军的实力吧。”今日他就不太同意欧阳武这位主将上场了,如果欧阳武有失,那白虎军就会遭到重创的,所以他提议让自己代欧阳武出击。   少见梁启隆主动提议出战,欧阳武自然不会拒绝。   这时,一名欧阳武的亲卫,来到大帐口处,提醒两人吃饭了。   欧阳武向大帐外望去,才猛然醒悟天色已黑,外面已经点燃了篝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   而在虢军中,长戈军主将曲榕,已经连夜赶回来,向曾涂汇报了。   “如何?是尚阳军做的吗?”曾涂询问。   “回大将军,那确实是尚阳军。”曲榕率队赶到之时,村子的大火已经熄灭了,无数黑烟冲向天空,他在村子口,看到了战斗的痕迹,然后找到了被新阳城城卫军掩埋的尸体,在黑夜当中,将那些尸体挖了出来,一具具查看。   其中那么队长的脸,他还有些印象,确实是尚阳军的一名队长,但也让曲榕感到疑惑的是,以他对尚阳军的理解,以尚阳军的速度,这一小队人,不应该一个都跑不掉的,但他大致数了下尸体数量,一个小队的人,都在这里了。   从村中检查完的长戈军士兵,也在这时回来向他报告,村中的一些没被火烧掉的痕迹,确实很有尚阳军的风格。   一时想不通,曲榕就不再细想了,他让下属将尸体全部掩埋好,谨慎的带兵往回赶,这里还是周国境内,随时可能出现周军,他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周军交战。   听完曲榕的汇报,曾涂想了好一会,也与曲榕一样,根本想不通,随即,他拿出纸笔来,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在松石县的尚阳军主将廉仓的,让他说明情况,一封是给国君姬霸的,向姬霸说明目前的情况。   现在的局面非常混乱,他不知道那偷袭周国村子的计划,是不是国君谋划的,目的是什么。 第三百五十四章 再战(第二更)   平静的一晚过后,白虎军再次在大营外结阵,剑指虢军,一副挑衅的模样。   虽然不明白白虎军连续两日求战的想法,但虢军自然不甘示弱,因为白虎军并不是全军出动,所以曾涂不介意再次与白虎军战一场,毕竟这也能让他们对周军有更多的了解。   重剑军主将马云台,与长戈军主将曲榕争相求战。   马云台是要为重剑军昨日的失利报仇,而曲榕,则是想让长戈军与对面周军的战力比较一番。   “马将军,重剑军昨日已经战过一回了,不如今日就让给我长戈军吧。”一轮争论,无法统一,曲榕对马云台劝解道。   “曲将军,你是认为我重剑军昨日丢了我国的颜面,今日由你们来争回来吗?”马云台眯着眼盯着曲榕,双拳紧握,大有曲榕不给个答复,就一拳揍上去的样子。   曲榕急忙向马云台摆手:“马将军误会了,我可没有这么说,我的意思是,昨日重剑军已经出战过,而我长戈军还没有动过手,不如就让给我们吧。”他意有所指道:“如果马将军想要让重剑军尽情发挥,以后可有的是机会呢,不急于现在一时嘛。”   “行了,不用争吵了。”曾涂打断两人的争论:“这一次,还是由重剑军出击。”看到曲榕还想争取,他说道:“长戈军的情况,想必周军还不了解,现在不过是两军比试而已,不值得我们把所有军队都让对方了解一遍。”   曲榕见无法继续争取,只得泱泱的摇了摇头。   “请大将军放心,我重剑军,一定会让周军知道我们的厉害。”得到了出战的机会,让马云台非常兴奋,他右手握拳,‘砰’的一声砸在胸口处,以示自己必将奋战到底。   见此,曾涂皱了皱眉提醒他道:“我说过了,这不过是比试而已,不要上头了,我们需要借此看到对方的情况,而非与对方决战。”   “是,大将军。”马云台高声回应。   看着马云台的样子,曾涂直皱眉,他觉得马云台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接到了出战命令,马云台立刻让副将鲍义聚集重剑军在大营之外,正面面对白虎军。   看到对方应战了,但对方还是昨日的那支军队,而不是有着长枪(?)的那支军队,让梁启隆不免眉头皱了一下,他本来还想着,如果因为昨日与白虎军对战失利,让虢军换一支军队今日和自己对战,那他们就能了解到那支虢国长枪(?)军,有什么战法,对方的将军,又是什么样的人了,这样以后也好有更好的应对方式。   不过既然对方应战了,梁启隆也就收了心,不想这么多,这虽然是试探性对战,但也是真刀真剑的对战,对战中分心,是找死的行为。   “白虎军,出击。”见到对方已经严阵以待,梁启隆立即命令。   与昨日一样,白虎军列阵前行,随时做好进攻的准备,但梁启隆在下完命令后,却站在前行的白虎军之后,并没有与欧阳武一样冲上前战斗。   “重剑军,出击~。”看到白虎军动,马云台也单手举着大剑,指向白虎军方向。   当两军相距一里时,马云台大声命令:“散圆阵!”昨日重剑军的失利,就是因为白虎军的冲击,让重剑军被打得措手不及,之后更是连连被压制,因此,他今日命令重剑军用散圆阵来对敌,给了白虎军冲击的空隙,避免被白虎军的冲击造成的损失过大,而且也给了在后方的重剑军攻击的机会,重剑军的战斗,就是以重剑为主,太过密集的阵列,虽然可疑让重剑军的攻击达到最大,却也会互相妨碍,一旦重剑攻击被防御住,就会受到敌人的猛烈攻击,无法有效还击。   散圆阵,顾名思义,是阵型比较宽松的圆阵,各士兵间隙比较大,便与重剑军重剑挥舞,圆阵也可以提高防御效果,避免如昨日一样,因为前排被攻击,完全挡住了后排的反击。   马云台虽然急于让重剑军报昨日之仇,但并没有失去理智。   看到重剑军的阵型变化,梁启隆立即下令:“鳞阵”随着他的命令,白虎军变换了阵型,以单排紧凑,双排较为分散,而梁启隆则立与阵中的位置。   鳞阵便与攻击,且前排紧凑的阵型,对有着单手盾牌的白虎军来说,非常适合,既可以攻击,又可以防御正面攻击,虽然这个阵型背面被侧门比较弱,但此时是两军正面交锋,根本不用担心背面而侧面。   两军阵型变换之后,不过几息的时间,就碰撞在了一起。   与昨日一样,白虎军的盾牌冲击,造成了重剑军前排士兵的昏厥,然后被白虎军杀死,但与昨日不同的是,由于用了散圆阵,在前方的重剑军数量大大减少,被杀的士兵也减少了许多,而且因为阵型比较分散,空隙留得很足,因此后方的重剑军士兵,在前方同伴的空隙之间,重劈下来,让许多白虎军士兵被连人带盾劈死,侥幸活下来的白虎军士兵也无法立即作战了。   在队伍中央的梁启隆,看到前方失利,立即下令:“投剑。”   随即,前两排的士兵,全部半蹲下,一面用盾牌护住自己,防御重剑军的攻击,一面用自己的剑攻击重剑军。   “防御!”看到白虎军的动作,马云台认为白虎军又要用昨日那种砍腿的攻击,立即下令,在他的命令下,在前排的重剑军士兵,立即将重剑插入地上,作为桩子,抵御白虎军对他们脚的攻击,然后身后的同伴挥舞重剑,从他们身侧一步跨出,对前方的白虎军就是一阵重劈。   尽管有木盾的防御,但那木盾的简单防御,根本无法抵御住重剑的劈砍,许多白虎军士兵被连人带盾劈成了两半。   但出乎马云台与重剑军预料的是,白虎军并没有使用昨日的那种砍腿攻击,在后排的白虎军士兵,将手中的剑,举起,根本不用瞄准,对着重剑军就使劲投了出去。   这一下,让重剑军顿时损失惨重,重剑军因为前排的重剑差在地上,后几排又在重劈之下,无法快速举剑格挡,他们又没有什么金属的铠甲头盔,因此,在白虎军的投剑之下,许多重剑军被杀死。   就连马云台的左肩,都被一只剑擦过。   如此损失,自然让马云台大怒,他推开前方的两名重剑军士兵,快速来到阵前,一面用手中重剑劈死了两名白虎军士兵,一面吼道:“他们没有武器了,杀死他们!”随即,那些还活着的重剑军士兵,都一同怒吼,举着重剑冲向了白虎军。   马云台的出现,让梁启隆注意到,在马云台又劈死一名白虎军什长后,一只长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了马云台那受伤的左肩,这是梁启隆的剑。   “你的对手是我。”梁启隆怎么可能让马云台继续屠戮自己的部下。   不过,马云台与其余重剑军不同,他可以单手将那重剑,如同普通长剑一样挥舞,因此,他怒吼一声,右手持重剑自右下到左上的一个斜斩。   “噹~”的一声,马云台的重剑斩在了梁启隆左手的盾牌上,那盾牌自然也是全铁质的,并没有被马云台的力斩斩破,但梁启隆却因为那巨力,而身体不由得向右边连退两步,自然攻击马云台的剑,也刺空了。   好不容易站稳,梁启隆趁机瞄了一下,自己的盾牌上,居然有一道凹痕,正是马云台攻击在上面造成的,但他来不及感叹马云台的力气之大,就看到马云台双手持重剑冲过来了,单手都能将自己打个趔趄,梁启隆毫不怀疑,如果让马云台双手持剑重劈下,即便自己的盾牌能防御住,自己的骨头也受不了。   在两军将军对攻之时,白虎军也并没有因为失去武器而落入下风。   失去武器的,是最后两排士兵,他们用盾牌推进,在经过己方死亡或无法战斗的同伴之时,就将武器捡起攻击,而以紧凑阵型的白虎军士兵,就可以以两个盾牌防御一只重剑的攻击,然后用手中武器进行反击。   重剑军也不甘示弱,除了重斩之外,他们的挑击也非常犀利,常能将防御的白虎军盾牌挑飞,然后用重剑将对手刺穿。   双方混战在一起,阵型都不重要了。   也因为混战激烈,欧阳武与曾涂都不敢在这时候鸣金收兵,这个时候,哪一方先鸣金,哪一方就会败。   梁启隆弯腰低头,躲过马云台的横斩,一步跨前,用左手盾牌猛击向马云台的右臂,马云台无法迅速收回剑,但他反应非常快,右脚抬起,一脚迅速踩在了梁启隆的盾牌上,在梁启隆的猛击下,向后飞去,砸倒了两名正在互攻的白虎军和重剑军士兵。   倒下的马云台,刚起身到一半,就看到了举剑冲过来的梁启隆,他立马左手持剑,右手抓住那名被砸得晕头转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白虎军士兵,抓住他的胳膊,在一阵‘咔嚓’的骨头响声中,将那名骨头被他扯断的白虎军士兵丢向了梁启隆。   看到被丢给自己的部下,梁启隆急忙丢下手中的盾牌,单手抓住那士兵的那只断了的手臂,在那士兵的惨叫声中,将他甩到一边。   但随即,他就看到马云台已经站稳,并挥舞着重剑冲了过来。   只是这一次,梁启隆没有了盾牌的防御,他不得不尽量闪避马云台的攻击。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在因为尸体的阻隔,让两边的士兵不得不暂时停下攻击时,梁启隆与马云台才气喘吁吁地分开对视。   看到两军对战缓和了,欧阳武与曾涂赶紧鸣金,让自己的军队回来。   听到鸣金声,梁启隆和马云台才从战斗中回过神来,互看了一眼,立即阻止不知不觉停下攻击的士兵们各自撤回。   当两军各自撤回后,都不约而同的派出右手臂上扎着白巾的士兵打扫战场。   一回到大营里,梁启隆立刻赶到一股晕眩感,让他几乎要昏了过去,之前与马云台的激烈对战,让他时刻感觉到死亡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他顿时明白重剑军为何不身披甲胃了,因为根本不需要,只要敌人死了,就没有人攻击重剑军了,在那重剑攻击之下,没有多少盾牌铠甲能够防御住的。   欧阳武看到他的神色不太好,立即让亲卫接来凉水,让梁启隆喝下,梁启隆才感觉好受了许多。   这一场对战,因为混战,加上时间比起昨日那战要久,所以两军的损伤都不小,即便如曾涂,也不免因此头疼不已。   而欧阳武则在考虑撤离回城防守了,毕竟从这两战下来可以看出,虢军并不比他们弱,如果虢军大举进攻,他们很可能都要死在这,死,欧阳武并不怕,武将战死沙场,是武将的荣耀,但正如昨日梁启隆所说的,白虎军来此的目的,并非与虢军拼个你死我活,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让虢军知道,周国在此,并不是毫无力量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长箭军支援(第一更)   第二战结束之后。   白虎军伤亡六百七十二人,重剑军伤亡八百六十一人。   仍旧是白虎军占了上风。   但这一次,没有人对交战双方的拼命,有任何异议。   梁启隆在战后花费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才恢复过来,对他来说,马云台是个极度危险的人,一柄重剑,却挥舞得如同纸做的一样,在那样的连续重剑攻击下,他即便身着国君赐予的宝甲和头盔,也不敢去硬接,这一战中,虽然自己的那面盾牌遗落在了混战之中,但梁启隆并不可惜,因为有了那面盾牌的牺牲,才能换来他现在喘气的机会,如果没有那面盾牌,恐怕他在马云台的几次快攻之下,早就被斩成两半了。   “将军!”梁启隆指挥士兵救治伤员时,那名去打扫战场的曲长回来了,手中拿着他的那面盾牌:“将军,您的盾牌,卑职给您找回来了。”   “啊,多谢。”盾牌被找回来,让梁启隆十分高兴,他双手接过曲长递过来的盾牌,只见这盾牌上有四个凹痕,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佩戴在手上了,当然,最严重的地方,就在于盾牌的正中央,有一道口子,一道贯通的口子,这是被马云台的那柄重剑刺穿的。   这面盾牌因为那道口子,已经废了,但梁启隆还是很高兴,这毕竟是国家赐予的盾牌,这几年里,救了他不少次,最主要的,这面盾牌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能找回来,就足够了,他已经不奢求什么了。   “嗯?你的盾牌被找回来了?”欧阳武过来,看到梁启隆手中的盾牌,不禁摇了摇头:“这盾牌已经不能用了,现在也没有能替换的盾牌,你只有回新阳城再另寻替代品了。”   “能找回来,就已经不错了,我打算将它送回家中,留作纪念。”梁启隆笑道。   “那马云台真的这么厉害吗?”看着那形象凄惨的铁质盾牌,欧阳武皱起眉来,这盾牌是国君赐予的,是非常好的东西,比起一般铁匠打造出来的,要好不少,一般的攻击,根本不能让这盾牌凹陷,这样的盾牌,除非再得到国君赏赐,否则是难以找到替代的,但要得到国君赏赐,那不是一般的功绩就可以的,而以他们现在的功绩,连身上的这副铠甲、头盔,以及武器都无法相抵,也就是说,梁启隆这辈子都没可能再得到国君的赏赐了。   梁启隆摸着盾牌上的拿道口子,回想起他与马云台对战的那一刻,不禁感叹:“真的非常厉害,我算是明白那些重剑军的厉害了,那柄重剑,能砍能刺,能砸能劈,只要沾到,非死即伤。”而且马云台比起一般的重剑军士兵,攻击速度非常快,根本没有普通重剑军士兵那样,因为武器过重,挥舞间产生的空隙,让人根本无法躲避。   如果不是梁启隆体质比一般是士兵强不少,在马云台的几次用重剑抽击之下,他早就有许多骨头骨折了,但即便如此,在回来后,他也发现自己身上有许多淤伤疼痛,好在并不算太严重。   说到重剑军的战斗力,梁启隆不禁思索着向欧阳武说了自己的见解。   这一战中,白虎军与重剑军的伤亡人数,相差无几,但其中的比例却很大,白虎军是伤多死少,而重剑军是死多伤少。   这与白虎军的装备不无关系,白虎军清一色镶铁甲胃,在关键部分镶有铁皮,在前心后背中央,都有一面厚实的护心镜护住心口处,头上有铜制头盔,右臂上有铁质护臂,再加上厚实的木盾,可谓是防御强悍,在重剑军的攻击下,虽然许多人被重剑将木盾劈断,但除了一部分倒霉的被劈成两半的人,大多都不过是左臂被砍断而已,还有许多,是左臂被重剑劈骨折了,将养两三个月,就可以恢复过来,继续作战了。   反观重剑军,因为那柄重剑,也许是为了减轻身上的重量,也许是重剑军的战法,他们身上,除了那柄重剑外,再没有什么防备的装备了,连身上,都是清一色的布衣,那布衣,连保暖的效果都没有。   这也是,在白虎军攻击之后,许多重剑军士兵因为没有足够的防护,被轻易杀死,即便当场没死的,也会因为流血过多,等不及救援而死。   而即便是在如此装备差距之下,白虎军还是损失极重,这不得不说,是重剑军的战斗力之强了。   对此,梁启隆很担忧:“白虎军的战斗力并不弱,但我们人数太少,无法与虢军比拼。”他指着虢军的方向说道:“虢军还有两只还没有上场的军队,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作战方式是什么,一旦对上,很可能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他再次提醒欧阳武:“我们来此的目的,并不是与虢军拼个你死我活的,我们应该撤回新阳城里,据城而守,王上给我们的命令,也是让我们依势行动,就算我们回城防守,也没有违抗王上的命令。”   欧阳武脸色沉重,梁启隆的话他知道是正确的,他并非喜欢一意孤行的人:“我知道现在我们在正面不是虢军的对手,但我们还不能退。”他望向虢军的方向说道:“我们损失很大,虢军也损失不小,我相信,那位虢军的统帅,应该不会想要在这里,与我们拼个两败俱伤的,这从他们应下了我们这两日的对战,就可以看得出来。”   “现在,我们需要在这里震慑住他们,让他们因为我们的存在,而不敢贸然攻击我们,这段时间里,让曾城守可以将百姓迁回后方。”不过欧阳武也对虢军的目的非常疑惑,虢军一面在正面拖着他们,却只是与他们对峙,除了白虎军的主动求战以外,就再没有什么反应了,一面却又派小队偷袭村子,似乎是想用那村子告诉周国,虢国将要与周国开战,并不是在说笑的一样。   梁启隆见到欧阳武不愿意放弃对峙,回城防守,也不好在说什么,毕竟欧阳武是主将,除非欧阳武一意孤行会造成白虎军极大损失,否则梁启隆也不好再反对,而且,欧阳武的想法,也是正确的一种,他也无法反驳。   在这两次交战之后,虢军与周军,极有默契的再次恢复了对峙的状态。   再次对峙的第八天,自新阳城,来了一支军队。   来的,是原本应该在宛城守卫的长箭军,此时的长箭军,有两千人。   “高将军,你们怎么来了?”欧阳武邀请长箭军主将高连夏来到自己大帐内,询问长箭军来的缘由。   高连夏喝了口水,笑道:“太尉大人已经收到你的信了,因为今年,我国与向国续盟,西面的安全暂时不需要太过担心,而你们这边,有村子遭到虢军的偷袭,王上担心你们遭到虢国的偷袭,孤军无援,因此,特调我长箭军来新阳城,宛城有卓将军的青龙军在,就算向国背盟攻击,也能抵挡得住的。”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在新阳城时,听闻你们与虢军交战了两次,损失很大,曾城守就让我们来支援你们了。”   “哈哈哈,多谢王上和曾城守的关心,我们虽然有些损失,但虢军的损失也不小,这段时间里,他们很是平静,都没有什么动静。”虽然如此说着,但欧阳武对于长箭军的到来,还是十分高兴的,有了长箭军的支援,对虢军应该是个极大的威胁,毕竟虢军重攻弱防,如果攻击过来,长箭军的弓箭,能对虢军造成极大的伤害:“现在有长箭军的帮助,我们就更不怕那些虢军了。”   欧阳武从睡毯边,拿过一张纸,这张纸上,是他与梁启隆分析的一些虢军的弱点和特性,递给高连夏:“高将军,这是我们知道的一些虢军的情报,你看一下,对虢军会有一些了解。”   高连夏接过那纸,在上面看了一下,上面的字并不算多,但其中的内容,是白虎军用数百生命拼回来的,非常珍贵,欧阳武如此随意的把那纸给自己,让高连夏有些感动,毕竟就算同为周军,他们各军之间,都还有些互相比试的,这样的情报,能给自军更多得到功绩的机会。   在这纸上,高连夏自然也看到了关于虢国军队防御的地方,这让他十分高兴,因为虢军防御弱,就代表他们长箭军的功绩更容易获取了,身为周国之将,没有谁会担心周国被虢国打败的,在他们看来,周国的强大,没有一个国家,是周国的对手,这是身为一个大国的自信,也是周国这些年里,不断战胜各国所竖立起来的优越自信感。   长箭军在白虎军旁扎营了,为了帮助长箭军尽快安定下来,梁启隆派遣了一千白虎军和一千管理辎重的百姓,帮助长箭军扎营,让长箭军裨将刘山水高兴不已,不断感谢。   长箭军的到来,自然会被虢军发现,虽然双方并没有派军出动,但还是有互相派遣斥候的,只是斥候不敢靠近大营太近。   不过长箭军人数众多,不需要靠近,斥候也能观察得一清二楚。   本来白虎军就十分难缠了,现在又来了两千人支援,而且,经过斥候的观察,这两千人,都手拿弓箭,很明显是以弓箭为武器的军队,这样的军队,对虢军非常不利。   在长箭军到来后的第三天,虢军也动了起来,这让白虎军和长箭军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但经过观察,虢军并非开始对周国发动进攻。   察觉到了长箭军威胁的虢军,在大军中,树立了很多拼接起来的厚实木板,木板上还被捆上了许多绳子,这些木板被略微倾斜着面向周军的方向,背后有一根粗木顶着,让这木板无法倒下,一看,就是为了防止弓箭攻击的防御设施。   在看到虢军并非主动进攻,而是在做防御长箭军的准备后,白虎军与长箭军再次平静了下来,与虢军继续进行对峙。 第三百五十六章 撤退和尾随(第二更)   自那次发现虢国尚阳军后,再没有发现有虢军偷袭周国村子了。   好在也因为那次被偷袭,让周国的迁移工作比较顺利,新阳城靠北的乡村,都开始被迁移到南边了。   一个多月后,在确定大部分愿意迁移离开的百姓,都被暂时迁移走后,新阳城方面,立即派人通知白虎军与长箭军。   白虎军的欧阳武大帐内,两军四将皆在,都听到了从新阳城来的通知,开始商量如何撤回新阳城了。   虽然有了长箭军的支援,但周军在人数上还是落后于虢军,而且,在这段时间里,白虎军斥候探查到虢国尚阳军的到来,也就是说,虢军有了增援,这样本来人数就占下风的周军,这回差距就更大了。   大多数百姓已经迁移离开,这里无险可守,他们没有必要再在这里与虢军继续对峙,不如撤回新阳城,等待上京新的命令。   只是对于哪一军来断后,两方有了争执。   “高将军,你们长箭军在前,我们白虎军在后,退向新阳城,你认为如何?”欧阳武向高连夏提议。   高连夏摇摇头:“不,欧阳将军,应该你们在前走,我们断后,如果在回新阳城的方向有敌人偷袭,那肯定需要你们白虎军短兵相拼,我们长箭军可是无法应对的。”   “可是你们长箭军断后,如果虢军冲来,你们根本无法应对,不如让我白虎军断后,有之前的两场对战,那虢军想要追上来,看到我白虎军,多少会顾忌一下。”欧阳武不相信会有人敢偷袭他们。   这段时间里,白虎军也不是干吃不做的,因为担心再有虢军的小队混入周国境内,欧阳武派遣了许多小队作为斥候四散侦查,但并没有发现有虢军进入周国境内的痕迹,而且,在撤退的途中,他们也必然会派遣斥候,不会让他们在撤退中被虢军偷袭的,更何况,虢军即便派人进入周国,也只能是小队的队伍,这样的队伍,即便偷袭,也无法给长箭军造成什么大伤害的。   欧阳武不过是考虑长箭军战力较弱,让他们在撤退时轻松一点而已。   “欧阳将军,你在小看长箭军吗?”高连夏也不甘示弱:“你们白虎军有了两次与虢军交战的功绩,我们长箭军还没有呢,你们吃了肉,总得给我们喝口汤吧。”他笑了一下继续道:“而且,我们长箭军,就如同那虢国重剑军一样,一身实力,皆在武器上,身上并没有过多的重量,如果虢军敢追击我们,我长箭军必定会给他们一点厉害尝尝,然后再轻身跑回去,根本不会给他们追上的机会的。”   “两位请不要在争论了。”梁启隆出声,他看着欧阳武说道:“既然高将军要断后,我们就让长箭军断后吧,我们并不是要与长箭军在撤离中分隔很远,如果长箭军遇到危险,我们可以及时救援的。”   “那就这样吧,高将军,麻烦长箭军断后了。”梁启隆说的也有道理,因此欧阳武不再坚持让白虎军断后,对高连夏和刘山水抱拳行礼。   “欧阳将军客气了。”高连夏见欧阳武不再坚持,自然很高兴,也与刘山水向欧阳武回礼。   确定了撤离的顺序,两军营地立刻忙碌了起来。   收拾了三天后,白虎军先行向新阳城方向撤退,长箭军则观察着虢军的动静,以防他们追来,等白虎军撤离后,他们也开始警戒着撤退。   周军的动静如此之大,当然无法瞒过虢军,更别说一直在探查的虢军斥候了,很快,周军撤退的消息,就传到了虢国大将军曾涂那。   “将军,他们撤退了,我们是不是追上去?”重剑军主将马云台一脸兴奋,虽然那次对战,重剑军损失很大,几乎损失了一半人,但那是正面相战所造成的,那都是功绩,再加上曾涂答应增兵时,因为这两次与周军的交战,让重剑军优先补充,这让马云台期待周军的第三次邀战了,只可惜,一连一个月,周军都没有再次邀战,现在周军撤退,必定是露珐了,如果冲上去,必定能将周军重创。   “马将军,你太冲动了,你没听斥候的消息吗?周军撤退井然有序,而且断后的,是那支后来的以弓箭为武器的军队,我们的防御过少,如果贸然追击,只会给那支军队做靶子。”虢国长戈军主将曲榕,看不得马云台这样冲动的样子,在他看来,因为马云台的冲动,才导致重剑军几乎近半的损失。   马云台自然不甘被曲榕如此说而怒瞪着曲榕,他并没觉得自己有冲动,这是一个极好的打击周国的机会,两国虽然没有明面开战,如果不趁现在削弱周军,等两边正式开战,那就不知道还会损失多少了,不如先下手为强。   两人争吵之时,曾涂却没有阻止,而是自顾自的思考着,好一会,在曲榕和马云台的争吵越来越激烈之时,他喊道:“别吵了。”当看到两人都闭嘴后,他说道:“现在不是追击的时候,王上没有下来命令,我们不能擅自与周国正式开战。”曾涂知道得更多一些,他怕现在擅自开战,会影响到国君的计划。   不过曾涂烦恼的是,自他写信报告以来,这一个多月里,国君居然都没有给自己回信,告诉自己是攻是守,这让他有些为难。   听到不能追击,马云台脸色立刻沮丧了下来。   “大将军,王上密令!”   在这时,传令兵在帐篷外叫喊。   “进来。”曾涂对传令兵喊道。   “大将军,这是王上的密令,请您过目。”传令兵进到帐篷内,将一封信件递给曾涂。   曾涂接过信,查看了一番,信上封口处,被蜡封住,并没有被打开,或是重新封过的痕迹,证明密信没有被外人看过,甚至篡改过,他立即小心的撕开密信看了起来。   看着密信中的内容,曾涂的脸上表情非常平静,根本看不出变化,这让马云台和曲榕十分好奇密信的内容,毕竟国君是要打还是要怎么做,他们都非常想知道,只是曾涂的脸上居然没能让他们看出密信中的内容是好是坏。   在帐篷的角落里,尚阳军主将廉仓一直默不吭声,偷袭周国村子的尚阳军小队,正是他帐下的,但他对那小队的行动却毫不知情,在街道曾涂的信后,他大惊失色,立即调查起来,但没有人知道那支小队是受了谁的命令离开的。   廉仓将调查后的情况,报告给了曾涂,曾涂立即让廉仓调集尚阳军来与他汇合,然后训斥了他一顿,给了他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如果不是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曾涂都要写信给国君,请国君严惩廉仓,以示军令了。   因此,这段时间里,廉仓很是低调,并且为了防止尚阳军再出现悄然离队的情况,每日都严查各尚阳军队伍,并让副将古甸在他不在营内时,对军队进行严密监视。   看完密信后,曾涂脸色平静的说道:“明日起,全军收营。”   马云台大惊失色:“大将军,王上是要将我们调回去吗?难道是与周国和谈了?”在他看来,全军收营只有可能是国家将全军撤离这里了,否则曾涂会直接说追击的,而撤离这里,也就代表他们不再跟周国开战,很有可能,是国君和周国和谈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就十分的耐人寻味了。   “不。”曾涂看了马云台一眼,然后扫视了一下四名将军说道:“我们进入周国,跟随那些撤退的周军。”   曾涂的话,让马云台顿时高兴起来,这就代表他们要与周国开战了。   “大将军,贸然追击,那支周国的弓箭军,必然会反击,我没有什么远程武器,无法做到有效的反击,会损失很大的。”曲榕皱眉提醒曾涂,既然是国君命令追击,他也无法反对,但其中的危险和损失,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曾涂。   曾涂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并非追击。”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而是在一定距离外尾随他们前进。”   这种情况,让曲榕、马云台,和虢国利刃军主将尉迟真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是要压制周国新阳城吗?”一直默不吭声的廉仓出声了,他毕竟与周国,特别是新阳城,还是有过不少交道的,而且尚阳军也是战斗经验最丰富的队伍。   “嗯。”曾涂点点头道:“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压制周国新阳城,将周国目前在新阳城的军队,都压制在新阳城附近,无法离开。”至于之后的计划,他虽然很清楚,但并没有详细说给几人听。   在周军撤退的第二天,虢军也动了。   但虢军并没有全军冲击撤离的周军,而是尾随而动,更让长箭军难受的是,虢军的行动,一直在长箭军的射击距离之外,这让想射击两次,给虢军造成一些损失,让他们停下脚步的高连夏心中很是憋屈。   因为是撤离,大军所动,自然不方便掉头迎击虢军,更何况,虢军的战斗力并不弱,他们就算掉头迎击,除了给虢军增加功绩外,对两国之战,毫无益处。   因为警戒虢军的行动,且白虎军中,有不少的伤员,所以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白虎军和长箭军,才撤退到新阳城,并在新阳城外,建立防御的工事。   而在周军撤退到新阳城时,虢军,也在新阳城北面八里的距离扎营了。   这个距离,说近很近,说远,又不远,让新阳城上下紧张,但又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虢军诡异(第一更)   因为虢军在新阳城外扎营,所以原本打算在城外扎营警戒的白虎军和长箭军,都撤进了新阳城里。   时刻在城墙上警戒,担心虢军的攻城,虽然知道以虢军的兵力,是不可能攻下如今的新阳城的,现在的新阳城中,除了将近四千白虎军和两千长箭军外,还有两千城卫军,而且如果虢军攻城,城中的百姓中,也有不少人可以守城,而虢军在经过两次对战后,即便增援了尚阳军,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万人,这样的人数,比新阳城的兵力多不了多少。   古人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   想要攻下新阳城,虢军就必须有超过新阳城守军十倍的兵力,才能围困住,要有超过五倍的兵力,才可以硬攻下来。   不能围困住新阳城,从新阳城的其余城门处,就会有增援,毕竟在新阳城的南面,就是周国的大后方,因为新修的道路的原因,增援很快就会过来,补给也无法切断,完全没有办法让新阳城因为断绝希望而投降。   没有超过五倍新阳城守军数量的兵力,是无法用人数来攻打下新阳城的,毕竟新阳城是城,并非县城那样的土砖墙,守军也并非只是城卫军。   城守曾全,登上北面城墙上,与欧阳武几人,一同看着北面的那些虢军,脸上满是疑惑不解。   自在新阳城北面扎营后,一练数天,虢军都没有过多的动静,并没有砍伐树木做攻城器具,也没有派人来城门前交战,跟没有派士兵侦查,每日只在加固营地,建立防御弓箭的木墙,和防御步兵冲击的拒马,仿佛新阳城中的周军才是入侵方一样。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曾全忍不住问出声来了,虢军的动向,他都已经写信汇报给上京城了,但对于虢军的目的,他无法判断出来,这几日里,因为担心虢军攻城,他甚至在城内召集劳力百姓,为虢军可能到来的攻城做准备,但等他准备得差不多了,才发现,虢军没有任何攻城的意思。   “不知道,也许他们只是想来看看吧。”长箭军主将高连夏耸了耸肩说道,这动作,是他学周寒学来的,对于虢军的目的,他也很疑惑,因为守城是他们长箭军的专长,所以这几日里,他安排帐下严密监视各城门城墙,以防虢军的渗透,但虢军却毫不理会,不如说根本不关心新阳城的防御。   “欧阳将军,白虎军不能出击,将那些虢军击退吗?”曾全问道。   欧阳武刚想开口,但梁启隆扯了扯他的衣袖,用眼神阻止他开口,欧阳武只能无奈的向曾全摇了摇头。   梁启隆在一旁开口解释道:“曾城守,我们白虎军人数比虢军少许多,即便加上城卫军,也还是不如虢军。”他指着虢军大营的方向说道:“您看,虢军已经有了完备的防御措施,我们贸然冲出去攻打他们,不过是徒增损失罢了,毫无作用,毕竟虢军的战斗力,并不弱与我们。”   欧阳武插话道:“要真打,我们一定能打败虢军,但虢军并非这一方面军队,我们还不知道虢军有没有更多的增援,如果我们在这里损失太多兵力,那新阳城的守卫就弱了,王上交给白虎军的主要任务,就是守卫新阳城,如果让新阳城被攻破,那白虎军上下将罪无可恕。”   梁启隆接上说道:“更何况,王上也没有说要开战,现在与虢军硬拼,就是主动宣战了。”   曾全指着虢军大营的方向问:“虢军都已经到新阳城下扎营了,这还不算是虢军对我国主动开战了吗?难道要等他们攻进新阳城里,屠杀我周国百姓才行吗?如果虢军撤退了,难道那些被那尚阳军杀死的百姓,就这么算了吗?”越说他越生气,他虽然是新阳城的城守,也知道自己能力差了点,甚至国君让自己来就任城守之职时,都隐晦的让自己以稳健为主,但这些年里,在新阳城里,他对这个城,对新阳城的百姓,还是有些感情的,身为城守,在得知那中常村被虢国尚阳军毁灭后,他一面担心其余的乡村,一面对于虢国的不宣而战,气愤之极。   欧阳武挑了挑眉头,意外曾全这么少有的冲动,毕竟曾全虽然是新阳城的城守,但一直脾气很好,甚至可以说有些软弱了,软弱得,让欧阳武有时候都不经意间会忽视掉他,但此刻的曾全,却非常强硬,让欧阳武突然对他心生好感。   面对生气的曾全,欧阳武好心的劝解道:“曾城守,请放心,不论那些虢军会不会撤退,他们如此大举进入我周国境内,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我们并不会放过他们的,不过如今我们没有任何的军力优势,除了与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外,对我们没有任何益处。”他意味深长的对曾全说道:“那个村子被虢国攻击的事情,想必如今王上已经知道了,你要相信,以王上的性子,是绝不会让这些虢军毫发无损的离开的,如今王上没有下令让我们对虢军进行攻击,肯定是有王上的考虑,我们只需要等着就行了。”   曾全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他不想再见到敌人在自己面前悠哉的样子,既然无法歼灭那些虢军,他只能回去继续处理政务,因为虢军逼近的原因,他需要立即询问在荒原扎营的先锋军和辅军,并且安排补给队伍,给他们进行补给。   好在新阳城附近的虢军并不在意从新阳城出去的补给队伍,并没有攻击,甚至是毫不理会。   这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新阳城中因为虢军的行动而糊涂,虢军中,除了虢国大将军曾涂以外的人,都非常糊涂。   贸然进入周国境内,这根本就是宣战的行为,而且还逼近到新阳城外,这样的距离,让许多虢军士兵晚上根本无法睡好觉,总担心周国会来夜袭。   而将军们也无法理解在这里扎营的目的,这几日里,他们被下令朝新阳城的方向增加防御,但对后方,甚至两个侧面,都没有任何的防御,就好像丝毫不担心周国会绕道侧面或后面进攻他们一样。   对于这样的行为,性子急躁的重剑军主将马云台,在扎营后的第五天,终于按奈不住,来到大将军曾涂的大帐,想要问个清楚,毕竟他们在周国的境内,随时可能受到周国的围剿的,他们虽然现在军力比新阳城的周军要强,但周国并不是只有新阳城一城,已不是只有新阳城里的军队的,如此深入周国境内,如同挑衅一般的行为,周国不会报复才怪呢,马云台虽然性子急躁,但并不傻,战功,要活着才能获得。   “大将军,我们杵在这,进又不进,退又不退,是何道理?如果周国大军攻来,以我们的兵力,恐怕将会是全军覆没的下场。”马云台冲进曾涂的大帐内,对他询问,因为他力大,且冲得很快,因此还有两名曾涂的亲卫挂在他两手臂上,正死死的想要将他向大帐外拖去。   曾涂看到他冲进来,对着两个亲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开马云台,离开。   才对着马云台慢条斯理的说道:“让我们进入周国境内,这是王上的命令,也是王上的计划之一,为的,就是引出周军可能的伏兵,至于其它的目的......”他半眯着眼睛看着马云台道:“你确定想要知道吗?”   马云台被曾涂的眼神盯着,急躁心情瞬间平静下来,反而“砰砰”乱跳,曾涂的眼神,让他感觉有些危险,他总觉得如果真让曾涂说出来,他一定会后悔的,这是他多年在战场上杀戮出来的本能,可是救了他很多次的。   马云台足足与曾涂对视了两刻钟的时间,才挠着头,嬉笑着道:“既然是王上的命令,那卑职就不多问了,不过卑职很是担心被周军大军围剿,您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   曾涂左眼角向上提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道:“我能透露给你的,就是......”他停顿了一下,在马云台期待的神色中,大声喊道:“给我滚出去!”   马云台被曾涂的大骂声,吼得低头两手抱着脑袋向大帐外冲出去,不敢再询问。   等马云台离开后,曾涂神色又恢复了平静,喝着茶,看着书,这书,是他在王都买来的,是国君姬霸书写的。   在听说马云台被从曾涂的大帐轰了出来后,尚阳军主将廉仓只是皱了下眉,就恢复了过来,马云台被轰出来,他并不意外,他也好奇大军在新阳城外扎营的行为,也担心周军会围剿他们,但他知道,大将军不想说的,他们怎么问都无法问出来,唯一他比马云台要了解得多的是,曾涂并不是想要让全军都牺牲在周国的境内,毕竟这里是虢国一半的军队,如果都牺牲在了这里,那虢国就毫无防卫之力,将陷入危险当中,不管是北面的楚国,还是西面的嬛国,都不会对如此娇弱的虢国坐视不管的。   更何况还会有周国这个庞然大物,面对虚弱的虢国,一定会出兵攻占。   四月初四,虢国大将军曾涂,在接收到一封据说是从王都发来,国君的信后,宣布,全军撤出周国。   以长戈军为首,尚阳军殿后,重剑军和利刃军护卫两侧,中央是辎重队。   因为没有任何攻城器具拖累,在这里驻扎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的辎重也减少了不少,所以虢军的撤退比跟随白虎军来到新阳城下那时,要更为迅速,仿佛他们这一个月来,就在为撤退做准备一样。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夜晚的混战(第二更)   虢军的撤离,自然不可能新阳城不清楚。   新阳城一众人,在城墙上,看着虢军的行动。   欧阳武神色平静,虽然他们没有想过虢军会这么容易撤离,但他们在这一个月里,并非是干等着的。   欧阳武想到了半个月前,国君发给他的密信,这密信,新阳城中,只有他收到了。   “曾城守。”欧阳武从怀里掏出一份信来,这封信,是三日前,从城外传给他的,他将信递给曾全。   曾全疑惑的接过信看了看,神色惊骇的抬起头望着欧阳武,却说不出话来。   欧阳武笑道:“现在该我们给他们一些教训了,让他们知道,我周国,不是他们向来就来,想揍就走的。”   “需要我做什么?”曾全顾不上思考这信中的内容,以及这个月中,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国君有什么准备,唯有询问欧阳武,看看自己能做到些什么事。   “还请曾城守在我们离开后,封锁城门,以防虢国的细作出入,另外守好新阳城,警惕虢军的偷袭,剩下的,就交给我们把。”欧阳武笑着说道。   曾全点点头。   欧阳武对高连夏说道:“高将军,该我们出动了。”看着高连夏一头雾水的表情,他说道:“路上,我会解释给你们听的,现在,我们需要追击虢军,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听到欧阳武的话,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对于追击虢军,高连夏自然是兴奋不已。   这一个月里,白虎军和长箭军时刻在准备着,因此,在接到欧阳武和高连夏的命令后,白虎军和长箭军立刻在新阳城北门外列好阵型。   “出击,攻击那些虢国人。”初列好阵,欧阳武立即拔剑,剑指虢军撤离的方向,大声命令。   本来在城里据守,就让白虎军上下很是憋屈了,现在终于能奋力战斗,让他们非常兴奋。   白虎军出动,高连夏自然也不甘落后,他立即下令,让长箭军跟随白虎军行动。   而他自己,则跑到欧阳武那,想知道其中的秘密。   虽然说是追击,但白虎军与长箭军并非是全力以赴的追击的,因为虢军是有准备的撤离的,所以他们一直保持着匀速追击,需要留存足以在两军接近之时,攻击敌人的力量。   好在虢军虽然辎重较少,但速度还是提不了太快,而周军这边,为了追击,就让辎重队在后边慢慢走,他们则让士兵带着两天的干粮在身上追击,因此,两军之间的距离,被极快的拉近了。   当日晚上,周军追上了虢军,但在周军面前的虢军,已经严阵以待了,因为天色很黑,所以虢军点燃了很多火把。   在白虎军距离虢军两里的时候,欧阳武命令白虎军放缓脚步,然后向后急退,向白虎军后的长箭军主将高连夏示意。   高连夏高声命令:“上前。”随着他的命令,长箭军立刻从白虎军身边穿过,自第一排起,在两名白虎军士兵之间,必有一名长箭军士兵。   这时,白虎军与长箭军,已经距离严阵以待的虢军,相距不到一里的距离了,而且距离还在缩短。   “一百五十步。”   在距离虢军两百步之时,长箭军与白虎军就停了下来,长箭军立即将目标瞄准一百五十到两百五十步之间。   “射箭!”   随着这道命令,长箭军松开了手,两千支箭,向虢军射去,如同下雨一般,只是在这黑夜中,不太明显,如果是在白日,就可以将许多虢军吓得尿裤子了。   但虢军也并没有打算干等着被攻击。   “小心箭袭,尚阳军出击。”尚阳军主将廉仓不愧是在战场中杀出来的,在看到远处箭袭来,他让尚阳军向白虎军冲锋,因为两军距离很近,只要冲进敌阵,敌人就不可能再使用弓箭射击了,而那白虎军,他们尚阳军最熟悉,以前周、虢两国互相试探之时,尚阳军与白虎军就经常比试,自然知道该怎么对付。   箭雨很快在虢军之中落下,不过因为尚阳军的出击,以及其余军队为了躲避箭雨四散开来,箭雨落下后,只射死了一些在尚阳军尾部的士兵,以及一些利刃军和重剑军士兵,至于更远处的虢军本阵,根本没有波及。   看到尚阳军冲来,长箭军收起弓,向后退去,白虎军上前几步,在长箭军退出他们的阵型之后,再次组织成了密集方阵,等待着尚阳军的冲击。   随着欧阳武的命令,白虎军手持盾牌严肃的看着冲来的重剑军,用盾牌一个抵着一个,就算前排的白虎军士兵害怕了,也无法脱离,只能继续顶着自己的盾牌,迎接着即将冲来的尚阳军。   “小心侧面!”刘山水的声音,传到高连夏的耳中,让他立即发现,虢军的两支军队,从左右两个方向包夹而来,其中一支,就是他们非常熟悉的重剑军,为首冲得最前的,就是重剑军主将马云台。   “刘山水,你左我右!”高连夏立即对刘山水下令。   很快,长箭军分成了两队,面向白虎军左右两个方向,不断射箭攻击,以阻止利刃军和重剑军对白虎军两侧的攻击。   没有多长时间,尚阳军就冲击到了白虎军面前,对于白虎军的盾牌,尚阳军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冲在前面的尚阳军士兵,他们在左手处,加装了木质的护臂,这护臂完全护卫住了尚阳军士兵的左臂,当尚阳军冲击到白虎军面前时,尚阳军士兵就横起左臂在前,让左臂撞击白虎军的盾牌,减少冲撞产生的晕眩和伤害,因为撞击的力道是相互的,因此,尽管许多有着护臂的尚阳军士兵左臂被撞断,但他们撞击的白虎军士兵,也被撞翻了。   在将白虎军第一排撞翻之后,廉仓与副将古甸一同冲入了白虎军阵中。   廉仓与古甸都是身经百战之人,面对两人,即便是白虎军的队长都阻止不了,很快,两人都被白虎军曲长包围住,但在七名白虎军的曲长的围攻下,他们毫不落下风,反而让一名白虎军曲长被廉仓杀死。   “你的对手是我!”在廉仓打乱了曲长们的围攻,准备追击杀死一名白虎军曲长之时,一把剑攻过来,让廉仓不得不停止追击,转攻为守,因为这个声音他非常熟悉,正是他的老熟人,白虎军主将欧阳武。   与廉仓相对而站,欧阳武神色紧绷,但却最是兴奋,因为廉仓,是将他父亲,周国太尉欧阳丰打伤的人,尽管那是因为欧阳丰技不如人,但现在有报仇的机会,他如何能不兴奋?   面对欧阳武,让廉仓也不得不紧张起来,他是在将欧阳丰打伤后,才得知欧阳丰是欧阳武的父亲的,他知道,欧阳武肯定会杀死自己来为欧阳丰报仇,而对于欧阳武的武力,他也是了解一些的,至少知道如果自己不拼尽全力,还真有可能被欧阳武杀死。   “受死!”因为在混战之中,所以欧阳武并没有与廉仓对峙多久,提剑就向廉仓心口处刺去,不过廉仓也早有准备,向左闪避,很轻松就闪避掉了欧阳武的刺击,并且用手中刀砍向欧阳武的右臂,欧阳武并没有因为攻击被躲开而愣住,而是左手突然弃盾,自后腰处,拔出一把比右手剑短一尺的短剑来,在廉仓意外的目光中劈向廉仓持刀的右臂。   “疯子!”廉仓看到那短剑攻击自己的右臂后,低吼一声,无奈收回砍向欧阳武右臂的刀,如果他不收回,确实能立刻砍下欧阳武的右臂,但他的右臂也会被欧阳武砍下,一只手换一只手,这也是廉仓称呼欧阳武为疯子的原因。   但欧阳武并没有对廉仓的话而在意,在廉仓收回刀时,他左手短剑自然停止攻击,但右手长剑划向廉仓脖子处,让廉仓不得不提刀格挡。   再次出乎意料的是,欧阳武的剑才碰到廉仓的刀,就脱手飞了起来,然后,欧阳武一步跨前,将左手短剑送去,刺向廉仓,在廉仓反击之时,一步跳起,倒握住飞起的长剑,与左手短剑一起自上而下向廉仓刺去。   “疯子!”廉仓再怒吼一声,因为欧阳武的这次攻击,还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欧阳武跳在空中,无法躲避任何攻击,廉仓只要将刀向上劈砍,就可以将欧阳武拦腰砍断,但他自己,也会被临死前的欧阳武双剑刺穿。   廉仓自然不想同归于尽,他急忙向后急退,但欧阳武在空中坠下刺击的速度非常快,他才退两步,左腿因为地上一具尸体的原因,被拌了一下,立刻被欧阳武手中长剑刺穿了。   “啊!”左腿被刺穿,瞬间处了痛以外,他就无法控制左腿了,虽然剧烈的疼痛让廉仓痛苦不堪,但他经验丰富,本能的将刀一挥。   “唰!”一刀划开了欧阳武右臂,将他的右臂护臂劈成了两半,鲜血立刻流了出来,染红了欧阳武的右臂,疼痛让他也向后退了一步。   欧阳武左手握短剑,右手握拳试了一下,立刻判断出,虽然流的血比较多,但廉仓的那一刀,并没有让他的右臂伤到筋骨。   在欧阳武与廉仓激烈交战之时,虢国重剑军和利刃军,已经冲到了白虎军的侧面,与长箭军和白虎军互拼了起来,但长箭军毕竟是弓箭军,在近战时,非常弱,即便有受过训练,但根本不是重剑军与利刃军的对手,而白虎军也因为两边侧面被突袭,无法继续保持阵型,甚至乱了起来,有越来越乱的趋势。   白虎军裨将梁启隆,也陷入了苦战,与他相战的,是虢国利刃军主将尉迟真,尉迟真体型很普通,与一般的士兵差不多,力气也并不差,但尉迟真的武器非常难缠,是一对钩子,那钩子可刺可划可钩,梁启隆从没有遇见这样的武器,不免落入了下风,因为钩子的弯钩可以绕过盾牌对手臂进行攻击,梁启隆在被不小心割了一刀后,时刻警惕着,但仍无法避免的,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如果时间拖久了,他会因为流血过多而休克,然后被对方任意宰割了,因此在防御钩子的攻击中,梁启隆一直在找着机会打算反击。   看着陷入苦战,将要被消灭的白虎军和长箭军,本应是很好的结局,但曾涂却觉得有些不安,因为白虎军与长箭军以前一直都十分谨慎,现在却如此突兀的对他们进行追击,甚至在看到己方严阵以待之时,没有进行防御,反而向虢军冲击而来,这反常的行为,让曾涂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视了什么地方。   “大将军,是不是让我长戈军也出击?”长戈军主将曲榕在曾涂身旁询问,虽然此刻白虎军和长箭军已经陷入包围,很快就能消灭掉了,但在这里拖得太久,就很可能等来周国的援军,到时,被包围的,就将是他们了,因此,他打算请战,让长戈军出击,尽快结束战斗,而且,他也想在这场战斗力,让长戈军多一点功绩。   曾涂想了下,曲榕的话没有什么错,他也想早些脱离战斗,当他刚准备开口,在他们侧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喊声。   “罪赎军!出击!” 第三百五十九章 虢军的大败退(第三更)   “什么!”曾涂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靠近他们这么近,自己都不知道了。   “斥候!斥候呢?”曲榕高叫,他们虽然在此结阵迎击,但也派了斥候去四周侦查的,就是为了防止现在这样被突袭的情况,但现在还是有敌人,在他们不到两里的地方,突然冒了出来。   “结阵,迎击!”曾涂命令曲榕将长戈军掉头迎击袭击来的敌人。   曲榕立即跑回长戈军下令,好在敌人距离尚远,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调头。   但出乎曲榕与曾涂意料的是,那突然出现的敌人,速度很快,几乎是在长戈军还在混乱的准备调头结阵迎击那突如其来的敌人时,那些敌军已经冲到长戈军的尾部了。   “曾涂受死!”一个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将领的人,高声喊着,挥舞着手中剑,冲入了长戈军中,长戈军的长戈因为距离问题,无法对他(?)造成伤害,而且还因为被贴入身边,而造成了更多的混乱。   “女人?”曲榕自然不会让敌将在长戈军中肆无忌惮,他挥舞长刀迎击了上去,但听到声音后,让他不自觉的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身材魁梧的敌将,声音居然是个女人的声音,等他与那敌将拼上之时,他才发现,对方真的是个女人,一个身材极为魁梧的女人,那张脸,仿佛和身体不是一个人似的清秀。   这正是罪赎军的裨将杨秀花,她才不管曲榕怎么想的,她只知道,曲榕身着将领盔甲,头戴将领头饰,那就是她的战绩了。   因为特殊技能的关系,杨秀花在乱军之中,无人可挡,但这并不包括敌将,再加上,一个敌人将领的功绩,可比几十个士兵要高多了。   杨秀花力大,再加上急攻技能,快且力大的攻击,让曲榕苦不堪言,他没想到这么一个怪异的女人,居然如此恐怖,他不得不全力抵挡杨秀花的攻击。   由于杨秀花的关系,再加上罪赎军本来就是轻身之军,很快罪赎军就纷纷突入长戈军中,混乱,且被近了身的长戈军,在罪赎军士兵的快速攻击下,根本毫无反击之力。   马云台带着重剑军在白虎军的右侧杀得不亦乐乎,白虎军的木盾,在他的重剑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就连长箭军的箭袭,他都能用手中重剑轻易的挡开,然后杀入白虎军中,让长箭军不敢放箭。   杀得正欢的马云台,还有心思观察战场情况,很快,他就发现本阵的方向混乱不堪了,这让他立刻警觉起来。   马云台立刻组织一部分追杀长箭军的重剑军士兵,脱离了战场,他离开混战之后,立刻发现长戈军被袭击了,长戈军后,即是本阵,大将军曾涂的位置,如果曾涂死了,他们都有大罪,而且曾涂有个意外,全军士气都会崩溃的,战势将瞬间逆转。   “重剑军,跟我来。”马云台命令一千重剑军士兵脱离与白虎军和长箭军的混战,跟随他向长戈军的方向冲去,要救援长戈军与本阵,虽然他与长戈军曲榕不和,但那不过是个人的恩怨而已,战场之上,他们就是同伴了,这一点,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同样发现本阵方向情况的还有与梁启隆对战的尉迟真,但他虽然在与梁启隆的对战中占了上风,却没法将梁启隆杀死,梁启隆身上的护甲和盾牌非常坚固,许多时候,他的双钩,钩划在梁启隆身上,只会划出一道道划痕,却无法伤害到梁启隆,而梁启隆一直在防御,但就是他打算脱离之时,梁启隆却攻了过来,让他无法脱离出去,这让本来心情很好的尉迟真,顿时心情沉重。   明知道本阵有危险,他却无法脱离去救援。   马云台与重剑军绕开白虎军士兵,冲向长戈军与本阵的位置。   “辅军,攻击!”在马云台与重剑军冲了百步之时,在他们右侧一里外的地方,无数敌人,举着长枪,向他们冲来。   “什么?还有敌人?”马云台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还有敌人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在这么近的地方,这让他顿时没法率领重剑军去支援长戈军了:“转向,攻击。”他立即让士兵向那些手持长枪的敌人冲去,如果他不管这些敌人,冲去支援长戈军,那他们就会腹背受敌,一样逃脱不了全歼的命运。   马云台的心情沉重,他知道,这次袭击他们失败了,甚至可能会全军覆没,他知道大将军曾涂在看到这些新的敌人后,也会知道虢军的情况的,他与剩余的重剑军,必须迎击这些新的敌人,给曾涂下撤退的命令,让尽可能多的虢军逃离这片地方,因为现在还是在周国的领土上,还不知道还有多少周国军队前来,在这里的每一瞬间,他们都有可能被周国的大军包围。   几乎是他思考的一瞬间,重剑军与周国辅军撞上了。   辅军的长枪,完克重剑军,因为攻击距离的原因,长枪将众多的重剑军插成了一串串的。   无数的长枪,让马云台也没能幸免。   “啊!”一把长枪,自马云台的左肩胛处插入,从他的后肩处刺出,长枪的攻击并没有停止,马云台剧痛之下,左手用仅存的劲力抓住长枪,不让长枪继续从自己的肩膀处穿出,右手持重剑,用力一挥,拍开了两支向他刺来的长枪,然后反手一剑,将肩膀处的长枪削断。   没有了长枪继续顶着,马云台忍痛冲了上去,将那丢掉手中断枪,拔出匕首的辅军曲长,一剑重劈,将脑袋劈飞了。   “来啊!想要我马云台的命,没这么容易!”马云台站在那怒吼,他单手持重剑,避过几支刺向自己的长枪,突然辅军阵中,杀将起来,一时无人能敌,那恐怖的怪力和那把恐怖的重剑,让辅军主将池欣荣都不敢靠近。   “散开,围攻他!”辅军裨将段戎见状,让辅军士兵尽皆散开,尽量不给马云台攻击的机会。   也因为段戎的命令声,让马云台注意到了他,立即冲向段戎,并且一记重劈,将段戎手中长剑劈成了两半,段戎大惊之下,立即将长剑丢开,就地一滚,躲开了马云台接连的两道重剑劈砍,然后从地上拾起一把断枪的下半部分,抵住了袭击过来的马云台胸口,只可惜断棍并没有攻击力,只能将马云台抵得不能上前。   马云台冷哼一声,后仰一下,然后瞬间拍开断棍,让顶着棍子的段戎不禁向前一个趔趄,眼看段戎即将死在马云台的重剑之下,一把剑,自辅军中飞出,一下插在了马云台的左大腿处,让他痛呼一声,失去平衡。   但自知难逃一死的马云台,还是努力想要将重剑劈向仍跌落在地的段戎。   只可惜,在他停顿的那一刹那,十多支长枪,从四面八方向他刺来,将他刺穿。   马云台手中的重剑还是落了下来,不过是因为右手被两支长枪刺穿,无法再拿起那重剑,而让重剑跌落在地上,剑锋擦过段戎的额头,将他的左手中指第一节切断。   马云台抬头看看四周,他带着的那一千重剑军士兵,已经无一人幸存,全部战死在辅军的长枪之下,他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被十数支长枪刺穿,他已经渐渐感觉不到身体了。   “噗~”吐出一口鲜血,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在意识消失之前,他想到的,是他无法将功绩换成黄金了,想到自己的梦想,他的眼角流出了这辈子最后一滴眼泪。   在马云台及那一千重剑军迎击辅军,到被辅军全部击杀的过程中,虢国大将军曾涂都看在眼里,在这段时间里,他无法去救援马云台与重剑军,只能下令向松花城的方向撤离。   周军的增援,他是知道必然会有的,但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且这么突然,居然能避开他的斥候,对他们发动突袭。   在如此混战之中,下令撤退,是个最坏的注意,因为撤退就代表着战败,本来就陷入混战的虢军,根本无法迅速脱离,而脱离了的,也只能仓惶向北边的松花城方向逃跑,无法去估计同伴了。   随着曾涂的撤退命令,原本占上风的虢军各军,突然混乱起来,各自逃跑了。   “追击!不要让曾涂跑了!”因为曾涂的命令,曲榕自然不会再与杨秀花这个恐怖的女人纠缠了,他在艰难躲避了两次杨秀花的攻击后,在确认曾涂已经跑掉后,就仓惶的下令剩余的长戈军向松花城逃跑,因为长戈重且不便,所以许多为了尽快逃跑的长戈军士兵,就将手中的长戈随手丢弃或是砸向罪赎军,以换得逃跑的机会。   虽然曲榕跑了,但杨秀花并没有追击曲榕,因为她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曾涂,与曾涂这位虢国大将军相比,曲榕这样的将领,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因此,在曲榕逃跑之后,再没有人能拦住她向曾涂的方向袭杀过去。   在辅军出现之后,虢军就以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崩溃,并一股脑的四散逃跑了,速度甚至人许多忙于防御反击的白虎军都愣了一下。   不过白虎军并没有追击,因为白虎军在一连串的混战之后,已经没有那个精力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敌人为什么突然逃跑了,至于长箭军,都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虢军的围攻之下生还,只有罪赎军和辅军在追击死命逃跑的虢军。   这漆黑的夜晚,过得非常漫长。   在虢军尽皆逃跑后,许多辎重队的人赶了过来,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第三百六十章 战后(第一更)   在歼灭了马云台和重剑军后,池欣荣带着辅军赶来支援白虎军和长箭军,辅军的武器是长枪,不适合追袭敌人。   因为敌人尽皆逃跑,自认逃不掉的,也丢掉武器跪在地上投降了,所以辅军没有再发生什么战斗。   让裨将段戎收拢投降的敌军,以及救助伤员。   池欣荣径直走进混乱的白虎军中,很轻易的就找到了白虎军的主将欧阳武,以及他面前,被数名白虎军看管的尚阳军主将廉仓。   “池将军。”欧阳武看到池欣荣,笑了起来,也放松了下来,这一场战斗,即便是他,也觉得凶险,和意外,罪赎军他是知道的,但却不知道辅军的到来,国君给自己的信中,只说了会调来罪赎军,没说连辅军也一起调集过来,辅军不是应该和先锋军一同,在荒原上,与那边的虢军对峙吗?   池欣荣没有说话,径直来到欧阳武的面前,然后在周围人的惊呼下,一拳揍在了欧阳武的笑脸上,这一拳非常狠,不仅将高大壮硕的欧阳武一拳击倒,倒下的欧阳武吐了口血,血中还有两颗牙齿,而且欧阳武的脸还肉眼可见的浮肿起来。   但欧阳武并没有咒骂或是反击,站起身,擦了擦嘴角上的血,神色平静的看着池欣荣。   “欧阳武,为什么不等信号再进攻?”池欣荣质问:“为什么不等我们的包围成功再进攻?”这是池欣荣想不通的。   这场战斗中,虽然还没有细查,但可以看到白虎军和长箭军的惨状,而这样的惨状,是在所有人预料之外的,甚至是计划之外的。   原本的计划,是白虎军和长箭军吊在撤离的虢军身后,在虢军停下时,与他们对峙,等到罪赎军和辅军的包围后,发起信号,再一举进攻,只是欧阳武自作主张,不与虢军对峙,而是让白虎军和长箭军向虢军进攻,才导致了白虎军和长箭军被虢军围攻,导致了目前这样的惨状。   “我想让白虎军和长箭军的主动进攻,吸引住敌军的注意力,再让你们突袭他们的后方,只是没有想到敌人会全军出击。”欧阳武摇了摇头,他只是想扩大战果,毕竟如果包围而击,受到的反击也是最强的,虢军并不弱,他只是没有想到,虢军在见到白虎军和长箭军后,居然会想要吞掉他们,而且事实也是如此,如果没有罪赎军和辅军的偷袭,白虎军和长箭军已经被虢军吞掉了。   池欣荣听到欧阳武的话,气得立即又是一拳打过去。   而欧阳武也没有抵抗,准备任由池欣荣打,毕竟因为他的错误判断,虽然结果是虢军被杀得溃败,但白虎军与长箭军却损失惨重,这是他的过。   但池欣荣的拳头,却没有打到欧阳武,一只手,从旁边迅速伸出,一把抓住了池欣荣的手腕,向旁边一拉,让他无法打到欧阳武。   而梁启隆也赶了过来,用右手将欧阳武往后拉,避免他再被打,他的左手因为没有护臂的保护,所以被虢国利刃军主将尉迟真的双钩划了十数道口子,虽然做了紧急处理,但左手一段时间内是无法使用了。   抓住池欣荣拳头的,是罪赎军主将高阳:“池将军,够了,现在不是埋怨他的时候。”他没有杨秀花那么冲动的想要抓虢国大将军,而是在追赶了一阵后,就带着罪赎军回来打扫战场了,然后就听到了池欣荣与欧阳武发生冲突的消息,立即赶了过来,阻止他们。   对于欧阳武的自作主张,他自然也是很不满的,但他比池欣荣要冷静一些,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到时让国君来判决就好。   池欣荣看到无法再打欧阳武出气,愤恨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去帮忙打扫战场了。   经过足足一整天,才基本打扫完战场。   抓获了两千七百多虢军士兵,杀死三千多人,但此战最重要的是,抓获了尚阳军主将廉仓与重剑军副将鲍义,鲍义在得到曾涂的命令,准备逃跑时,正好撞到了正赶来支援的辅军,在权衡了一下,发现逃不过后,他立刻丢下武器投降了。   重剑军主将马云台战死,尚阳军副将古甸战死,利刃军副将庄冉战死。   此战几乎将在南面的虢军,一举击溃,只是可惜没有抓到虢国大将军曾涂。   杨秀花带着十数人,倒是追上了曾涂,但曾涂以百人为逃跑的人断后,与曾涂硬拼了一阵,杨秀花自觉不是曾涂的对手,虽然曾涂没有那蔡国的周杀破那么强,但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硬拼了几记后,杨秀花除了身上多了几道伤口外,没有对曾涂造成什么伤害,好在曾涂并没有想着将杨秀花和她带着的十数名罪赎军全部吃下,在确定杨秀花等人不会追击后,就警戒着撤退了。   虽然此战重创了虢国在南边的军队,但此战中,因为欧阳武的自作主张,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让他们无法按照计划立即朝虢国追袭而去,占领虢国的松花城。   此战中,四千白虎军,只剩下不到两千人,近一半人战死,裨将梁启隆左臂暂时无法使用,左眼被划了一刀,只是现在没有医者,无法判断是否失明。   两千长箭军,只活下来了三百三十四人,长箭军本就是远程部队,在白虎军被尚阳军牵制时,他们必须应对重剑军和利刃军的攻击,因为陷入混战中,弓箭几乎无法使用,而他们的副武器,只是一把匕首,在混战中,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副将刘山水战死,刘山水本就是书生,即便训练过,但也不过和一般的长箭军士兵差不多,在混战之中,他的穿着有与普通的士兵不同,自然会成为利刃军的攻击目标之一。   可以说,仅此一战,长箭军就几乎全军覆没了。   也因为白虎军和长箭军遭到重创,罪赎军和辅军只能将他们先护送回新阳城,并向国君报告这次的战况,这样的重创,是周国这么多年里,都没有遭遇过的,也严重打乱了国君与太尉制作的侵攻虢国的计划。   十天之后,收到鸡毛信的周寒,就看到了战况。   当看到长箭军几乎全军覆没,刘山水战死,梁启隆受重伤后,气得将信丢到地上。   欧阳丰进到王宫里,一见到周寒,就下跪请罪:“王上息怒,皆是臣没有尽心教导,才让欧阳武犯下如此大错,请王上责罚。”他自然也收到了战况,初看时,他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直到看到池欣荣的信后,立刻进王宫向国君请罪。   欧阳武的一次冲动,不仅让白虎军和长箭军受到重创,也让周国错失了占领虢国松花城的机会。   “欧阳武削为平民,立刻羁押回上京,白虎军由梁启隆接管,欧阳丰教导不严,罚食饷一年。”周寒虽然怒火中烧,但并没有将欧阳武下令处死,一来他虽然冲动的造成了严重的错误,但也让虢国南边的军队被彻底击溃,短时间内,虢国内部空虚,根本无法组织起再多的军队抵抗了,二来他要顾忌欧阳丰,欧阳武毕竟是太尉欧阳丰的儿子,即便他再愤怒,杀死欧阳武,也无法让那些军队死而复生,他毕竟不是神,不如就饶欧阳武一命,让欧阳丰感恩自己。   “臣,谢王上对欧阳武宽恕。”欧阳丰当然知道国君已经是宽恕欧阳武了,立即感激的连连对周寒磕头,磕得额头鲜血直流。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他回来后,寡人要见过他后,再另行处罚。”不如此,不能消了自己的怒火。   “是,臣明白。”欧阳丰答道,能有处罚,就说明国君不会处死欧阳武了,至于处罚,即便国君打算放过欧阳武,他也不会放过的,即便那是自己的大儿子,不罚不足以平众将之愤。   等欧阳丰离开之后,周寒的怒火消了不少,但开始烦恼起来。   原本的计划,是让白虎军与长箭军吊着虢军,然后让罪赎军与辅军将他们合围攻击,让虢军感到威胁而撤退,辅军是他后来决定调过去的,就是为了增加虢军的压力,因为是临时决定的,因此就没有再写信告知欧阳武。   等虢军在包围之中散乱撤退之时,让各军尾随袭杀,在虢军撤到松花城的途中,减少他们的人数,然后在他们撤退进松花城时,尾随攻进城中,占领松花城。   但因为欧阳武的冲动行为,导致白虎军和长箭军被重创,也导致了兵力不足以攻占松花城,此时又没有其它的军队可以调动了。   因为虢国和向国是盟友,所以为了防止向国在周国攻击虢国之时趁机偷袭,周寒不得不将青龙军留在宛城警戒,而荒原之中,因为辅军被调离,那里将士先锋军的一千骑兵,面对虢国的近万军队了,为了防止虢国从荒原进攻周国,自然不可能再将先锋军调走了,虽然先锋军的人数很少,但骑兵队可以依靠荒原的环境,拖住虢军,让他们无法进攻。   剩下的,就是在西北面的岩山军了,虽然巴国已经确定,在攻打乾国和蜀国,但岩山军的存在还是很有意义的,因为风国,以及风国以南的齐国,都不是安分的主,如果不留一只军队在南面防御驻扎,他都不安心。   如此一来,再能调动的军队,就是上京城的两千禁卫军了,只是禁卫军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周寒这个周国国君,即便他想派出去,潘雄等人也会抗命不听的。   “这样一来,不就是又要我出马了吗?”周寒右手捏了捏眉心,脸都皱在了一起,要想确实调动禁卫军,那就只有他亲自出马了,但他之前从没想过,在周国如此强大之时,他这个国君还要上前线去,程紫柔和顾清清怀孕了,他想看着两女生产,进攻虢国,不是一时半会能攻下来的,而且,他一个周国这样的大国国君,居然要落到亲自上前线的地步,这像什么话呢?   但此时正是虢国空虚的时候,如果不趁此时攻下,等虢国缓过劲来,必定会将周国拖入战争的泥潭里。 第三百六十一章 亲征虢国(第二更)   纠结了三天,最终周寒决定,出兵。   虽然有些对不起程紫柔和顾清清,但现在不出兵,就再难有这么容易攻下虢国的机会了。   既然打算出兵,周寒就不打算全力以赴,所以这一次,他要将两千禁卫军全部带走。   上京城是周国的中央,在四周的城没被攻陷之前,上京都是安全的,而且二重城墙已经全部建好,因为周寒的喜好问题,还增建了许多防御设施,因此,在如今有两千八百城卫军的保护下,上京城是非常安全的,即便有敌人突入周国内地,也无法轻易攻陷上京城的。   不过这次出兵,周寒并没有大张旗鼓,只告诉了重要大臣们,而对于国家亲赴险境,自然引得大臣们一致反对,只是周寒在周国威势非常大,而且此刻又想着尽快攻陷虢国而一意孤行,不听从大臣们的劝阻。   为了尽快到达新阳城,周寒这次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骑马,也没有带任何服务自己的随从,只有瑞木萌跟随。   在前往新阳城的路上,他们与押送欧阳武的囚车擦肩而过,坐在囚车里的欧阳武虽然对于禁卫军的出动很好奇,但并没有过多细看,也没有发现在禁卫军中骑着马的周寒,为了安全,周寒还是进行了一些乔装的。   周寒自然也看到了坐在囚车里的欧阳武,除了戴着锁链,因为几日不曾洗漱外,欧阳武并没有受到过多的苛待,神色非常平静,好像已经认命了一般,等待着回到上京受到处罚。   因为率军出动,因此在离开上京城前,周寒将自己对欧阳武的处罚决定,交给了司寇颜乐代为宣读。   国君出动,身为城守的曾全,自然是得到了通知,多年未见,此刻要接待国君,他即兴奋,又害怕,国君此次来新阳城,是要亲自统兵攻虢国的,而此前才发生了白虎军和长箭军受到重创,虽然这是欧阳武的私自行为,但他这个城守也不免有些责任。   因此,在等待着国君到来之前,他一面为国君准备好住宅,一面下令调集更多的医者和人员去各军中去帮忙,特别是白虎军和长箭军,此次战斗,两军虽遭到重创,但也是有大功的,如果让国君认为自己没有照顾好两军,他觉得自己的下场一定不会比欧阳武好多少。   近乎笔直的大道,加上轻装前进,而且禁卫军又是强劲的军队,因此周寒与禁卫军的速度很快,欧阳武的囚车还没到上京城时,周寒已经到了新阳城。   驻扎在新阳城南门外的白虎军,看到了禁卫军,他们也是知道禁卫军装束的,梁启隆在大帐内休息,当听说禁卫军来后,立刻从床上跳起来,不顾因为动作过大而疼痛的左臂,冲出了帐篷,冲向禁卫军的方向。   梁启隆是白虎军的老将了,他知道禁卫军一直是拱卫国君的,出了上京城,从来没有见到过禁卫军单独行动的,而从报告的士兵口中得知,禁卫军全军出动了,那禁卫军中,必然有国君在。   想到国君亲自前来,梁启隆不禁吞了口唾沫,脸色惶恐不安,白虎军是国君亲自任命的,是国君非常看重的军队,因为欧阳武的一时冲动,而导致重创,而且还连累得长箭军几乎全灭,裨将刘山水更是当场战死,他这个白虎军裨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国君没有下令来惩罚自己,但梁启隆这段时日里,还是非常自责的,因为当时的情况所致,他也没想到虢军的统帅,那个虢国大将军曾涂,居然在撤退途中,想将白虎军和长箭军一口吞下,因此就接受了欧阳武的解释。   在欧阳武被当场解除将职,羁押回上京时,他都想自己戴上锁链,和欧阳武一起回上京请罪了。   梁启隆冲到禁卫军停留的位置,他一眼就看到了潘雄,然后看到了在潘雄身后,虽然乔装打扮了一番,但还是能认出的国君,他立刻对着国君的方向,跪下来,一头磕在地上,刚想向周寒大声请安,就被牛力一个箭步冲上来,将他的嘴捂住了。   “王上不想太张扬,你别乱喊。”牛力将梁启隆拉起来,然后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梁启隆使劲挣扎,但都无法挣脱,他用眼睛使劲瞪着牛力。   因为捂着梁启隆的嘴,因此牛力不知道梁启隆想表达什么,悄声说道:“你别喊叫,我就松手。”   梁启隆急忙连连点头同意。   牛力一松手,梁启隆就痛道:“你碰到我的手了!”   牛力的一连串动作,一直都压着梁启隆受伤的左臂,但因为被捂住了嘴,让梁启隆痛又无法喊出来,痛苦之极。   牛力这才发现梁启隆的左臂都比包了起来,还渗出了血,讪笑着向后退了一步,挠着脑袋傻笑。   周寒也看到了梁启隆,但他并不想在这城门外太过张扬,因此让牛力去阻挡梁启隆,他则对梁启隆点点头后,让潘雄率着一个小队,护卫他和扮作男装的瑞木萌进城前往城守府。   周寒的点头,梁启隆也看到了,但因为国君脸色没有什么表情,因此让梁启隆很是惶恐,不知道国君是什么想法,是否对自己有处置的想法。   周寒的到来,已经派人去通知新阳城城守曾全了,所以当周寒来到城守府前,曾全缩着手,带着两名长史恭敬的等候着,他已经得知国君不想太过张扬,除了他身边的两名长史外,他只通知了驻扎在新阳城外的那些将军国君的到来。   在看到国君后,曾全带两名新阳城长史向国君略微施了一礼,就引领国君到他为国君准备的屋子去。   曾全为周寒临时准备的屋子并不大,不过是一个一进的屋子而已,但非常安全,因为担心国君不喜,所以这屋子周围的房屋都是空着的,正好适合禁卫军居住,让周寒可以得到禁卫军的严密保护。   进入屋子后,将外门一关,曾全以及那两名长史,就“噗通”一声跪下了:“臣新阳城城守曾全,见过王上。”一般的见礼,不需要他这个城守跪下,不过曾全自持有罪,所以要跪下请罪。   对于曾全的想法,周寒非常了解,因此他摆摆手道:“行了,起来吧,此次并非你之罪,皆是欧阳武擅作主张,寡人不怪你。”   “谢王上宽恕。”曾全还是磕了个头,才带着两名长史站起身。   “不过之后一段时间里,白虎军和长箭军都还需要在新阳城调整一阵。”周寒说道,白虎军是上京城中建立的,就算要重组补充,也得回到上京城,长箭军更是需要回到宛城重新招募,不过现在以攻克虢国为主要目标,在周寒带军进攻之时,新阳城南面会防御虚弱,他想让白虎军与长箭军暂时在新阳城调整待命,毕竟白虎军还有两千人,而且这两千人还是经历过恶战后的精锐,防守新阳城是绰绰有余了。   “请王上放心,臣会安排好白虎军和长箭军的,已经召集了城内所有的医者为伤员治疗,物资也给予充足了。”曾全立即回答。   周寒满意的点点头:“行了,今日寡人累了,你们先离开吧。”他一连几日匆忙行军,精神和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数日没有洗澡,难受得很。   曾全讨好的笑着拉过右手边的长史道:“王上请尽管休息,这是新阳城城守府的长史尹一护,他会住在您隔壁的屋子里,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他说。”他毕竟是城守,事情很多,而且他必须管理好新阳城,以给国君看好,否则以国君的性子,每天来拍马屁,一旦让国君发现新阳城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这个城守就做到头了,他对于国君还是了解的,知道国君最讨厌光会拍马屁而不做事的人。   尹一护向周寒抱拳行礼:“卑职尹一护,愿为王上效劳。”   周寒点点头,挥手让他们出去。   休息了一整天后,周寒一路的疲劳恢复过来后,才再次招来曾全,与各军的将军。   他并没有说什么大场面的话,周寒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心里着急,因为各军没有尾随攻击,想必虢国已经在松花城做好了防御了,如果再给他们一些时间,他们就能将西南面荒原的军队调集过来,防御周国的军队进攻,可以说,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对周国不利,到时候,即便能够打下虢国,也会损失很大,甚至超过这次的损失。   所以对于再次见到周寒后,梁启隆的请罪,周寒并没有降罪与他,但如果不给梁启隆降罪,梁启隆又会心里惶恐不安,周寒就以现在战事时间紧张为由,将给梁启隆的罪,延迟到打下虢国之后再说,毕竟现在给梁启隆降罪,白虎军就没有将领了,临时换将,还是在即将开启大战的时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曾全,城内的物资够现在新阳城中,全军十日所用吗?”周寒询问,因为入侵虢国,他们必然不能得到什么补给,他又不是那种喜欢掠夺百姓的人,自然不会想着让军队攻进虢国后,靠掠夺度日,十日的补给,加上军中的存下的物资,足以够大军大半个月所用了,在这段时间里,也足够更多的物资从上京城甚至宛城运送过来了。   “王上请放心,新阳城的储备很多,足以供应大军两个月还有余。”曾全回答。   “哪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周寒问道。   愣了一下,曾全才反应过来国君所说的是什么东西,立刻答道:“请王上放心,哪些东西早已准备好了。”那些东西,本该在之前,随同各军一起攻击松花城的,早就准备好了,都是早前从上京城就运送来的,连技师都安排好了。   “既然如此,全军做好准备,白虎军、长箭军守卫新阳城,五日后,辅军、罪赎军、禁卫军,有寡人亲自指挥,出征虢国!”周寒使劲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神色严肃:“目标:虢国松花城!”   “是,王上!”所有人一同站直身子回答,神情振奋。   虽然少了白虎军和长箭军,但辅军、罪赎军以及禁卫军加起来,还是有万人了,更何况,他在出上京城时,还特地向丰穗城和温醴城发了道命令,很快就会有更多的援军过来的,毕竟虢国这么大,可不是一万人就可以攻下的,哪怕是现在比较虚弱的虢国。 第三百六十二章 坚壁清野与水泥(第一更)   万人大军,加上三万人的辎重队,规模非常庞大,无法隐藏踪迹。   周寒也没想隐藏踪迹。   周国与虢国的开战,是自然而然的,是任何人都能预见得到的事情。   事实上,在虢国的大军踏入新阳城的范围内时,周、虢两国,就已经正式开战了,只是双方因为各自的原因,才造成了长达一个多月的新阳城对峙。   因为队伍庞大,且辎重过多,耗费了七天的时间,才到达周、虢两国的边境。   在边境时,周寒一反原先着急得不行的样子,让大军在踏入虢国边境后扎营三日修整。   到了虢国境内,周寒谨慎的心态又复发了,他担心有埋伏,且大军长途行军,非常疲惫,所以需要更新进攻计划。   晚上在周寒的大帐内,他召集了所有的将军,讨论在虢国内的进攻方案。   “王上,臣以为,我们应该一路直接进攻松花城,不去管那些县城乡村的,只要占领了松花城,那些县城根本不算事。”杨秀花提议,她也是最主张速战速决的。   “叫我大将军。”周寒横眉,他现在是自任为周国攻打虢国的大将军:“可是我们攻打松花城,谁知道能不能快速攻下,如果久攻不下,那我们的后勤怎么办?如果那些县城乡村里,有敌人躲避,在我们攻打松花城时,攻击我们的粮道,我们不就危险了吗?”从新阳城到松花城的距离很长,如果是单人行走,那不算事,但运送补给的车队就会很慢,一旦粮道被袭,他们自己带的辎重补给用完,那他们就会被困在虢国地盘上,等粮食消耗光,被敌人一网打尽,再加上他这个周国国君的存在,周国很可能就此被虢国反攻了。   “大将军,臣赞同杨将军的意见。”池欣荣说道:“大将军,我们的军力本就不够,攻打松花城都有些紧张,如果再分兵出去,就更不可能打下松花城了,而我们的这次进攻,耗费了太多时间,让虢国有了喘息的机会,虢国在南面的军队被我们击溃了,他们必定会调集荒原的军队回来防御,一旦我们分兵,很可能被他们各个击破,那我们就危险了。”   “这......”周寒犹豫,池欣荣说的很有道理,但他还是觉得如果不分兵出去攻占那些乡村,他们也会很危险:“唉.....”他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兵力太少的原因,如果白虎军和长箭军还在,他就可以放心分兵了,但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用处。   “王...大将军,是否可以调集国内的城卫军?”潘雄出声。   “城卫军?”周寒愣了一下,开始思考起来潘雄的提议。   “是的,大将军,那些乡村县城,也不可能驻守多少人,甚至可能没有军队,不如调集城卫军来占领它们,我们全军攻打松花城,如果有敌人袭击,城卫军也能抵挡一阵,即便抵挡不了,也能告知我们,让我们能派兵援助,这样,既不影响攻打松花城。”潘雄详细解释道。   “大,大将军。”段戎开口:“也可以调集白虎军,新阳城城卫军有两千人,再加上城内的巡吏,足以抵挡近万人的进攻了,白虎军留守新阳城,太过可惜了。”   周寒摇头拒绝:“不,白虎军不能动,即便有两千城卫军,但我觉得还是让白虎军守卫新阳城更安全,我更放心,不过潘雄你的提议不错。”他立即叫来传令骑兵,写了封信,让传令骑兵带去给上京,又写了封信给传令骑兵,让他带给新阳城曾全:“从国内调集城卫军太过遥远,一时半会无法调拨,让新阳城调集一些巡吏过来,协助我们占领乡村,县城暂时就放过吧。”   在传令骑兵离开后,周寒说道:“城卫军到来,需要一定的时间,而粮道不能失,所以,我们直奔松花城,沿途占领的乡村县城,由辅军占领,村一伍,乡一什,县城一队,小萌你将探子派遣至更远一些的地方,一旦发现虢国的援军,立刻来报。”瑞木萌手下的探子中,有一些是擅长刺杀和隐藏的,如果电视剧中的那种忍者一样,为了节约人手,周寒只能让他们来作为斥候了。   “是,大将军(王上、主人)。”   “叫我大将军!”(╯‵□′)╯︵┴─┴   在扎营休息了两日后,休息充足的大军,再次开拔,目标是松花城。   路上,大军遇到了四个村子,和两个乡,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这些乡村里,没有一个人,甚至连田地都是被烧毁的。   “大将军,没有找到任何粮食。”罪赎军高阳派人探查了附近的乡村,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当做食物的东西,不是被带走,就是被销毁了:“连井都被填埋了。”   “好狠!”周寒咬牙:“坚壁清野吗?”他没想到虢国居然做得这么绝,这是要拖死周国大军,粮食还好从国内送来,但水就必须就地找到,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周寒很有理由相信,即便他们能找到没有被填埋的井,或是湖泊,也都很可能被虢国下毒或是污染了。   “再探,看看他们到底清理了多远?”周寒下令。   他不相信虢国能把整个松花城附近的乡村县城都给清干净,这么多人,不是那么容易迁走的。   又走了两日后,各处派出的斥候探子回来报告,松花城南面范围的县城乡村,都给迁移走了,空荡荡的,空无一人,也许是有些乡村的人不愿意迁离,他们发现了几处乡村被火烧毁了,还发现了被烧过的尸体,想来是被强行迁移走的。   又让周寒意外的是,在这探寻的过程中,伺候们还遇到了一些匪贼,从匪贼那,缴获了一些粮食,只是对于大军而言,少得可怜。   好在除了刚进入虢国的那些乡村外,许多地方的水井并没有被填埋,探子找猫狗试了一下,都没有毒,也没有被污染,应该是绝得没有意义所以没有再填埋下毒了,毕竟这么大片土地,等周国离开之后,他们还要把人迁回来的,更何况只有水没有粮食,周国的大军也没法继续攻击虢国。   周寒让人审讯那些匪贼,得知,自年初时,虢国就已经动员迁徙了,这些匪贼中,有些人就是不愿意迁徙,又害怕被虢军杀害而逃离并落草为寇的。   “让他们跟上,如果他们在我们攻打松花城有功,就放过他们,如果胆敢逃跑,就地处死。”匪贼的数量还不少,有四五百人之多,反正这些匪贼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让他们在攻打松花城时,奉献一份力量,当然周寒一向信守承诺,如果这些匪贼中,有人真的能在攻占松花城时有功,那他也不介意放过有功之人,甚至可能给他一份奖励。   虢国做得太狠了,所以就地取粮,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周寒再写一封信,让传令骑兵带给上京,让那边送更多的粮食过来,周国别的没有,就储粮天下第一,粮食每年都有很多因为放置太久而被丢掉的,再加上土豆已经在周国中开始推广起来,让粮食的消耗更少了。   既然无法获取粮食,而且这片地方,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了,那周寒要派兵占领乡村的想法,自然就不需要了,也让周国大军可以专心的攻打松花城。   不过每找到一片井湖,周寒都要让人用猫狗实验,以防突然有个井湖被下毒,而且水必须烧开了才能喝,他不想因为这样的意外而减员。   不需要占领乡村,而且因为派遣了大量斥候探子探索,这片地方已经不存在隐藏有会偷袭粮道的敌人了,大军的行进速度,快了许多。   只花了四天,大军就来到了距离松花城外十里的地方。   大军就地扎营时,周寒带着潘雄和瑞木萌,骑着马到达松花城外六里的地方观察,再近,就可能被虢军袭击了。   松花城原本是代国的王都,因此本身就很坚固,而周寒观察了一阵后发现,虢国对松花城的城墙又有加固加高。   “大将军,那城怎么没有缝隙?”潘雄疑惑。   松花城的城墙非常平坦,没有看到任何缝隙,至少从南面看来,平得如同平地一般,而且那城墙是灰白色的,不是城砖那样的青灰色,这样古怪的城墙,潘雄从来没有见过。   “那是水泥!”周寒咬牙:“果然,看来他也不是吃干饭的。”他这些年里,也想过研制水泥,但无奈,他一个老实上班族,从来没有去搬过砖,也没有去专门了解,就算是看小说里,也从来都是忽视的,哪知道水泥的配方,和简易水泥的制作方式?因此,渐渐的就忘记了。   但现在看到松花城城墙,让他再次想起了水泥,很显然,姬霸知道水泥的配方,或者说知道怎么研制水泥出来,水泥不可怕,可怕的是用水泥来加固城墙,以及用水泥来快速建造建筑物。   “水?泥?”潘雄和瑞木萌疑惑不解,水和泥怎么可能是这样的颜色,而且,水和泥就算混合起来,也不可能这么长久的固定在城墙上,更何况,水和泥就算混合起来,也没有什么防御效果,涂在城墙上,又怎么能阻挡住周国的大军?更别说这次周国可是有许多秘密武器的。   对于两人的疑惑,周寒没有解释,因为水泥的效果,光是解释,他们是无法理解的,他不再看松花城,调转马头向大营去。   水泥的出现,让他再次重视起了姬霸,和那些穿越者国君们,既然都是穿越者,那谁都会带些东西过来了。   水泥的出现,不仅让周国的秘密武器的效果要消减一些,而且,谁知道除了水泥以外,虢国还有什么秘密的武器。   要重新制定进攻计划了,周寒咬牙握拳,他发觉自从周国强大之后,自己不可避免的小觑了这些国家,特别是这些有着穿越者国君的国家。 第三百六十三章 投石机的效果(第二更)   扎营后第三天,周军在大营外列阵,并向松花城前进六里,在周寒观察松花城时的地方停住。   周军的动作如此大,根本无法瞒过松花城,在松花城的城墙上,挤满了人。   “前进。”看着城墙上的松花城守军,周寒骑在马上下令。   命令很快传遍全军。   辅军和罪赎军向松花城缓慢前进,时刻注意着城门以及周边的情况,以防松花城的偷袭。   至于禁卫军,则护卫着周寒没有动,不是周寒不想动,而是潘雄担心周寒的安全,拒绝让禁卫军跟随辅军和罪赎军行动,禁卫军护卫周寒,一直在松花城外四里的位置。   当辅军和罪赎军前进到距离松花城两里的位置时,周寒下令停了下来。   他没有忘记,在蔡国时,蔡国的投石器投了一里多的距离,两里的距离已经非常危险了。   由于松花城的地势略高,如果城内有投石车可以投一里多的距离,再加上巨石在地面上滚动的距离,就可以攻击到两里的范围内的任何人,周寒不想用士兵的生命来测试虢国是否有投石机,投石机的攻击范围。   在辅军和罪赎军停下警戒之时,许多辎重队的人,扛着许多木质的装置,跑到辅军与罪赎军之间组装起来。   周军的行动,引起了松花城的注意,他们不知道周军在做什么,有些士兵试图朝周军射箭,但两里的距离,对于弓箭而言,还是太远,根本射不到,因此,那些射箭的虢军士兵,很快就被阻止了。   在松花城紧张的猜测周军的行动之时,花费了两个时辰,辎重兵才组装好三个装置。   这装置,就是投石机,但不是蔡国的那种投石机,这几年里,周寒花费了很多金钱,找了无数种材料来实验,终于将从蔡国得来的投石机图纸改进好,让投石机可以攻击两里的距离,其中自然也包括周寒的提议,他毕竟有着现代人意识,虽然他不知道投石机的制作工艺,但广阔的脑洞还是让他能给制作投石机的匠人一些启发。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世界中,有些他上辈子的世界中没有的木材,这些木材多而坚硬,非常适合用来制作更强的投石机。   投石机比起投石车来,距离更远,威力更强,这次攻打虢国,是要攻城的,所以投石机比起投石车更合适,毕竟城池不能移动。   “装弹!”投石队司马大声命令。   随即投石队的人,就运送来数快巨石,这些巨石都被打磨好了。   巨石被放在了三座投石机的投石器上。   “放。”   随着投石队司马的命令,三座投石机应声而动,长长的臂杆,将投石器上的巨石,投向了松花城的南城墙。   看着那飞舞来的巨石,即便是再蠢的人,也不会相信那巨石毫无威力。   飞速前进的巨石,发出了巨大的尖啸声,狠狠的砸在了城墙上,将城墙都砸得碎石四溅。   一枚巨石砸在城墙上,正好砸在人群众,顿时无数断肢飞起。   因为之前聚集的人太多,许多人根本无法逃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巨石砸来,被巨石砸成了肉沫茄子一般的肉沫。   在周寒的强烈要求下,也为了观察投石机的效果,周寒再向前移动了一里的距离,虽然还是有些远,但对于城墙的状况,已经可以看清楚了。   “大将军,成功了!效果太棒了。”投石队司马杜冰兴奋的跑来向周寒汇报。   周寒却没有他这么高兴,看着城墙上那慌乱的松花城守军,皱眉:“再攻击。”他下令,现在的效果,与在上京附近实验的时候,小了许多,虽然巨石砸在城墙上捡起无数碎石,但城墙的主体几乎没有太大的损伤:“果然是因为水泥的原因吗?”他低声自语。   杜冰却兴奋的跑回投石机处,再次下令装弹。   城墙上的守军,看到投石机再装弹,急忙慌乱的报警。   随即,所有人都跑下了城墙,不敢再呆在城墙上,毕竟投石机的攻击这么厉害,他们再待在城墙上,除了无谓的死亡外,毫无作用。   在投石机第二次装弹之时,松花城的南城门打开了,投石机的太厉害,如果任由投石机攻击,虢军就没有人再有战斗的意志,而且,任由投石机攻击,城墙也会受不住被击垮的,因此,必须派人在投石机将城墙击垮之前,将投石机摧毁。   出城摧毁投石机的,是虢国利刃军,在那夜的战斗中,利刃军因为没有直面辅军,而且罪赎军又被长戈军拖住的情况下,很轻易的逃跑了,所以也是虢国目前在松花城中,最完整的军队。   “罪赎军,出击。”   罪赎军与辅军都在保护着投石机,当然不可能看着利刃军将投石机摧毁,不过池欣荣没有兴趣让辅军迎战利刃军,所以就由罪赎军出动。   “杨裨将,我们的任务,是将利刃军击退就行,没有必要追击。”高阳看着兴奋不已的杨秀花皱眉,他担心杨秀花杀上瘾了,在利刃军被击退后,还追杀上去,毕竟松花城中,还不知道有多少敌军,如果贸然深入,那就危险了。   “罪赎军,攻击。”在两军接近之时,杨秀花挥舞着她的重剑,一马当先的冲进了利刃军中,立刻将数名利刃军士兵撞倒,一名利刃军伍长被杨秀花撞飞后,正正的撞上身后的一名利刃军的武器上,看着从自己的后背插入,从心口冒出的刀刃,那利刃军伍长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头一歪断气了。   也因为杨秀花的突击冲入,让利刃军的队形打乱,让罪赎军顺利的撞上了利刃军。   “混蛋!”因为担心杨秀花,高阳低声骂了一句后,也加快速度,与罪赎军前排一起冲撞上了利刃军。   两军都是以攻强守弱为战斗方式的,但罪赎军因为周寒的要求,衣甲上多了金属护具,手臂上也有护臂,头上也戴着铜制头盔,因此在防御上要比利刃军强不少,很快,利刃军就很明显的落入了下风。   高阳左手有着全包围式的金属护臂,如同盾牌一般,但比起盾牌他的防护范围小了点,却不影响左手拿东西,因此与盾牌各有优缺点。   “噹”高阳用左手护臂挡住一名利刃军屯长的攻击,右手持剑划开了一名利刃军队长的脖子,鲜血顿时喷了他一脸,然后他反手一击,将长剑刺入那利刃军屯长的腹部,用力一划,将他的腰部切断,无数内脏立刻流了出来,剧痛之下,那屯长立刻死去,但随即又有一名屯长和两名队长迎了上来,高阳身着铁质铠甲,头戴闪亮的铁质头盔,左手完全包围的护臂,一看就与众不同,这就吸引了利刃军的注意,成为攻击的目标。   但高阳并不在意,他一面迎击,一面四处观察,想要找到杨秀花,他担心杨秀花陷入围攻。   再杀死一名利刃军队长后,其余的利刃军被罪赎军的曲长屯长接手了,让高阳可以空出功夫来寻找杨秀花。   一路拼杀过去,高阳就看到了杨秀花。   杨秀花如同他所想的,的确是陷入了围攻之中。   围攻她的,是利刃军主将尉迟真,和五名利刃军的队长、什长。   不过除了尉迟真外,其余人根本无法拦住杨秀花。   杨秀花的眼中,除了尉迟真外,再没有其他人了,对于那些利刃军的队长什长的攻击,她都是本能的防御然后本能的反击,只有尉迟真让她感到棘手,全心防御着尉迟真的攻击,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   尉迟真的双钩非常麻烦,特别是对于杨秀花这样喜欢进攻不喜欢防御的人来说,更是极大的威胁。   杨秀花一剑劈死一名利刃军队长后,就看到尉迟真的右钩子快速伸了过来,但杨秀花的剑在这时,被两名利刃军什长的刀架住,无法收回来格挡,眼看那钩子上的刀刃要划向自己的脖子,杨秀花左手回援格挡开钩子,那钩子在杨秀花的左手上,连划出几道伤口,与之前的伤口交织在一起,让杨秀花的左臂看起来血肉模糊。   强忍着左手疼痛,杨秀花右脚抬起,狠踹飞一名利刃军什长后,右手持剑一绕,绕过剩余的那把刀,一剑将一名利刃军什长的脖子劈开,那利刃军什长的脑袋顿时就被劈飞了出去。   这时尉迟真的双钩又来了,而且还是双钩齐出,一上一下,因为双钩的特性,且距离太近,杨秀花即便能挡下一只钩子,另一只钩子也会刺中她的眼睛或是腹部。   眼看双钩接近,就在这时,一把剑突然从他们侧面伸出,一剑快速斩下,将尉迟真的右手,齐肘斩断。   “啊!”尉迟真才发现,原本应该在他左手边的一名利刃军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着半身铠甲,头戴铁质头盔,一看就是将领模样的人。   两个周军将领,这不是自己能打过的,而且他发现,利刃军的败势越来越明显了。   尉迟真顾不得左手断臂处的流血,右手持钩挡住了高阳的又一次攻击,然后看到杨秀花也攻了过来,大惊之下,他立即转身逃跑,一面跑,一面喊道:“撤退,撤退。”   他不想将仅存的利刃军都丢在了这里。   高阳与杨秀花立即紧追上去,毕竟尉迟真是利刃军的主将,干掉他,就是干掉了利刃军。   但尉迟真逃跑的速度很快,而且在高阳与杨秀花即将追上之时,他用右手的钩子,勾住身边一同逃跑的利刃军士兵,将其丢给高阳和杨秀花,让两人被阻碍追不上。   在追了一段后,高阳抬头看了一下,立即大喊:“停止追击,停止追击。”   杨秀花与罪赎军已经打得冒火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停下,更何况追击之中,高阳的声音都被嘈杂的喊杀淹没了,许多罪赎军根本没有听到。   但很快罪赎军就停止了追击,因为跑在前面的罪赎军士兵,被从城墙上射下的弓箭射死了。   他们才发现,因为追击,他们都快跑到城墙下了,现在他们已经在城墙上的敌军的弓箭射击范围了。   而且在停止追击后,他们也听到了高阳的命令。   在高阳的下令下,罪赎军急忙后撤,离开虢军的弓箭射击范围。   当罪赎军撤退后,投石机再次向城墙上投去巨石。   在每架投石机投掷了十枚巨石后,周寒就下令收兵了。   投掷太多巨石,投石机的臂杆可无法继续支撑,松花城只是虢国的一座城,他不想在松花城浪费太多的物资。   巨石的投掷,虽然因为水泥导致效果不是太好,但也取得了很好的作用,因为巨石的投掷,导致城墙上没有人了,而且城墙也松动了许多,城门上的城楼也被两枚巨石摧毁了。   投石机的攻击,不过是攻城的第一步而已,并不是主要的攻击手段。 第三百六十四章 第二次攻城(第一更)   投石机的威力很大,即便松花城用了水泥来加固,但毕竟内里还是砖石,没有钢筋固定支撑,巨石的攻击下,还是让松花城南面的城墙砸出了数个大坑,城门上城楼被摧毁,而且因为对于巨石攻击的恐惧,也让城墙上,再没有几个人敢呆着了。   眼见投石机的攻击结束之后,周寒立即下令鸣金收兵,今日的战斗,就到这里了。   周国收兵之后,轻松愉快的回大营了。   但松花城中,却一片慌乱。   虢国大将军曾涂,对于今日的战果,非常忧心。   今日,周国使用了那种投掷巨石的器械,让松花城的南城墙处破坏严重,而且,因为南城门上的城楼被摧毁,南城门无法锁死,明日城门的守卫,必须派人用大量的重物来顶住,否则就会被周军攻破,最严重的是,因为那巨石投掷攻击,松花城中人心惶惶,被那巨石砸中的人并不多,不过百人而已,但那些人的下场十分凄惨,在那巨石下,没有人能保存全尸,战场杀敌战死,这是士兵们都心中有数的,但没人想如此凄惨的死去。   “尉迟将军如何了?”曾涂询问亲卫,这也是他担忧的地方,今日为了破坏周国那恐怖的器械,他派遣松花城中最完好的利刃军出城,但被周军的守军击溃,主将尉迟真的左臂还被砍掉了,在逃回城后,因为失血过多,尉迟真昏迷了过去。   亲卫答道:“大人,尉迟将军已无生命危险,但恐怕无法战斗了。”尉迟真的左臂被砍掉,即便他想战斗,每个十天半月的,也无法。   “令曲榕接管利刃军,严密守卫各城墙,不许任何人潜入城中。”曾涂立即让亲卫传令去,曲榕的长戈军,因为在周国夜战中,为了逃跑,丢弃了长戈,所以现在大多没有武器,而利刃军现在也没有了将领,两军合一,还是一支数量不小的队伍。   在夜战之时,虽然损失了重剑军和尚阳军,但逃跑回来的士兵,也还有五千人之多,再加上松花城中的两千城卫军,这些城卫军是被临时征召的,其中还包括原松花城外的驿直县的城卫军,人数还不少,虽然战力弱了一些,但用来守城,却是绰绰有余了,更何况周国似乎军队并不太多,没有包围松花城的想法,今日一味的猛攻南城墙。   但如此优势,曾涂却并没有安心,因为周军来势汹汹,第一日的攻城,就拿出了那投掷巨石的器械,他不知道周军是否还藏有更多如同这投掷巨石的器械一样的东西,松花城能撑多久都是个问题。   “只希望王上的计划,能顺利施行,这样即便丢了松花城,也值得了。”曾涂用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喝了口水,望着屋外在夜晚还十分忙乱的松花城,喃喃自语。   次日,周军再次在松花城南门外列阵。   “王上,是否再用投石机攻城?”投石队司马杜冰来询问,脸上尽是兴奋的神情,眼睛一圈都是乌黑的,投石机的效果,让他一夜没有睡好觉,整夜都在期盼天明的到来。   周寒望着松花城,微笑道:“不,今日,全军攻城,不需要用到投石机了。”虽然城内的守军可能很多,但他并不担心攻不下城来,本来在那夜夜战之后,虢军就已经被打丢了士气,再加上昨日的巨石攻击,城内的人,胆气都已经比脚底板还低了,在他们恢复之前,攻打城池,可以达到以一敌十的效果。   “牛力,你带五百禁卫军和那些匪贼做先锋,与罪赎军一起,攻下南城墙,辅军为他们警戒。”周寒招来几名将军向他们下达命令,因为没有包围城池,所以松花城的其它城门还是能送出人来的,因此必须留人在城下守护,以防虢军从其它城门派人出来,攻击攻城的周军尾部。   “是,王上,臣必定带领禁卫军,为王上攻下这松花城的城墙。”牛力大力的将胸口拍得“砰砰”响,能够再次上战场,让他非常兴奋,更何况还是主攻,这就代表着国君的信任。   “呜~~~”随着进攻号角的吹响。   在松花城守军胆战心惊的目光下,周国再次发动了进攻,这一次,周军并没有使用昨日那种恐怖的投石器械,而是举着长梯,向松花城的南城门攻来。   当靠近城墙下时,没有了巨石飞舞的威胁,松花城的守军都挤在了城墙上,向城下射箭。   不过牛力和五百禁卫军都有配盾牌,再加上不断的跑动,因此没有被射中,偶尔些许的擦伤,他们也毫不在意。   反倒是那数百匪贼,在松花城的守军弓箭下,不断有人倒下,一些没有被射中要害的人,倒在地上,不断哀嚎,一些倒霉的人则刚嚎了两声,就被射死了,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顶着长梯,向城墙冲去,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有五十名传令骑兵在不断徘徊,但凡有人胆敢逃跑,就会被传令骑兵追上杀死,毫无例外。   罪赎军紧随牛力的禁卫军和那些匪贼身后,一旦他们将长梯架好,就随时准备冲上去,罪赎军在蔡国时,也是攻过城的,虽然只是个县城,高阳和杨秀花也攻上过城墙,因此知道攻城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一次攻城,虽然国君是让城卫军做主攻,但他们罪赎军也有机会在攻城中拿到大功绩,而且昨日和利刃军打了一仗,一直被压制住的杨秀花心里非常不爽,非常希望在今日的攻城战中,畅快淋漓的杀上一场。   牛力一马当先,在禁卫军的第一架梯子架好后,就第一个爬上了梯子。   因为他第一个向上爬,很容易就吸引了松花城守军弓箭的全力攻击,但牛力毕竟是禁卫军将领,他身上的装备,都是周寒赐予将领们的好装备,不管是护臂还是铠甲,甚至是他的盾牌,都是极为优秀的,绝不是一般的装备可以比拟,可以说,即便是曾涂这位虢国大将军身上的装备,都不一定有牛力身上的那么完备。   “叮叮当当”无数的箭射在牛力身上,只能响起许多响声,完全无法伤害到牛力。   因为昨日的巨石攻击,松花城南城墙上的女墙已经尽数被摧毁了,所以牛力在一路攀爬上去后,根本不需要翻越女墙,这让他省了不少力。   一脚踏上城墙上,让牛力兴奋不已,但迎接他的,是虢国长戈军的攻击,长戈军大部分都没有了长戈,都拿起了利刃军的备用武器,上城墙守卫,反正长戈也不利于在城墙上战斗。   牛力毫不害怕,他用左手盾牌拍开三把袭来的长刀,用身上的铠甲顶住了正面的两把长刀的攻击,在那些长戈军愣神的情况下,怒吼一声:“给我死来!”手中长剑一挥,将右手边两名长戈军士兵砍到在地,不知生死。   牛力在砍倒两名长戈军士兵后,反手一挥,向长刀抵在自己胸前的那两名士兵挥去,立刻将一名士兵的脸上划开,那士兵丢下手中长刀,捂着脸躺在地上哀嚎,另一名士兵为了躲避牛力的剑,连连后退,一失足,不知被什么绊倒了,一咕噜向后滚去,然后滚下了城墙,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啊~~~~”的声音,回响了片刻,连他摔在地上的“biaji”的声音都无法听到。   在这瞬间,更多的长戈军涌了上来,即便不害怕的牛力,也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   但更多的禁卫军,则顺着梯子,站在了松花城的南城墙上,逐渐稳住了阵脚,即便面对无数的松花城守军,作为周国百中挑一的禁卫军,也越杀越兴奋。   在牛力与禁卫军在城墙上奋战的时候,高阳与杨秀花,也驱赶着那些匪贼向城墙上攻去,好在有禁卫军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因此防护较少的罪赎军和匪贼安全了不少,虽然还是不时有人凄惨的从长梯上“啊~~~”的一声掉下去“biaji”一下后,就再没有了声息,但还是有匪贼终于站在了城墙上,面对向他们涌来的松花城守军,他们除了拿起手中的武器反击外,再没有什么想法了,这个时候,有多余想法的人,都因为分心被杀死了。   杨秀花也在罪赎军搭的梯子上,三两下就爬上了城墙上,因为横冲直撞的技能,根本无人拦住得了她。   不过这城墙上也不是只有士兵的,很快,杨秀花的武器就被拦住了,虽然对方拦得十分吃力。   “是你,这回不逃了吗?”杨秀花看到对方的脸,兴奋的一面连续重击,一面问道,看着对方为了抵住自己的攻击,脸上尽是吃力的神情,让她心情愉悦。   挡下杨秀花攻击的,正是长戈军主将曲榕,但他并没有回答杨秀花的话,因为他光是抵挡杨秀花的攻击,就已经拼尽全力了,杨秀花的攻击不仅重,而且速度还贼快,让他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一起上!”曲榕再次用手中长刀弹开杨秀花的攻击后,顾不得喘息,急忙吼道,让周围的长戈军一同攻击杨秀花,不过这一次,杨秀花并不是单打独斗,很快高阳登上了城墙,协助她了。   在城下辅军在距离城墙一里的地方警戒着。   在禁卫军与罪赎军攻上城墙两刻钟后,从城西门处,长戈军新的副将姚业炎,率领着利刃军,向南城墙方向袭来,一旦他们将梯子打掉,城墙上的禁卫军和罪赎军将被困在城墙上,没有后援的他们,会被城内的无数守军活活耗死。   不过早有准备的辅军,在看到袭来的利刃军后,辅军池欣荣立刻命令:“辅军,出击,别让他们接近城墙。”   辅军很快便与利刃军战在了一起,但利刃军立刻再次占了下风,他们一直以为辅军的长枪,是与长戈军的长戈一样的装备,但真的打起来后,辅军的长枪可以将许多利刃军士兵串成串子,攻击方式的不同,让他们应对得非常艰难。   姚炎业费力的斩断一根向他攻来的长枪,避过了两根长枪后,冲到了辅军士兵的面前,在杀死了两名辅军士兵后,他就被拉住了,拦住他的,便是段戎,姚炎业虽然因为新成长戈军副将没有更换装备,但他长戈军的装扮,与利刃军不同,因此很容易被注意到。   好在姚炎业是因为战斗力强,而被选出来的,所以和段戎战在一起,一时之间还没有落下风。   攻城激战了半个多时辰后,在看到没有机会,且利刃军又被周国辅军克制之后,姚炎业就率领利刃军撤退了。   辅军因为还要警戒城墙下,也担心是调虎离山之计,就没有追击。   城墙上又战斗了两刻钟后,逐渐在城墙上站稳了,但周寒却下令,鸣金收兵。   敌人已经被击退杀怕了,但他们虽然占领了城墙,但城内还有更多的守军,除非能不计较牺牲的全军冲进去,否则还不如收兵,等明日再一举攻占城池呢。   在听到鸣金后,虽然不甘心,但牛力和高阳他们,还是陆续的从城墙上撤了下来。   不得不说,那数百匪贼,居然还活下了两百多人,虽然其中有一百来号人,是躲在城墙下的。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夜袭与骚扰(第二更)   收兵回营后,周寒依照自己所说的话,给了那活下来的两百匪贼自由,现在这些匪贼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了,如果没有意外,明日他们将彻底攻占松花城。   大帐内,周寒喝着茶,望着忙碌的大营,头也不回的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主人,都已混进去了,明日按照您的计划发动。”瑞木萌一面帮周寒按摩肩膀,一面在他耳边说道。   今日的工程中,特别是那些匪贼中,有不少人,是瑞木萌手下那些擅长隐藏自身的探子,他们上了城墙后,活下来的人,在混乱中,换上了死去的虢军衣装,扮成伤员,混入虢军之中,还有的干脆从城墙上摔下,摔到城墙下的草堆里,在城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城墙上时,混进城内,只能明日再攻城时,就在城内作乱点燃建筑,引起大混乱。   经历了夜战,和第一日的巨石袭城,以及今日的强攻之后,松花城中的人们,已经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了,这也是周寒没有派人围住另外两个城门的关系,他要在明日,用驱赶的方式,攻进城中,将已经被周军打怕了的松花城守军驱除出松花城去,占据松花城,将松花城作为据点,以此攻打虢国的岐山城或者是王都。   在周寒思考在占领了松花城后,该是攻打岐山城还是虢国王都之时,高阳来到周寒的大帐外求见。   “进来吧。”周寒好奇高阳这个时候不去吃饭休息,来找自己干什么,毕竟明日的战斗,除了派遣探子混进城的计划外,他都已经和各个将领们说了,所有人都在养精蓄锐,等待明日一举全力攻下松花城。   高阳进入大帐后,向周寒行礼道:“大将军,今夜是否派人夜袭?”他知道明日要进行总攻了,但他不知道探子进城的扰乱计划,还是担心明日松花城的反击力度,因此特意来向周寒提议:“现在松花城中骚乱不断,如果趁机夜袭,就算不能打下松花城,也能让松花城更加混乱,也让明日我们的攻城更容易些,减少更多损失。”   对于高阳的夜袭方案,周寒愣了一下,心动了起来,但思考了片刻后,他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算了,今日大军经历了战斗,都已经很疲惫了,而且,经历了这两日的战斗,松花城里的人一定十分紧张,时刻担心我们进攻,这个时候夜袭,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效果的。”   看着高阳略显失望的神情,周寒也不想太过打击他,话题一转道:“不过你的提议很好。”他沉思了一下,叫来守候在大帐外的一名禁卫军什长:“传我的命令,告知全军,今夜各军会执行扰乱计划,除了警戒巡防的人外,其余人尽管休息,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用担心。”   “扰乱计划?”在那禁卫军什长离开后,高阳疑惑的问道。   “嗯。”周寒笑着点点头:“既然是你提出的夜袭计划,那我将让你带一些人到城墙下敲锣打鼓,绕着城墙跑,一定要让声音传得城内都听到。”   高阳了然的问道:“大将军是想让他们以为我们夜袭而无法睡觉吗?”   “然也!”周寒微笑着点点头,用右手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做出一副自信得意的神情:“动静要有间断性,等他们每次休息时再响一响,让他们无法很好的休息。”   高阳立刻兴奋起来:“是,臣这就去办。”他立刻向周寒行礼告辞,转身离去。   ......   另一边,松花城内,曾涂也在头疼。   虽然说松花城即便攻下,也在预料之中的事,但他没想到那周军的统帅这么厉害。   在他们撤离周国时,就派遣军队将他帐下的几支军队击溃,在攻打松花城时,第一日就用那投石器械将城中人的信心击溃,然后第二日又派兵正面袭城,这一套套的,让城内人根本缓不过来,就连他早已有所准备,此刻也是疲惫不堪。   曾涂原本还想在松花城中,拖延周军一个月的,但现在就连他的亲兵,脸上都尽是茫然的神色,这样的士气,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撑一个月,现在能撑个十天就不错了。   好在因为城墙上的范围比较小,虽然今日被周军攻上了城墙,但他们还是守住了各个要道,没有让周军攻入城内。   一直忙碌到亥时一刻,曾涂才躺到床上,如今松花城的状况糟糕透了,他不知道能否完成国君交待的任务,将周军拖在松花城。   虽然对于任务的完成成功率有些迷茫,但忙碌了一天,疲惫早已浸入全身,刚躺到床上,眼皮就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噹噹噹!”不知睡了多久,一阵警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曾涂警觉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门外大声询问:“出什么事了。”一面询问,他一面穿好衣服,说是穿衣服,也不过是将外衣穿好罢了,因为担心周军夜袭,所以他是穿着甲胃入睡的,虽然这样难受了一些,但他至少能立刻反应过来。   “大,大将军,周军夜袭!”房外守卫的亲卫立刻禀告曾涂。   “慌什么慌,按照计划来做。”曾涂出门,看着慌乱的亲卫,大吼,让他们镇静下来,对于周军可能夜袭,他早有准备了,只要按照安排好的方式去做,就不需要担心周军的夜袭。   也许是曾涂的震惊,让亲卫们也镇静了下来。   曾涂带着亲卫,一路来到城墙上,找到了已经在城墙上的曲榕:“周军从哪边攻来?”   曲榕也一脸的茫然:“对不起,大将军,卑职只听到周军夜袭的声音,却不知道是从哪袭击而来的。”他来到城墙上四处询问,却发现,谁都不知道是周军从哪袭来。   曾涂看到曲榕的样子,知道他也是糊里糊涂的,皱眉拉过一名队长,让他去找那首先发现周军夜袭的人,来告诉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夜晚非常漆黑,但松花城上,却插满了火把,将城墙的每一处都照得明亮如同白昼一般,这是为了防止有周军趁夜进攻,但在无数火把的照耀下,城外根本没有发现周军的大规模进攻,只有远处那从周军大营中,闪烁着的火光,似乎在嘲笑松花城的混乱一般。   突然,一阵喧闹声,从城墙外传来,各种吵闹声,仿佛是周军攻来的声音,传进了城内,又惹起了无数的混乱。   曾涂非常镇静的走到那没有女墙的城墙边往下望去,发现黑夜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拿着各种器具,敲敲打打的,绕着松花城跑。   曾涂立刻让曲榕领着一些士兵,指着那些人喊道:“给我放箭。”   随着弓箭射去,那些疑似周军的人在弓箭的射击下,四散逃去,那攻城的喊叫声和器具的响声戛然而止。   “大将军,这是?”曲榕射了两箭后,对于发生的事,有了模糊的猜测。   “让大家保持警惕,其余人都回去休息吧,这是周军的计谋,就是让我们无法休息的。”曾涂看到那些人四散而去后,回身打算回去休息,他刚问了一下亲兵,现在才是亥正之时,他睡下还不到三刻钟的时间,对于周军的计谋,他非常气愤,但又无可奈何。   曲榕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安排好士兵继续警戒,他则去安抚城内混乱的人群了,虽然他经历了一天的战斗,眼皮也非常沉重,但如今松花城中,已没有几个将领了,他不得不强打精神,否则如果真有周军夜袭攻城,而没有人组织防守,那松花城就会被周军一攻而下。   曾涂回到自己的卧室,刚躺下就睡着了,但不知睡了多久,他又被吵醒了。   这回,他没有立即起身,而是询问门外的亲卫。   “大将军,似乎是又传来夜袭的声音了。”这一回亲卫也镇静了许多。   曾涂听着门外传进来的喧闹声,努力用那浆糊一般的思维思考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走出门去,对亲卫吩咐道:“告诉曲榕将军,小心周军连续几次假攻城后真攻城。”因为这几日周军的攻城非常厉害,他担心那个周军的统帅用连续几次的假攻城来疲惫麻痹松花城后,进行真的夜袭攻城时,松花城中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在那亲卫听命离开后,听着城外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喧闹声,和城内的混乱声,让曾涂恼怒的一拳砸在门框上,走回了屋内睡觉,他知道,如果不趁机睡一下,明日他根本没有办法指挥守城,曲榕今夜要连夜守卫城墙,明日就必须休息。   但才睡了一下,屋外的混乱喧闹声,再次将曾涂吵醒了,只是这一回,他连身都没动,眼皮一闭,再次睡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过于困顿,这一睡,就足足睡到天明亲卫将自己叫醒。   醒来后,他看了一下亲卫的神色,虽然亲卫神色很疲惫,但没有慌乱,说明城还在,这让曾涂安下心来,他醒来的瞬间,还在担心会看到周军拿着武器站在自己的床头。   询问了一下亲卫,曾涂才知道,昨夜里发生了十数起周军攻城的混乱,曾涂毕竟是大将军他可以安下心来睡得着,但城内很多人都是惊弓之鸟了,城外一有动静,他们就被惊醒一次,哪怕知道那是周军的计谋,每有动静,都还是会被惊醒,根本无法睡觉。   到天明的时候,许多人甚至不再去想周军是不是要攻城了,一些人只想睡觉,哪怕周军立刻要攻城了,只要能让他们睡觉,他们就不管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松花城破(第一更)   清晨卯时,天刚亮起一丝光芒,周军就早早起来生火做饭。   因为周寒的命令,在两刻钟内吃完饭,还不到辰时的时候,全军就在松花城外列阵了。   这个时候,因为天已明亮,高阳与一众匪贼刚刚从松花城外回来。   虽然周寒给了匪贼们自由,但匪贼们并没有离开。   匪贼们在被周军俘虏之前,已经在这片地方居住过一段时日了,再加上其中有许多,是原本的百姓,因为不愿意迁移而逃离加入匪贼中的,他们都知道这片地方,因为虢国坚壁清野的命令,导致很大一片地方没有任何食物和物资,哪怕是周军放他们自由,没有粮食的他们,根本逃不到有人烟的地方就会饿死。   既然他们不敢离开,周寒就顺理成章的将他们收容了下来,不过对于匪贼,哪怕是不得已而成为匪贼的人,周寒不会这么好心,虽然已他们的战斗力,根本不能在战场上发挥什么作用,但整夜骚扰松花城,他们还是可以的,这样也可以让周军的士兵能够休息。   高阳因为扰乱了一整夜,所以周寒在他回来后让他去休息,这次攻城中,罪赎军就由杨秀花来率领。   列好阵后,周寒立即下令大军向松花城开进。   大军到达松花城南墙外一里的地方时,再次停下,没有立即攻城。   前日那支投石机队带着一些辎重队的人,再次搬运来投石机的部件和巨石,来到松花城南墙外一里半的地方,在城墙上松花城守军恐惧的目光中,开始组建起来。   随着投石机的组装,城墙上瞬时就空了,谁都知道,在那巨石下,没有人能够幸免,而且因为投石机那糟糕的命中率,谁都不知道巨石会投到哪里,即便是曾涂,也不敢命令士兵在城墙上守卫,因为他知道,在投掷巨石的时候,即便是周军也不敢攻城的,那巨石可不会分辨敌友。   在辅军和罪赎军的警戒中,三架投石车共投掷了十二块巨石,因为这两次投掷,这几日里,松花城守军也没有修缮南墙,因此,在这次的第八块巨石投掷后,那巨石将南墙砸出了一个大洞,只是那大洞在两丈以上的范围,对城墙的防御来说,并不是太影响,但那巨石在砸穿城墙后,在城中穿梭了半里的距离,其中将数栋房屋砸成了碎屑。   十二块巨石中,有五块在城中肆虐,引起了城中极大的混乱,一些松花城守军,在看到被巨石砸出的一地血肉后,本来就因为一夜没睡,导致紧张得绷紧的神经,“嘣”的一声立刻断掉,眼一闭就昏厥了过去。   在第十二块巨石被投掷之后,周寒观察到那巨石已经投进城里,无法影响到城外,以及城墙上后,立即拔出自己的剑,指着松花城的方向:“全军,进攻!占领松花城!”   随着周寒的命令,进攻的号角立即想起,除了潘雄带着一千禁卫军守卫在周寒以及那三架投石机旁外,所有军队,都立即向松花城冲去。   因为昨晚周寒的命令,所以虽然那些匪贼对松花城的骚扰,多少传到周军大营内,但并不影响士兵们的休息,因此现在全军都精力充沛,再加上这几日对松花城的压制,让周军士气高昂。   周军的进攻号角,松花城中自然也能听到。   听到周军的进攻声,就知道周军的巨石攻击停止了。   曾涂拉过亲卫,让他们组织士兵上城墙上阻止周军的进攻。   “啊?”曾涂的亲卫愣了一下,用呆滞的眼神看了看曾涂,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立即向那些混乱的士兵们跑去,他已经两晚没睡,再加上担心周军夜袭攻进城来,时刻准备着等周军攻进城来,就带着曾涂逃跑了,也因为两夜没睡,亲卫的思维已经如同米糊一般,让他反应迟钝。   看着亲卫的反应,再看看那些满脸疲惫,双眼无神的士兵们,曾涂紧握了一下拳头,却很快叹了口气又松开了。   因为那些巨石的攻击,城内混乱一片,即便亲卫们和那些屯长队长们不断组织,但一时半会,只收拢好一些士兵跑到城墙上防守,看着周军大军离城墙越来越近,但城墙上的士兵们却双眼朦胧,站都站不稳,更别说用弓箭阻止周军靠近城墙了。   抬头望了望城墙上那稀稀拉拉的守军士兵,曾涂立刻带着两名亲卫转身离开。   周国大军很快就接近了城墙,并把长梯架在了城墙上。   城墙上稀稀拉拉的弓箭射下来,根本没有办法伤害到周军的士兵,本来防守的人就很少了,因为一夜无法安睡,他们精神疲惫,即便那混沌大脑袋中想着用弓箭射击周军士兵,但手中却没有多少力气,许多箭刚离开弓,就直直的越城墙呈平行的角度向下落去,这样无力的箭,即便射到周军身上,也无法射穿他们那镶有铁皮的甲胃。   与昨日相比,很轻松的,以杨秀花为首的人,都站在了城墙上。   看着那举着刀,却摇摇晃晃向自己走来的松花城守军,杨秀花都没有兴致杀死他们了。   不过一刻钟,城墙上便占满了周军。   杨秀花随手用重剑拍昏一名似乎是长戈军屯长的人后,带着一曲罪赎军冲一个城楼梯处,冲下了城墙。   下了城墙后,自然面对的是更多的松花城守军,但那些守军都已经无法反击了,一些守军士兵甚至是坐在地上,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逼近的周军。   “没有反抗的将他们打昏,看住他们。”看着这样的守军,杨秀花吩咐道,他们毕竟不是杀戮狂,面对这样毫无威胁的松花城守军,她根本没有兴趣将他们杀死,反而让罪赎军们将这些松花城守军全部打昏,让他们能够睡个好觉,等醒来,当个乖俘虏。   这时,牛力带着禁卫军也冲下了城墙,看着被打昏一地的松花城守军,他迅速跑到杨秀花旁说道:“不用管他们了,杨将军,王上令你去城北处,那里有之前夜战时逃跑的那些虢国将领,一定要抓住他们。”   杨秀花随手拍昏一名利刃军什长后,听到牛力的话立即站直身体:“得令。”但她立刻疑惑的看着牛力跑向了不同的方向,问道:“那你去干什么?”   牛力一边跑着,一边回头对杨秀花笑着有力的挥舞了下左臂说道:“我要去城南,那边有那虢国的大将军。”说完,带着禁卫军跑去。   杨秀花吸了口气,脸皱了一下,但随后叹了口气,抓了抓头,让一屯罪赎军看管这些昏过去的虢军,心中后悔了一下后,带着更多冲下城墙的罪赎军,连同辅军,一起去扫荡城内的守军去了,她后悔自己忘了去抓捕那虢国大将军,让牛力抢先在国君面前请令了。   当牛力一路冲到曾涂居住的地方时,看到的,只有一间空屋子,没有任何一人的动静,不敢置信这样大功绩如同煮熟的鸭子一样飞走的牛力,大怒之下,让禁卫军四散开来,搜寻每一间屋子。   但除了抓到一个自称是松花城城守姜药的人外,再没发现曾涂的踪迹,甚至连他的亲卫都没有看到。   “喂,你们的大将军跑哪去了。”牛力恼火的抓住姜药的衣领,瞪着他,手中的剑在姜药的脑袋旁晃动着。   “不,不知道,求求你不要杀我。”姜药被那在脑袋旁晃动的剑吓得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恳求:“我,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大将军去哪了。”他在曾涂来到松花城时,职权就被夺走了,除了治理民生外,再没有任何事能做,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家里喝酒。   昨晚没有睡好的姜药,今早在知道曾涂去城墙方向后,就抱着姬妾躺在床上补觉,但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冲进来的禁卫军士兵从床上拉了起来,这时他才知道松花城被攻破了,而虢国大将军曾涂,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着很明显是真的不知道的姜药,牛力怒哼了一声,将姜药甩在地上,到手的鸭子飞了,任谁都不会开心。   而另一边,杨秀花与段戎冲进松花城中的军营中时,除了看到一群伤员外,再没有看到一个完好的虢军士兵了。   杨秀花抓住一名伤员,恼怒的询问,才得知,在周军攻城之时,曾涂就带着亲卫寻到了曲榕,搜寻了一千多身体健康的长戈军士兵,八百多利刃军和一千左右的城卫军,从松花城北门逃出城去了,已经走了很久了。   曾涂在看到守卫城墙的那些士兵的样子后,就知道今日是无法守住松花城了,他立即去寻找曲榕,将尽可能多的完好士兵带离松花城,这些士兵,将士虢国反击的基本。   但他并没有全部将完好的士兵带走,身为大将军的他知道,如果没有人来拦住周军,他们离开松花城后,根本无法跑太远就会被追上的,因此只带了大约三千士兵离开。   见曾涂已经逃跑,暗喜了一下后,随即想到虽然牛力没有抓到曾涂,但自己也没有抓到虢国的将领,杨秀花在军营里搜索,很快就发现了仍昏迷着的尉迟真,尉迟真的双钩让自己的臂膀伤得不轻的,即便是现在,也还不能用出全力,因此杨秀花自然不会忘记这个仇人,而且让她大喜的是,虽然没有抓到曾涂,但尉迟真也是利刃军的主将,这就是一个功绩了,有个尉迟真总比没有的好。   随着越来越多的周军进入城中,松花城被逐步控制住了。   池欣荣带着一曲辅军来到南城门,将城门打开,迎接周寒进入城中。   自周寒进入城后,松花城就落入了周国的手中。   松花城原本与岐山城和虢国王都,呈三角之势,现在松花城落入周国手中,就极大的威胁着虢国王都和岐山城了,而且因为虢国的军队被连续击溃,西南面荒原中的军队,又被周国的先锋军牵制着,可以说,虢国已经危在旦夕了,如果没有外国的援助,不用多久,就会在周国的稳扎稳打中,被全部攻陷的。   当周寒让士兵们在城内宣传周国占领松花城时,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混乱,反而响起了无数的呼噜声。   既然松花城被周国攻占了,那也就是周军暂时不会再动刀兵了,城中所有昨夜没有得到休息的人,立刻放心的睡着了,反正要反抗,也得睡一觉后再说,至少现在不会再有人打扰他们睡觉了,就连那些被俘虏的虢国守军,都放心的睡去,他们第一次觉得能睡一个好觉,是多么的幸福。 第三百六十七章 向国出兵(第二更)   身为周国的国君,周寒进入松花城后,立刻占据了松花城中最好的宅邸—原松花城城守姜药的家。   至于姜药,在确认他没有什么用后,就被丢进了牢营里,和那些士兵俘虏一起关押了起来,毕竟他是虢国的官,谁知道他在城中有没有什么关系网能组织起来,反抗周国占领松花城的。   刚在府邸里坐下,周寒立刻招来牛力,让他带着禁卫军在城中搜寻会制作水泥的匠人。   他并没有忘记水泥这回事,虽然松花城的城墙,是在数月前就加强过的,但这段时间里,还是需要匠人继续修缮的,如果能找到会制作水泥的匠人,周国的建筑将向前跨一大步了。   牛力原本正沮丧放跑了曾涂这个虢国大将军,听到周寒的新命令,立刻振作起来,身为周国禁卫军裨将,他跟在国君身边,就能有很多立功的机会,而且曾涂跑了,但也没被杨秀花他们抓住,自己还是有机会再抓住曾涂的。   也许是因为大多数人忙着补觉的原因,这一日中,周军对松花城的占领,顺利得不可思议。   因为虢军坚壁清野的行动,导致松花城中的人非常多,牛力花了三天时间,才找到了虢国派驻在松花城中,维护城墙的匠人,将他带到周寒面前。   “大将军,这个人说他会制作那个,呃,叫做水、泥,的东西。”牛力向周寒禀报。   听到眼前的人,就是周国进攻虢国的大将军,那匠人立刻将周寒当做了与曾涂一样职位的人,原本还低着头不敢动弹,很快,身体就控制不住的抖得和筛子一样了。   周寒瘫坐在软椅上,吃下一块瑞木萌递到嘴边的枣子,虽然还没到收获的时候,但这枣却非常甜,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特有的枣,还是从众多枣中挑选出来的。   “你会制作水泥?”周寒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啊?”那匠人一面发抖,一面抬起头望着周寒,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是,是,小的会制作水泥。”除了回答周寒的话,因为害怕他不敢说更多多余的话。   周寒拿出纸笔来,让瑞木萌递到那匠人面前道:“你将水泥的配方和做法都写下来。”   那匠人用颤抖的手接过瑞木萌递来的纸笔,但他像抓着棍子一样抓着笔,抖动得更剧烈,好一会,才颤颤巍巍的说道:“大,大人,小,小的,不,不识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的,但他求饶的话却说得很顺畅:“请大人饶命啊!”   看得趴在地上求饶的匠人,周寒嘴角抽搐了一下,他都忘了,在这个落后的世界里,许多人都不识字的,他们学习东西,都是手把手教的,所以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师傅,想学习一项能够找饭吃的事情,是非常困难的。   这匠人会制作水泥,应该也只是知道工序和所需材料,但并不知道其中的制作原因,而这样的匠人,只要看管好了,那水泥的技术根本无法被窃取到,可谓是保守技术秘密的好方法。   “你还知道城中还有人懂得制作水泥的吗?”周寒问道。   匠人抬起头,满脸鼻涕满脸泪的回答:“是,是,大人,小的知道还,还有几人,与小的,一同从王都来的,他们也,也会制作水泥。”刚说完,他再次向周寒求饶:“请,请大人不要,不要杀我啊!!我,我会制作水泥,我能干的,请绕我一命吧。”他以为因为自己不会写出水泥的配方,这个周国的大将军就认为自己没用了,要杀死自己,再找其他能写出水泥配方的人来:“他,他们也不识字的。”在死亡的威胁下,他立刻出卖了同伴。   对于匠人说两句话就求饶的习惯,周寒立刻没有耐心继续询问了,一个大老爷们哭得如同杀猪一样,让他感到有些反胃恶心。   周寒皱起眉头将头扭看向瑞木萌一会,看着瑞木萌那美丽的脸庞,他感觉舒服了一些后,看向牛力道:“将他带下去,让他指认,将那些懂得制作水泥的人,一同找出来,让他们去制作水泥,这个城的城墙有使用水泥,想必城中的库房中会有材料的。”然后对瑞木萌说道:“找几个聪明机灵会写字的人,在他们制作水泥时,将所需的材料工序记录下来。”   在瑞木萌点头后,他才对那满脸眼泪鼻涕,抖得和振动棒一样的匠人,不耐烦的说道:“只要你努力为我们工作,我们不仅不会杀你们,还会给予你们奖励,你们到时可以去打听打听,我可是言而有信的人,不会随便杀你们的,听清楚了吗?”   匠人愣了一下,赶紧点点头,只要不是现在杀他,他就知足了,至于周寒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言而有信,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怀疑,因为他怀疑也没有用,现在周军占领了松花城,即便他想逃跑,也没法跑。   周寒见到匠人点头,就不再理会他,专心享受瑞木萌的体贴服务,向牛力挥挥手,让他将这匠人带下去,指认那些懂得制作水泥的人。   牛力示意匠人站起来跟他出去,但匠人爬了两下,都没能站起身,他已经被吓得腿软了。   为了避免让国君不悦,牛力不敢多待,立即上前,一把抓住匠人的麻衣领子,将他提了出去,也许是因为是虢国官府的匠人的原因,这匠人的衣服质量不错,让牛力提得很顺手,也没有出现因为担着这么大个人而承受不住损坏的情况。   随着周军对松花城的控制越来越顺利,松花城中的秩序逐渐恢复了过来,也许是为了打持久战,城中的粮仓都堆满了粮食,而因为周军攻进城速度极快,曾涂撤离比较匆忙,在他们离开前,并没有安排人烧毁粮仓,这让周军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毕竟城中的人太多了,如果光靠周军的粮食,根本无法供应,靠从新阳城送来,又太过远了,这么多粮食,一时半会也无法供应得上。   而那被投石机投掷的巨石打坏的南城墙和城楼,也被召集人修复了起来,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顺利。   但就是这么顺利的景象,并没有让周寒开心,反而让他皱眉不已,他总觉得太过顺利了,虽然曾涂的撤离,是因为周军攻进城的速度太快,但他召集剩余士兵,从北门撤离的样子,很像是早有准备的,就好像预料到周军会打进松花城,将松花城丢给了周军一样。   周寒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事情一样,但就是没有头绪,完全不知道虢国的计划。   又过三日,在周寒因为想不通而放下之时,从新阳城来了传令骑兵。   “王上,向国向我们开战了!”传令骑兵来到周寒面前,单膝下跪报告,声音非常焦急。   “什么?”周寒顿时大惊而站了起来。   “向国以虢国是他们的盟友,而周国攻入虢国,他们以周国和虢国的盟友的身份,请求两国停战,否则就将出兵阻止。”   “混蛋!鬼扯!”周寒一听,就知道这不过是向国出兵的借口了,虢国攻进周国一个多月的时间,向国不可能不知道,但那时,向国并没有以双方盟友的身份出面阻止虢国,现在等周国攻进虢国,向国就跳了出来,这说不是故意的他才不信呢。   “王上,向国已经经由松茸城,向宛城出兵了。”传令骑兵报告。   周寒估算了一下,几乎是周军在与虢军夜战那会,向国就向周国出兵了,只等到周国出兵进入虢国领土之时,他们也随之进入周国领土,向宛城逼近,而向周国发布通告的时间,还要比他们进军宛城要再晚两日。   “主人。”瑞木萌站在周寒身边,皱眉担心的看着周寒。   周寒握紧拳头,闭上眼,回想起他们攻进松花城时的顺利:“难怪那曾涂这么轻易就将松花城让给了我们,难怪他们要在新阳城下待一个月而不与我们交战,难怪松花城被我们攻占后,虢国都没有将荒原的军队调集过来。”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他们攻入周国,就是为了吸引周国的注意,让周国大军攻入虢国,然后用松花城来拖住周国的大军,再让向国出兵,这样周国就无法回撤了,否则就会被虢国的军队攻击。”   这两个国家一定是计划好了的,那虢国在荒原的新城,也是个幌子,就是为了让周国以为他们要在那建城,吸引周国的注意,让周国进攻虢国,但因为中山国使者被袭杀的原因,周国立刻在舆论上占了上风,并以此威胁虢国,不得已,虢国才让曾涂带着虢国的大军侵入新阳城下,以此引出周国的大军,甚至于那次夜战是否是虢国的苦肉计,周寒都有些怀疑。   传令骑兵听不懂周寒的自言自语,他只是焦急的等待着周寒的新命令,毕竟向国大军出动,据说有数万人,宛城只有青龙军守卫,而周国的大军几乎都在新阳城与松花城,一旦宛城被攻陷,向国的大军就可以直奔脆弱的上京城了。   “好在我有所准备,只是没想到会给那些向国人用上。”周寒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后,睁眼盯着传令骑兵,下令:“传寡人命令,让新阳城的白虎军去援助宛城,再传令上京城诸葛司处,让他运行后备计划。”   身为多年的单身上班族,他时常在无聊的时候,给自己的每一件事做计划二计划三,但大多都没有用过,这一次也是,原本他的许多计划,就被诸葛司看做是永远都用不上的,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却实实的救了周国一命。   “是,王上!”传令骑兵立刻应声,站起身就离开了,现在每一息,都十分宝贵,他作为传令骑兵,耽搁不起。   传令骑兵走后,周寒让瑞木萌去招来各军将军,向国出兵的事情必须告诉他们,并讨论对于如何继续行动。   因为向国的出兵,周国大军在松花城中的行动,就非常尴尬了,因为为了防御向国的进攻,周国内部不可能再有太多援军了,而光靠他们现在的军队,是无法攻下虢国王都的,而如果攻击虢国岐山城,又会遭到虢国荒原中的军队和虢国王都的夹击,松花城也会被再次抢回去。   这个时候,周寒有理由相信,在虢国的王都中,一定还留有足够的军队,以攻击周国在松花城的大军。   “进退两难了啊!姬霸,你可做得好啊!”周寒忍不住捂着脸笑道,但笑声中,却只有怒意而无笑意。 第三百六十八章 进退两难(第三更)   因为事情的严重性,所以瑞木萌的动作很快。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所有的将领,都从城中的各个地方聚集到了周寒面前。   周寒和他们说了向国向周国开战的情况。   当听到情况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王上,我们应该立刻回援。”池欣荣第一个出声。   “那松花城怎么办?我们回去,这里就会被虢国重新占据。”段戎反问。   “但如果我们不回援,宛城和上京城就危险了,与此相比,松花城丢掉,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池欣荣摇摇头说道,虢国的计策太让他们为难了,但与上京的安危相比,就算丢掉好不容易打下的松花城,也就可以接受了,毕竟松花城虽然被打下了,但城中还是虢国人,即便丢掉了,也可以等击退向国的攻击之后,再重新攻打过来,重新攻占松花城。   “那些虢国人在城外一定有人盯着我们呢,一旦我们撤退,他们一定会尾随我们攻击的,到时候,我们能活下来多少人,都是一个问题。”高阳脸色阴沉的说道,他也想过撤退,但他还想过撤退时,虢军尾随攻击的情况,毕竟向国这次,很明显是和虢国一同联手牵制攻击周国,不可能不预料到周军在听到宛城被向国攻击后,撤退的行动的。   听到高阳的话,所有人再次沉寂下来,只是脸色更难看了,如果虢军尾随攻击,那即便他们能撤离回去,有多少人能继续支援宛城就是另一回事了,甚至可能全军覆没,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虢国预备了多少兵力,只等着他们撤离松花城后,尾随攻击。   与攻进虢国时相比,现在周军落入了进退两难的情况,如果撤离,很可能会遭遇虢国的攻击,而不撤离,那向国就会猛攻宛城,甚至攻打周国王都上京城,即便宛城能够抵御住向军的攻击,他们在松花城中,也无法继续作战了,毕竟国内被攻击,也就代表原本应该有的援军,再无法到来,而光靠他们这万余人,是无法攻下比松花城防守更加严密,军队很可能更多的虢国王都的。   更何况荒原中还有近万虢国军队,如果他们不在意先锋军的骚扰追袭,那就能突破荒原,对新阳城,甚至对宛城造成极大的威胁,一旦那些虢军与向军夹击宛城,宛城很难不陷落。   “虢国这是全民为军吗?”潘雄狠狠的用拳头砸在椅子的扶手上,“咔嚓”一声,居然将扶手给砸断了。   虢军在新阳城外时的夜战中,已经损失了数千人,在松花城攻防之中,又战死和被俘虏了数千人,而在荒原还有近万人,如果他们猜中的话,在虢国王都中,一定也有数千近万的士兵,这样算下来,不过三城之地的虢国,居然就聚集了三万军队,哪怕这些军队中,有一半是临时招募,填充人数没什么战斗力的新兵,那数量也不可小觑,这数目,可比有六城之地的周国还要多了。   这么多的军队,即便是周国,要养起来,也是负担很大的,这些军队,并不是放下武器种地,拿起武器上战场的屯田兵,光是要养活这些士兵,就需要极大的粮食,更别说虢国经历了倾销之战,国库本就紧张,谁都不知道他们要怎么付这些士兵的食饷。   看了一眼潘雄砸断的扶手,周寒开口道:“宛城暂时不用担心,好在出征虢国之前,我做了备用的计划,只是没想到会用上,但有了那计划,宛城必然可以守住,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该如何行动。”他决定透露一点,让将军们安心,否则一直担心宛城的情况,接下来将军们该无心作战了。   “真的吗?王上?”高阳露出诧异的神情,都忘了称呼周寒大将军的事了,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没想到国君居然还有备用计划,能防守住宛城。   周寒点点头,看着诸位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将军,思考了一下说道:“出征虢国前,我原本想要给虢国一个惊喜,因此让诸葛司秘密安排了数个计划,打算等我们攻下松花城后,给我们增援数万的援军,以占领虢国的,但现在看来,正好让那些援军去援助宛城,有他们在,我相信宛城是不会被向国攻下的。”他本来也没打算单靠这近万人,和那几架投石机,就打下虢国,虢国有三城之地,即便是他在攻进虢国之前,也推算出虢国有一万多的军队,这还不包括那些城卫军和巡吏,要占领这么大的虢国,还要防止虢国周边的国家趁机偷袭,没个三五万人,是不可能占领住的。   周寒没有细说计划,不是他担心计划泄露,而是因为懒,他与诸葛司计划的备用计划很多,还有一些十分可笑,如果全部说出来,不仅会丢自己的脸,也太过麻烦了。   好在将军们都没有细问下去,脸上的神情虽然有些还有些担心,但因为周寒这么多年的表现,让他们安心了不少。   “我想让你们讨论的是,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周寒皱眉提问。   虽然宛城的安全暂时不用担心了,但他们这支占领了松花城的军队,却非常尴尬了。   因为援护宛城,原本的援军已经没有了,但光靠他们这近万人,也无法攻下虢国,而占领松花城也没有太大意义,松花城中,大多都是虢国人,要将他们转变为周国之人,除非将虢国灭国,否则他们就是个隐患,而如果不要松花城,那他们这次攻打虢国的行动,也会白白损失了,而且如果撤离,也会遭遇虢军的尾随袭击,让他们无法安全完整的撤离。   这个问题,再次让所有将军都沉默下来,这样进退两难的问题,他们也无法找到解决的方法。   可以说,他们几乎是孤立无援,无法动弹了。   “要,要不,我们去打岐山城,怎么样?”牛力忐忑的提议,毕竟虢国王都,很明显他们是打不下来的。   但他话刚出口,就遭到了池欣荣的反驳:“不行,攻打岐山城,我们很可能会遭遇荒原和虢国王都的虢军夹击,而且,岐山城的西面是向国,如果向国在那边安排了军队,那我们甚至可能遭遇三面围攻,那是自取死路。”   牛力立刻沮丧的低下头不吭声了。   “杨秀花,你一直不出声,有没有什么建议。”周寒看向几乎没有怎么出声的杨秀花,杨秀花是这里的将军中,唯一的蓝人,她的统率力,也是除瑞木萌以外最好的了,再加上这几年的战斗经历,统率力已经到了七十九,可能是遇到了瓶颈,怎么都无法突破八十。   杨秀花抓抓脑袋道:“王上,不如我们攻打虢国的王都?”   高阳立刻出声反对:“不行,以我们目前在松花城的军力,是无法打下虢国的王都的。”   “是的,杨将军,如果我们攻打虢国的王都,那岐山城和荒原的虢军一定不会坐视不管,松花城也会被他们夺回去的,没了松花城,我们就无法得到从国内送来的物资支援了,一旦断了物资,我们就死路一条。”池欣荣也反对道。   “你继续说。”周寒却没有反驳,他抬手阻止高阳和池欣荣,一面思考着杨秀花提出这个建议的原因,一面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毕竟攻打虢国的下场,只要懂得一些军事,就能够了解,杨秀花的智力现在也有六十一了,不可能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的。   杨秀花看到周寒的示意后,继续说道:“我们如果做出全力攻击虢国王都的样子,那虢国在处王都外的其余军队,是会先攻占松花城,还是会先救援他们的王都呢?”   “应该是先救援王都......吧。”段戎皱眉思考道,但他也不清楚虢军会不会这样行动,但至少如果他听说敌军在占领了宛城后,立刻率军攻打上京城,他带兵的话,就会先去救援王都,而不是夺回宛城。   “围点打援吗?”周寒低声说道,他经由杨秀花的方案,想到了这个词。   “对,对,围点打援。”杨秀花兴奋起来,敬佩的看着周寒,她从没想过还能这么合适的用这个词语来说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在假装攻打虢国王都,引诱那些来救援虢国王都的虢军,甚至可以偷袭他们,一旦消灭了可能救援的虢军后,虢国的王都就孤立无援了,松花城也就安全了。”消灭了岐山城和荒原的虢军后,就没有敌人威胁到松花城,他们的后勤支援了。   “但是我们也有可能会受到敌人的两面夹击,毕竟虢国王都里有虢国的国君和他们的大将军曾涂,他们不会坐视我们歼灭他们的援军的。”池欣荣在几人高兴之时,泼了冷水。   虽然杨秀花的计划看起来很好,但也可能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毕竟虢国用了这么多计划引诱周国进攻,不可能没有后手,而这里是虢国的主场,一旦周军陷入持久战,待得越久,就越对周军不利,甚至被虢军拖死。   不过有了一个突破口,还是让周寒心情好了点,虽然杨秀花的这个计策还有很多漏洞,但确实有可执行的可能。   “那我们就来讨论一下,该如何让虢军待在他们的王都里,坐看我们将他们的援军消灭掉吧。”周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   现在距离冬季,还有三个月,他可不想等到冬季过后再对虢国发动进攻,实话说,向国的背弃盟约,让周寒非常的愤怒,但此刻他不可能回去给向国迎头痛击,而虢国也是让他愤怒的元凶之一,他要在冬季之前,将虢国打疼,越疼越好,他要让虢国知道惹怒他的代价。   既然国君已经发话,那即便池欣荣他们不太认可杨秀花的计策,还是尽力思考,如何围点打援,在尽量减少损失的情况下,将虢国的军队尽可能多的消灭掉。   这次讨论,一直到晚上戊时才散,与匆忙赶来之时,相比,各将军的神色都十分凝重。 第三百六十九章 被围困的宛城(第一更)   虽然说要全军出击,但并非立刻就可以出动的。   在那次讨论之后,又过了几日,从新阳城的增援来了。   说是增援,但并非是周寒计划好的那些,而是新阳城与上京地界内,那些县城的城卫军,每个县城的城卫军最初是两百人数,而在这几年间,因为周国人口增长,县城的城卫军人数被增加到了四百之数。   在攻打松花城前,周寒让人去传令调拨这些县城中每个县一半的城卫军,来松花城。   加上新阳城派遣了六百城卫军和两百巡吏,总共组成了两千人的杂牌军。   这支杂牌军因为是在攻打松花城前就调拨的,因此并没有收到支援宛城的命令。   不过也因为这支杂牌军来之后,周寒留下了一屯百人禁卫军,指挥调度这两千杂牌军看守松花城,立那禁卫军屯长做临时的松花城城守,带着整备了四日的大军,大张旗鼓的出了松花城北门,向虢国的王都直奔而去。   在松花城的大军向虢国王都进发之时。   宛城已被向国的大军团团围住。   宛城城守沈家言,站在宛城北城墙上,看着距离城墙六里外扎营的向国大军阵营。   “真是壮观啊。”沈家言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帐篷,脸色沉重,自周国占据宛城后,多少年了,宛城再没被敌人攻到城下过,而且那密密麻麻的帐篷,并不是只有北城门有,宛城的三个城门外,都尽是向国的营地,随时可以看到向国的军队在城外晃荡。   沈家言突然有了与城同亡的想法,敌人太多了,令他不得不冒出这样的想法来。   三日前,向军向城内射进信,信上说只要周军从虢国退兵,向军的五万大军就不会攻打宛城,否则向军就会先攻下宛城,再攻下周国的王都。   “沈城守不必太过担心。”青龙军主将卓远的声音,从沈家言旁响起,他与裨将鲁厚言经常在城墙上巡视,看到沈家言上城墙来观察向军,立即走了过来。   看到沈家言的脸上难看,鲁厚言不禁安慰他道:“请沈城守放心,向军是无法攻破宛城的。”   “可是如果向军绕过我们,去攻打王都怎么办?”向军攻打宛城,不是沈家言最担心的,他最担心的是围困住了宛城的向军,攻打宛城。   鲁厚言说道:“请沈城守放心,有我青龙军在,向军是不敢弃宛城而攻王都的。”看到沈家言疑惑的眼神,他与卓远对视一下,看到卓远点点头,就向沈家言解释:“请沈城守看。”他指着城外那些向军的帐篷说道:“根据我们的推算,向军虽然号称有五万人,但依我和卓将军的观察,他们真正有战斗力的军队,只有两万人,其余的三万人虽然不是辎重队,但也不过是些充数的人罢了,根本不足为据。”   “可即便如此,向军也有两万人啊。”沈家言还是愁眉不展:“青龙军只有两千人,宛城的城卫军也只有两千人,即便加上巡吏,也不到万人,这样的人数,完全无法与向军相抗衡,更别说阻止他们进攻王都了。”   鲁厚言继续解释:“沈城守,你觉得向军为什么不弃宛城而攻打上京,毕竟攻打上京,那攻进虢国的大军,岂不是更快回来?”看到沈家言疑惑的摇摇头,他说道:“那是因为他们不能。”停顿了一下说道:“向军人数很多,但他们的补给,是从松茸城送来的,路途遥远,期间更有宛城挡着,上京城不是吃素的,比起宛城,上京城的城墙更高,守军更多,如果向军不能快速攻下上京,那粮草就会供应不上。”他还不知道上京的一半城卫军和禁卫军,被周寒调集到松花城去了。   “那他们很可能会洗劫我国的县乡村来补给。”沈家言反驳。   “但他们的军队也会因此四散开来。”鲁厚言说道:“别忘了,我周国四处都有军队,一旦他们的大军四散开来,就会被我们分隔击破,这里是我周国,而不是向国。”   看到沈家言思考,鲁厚言说道:“而且,如果他们胆敢绕过宛城袭击上京,我青龙军也能追袭他们,让他们无处可躲。”   “沈城守,守卫宛城,击退向军,我们来做,您只要稳定城内就好。”鲁厚言道。   虽然还有些担心,但经过鲁厚言的一番解释后,让沈家言稍微放下了一些心,青龙军多年来都在守卫宛城,因此他对青龙军是非常熟悉的,对青龙军也是很有信心的:“城内粮仓都是满的,足以供应城内所有人半年之久,而且城内井水节约点,也可以一直供应,请两位将军全力守卫宛城。”他向卓远和鲁厚言鞠躬行礼。   “城守大人多礼了。”卓远与鲁厚言急忙回礼:“这是我青龙军的职责,而且宛城被围,王上不可能不知道,现在想必王上在调军了,宛城的被围,持续不了多久的。”   沈家言与卓远两人讨论了一下可能遇到的困难后,就离开了,宛城被围,城内自然是人心惶惶,说不定还有向人的探子细作作乱,他不能时刻待在城墙上,看着城外的向国大军。   等沈家言离开后,卓远与鲁厚言原本比较轻松的神色,顿时沉了一沉,虽然安慰沈家言时,两人说得轻松,但对于击退向军,他们也没有底气。   周国这些年来的战争,都是以多击少,或是偷袭或是奇计,很少有这样以少对多,正面对敌的时候,两人虽然说得轻松,但看着城外那密密麻麻的帐篷,还是心里不安,只是不敢让沈家言知道而已。   “明日,我带四部向向军叫阵,你带剩余的人加上城卫军,压阵。”卓远向鲁厚言说道:“我要看看向军的军力有多强,也让向军知道我青龙军不是吃素的。”   “好的,请小心。”鲁厚言担忧的说道,他没有阻止,因为卓远的想法和他一样,如果卓远不提出来,他也会提出来的。   次日,在向军警惕的目光中,宛城的东城门打开,卓远带着四部四千青龙军,在城外列阵,鲁厚言让两千青龙军在城门内等待,一旦卓远他们有危险,就冲出去接应,他让城卫军都拿着弓箭在城墙上警戒,宛城因为是长箭军的组建地,因此宛城的城卫军以前都是和长箭军一起练习弓箭的,所以射箭的技术要好许多,两千城卫军的弓箭,足以构成气势十足的箭雨,压制住向军对宛城的攻击。   “周国青龙军主将卓远在此,何人可来赐教?”卓远挥舞着长剑,对向军的方向大喊。   “哈,哈,哈!”四千青龙军,随着卓远的喊声,用武器拍打着盾牌,向着向军的方向大喊,气势十足,让向军混乱了一阵。   但很快向军的混乱就平息了,随即,一名似乎是向军将领的人,领着一支向国军队,在青龙军对面一里多的地方列阵,虎视眈眈的看着青龙军和卓远。   “向国奋勇军奋勇校尉裴云,特来向卓将军请教。”向国奋勇军的裴云,站在阵前,挥舞手中长剑,剑指卓远,奋勇军也大吼起来,与青龙军对吼,想要在气势上压过青龙军。   卓远与裴云对视一阵,立即举起武器,冲向对方。   两人都是久历战场的人,所以一招一式,都以杀死对方为目的,简单而有效,而且裴云在向国的身份看来也不低,一身的甲胃比起卓远来,并不弱。   几招过后,卓远就发觉自己的武艺稍弱于对方,而力气的比拼也弱一些,他立即大吼一声:“杀。”   随着卓远的大吼,四千青龙军立即向奋勇军冲去。   看到青龙军的动作,裴云也不甘示弱:“奋勇军,出击!”然后再次与卓远战了起来,虽然他稍微占了点上风,但他并没有小觑卓远,卓远的一招一式都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如果小觑他,自己就会受伤,甚至死在卓远的剑下。   两军距离并不远,所以很快,青龙军和奋勇军便混战在了一起。   两军将领交战,以裴云占上风,但青龙军和奋勇军混战,则以青龙军占了上风。   周国毕竟是富饶的大国,在士兵的装备上,要比向国多许多,也许向国有许多铁矿和铜矿,但他们没有足够的钱来为所有的士兵配备全包围式的甲胃,只有在加厚的皮甲胸口处,有一块护心镜,头上戴着的,也不过是皮质的皮盔,反观青龙军,不仅有铜制的头盔,木质的盾牌上也蒙着一层薄铜皮,身上的甲胃,以皮甲为主,在前后胸口处有厚厚的护心镜,在腰部也有铁皮包围,右臂上还有护臂,防护住右臂膀,又不影响挥舞武器,简直是财大气粗的典范。   刚开始奋勇军还能靠着气势,与青龙军拼一阵,但随着许多奋勇军在气势落下一些后,就发现了装备上的差别,奋勇军的剑砍在青龙军的盾牌上,根本无法击破,但青龙军士兵的剑,不仅可以刺穿奋勇军士兵的腹部,还可以砍掉他们的皮盔与皮盔里面的东西。   虽然卓远与裴云的交战落入下风,让城墙上的鲁厚言担心了一阵,但青龙军对奋勇军的战斗,还是让鲁厚言放下心来,虽然两军战力相当,但青龙军武装完备,与奋勇军交战越战越勇,逐渐开始压制奋勇军了。   突然,鲁厚言发现在宛城西北方向冒出了一阵阵黑烟,他立即派人去查看,很快,查看的人就来报告,在宛城西北面的向军,似乎遭到了不知身份的人袭击,许多帐篷被点燃了。   鲁厚言脑袋一转,顾不上思索那些袭击向军的人是谁,立即跑下城墙,到那两千青龙军旁,让城卫军打开城门,率领两千青龙军,向卓远与四千青龙军的方向奔去,一面跑,他一面带头大喊:“王上的大军回来了,向军被包围了,干掉他们!”   两千青龙军立刻跟随他大喊。   正与卓远交战的裴云,看到鲁厚言带军冲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他听到鲁厚言的喊叫声,又看到远处冲天的黑烟,立刻大喊:“撤退。”本来奋勇军就被青龙军压制了,在得到命令后,立刻向己方大营后撤。   卓远也听到了鲁厚言和那两千青龙军的喊叫声,他也看到了裴云指挥奋勇军后撤的情况,立刻剑指向军大营喊道:“向军败了,杀!”   本来就杀上头的青龙军,立刻追着奋勇军向向军大营杀去。   当鲁厚言与那两千青龙追上卓远他们时,他们已经冲到了向军东面的大营里,而因为北面大营的冲天黑烟,也让向军混乱不堪。   鲁厚言追上卓远,一把拉住他,在他耳边说道:“卓将军,快回城。”   卓远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不在向军被围攻时继续追杀,但他还是信任鲁厚言的,毕竟鲁厚言是他的裨将,因此他顾不上思考,立即召集全军,撤回宛城内。   而直到青龙军全部撤回宛城后,又过了一个时辰,东面的向军才从混乱中恢复过来,北面的黑烟,也全部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过一样。 第三百七十章 孔肖的计策(第二更)   当稀里糊涂的卓远跟随鲁厚言回到宛城后,才看到鲁厚言脑袋上满是汗。   当宛城东城门关闭之后,鲁厚言才吐出口气,神色略微放松了下来。   “有什么不对吗?”卓远不知道为什么鲁厚言会阻止自己继续突袭向军大营,毕竟如此好的机会,一旦错过,就再没有了,但他看到鲁厚言的神色,觉得鲁厚言应该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时,鲁厚言才敢说出实话来:“我们没有任何援军来,如果等向军反应过来,那我们就回不来了。”向军虽然被突袭了一阵,但人数摆在那,即便青龙军再骁勇善战,但在数万人的包围中,除非投降,否则就只能全军覆没了。   “那?”卓远想问向军北边大营的黑烟是怎么回事,毕竟东面大营的向军也看到了那黑烟,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不会在与青龙军的混战之中,突然撤退的,也不会让青龙军突入他们的大营中。   鲁厚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派人去看过,好像是向军北面大营,被人偷袭,烧了许多帐篷,不过北面跟东面有些距离,我不过是趁机摇旗呐喊,让向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吓唬住,但他们很快就会得到确实消息的。”他望向东城门外那逐渐平息混乱的向军东大营:“如果我们不能在向军知道真实情况之前退回城内,就会被那数万大军包围住。”   听到鲁厚言的话,让卓远心中一跳,脑袋上和脖子上立刻冒出很多汗来,他擦了擦汗责怪道:“你要害死我啊,如果我没有听你的话而坚持突袭向军大营,也许现在我们就回不来了。”   鲁厚言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固执的人,而且,这不是成功了吗?”他们不仅趁机攻进了向军大营,给向军造成了许多损失,在攻进向军大营时,他还派了一队青龙军,去焚烧向军东面的粮食,虽然很快就被阻止了,但多少也消耗掉了一些向军包围宛城的物资,总的来说也是赚了。   虽然结果很好,但卓远还是后怕不已,他没想到一向稳重的鲁厚言居然会做出这么冲动的行为,比起曾经的青龙军副将涂泗还要冲动,想到涂泗,他突然有一丝伤感。   “还是太危险了,以后还是不要这么做了。”卓远拍拍鲁厚言的肩膀警告他:“我们的任务是守好宛城,只要宛城没破,向军就不敢攻打王都,所以我们必须以稳为主,向军数万人,可不是我们能够击退的,此时王都想必已经知道宛城被围了,一定正在调集兵力为宛城解围,我们只要守住宛城就好。”   鲁厚言听出卓远话中的责备,也知道这次自己过于冒险,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是。”   不过鲁厚言这次毕竟还是成功了,而且以他们的关系,卓远也不好太过责备鲁厚言,因此很快转移话题:“知道那些突袭向军北大营的人是谁吗?”   鲁厚言抬起头道:“不知道,我只是派人去看到向军北大营许多帐篷着火后,利用那帐篷被燃烧的黑烟,率军出城支援你攻入向军东大营内,没来得及去探查是谁偷袭了向军的北大营。”毕竟向军的大营之间也不算太远,而且这样的混乱,很快就会恢复,如果派人去探查,一来一回之间,向军早就恢复过来了,也无法趁机突袭了。   “想办法派人去看看,到底是谁偷袭了向军的北大营,如果可能的话,与他们联系上,也许会对我们守城有助力。”卓远思考了一下吩咐道,能够偷袭向军的北大营,人数一定不少,毕竟向军的北大营中,就算不算上辎重队,也有上万人,这样的人数,如果只是百来人,是绝对不会给向军造成这样的破坏,引起这么大混乱的。   “是,我这就派人去联系他们。”鲁厚言点点头答应下来,出城并不难,那根绳子往外吊就可以出去了,而且向军虽然将宛城四面包围了,但并没有太严密封锁,只要小心一些,少数人还是可以混出去的,之前他们就是如此,派人到新阳城和温醴城求援的。   而在宛城西面,向军西大营西面八里外的一片树林中,索连山兴奋的向孔肖叫道:“大哥,让你说中了,向军在四处搜索我们,不过他们没有想到我们偷袭完后,向松茸城这边跑了。”这一次,也是孔肖计划偷袭向军北大营,给向军造成混乱,还抢得了许多向军的装备,比他们自己的装备要好太多了。   索连山对孔肖眼中全是敬佩之意。   孔肖却并没有那么兴奋,他皱眉思考了一下说道:“让警戒的兄弟们注意,午饭过后,我们就转移,向军开始搜索我们了,这里离向军太近,他们很快也会向这边搜索过来的。”他挥舞着一把羽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这是周国上京城的爆款羽扇,制作羽扇的男孩据说曾将羽扇卖给国君。   孔肖没有为自己带着数百被收编的匪贼,偷袭了向军而得意,他知道,他们能偷袭成功,主要是因为向军因为人数太多,从来没想过会有人偷袭他们,并且他们偷袭的,是向军的辎重队伍,根本没有与向军的本队正面交战,所以比较容易,而且这一次的偷袭,也让向军警惕起来了,他们没可能再偷袭向军了。   索连山抓抓头皮,他没有思考为何要转移,反正孔肖这么说,就一定是有道理的,但他还有个疑惑:“可是,大哥,我们这样做,岂不是匪贼行径?这与我们加入周国,有什么关系吗?”他早时想的是在周国参军,然后在周国以武勇功绩,成为周国的大将军,但孔肖却阻止了他,并带他收编了许多匪贼,而且因为匪贼在周国是稀有货,所以还不得不到中山国内,收编了许多匪贼。   孔肖用扇子扇了扇,慢条斯理的向索连山解释道:“笨蛋,如果只是参军,那我们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来一步步往上爬?你还好说。”他捏了捏索连山那鼓鼓的肌肉:“你的这身武力,可以让你在军中迅速脱颖而出,但我就不行了,周国有才之人多如牛毛,没有靠山和机遇,也许我一辈子都只能在周国做个小吏。”   “哦!”索连山抓抓脑袋,满脸的疑惑,他还是没有明白,这和他们收编了这么多匪贼,攻击向军有什么关系。   孔肖看到索连山疑惑的神情,向他翻了个白眼,继续解释道:“既然我们不能正常的在周国显露,那就只能另辟蹊跷了,现在宛城被向国围困,周国陷入危机,我们的这些人,虽然人数较少,但只要抓住机会,帮助宛城脱困,这就是大功劳,到时,如果运气好,就能见到周国的国君,而一旦见到国君,那以你的力量和我的脑袋,必然能让国君重用我们,岂不是比从底层做起要快许多?”   虽然孔肖说了很多,但索连山迷迷糊糊的动了一点,唯有国君那里让他听明白了,想到能以此见到国君,索连山不由得“嘿嘿”的傻笑了起来,能见到国君,他觉得就是一辈子的荣耀了,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敢想的事情。   看着索连山在那傻笑,孔肖再次翻了一个白眼给索连山,催促他:“快,吃完午饭我们就动身。”   “那我们要去哪里?”索连山疑惑,毕竟向军人数非常多,早晚会搜索到他们的,他们又不可能跑到其它国家去,那样就不能解救宛城,不能见到国君了。   孔肖笑了笑:“不需要躲太久,很快,宛城的人就会来找我们的,我们到时想办法再给向军制造点混乱,然后进入宛城去。”他知道,向军北面大营的混乱,一定会让宛城内知道的,而在知道有人试图以偷袭向军解救宛城之后,宛城里的人,就必然会派人来找他们,这就是表现的好时候,再趁机造成一些混乱,给宛城机会打开城门,他们就能突入宛城了,虽然他们的人数很少,但这些匪贼,都是孔肖和索连山精挑细选出来的,进入宛城后,必然能给宛城内增添一些守城的力量,特别是索连山这样的壮汉,绝对会受到宛城内将军的重视,这就是他们在周国崛起的第一步了。   不过以索连山的智慧,是无法理解的,因此孔肖并没有与索连山详细说明自己的计划。   宛城周围的树林很多,因此在吃完午饭之后,孔肖与索连山就率领着他们的八百匪贼,离开了他们待着的树林,并向更西边的方向移动,离开前,打扫了一下他们暂住的痕迹,并引导向南面方向,并且还派遣了十数个身材瘦小移动迅速的匪贼,去几处宛城可能派人去探查的地方,打算与宛城建立联系。   几乎是在他们撤离这片树林后,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后,向军也搜索到了这片树林中,自然发现了孔肖他们在这片树林中生活的痕迹。   不过搜索的人毕竟不是专业的斥候,而且还有孔肖他们的造假引导,因此,很快就被引向了南面的方向。   即便如此,孔肖还是十分谨慎,每隔一天,他们就更换驻地,而且绝不在一个地方驻扎两次,以防止被向军追踪到,毕竟他们可是偷袭了向军的大营,还抢走许多向军的装备,索连山手上的那把武器,据说还是向军一个将军还是什么校尉的备用武器,锋利坚固,一看就不凡,更何况他们还烧毁了许多向军的帐篷,让向军无处可住,这些行为,可是让北面的向军将他们恨之入骨的。   这也影响到了他们与宛城建立联系,因为向军的大搜索,他们的人都不敢去寻找宛城派出的人。 第三百七十一章 向军攻宛城(第三更)   宛城是在孔肖他们偷袭向军的四天后,才与孔肖建立联系的。   没法,这几日中,向军对于胆敢偷袭他们的孔肖一行,不停搜索,特别是宛城北面的向军大营,更是疯了一样的四处搜索孔肖他们,让他们不得不经常更换据点。   从联系中,沈家言与卓远才知道,孔肖想要靠带着一群匪贼,为宛城分散向军的注意力。   这让沈家言与卓远都不得不为孔肖捏了把汗,也为孔肖的能力所惊叹,在向军大军的不断搜索之下,孔肖一行不过千人,就这么与向军周旋,这几天来,却并没有被向军抓住,这就说明孔肖已经能够预判到向军的行动了。   卓远突然很想见见这个叫做孔肖的人,但无奈向军的搜索还在继续,而且孔肖也让人传来话,他们还需要在向军中造成一些破坏,尽量减少向军在周国驻扎的条件,让向军自行败退,向军的人数很多,除了让他们自行败退外,再没有更多的办法了,除非周国突然组织起十万人的大军,才能彻底将这数万向军彻底击垮。   “该死!”沈家言在一次在城墙上观察向军时,不禁骂出声来。   而卓远与鲁厚言却只能看着,没有出声。   现在已经是七月中了,宛城外的大量粮食,都已经成熟,向军就这么公然的在宛城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收割本该属于宛城的粮食,而且这些粮食,还会给向军补充。   “恐怕向军要攻城了!”与沈家言不一样,当看到向军在收割宛城外的粮食时,卓远与鲁厚言却脸色凝重。   向军并不是来周国游玩的,他们的目的,明面上是要逼迫周国从虢国撤军,所以不会一直围困宛城,最重要的是,现在已是七月中了,再过两个多月,就是冬天,向军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做出行动的决定,是攻打周国王都,还是攻打宛城,否则他们就必须在野外过冬了,而以周国的冬季而言,这加上辎重队的人数,有十万人的向军,没有足够的保暖,将会在周国的冬天里大批大批的死亡。   因此在看到向军在收割粮食后,卓远与鲁厚言就判断向军会在收割完粮食后,向宛城发起进攻。   虽然平日分析判断,能抵挡住向军的攻城,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看着城外那密密麻麻的向军帐篷,还是让卓远与鲁厚言头皮发麻。   因为向军人数很多,因此本来需要一个月收割的粮食,他们只花了六天,就基本收割完而来。   看着向军大营外,那些堆积很高的粮食,沈家言心里都在滴血,却无可奈何。   因为判断向军会攻城,因此这几日里,卓远指挥着城内的士兵们,全副武装起来,连甚至将青龙军的备用装备,都分配给了宛城城卫军和巡吏,让他们来共同守城。   在向军收割完粮食的第二日,围困宛城的向军就行动了。   人数众多的向军,行动起来也是声势浩大,让一些城卫军吓得尿了裤子,更有一些城卫军被吓得昏了过去,他们只是城卫军,打打匪贼还行,许多人都没有上过战场,其中更是有临时招募的新兵,根本无法在向军将要攻城的气势中呼吸顺畅。   “不要慌乱!”卓远大声喊道:“按照之前所教的来做,向军是无法攻进城的。”   鲁厚言也在一旁喊道:“想想你们在城内的家人,向军如果攻进城来,你们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为了家人,为了我周国,挡住向军!”   “喔!喔!喔!”卓远与鲁厚言的一番喊话,虽然没有彻底消除城卫军的恐惧,但至少让他们振奋了起来。   因为能战之将不多,因此,除了卓远与鲁厚言分守一个城墙外,宛城护城尉也被分配守卫南城墙,而沈家言这个城守也不得不拿起武器,守卫西城墙。   向军的攻击很迅速,很快,就有许多向军举着长梯向城墙冲来。   “射箭!射箭!射箭!”卓远用剑指着城下的那些向军,向守卫东城墙的守军下令。   无数的箭矢,向那些冲来的向军射去,冲在前面的向军许多都被射倒了,命中率很高,毕竟宛城因为周寒的命令,兴起了弓箭,就连许多百姓都有一手不错的箭术,而且向军人数太多了,随便射下去,也能射中人,几乎不需要瞄准。   但第一批冲向城墙的向军倒下之后,第二批紧跟着就上来了,他们捡起前一批向军的长梯,再次向宛城冲来。   “不要乱射,瞄准了再射,节约箭矢!”卓远命令。   宛城内,没人想过宛城会有被围攻的情况发生,因此城中的箭矢不多,如果消耗过大,他们之后将没有箭矢用来防守了,毕竟看向军的样子,可不是一日两日攻不下宛城就会停止的。   因为宛城守军为了节约箭矢,虽然还有箭射出,但稀少了许多,让向军可以更容易的冲到城墙下了。   冲到城墙下的向军立即将长梯搭在城墙上,并向城墙上爬去。   “金汁准备!”   随着卓远的命令,许多被烧得沸腾的大锅,立即相隔一定的距离,被推送到了女墙边。   卓远隔着女墙,伸头出去,看着向上爬的向军,突然,一支箭从他脸颊旁射过,箭矢擦过他的脸,让他的脸上立刻流出血来,卓远顾不上擦拭血迹,抬头望去,看到因为宛城守军的弓箭弱下来后,向国也派出了他们的弓箭军,冲到了宛城城墙下,向城墙上射箭,打算压制住守军,让爬墙的向军能够顺利的爬上去。   卓远又躲过一支向他飞来的箭后,对着士兵们大喊:“倒金汁!”   那些站在大锅旁的士兵们,立即抬起大锅下的木架子,让锅口向城外倾斜而去。   随着锅的倾斜,具有浓烈气味,不断沸腾的金汁浓汤,向城外泼洒而去。   金汁沸腾,即便是沾到一点,都能让人疼痛难忍,更别说被泼中,就直接被烫死了。   无数向军在金汁的泼洒中,惨叫着从长梯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再没有声音。   而因为金汁的泼洒,城下的向军也不敢再爬上长梯了,只想等到金汁泼完再攻城。   金汁一泼洒完,卓远立即命令辎重队的人,将粪便尿液从城下运上城墙,灌进大罐中,继续制作金汁。   “不要停,射击!”卓远命令士兵,在金汁准备的期间,向城下射击,现在向军就在城下,他们射击容易了许多,就连向军的弓箭手,也因为距离城墙太近,而被宛城守军的弓箭压制住了。   战斗一直持续了一整天,在天擦黑的时候,向军大营处,才想起了撤退的鸣金声。   看着退却的向军,卓远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城墙上,向军的人太多了,让他感受到了十足的压力。   这一天里,他几乎都在命令士兵当中,没有让一个向军成功爬上城墙。   虽然如此,但他并没有太高兴,因为这不过是第一天,今日的向军,不过是在试探而已,他们攻城的士兵,都是屯田兵,除了训练和种田,根本没有上过战场。   至少卓远没有看到向军东营的主力,那支奋勇军,也没有见到那个自称是奋勇校尉的裴云,如果是他们加入攻城中,卓远相信,以奋勇军的实力,他们会防守得更加艰难,甚至可能会被奋勇军突破到城墙上的。   虽然坐下了,但卓远并没有休息多久,他立即派人去其它的城墙处询问,他很担心其它城墙的防守。   幸运的是,很快他都得知,其它的城墙也在今日的向军攻城中,防守了下来,在他派人去询问时,其它城墙的人也担心他这边会被向军攻破。   卓远放心的休息了一阵后,就让士兵警戒,他自己则去寻找其沈家言他们了,今日不过是第一日,就防守得那么累,他们必须想办法降低之后几日的防守难度,否则宛城就会被向军攻下的。   第二日一早,向军再次在城外列阵,这一次向军的阵中,卓远看到了向国奋勇军的身影,心中立刻一沉,不需要派人去询问,他就知道在其余城墙外,向军必然有一支主力在今日参战了。   但不幸中的万幸的是,卓远没有在奋勇军中,看到有疑似奋勇校尉裴云的身影,这也代表今日的攻城,还是向军的试探性攻城。   与昨日一样,向军列好阵后,就举着长梯冲向了城墙。   又是一个激烈的一天,虽然向军有加入奋勇军,但这一日中,因为宛城守军已经熟悉了向军的攻城,所以虽然勉强,但还是没有让一名向军攻上城墙。   但卓远知道,试探已经结束了,明日向军就会全力进攻了。   攻城结束后,卓远例行的派人去询问其余城墙的安全,让他意外的是,今日防守中,以西城墙最轻松。   倒不是沈家言有什么防守秘诀,而是因为,在西面向军攻城时,有一支不到千人的队伍,趁向军攻城时,偷袭了西面向军的大营,而且因为向军的注意力都在城墙上,因此那支队伍连他们都意外的突袭到了西面向军大营的中央,那支队伍中,有一名十分厉害的人,他杀死了向军西面的指挥将军,让西面的向军大乱。   正在攻城的向军在知道自己的将军被杀死后,害怕被两面夹击,急忙撤回了西面大营中。   但迎接他们的是无数燃烧着的帐篷,和他们的将军的尸体,就连他们的粮草也被点燃了。   这些信息中,有些是沈家言看到的,有些是他猜测的。   虽然消息很模糊,但卓远猜测那支袭击向军西大营的人,一定就是那个叫孔肖的人,而杀死向军西大营将军的人,就是他手下的人了。   “真没想到那个孔肖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手下。”卓远不禁感叹,要知道,能够指挥大军的人,必定是久历战场的人,手上功夫和身边防卫都非常严密的,更别说是向军中,能指挥一个西大营的将领了,而能以数人或是数十人就突破防卫,杀死向军将军的人,即便是他,都不禁要敬佩一番。   也因为西大营的将领被杀,让向军第三日的攻城给停止了,让宛城能够多休息一日。   卓远却担心孔肖他们,毕竟杀死了一名向军将军,而且身份可能还不低的人,向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 援军(第四更)   事情如卓远预料的一样,因为西大营的指挥将领意外被杀,导致一连三日,向军都没有再攻城。   向军的统帅,重整了西大营,替换增添了军队,并且散播出大量斥候,去找出孔肖他们的位置。   毕竟让这么一支军队,在向军身后活动,他们必须担心孔肖他们,否则再有将领被杀,不仅会让向军无法继续攻城,也会极大的拖延向军的目的,毕竟他们不知道,周国的大军是否在赶回来的途中了,如果不能在周国的大军赶回来前攻下宛城,甚至是周国王都,那向国与虢国这几年的准备,都将前功尽弃,甚至还会引来周国的反击,周国这样的大国,它的愤怒反击,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   当知道孔肖一行所做的事后,让卓远与沈家言他们,为孔肖他们担心起来,直到看到向军每日四散搜查时,才能以此判断孔肖一行没有被向军逮到。   停止攻城了三日后,也许是不敢在拖延,除了加强各大营的警戒和防御外,第四日时,向军再次在宛城外列阵。   这一次,向军是全力以赴了,卓远在到城墙前,写了封遗书,交给了沈家言,让他找人保管好,一旦自己战死,就让遗书送回王都。   向军再次攻城了。   但那奋勇军并没有第一个出动,而是由屯田兵先向城墙进攻。   在击退了两波进攻后,似乎是判断城上的金汁和箭矢用得差不多了,奋勇军才行动起来。   不知道向军给那些向国屯田兵许下了什么承诺,今日的攻城中,甚至有屯田兵爬上了城墙上,虽然很快被杀了下去,但还是不免让卓远担心宛城能不能守住。   只是这时,向军的今日第三波进攻开始了,卓远没有空担心了,他趴在女墙边,小心的观察着冲来的向军:“不要节约箭矢,射击!”如果今日都没有顶住向军的攻城,那节约的箭矢,也不过是送给向军罢了,还不如全力让那些箭矢插在向军的尸体上。   虽然因为卓远的命令,全力射击,但本来就抵挡了两波进攻,再加上向军又不是第一日攻城了,所以射击的箭矢少而无力。   奋勇军踏着梯子,三两下就冲了上来。   因为梯子的头部在女墙下方一尺的地方,再加上有向军弓箭军的攻击,所以宛城守军无法将梯子推倒。   很快,奋勇军就爬上了城墙。   “将他们赶下去!”卓远一剑劈开一名奋勇军士兵的脖子,任由那鲜血洒在自己脸上,一面指挥士兵合击攻上城墙的奋勇军,鲜血溅到他的嘴里,但他却无心理会。   因为守城人数较少,所以为了平衡战力,守卫东城的士兵,是青龙军和城卫军混合而成的,青龙军防守的女墙还好,但城卫军防守的女墙,很快就被奋勇军爬上了,并压制住他们了。   卓远看到有奋勇军爬上了女墙,立即赶了过去,在距离那些奋勇军数丈之时,从背后拔出一支短枪,向那些爬上城墙的奋勇军投去,不等看到短枪投掷的结果,他将盾牌顶在前面,向那些奋勇军冲去,将一名奋勇军曲长撞倒在地,右手持剑,一剑削掉了一名奋勇军士兵的脸,让那士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死去了。   “砰”的一声巨响,在卓远打算追击那倒在地上的奋勇军曲长时,突然感觉自己背部被攻击到,然后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他就地一滚,躲过了随之而来的攻击,左手一撑地,右手的剑挡住了一把攻击他的长剑,这时,他才能看清偷袭他的人是谁。   “卓将军,我们又见面了。”偷袭卓远的,是自称是向国奋勇校尉的裴云。   “那一战,你逃跑了啊!”卓远笑道,即便知道自己不是裴云的对手,但他可不会在话语中落下风。   在与裴云的对话之时,卓远的手柄没有停住,半蹲起身,左手用盾牌砸向裴云,右手长剑连攻,让裴云一时手忙脚乱的防御。   随着裴云登上城墙,越来越多的奋勇军和屯田兵登上了城墙。   奋战中的卓远意识到宛城不保,看着虽然手忙脚乱防御的裴云,他知道,虽然裴云在防御,但只要看到机会,裴云就会反击,而自己虽然暂时占了上风,但这猛攻不可能长久的。   果然,猛攻之后,卓远的攻击越来越慢,很快就露出了破绽,让裴云趁机一刀斩来,好在有身上的铠甲保护,但铠甲也凹陷进去,可以看出裴云的攻击的力度之强。   随着城墙上越来越多的向军,宛城即将不保之时。   “援军!援军!”突然有青龙军士兵叫出声来:“我们的援军来了,大军来了!”   城墙上,不管是周军还是向军,都被那声叫声所吸引,而向城外望去。   只见在城外,南面的地方,冒出了许多人,不输于向军人数的数量,非常壮观的冲向了向军的大营。   “该死!”裴云也看到了那股人潮,但他却非常意外,在攻进周国之前,他们都知道,周军大大军在虢国境内,被虢国拖住了,正是国内空虚的存在,而少数的几支防御军队,也在更远处的丰穗城那边,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调集过来,而且虽然只是瞟了一眼,但他却看清了,那些周国的援军,并不是他所知的周国任一一支军队,他不知道,周国是怎么将这名一支军队藏起来的。   虽然攻上了宛城的城墙,但宛城还没有陷落,抵抗非常顽强,即便不情愿,但裴云知道,他们必须撤离了,否则被周军包夹其中,他们就想走都走不脱了。   “撤退!”裴云连续两剑砍在卓远防御的长剑上,将卓远手臂震得发麻,再加上之前的一阵攻击,确认卓远一时半会无法起身后,立即转身跑到女墙边上,扶住女墙,快速的爬下了宛城的城墙,比猴子还利索。   在那支不明身份的周国援军赶到之前,向军就撤回了大营处,准备迎接周军的冲击。   等近后,裴云才发现那支周军的援军,只拿着武器和穿着简单的皮甲外,在皮甲内是破烂的衣裳。   看到这样子的敌人,裴云突然放下心来,他们向军虽然比起宛城的军队装备差点,但也不是这些破烂的敌人可以比拟的。   只是当两军接战之时,再次出乎他的预料。   那支装备破烂的军队,居然悍不畏死的冲击着向军的东营处,如同海潮一般,一阵阵的扑向向军。   向军哪见过这样的攻击,许多士兵在愣神和害怕中被杀死。   “疯子!疯子!都疯了吗?”裴云挥剑杀死两名周军,但却只能眼看着东营的队伍,被那周军的浪潮压迫得不断后退。   看着不断涌来像疯子一样的周军,裴云知道,他们攻打周国的计划失败了。   “岩山军,出击。”不知什么时候,一些全副武装的周军,举着半人多高的巨盾,在东城门处,攻击四散逃跑的向国屯田兵。   “岩山军?”裴云大惊:“他们不是在周国的丰穗城那边吗?怎么会来到这里,还到了这么近,都没有被发现?”他不禁怒骂一声:“斥候都是吃屎去了吗?”   但不管他如何怒骂,裴云知道,他必须为向军保留战力,他让一部分屯田兵抵住那疯子一样的周军浪潮,带着奋勇军和一部分屯田军,向北方跑去,那里远离周军,而且从那边跑后,再向西跑,就可以跑回国内了,等回到国内,就安全了,而且从北跑,还能通知一声北营,因为攻击方向的原因,北营现在一定还不知道周国的援军来了。   周军的援军,攻击的不止是向军的东营,同时被攻击的,还有向军的南营,而且主力都在南营那边,不止是那装备破烂的浪潮一样的军队,还有半数的岩山军,和一支虽装备简单,但勇猛善战的队伍,为首的,正是原童方寨寨主,方腊。   方腊武力高强,再加上此时的周军人数众多,很快就突入了向军南大营中。   不过向军南大营的将领,也不是好惹的,与方腊对拼了几次后,在发现向军落入下风后,立即下令撤离。   看着城墙下,撤离的向军,卓远被两名青龙军士兵搀扶着,露出了笑容,但他并没有下令开城追击。   城中的人,都已经在之前的向军攻城中,奋力而站,此时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去追击了,不如说,如果没有援军的出现,他就死在裴云的剑下了。   卓远挣脱一名青龙军士兵的搀扶,扶住女墙,对那么青龙军士兵说道:“快,快去告知其他城墙,我们有援军了,让他们坚守住。”他对着其余的士兵说道:“还有力气的人,去支援其他城墙。”   等士兵们离开后,看着城外的援军,卓远在此笑了起来:“终于不负王上的重任,将宛城守住了,呵,呵呵。”   但随即,他也好奇心大起,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些穿戴简陋的人,是甘人,就是那些在丰穗城中被俘虏的两万甘人,他们一直作为周国的俘虏而在丰穗城中干活,甘人的战法,就是那样不要命的突击、突击,再突击。   “这些甘人和岩山军,是怎么来的?难道他们早就知道宛城被围攻了吗?”卓远想不通,从丰穗城到宛城,哪怕如今道路修好了,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还是大军行进,速度会更慢,更别说岩山军带着那巨盾了,他想不通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么快赶来的,而且这么多甘人的皮甲,也不是个小数目,要将他们全部装备好,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做到的。   “难道是王上早有准备吗?”虽然还想不通,但卓远再次乐了起来,因为他们守住了宛城,还将向军击退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欧阳武突现(第一更)   裴云带着东营向军,在撤退到北营,与北营的向军之后,并没有与北营再撤离。   向军的人数还是很多的,之所以被周国的军队打退,是因为他们没有碰见过甘人那样不要命的打法,一时被打懵了,在东营与北营汇合之后,他们重整阵势,与追袭而来的周军,战了起来。   重整阵势之后,周人也没有那么可怕了,那些突袭而来的周军,武器装备根本无法与向军抗衡,只有那不要命的冲锋,让向军士兵感到压力。   除了这些不要命的周军外,再让向军东、北营棘手的,就是那周军的岩山军了,岩山军因为分兵攻打向军东营和南营,因此在东营这边,就只有两千人,但就是这两千人,让向军束手无策。   在与青龙军交战时,裴云就知道周军财大气粗,装备精良,但遇到岩山军后,他才知道与岩山军相比,青龙军的防御实在是破绽颇多,让他不由得连连低声咒骂起来。   “裴校尉,留着骂人的力气,想想怎么击破他们吧。”裴云一旁,是向军北营的指挥将领,向国泰山军,重武校尉郭达,他好心的劝裴云不做无用之功。   泰山军是向军中,防御最强的军队,不仅全身铜制重甲将上半身包围住,头上也有铁质头盔防御,这样的装备,面对岩山军,都无法破解。   现在的岩山军,在装备上,倒没有泰山军那样全身重甲,与青龙军一样,不过是镶着护心镜和护腰铁皮的皮甲而已,但真正让岩山军防御极强的,是岩山军的盾牌。   岩山军的盾牌是竹子为底,外覆一层厚厚的铜,铜上还有麻绳,而且这盾牌极大,有大半个人这么大,岩山军只要举盾在前,身子稍一猫,就可以完全隐藏在盾牌之后,如果是这样还好说,最多就是防御难破而已。   但如今的岩山军的盾牌上,还有许多以铜制出的尖锐凸起,如同狼牙棒上的那种刺一样,并排行走的岩山军,毫无破绽可言,但试图冲击他们阵型的人,都会被岩山军以盾牌做武器推撞,一撞之下,基本都会头晕目眩,任人宰割,即便没有被巨盾撞晕眩,也会被盾上的尖刺刺中,运气好的当场死亡,运气不好的,只能哀嚎着流尽血而死,十分凄惨。   而且岩山军并不是光以盾牌为武器的,在面对泰山军那全包围式的半身甲时,他们盾牌上的尖刺左右就小了许多,除了将泰山军以盾牌撞晕眩以外,他们还会手持特制特制长剑从盾牌间隙中,给泰山军补一剑,或是攻击泰山军的下盘。   右有岩山军,左有浪潮般的甘人,让向军难以应付,被不断击退。   “裴校尉,我们先撤退,与大将军他们汇合吧。”眼看着泰山军在岩山军的盾牌下,不断牺牲,让郭达十分心痛,这些泰山军,因为要身披重甲,因此都是从向国全国之中,多次筛选出来的,补充非常困难,更别说如今向国为了攻打周国,几乎全国大半的青壮都被送来了,如果泰山军损失过重,最少五年里,都无法补充恢复,说不定就被国君解散了。   周军来势汹汹,还不了解周军是否还有其它援军,郭达想要撤退与这次攻周的大营处,向国大将军颜延汇合,只要向军全军汇合,那不管周军来多少人,他们都可以打败,更何况,郭达也不相信周军的援军无穷无尽的,要知道,他们这次攻周国,可是举过侵攻的。   看着不断后退的阵线,裴云想了又想,发现除了撤退汇合外,再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他刚想开口,许多奋勇军的叫喊声就阻止了他。   “敌人援军!敌人援军!”   “什么?还有援军吗?”裴云朝着那些奋勇军叫喊的方向望去,发现在东北面方向,有许多周军出现,之所以知道是周国的新援军,是因为那些周军身穿与青龙军相似,但胸口的护心镜上,却写着一个白字。   这支军队的来历,对于在进入周国前,就被普及的裴云和郭达而言,好不陌生。   “白虎军?他们不是应该在虢国内吗?难道周军进攻虢国的大军这么快就撤回来了吗?”裴云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本应攻入虢国的白虎军,现在却出现在了宛城的地界上,并向他们袭来,这让他们不得不联想。   但白虎军袭来很快,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郭校尉,让辎重队先走,我带奋勇军迎战白虎军,你带泰山军拖住岩山军,我们撤退与大将军汇合。”裴云一面聚拢奋勇军迎上越来越近的白虎军,一面让郭达指挥那些辎重队先行撤离,辎重队如果不走,在周国腹地的他们,没有了辎重,这么多人,是不可能撤回向国的。   郭达随口应了一声,他理解裴云的做法,正常来说,应该是让泰山军去对抗白虎军的,因为奋勇军的装备比白虎军差,两军相战,接过就会如同奋勇军与青龙军之战一样,但此时泰山军被岩山军拖住了,根本无法离开,更何况,除了泰山军外,向军目前再无一支军队可以阻挡住岩山军的推进了。   因为奋勇军与白虎军的装备差距,因此在两军相接之时,裴云就当先冲进了白虎军中,以他的武力,没有白虎军能阻拦得住他。   但裴云的装扮,让白虎军都意识到了他的身份,立刻就有白虎军的曲长部长来拦截他了。   不过裴云毫不在意,并随手抢走一名白虎军队长的武器,双剑挥舞。   突然,他左手剑被格挡住了,然后一把剑趁着他左手剑被挡住的空隙,刺向了他的脖子。   裴云本能的扭身闪过,才看清这与众不同的攻击的主人。   正是白虎军临时的主将梁启隆,梁启隆不可能看到裴云在白虎军中大杀特杀,趁着裴云被白虎军曲长吸引了注意时,趁机偷袭。   裴云自然也主意到了梁启隆的装束,知道他就是白虎军的主将了,也正视了起来,与梁启隆在这两军混战中对峙。   虽然两人对峙,一脸正色的盯着裴云,但梁启隆却在心中叫苦,从之前的观察,以及与裴云的简单交手中,梁启隆就可以看出,自己不是裴云的对手,再加上他左臂本就有伤在身,左手的盾牌也不是自己那原本的盾牌,自己原来的盾牌,被虢国重剑军的马云台击毁了,现在手中的盾牌,是临时拿的白虎军备用的盾牌,刚才那一下中,虽然挡住了裴云的左手一剑,但盾牌内部的木头,已经有要散架的趋势了,梁启隆不知道这盾牌还能支撑多久,但拖得越久,对自己就越不利,这一点,梁启隆还是知道的。   他立即举剑向裴云冲去。   而裴云也不想拖久,虽然他在白虎军中所向披靡,但他毕竟是人,也是会疲累的,拖得越久,自己也会被白虎军一拥而上而杀死,更何况,因为装备的差距,奋勇军已经很明显的在与白虎军的混战中落入下风了,如果不及时撤离,奋勇军就会全军覆没在这里。   裴云急于杀死梁启隆这个白虎军的将领,以换取奋勇军的脱离,全力以赴的攻击梁启隆,让梁启隆疲于应付,左手上的伤口都被裴云的攻击震裂开来,鲜血将包扎的布都浸透了。   看着不如自己的梁启隆,裴云的攻击更急,他一脚踹在梁启隆的左腿部,让梁启隆失去平衡跪倒在地,左右手双剑连劈,劈向了梁启隆。   梁启隆急忙举盾抵挡,身边的白虎军曲长也急忙赶来救援,但裴云的双剑非常凶猛,不仅左手剑一剑击退了白虎军曲长,右手一剑劈在梁启隆的盾牌上,让那盾牌应声而散列开来,警戒着迅速收剑,再次劈向了梁启隆,没有了盾牌的防御,梁启隆的下场不会有多好。   在裴云的剑即将劈到梁启隆时,一把剑从远处飞来,险之又险的从裴云的脑后划过,一阵刺痛,顾不上杀死梁启隆,裴云用左手一摸,后脑勺,发现后脑勺流出了鲜血,他判断是被剑擦伤了,随即抬头,发现在混战外,有一人骑马,向自己飞奔而来,因为两军混战,骑马是过不来的,因此在见到梁启隆即将被裴云杀死之时,那人将手中剑用力投向了裴云。   而在裴云看到他时,那人从马上一跃而起,飞扑到地上一滚,然后随手抓起一把地上的长剑,三两下就冲到了裴云身旁,一剑就劈向了裴云。   裴云急忙左手挥剑格挡,右手剑反击。   但那人却出乎裴云预料的,反应迅速的躲避过裴云的右手剑后,一个抱扑,将裴云扑倒在地,两人就这么在地面上翻滚了两圈,裴云因为那人的抱扑,手中的双剑都掉落了。   那人骑在裴云身上,与裴云互殴了起来,直到一名奋勇军队长看到裴云被攻击,不顾自己的对手,冲来,攻击骑在裴云身上的人时,裴云才得以脱身,只是那奋勇军队长随后就被他原本的白虎军对手给一剑刺穿了胸口。   裴云刚与那人分离,立刻随手捡起一把剑,向后急退,来人的战力不必自己弱,而且还勇猛非常,他与奋勇军可不是来与白虎军同归于尽的,没有必要与对方拼命,他在与那人分开之后,看到远处的辎重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立即指挥奋勇军与白虎军且战且退。   梁启隆这时才看清那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是谁,但这人的身份,却令他大吃一惊。   “欧阳武?你不是在上京吗?”他想不通原本应该在上京城被关押的欧阳武,怎么会在这里。   欧阳武回头向他一笑后,立即转回头紧盯着裴云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对方可不简单啊,我们联手解决掉他吧,他就是向军的将军吧。”   梁启隆也意识到现在正是战场上,抓起自己的剑,站起身,与欧阳武并立面对裴云。   如果只有梁启隆,或是只有欧阳武,裴云自认还是可以抵挡得住的,但两人联手,他不禁暗自叫苦,这次进攻周国,可能会损失很大啊。 第三百七十四章 向军合军(第二更)   东面和北面,是一万甘军和两千岩山军、两千白虎军。   在南面和西面的向军,也遭遇到了攻击,攻击来自于一万甘军和两千岩山军,以及自温醴城派出的五千囚犯军和一千城卫军,还有方腊带领的一千原童方寨的人组成的队伍。   在温醴城,还有五千多的囚犯组成的军队,在听到宛城被围攻后,就被组织起来,分发了武器和皮甲,由那一千城卫军看守着,等甘军到来时,就与他们汇合一同攻向了围困宛城的向军。   与甘军相比,囚犯军的战力稍弱一些,但因为囚犯中多是匪贼和混子,所以在交战之后,他们的各种阴招小手段,层出不穷,给向军带来了很大困扰,特别是对于向军中,那些屯田兵,他们的装备本来就比较简单,根本无法防御住,不时有人被沙子撒眼,被黑虎掏心、猴子偷桃,然后被力气大的囚犯抓起来当盾牌使。   不过囚犯军也不是全部都是这样的,在囚犯军中,有一千多人,战力很明显比其它囚犯要强,在进入混战之时,他们与其他囚犯立刻不同起来,不仅有序的组成了小队,还颇有章法的对向军攻击,造成的伤害比起其它乱七八糟的囚犯还强不少,这些人,是原本蔡国的狂风军的士兵,在被周国俘虏后,就一直在温醴城当囚犯劳作,而且自从听到蔡国被周国灭亡后,他们连反抗的心都没有了,这次上战场,他们战斗的心又活跃了起来,只想战死沙场。   程德祐也混在囚犯军中,拿着自己被分发的武器,战战兢兢的被拥挤着冲向那些向军屯田军。   他原本是程道仲这个周国丞相的次子,总是锦衣玉食的,即便在温醴城时,也不过是艰苦劳作,从没想到自己还有上战场的一天。   他这辈子,从没有杀过人,因此看着血肉横飞的战场,当场就吓懵了,如果不是身后的囚犯在推攘着他,他都不敢动弹一下。   “混蛋,发什么呆。”,“噹”的一声,一名年纪较大的囚犯在拦截住一支砍向程德祐的剑后,回首呵斥着程德祐,但战场混乱,他也没有多少时间继续教训程德祐,只能头也不回的对程德祐说道:“不要发呆了,在战场上发呆就是找死,不管你将来想怎么样,首先得活下去再说。”   即便如此,程德祐面对凶狠的向军,也不敢挥舞武器,但不挥舞武器就是早死,程德祐吓得闭上眼,胡乱的挥舞武器,“啊”,等大听到惨叫声睁眼时,就看到一个向军屯田军死在了自己面前,鲜血溅了自己一脸,而自己的武器上还有着血滴落,很明显的是自己杀死的。   程德祐吓得立刻回头,想要找到自己救过自己的那个老囚犯,但他看到的,是那个老囚犯,已经睁着眼睛躺在了地上,再没有了声息。   程德祐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对于战场的凶险,他懵懵懂懂的,有了一些认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是否能从这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   周军来势汹汹,不止是裴云与郭达会想着撤退并汇合。   南营的向军在与突如其来的周军战在一起之时,南营统帅,向国雷霆军雷霆校尉胡硕,就立刻下令,让全军边战边退,与西营,向军的大本营汇合了。   并不是胡硕对雷霆军小看,雷霆军一直与燕国作战,战斗力很强,但胡硕不想让雷霆军,死在甘军那不要命的攻势下,更何况,因为周军突如其来的攻势,他身在战场之中,根本不知道周军的援军有多少,如果在这些甘军身后,还有无数的周军援军,那雷霆军即便战斗力再强,也将会被淹没。   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雷霆军与南营的屯田军和辎重队,才撤退到西边去,因为周军的攻势太过凶险和难缠了。   但就在胡硕率领的南营即将与西营向国大将军颜延的军队汇合之时,一支不到千人的军队,突然插入两军之中,其中一名壮汉,在那不到千人的队伍中,非常明显。   几乎不用思考,胡硕就判断出了,这支队伍,就是偷袭了西营,杀死西营骑兵军主将祁用的人,颜延本来让祁用来指挥西营攻打宛城的,让祁用增加指挥军队的经验,以更好的指挥向国的骑兵军,但没想到被这支不到千人的队伍偷袭了,在混乱之中,祁用也被杀死,据看到的西营士兵所说,就是这非常显眼的壮汉所杀的,当看到祁用的尸体时,颜延就暴跳如雷了,但在随后的几日中,他们不管怎么派兵搜索,都没有发现这支队伍,而现在,这支队伍居然从中插入,想阻止南营和西营的汇合。   不管是因为祁用的死,还是阻碍了南营与西营的汇合,胡硕知道,他不能将这些人置之不理而来,在让屯田军阻挡周军的攻势时,他组织了一千雷霆军,带头冲向了那一伙突然插入的敌人。   “受死!”当冲到拿伙人中时,胡硕立刻冲向了那个壮汉,在他看来,这伙人中,只有这壮汉是个威胁,其余人根本不是他雷霆军的对手,甚至都不如各营中的主力,能杀死祁用还是因为他们大意,再加上被偷袭才造成的,这段时日里,因为警惕增强,再没给这壮汉一伙人有什么偷袭的机会了。   “噹,噹”连续几次,胡硕和壮汉都全力对拼了起来,战得不分上下,但很快,壮汉就落入了下风,这并非是因为壮汉弱于胡硕,壮汉的武技不低,一看就是经过系统训练出来的,武器也是从北营中偷出来的,是北营的郭达的备用武器,质量也不差,但壮汉手下的人,都是曾经的匪贼,他们可没有军队的那股默契,因此在与雷霆军撞在一起后,不过几下,就被打散了,许多匪贼心中慌乱,立刻转身就跑,根本不管壮汉的死活。   因此,壮汉很快就被雷霆军围了起来,分心之下,自然战力也随之弱了一些。   但壮汉面对自己被包围之势,除了冷哼一声外,再没有多余的表情了。   胡硕心中称赞了一下后,举起手中的大斧,就向壮汉劈了去,壮汉很明显是帮助周军的,因此就是敌人了,对于让自己称赞了的敌人,他能给予的,就是让对方死在自己的斧头下。   因为胡硕的大斧厚重,因此尽管壮汉手中的刀质量不错,也难以抵挡胡硕大斧的劈砍,在格挡了两下后,壮汉手中的刀就发出了悲鸣声,上面已经有大大小小的缺口了,估计再硬接几下胡硕的大斧,就会断了。   这时,从运出,传来一阵尖锐的响声。   听到响声的壮汉,立刻丢掉手中不堪重负的刀,在胡硕诧异的目光中,以肩为顶,以一招靠山崩的招数,用身上从向军中抢来的甲胃,硬接了几下雷霆军的武器攻击,在包围圈中,生生的撞开了一道缺口,并随手抢过一名雷霆军士兵的武器,轻而易举的击退了包围过来的雷霆军。   眼看这壮汉要跑,胡硕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跑,冷哼一声就追了上去。   但那壮汉这时并不与胡硕硬拼,好几次都是徐晃一枪后,就继续跑了。   胡硕带着雷霆军追了一阵后就不追了,因为壮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尾随袭击的周军,虽然气愤壮汉打了就跑,但胡硕毕竟是久战之将,轻重还是分的清的。   没有了阻碍下,南营向军很容易就与西营汇合了起来。   在与西营汇合后,向军就稳住了阵脚,顶住了周军的连续攻势。   也许是在看到向军缓过来了,周军的指挥者让大军停止了对向军的攻击,让大军距离向军西、南两营外一里多的地方列阵。   这才让向军松了口气。   在两军停止战斗之后,又过了一个时辰,从宛城的北面,向军的北营和东营,也被周军驱赶过来,与向军西营和南营汇合了起来。   同样的,在四军汇合之后,北面的周军也停止了攻击,与向军对峙起来。   在与周军对峙之时,向军大将军颜延才派人初步统计损失。   本来在攻打宛城之中,向军就消耗不小了,在这时被周军的一阵突袭,特别是甘军那种特别的攻击模式中,许多向军屯田军都被打懵了,根本无法反应过来就被杀死。   而除了甘军的攻势外,方腊的童方寨队伍,以及岩山军和白虎军,这些作战勇猛的军队,也给向军带来了极大的损失。   在初步估计中,颜延得知,原本两万主力,三万屯田兵,加上五万多的辎重的向军,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主力还好,除了奋勇军损失得多点外,其余几军都保留下了大部分战力,但屯田兵就损失严重了,三万多的屯田兵,只余下了一万来人,大多都是被周军中的甘军杀死的,而辎重队更惨,五万多的辎重队,只剩下了一万人左右,大部分辎重都被丢弃,许多运送辎重的人,成为了周军的俘虏。   而没有了辎重,即便他们能逃脱周军的围剿,也无法或者回到向国内,更别说如今周军被惹怒了,很可能周军会追袭而来,能活着回到向国松茸城的人,还不知道能有多少呢。   面对如此严峻的局面,即便是颜延,也愁眉不展,他没想到主力大军已经被牵到虢国的周国,居然还可以组织起这么庞大的军队,   到现在来看,向国这次攻打周国的目的,算是破产了。   除了需要回到向国外,颜延知道,等这次周国缓过来,他们向国,将要面对这个能轻易组织起数万大军的大国的反击报复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向军撤退(第三更)   在与向军对峙之时,梁启隆才有功夫询问欧阳武为什么会来这。   欧阳武摸着头苦笑了一下道:“我听说宛城被围攻,想着身为武人,必须为国效力,就想来看看能不能混入宛城之中,一同守城,没想到却遇到你们反击向军。”他在上京里,并没有被关押进大牢里,因为欧阳丰的关系,以及他毕竟曾率领白虎军勇猛作战,功劳很大,因此周寒给他的命令是,让他在家禁足一年,但听到宛城被围后,他在家心如火烧,完全待不住,在欧阳丰去上职时,趁机跑了出来,找了匹马,跑向了宛城。   梁启隆却非常生气:“你知不知道,你跑出上京这是在违抗王命,是要砍头的,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低头认罪,我们向王上求情,以王上重视人才的性子,一定能让你平安出来的,即便不能官复原职,也能让你再有机会领兵的,你现在跑出来,岂不是让王上亲自下令砍你的头?”对于欧阳武被免职,他自认也有责任,但因为国家因为白虎军和长箭军的严重伤亡,怒火中烧,他知道这时还不是时候,等国君怒火熄掉一些后,再为欧阳武求情,但欧阳武这时候跑出来,绝对会让国君怒上加怒的,这样,他们就是想求情都无用了,这才是梁启隆最生气的原因,他一直知道欧阳武喜欢乱来,因此国君之前才让自己成为白虎军的裨将的,但他没想到,在关乎自己生命的问题上,欧阳武也还如此乱来。   欧阳武苦笑了一下反而劝解梁启隆道:“你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不如等我们击退向军后,再说吧。”他摊开双手道:“更何况,如果我不来,你岂不是要死在那向军将军剑下了?”   这解释,让梁启隆噎了一下,诚如欧阳武所说的,如果欧阳武没有及时赶到,他就会死在向军那个将军的剑下,梁启隆这时反而不知该怎么劝说欧阳武回上京了,他叹了口气,转头对一旁的白虎军士兵道:“给欧阳将军拿一套装备来。”   欧阳武的装备,已经被收缴回去了,在上京中,此刻他身上除了一身薄衣外,再没有多余的防具。   虽然现在的白虎军也没有可以比拟欧阳武之前的装备的装备,但一套白虎军的制式装备,也可以给欧阳武一些防御,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欧阳武笑了一下,接过士兵递来的装备穿上,说道:“那向国的将军,是真的强,如果不是因为他无心再战,即便我装备去齐全,也不一定能拿下他。”   话题说到向军身上,梁启隆的神色凝重起来:“是的,向军的帐下军队很强,比之那虢军都要强不少,如果不是我们这次及时增援,也许宛城就要被攻下了。”想到向国曾与周国在数月之前还是盟友,让他不禁对向国深恨:“向国居然敢背弃盟约攻打我国,小人,以王上的脾气,等压制虢国后,必然要让向国还回来。”向国不仅突然背弃盟约,还攻打宛城,这其中,造成多少周人的死亡,梁启隆估计宛城一定损失惨重,这是大仇,以国君的性子,他们一定有机会向向国报复回来的。   欧阳武也不笑了,盯着远处严阵以待的向军,神色沉重的说道:“是的,这仇,一定要叫他们还回来。”   ......   宛城内,在向军撤退之后,卓远休息了一阵后,也去寻找沈家言几人了,他担心几人大安危,毕竟向军攻城非常凶猛,连他都抵挡不住,更何况其他人。   在见到沈家言和鲁厚言后,他发现两人身上虽然有些伤,但并不严重,至少精神头还不错,心中顿时放了下来,但随后他愣了一下:“韩城尉呢?”他没有见到守卫南墙的韩城尉。   原本放下心来的沈家言和鲁厚言不禁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来,沈家言迅速让士兵去寻找守卫南墙的宛城护城尉韩康。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士兵就回来报告:“城尉大人在攻城中战死。”   听到这消息,让三人不禁心中难受。   韩康虽然是宛城护城尉,但他这个护城尉并不是以战力来当上的,宛城自被周国攻下之后,一直都很和平,周寒也以宛城平稳为主,让沈家言来治理,韩康虽然战力不佳,但对指挥调动能力还算不错,因此被沈家言任命为宛城护城尉。   在攻城战中,南城墙面对的,又是以久战闻名的向国雷霆军,根本无法抵挡,很快就被攻上了城墙,而据一名青龙军的亲眼目睹,韩康是被攻上城墙的向军将领,一斧头劈成了两半的。   因为人手不足,本来南城墙的守卫就是五百城卫军和一千青龙军。   在韩康战死后,城卫军大乱,很快就大部分战死,只有十多个武力还算不错的城卫军,与数百青龙军死守着城墙上的各个通道,让向军即便占领了城墙后,也无法向城内突进。   但他们也只能堪堪防御,如果不是向军很快撤退了,南墙剩余的守军也防守不了多久,就会被向军全部消灭的。   “将韩城尉尸身收敛好,稍好等向军退去后,再将他厚葬了吧。”沉默了片刻后,沈家言声音沙哑的吩咐士兵将韩康被劈成两半的尸体收敛好,毕竟韩康是为宛城牺牲的,他不能让韩康如此难看的被埋葬。   韩康的死,让几人沉默了下来,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援军,他们很可能就都要战死了。   不过沉默并没有多久,因为向军还在西墙之外,虽然被包围住了,但向军的军力还有很多。   而且,因为向军的攻城,城内一片混乱,他们需要安抚住城内,并调集剩余的守城士兵,虽然向军已经被压制住了,但他们必须防备向军的狗急跳墙,以免向军做出什么要同归于尽的举动来,沈家言还要派人给城外的援军送去粮食,援军这么多人,而且突然冒出来给了向军突袭,很明显后勤是没有的,他作为宛城城守,必须离开组织人为城外的援军组织辎重队,好让援军能够专心的攻击向军。   ......   在初步统计完损失后,向国大将军颜延知道,他们必须做出决定了。   攻打周国的计划已经失败了,现在的第一步,是要如何回到松茸城中,现在是七月末,天气已经变凉了,而只要他们能回到松茸城中,据城而守,到了冬天到来,周军就不得不撤离。   颜延招来所有的将领,将自己的命令说了出来。   所有人都沉默以对,他们此前根本没想到这次进攻周国会失败,这毕竟是两个国君合力拼出来的计谋,耗费了向、虢两国的巨大财力物力,现在撤退,就代表那些财力物力就此浪费了,而且死在这期间的人,也都白死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背弃了与周国的盟约,给周国造成了这么多伤亡,周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以周军的力量,他们不知道,等周军攻入向国之时,他们能不能抵挡得住。   看着沉默的诸将,颜延开口:“我觉得,让屯田兵留守,其余各军,向松茸城撤退。”   虽然屯田军损失很大,但仍有一万多人,这么多人,要全部抛弃,即便是知道战争的残酷的诸将,都不免难以接受。   “为何不带着屯田军一同撤离?”泰山军郭达问道。   颜延看着郭达,解释道:“不可能全部撤走的,周军在一旁虎视眈眈,如果没有人阻挡他们,我们就会被周军一路追袭,那损失,就可能不止屯田军了。”他停顿了一下,看到诸将都在听自己说,就继续说道:“我们必须保有最强的战力,要知道,我们攻打周国的计划失败了,周国一定会报复的,而等到周国报复之时,我们这些仅存的主力,将是那时防守的主要力量。”他有些伤感:“我也不想抛弃他们,但为了我向国,我们只能这样做了。”   颜延继续说道:“更何况,我们的辎重不多了,如果全部撤离,物资不够就会造成混乱,在周军面前造成混乱,这将是全军的灾难,而且我们现在距离松茸城还有数百里,这么远的距离里,即便周军不尾随袭击,没有物资的大军,又有多少能够回去呢?”   看着诸将难过的神情,颜延坚定了自己的心:“除了屯田军留守外,伤员也一并放弃。”这个时候,他们需要的是尽快回到松茸城中,抵挡周军可能的反击,即便知道留下的伤员必死无疑,也不得不将他们放弃。   命令已下,且是合情合理的命令,因此没有任何人提出反对,尽管心里难受,但他们都知道这是必须的。   随着各军校尉回归自己的队伍后,很快一道道命令,就传到了全军之中。   但其中,并没有撤离的命令,而是除了警戒外,生火做饭,一副要与周军对峙的样子的命令。   现在还是白天,因为之前被突袭,因此午时根本就无法吃饭,等吃饭的命令下来后,已是申正一刻了,虽然还不到晚饭的时间,但全军在一天的奋战之后,都已经饿极,如果不吃饭,士兵们都没有精力去防御周军可能来的攻击。   等到晚上亥时,向军中,各军主力,都开始动了起来,将周军从沉睡中唤醒。   但等了一个多时辰,向军并没有对周军发起进攻,而是,让辎重队向松茸城的方向撤退,这时,谁都知道向军要撤退了。   但因为向军辎重队撤退,周军并不敢进攻,因为这个时候没有辎重队拖累的向军,很可能会与周军死战。   就这么僵持着,知道周军发现,向军的军队也在分批撤离。   周军立即出动,但很快就被向军的屯田军拦截了下来,让他们无法追击。   周军为了阻止向军撤退,立即与向军屯田军混战在了一块。   直到向军主力全部走远后,向军的屯田军,突然投降了,虽然在混战中死了一两千人,但剩余的向军屯田军,居然就这么投降了。   当知道向军的计划后,周军这次救援的指挥,也不禁感慨颜延的魄力,将这么多屯田军抛弃,也对颜延的威望感慨了一下,毕竟能让屯田军这么容易接受自己被抛弃,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第三百七十六章 泄愤报复(第四更)   与向军预想的不同。   在俘虏了那些屯田军后,周军的指挥并没有让周军继续追击向军。   而是让全军在宛城周围驻扎了起来,大军的辎重,除了宛城出了一些后,更多的是从上京城运送过来的,再加上从向军那缴获的物资。   因为向军的撤退,所以除了粮食外,遗留了许多物资,其中甚至还有许多装备,毕竟装备过于沉重,他们撤离时担心周军追击,就没有带走。   至于伤员,与向军预想的一样,周军将向军的伤员都堆在一起,挖坑将他们活埋了,这些伤员根本不可能留下来,一来他们都是在攻打宛城时受伤的,为了宛城那些战死的人,必须杀死他们报仇,二来伤员也没有任何用处,受伤的伤员如果没有医治,同样会死,而身为敌人,周国是不可能为他们医治的,因为医治他们必须要花不少的财物,而且大部分伤员,在被医治期间,根本无法行动,养着一群废物敌人,这是哪个国家都不会去做的事。   周军将所有俘虏聚集到一起,让他们眼看着自己受伤的同伴,哭喊哀求着被丢进了挖好的深坑中活埋掉,这是为了震慑住那些俘虏们,让他们不要起反抗之心,否则这些被活埋的伤员,就会是他们反抗的未来。   ......   在向军被击退之时。   虢国的王都外,周国的主力也在对虢国的王都进行攻击。   虢国不愧是拥有水泥的国家,虢国的王都比起松花城的城墙还要高一丈,并且每隔五丈左右的城墙距离,就建立了一座防御高塔,都是用水泥和砖石混合建造的十分坚固,而在虢国王都城外,还有一条护城河,河宽三丈,深不知有多少,在护城河外,是无数的拒马。   因为有护城河,所以城门的进出,都是靠吊桥的,现在被周军守在城外,吊桥自然是被吊了起来,防止周军攻进城了。   除了这些防御性的设施外,在城墙上,挤满了举着弓箭的士兵,一旦周军进入射程,就放箭攻击。   “真是防御严密啊。”看着那如同堡垒一般的城,周寒情不自禁的感叹道:“恐怕我们的兵力,即便再多几倍,也无法将这座城打下来吧。”   潘雄在一旁不说话,但他也承认,虢军这座王都的防守非常强。   虽然如此感慨,但周寒并没有因为虢军在他们王都的防御太强而烦恼,毕竟他们并不是要打下这座王都的,而是要借此削弱虢国的军队。   为了不引起怀疑,周寒命令全军都在虢国王都的北门外四里的地方列阵。   “推进。”周寒下令。   全军立刻向虢国王都的方向缓步前进。   在到达城外两里的地方时,周寒下令停止前进。   等全军停下戒备之后,投石队立刻搬来投石机,进行组装。   当投石机组装完后,在周寒的命令下,投石机开始向虢国王都自由射击。   在城内的虢国人的恐惧下,一块块巨石飞向了虢国人的王都。   巨石飞舞之中,无数碎石飞溅,无数人的肢体抛洒得到处都是,甚至连一些防御高塔,都被拦腰砸断,掉到城外的还好,掉到城内的,又将无数人砸成肉酱,将城内的许多房屋砸毁。   一些王都守军为了躲避巨石,甚至从城墙上,朝外跳,“biaji”一声之后,有再没有了动静。   看着那倒霉的虢国王都,周寒郁闷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哦~~,那家伙是不是想跳到护城河里,他跳歪了,啊,真惨,摔扁了。”   “啊呀,他们居然想用弓箭还击?嗯,射不中,嘿嘿,就是射不中。”   “哦呀,有个防御塔被打断了,啊呀,防御塔居然朝城里倒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那防御塔砸死啊,可悲可叹!”   看着倒霉的虢国王都,周寒幸灾乐祸的说着调侃的话,那贱样,让一旁守护的潘雄都快听不下去了。   不过虽然砸了七八块巨石,但虢国的王都比起松花城来更加坚固,主体城墙在被巨石砸中后,除了飞出一些碎块外,再没有多少损伤了,更别说被打穿了,看起来虢国的王都城墙要比松花城厚许多。   “调高目标,将石头尽可能的投进城内。”周寒下令,毕竟城墙是死的,而且以虢军在城内的守卫来看,即便他们将城墙砸到,也无法顺利攻下虢国王都,还不如将石头投进城内,尽可能的砸死人呢。   虢国自然也不可能放任周军对自己的王都肆意妄为,因此,很快就有军队从虢国王都的东西两个城门处出来,朝着投石机的方向冲来,看来是想摧毁投石机。   看到冲出来想要毁掉投石机的虢军,周寒根本不担心,而是兴奋起来,拔出自己的剑,指着那些虢军喊道:“来得好!罪赎军、辅军,出击,给我干掉他们,胆敢设计我,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潘雄一直牵着周寒的马,生怕周寒一冲动,就驾马亲自冲向虢军而去,他第一次见到国君这么冲动的时候,想来也是因为被虢国和向国设计了一回,让国君将两国恨之入骨了。   “牛力,你带人去守护投石机,投石机继续保持攻击。”好不容易强行冷静下来后,周寒随即开始吩咐道。   虽然不觉得虢军可以威胁到投石机,但一贯喜欢以防万一的周寒还是让牛力带一些禁卫军,去守护投石机,不给虢军一点机会。   牛力听令后,立即分带出五百禁卫军去守护投石机了。   虢国从两个城门冲出来的军队,并不是一个建制的军队,而是许多军队混合起来的,这些士兵的装备五花八门,有虢国城卫军的装扮,有利刃军的装扮,有长戈军的装扮,都是虢国无数被打散了的军队混合起来的乌合之众。   不是周寒小看虢国,军队之所以以队为称,就是说明只有统一建制的集合在一起,军队才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而这样混合组成的军队,连他们相互之间都在互相掣肘,更别说战斗了,每支军队的习惯不同,这样混杂在一起,就连士兵间都会影响到,还怎么战斗?   因此,在辅军和罪赎军的攻击下,几乎是一面倒的,两支虢军就被击溃了,甚至出现了一些在周国境内,和在松花城中,因为被周军的几次攻打,而信心崩溃的原利刃军和长戈军的士兵,在辅军和罪赎军的攻击下,立刻丢掉手中武器,投降了。   不过这其中,也混杂这一些人,他们在两支军队被击溃的瞬间,立刻脱颖而出,表现出了与外表不同的战斗力,冲向了投石机的方向,速度之快,辅军和罪赎军根本追不上。   “哦呀,看来是故意派出来的,为了蒙蔽我军的作战,非常巧妙啊。”周寒拍着手笑道,虢军看来是将有实力的队伍混在两军之中,就是为了麻痹松懈周军,在趁机冲出,毁掉投石机:“可惜我的以防万一用上喽。”   那两队人快速冲到投石机旁时,等待他们的,正是严阵以待的牛力和禁卫军。   虽然他们表现出了优秀的实力,但在周国禁卫军面前,不论是实力还是人数,都无法抗衡,在周寒下令下,他们全被杀死了,至于他们的身份,周寒才不想知道,他又不想攻打虢国的王都,只是用投石机泄愤而已。   在两支军队被击溃后,虢军就再不敢派遣人出来了,面对周军的投石攻击,他们只能苦苦支撑。   “咔嚓!”一声巨响,周寒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一架投石机的臂杆,在连续投掷石头后,再也支撑不住,断裂了。   “嗯嗯。”周寒摸着下巴想了一下,立即下令:“收兵回营!”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既用投石机给城内的虢国人上了一课,也消灭了一部分冲城来的虢军,时间还多得是,他要慢慢玩死虢国,要让虢国和向国体会他周寒的厉害。   虽然天色还早,但周军很快就回营了。   听着城外周军鸣金声,让城内的虢国人终于放心的呼出一口气来,一些从没见过这样攻城方式的人,顿时哭了出来,特别是看到那些被巨石砸死的人的惨样,让他们联想到了自己和家人被巨石砸中的样子,顿时心中害怕不已。   晚上吃完晚饭后,周寒坐在大帐内,看着一本书,心中却想着其他事情。   大帐内只有他一个人,瑞木萌不在。   次日,周寒再率兵陈兵虢国王都城外,再次架设好了投石机,对城内进行抛射,昨日断裂的投石机臂杆,已经被替换掉了,因此可以继续投掷石头,而因为连日的投掷,巨石所剩无几,周寒就下令找来无数小一些的石头,堆满投石器上后,让投石机抛射进去。   这些碎石攻击虽然没有巨石那样对建筑伤害大,但对城内的人员杀伤力,比起巨石更有效果,几轮投射后,城内的哭喊声,连城外都能听到了。   投射一天之后,周寒再次下令收兵回营。   晚上坐在帐篷里,周寒还是看着那本书,却心不在焉的想着其他事。   直到几日不见的瑞木萌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   “来了吗?”周寒盯着书,头也不回的问道。   “主人,他们还有两日的距离。”瑞木萌小声的在周寒身后说道。   “总算来了。”周寒笑道:“总是投石头,我都腻了。”而且因为投石机的攻击方式过于单调,不用两日,虢国就能找到应对的方法,就算不能减轻投石机的抛射伤害,也可以减少被投石机打中的人,且投石机毕竟是固定的,对于虢国王都的威胁将会越来越小。   周寒知道城内的人都在等待着什么,他要将那些虢国人的希望斩断掉,让他们知道设计自己,设计周国的下场。   “来人,召集将军们,开会!”周寒对着帐篷外大喊。 第三百七十七章 打援(第一更)   周军攻城的第三日,城外投石机再次向虢国的王都投掷石头,只是因为巨石用完了,所以今日所用的,都是碎石,无数的碎石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撒向了虢国的王都,虽然说是碎石,但只是相较巨石而言的,最小的石头,都要一个成年人脑袋那么大,加上投石机的投掷动力,砸进城后,也能将房子砸穿,将人砸得脑浆迸裂。   因为周军使用碎石投掷,攻击范围更广,更不可预测,因此在虢国王都的城墙上,已经没有人敢呆在上面观察周军了,毕竟周军除了用投石机投掷石头外,也没做更多的攻城事情了,所以也就没有一个虢人发现,今日在城外守护投石机的周军,只有禁卫军和辅军,罪赎军已经不见了踪影,而禁卫军中,也只有潘雄带着的一千人在护卫着周寒,牛力与另外一千禁卫军也不见了。   投石机继续投掷,臂杆断了,就更换臂杆,投石器坏了,就更换投石器,当初为了攻打下虢国,出征之时,投石机的材料,周寒可以让人带了许多的,足以让三架投石机连续不断的投掷石头,至于石头的来源,这就多了去了,本来在这片地方,到处都能见到石头,更何况,在松花城地界中,有很多没有人的乡村县城,周寒命令城卫军去押着一些松花城的虢人,去拆卸了那些县城中的城墙、县衙,将其中的石头都送了过来。   因为松花城中的虢人还是虢人,还是敌国的人,是俘虏,对待俘虏,虽然说不上残酷,但周寒也不会这么好心的,因此除了基本满足每日的饭食外,饷钱之类的东西,就没有了。   中午之时,周寒让全军就地吃饭,投石机也停止了投掷石头,周军大营中,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当投石机停止投掷时,才有虢军士兵,似乎是被强行命令的,来到城墙上,观察周军的动静,不过对于投石机旁的周军人数变少了这一点,他们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因为此时正是周军吃午饭之时,周军大营一片繁忙,看起来人数很多,距离过远的他们,只以为因为投石机将虢国王都压制了,所以不需要太多周军守卫投石机,大多周军都被派遣回大营中休息了。   而等到周军吃完午饭,投石机继续开始工作,城墙上又再次空无一人了,虢军无人敢冒着被那些石头砸死的风险继续观察,因此他们没有发现,在午时之后,投石机旁就只剩下池欣荣带着的两千辅军了,其余的两千辅军和护卫周寒的一千禁卫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王上,您身份尊贵,不应如此冒险,请您回大营吧。”潘雄帮周寒牵着马,愁眉苦脸的劝道。   周寒先是纠正他道:“叫我大将军!”然后微笑说道:“如果因此能将虢国打击得一蹶不振,那冒一点险也是值得的,更何况,你没有能力保护我吗?”   被国君质疑自己的能力,这是身为禁卫军统领无法忍受的,潘雄立即大声答道:“当然,臣必定誓死保护王......大将军。”但随即他再次愁眉苦脸起来:“但是,大,大将军,战阵凶险,谁都无法预料到结果的。”他觉得,如果让太后和王妃知道自己没有阻止国君上战场,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但现在国君在这么多人保护里,即便要隐瞒,也没有办法,更何况,如果国君自己说出去了,那他也无法阻止啊。   想到自己被太后和王妃处罚的下场,潘雄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周寒却不在意道:“不用担心,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自认为已经将所有能考虑到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了,如果真出了意外,那一定是天意,不,是神意,那样的情况下,自己即便是待在大营内,也无法逃脱的。   正闲聊着,一名斥候,来报告。   “禀大将军,敌人已在二十里外了。”   周寒原本还因为午饭后的一丝困意而无神,听到斥候的消息,立即振奋起来:“全军准备,圆形阵型前进。”   随着周寒的命令,禁卫军在内,辅军在外,以他为中心,组成了一个圆阵,向斥候所说的敌人方向前进。   周寒拿起头盔戴好,他的头盔是特制的,是他特别要求制作的,除了比起一般头盔更厚实外,在正面,还有一个特制面罩,如同西方全身甲的头盔一样,可以保护脸部,只有在眼睛的地方,露出了两个长方形的空洞,可以透过空洞向外看,因为戴着这样的头盔非常不方便,而且也不方便观察,所以平日周寒都不会去戴的,这一次,因为他要以自己为目标吸引敌人火力,所以,为了安全,他不得不戴上了。   虽然斥候报告的时候,敌人还很远,但周军是在前进的,而敌人也是在前进的。   所以在全军移动了四里地后,就看到了对方的身影。   “好快!”周寒的声音,从头盔中发出,因为头盔的封闭,而有些沉闷,但潘雄为周寒牵着马,还是听到了。   不怪周寒惊讶,因为没有带辎重队,而辅军和禁卫军都是久战之军了,即便组成了圆阵,速度变慢了一些,但己方才走了四里地,就看到对方的身影,这说明对方的速度,在己方之上。   当周寒看到对方之时,对方也同样看到了周军,立刻在距离周军十里左右的地方停下脚,就地展开阵型。   隐约看到对方展开了战斗的阵型,周寒并没有让全军停下,只等到再走了三里时,他才下令:“全军备战。”   辅军的长枪随着命令声,立即向着敌人方向持着,禁卫军也拔出了武器,举起了盾牌,身形微躬,向着敌人的方向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全军停住,列阵戒备。”周寒下令。   在周军停下脚步后,对方也戒备着缓缓向周军方向移动,在距离周军三里的地方才再次停下脚步。   这时候,骑在马上的周寒已经发现,对方比己方多太多了,几乎是己方的两倍还多。   周寒深吸一口气,拉起面罩,让自己可以看清对方,然后拔出腰间的剑来,指着对方大喊:“我乃周国大将军马寒,虢国小国,胆敢攻打我国,罪不可赦,尔等若识得好歹,立刻丢掉武器,向我周国投降,或可免除一罪,否则,待我将尔等尽数消灭之后,尔等去阴间,向你们的国君抱怨去吧。”   “咻”的一声,在周寒话音刚落之时,便有一支箭,从周军右侧十丈之外,一个弓箭手手中射出,直射向了周寒的头,“噹”的一声,那箭非常准的射中了周寒的头部,但没有将头盔射穿,毕竟周寒的头盔是特制加厚过的,在制作完成后,他让人用同时制作的另一个头盔去实验,让十二名士兵,用弓箭朝头盔不断射击,在看到结果后,才满意。   但头盔被射中,冲击力还是让周寒有些难受,而且好在那弓箭手是向他的头部射去,而不是向他脖子射去,否则他就死定了。   受到攻击的周寒,立即翻身下马,并气急败坏的下令:“进攻!”   周军并没有理会那偷袭周寒的弓箭手,而是白开战阵势,向敌军前进。   周军的行动,让对方诧异,他们没想到这支周军,在人数少了这么多的情况下,还敢主动进攻。   不过这也让对方大喜,从周寒的喊话得知,周寒是周军此行攻打虢国的大将军,对方人数较少,一档被自己抓住周军的大将军,那王都之围,将不再是问题,甚至松花城,都可以拿回来了,他们本就是接到命令,来救援王都,并抢回松花城的,此时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这支与周军对峙的,就是虢国的花火军和犬戎军,原本一直与流觞军,在虢国的新城那,与周军对峙,松花被攻击时,因为要吸引周军的主力,所以他们并没有被调回来,直到周军强势的攻到虢国王都外后,姬霸才派人将他们调回来,就是打算让城内的守军,与援军夹击周军,将周军击溃的。   而听闻王都被攻打后,指挥这两支军队救援王都的花火军主将项钟,立即率军紧赶慢赶的,向王都奔去,并派人去告知国君,两军将会何时到达王都,让王都能够配合两军夹击周军。   只是周寒本来攻打虢国王都的目的,就是围点打援,因此早已让瑞木萌派人盯住了花火军和犬戎军的动静,他们派出的送信人,也已经被瑞木萌拦截下来了,让虢国的王都,没有收到两军赶来支援的消息。   既然知道周军的大将军就在自己面前,而且周军的兵力也比己方要少许多,因此,项钟大喜之下,立即下令,让全军进攻。   三里的距离,很快的,两军就撞在了一起。   虽然花火军和犬戎军人数要比周军少,不过周军中,辅军和禁卫军,在战力上要完全超过花火军和犬戎军。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虢军在两军混战之中,就落入了下风,花火军还好,是虢国中参加过数次战斗的军队,而犬戎军都是原本廉国的军队,在廉国被向国攻破之后,身处边境与虢国对峙的那支廉国军队,就被虢国收编了,因此这支军队的士气一直不高,在与周军交战之后,落入颓势的犬戎军,就有了崩溃的迹象。   虽然周军的战斗力,让项钟皱眉,但他并没有太过惊讶,毕竟是周国的大将军,在他想来,能护卫这样的大人物的军队,必定不弱的。   当想到可以活着周国的大将军时,项钟立刻组织起了一支战力最强的小队,亲自指挥着冲向周军。   因为之前犬戎军用身体,消耗掉了许多辅军的长枪,因此,当项钟的那支斩首小队冲入周军阵中之时,就容易了许多,而项钟本人,也战斗经验丰富,以他为首,径直冲向了周寒所在的方向。   不过突破辅军那层后,面对的就是更加强悍的禁卫军了,项钟一队,还是陷入了鏖战之中。   “敌人,敌人!”在项钟等人陷入鏖战之时,许多犬戎军的喊叫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一波三折的战斗(第二更)   当项钟冲入周军禁卫军阵中之时,在犬戎军的侧后方,突然出现了一支军队,那是周国罪赎军。   为了防止被花火军和犬戎军发现,高阳带着罪赎军,一直距离较远的地方埋伏着,等周寒这边陷入混战之后,他们才冒出来。   而在罪赎军冒出来攻击犬戎军后,牛力也带着一千禁卫军,突然出现在了花火军的右侧,以箭矢阵型,向花火军冲来。   突然出现的禁卫军和罪赎军,将花火军和犬戎军打懵了,他们不知道这些周军是从哪冒出来的,而且前方有辅军,右侧有禁卫军,身后有罪赎军,这些周军加起来,很明显要比花火军和犬戎军要多,本身战斗力就弱与周军的花火军和犬戎军士兵,立刻知道陷入陷阱当中了。   听到犬戎军的叫喊声,以及花火军发现牛力的禁卫军的喊叫声后,项钟知道他们中了陷阱了,但很明显,在包围之中,他们根本逃不了。   项钟一脚踹开一名挡住他路的禁卫军伍长,然后挥剑向周寒的位置大吼道:“冲!”他知道,现在只有抓到那个周国的大将军,他们才能有活路,而虽然禁卫军很难缠,但并不足以阻挡自己。   但项钟没冲两步,在他面前,潘雄阻挡住了他的路,项钟的装备一看就是虢军的将领,既然禁卫军拦不住他,为了国君的安全,潘雄自然只能出动了。   面对潘雄这样全副武装的,很明显不凡的周国将领,项钟如果在平日,还会谨慎与之对峙,但现在陷入了周军的包围,如果不能尽快抓到周军大将军,他们就要全军覆没了,他也没空去与潘雄对峙。   项钟咬牙向潘雄冲去,奋力一剑砍向潘雄的右手,潘雄身上穿着一副一看就很是不凡的铠甲,他不确定自己的剑,能不能伤到潘雄,但潘雄的手臂是可以伤到的,只要砍到潘雄握着剑的右手,那自己就能闪过潘雄,直奔那周国的大将军了,至于周国的大将军的战力如何,此时的他已经没空去想了。   项钟的目的如此明确,潘雄自然不会如他的意,向左偏了半个身位后,潘雄用剑架住了项钟的剑。   不过项钟本就不想与潘雄硬拼,他在自己的剑被潘雄架住后,立刻以极快的速度收剑,并躬身,从潘雄脚边就地一滚,轻松的滚到了潘雄身后,为了防止潘雄追击,他快速站起身后,侧着身,用持着剑的右手对着潘雄,等待潘雄攻击自己时,防御,脚上却想着周寒的方向奔去。   但出乎项钟意料的是,潘雄并没有追击,在项钟的余光中,潘雄站立在那,看向自己,居然微笑了起来。   项钟不知道这个周军的将军是怎么想的,但他这个时候只能想到,在前方就是周军的大将军了,只要抓住周军的大将军,那周军将立刻败亡,王都之围可解,松花城可以拿回,甚至还能反攻周国,自己将成为虢国的英雄。   正当项钟脑袋里胡思乱想之际,他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向着周寒所在的方向动了,只是还没动几下,他就发现自己的动作突然变快了,不,不是自己的动作变快了,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只是脖子以上,并没有头。   头?头呢?项钟刚想到这个问题,意识就消失了,再没有机会想通自己的脑袋到哪里去了。   在项钟的脑袋掉落到地上之后,一名身穿花火军普通士兵装备的人,就将他的脑袋捡了起来,来到周寒的身边:“主人,这是花火军主将项钟的脑袋。”这个穿着花火军士兵装备的人,就是瑞木萌,在昨晚,她就混入了花火军中,打算在两军交战之时,伪装成花火军士兵,刺杀项钟,但没想到项钟非常果决,在两军交战之时,发现己方落入下风后,立即主动冲进的周军阵中,不得已,瑞木萌紧随其后,期间还要应对禁卫军的攻击,还不能杀死禁卫军士兵。   当看到潘雄之时,她立即向潘雄打手势,让潘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在项钟越过潘雄之时,快速突破几名紧随项钟的花火军士兵,因为她身穿花火军装备,所以那些花火军士兵并没有拦截她,她趁项钟的注意力都在潘雄身上时,快速来到项钟背后,用她那必潘雄还高的武力,对着项钟的脖子就是一剑,那一剑快得就连项钟脑袋离开了脖子,都还不知道。   看着那大睁双眼,一脸茫然的项钟脑袋,周寒突然感觉有些恶心,他厌恶的对瑞木萌挥挥手:“拿去,告知那些虢军,他们的将军已经被我们杀死了,还有换身衣服,免得士兵们将你当成敌人了。”   瑞木萌点点头,但她并没有自己拿着项钟的脑袋去宣布,而是将那脑袋交给了潘雄,有着瑞木萌在周寒身边,潘雄也放下了心来,提着项钟的脑袋去喊话了。   “尔等将军伏诛,尔等快快投降!”潘雄将项钟的脑袋高高举起,大声喊着,随后禁卫军和辅军也跟着喊着。   项钟一死,花火军和犬戎军立刻便没了战意,只有一些还茫然的士兵,在本能的抵抗着。   正当花火军与犬戎军将要投降时,一名罪赎军什长突然大喊道:“敌袭!”   听到那伍长的喊叫声,罪赎军主将高阳立刻回头望去,发现在罪赎军身后两里外,一支虢军正向自己冲来,立刻大声命令:“小心敌袭!”   而因为这支虢军的突然出现,本来想要投降的花火军与犬戎军,又继续与周军厮杀起来。   这支军队,正是虢国的流觞军。   流觞军并没有接到回防王都的命令。   在花火军和犬戎军接到命令,回援王都之后,流觞军主将陈超,早已知道那新城,是为了吸引周军注意而建造的,本来还有花火军和犬戎军,但这两支军队被调回后,他们流觞军就将独自面对周国的那支骑兵队了。   自认不是骑兵队对手的陈超,立即下令抛弃那些建立新城的匠人,追着花火军和犬戎军来,在他想来,只要以听闻王都被周军围困,想要为王都解围为理由,国君会原谅自己这样的逃跑行为的。   毕竟流觞军中大多都是虢国的权贵子弟,自己保住了他们的性命,他们一定会在国君面前为自己说好话的。   只是当流觞军追上花火军和犬戎军后,才发现两军居然与周军混战了起来。   因为刚追上,他看不清花火军和犬戎军是被围着打,因此他判断两军只是被周军偷袭了,就立即率流觞军冲向了罪赎军,想着只要冲溃那周军,与花火军和犬戎军汇合,就可以击败周军了。   不过流觞军刚与回过身来的那些罪赎军碰到一起,一名落在最后面的流觞军士兵,在思考着怎么逃跑,毕竟他参加流觞军不过是想混个资历的,从没想过真的上战场,在新城时,自己就数次被那周国的骑兵队给吓得半死了,现在让自己打打杀杀的,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困难了。   只是当这名士兵向后望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自己躲到战斗结束才出来时,身后的景象,让他魂都要被吓出来了,立刻扯着喉咙大声喊道:“周国骑兵队来了。”   在流觞军身后,许廉带着先锋军,冲向了流觞军。   在荒原上时,先锋军得到的命令是牵制荒原的周军。   但当流觞军突然丢下那些建城的虢国匠人劳力离开后,许廉突然发现,虢国在荒原的军队,居然全都离开了,他想到自己的使命,担心那些离开的虢军的去向,因此,率军向流觞军离开的方向追了来。   当他再次看到流觞军的身影之时,就看到流觞军在攻击罪赎军。   许廉立即命令骑兵队加速,冲到了流觞军身边,对着流觞军挥舞着自己的武器。   那个喊出先锋军的流觞军士兵,自然吸引了许廉的注意,也是许廉第一个杀死的流觞军。   先锋军骑兵队,在流觞军中,已经竖立起了一个恐怖的形象,当先锋军冲到流觞军旁时,原本还与少数罪赎军打得有模有样的流觞军,立刻吓得四散开来,阵型都被丢到一边了,只想远离先锋军。   陈超也不例外,而且,当与罪赎军战在一起之时,他才发现,花火军和犬戎军并非他一开始想的那样,与周军打得不分上下,战意立刻消失了大半,等他发现先锋军那些恐怖的家伙居然紧随流觞军而来后,他仅剩的战意也消失无踪了,在挡住两名罪赎军士兵的攻击后,陈超立刻大喊道:“投,投降,我投降。”然后在罪赎军士兵的示意下,丢掉了武器,趴在了地上。   随着陈超的投降,流觞军立刻如割草般,一个接一个此起彼伏的喊着投降,并丢掉了手中的武器,趴在了地上。   当流觞军全部投降之后,本就没有多少战意的花火军和犬戎军,也紧接着投降了,速度之快,让很多罪赎军和辅军的士兵,都愣住了,刚才还打生打死的,转眼间就投降了,他们的剑高高举起的盯着地上趴着的虢军士兵,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将这些投降的虢军都捆绑起来。   在战斗结束后,周寒看到许廉,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本应在荒原的骑兵队,这时候居然能看见。   但不论如何,这次先锋军的突然出现,是加速这场战斗的主要功臣,因此周寒并没有对许廉和先锋军的离开荒原而生气,毕竟他原本的命令,就是让先锋军拖住荒原的虢军的。   在战斗结束后,那个之前攻击周寒的弓箭手,也被找到了,不过只有尸体,是被瑞木萌手下的暗杀人杀死的,毕竟这是一个胆敢攻击周国国君的人,万死都不足以抵罪,这个弓箭手也没想到自己偷袭的人,居然是周国的国君。   当看到这个弓箭手的尸体时,周寒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打了个寒颤,心中后怕不已。 第三百七十九章 投石机被毁(第三更)   与荒原虢军的战斗,比周寒预想的要简单得多。   为了减少损失,他原本想着让防御较强的禁卫军吸引注意,让罪赎军偷袭,减少虢军的战意,尽量让虢军丧失战斗意志而投降的。   特别是在花火军的主将项钟被瑞木萌偷袭杀死后,花火军和犬戎军本应投降了的,但流觞军的突然到来,却让他们又燃起了一丝信心,只是随后跟随在流觞军后到来的周国先锋军,让流觞军尽数投降后,花火军和犬戎军彻底绝望了。   “王上,末将没有固守荒原,请王上责罚。”在虢军全部投降之后,许廉带着先锋军的副司马祝远亮,来到周寒面前单膝下跪请罪。   歼灭了虢军西面军队,绝了虢国王都援军,让周寒心情大好,根本不在意,只是叮嘱两人:“现在要称呼我为大将军!”他摆摆手道:“行了,起来吧,我又没让你死守荒原,你这次跟随流觞军来,让流觞军没有对我们造成太大伤害,也算是立功了,就将功补过吧。”   不如说,先锋军的到来,让周寒很是高兴,本来周军人数就不足以攻打虢国王都了,在与花火军几军交战之中,也有不少的伤亡减员,虽然先锋军只有一千人,但先锋军是骑兵,能发挥的作用,可远超一千人,甚至可能起到奇效。   这一战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看了下天色,周寒下令以先锋军开路,罪赎军紧随其后,禁卫军护卫周寒在当中,而辅军,则押着那些俘虏,向大营回去。   因为他们这次出来,并没有带什么辎重,必须在天黑以前回到大营,否则就要在野外露宿了,而且因为没有辎重,今日所有人都要饿肚子,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士兵们都消耗极大,周寒可不想因为这样的方式让士兵减员。   因为带着数千俘虏,所以回去的速度要比来时慢许多,在经历一个时辰后,当军队接近大营时,三道冲天的黑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周寒立刻爬到马上,朝大营的方向看去,大营很正常,但投石机的方向,却燃起了三个大火堆,池欣荣带着的两千辅军,正与虢军战斗。   虢国的援军已经尽数被消灭了,除了岐山城外,虢国再没有援军了,很明显,那些与辅军战斗的虢军,是从城内出来的,他们一定是发现城外的投石机防守薄弱,就出兵毁掉投石机,周寒望着那三座火堆,很显然,虢军成功了。   “先锋军,罪赎军,快去援助池将军!”周寒看到三个火堆后,立刻大声命令,因为他看到池欣荣带着的辅军在苦战,很显然,这次出来的虢军,比三日前出来的那些要强许多。   接到命令后,许廉立即率领先锋军向投石机的方向冲去,罪赎军因为是步兵,所以要慢许多。   在看到周军的大军回来后,那些袭击投石机的虢军就有了退意,只是同样看到大军回营的池欣荣,立即命令辅军尽可能的拖住这些虢军,让他们不能顺利脱离。   “混蛋,去死!”这次带队突袭周军投石机的,是虢国禁军主将林意,看到先锋军冲来,却因为被池欣荣拖住,不禁心中着急。   与周国的禁卫军不同,虢国的禁军虽然也是同样守卫虢国王宫的,但在姬霸建立了由执金吾统领的卫尉后,虢国禁军,就成了较外围的军队了。   不过即便如此,禁军中的士兵,还是从各军中挑选出来的优秀士兵,所以在周军攻到王都城下后,禁军也成为了独立军队,与长戈军、利刃军一样,由虢国大将军来暂时统领,而王宫和国君的守卫则全部交由执金吾和卫尉担任。   因为下午,有一台投石机的臂杆断了,在更换臂杆之时,导致投石的频率减少了,城内的虢军,立刻派人冒险上城墙查看,然后立即发现了城外的周军大多都不见了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周军为何大部分都不见了,但很显然,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大将军曾涂立即命令林意带着两千禁军出城摧毁投石机。   从西城门出了城后,林意亲自率军阻拦池欣荣和辅军,让一队禁军可以去摧毁投石机。   因为投石机是木质的,所以那队禁军在接近投石机后,就从后腰处拿出一个水囊,里面是油,有猪油也菜油,将那些油泼洒到了投石机的台座上,而面对虢国禁军,投石队根本不敢上前拦截,只能看着他们将油泼洒在投石机台座上,丢下了火把,将三座投石机点燃了。   本就是木质结构的投石机,再加上油来阻燃,瞬间有烧了起来。   而因为这里距离大营过远,附近最近的水源,只有虢国王都的护城河了,只是在三座投石机都被点燃后,城墙上,再次冒出了很多虢国王都的守军,拿着弓箭严阵以待。   不过好在禁军的战斗力比起失去了长枪的辅军要强一些,所以,在一名禁军士兵的帮助下,林意还是摆脱了池欣荣的纠缠,一脱离与池欣荣的战斗,他立即喊道:“撤退,回城!”毁坏投石机的任务,他们已经完成了,周军的大军回来了,他们必须赶回城中去,否则就会被周军包围歼灭的。   这两千禁军是城中所剩无几的具有较强战斗力的军队了,他可不想就这么轻易的让他们被周军歼灭。   回头看着紧追不舍的池欣荣,林意暗骂一句后,停下脚步,反向,向池欣荣冲去,一剑格开池欣荣的剑,然后飞起一脚,踹在了池欣荣的脸上,让池欣荣被踹得向后翻滚了两下。   将池欣荣踹飞后,林意再次回身,带着禁军向城西门跑去,虽然南门比较近,但他和禁军是没法从南门回城的,因为南门已经在周军用投石机攻城的第一天里,为了方式投石机将城门打破,而导致周军攻进城内,当天城门就被堵死了,就算现在让人清理,也需要至少两天才能清理完开城门。   虽然暂时摆脱了池欣荣和辅军的纠缠,但也因为池欣荣与辅军的纠缠,让虢国禁军没能跑太远。   跑了不过十丈的距离,林意就发现那周军的骑兵队已经近在眼前了,速度极快。   “先锋军,撞飞他们!”当急速奔跑,接近了虢国的禁军时,许廉用手中刀指着禁军吼道。   先锋军全体拿出刀,压低了身子,朝禁军中冲入。   骑兵的冲击力非常强,更何况有这么远的助跑距离,因此,在先锋军冲入禁军后,无数禁军被撞飞,落地之时,就不再动弹了。   林意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几个先锋军骑兵的撞击后,顺手将一个先锋军骑兵拉下了马,一剑杀死了那骑兵,但随即他就看到怒吼的许廉向自己冲来。   林意再次避开,但处了马的撞击外,许廉的刀也向自己砍来。   林意急忙举剑格挡,“噹”,在马上冲击来的砍击力道非凡,当那刀撞在自己的剑上时,林意立刻感觉到一股巨力,让自己无法握住剑,剑顿时被击飞了,而因为那巨力,他感到右手一阵剧痛,才发现,右手腕已经骨折了。   这些都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不过林意知道,本来他们就不是那周军骑兵队的对手,现在他连剑都没有,右手又受伤了,就更不是对手了,更何况,在这骑兵队后,还有一支步兵,正向禁军的方向本来,林意可不会认为那些周军是来给自己送礼的。   捂着手腕,林意立刻向王都西城门跑去。   好在之前他们已经跑了不少路程了,眼看着就要接近城门时,突然身后响起了一声惊呼:“大人小心!”   林意本能的回首望去,就发现一名他的禁军队长,为自己挡住了那周军骑兵队的刀,因为骑兵队的冲击力,那禁军队长立刻被斜劈成了两半,半个身子甚至飞到了自己前方。   但林意知道,现在没空想这么多了,也多亏了那禁军队长的拦截,他与一众禁军来到了王都西城门下。   “开城门,快开城门!”林意用还算完好的左手使劲拍着城门,紧张的回头看去,看到那些骑兵正在杀戮自己手下的禁军。   “小心,不要靠近了,快回来!”当先锋军靠近城门时,许廉抬头望了一下,立刻命令先锋军远离城门,因为他看到城楼上,无数虢国王都的守军,已经拿着弓箭,向先锋军瞄准了。   紧接着,便有无数箭支射下。   因为许廉的命令及时,所以先锋军中,没人被箭射中,倒是有不少箭,射中了还没来得及跑进城门下的禁军。   这时,罪赎军也在高阳的带领下追来,只是同样忌惮于城门上的弓箭,而不敢靠近。   就在先锋军和罪赎军的紧盯之下,虢国王都西城门缓缓开启了一道口子,让在外面的禁军进入其中,门开得并不大,并不时有士兵警惕的望着不远处的先锋军和罪赎军,大有一旦先锋军和罪赎军有任何动作,他们就不管外面的禁军,将城门关闭起来的样子。   因为禁军撤退,而投石机也被毁了,所以在周寒与禁卫军赶到后,立即下令全军收兵回营。   投石机的被毁,对于周寒来说,让他本因为西面虢军被击溃而喜悦的心情染上了一层污点。   不过因为今日已经战斗了很多场,所以周寒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大军抓紧休息,虢军的援军被击溃了,从明日起,他要与虢国继续周旋了。 第三百八十章 烧(第一更)   虽然投石机被虢国人摧毁了,但周寒虽然有些心疼,但并不是非常在意。   投石机的制作方法已经在周国比较成熟了,并且还有改进的阶段,现在做出的投石机虽然不错,但周寒仍不满意,这一次攻打虢国,对于这些投石机的效果,也是周寒打算测试的一件事,只是他没想到,姬霸居然弄出了水泥出来,让城墙的防御效果增加了不少,也让投石机的实验结果,没有他预想的那么有效。   真正让周寒烦恼的,是在他大帐外的人。   在回到大营后,辅军主将池欣荣,和投石队司马杜冰,就跪在了周寒的大帐外,他们自觉没有保护好投石机而向周寒请罪,而高阳、段戎等人,则在大帐外为两人求情。   虽然说周寒并没有过度重视那三架被烧毁的投石机,也没想着处罚两人,毕竟将大军调走,让投石机旁守卫薄弱,导致让虢国人有机可乘,这也是他的责任,如果是别的国君,一定不会这么认为,但周寒毕竟是个思维成熟的人,知道如果自己无法监管自己,那他必然会因为过度膨胀,将周国带入灭亡之中,毕竟周国内,权利最大的人,就只有自己了,虽然说温太后、裴显正等人,会因为自己做错而斥责自己,但那也不过是自己一直以来表现得能听谏言罢了。   虽然说没想着处罚两人,但大帐外的声音,还是吵得他头疼,本来就因为投石机被烧毁,有些郁闷的心情,变得烦躁。   一口喝下瑞木萌递来的酒,周寒忍无可忍下,走出了大帐:“别吵了!”   大帐门口,顿时一片安静,连原本路过的巡防士兵,都站立不动,不敢动弹了。   看着小心翼翼的高阳几人,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动的池欣荣和杜冰,周寒怒道:“池欣荣禁足一个月,罚食饷三个月,辅军暂时有段戎带领,杜冰罚食饷半年,明日准备好投石机,继续给我向虢国王都投石,其余人,该干什么就给我干什么去,别在我大帐外吵吵嚷嚷的。”   “谢王上赐罪。”池欣荣和杜冰赶紧伏地磕头谢恩,虽然国君给他们定了罪,但在他们看来,是国君宽恕他们了,禁足一个月的时间罚食饷三个月,对池欣荣而言不过是小处罚而已,毕竟国君并没有将他撤职,一个月后,他还是辅军的主将,而杜冰的惩罚也很轻,罚食饷半年虽然对于靠食饷养活家人的杜冰而言,会难过一些,但只要自己还在投石队中,那就是说明国君还重视自己,只要能继续被国君重视,那其余的处罚都是小事了。   周寒不管他们,转身回了大帐,继续在瑞木萌的服侍下,看着书。   三架投石机虽然被毁了,但比被虢军抢去仿制要好,而且虽然三架投石机被毁掉了,但并不是说不能继续向虢国王都攻击了,大营内,还有备用的材料,足以再组建两架投石机,只是因为其中一些材料是用过,坚固度不如新的那么好,但总比没有的好。   次日,周军再次在城外列阵,只是原本以为摧毁了投石机的虢军发现,周军居然又架起了投石机,虽然只有两架,但也让许多在城墙上观察的虢军吓得立刻逃下城墙。   第一轮投石机的攻击中,城内的虢国人发现,投进城的,不再是石头,而是尸体,他们立刻大喜,因为这代表着周军的石头用完了。   “这,这是我们的人!”但很快,有眼尖的人,从那些被投进城中,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上发现,那些尸体,穿的都是虢军的装扮,随即,他们就发现,这些尸体似乎是原本应该在新城那守卫的花火军和流觞军,至于犬戎军,则被他们无视了,因为犬戎军都是廉国人,所以他们平日就看不起犬戎军,更别说尸体了。   随着虢人的发现,城外响起了杨秀花的声音。   杨秀花嗓门很大,在第一轮投掷后,就靠近到城墙下,对着城内大喊道:“城里人听着,你们的花火军、流觞军和犬戎军,已经被我们消灭了,你们的所有援军都没有了,赶紧投降吧。”   连喊了两回,得到的,是那些敢到城墙上,愤怒的虢国守军,他们向杨秀花射箭。   杨秀花立即护着头往回跑,一些箭支射在她身上,射在铠甲上,发出一阵阵“叮,叮”的声音。   等杨秀花刚往回跑,那些向杨秀花射箭的虢国守军,就发现那两架投石机已经再次投射了,只是这一次,再不是那些尸体,而是如昨日一样的碎石,许多来不及逃跑的虢国守军,就被那些碎石砸得血肉模糊,连惨叫都来不及喊出来。   在投石机恢复攻击后,城墙上再无一个活人,也再没有一个人敢爬到城墙上观察了,虢国的王都又恢复了抱头挨打的情景。   等没有人观察了,周寒立即下令:“许廉,让先锋军绕城巡视,不允许有任何一个虢国人出城。”在许廉应下并离开后,他继续下令:“辅军守卫投石机,罪赎军去抢收虢国人的粮食。”   也许是因为虢国的粮食并不充足,所以在虢国的王都外,那些刚成熟的粮食,并没有被销毁,而因为周军来得太快,它们都还没被收割。   根据松花城中的粮食储备,周寒可以推断虢国各城的储粮并不富裕,而虢国王都中,人口比起松花城更多,粮食消耗得,也必然会比松花城中要快许多,等虢国王都周围的粮食被周军收割完后,虢国王都就只能消耗他们那不多的存粮了,等存粮消耗完,除了投降外,他们再没有其它办法。   而收割虢国的粮食,对于周军而言,也是很有好处的,周军占领了松花城,不可能让城中的虢国人饿死,他需要不断送出粮食,而这就会让从周国那送粮造成极大的压力,毕竟很快就是冬季了,冬季中,大雪纷飞,根本无法送粮,而有了虢国的粮食补充后,松花城的粮食压力就会小许多。   “大将军,那些粮食很多,恐怕光靠我罪赎军,根本无法在冬季前抢收完啊!”高阳苦着脸说道。   “笨蛋,这附近不是有那些虢人的乡村县城吗?你不会去抓一些人来收割吗?等收割完后,再放他们走就是,还有,让大营中的辎重队也去收割。”周寒大骂,不过骂完他又冷静了下来:“收割到九月中我们就回松花城,到时候如果还有粮食没有收割完,就放火烧掉,一粒粮食也不能留给虢国人。”毕竟这片土地上的粮食还是很多的,哪怕加上辎重队中咸鱼的人,也不过一万五千人左右,根本无法全部收割完。   高阳苦着脸应下了,比起收割粮食,他更想与敌人拼死一战。   在周军大营西面五里外,是虢国王都地界里的玉银县,这个县城附近,有一片裸银矿,产量还不低,是虢国的重要银子产出地了,当初虢国在这里建立王都,想必也是看中了这块银矿,只是现在这片银矿已经空置了下来。   毕竟周军就在附近,没人敢去开采,开采出来,也不过是被周军抢去而已。   当罪赎军来时,很轻松的,就进入了玉银县里,占据了县中的府衙,开始征召收割运送的人了。   玉银县的城墙只剩下一半,根本无法阻拦住罪赎军,另一边城墙,已经被投石机投进了虢国的王都里。   在罪赎军的兵刃之下,无论玉银县的虢人是否愿意,很快便被组织起来,去为周军收割原本是虢人的粮食了,为了防止玉银县的人不努力收割,都是找的有家室的人,家室都在玉银县中,除非无情无义的人,否则只能为周军干活。   玉银县只是其中一个地方,除了玉银县外,周寒在罪赎军听令离开后,还让牛力带着一些禁卫军去那些乡村中去拉人了。   投石机攻击的,只是虢国王都的南城墙,因此在另外三个城墙上,还有虢国的守军在警戒守卫着,因此,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周军驱使着他们的百姓,收割本属于他们的粮食,却毫无办法,因为周军的先锋军围着城转,他们根本不敢出城,否则在骑兵队的速度下,他们根本无法逃脱周军骑兵队的攻击。   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周军将许多粮食收割完,囤积在大营里,粮食堆成了一座座小山,这些粮食,让周寒都犯愁该怎么全部运回松花城中,无奈之下,他让传令骑兵去通知松花城,让那边将城内虢人百姓,组织起来,来大营这运送粮食回去。   即便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还驱使了很多虢人百姓来收割粮食,但到了九月中时,仍有将近一半的田地无法收割,这个时候,为了抢在大雪下来之前赶回松花城内,周军必须拔营了。   不得已,周寒让许廉去烧毁那些还没被收割的粮食,他要让虢国的王都闹饥荒,大雪纷飞的冬季里,虽然人们都无法出门工作了,但因为躲在家里,更需要消耗粮食来度过寒冬,因此粮食的消耗比起夏季还要多,而城外的粮食被烧光抢光,城内必然会混乱不堪,甚至因为粮食而造反,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这是周寒在蔡国时总结出的经验。   即便姬霸拥有足以镇住全城人的魄力,等粮食吃完后,那些城内的守军饿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就更不可能阻挡周军的进攻了,周寒甚至想,到时候会不会有人为了一口吃的而打开城门,迎接周军进城。   因为收获的粮食比周寒预想得多,虽然有从松花城中来的人帮忙,但周军回到松花城后,第三天,大雪就下了下来。   而因为堆积了许多粮食,再加上从周国内送来的补给,让松花城中的粮食都堆满了,许多粮食没有地方储藏,周寒不得已,让人分发给城内愿意成为周人的虢人,不管他们是否是真心的,只要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称自己是周人,并赞扬周国,咒骂虢国,周寒都会让人给他们送一些粮食,骂虢国骂得越狠的人,送得越多。   因此,在这大雪纷飞的时节里,松花城中,此起彼伏的咒骂声,如果姬霸能听到,恐怕会被活活气死吧,周寒想着想着,不由得乐了出来。 第三百八十一章 冬天里热可可的幻想(第二更)   松花城作为原来代国的王都,因此也是有个宫殿的,也许是姬霸将这个宫殿作为自己在松花城的住所,所以这个宫殿并没有被完全拆掉,保留了一些居住用的宫殿,现在则作为周寒的行宫了。   不过因为周寒这次并没有带侍从侍女来服侍,因此这个宫殿中,主要还是禁卫军在保护和服侍自己,不过最私密的服侍,当然是由瑞木萌来做,在这个宫殿里,瑞木萌也作为妃子,而非是周寒的密探头领。   大雪纷飞的天气里,对周寒而言也是难得的惬意时间。   自从上京城出征之后,周寒就一直处于忙碌中,新阳城外的夜战导致白虎军和长箭军大损,让他不得不修改进攻虢国的计划,而好不容易攻打下松花城后,才知道自己中了向国和虢国两个国家的计谋,导致宛城被攻打,上京城陷入危险之中,让他不得不立即派人通知上京城,启用备用计划,救援宛城阻止向军的进攻。   在攻打虢国王都时,他也一直在想怎么用这万余人,攻打下虢国,还得担心国内的情况,虽然已经派人通知了诸葛司启用备用计划救援宛城,但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否成功了,向国是否被击退了。   而现在正处于大雪天中,在这样的天气里,传令骑兵是无法送来命令的,想要知道国内的情况,就只能等到雪停之后了。   虽然担心上京城的安危,但周寒自认已经尽力了,所以暂时放下了心来,尽量安心享受这雪天带来的片刻安逸。   虽然下雪,但城中并不冷清。   站在王宫里,周寒都能听到大雪中,各家各户此起彼伏的咒骂声,哪怕是他知道其中有不少人不过是为了他送出的粮食来咒骂虢国,他也能乐出声来,这些粮食本就是虢国人的,虢国人用咒骂自己的祖国来获得本就属于自己的粮食,这样的情景,非常让周寒愉悦。   特别是周含想到,现在的虢国王都里,一定尸横片野了。   虢国的王都里本就粮食不足,为了自身能吃饱,城中的粮食一定会优先供应给虢国的王家,和那些虢国的权贵们,底层的百姓在吃完仅有的粮食后,就只能等待着他们的国君发善心给予他们一点只能够垫胃的粮食了,而那点粮食,是越吃越饿的。   至于那些受了伤生了病的人,虢国人除了放弃他们,任他们自身自灭外,就无法可做了,毕竟本来粮食就不多,而受伤生病的人又没有活动能力,除了吃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更别说许多人在这冬季里,即便吃了东西,那不多的粮食一样会让他们被冻死。   大雪下了七天才停下。   周寒忍不住带着瑞木萌,走出王宫散散步,然后就看到一些罪赎军正押解着一些似乎是城内的百姓。   周寒立即让人叫来押解那些人的罪赎军队长。   “他们犯了什么事?”周寒问道。   那罪赎军没想到自己能和国君说话,激动的说道:“王上,那些人咒骂王上,将军令我等将他们押出城外斩首。”   有愿意为了粮食而咒骂虢国的,自然有不缺粮食的人咒骂周军,甚至咒骂周寒这个周国国君的。   不过这些咒骂的声音,在无数咒骂虢国的声音中,十分明显,很快就被抓了出来。   听到是咒骂自己的,但周寒并没有生气,反而来了兴致。   他来到那些被押着的人面前,在他面前,那些人仍在咒骂,不过也许是因为身份或是家庭原因,这些人咒骂的词句,并没有让周寒感到不舒服,非常文绉绉的,反倒有种韵味在里面。   “你们是什么人?”周寒看着他们笑问道。   为首骂得最中气十足的中年人,横眉看了周寒一眼,冷哼了一声却不再开口了。   周寒笑着自我介绍:“我是周国此行的大将军,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们是什么人?”他看到这些人的穿着,并不是百姓一般的麻衣,大多都穿着裘皮衣物,所以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还有精神咒骂。   听到周寒的自我介绍,那中年人听到周寒的身份后,立刻怒起,向周寒吐了口口水,周寒躲避不及,让那口水吐在了胸口处。   原本押送这些人的罪赎军队长看到那中年人居然吐了国家一口口水,又是害怕,又是大怒的立刻冲了上去,一拳将那中年人打倒在雪地里,本就立刻瘦弱的中年人,哪能接得下习练过的罪赎军队长的一拳?立刻昏倒在雪地里,让其余人慌乱起来。   看着那昏迷过去的中年人,周寒本来被吐了口水的怒气,顿时消了不少。   看着这些慌乱想要救醒那中年人的人,周寒不在问了,他多少能判断出,这些人,多半是松花城中有点家底的世家富豪,甚至可能有人的家中,有亲人在虢国王都内为官,而且因为家中富裕,所以不愿意为了一点粮食而咒骂虢国,在他们看来,周军是待不久的,很快周军一走,松花城又将回到虢国手中,到那时,咒骂虢国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送他们回家去吧。”周寒在瑞木萌拿着一块丝绢为他擦掉那胸口口水时,对押送这些人的罪赎军队长吩咐道。   “啊?”那罪赎军队长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国君居然让自己将这些侮辱了国君的人送回家去。   “将他们全部送回家去吧,我赦免他们的罪了。”周寒再对那罪赎军队长说了一回,不等那队长回答,他向身边钩了钩手指,一名禁卫军伍长来到他身边,等待他下令。   “去通知各军,城中凡是咒骂周国,咒骂国君的,一律收缴家中所有粮食,只给他们留下让他们全家吃一个月的粮食。”周寒停了一下,继续说道:“然后将他们赶出城去,让他们自己去那虢国的王都,看看他们的国君,会不会救他们这些爱国者。”   那禁卫军伍长听到命令后,立即离开了。   而那罪赎军队长也不再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之前的命令,指挥部下,带这些人原路返回。   在这严寒的冬季里,这些人在离开了城池的保护后,能不能活过三日都是个问题,更别说走到他们的王都了,如今虢国王都里,粮食问题虽然还不严重,但已经暴露出来了,姬霸和那些王都里的权贵绝对能看出来,这些没什么粮食的人,即便到了虢国的王都,能不能得到救助都是一回事呢。   既然得罪了自己,那就不受自己保护了,周寒心眼有时候可是很窄的,他要让这些胆敢咒骂自己的人去看看,他们的国君将会如何对待他们这些爱国者。   想到这些人的下场,让周寒心情舒畅了不少。   大雪停下的第六天,周寒就收到了由新阳城送来的消息,也知道了向国已经从宛城退兵,而宛城也没有被向国攻下,心情就更是美丽了。   那些甘人和岩山军,是从丰穗城用船,从游灵河上运送来的,用船运兵本就是周寒早前的设想之一,而罪赎军就是为了实验这个成功性,而从丰穗城送来的。   不过因为造船不过两年的时间,也因为游灵河的宽度,造出的船每艘送不了太多人,因此直到宛城即将被攻下后,才基本送来,堪堪拯救了宛城。   得到了向军被击退的消息后,周寒的心里总算放了下来,又开始思考该如何攻打虢国了。   虢国现在只剩下两座城了,虢国的王都里,还有许多军队,且那城高而厚实,又有水泥加固,是不可能被周军这点人攻下的,而另一座城原胡国的王都岐山城,周寒想了一下后,也放弃了。   岐山城现在并没有什么军队守护,最多就是几千城卫军,即便有水泥加固,但只要派人攻城,很容易就能攻打下来,但周寒却反而不敢攻打这么容易打下来的岐山城了,因为岐山城的西面是向国,在现在向国与周国开战的情况下,一旦打下岐山城,向军很可能从那出兵。   本就对虢国王都束手无策的周军,将会受到两面夹击,而且打下岐山城后,他也没有足够的人手来接管岐山城和守卫岐山城。   而如果留着岐山城,岐山城是虢国的领土,在虢国和向国是盟友,且周军还占领了松花城的情况下,向军必然不敢踏入岐山城境一步,否则就是同时与周国和虢国开战。   在宛城被击退后,虽然不知道向国撤回去了多少兵力,但绝对是付出了很大代价的,周寒可以想到,那个向国的国君,必然会比之前更为谨慎,不会再轻易出兵了。   虢国的冬季中,下雪的时间和幅度,比周国那边要大许多,雪很快就再次下了起来,而且伴随着大风,那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让脸生疼。   在这样的天气里,周寒不再出门了,躲在宫殿里,靠着暖炉,让他郁闷的是,这个宫殿里,居然没有地热之类的供暖设备,必须靠每个宫殿里四个角落里的碳炉来供暖,让宫殿里沉闷难闻,满是烧炭的气味。   而且烧炭的热度是不均匀的,在宫殿的正中央,是最冷的地方,因此明明坐在烧着碳炉的宫殿里,周寒还不得不穿上厚厚的裘皮大衣,才能让他感到舒服。   “真想喝一杯热可可啊!”不知怎么的,周寒想到了上辈子的热可可,在冬天里喝上一杯,非常舒服,只可惜这个世界中,他还没发现可可的踪迹,而即便发现了,他也不知道工艺,做不出来。 第三百八十二章 再临虢国王都(第三更)   冬天过后,周寒放出先锋军去侦查,以免虢军从他们的王都跑来了。   然后并没有立即出兵虢国王都,而是组织起城内的虢人耕种。   从周国内送来的粮食是有限且困难的,而原本的粮食,在经历一个冬季后,也消耗了许多,不可能再撑过第二个冬季了,因此周寒等冬季的最后一场雪停止,在判断天气开始好转后,就组织城内的虢人百姓去开垦土地。   松花城中的虢人,不仅只有原本松花城中的,还有原来附近乡村县城的百姓,因为虢国的坚壁清野而被驱赶到了松花城中,这也是冬天里,骂虢国的人这么多的原因,因为被驱赶进松花城中,很多人的粮食家财,都被没收了大半,而且被强制驱赶出家,自然对虢国有许多怨恨,既能骂虢国发泄心中怨气,又能因此得到粮食度过寒冬,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他们自然是毫无抗拒的做的。   有些人甚至因为冬天里骂得太狠,反而把自己的喉咙都骂哑了。   因为松花城被占领了,且为了减少松花城中的管理和粮食压力,在开垦了一些土地后,周寒就命令那些不是松花城的人,让他们自行回他们的家里去,这样一来,赶在春季结束之前,他们还可以开垦他们自己的土地,而有着冬季中积攒下来的粮食,在秋天收获之前,他们也不会饿死。   雪天结束后,周寒让国内送来了很多土豆的种子,分发给回乡村的百姓,让他们种植,这些土豆,能在夏中得到收获一次,也能补充他们的口粮,虽然周寒无法还回他们被虢国收缴的粮食和财物,但还是让许多百姓真心实意的对周国称赞了许久,都忘记了,就因为是周国的进攻,才导致他们被虢国收缴了粮食和财物的。   在松花城过了个简单的新年之后,周寒除了写信给上京城王宫报平安外,还写了一份信给诸葛司,让他调集更多的投石机的部件来,这一次,周寒要将虢国王都周边的乡村县城的城墙护栏之类的东西,全都给他砸进虢国的王都里。   三月初六,与投石机那些部件一同来的,还有方腊带领的一千人。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两个特别的人,也随同前来,这两人就是孔肖和索连山,他们的那些匪贼手下,在拦截向国雷霆军时,不是被杀死就是逃跑了。   因为两人对宛城有帮助之恩,但两人的身份不明,欧阳丰不知道该如何安排他们,干脆将两人送到松花城给周寒,让周寒来定夺。   在见到周寒之后,方腊与孔肖和索连山立刻单膝下跪行礼:“草民见过王上。”   方腊虽然是作为周军解救宛城的,但他本身还并非周国的将领,他手下的一千人,也只算是他组建的义军。   “免礼。”周寒让他们起身,然后盯着孔肖和索连山看,方腊他熟悉,至于这孔肖和索连山,他则有些好奇,毕竟组建了一支匪贼队伍帮助了宛城,这一看就是早有准备的,他很好奇孔肖两人是怎么判断出向国会攻打宛城的?   看到国君看着自己不说话,孔肖和索连山都有些无所适从,虽然在来前想了很多,但孔肖真的站在国君面前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周国的国君了。   而且周寒虽然没有打开技能,但身上的气势还是不由自主的发散了出来,特别是他看着孔肖与索连山的时候,那威势更强了,让两人在这有凉意的春季额头冒汗。   在周寒眼中,孔肖并不是很出色的样貌,就如同一个普通的文质书生一样,反倒是索连山,个头很大,一看就是不凡的人,他不知道这样的两人,是怎么合在一块的。   随即,周寒打开了探查技能,在探查技能中,孔肖和索连山的能力,与他们的外貌掉了个个,孔肖有着金色的名字,和极为出色的能力,反观索连山,虽然是一个蓝人,但除了武力超高外,其余能力都一般,又是一个武将型的人物,虽然索连山的武力快媲美瑞木萌了,但周寒更偏向于喜欢智力优秀的孔肖。   因此,周寒看向孔肖的眼神中,不免有些火热,这让孔肖顿时感到不舒服,他心中担心国君是不是有龙阳之癖,但在国君面前又不好明显的避开。   察觉到孔肖的不适,瑞木萌在周寒身后拉扯了一下周寒的衣服,让周寒醒了过来。   “啊,废话少说,我们边走边聊吧。”周寒醒来后,讪笑着让三人和他一块走。   在他们到来之前,周寒就让大军准备好了,随时启程,再次前往虢国的王都。   在前往虢国的途中,沿途零星的有些尸体,大多数尸体的衣装都不错,这些都是冬季中,因为不服从周国统治,而被赶出松花城的人的,他们许多人,都倒在了风雪之中,没有能到达虢国的王都。   对于他们的死,周寒好不愧疚,毕竟这些人想要对抗周国,就应该会想到自己的下场了,而且他们都是身负虢国恩惠的人,即便周寒对他们再好,他们也不会领情的,不如让他们去找他们的国君,至于他们没能成功活着抵达自己的王都,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再次花费了十天的时间,来到虢国王都外,可以清楚的看见,虢国王都的南墙并没有被修复,上面还是支离破碎的,除了主体还在外,破破烂烂的,既没有防御塔,也没有女墙。   “全军扎营!”在距离虢国王都六里外,周寒就命令大军扎营了。   “你们怎么看?”望着虢国王都那破烂不堪的南城墙,周寒没头没脑的问道。   “啊?”索连山根本不知道周寒问的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周寒话中的意思,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努力思考着,非常辛苦。   方腊则望着那城墙,知道国君是在考验他们,因此想了一下说道:“王上,草民以为,虽然这城被我军压制了,但城中人还在抵抗,一时半会无法攻下,只能围城,可是我军兵力不够,又无法包围......”他说着说着,就停下无法说下去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攻下这座城,周军的兵力,不足以包围这座远比宛城还要大的城,而这座城又比宛城还要高,还要坚固。   对于方腊的话,周寒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看着那破烂的城墙,等待着他们说出自己的意见。   反倒是孔肖胸有成竹的说道:“王上,这城恐怕不出两个月就不攻而破了。”   “哦?”这话连周寒都不敢想,他立刻回头望向孔肖,看看他为何如此判断。   孔肖挺起胸膛解释道:“王上,在来前,草民听闻去年冬季前,王上曾下令将这片地方的粮食全部收割或是烧毁。”他看到周寒点点头,继续说道:“去年冬季中,不论原本这城中会有多少粮食储备,都是远远不够的。”他停了一下:“最起码城中的百姓手中粮食,是不足以支撑他们度过冬季的。”   城中的权贵世家还会储存粮食,但平民百姓是没有储存粮食这一说法的,除了周国这样粮食富饶的地方,其余的国家中,百姓每年的粮食在缴纳赋税后,大多刚刚够撑到秋天收获的时候,而去年秋天的粮食,已经被周军收割或是烧毁了。   冬季中,整个城中的百姓都是靠着城中粮仓的支援而活下来的,这么多百姓的粮食即便再节约,也是极为庞大的一笔:“而世家最是贪婪,他们是不会无偿的给予这些百姓粮食的,所以百姓和世家权贵,必定因为粮食而冲突,但世家的又不是百姓可以抵抗的,这样一来,百姓将走投无路,除非投靠我周国,否则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但那城门是在军队的把持中,即便有百姓想投靠我们,也无法出来啊。”说话的不是周寒,而是方腊。   “是的。”孔肖笑笑:“但你们忘了一点,军队也是父母生养的,他们也有家人,如果他们的家人都活不下去了,他们还有心情保护那些欺压他们家人的权贵世家吗?”   “哦?那你认为,我们应该如何做呢?”周寒问道。   孔肖心中一顿,知道这是国君给自己的特别考验了,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心中思索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之后,才郑重的对周寒说道:“王上,草民以为,不如先给城内一点诱惑,然后再给他们压力,轮流施加之下,将能加速城内的崩溃。”   周寒笑了起来,虽然与他原本的想法稍有不同,但也颇有趣:“方腊你带着人,到城东架起十口大锅,给他们一点诱惑看看。”原本他是想直接组建起十架投石机,直接将虢国王都的城墙给砸了的,但反正自己并不着急,不如试试孔肖的想法。   “池欣荣,你带辅军去西门处。”冬季之后,池欣荣再次回到辅军中恢复指挥了。   等他们离开后,周寒才笑着问道:“你是如何判断宛城会被向国攻打的呢?”这个时候,他才问出这个问题。   孔肖并没有因为救援了宛城自得,而是与索连山惶恐的向周寒请罪后,才解释道:“回王上,草民并没有判断出宛城会被向国攻打,只是在王上前年下令扩军时,判断周国或将有战争,而以周国之强,必然是对外的战争,草民带着义弟,想在王上面前露脸,因此没有去入伍,而是收拢了一批匪贼,想着等王上出兵他国之时,可以帮助王上,以此获得王上的青睐。”这说起来,是个偏道,如果国君不喜欢,就会以逆贼之名治罪。   不过因为孔肖和索连山帮助了宛城,而且周寒对待人才还是比较宽容的,因此没有在意。 第三百八十三章 无力的反抗(第一更)   除了食物诱惑以外,周寒按照孔肖的提议,让投石机,给城内投送粮食。   这并不是在资敌,城内本来就因为粮食缺乏,造成平民和权贵,甚至王室产生矛盾和对抗了,而以孔肖的见解,少量的向城内投送粮食,城内的虢国王室和权贵,是不可能看着城内百姓兴高采烈的吃敌人送来的粮食的,必定会派兵收缴,而本就缺粮的城内百姓在被收缴粮食后,对抗和对自家国君的敌视情绪,就更为高涨。   反倒是东西两个城门的大锅香料诱惑,没有太大的效果,一来空间太大,气味无法全部传到城内,二来铁锅距离城墙太远,即便将气味扇过去,到城墙时,也闻不到多少了,诱惑的效果大减,而城内的虢军统领,对于周军的这种做法,自然是非常厌恶,一旦周军的铁锅靠近城墙,就会下令,让虢军用弓箭攻击。   因此在一天之后,周寒就让那些去烧铁锅香料的人回来了,毕竟香料也是钱,他不想在这无谓的地方浪费。   次日,周寒下令,再次在城外搭建起了投石机,今日并不再投送粮食了。   十架投石机也并不是全部在南墙,而是东西各三架,南墙四架排开,城墙上的许多虢军士兵,还在等待着投石机投送粮食,但他们等来的,是无数的碎石,以极快的速度飞射进城内。   瞬时,城墙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血肉横飞的惨状。   十架投石机的效果非常壮观,但引起的反击也很迅速,几乎是在第二轮投射结束之后,虢国王都的东西两个城门就打开了,无数虢军涌了出来,冲向投石机。   “别让他们损毁了投石机,全力攻击!”周寒大声命令:“投石机不要停着,继续投射,让他们不投降,不投降就给我把这城砸掉。”   因为这次投石机很多,所以为了投石机不会再被烧掉,周寒干脆将全军,除了守卫他的一千禁卫军外,全部派遣到了虢国王都的东西两个城门外守护。   方腊带着他的一千人,和牛力的一千禁卫军以及辅军一同守卫东门外的投石机。   在东城门的吊桥放下来后,方腊就率军冲了上去,这是他们童方寨人在国君面前表现的好机会,城中的守军很多,这是方腊早前就了解到的,因此他想要堵着那吊桥,毕竟吊桥和城门是有宽度的,以他们的战斗力,绝对可以依靠这吊桥宽度,让虢军守军无法出城,就别说毁灭投石机了。   “方腊,快回来,小心弓箭!”池欣荣看到方腊等人冲了出去,立刻焦急不已,堵城门的确是个好办法,但这个时机不对,现在投石机还在攻击城墙,而投石机的攻击,是无法预测的,现在贸然冲上去,会被投石机误伤的,更别说为了掩护自己人冲出城门,城墙上,还有许多虢军守军,冒着被投石机砸死的风险,在用弓箭射击。   但方腊已经听不到了,到处都是冲杀喊叫的声音,有虢军的,也有方腊手下的。   “池将军,你保护投石机,我去支援他们。”牛力见状,立即与池欣荣道,并率领手下一千禁卫军,朝着城门的方向冲去。   与方腊他们相比,禁卫军的装备防护力更强,而且有着盾牌保护,城墙上那些零星的弓箭,是无法伤到禁卫军的。   方腊的武艺很强,或者说他们这些从童方寨出来的人,武艺都不错,虢军的普通士兵,在方腊手下,就没人能战两个回合的,即便是那些队长什长也一样,因此方腊很快就被注意上了。   因为冲得过猛,当方腊用刀挡开两支射向自己的箭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冲到了桥中央的位置,也因为他的勇猛,所以围着他的队长什长也最多。   “方腊,别冲得太前了,我们的任务,是守护投石机,不是攻城!”牛力的声音在方腊身后响起。   方腊一脚踢开一名靠自己靠得太近的虢国利刃军队长后,回头一看,他身后,牛力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正在将两名虢国城卫军撞到护城河里,其余人都退回到了桥头处。   “小心!”牛力大喊一声,随即将自己的佩剑投了出去,在方腊回神时,将一名打算偷袭方腊的长戈军曲长刺飞了出去,然后抢过一名利刃军士兵的武器来继续杀敌,他的武技不如方腊,甚至远远不如,但就靠着身上坚固的甲胃以及优秀的盾牌,勉强跟在方腊身后。   牛力的甲胃上,尽是被劈砍的痕迹,坚固优秀的盾牌上,也有了一些被打凹陷的坑,虽然不多,但也足以说明敌人的勇猛。   投石机的威力将虢国人吓坏了,原本只有南墙有投石机攻打,城内的虢国人尽量向北边跑去,但这一日周军的投石机,居然包围着他们的王都,让他们感觉已经避无所避了。   “噹”的一声,方腊本能的挡开了一次攻击,但这攻击立即让方腊反应过来,在他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名身穿与普通虢军不同的人,一看就是虢国的将领。   虽然不怕这虢国的将领,但想到身后的牛力,以及周边挤满了的虢军,方腊不想与他纠缠,一名躲开这名虢军将领的攻击,一面杀死阻挡他后退的绕到他身后的虢军士兵。   在让身上多了数道伤口之后,方腊总算与牛力退到了桥头处,这时,方腊才感觉到压力顿减不少,因为这个时候,不再是自己一人应付那无穷无尽的虢军了。   “从桥上跳下去!”那之前与方腊纠缠的虢军将领,在看到士兵被堵在了桥上,头上还不断飞舞着无数碎石,立即大喊道。   桥上的一些机灵的且会游泳的虢军士兵,立即主动跳下桥,跳到护城河里,再从护城河中爬出,绕过堵在桥上的方腊一军和禁卫军。   看到那些虢军士兵从护城河中爬出,牛力立刻感觉到他们无法再堵在桥头了,立刻拉着方腊率军后撤,与辅军一同围住投石机防御。   与东城相比,西城的防御,更为稳妥。   虽然罪赎军擅长进攻,但高阳并没有如方腊那般,想着堵桥,而是率领罪赎军就列阵在投石机前,等待着冲出城门的虢军,而先锋军则分成两边,守护罪赎军两翼,让虢军无机可乘。   看着两边渐渐稳住,周寒也放松了下来。   至于南门,他一点都不担心,南门的城门已经被堵死了,这不是他的猜测,南门的城门在无数次的投石机攻打中,已经被打破了,透过破损的南城门可以看到,南城门的后面通道,已经被无数石头堵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无法通过。   “主人,看那边。”瑞木萌突然出声提醒周寒。   随着瑞木萌的手指方向,周寒看去,只见在南城墙上,有许多虢军士兵,冒着被投石机投掷的石头砸死的风险,正用绳子,向城外爬出来,因为投石机的攻击,有些人在半空中被砸中而惨叫着掉落下来,有条绳子不幸的被碎石划过,绳子断开,绳子上爬着的四个虢军士兵凄惨的掉落在地上,再没有了动静。   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虢军士兵放下绳子,试图爬下城墙。   投石机的投掷也是需要时间的,不管是放石头,还是拉回投石臂杆。   因此,在这段时间里,还真有许多虢军士兵成功降落到地上,并组织起来,艰难的爬过护城河,向投石机的方向冲去。   看到他们这么勇敢,周寒都为之感动了,他立即抽出自己的佩剑指向那些勇敢的虢军:“不要让他们毁了投石机,冲!”率先骑马冲了过去。   国君都主动进攻了,护卫国君的禁卫军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国君独自冲锋,虽然心中抱怨,但潘雄还是率领全军冲了上去。   跟在周寒身后,骑着马的孔肖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国君居然这么冲动,只身冲了上去,他不过是个书生,提提建议,出出计谋还行,要让他战斗,他可不敢,但此时国君已经冲上去了,他如果不跟随国君一起,被国君认为胆小,很可能会被国君视为无能的,咬咬牙,他只能驱马跟了上去。   周寒自然不是这么大胆而不顾后果的人,他已经看清从南城墙上成功爬下来,并越过护城河的,才有百来人,而虽然他主动出击,但到一半时,他就驾马放缓速度,让禁卫军超过自己了。   因此,当周寒来到投石机旁时,禁卫军已经将那些爬出护城河的虢军,又赶下了河中。   当周寒的马停住后,他回头一看,意外的看到孔肖紧跟在自己身后,只是脸上白茫茫的一片,嘴唇很明显在哆嗦着,他不由得心里对孔肖有些歉意。   至于索连山,在禁卫军超过周寒攻击那些虢军时,他就已经冲到前面,与虢军战在了一起。   索连山的战斗动静非常大,等闲的虢军士兵,根本无法与他拼一下,索连山做得最多的,就是抓住那些虢军的手臂,将他们甩出去,幸运的被甩到河里,还能有些气,不幸的,一头砸在了河对岸的地上,当场气绝。   看着战斗方式夸张的索连山,脸色惨白的孔肖已经开始翻白眼了,他自觉自己与索连山的表现相比,太过差劲,让国君失望了。   对于索连山的战斗,周寒却看得津津有味的,索连山就如同三国演义里的张飞一样,武勇过人,虽然是个蓝人,但很可能以损失智力成长的代价,让武力成长到与金人不相上下的程度。   更何况,周寒发现,索连山似乎并不会气劲,如果让他学习了气劲后,战力将更强,说不得就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存在了。   在冲了两波后,发现无法破坏掉投石机,南墙的虢军,就不再派人下来了,而且因为投石机的不断攻击,连城墙上的人,也都撤走了,只有东西两个城门,仍在不断向外冲击,试图依靠人数,突破防守,破坏掉投石机。 第三百八十四章 姬霸之死(第二更)   虢国王都,王宫里,姬霸神色异常平静的听着汇报。   虽然东西城门已经派兵全力出城毁掉那些投石机了,但姬霸并没有太在意结果,因为他知道,光是毁掉投石机是没用的,去年,周军的投石机,也被他们破坏了一次,但今年周军就运来了更多的投石机。   周军似乎并不想攻占这座城,而是想毁掉它。   “王上,粮食已经不足,恐怕撑不过两个月了。”虢国司农万元旭说道,看着国君平静的神色,他心里却在打鼓,王都已经危在旦夕了,因为周军的封锁,城中粮食已经耗空,说是可以支撑两个月,但那是除去平民们消耗的部分,如果将粮食供应全城,恐怕不到十天,就要全部耗空了,而城外,周军仍在往城内投石头,城内,那些缺乏粮食的平民百姓,也因为粮食不足,开始冲击官衙了。   “那些家伙还不打算拿出来吗?”姬霸问道,语气平静。   他说的那些家伙,是城中的官员权贵,在城中,虽然粮食匮乏,但城中的官员权贵世家,仍保留着一定量的粮食不肯拿出来,在这个国家危难之际,那些人,仍想着保全自己,看不到虢国灭亡之后,他们的下场。   “砰”一声巨响,和无数尖叫声,传进了宣武殿中,这是周军投石机的石头,砸进王宫里的声音。   王宫位于城西北处,接近城西的城墙,因此偶尔会有石头砸进王宫中。   对于宣武殿外的声音,姬霸毫不理会,只是看着万元旭。   万元旭抹了下额头的汗珠,不敢看姬霸:“王上,他们说,说他们已经没有粮食了。”他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城中粮食已经没有了,他们才不想与那些平民一起饿死,至于周军是否会攻进城来,在他们想来,城中还有近万的军队,而周军的投石机虽然凶猛,但无法将用水泥改造坚固的城墙砸塌,只要城墙完好,周军就不可能攻进城来,而攻不下王都的周军,也必然会撤军。   等周军撤军后,他们就可以利用那些粮食,在城中赚取不菲的金钱了。   万元旭也是这些官员中的一员,身为虢国的司农,虽然不像这些人一样,想着用自家的粮食,等周军撤军后换钱,但也没想着将粮食分给平民,他不知道周军的围城还会持续多久,手中粮食越多,就越是安心,因此对于国君的将家中粮食尽数分给百姓的命令,只是有听,但并没有执行,为了不让国君怪罪,谎称已经分发下去了,反正国君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王宫的,毕竟因为缺粮,城中许多地方已经乱了起来。   “王上。”柳中原在这时候进入了宣武殿中,他直接无视了万元旭,柳中原是少有的几个,听从姬霸的命令,将家中粮食,除了留下自家用的以外,全部分给城中百姓的,因此对于万元旭等人,他十分看不起,不是看不起他们的自私,而是看不起他们看不透现在的局势。   “宰相,如何了?”姬霸也不再理睬万元旭。   两人无视万元旭,让万元旭感到尴尬,低着头站到一边不说话,心中却在咒骂起来。   “王上,东西门都被堵住了,根本无法破坏那些投石机,曾将军已经将全军撤回,并关闭城门了。”柳中原低着头向姬霸报告。   姬霸点点头没有说话,这个结果,他早已预想到了,周军既然已经被他们破坏过一次投石机,不可能再放松防守的。   柳中原低着头踌躇了一会后,看到姬霸没有再说话,咬了咬牙壮起胆子道:“王上,臣请求王上迁都。”   姬霸诧异:“迁都?是要我逃去岐山城吗?”然后他笑了起来,刚开始是微笑,很快微笑变成大笑,大笑变成狂笑,他的狂笑声,让柳中原和万元旭都不由得心里害怕。   狂笑了好一会,姬霸终于停了下来,神色再次恢复平静,甚至有些落寂,他站起身,抬头望着宣武殿的顶梁,叹了口气道:“我来到这个世界,原本以为是新生,原本以为我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但没想到,我也不过是延续了上辈子的失败,难道失败就是我的宿命吗?不论我逃到何处,他都要跟随我吗?”   姬霸的话,让柳中原和万元旭一头雾水,他们根本听不懂姬霸话中的意思,又不敢发问。   姬霸也没想让他们听懂,他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他回想起从意外死亡后,穿越到这个世界中的这段日子,比起柳中原他们,姬霸想得更多,他知道,就算逃到岐山城,也不过是多延续几年的时间而已,没有金钱,没有粮食,他根本无法东山再起,更别说岐山城还不如这个王都,连这座城都无法抵挡周军,即便逃到岐山城,也逃不过被周军抓住,被那周寒杀死的。   “我不会再逃了。”姬霸冷静说道。   柳中原大惊,立刻着急的劝道:“王上不可放弃啊,您是我虢国的中兴之主,只要您还活着,虢国就还在,一切都还有可能再来。”说着他立即向姬霸跪下磕了个头,非常用力,再抬起头时,满脸鲜血:“请王上迁都岐山城,请王上迁都岐山城啊!”   看着柳中原满脸鲜血,姬霸有些感动,但他并没有改变心意,只是问道:“周军将城门堵住了,即便想逃,又如何能出得了城呢?”   柳中原以为姬霸被自己的话说服了,立即说道:“王上,虽然周军堵在门外,但不过是为了守护那投石机而已,曾将军说了,只要王上想离开,他会带全家从一门冲出,为王上冲出一条安全的路来的。”   姬霸又道:“那你认为,就靠着几千步兵的保护,我是否又能在周军的骑兵队的攻击下,活着走到岐山城呢?”周军的骑兵队,不仅阻止了王都与岐山城的联系,更是烧毁了无数田地,让王都无法得到粮食补充,对于这支骑兵队,原本即便还充满愤怒,但现在只剩下羡慕了,他并不是不想组建骑兵队,但虢国的财物,在对胡国进行冲销倾销之后,就消耗太大,而且在拿下胡国之后,又在岐山城花费颇多,没有多余的金钱进行组建。   柳中原听到姬霸的话,郑重道:“王上请放心,曾将军即便豁出性命,也会将王上平安送至岐山城的。”   姬霸笑着摇了摇头。   “没想到向国这么没用,真是猪队友啊。”他继续看着宣武殿的房梁叹道,他虢国都付出了一座城和数千主力来吸引周军的主力了,没想到向国这么多军队,却无法将一个宛城打下来,更别说打下周国的王都了,连累得现在虢国王都即将被破城。   柳中原虽然听不出姬霸话中有什么含义,但还是明白了国君没想着离城逃跑,立即继续向姬霸磕头恳求姬霸去岐山城。   但不管柳中原再如何说,姬霸仍不为所动,转身离开了宣武殿。   姬霸离开之后,万元旭也不敢在呆在王宫里了,他瞟了一眼跪着的柳中原,匆匆忙忙离开了,虢国要完了,他要为自己考虑,他不想死。   宣武殿中,只剩下了柳中原一人,当他抬起头,望着宣武殿中,姬霸那王座之时,眼泪流了出来,混着额头上留下的鲜血,将他的衣襟染红,呆呆的看着那空荡荡的王座好久,他才离开,只是脸上的神色非常坚定。   姬霸回到后宫之中,看着路过的神色慌乱的侍从侍女,看着躲在宫殿里,不敢出门的自己的妃子们,突然轻笑了起来。   他回到自己睡觉的宫殿中,看着殿中的摆设,突然,他看到床上有一人。   “王上,您回来了?”床上的人,正是姬霸的妃子,原胡国国君的次女胡敏。   姬霸诧异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你怎么没回去休息?”   胡敏在床上坐着说道:“王上,我要与王上一起走。”她自成为姬霸的妃子后,一直在姬霸面前自称‘我’,而不是像其她妃子一样自称‘小童’什么的称呼,而姬霸也毫不在意,这让其她妃子一直认为姬霸对胡敏偏爱。   姬霸笑了起来道:“我不会去哪里的,你不用担心,快回去休息吧。”他异常好心的劝胡敏回自己的殿房里去休息。   但胡敏却没有听从,而是说道:“请王上让我与您一同步入黄泉,让我给王上解闷。”   姬霸的笑容消失了,他深深的看着胡敏说道:“你不恨我吗?”   胡敏道:“恨,也不恨。”她的神色非常平静,让人根本看不出来她的想法,也无法得知她话中的意思。   “即便是当个平民,每日辛苦劳作数十年,连住处都不能得到,你也要跟着我吗?”姬霸再问。   胡敏丝毫不见犹豫的点头说道:“是。”   姬霸笑了起来:“那就一起去吧,就算你到时候离开我,我也不会怪你的。”他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希望你到时候不会后悔。”姬霸心中却想着那个人对自己的承诺。   在姬霸进入自己的宫殿,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后,这座宫殿,自内由外的,瞬间燃起了大火,大火吞没了宫殿,王宫中的卫尉和侍从们急忙赶来救火,但无论多少水都无法让宫殿的大火熄灭,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柳中原坐在家中庭院里,听着府邸外的吵闹声,看着庭院中的花草,呆呆的一动不动,他额头的伤已被止住不再流血了。   突然,一阵慌乱的声音快速向他跑来,他的长子慌张的跑到他身边向他说道:“父亲,王上驾崩了。”然后告诉了柳中原姬霸和妃子胡敏,在宫中燃火而亡的消息。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柳中原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惊讶,而是将长子赶了出去。   柳中原长子看到他的神色,心中顿时泛起不祥的预感,但柳中原非常强硬,就是不让长子待在他身边。   等长子出去后,他拿起靠在椅边的剑,仰头长呼一声:“天不祐我虢国啊!”   当他的长子再次进到庭院时,看到的,是柳中原躺在了血泊中,长剑掉落在柳中原的尸体旁:“父亲!” 第三百八十五章 虢国王都陷落(第一更)   姬霸自杀的消息,并没有被隐藏下来。   在如今周军围城,城内一片混乱的情况下,谁都知道王都不保,随时可能陷落,所以国君自杀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城。   城内更加混乱起来。   城外东西两门外的周军,发现城门再次打开了,担心虢军又要试图破坏投石机,全部结阵防御。   但城门打开后,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并非是全副武装的虢军,而是乱七八糟的一群虢人,他们堵在两个城门处,刚开始还有人试图走上吊桥上,但随即,就被投石机抛射在城墙上,无法投进城内的碎石砸死,因此,他们不敢在动。   “他们是在干什么?”杨秀花看着这些虢国人的行为,满脸疑惑的问高阳。   高阳也看不懂了,如果是要破话投石机,应该全副武装,一股脑的冲出来的,毕竟之前那次攻击,虢军就是这么做的,但他居然在城门口的那些人中,看到了老人和小孩,他们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满脸的恐惧:“我也不知道。”   “要不要让投石机先停下攻击,派人去问问?”杨秀花提议,因为她看来,那些人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主要的是,她看到城墙上已经没有虢军了,即便派人去询问,也不会受到攻击,而以罪赎军的战斗力,城门口的那些老弱妇孺也无法伤害到前去询问的罪赎军。   高阳沉默的想了一阵,虽然城墙上没有了防御的虢军,但他也担心是虢军的计谋,不过在看到城门处一名幼童,被投石机投掷的碎石砸倒后,他立刻决定了下来,虽然他是周军的军人,但对于妇孺,他还是没有那么狠心的:“请许司马来。”他让一名罪赎军士兵去找来许廉。   等许廉来后,他指着城门处的那些虢人,向许廉说道:“许司马,还请你去询问王上,是否能够停止投石机攻击。”罪赎军只有保护投石机的任务,而没有停止投石机的攻击的权利,而罪赎军是步兵,让步兵跑到大营处再跑回来,他不知道,那城门处,即便被碎石飞溅到,也不散去的虢人,会有更多的伤亡,沙场征战,这是他们士兵的职责,可杀戮百姓,那他们内心就无法接受了,更别说,如果虢国被攻打下来,这些以后很可能就是周国的百姓了。   看到城门的情况,听到许廉的猜想,许廉脸色凝重的回道:“请高将军放心,我立刻就去向王上请示。”他也知道时间紧迫,因此在回答完后,立刻转身离开,骑着马向周寒所在的位置狂奔而去。   而周寒处,他看到城中冒起了黑烟,饶有兴致的问孔肖:“你看他们几时会投降?”那黑烟,据周寒无责任猜想,应该是投石机砸到了某些东西引燃了房屋,这样的情况,他看得十分乐呵。   虽然虢国有水泥,但这水泥在松花城时,除了一些重要建筑和城墙外,周寒再没有见到什么平民建筑使用上水泥了,他猜测,要么这水泥的产量很低,无法全面应用,只能优先运用在防御建筑上,要么,就是姬霸想要封锁水泥的配方,不让别人能够得到而传到别国去,所以对水泥的使用非常郑重。   孔肖也看到了那些黑烟,不过他想得更深:“王上,草民猜测,恐怕虢国的国君要跑了。”   “哦?”周寒十分随意。   “这城,他们已经守不住了,即便城墙坚固,但城中必然因为没有粮食而混乱不堪,在这样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唯有逃跑是上策。”孔肖对于那些黑烟的猜测是,那些黑烟,不过是没有粮食的城内平民,打砸那些有粮食的人家,想要抢夺粮食而造成的,而平民百姓敢于打砸烧抢,也就代表虢国的国君,对城内的控制,已经薄弱到了极点,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唯有逃跑,才能存活下来,否则失控的平民,就算是王宫也敢去冲一冲的。   “你的意思是虢国的国君要跑去岐山城吗?”周寒摸着下巴思考着,岐山城因为距离较远,没有受到周军的攻击,虽然没有什么军队,但粮食是充足的,而且因为粮食充足,民心还可用,不会如现在的虢国王都城中这样混乱。   “那是不是要放开通道,让他们离开呢?”周寒喃喃自语,谁都想得到,如果虢国国君要逃跑,一定会聚集全军朝一个方向冲击,而不管他们是朝哪个方向冲击,周军薄弱的防守,也无法抵挡的,如今虢国已经被削弱到了极点,这座城也随时可能陷落,周寒可不希望在这个点上,因为阻碍了姬霸的逃亡,而造成什么严重的损失。   正当周寒思索着是不是下令让西面的投石机停止攻击,让罪赎军和先锋军让开一条路来,给姬霸逃跑,毕竟从西门逃往岐山城,是最近的。   突然,看到一人骑马,从西城门处的方向,向己方奔来。   等到近前时,他发现那是许廉,能让许廉这个先锋军司马亲自前来,一定是有紧急要事要报告,联想到之前孔肖所说的情况,周寒心中笃定,是姬霸要逃跑了。   在得到允许后,许廉立即来到周寒身前禀告,将城门处的情况,向周寒说明了。   周寒与孔肖面面相觑,城门打开后,并不是虢军,而是虢人的百姓,这样的情况,是他们没有预想到的。   “王上,是不是那虢国的国君要以那些妇孺百姓为盾牌?”孔肖不禁猜测道。   “应该不会吧,那毕竟是他的百姓,姬霸如此做,不符合他以往的作风。”周寒皱眉,虽然他没有见过姬霸,但这些年里,通过使者传达,他对姬霸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以自家百姓做盾牌,这回严重损害到姬霸作为虢国国君的威严的,更别说他即便逃到岐山城,也必将因为这件事而民心大失,那他想要东山再起,就困难重重了。   虽然猜测不到姬霸的想法,但现在周军已经全面占了上风,虢国的王都即将被攻陷,周寒不想因此损失了自己的命令,立即下令:“传我令,所有投石机停止攻击。”如果姬霸真要逃跑,他不可能一直那这些百姓做盾牌的,毕竟百姓的移动力要比虢军慢许多,而等姬霸与那些百姓分离开来,在距离岐山城数百里的这段范围内,他不相信,以先锋军的马力,还无法抓到,甚至再削弱姬霸。   许廉立刻大喜的上马回去传达命令。   很快,接到国君命令的三个方向的投石机,就停止了攻击。   当投石机停止攻击后,东西两个城门处的虢国百姓,立刻疯了一样的向外奔逃出来,那吊桥本就狭窄,很多百姓在桥上被挤得掉下护城河中。   罪赎军和方腊等人,立刻紧张的守在东西两处投石机前,以防这些疯了一样的虢国百姓冲击到投石机,将投石机破坏掉。   不过百姓的冲击即便再强,也不如军队的,因此很快在周军各军的拦截下,这些城中的百姓,就在城外被聚集了起来。   城外的虢国百姓越来越多,其中甚至混杂了虢军,这样诡异的情况,很快就有人来向周寒请示如何处理了。   从虢国的百姓中,自然也能听到无数的流言,什么国君自杀了,什么官员头逃跑了,什么军队攻击百姓了,什么样的都有,让人无法相信。   直到长戈军主将曲榕,带着虢军,手无寸铁的走出了城后,周寒才得知,姬霸确实自杀了,虢国的宰相柳中原和许多听闻姬霸自杀的消息后,都以身殉国了。   仰天长叹了一声,周寒没想到姬霸没有选择先逃跑在东山再起,而是直接自杀了,这样刚烈的性格,让他心中有些不适,他自认如果是自己处在姬霸的位置上,一定会选择逃跑的,毕竟这辈子得来不易,能多活一阵子都是好的,更别说虢国和向国是盟友,就是为了自身安全,只要逃到岐山城,向国也会派兵增援,不会让周国将虢国就此灭亡的。   但不管怎样,自姬霸自杀之后,虢国算是彻底灭亡了,不过因为岐山城还没有被周军攻下,也没有向周国投降,所以他还无法听到系统的宣告声。   因为城中的大部分军队都已经投降了,所以在东西两门的周军进入城中,控制了城门后,就有人来请周寒入城。   周寒在禁卫军的护送下,从西城门进入了城内。   入城不过半里的距离,周寒的队伍就被阻挡住了,阻挡住他前进的,是曾涂,这位虢国的大将军和数十个不愿意投降的虢军将领士兵。   当看到被簇拥着的周寒时,曾涂立刻意识到这是周军攻打虢国的总指挥了。   “在下周国大将军马寒,很荣幸见到虢国大将军。”周寒坐在马上,向曾涂微微躬身行礼,他已经意识到曾涂想要干什么了。   “虢国将军曾涂,见过周国的大将军,请恕我们此时敌对关系,曾某无法向你行礼了。”曾涂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曾将军,虢国已亡,凭你的本事,即便在周国,也能得到不低的地位,你有为何如此呢?”周寒问道。   曾涂抬剑指向周寒,笑道:“为了这颗心。”说完向周寒的方向慢步走来,他身边的人,也都举起武器,向周寒的方向走来,神色决绝。   “索连山,送曾将军上路。”周寒下令,曾涂身为虢国的大将军,武艺也是不低的,至少一般的禁卫军,是无法阻拦的,周寒不想让禁卫军在这里有太多无谓的牺牲,虽然他不知道曾涂的具体武艺如何,但想来索连山可以与曾涂一较高下。   索连山立刻站出,与一众禁卫军一同向曾涂的方向走去,神色严峻。   “杀!”曾涂看到索连山等人后,嘴角微微翘起,然后神色一定,向索连山的方向冲去。   “杀!”   一刻钟后,周寒的马,越过了曾涂与那数十具尸体,径直前往虢国的王都。   这是他第二次亲眼见到一个国家的大将军死在自己面前了,他不禁有些伤感,不是因为曾涂不愿意投降,而是因为他们为国效忠的意志。   在周寒离开后,有周军为曾涂等人收敛尸体,这是周寒的命令,他不想让这些为虢国奋战到最后一刻的人,就这么抛尸荒野,他们虽然不愿意效忠周国,但他们让周寒动容。 第三百八十六章 终见姬霸(第二更)   曾涂等人,可以说是虢国最后一批抵抗的人了。   周寒前往王宫方向的路上,他看到了一些衣着破烂的人,从一些比较好的宅邸里走出来,兴高采烈的。   在姬霸自杀的消息传出后,那些城内的富户世家,立刻意识到了这座城即将陷落,因此一些人仓惶出逃,想要混在百姓中逃出城去,但他们本来就因为粮食的原因,与城中百姓发生冲突,再加上有足够的食物,让他们的面貌与普通的百姓区分开来,根本无法隐藏。   如果是躲在家里,还可以依靠房子抵御那些平民的冲击,但一旦开了门,他们就被疯狂的平民百姓们冲入了家中,基本无一幸免,全部遇难,而他们收藏的家财粮食,自然就被那些冲入他们家中的平民们收刮一空了。   当那些兴高采烈的得到食物与钱财,冲出来时,看到的,是全副武装的周军时,手里的东西顿时掉落在地,全身哆嗦着瘫坐在地上。   对于这些人,周寒根本不去理会。   如今周军人数还太少,且刚进入城中,根本无法将全程严格控制起来,更何况,这些城中富人之所以遭这个罪,也是因为他们太过自私所致,因为并非所有的富户都是如此惨,一些早前曾在城中闹粮荒时,就将自己粮食分发出去的富户,就没有平民攻击,甚至还有一些平民主动为他们守住家门,平民也是人,除了一部分本就有恶心的人,大部分都还有基本的良知的,如果不是被逼到失去理智,他们也不会去做杀戮抢夺之事的。   在周寒带着禁卫军到达王宫大门前,王宫前,原虢国执金吾与卫尉和禁军,都在等待着了,直到看到周寒以及周军一行时,他们才丢下手中的武器,向周军跪地投降。   也因为他们的守护,因此在城中慌乱之时,王宫并没有受到冲击。   周寒让人将他们全部解除装备,看押了起来,将王宫守卫全部换成了自己的禁卫军。   刚踏入王宫后,周寒突然想到的,对立在王宫门外的传令骑兵下令:“让松花城尽快送一些粮食过来,另外,派人加急告知上京,虢国的王都已经被我们拿下令了,立即组织人来进行管理。”   这座城之所以混乱,就是在于缺粮,而等到松花城中送来粮食后,有了粮食,平民们的混乱,也就会平息下来了。   “王上,是否派兵攻打岐山城?”潘雄在周寒下令后询问,虢国的国君已经死了,岐山城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抵抗周国了,更别说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抵抗周国,岐山城本身没有什么军队,原本驻扎的军队先是被调拨到荒原中,之后又被周军打掉了,现在只要随便派一支军队,哪怕是先锋军那一千人,站立在岐山城的城门前,岐山城就会立刻开门投降了。   周寒走近王宫,一面看着这个虢国王宫的内部,一面头也不回的对潘雄说道:“不了,让那座城就这么暂时独立吧。”他看着四周抱团缩在一起看着自己的侍从侍女们,兴致消失了大半的说道:“那座城还有作用。”   跟在周寒身后的孔肖思考着说道:“王上是为了防止向国吗?”他看到潘雄看着自己,先是对潘雄拱手,然后替周寒向他解释道:“向国虽然在宛城败了,但他们的主力都成功撤走而来,如果我们打下那岐山城,就将与向国接壤,这片土地我们刚占领,还没有控制住,再接收岐山城,恐怕会分散兵力,无法抵御住向国的攻击。”他停顿了一下说道:“而且,我们要小心北面的楚国和东面的嬛国。”这些情报,是周寒让他看过的,因为探查技能的原因,周寒不用怀疑他与索连山是否带着什么目的而混入周国。   当周寒一行来到王宫的后面时,在空地上,一名美貌不下于吕歆的女子,气质不凡,身穿较为华丽的衣装,领着许多人,跪倒在地,向着王宫大门的方向。   这女子身边的几女也十分美貌,且衣着也与侍从侍女们不同,不用想就知道这些女子是姬霸的妃子。   只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为首的那名美貌女子非常镇静,在看到周寒等人出现时,并不如其他人一般慌乱害怕。   当周寒走到这些人面前时,那女子主动向周寒叩拜行礼:“虢国曹珍见过将军。”紧随其后,其余人也向周寒叩拜行礼,不过因为害怕所以说得不齐,也非常混乱。   等他们安静下来后,周寒看着曹珍好一会才开口说话:“你是姬霸的王妃吗?”不怪他如此怀疑,因为除了王妃之外,他想不出来在王宫中,还有谁会在这些妃子中,有如此威严的。   “是。”曹珍斩钉截铁的说道,一点都没有犹豫,也没有因为自己是姬霸的王妃,而面对周寒时有任何的害怕。   周寒点点头,看向了曹珍身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语气平静的问道:“这是姬霸的儿子吗?”   看到周寒看向自己,那男孩恐惧的抱住曹珍,将头埋在曹珍怀里,不敢抬起头。   曹珍这时才有些犹豫片刻的回答:“是,他叫姬尚,是妾身的儿子。”   周寒了然的点点头,然后看了看人群中,其中有几名似乎也是姬霸妃子的女人,身边也跟着小女孩或小男孩,其中还有一名妃子怀中抱着一个婴儿,不知男女。   “你没有和姬霸一同赴死吗?”周寒已经知道姬霸是自焚而死的了,是和一名妃子一同赴死的,他好奇这个曹珍身为姬霸的王妃,居然没有跟随姬霸一同去赴死。   曹珍紧紧搂着儿子说道:“妾身身为王妃,不能丢下他们只身去死。”   周寒微笑说道:“你比姬霸要有责任心啊。”他收敛了笑容道:“不过你是无法保护他们的。”   迟疑了片刻,周寒还是说了出来:“我是不会让姬霸的子嗣活着的,这你应该知道的。”   曹珍摸着儿子的头顶,神色郑重的对周寒说道:“请让妾身见贵国国君,妾身可以服侍贵国国君,以换来他的生命。”   周寒摇摇头:“不用了,我就是周国的国君,我不会让姬霸的子嗣活着的。”   听到周寒的身份,曹珍在周寒面前,首次露出而来惊讶的神情,她没想到周国的国君居然亲自率军来攻打的虢国,她很想认为那是周寒骗自己的,但看着周寒身边的那些士兵毫无反应,她判断周寒的身份是真的了,毕竟自称国君,这是大逆不道的话,没有人敢乱说的。   而周寒的话也让她顿时绝望。   其余人在听到周寒的身份之后,也哭了起来,因为周国的国君说话,也就代表她们无法保护住自己的孩子了。   “只要你们愿意放弃他们,我就让你们活着离开,并且保证我周国帐下没有任何一人会为难你们。”周寒说道。   曹珍与那些妃子们却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默默哭泣,只有那些没有子女的妃子和那些侍从侍女们,露出而来轻松庆幸的神色。   周寒就这么伫立在这些人面前,静静等待着,但等了两刻钟的时间,还是没有任何一个姬霸的妃子,愿意放弃自己的孩子而求生的。   周寒的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但他并没有打算放过姬霸的子嗣的想法,虽然他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但消灭敌人的子嗣,预防敌人后代报仇,这是惯例,也是他为自己后代应该着想的事情,他不想在自己死后,被敌人的后代攻进上京城中,屠杀自己的子孙。   “既然你们这样选择了,那就别怪我了。”周寒摇摇头向身后打了个手势。   潘雄带着禁卫军上前,抽出武器指向了曹珍和那些拥有姬霸子嗣的姬霸妃子们。   “我再说一次,只要你们放弃你们的孩子,就可以活着。”周寒再问一次,但如他预想的一样,这一次仍然没有人愿意放弃自己的孩子。   “走好,希望你们别在投胎王家了。”周寒摇头说道。   禁卫军士兵立刻上前,将那些拥有孩子的妃子们,都拖走了,对于孩子他们也毫不手下领情。   曹珍并没有被拖着走,因为她主动站了起来,在禁卫军士兵的剑顶着下走,在走前,她看了一眼周寒,即便已经有所觉悟,但眼中还是流出泪来,低头安抚了自己的儿子后,朝着禁卫军指示的方向走去了。   很快,在旁边的一堵墙后,此起彼伏的响起惨叫声,有女人的有小孩的。   吓得其余诸人瑟瑟发抖,不断哭泣,一些人甚至被吓得屎尿齐出。   周寒让人将他们带下去,在清查清楚,没有人再私自藏匿姬霸的子嗣后,留下一些侍从侍女和厨子后,再将其余人送出王宫外去,毕竟他现在入住了这座王宫,那就必须有人服侍自己,否则光靠那些禁卫军的士兵,根本无法服侍好。   周寒在潘雄和一队禁卫军的保护下,来到了姬霸的殿房。   这里已经是一座废墟了。   周寒拒绝了潘雄和瑞木萌的跟随保护,独自小心的走进废墟当中,在废墟的正中央,他看到了两具抱在一起的尸体,因为周军攻进城,所以没有人来收敛这两具尸体。   “老兄,你倒是快活,还可以抱着爱妃死去。”在周寒想来,能和姬霸一起被烧死的,一定也是姬霸最宠爱的妃子。   原本对姬霸还有的怒意,在看到这两具尸体后,彻底消失无踪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呢。”周寒在打下这座城前,原本还想活捉姬霸,问一下姬霸在穿越过来后,被那神所赋予的能力是什么,但现在是无法再问出了。   静静的注视着那两具报在一起的尸体,周寒的心中十分平静,他以前曾想象过姬霸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但真正见到后,也没能见到姬霸的正脸,看到的,只是一具被烧毁的尸体。   在废墟里呆了足有半个时辰,周寒才离开,离开废墟后,他的神色更加坚定。 第三百八十七章 银山城与城门(第一更)   因为城中的混乱,因此周寒在城中以军队管制,不论身份,连同城外的那些虢人,都赶进城内,赶回他们自己家中,至于那些没有家的人,则赶到空屋子中,反正在周军攻下城来的这段时间里,有许多虢人被石头砸死,饿冻而死,空屋子很多。   在松花城送来了第一批粮食后,每条街道统一架起了大锅,烹煮食物,分发下去。   现在已经是夏初了,早已过了春耕的时候,如果是往年,今年城中以及周边的县城乡村,所有人都必须依靠周国的粮食来度过今年一年和明年到秋收之前的时间。   但现在不同了,除了送来粮食外,从松花城,还送来了大量的土豆种子。   在简单规划了地方之后,周寒下令全军驱赶这城以及附近的所有虢人,大范围的耕种土豆,虽然因为种子种出的土豆并不足以供应所有人吃,但也会让周国的粮食运送轻松一些,毕竟从这座城到周国,有近千里的距离,路上的运送耗费就相当的大。   除了监管那些虢人耕种土豆外,周寒派遣先锋军去巡视城区周边,正如孔肖所说的,他非常担心北面的楚国和东面的嬛国,嬛国还好说,那是一个三国联合的国家,如果是抵御外国入侵,他们还能联合在一起,但如果是出兵外国,他们自己就能互相拖后腿。   但楚国不同,虽然因为隔着虢国,周寒得不到太多的情报,但楚国据说也是一个强大不下于向国的地方,只是这两年里,因为新占领了邹国和晋国,让楚国忙于加强这两个地方的控制。   不过现在周国刚将虢国打下来,这里正是虚弱的时候,周寒不免担心楚国会趁虚而入,因为虢国伫立当中,所以他根本不了解楚国的情况,以及那个楚国的国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探子派出去了吗?”周寒看着桌子上仅有的情报,皱眉思考着。   “是,已经派出去了,不过我们的探子毕竟以周人居多,而且虢国刚被我们打下来,进入楚国后,很容易认出来,只怕暂时无法得到太多有用的东西。”瑞木萌答道。   周寒脸上神情不变:“没关系,能得到多少都好,哪怕是表面的情报,也一定能分析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的。”他没有太在意,毕竟虢国刚被周国打下来,哪怕楚国还不清楚,也会警惕从虢国进入楚国的人的,因为那可能是虢国的探子,也可能是楚国的探子。   因为城中进入军队管制,所以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出去,更别说混在城中的外国探子了,周寒相信,虢国被打下来的消息,还没被别国知道,这就给了他机会。   “主人,这城要叫什么?”每次周寒出征,都跟在身边的瑞木萌提醒周寒问道。   因为虢国已经被打败,而这座城已经不再是虢国的王都了,以往虢国人都是以王都相称,现在就有必要给这个城起个名字,一来能够好称呼一点,二来也可以让城中一些不满周国统治的人,意识到虢国已经是过去了,让他们少折腾一点。   以前都是周寒主动想着起名的,不过现在因为思考着周边各国的情况,一时半会周寒钻入了牛角尖之中,暂时没想到为城起名。   “啊,对了,是该为这城起个名了。”周寒恍然大悟:“嗯,该起个什么名好呢?”他看向瑞木萌,笑道:“不如你来起个名吧?”   瑞木萌突然诧异起来,脸上惊讶的神色,配合那绝美的脸庞,让周寒越发喜欢:“啊,主,主人,我,我不会。”她听到周寒让自己为这城起名,突然间脑袋短路,连说话都少有的说不利索了。   好一会瑞木萌才恢复过来,退后一步说道:“还是主人来为这城起名吧。”她最终还是拒绝了微这城起名。   周寒也不逼她,毕竟她让自己看到了好景色:“嗯,那就,就叫银山城吧。”没有考虑多久,他想到了在玉银县外的那片银矿,就很随意的以银山来命名这座原虢国的王都。   对于这座城的名字,周寒本来就并非很会起名,最主要的是,他并不认为起个名字,就有多少作用,无非是便与称呼而已,要想用一座城来让人在意,更多的是这座城中,有多少让人不得不注意的东西。   既然起好了名字,周寒立即让守候在门外的禁卫军,将自己起好的城名,通报给全军,再从城中找来石匠,在城门上将新城名刻上。   想到城门,周寒突然想到南城门已经被堵上了,不过对于是否让人挖开南城门,他又犹豫了起来:“明明北面没有城门,但这王宫居然建在东城和南城之间,是要用王宫来堵城门吗?太荒谬了吧。”这王宫的建立位置,让他吐槽。   毕竟周国也打下了不少的城,周寒也见到了不少的王宫,所以对此最有发言权,他见到的各国王都,都是只有三个城门的,而不管形状如何,王宫必然是远离城门位置的,毕竟一国王宫,就是一国首脑,要是在敌人攻城时,王宫就被敌人攻占了,那剩下的人就不用打了。   银山城的王宫,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建立在城门附近的王宫。   虽然这不是他的王都,但现在总归是他居住在这王宫里,想到敌人攻城之时,自己就站在前线,总让周寒有不安全感。   他很想将南城继续堵起来,不如说直接改建成城墙,然后再在北面城墙上开个洞,建立一个新的北城门,反正城中大多建筑都因为投石机投石,而破烂不堪,再加上如今城中的百姓和那些被俘虏的虢军,都可以算上免费的劳力,不需要付饷钱,只需要管饭就行了,非常方便。   不过虽然如此想着,但周寒并没有立即下令,因为他觉得再征询一下谋士的意见更为稳妥。   “来人,去请孔肖来。”周寒向屋外的禁卫军下令。   半个多时辰后,孔肖恭敬的进入王宫,来到周寒临时居住的宫殿,他从没进入过王宫,不管是哪个王宫,王宫内的环境让他好奇,也让他拘谨和惶恐,一路进来,他总觉得路上看到的每一个禁卫军,都在监督审视自己,让自己束手束脚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王上,您找草民。”虽然跟随周寒打下了这座虢国的王都,但孔肖还是平民身份,因此进入宫殿后,他立刻跪下,向周寒叩拜,这是基本的礼仪,否则不论他出身如何,即便国君不在意,他将来的仕途也会有无数的阻碍的。   孔肖为什么与索连山利用匪贼救援宛城,就是为了更快的进入周国官政之中,他可不想因为一点小事情而影响到自己未来的规划。   “起来吧。”周寒对于他这样的知礼也很满意,如果孔肖不做这礼,他虽然不会在乎,但对孔肖的印象,一定会差一些的。   等孔肖起身后,周寒向孔肖说了自己的想法,并询问他对城门改建的意见。   “王上,草民身份低微,对于城改建这样的大事,不敢提意见。”孔肖拒绝为周寒提改建银山城的意见,他此刻身份还是平民,贸然提意见,哪怕是国君让自己提的,如果以后他还是平民倒无所谓,但如果想要在周国仕官,这就是严重乃至逾越的问题了。   周寒仿佛才想起来一样,脸上恍然大悟的神情:“啊,对了,你还是平民身份,嗯......”他沉思一下说道:“那寡人现在任命你为寡人的书记官吧。”周寒突然觉得书记这个职位太好用了,凡是他觉得可用课培养的人才,都可以赋予书记一职,然后看表现再另行分配,他为自己建立这个职位时的智慧而自我钦佩。   想到书记,周寒突然想到齐晓媛和方有德,这两人为周国也算是做了很多事情了,但如今仍是书记一职,似乎对于他们而言有些不公平,周寒此前有过很多书记,其中诸葛司等这次回王都后,就可以将他正是立为周国丞相了,而叶玉良,也已经做了周国司农几年了。   不过现在在银山城,想那些也没用,周寒将这些想法暂时埋在脑袋里,然后看着孔肖说道:“现在你就作为寡人的书记官来提提你的意见吧。”   刚站起身不久的孔肖,立刻脸色隐藏不住兴奋的神情,向周寒再次下跪叩拜:“草......卑职谢王上恩典。”他来周国做了这些事情,就是为了仕官的,虽然还不知道这个书记官是个什么职位,但毫无疑问已经算是周国的官了,而且,只要能在国君身边仕官,那就能在国君身边表现,只要能让国君看到自己的能力,那依国君的性子,将来的仕途也必然顺利。   “行了,说说你的意见吧。”周寒让他起身,然后催促他说自己的意见。   孔肖站起身后,低着头,并没有立即开口,这是他新仕官后,向国君提的第一个意见,他认为必须谨慎,否则难免会给国君信口开河的印象,因此思考了一刻钟后,才抬起头,神色郑重的说道:“王上,卑职以为,是否可以在开四个城门?”他并没有将这意见说得很绝对,而是以问句的方式提出的。   “你可以自称臣,而不是卑职这个称呼,这称谓是下官对上官的称呼,寡人是王,而非官。”周寒提醒了他一句:“你说说你的想法,不用太过担心,随意即可,寡人不是那么苛刻的人,不会要求你提的意见必须有用的。”他让孔肖不要那么紧张。   “臣谢王上提点。”孔肖弯腰行礼称谢,然后才说道:“王上,这城距离王都太过遥远,未来您不一定有多少时间会到这城中,除了保留王宫外,不如开辟四个城门,方便流通?”虽然国君让自己随意,但孔肖并没有真的就随意去说。   “流通?”周寒对这个词开始思考起来。   孔肖说道:“是的,王上,流通。”停了一下,看到国君在思考,他继续说道:“王上,这城,北有楚国和荒原,西北面有草原,东面有嬛国、方国等诸国,东面有岐山城和向国,且附近有银矿,正适合作为迎合四周而发展,且周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山丘,交通便利,而且因为天气较为寒冷,也没有过多的树木影响,实在是比起宛城更适合作为商贸发展的地方了,您看如何?”   周寒沉思着,手指敲打着桌子上,想着孔肖的提议:“作为商贸中心,这还有待讨论,不过开四个城门,看样子也没有什么坏处。”稳重的他,并没有因为孔肖的话,而将银山城着手规划为商贸流通的地方,但从孔肖的话中,他思考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开四个城门的危害性。   “那就开四个城门吧。”周寒立即定了下来。   孔肖没有说话,而是向周寒躬身行礼,虽然国君没有立即确定是否将这座城依自己的意见作为商业城,但也没有拒绝,这就是很好的开端了,他也没想过自己是世界上第一聪明的人,没有认为自己的意见就是正确的,但在仕官上,今日一定能给国君留下一些正面的印象。 第三百八十八章 岐山城乞降(第二更)   说实话,孔肖给周寒的印象很不错,自从在松花城见到孔肖后,周寒就很满意,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在知道孔肖是金人,还是因为孔肖与索连山帮助宛城抵御向军攻击而在自己心中,加了友好分。   周寒很想让孔肖在做这银山城的城守,毕竟从探查技能中可以得知孔肖并非别国派来的细作,而孔肖的金人,也代表着孔肖的潜能,非常具有培养的价值。   不过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任命孔肖为银山城城守,孔肖也是绝不敢答应的。   而且王都那边,也是绝不会答应周寒任命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成为新城城守的。   当初他任命伍赢为温醴城城守,在回王都后,都遭到了许多官员的抗议,有些人是因为温醴城城守不是他们而抗议,有些人是纯粹因为伍赢并非周人而抗议,不过都被周寒抗了下来,而且这几年里,伍赢作为温醴城城守,也确实做得不错,所以抗议逐渐平息了。   但如果现在再任命孔肖为银山城城守,那抗议恐怕会比将伍赢任命为温醴城城守时更强,这不是好事。   虽然周寒在周国威望巨大,但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喜欢一意孤行的独裁者,在许多事情上,都会征求各方意见,尽量以周国的稳定来做。   在将孔肖任命为书记之后,周寒也对于孔肖同行的索连山有了安排计划,只是需要回到王都再施行。   银山城中的制度,因为缺粮混乱而崩溃,因此在周寒用周国的制度替代时,除了那些原来城中的虢国权贵和世家有些抗议外,异常的顺利。   因为那段缺粮的日子,城中百姓心中的国家概念已经薄弱了许多,对于许多人来说,给予他们粮食和耕地的周国,要比那看着自己饥饿而无动于衷的虢国要好得多,他们全然忘记了是因为周国毁掉了他们的粮食而让他们产生的饥饿。   而对于那些抗议的人,周寒也并非安抚他们,而是派兵上门,将他们的门彻底砸坏,然后将他们全部赶出了家中,将其家中所有财物粮食没收,只给他们全家留下足以度过一个月的粮食,至于一个月后,他们该如何存活,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周寒可不管。   在驱赶了八家之后,城内就再无人抗议了。   这个时候,那些原本的权贵世家,也才反应过来,统治这座城的再不是虢国,而是周国了,他们也再不是虢国中有势力的人了,只要周国国君想,他们将毫无办法抵抗的被剥夺一切。   许多世家富户在想通之后,立刻变得胆战心惊的,生怕突然有一天,那些凶神恶煞的周军士兵,会突然上门,将他们抄家,将他们赶出家去。   好在周寒不过是杀鸡儆猴而已。   在周军占领银山城一个多月后,岐山城的城守朱子尾,就匆匆忙忙的赶到了银山城中,请求面见占领银山城的周国大将军,希望岐山城能归附周国。   朱子尾是在银山城被占领的半个月后,才得到消息的,当听说自己的国君自杀,宰相与大将军尽皆为国尽忠之后,朱子尾立刻尿了一地,他担心周军会攻打岐山城,然后将他这个岐山城城守吊死在城门前,供人参观。   朱子尾每日都派人去城外十里外探查,只等周军接近岐山城,立刻开门投降,不给周军杀自己的机会。   但朱子尾在胆战心惊的又过了半个月后,却仍没见到周军到来,这让他更是担心周军是不是在酝酿怎么将岐山城一举攻陷,而到时,他想投降都没有办法了,一旦周军攻城,他就算投降,周军说不定都不会听的。   至于投靠向国,朱子尾在思考了几天后就放弃了,岐山城与向国的边境处,尽管虢国与向国交好,但自己目前是亡国的城守,根本没有任何价值让向国让自己活下来,而如果向国不愿意得罪周国,也许就会拿自己的脑袋和岐山城,送给周国了。   身处岐山城中,虽然知道虢国和周国在荒原对峙,但朱子尾仍不知道向国与虢国联手攻周国的内幕,更不知道向国围攻周国宛城,甚至已经被周国击退了,在他印象中,向国还是周国的盟友,虽然虢国也是向国的盟友,但现在虢国不是已经被周国灭亡了吗?朱子尾不相信向国会因为一个已经被灭亡的国家而得罪周国这样的强国。   久等不见周军,让朱子尾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许多次半夜惊醒,害怕醒来时,周军已经攻进城了,甚至多次做梦梦见自己被吊在城楼上,或是孤零零的一个脑袋在地上滚动着。   虽然周军久久不来,朱子尾害怕之下,只能主动去投降了。   而为了尽快到周军面前乞降,朱子尾选择用骑马的方式,哪怕他不懂得骑马。   当朱子尾来到银山城时,城门上那‘银山’二字,让他一阵恍惚,他上次来时还是去年,但那时来时,这城门上也没有这两个字,这也代表着周军已经确实占领了虢国的王都,并将这城改名了。   因为不会骑马,当在城门处从马上下来时,朱子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随从几次都没能把他扶起来。   而看到几人的动作,也让守卫城门的辅军疑惑警戒起来。   朱子尾几人因为着急赶来,灰头土脸的,如同乞丐一般。   乞丐并不令人在意,毕竟如今的银山城中,也有不少乞丐。   但朱子尾一行人却骑着马,这就不一般了,即便岐山城和银山城因为贴近草原,但马匹还是比较昂贵的,别说是乞丐了,就算是一般平民都买不起一匹驽马,更别说朱子尾等人骑着的马了,那马膘肥体壮的,一看就是经过精心喂养出来的。   当看到守城的辅军持着武器警戒着靠近,让朱子尾和他的随从害怕不已。   在随从的帮助下,朱子尾挣扎着从地上站起,顾不上双腿跨部剧痛,立即向靠近的辅军跪下叩拜道:“岐山城城守前来乞降,请求收纳。”   当听到朱子尾的话,让那守城的伍长大惊,他没想到这个如同乞丐一般的人,居然是一城城守,虽然不知道这人说的是真是假,但无论真假,都不是他能处理的了,在让手下士兵看住朱子尾几人后,他立即向城内跑去。   岐山城的城守来乞降,这是大事,因此很快消息就传到了周寒的耳朵里,周寒立即让人将朱子尾几人带到他面前来。   周寒坐在了宣武殿内,接见了朱子尾。   当看到坐在原本应该是虢国国君所坐的王座上的周寒时,朱子尾立即意识到,这就是正主了,立即带着手下随从,向周寒叩拜:“罪人岐山城城守朱子尾,见过大人。”虽然知道周寒是正主,但他仍不知道周寒的身份,猜测周寒可能是一军统帅,最大有可能是周军的大将军之类的身份,毕竟能坐在这宫殿里的,只能是目前周军在这片地方地位最大的人。   “起来吧。”周寒说道。   不过周寒如此说,但朱子尾与他的随从却没有站起身,虽然直起了身子,但仍旧跪着,一来他是来乞降的,想着尽量放低身份,不管周寒是什么身份,哪怕比他这个城守的级别还低,但此刻也不是他能得罪的,二来,因为不会骑马,又狂奔了数日,他的腿已经严重浮肿了,现在根本不敢动,一动就剧痛不停,更别说站立起来了,他现在也不敢让随从一直搀扶着自己,怕那会让面前这个周军的人认为自己太过高傲无礼。   朱子尾几人不站起来,周寒也没在意:“你要投降我周国?”   “是,罪人代表岐山城投降周国。”朱子尾惶恐的附和着周寒的话。   “但是我不想让岐山城现在就归附周国。”周寒说道。   朱子尾大惊,立刻喊道:“请您放心,我们是诚心归顺周国的,从现在起,我不再是岐山城的城守了,我是周人,是周国的一员,请看在草民这么诚恳的份上,将岐山城收了吧。”说着,他再次向周寒叩拜,只要能活下来,当不当岐山城的城守都无所谓了,不如说,如果能活下来,岐山城的城守之职又算个屁呢。   周寒向朱子尾摆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等朱子尾抬头看向自己后,周寒才说道:“我周国已经占领了这个银山城和南面的松花城,两城之地,如今暂时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接手岐山城了,想让岐山城独立一阵子。”   朱子尾惶恐的问道:“这是...国君的意思?”他转变称呼,将周国的国君当做自己的国君来称呼,以获得亲近感。   “啊,对,是我的意思。”周寒随意道。   朱子尾听到周寒的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当场昏了过去。   而他的随从还没从周寒的话中反应过来,只是看到朱子尾昏了过去后,立即惊慌失措的来救醒他。   等朱子尾迷迷糊糊的被救醒后,他想到昏迷前想到的那些事情,看着稳坐在国君王座上的那个男人,连吸几口气,惶恐的向周寒叩拜,一头非常响亮的磕在地上:“岐山城朱子尾,见过国君,请国君宽恕罪人的过错。”   听到朱子尾称呼那个男人为国君,朱子尾的随从才明白朱子尾之前为什么被吓昏了,他们没想到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那个将虢国攻陷的周国的国君,立即朝着周寒连连磕头,磕头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响亮,仿佛磕小声了就是对周寒不敬一样,让周寒都担心他们会将那石头地砖磕碎了。   “行了,起身吧。”看到地上流出的鲜血,让周寒都有些不忍心了,严格来说,朱子尾也没做什么危害周国的事情,这次更是主动前来乞降,周寒对他们倒也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等朱子尾几人起身时,看着几人额头上鲜血直流,周寒说道:“寡人想让你做的是,就是暂时不归附周国,而是独立与各国之间,等周国在这里站稳之后,再让岐山城归附周国,你以为如何?”他想让岐山城作为向国与周国的缓冲,虽然愤恨向国背弃盟约攻打周国,但周寒清楚,如今刚攻下虢国,周国暂时没有余力与向国开战,更别说楚国和嬛国的情报还没有得到,他不知道周边的其余国是怎么看待周国占领虢国的。   听到周寒并不是不接纳岐山城,朱子尾的心中顿时放下了一些,向周寒再次叩拜道:“臣听从王上之令。” 第三百八十九章 风国独立(第一更)   面对朱子尾,周寒的表情非常平和,让朱子尾感到安心,周国的国君比他预想的要容易面对许多,原本他以为周国这样的大国,加之又攻下了虢国,对于自己这样的敌国旧臣,会神情严肃,充满威严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周寒的态度,让朱子尾心情轻松了许多,至少他认为自己不会被这个国君清算了。   简单确定了岐山城未来几年的情况后,周寒就让朱子尾去治疗了。   此刻的朱子尾脸上都是黑漆漆的,尽是尘土,就连身上那不算太差的衣装,都因为满是尘土,差点看不出颜色来,也难怪守城门的辅军会将他们误认为是乞丐,如果不是他们身边的马衬托出他们的异样,还真会让辅军将他们以胡言乱语赶走,连见到周寒的机会都没有了。   因为匆忙赶来,不会骑马的朱子尾双腿已经浮肿了,在知道周寒不会处理他,不会处理岐山城后,他的心放了下来,双腿的剧痛立刻袭击他全身,让他虚弱得说不出话来,如果不在这银山城内治疗一番,恐怕连回岐山城都没有办法了。   在朱子尾被随从搀扶走后,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周寒那随和微笑的脸,立刻恢复成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眼睛眯了起来。   不是他不想处置这朱子尾,正如他所说的,现在周国吸收了银山城和松花城后,还要顾虑楚国和嬛国,根本没有太多的精力再与向国牵扯,所幸因为宛城外损失了几乎所有的屯田兵,主力军队也并非毫无损失,向国暂时也没法再有什么行动了。   而除了松茸城与宛城的接壤外,有中山国和岐山城作为缓冲,可以暂时延缓与向国的战争。   对于向国,周寒迟早都要让他们知道背叛周国的代价的。   一旦银山城站稳,岐山城必然要收入周国,而且,为了稳固,也必然要将这个朱子尾换掉,这个朱子尾别看现在在自己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如此胆小,但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总而言之,周寒信不过这个朱子尾,他更想将岐山城的城守换成他认可的人。   好在朱子尾来了,虽然不知道朱子尾是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让岐山城降服于周国,之时在见过朱子尾后,周寒可以不用太过在意岐山城了,有岐山城做缓冲,向国即便想要从岐山城方向杀过来,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哪怕朱子尾不告警,这数百里范围内的地方,也是无法彻底隐藏行踪的。   处理了岐山城后,如今周国面临的方向,就将是北面的楚国和东面的嬛国、方国、舒国三国联盟了。   西面的向国现在紧张得不得了,生怕周国反攻向国,而南面和西南面,一个多月前的消息,巴国正处于与乾国和蜀国的僵持当中,出乎意料的,这两个国家联手之后,抵住了巴国的侵攻,哪怕巴国和山戎国联手了,也无法短时间内打败乾国和蜀国。   至于南面的齐国,目前没有任何消息,不过齐国和周国并没有什么冲突,即便齐国想扩张,暂时也不会朝着周国的方向来,毕竟周国这样的大国,不是谁都可以来招惹一下的,更何况有着风国这个周国的属国在,也不用担心齐国会对周国不宣而战的偷袭,这时候,周寒非常庆幸那时同意了审佳的说服风国成为周国属国的计划,这让周国可以少担心一个方向。   周历新元十年,五月中旬,所有的土豆都已经全部种下了,只等到八月底到十月初,土豆收获,就拥有粮食过冬了,虽然周寒不敢说收获的土豆可以供应所有人到明年秋收,但至少可以让大部分人能在冬季中每日饱腹。   土豆种下后,并不需要太多的管理,因此许多人不免闲了下来,城中每日打架闹事的事情时有发生,即便有军队官制,可是在气头上,很多人都无法控制自己了。   作为自封的临时城守,周寒忍不住将城内的管理抗了起来。   但即便是他,看着那小山一样的事件报告,也忍不住抓着头发,对天大喊。   实在是这类事情太多了,就算是打死人的事情,也时有发生,而打死人后,对方家里人也会组织人反打回来,一旦士兵晚收到报信,或是赶去得晚了,就又是有人被打死,就这样双方仇恨越来越深。   “MD,这么有活力的吗?才吃了几天饱饭?嗯?”周寒看着一封报告,嘟嘟囔囔的。   连看了十七封报告都是这样的消息,周寒彻底受不了了:“既然这么多力气,那就发泄一下吧。”他将手中的一份报告丢在桌子上,起身出门去。   周寒让人叫来了高阳和池欣荣。   “你们看,这是寡人画的。”周寒在两人来了之后,拿出一副草图来,这草图真是草图,除了大致的形状外,再没有什么细节上的东西了。   草图的形状让池欣荣和高阳即明白,又糊涂,明白是他们看出来了,这草图画的是这座银山城,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国君要让他们看这草图,他们又不是什么行政官员,让他们看了也没用。   看着一脸茫然的两人,周寒说道:“这是寡人对银山城的规划。”他用手指着草图上给两人说明道:“你们看这上面,寡人要将这城建立四座城门,而其中的许多建筑,因为阻碍了道路,以及已经被投石机的石头砸碎了,正好清理干净重新建立。”   “王,王上。”高阳抬起一手,试探的阻止了周寒继续说下去:“这个我们不懂。”   周寒沉默了一下,说道:“不需要你们懂,只是跟你们说一下城中未来的大概结构。”   在池欣荣和高阳仍然是一脸茫然的神色下,一名禁卫军进来报告:“王上,杜司马求见。”   “请他进来。”   等杜冰进来后,周寒也同样向他说明了一下,与池欣荣和高阳两人不同的是,杜冰立刻明白了周寒的意思,他只是不知道国君叫自己来是要干什么。   周寒说道:“寡人要重新规划这银山城,他们不是力气多吗?”他盯着高阳和池欣荣道:“那就让他们给寡人死命的干活,如有偷懒的,就发配去挖银矿去。”   高阳和池欣荣明白了,是因为城中在农忙之后的闹事太多,影响到了国君休息,所以国君给他们找了力气活发泄,修城之事不是简单的一两个月就可以干完的,即便是修到明年都不一定能修好,更别说秋季要秋收,春季要春耕,如果这样都不能让那些人发泄出来,那去挖银矿就是他们未来的下场了。   “杜冰,你来安排如何修建,高阳、池欣荣,你们两人派兵给寡人监督他们,但凡有偷懒的,第一次狠狠的打一顿,第二次就给寡人将他们丢到银矿中去。”周寒咬牙切齿的说道。   杜冰在成为投石机小队司马前,是司空署的造记,虽然管理的是武器装备的制作,但对建筑建造,也是懂一些的,现在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使用,周寒就让他来担任这临时的银山城修缮负责人。   “是,臣遵令。”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啊,对了。”周寒突然想起来:“杜冰,城墙的修缮,用水泥吧。”他们拥有了水泥的制作方法,城中也有不少人懂得怎么制作水泥,材料什么的,在库房里也堆满了,正好可以使用。   “是。”杜冰应声。   等三人离开之后,周寒摊在了椅子上,瑞木萌不知道从哪出来,走到周寒身后,给他按摩肩膀,闻着瑞木萌的体香,感受着瑞木萌的按摩,周寒闭着眼睛,感觉自己都要舒服得融化了。   随着银山城修复,城中再次热闹起来,连带着玉银县也热闹了起来。   周寒一下子感觉到轻松了许多。   “王上,王都信使急报。”   只可惜,没等周寒休息多久,一道紧急消息传来。   “王上,王都急报,风国独立。”传递消息的传令骑兵来到周寒面前,神色严肃的说着让周寒大吃一惊的消息,因为消息很重要,为了说明清楚,除了用信件写了一遍以外,还让传令骑兵口头说明。   周寒没有拆开那沾着三根鸡毛的信件,坐直身子,神色诧异的问传令骑兵:“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传令骑兵道:“一个月以前,风国向王都传信,申明他们不再是周国的属国,要脱离周国。”   “什么?”周寒站起身,皱着眉头问道:“有什么原因,知道吗?”他没想到在向国被周国打怕后,虢国被周国打得灭了国的这个时候,风国居然想脱离周国,他都不知道那个风国的国君到底是如何想的。   传令骑兵道:“详细情况未知,但据说,是因为听闻向国围攻宛城,王上大军又困在虢国境内,上京危急的消息传了过去后,风国就有了心思,在今年初就向王都请求脱离,但王都一直压着,只说王上在虢国,风国立刻派人前来说明正式脱离。”   周寒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神色平静,但心中却怒意大涨,很明显是那风国的国君,不知什么原因,居然不知道宛城的向军已经被击退,虢国已经被灭亡,以为周国被向国和虢国联手打得将要灭国了,因此趁机脱离周国,在没有得到周国上京城的同意后,又误会成周国已经无法去拉拢他们是虚弱了的样子。   很明显,如果在风国独立后,周国再没有什么反应,那风国的国君一定会认为周国已经虚弱到不堪一击,而趁机攻击周国,想来分一杯羹了。   “呵呵,好胆色。”周寒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让那传令骑兵打寒颤。   风国趁火打劫,让周寒怒道极点:“行了,寡人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丞相,风国如果敢挑衅周国,那明年,寡人就要在涟漪湖上游玩一番。”   传令骑兵低头应声,不敢抬头看周寒,从国君的话中就可以知道国君已经气急了,让国君可以在风国比邻的涟漪湖上游玩,那就是将风国彻底纳入周国之内,那到那时,也就没有所谓的风国了,这是国君要灭风国的节奏啊。   听到这个消息,传令骑兵应声后,立即离开,他要回去上京传达命令,否则延误了国君的命令,在国君如今大怒的情况下,自己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死法。   宛城如今聚集了周国非常多的兵力,虽然多数是囚犯和甘人那样的战力,但对于风国那样的国家,已经非常强大了,因此周寒并没有着急着要回去主持攻打风国。   既然风国想独立,那就让他独立吧,反正如今周国的重心,在西面和北面,而如果风国不自量力的以为周国已经弱不禁风了,那周国的大军,也会让自以为是的风国知道什么是强大。 第三百九十章 延村与延军(第二更)   虽然风国试图脱离周国而独立,但并不是什么大事,风国的主要战斗力,基本都在湖中,风国陆地上的军队,不是周寒小看他们,周国任意一支军队,都可以将风国的陆地军队打得屁滚尿流的。   周寒只是气愤在周国危难之时,风国不给予帮助也就罢了,反而想落井下石。   如果是以前,周寒也许还不会这么气愤,但现在先是向国背弃盟约,风国在看到周国的‘困难’之时,居然也要趁机发难,这就让周寒无法忍受了。   好在周国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如果风国打算对周国出兵,那周寒以后就有个避寒的地方了,据说风国因为靠近南边,且贴近那巨大的涟漪湖,所以冬季里不仅不会下雪,反而气候温和,夏季与冬季的温差不大,非常舒适,也因此,风国人皮肤细腻,多美女俊男。   如此想着,让周寒的心里好受了不少。   六月中旬,从岐山城送来一封信,是给周寒的。   周寒收到信,打开看了一下,立即来了兴致。   信是岐山城的城守朱子尾写的,里面除了致敬问候周寒之外,主要写着一件事。   据心中朱子尾所说在岐山城北面,岐山城与大草原的边境处,有一个神秘的洞窟,那洞窟神秘就神秘在,只有国君才能进去。   迄今为止,向国国君向庞,和虢国的国君姬霸,都进去过。   如果是在上辈子,有人告诉周寒,这个世界上有些洞窟,是非特定人不能进去的,周寒一定会对此嗤之以鼻,然后无视,甚至忘记掉。   但穿越来的这个世界,周寒是知道,这世界中是有着神的,那个洞窟,说不定是那个神特意留下来的。   哪怕与神无关,至少向庞和姬霸都进去过,也平安的出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唯一需要确定的,就是朱子尾所说的这个洞窟,是否是真的存在,而不是故意欺骗他的,毕竟根据朱子尾所说的,这个洞窟就在草原与岐山城的交界处。   北面的草原十分广阔,里面居住着很多草原人,因为草原中比较慌乱,且草原人因为生活习性,无法进行生产工作,也无法制作太多的东西,因此,许多草原人都习惯掠夺草原周边各国,以获取他们想要的东西,时间一长,就养成了缺啥抢啥的习性。   但草原中的牛马,却也是各国十分缺少的东西,因此,一面抵御草原人的掠夺,一面又与草原人做生意,就成了草原周边各国时常做的事了。   周国在占领了银山城后,也与草原接壤了,但周寒还不知道该如何与草原人打交道。   这一次如果真的要去朱子尾所说的那个洞窟,那就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接近大草原,是很可能会遇到草原人的,如果遇到脾气好点的草原人还好说,如果遇到那些劫掠成性的草原人,在看到周人时,就一定会上来劫掠的。   虽然理论上周寒不应该去的,毕竟朱子尾所说的那个洞窟,不一定是真的,即便是真的,洞窟是无法移动的,周寒即便过两年去,也不会影响到什么,过两年,周国在银山城站稳脚跟,收纳了岐山城后,对岐山城附近的掌控也成了,再去那洞窟,就是绝对安全的事情了。   只是尽管理智在阻止着周寒,但周寒心中却跃跃欲试的,恨不得立刻就去,为此,他心中的理性小人和感性小人打了起来,战况十分激烈。   一刻钟后,在理性小人和感性小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周寒伸手将理性小人一把按下,让感性小人将理性小人打得再起不能了。   在理性小人被打趴下后,周寒立刻让传令骑兵,去寻找并通知许廉来。   此时的许廉,应该在带着先锋军,巡视银山城的边境。   虽然理性小人被打趴下了,但并非被打死了,所以周寒知道,去那洞窟,骑马去最好,骑马的速度快,而骑马去,就必须要人保护,如果是罪赎军或者辅军,更甚至是方腊的童方寨人,都属于步兵,他们的护送,太过缓慢了,远不如骑马,更何况让步兵保护前去,那骑马的意义也没有了。   虽然先锋军只有一千人,但周寒并不担心,先锋军的一千人,是从周军各军中,严格挑选出来的,没一人,都拥有以一敌十的战斗力,可以说,任何一个先锋军的士兵拿到其他军队中,都足以胜任曲长一职。   听到周寒的召唤,先锋军急忙赶回了银山城。   “王上,您找臣?”许廉来到周寒面前恭敬询问。   “嗯。”周寒将朱子尾的信递给许廉看,这比自己告诉他更为快捷,最主要的是,周寒懒得解释。   接过信后,许廉非常认真的逐字逐句的看完了信,然后了解了周寒的想法,只是:“王上,臣认为太过危险了,还请王上暂时打消去那个洞窟的念头。”   周寒笑道:“寡人对那洞窟可是非常向往啊,向庞、姬霸,他们能去,难道寡人就不能去吗?难道寡人就不是国君吗?”他的话明显就是强词夺理,而且根本没有与许廉话中的意思对上。   听到周寒的强词夺理,许廉说道:“王上,臣并非那意思,臣是说,如今去草原太过危险了,先锋军不足以保护王上的安危,您要是有个什么......什么,那先锋军万死不能抵罪。”他不敢说出意外之类的词语,但仍在尽力劝阻周寒,如果平日有人敢说先锋军太弱,许廉一定会用拳头甚至用刀,教导他们先锋军的威力的,但此刻为了劝阻周寒不以身犯险,他自己就将先锋军说得软弱可欺。   因此,周寒可不会上他的当,非常自豪的说道:“寡人对先锋军可以信心满满啊。”他得意的笑起来:“寡人以为,不论先锋军的敌人是谁,先锋军都能将对方打得片甲不留的,更何况是保护寡人,去一个小小的洞窟呢。”他走近许廉面前,在许廉的苦笑中,拍拍许廉的肩膀:“寡人看好你哦。”   “王上......”许廉张了张嘴想要继续劝说,但周寒打断了他:“去准备吧,五日后,先锋军护送寡人前去那洞窟。”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不再给许廉说话的机会。   许廉看着周寒快步离去的背影,脸都皱在了一起,好半天,才叹了口气离开了,既然无法劝阻国君,那先锋军的任务就非常重了,只有五天的时间,他必须尽可能的想出所有可能遇到的意外,然后提前做好准备,否则一旦国君有个闪失,先锋军,不,他许廉就对不起国君发觉和栽培他们兄弟两的大恩了。   周寒给先锋军五天时间准备,既是让先锋军准备充分,也是让自己可以安排好银山城的一应事情的。   如今银山城百废待兴,且没有过多的管理人员,所以许多事情,都要周寒亲力亲为,如果突然离开太长时间,那即便不会让银山城混乱,银山城的建设和发展,也会陷入停摆之中,非常不利。   在先锋军准备之时,周寒让人招来方腊。   方腊这次率领一千人先是救援宛城,之后更是来到银山城,攻打银山城,所做的,无非就是让他手下那些听了他的话,迁徙来周国的童方寨人,有个依靠。   而最好的依靠,就是让童方寨人能够从军。   童方寨中,大多数人,自小开始习武,造成了童方寨中人,武艺大多都不低。   如果还在童方寨中时,倒还好,但现在进入周国了,这样一个拥有大量武艺不低之人的村子,势必会让统治者心中不安的,因此,在思来想去之后,方腊决定让跟随他的人,与他一起在周国从军,这样,就可以让国君放心下来,也能让大家有个依靠,毕竟当村子中的人成为了军人,那村子就是军队一方的了,村子中习武,也会成为理所应当的事情,以后如果有人找茬,他们也有理由反驳,更可能得到军队的支持。   “你们这次表现得不错。”周寒在方腊来后,夸奖道,虽然周寒只见过方腊与他手下人守护投石机,而且还是距离过远,无法看清的,但方腊的勇猛,周寒也是听牛力详细说过的,虽然牛力平日呆萌呆萌的,但周寒觉得,就是这样的人,才会有最敏锐的直觉,既然牛力觉得方腊很好,那在周寒心中,自然就为方腊加了点分。   “谢王上,赞誉,是王上指挥优秀。”方腊惶恐道。   “你们脱离了童方寨,还叫童方寨吗?”周寒问道。   方腊恭敬的回答:“回王上,我们脱离童方寨后,已经不再是童方寨人了,现在在丰穗城离安县附近为村,改名为延。”因为周寒计策,丰穗城地界中,有许多废弃的村子,他们找了一个距离离安县比较近的废弃村子安顿下来,距离离安县近,淘换买卖东西时,也方便。   “延?是说你们是从童方寨出来的人吗?”周寒思索着问道,延的意思,就是延长延伸。   “是的,王上。”方腊神色恭敬的解释:“我等毕竟是童方寨人,虽然与童方寨分离开来,但我等并不是与童方寨敌对,只是因意见不合而分开而已,我等还是童方寨人。”   周寒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他一脸恍然的右手握拳,击打在左手掌心上:“啊,既然你们的村子叫延村,那不如以你为将,你率领的队伍,就叫做延军好了。”   方腊顿时感激的向周寒单膝下跪,低头躬身说道:“臣谢王上命名,臣及延军,必为王上,为我周国奋战到底。”   周寒继续说道:“不过虽然你们自成一村,可人数还是太少,如果以后有人想要在延村居住,你们可不能拒绝啊。”他不想延村之人太过孤僻而拒绝外人加入,再加上,延村中人毕竟还是太少,如果独立成军,也无法建城太大的军队,如果扩充村人后,延村的军队补充数量也会有很大的提升,毕竟军人难免战死沙场,如果延军的人都战死了,而延村人数太少,那就无法补充,延军这个称号就只能取消了。   方腊立刻理解了,说道:“请王上放心,延村之人既是童方寨人,也是周人,只要愿意在延村中住的人,延村必然会待如亲人。”他知道周寒不想延村太过特殊,因此答应了下来,他相信村中的人也会理解的,毕竟入了周国,就得遵循周国的法度,不能再如在童方寨中一样了。   见到方腊如此机灵,周寒很是满意,这能让他少很多事情。   除了延军的事情外,周寒将银山城中的事情,都归纳好了,一并交给孔肖,让他在自己离开银山城后,代自己暂行城守之事,这也是周寒对孔肖的考验,穿越过来这么些年里,他逐渐适应了这个世界,大多时候,都不会用探查技能中的数据,来过度衡量一个人了,毕竟人的扩展性,是数据无法完全能够说明的。   五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周寒与先锋军一同前往岐山城北面的方向,去寻找那个据说只有国君才能进去的洞窟。 第三百九十一章 搜寻神秘洞窟(第三更)   周寒带着瑞木萌,在一千先锋军的保护下,前往岐山城北面,寻找那朱子尾所说的,只有国君才能进入的洞窟。   那洞窟的存在,是个什么样子,具体位置在哪里,在信中,朱子尾并没有说得很清楚,因为那里在草原边上,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可以作为参考,只能先到那位置附近后,再寻找一番。   虽然据朱子尾所说,那洞窟只有国君能进去,但周寒完全想不到原因是什么,如果是那个神所为,那这洞窟应该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存在,那也没必要让自己跑太远,否则,如果那个神不想见到自己,即便自己去找,也是无法找到那神奇的洞窟的。   而且周寒也好奇,那洞窟又是如何只让国君进入的,毕竟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么多年,虽然自己本身的技能,以及那系统声音,就非常不凡了,但他从没实际见过超凡脱俗的力量存在,因此即便知道有神,他也毫无真实感觉。   想到神,周寒望了一眼身边独自骑着一匹马的瑞木萌。   瑞木萌的存在本身就很神奇,不光是身上的技能都和自己所想要的一样,就连名字和容貌都很突出,而这样的女人,却默默无闻,仿佛突然被制作出来的一样。   这些年里,多亏了瑞木萌的存在,让周寒方便了许多,也给周国的发展,提供了很多的便利。   周寒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见到那个叫吕不韦的人,而如果再见到他时,自己又是否可以提出什么新的交易,吕不韦又是否同意。   想着想着,周寒的思维就发散了出去,一发不可收拾。   骑马而行的确比起步行要快许多,虽然银山城与岐山城之间,地势还算平坦,但其中有着许多小型的山丘、树林、小溪,不可能直线而行的。   如果是步行的话,就得用人来背上许多装备,而人比起马匹更容易累,因此骑马行动一天的距离,可能步行需要走四五天,甚至更长,毕竟群体移动,不是游戏,只能看其中的短板,依短板的极限来行动,而现在先锋军中短板就是周寒了。   在走了两天之后,在第三天的傍晚,先锋军在一处树林边停了下来,许廉对周寒说道:“王上,我们在这里休息吧,明日开始寻找,您看如何?”   周寒望了望远处,点点头答应了,越往北走,地势越发平坦,也越发空旷,这一片树林虽然并不茂盛和广阔,但的确是个休息的好地方,在树林中,有着许多野兽可以捕获,而当他们遇到袭击时,也能用树林躲避攻击,或依树林来扰乱敌人的视线。   为了快去快回,因此先锋军并没有带辎重队伍,而为了方便移动,且马匹上还需要背负帐篷毯子,以及装备,所以粮食就不可能带得太多,因此在树林边休息,也可以用捕获的动物来填补携带的粮食,减少自带干粮的消耗。   在周寒同意之后,许廉并命令先锋军裨将祝远亮来保护国君,他则带着一些先锋军士兵进入树林中打猎,虽然先锋军已经是骑兵了,但本身就是各军步兵中挑选出来的,因此步战上的战斗力,也不低,更别说打猎了,在这个没有太多娱乐活动,且森林野兽过多的世界中,打猎也是一项娱乐活动,平日里各军也偶尔会以打猎来比试,既能锻炼一番,也可以得到一些野味补充。   所以在进入树林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许廉就带着先锋军出来了,手中抓满了各种猎物,大多都是小动物,有兔子、狐狸、野鼠,和一些周寒叫不出名字的动物,至于大一些的动物,不知道是这树林中没有,还是许廉为了安全,没有去动。   周寒身为国君,自然得到的猎物是最好的。   很久没有在野外过夜的周寒非常兴奋,亲自烹烤了一支被切好的狐狸腿,瑞木萌在一旁给周寒递香料和食盐,非常配合,让周寒除了撒香料食盐,以及翻滚那不断被烹烤得冒出油的狐狸腿,再不用去做什么额外的事了,非常轻松。   不过多久,一支香喷喷的狐狸腿就烤成了,周寒用刀将烤得焦黄的狐狸腿切成两半,与瑞木萌分食。   狐狸毕竟是树林中的狐狸,比较瘦弱,而周寒正值壮年,再加上连续几天骑马,身体疲累,对肉食的需求量大,因此三两下就吃完了半只狐狸腿,再次烹烤起来,这次他直接烹烤两支被剥了皮去了内脏的野兔,两支野兔也许是因为过胖而被先锋军逮到的,肉肥油多,让周寒忍不住吐槽:“那狐狸居然连这么胖的野兔都逮不到,活该饿瘦。”   在先锋军的守护中,周寒根本不需要担心夜晚会遇到偷袭,因此安稳休息了一晚后,清晨再次随同先锋军行动,接近岐山城边境,寻找那神秘的洞窟。   因为距离朱子尾所说的地方已经不远了,为了不错过那洞窟,先锋军的速度比昨日要慢下了许多,并且,周寒命令先锋军以分散的队形,扩大了队伍前进的范围,如同扫荡式一般。   随着接近草原,地势变得广阔而空旷,骑在马上可以向外看得更远,这也让寻找那神秘洞窟变得方便起来。   除了寻找那洞窟外,先锋军还必须警惕,因为已经接近草原了,随时可能出现草原人的骑兵。   因为周国和虢国的开战,原本防御草原人的守卫军都被调离了,因此经常可以看到草原人深入劫掠,没有了军队守护,让草原人收获大了不少,也让草原人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草原狼一般,蜂拥而来。   如果只是先锋军前来,那许廉根本不怕,即便打不赢,他们先锋军也能跑得掉,但现在需要保护国君,即便国君的马术不错,但仍无法与先锋军最差的一名士兵相比,更别说驾马躲避草原人了。   反倒是瑞木萌,这个让人惊艳的,据说是国君妃子的人,马术非凡,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许廉感到,自己时常会忽视掉这个紧随国君身边的女人,有时会感觉有一匹无人骑的马匹,跟随国君的马在跑一样。   在跑了一天之后,仍然一无所获,让周寒心中有些沮丧。   “王上,看来是找不到了,我们是否先回去?再过去,就太危险了。”许廉见到国君脸色不好,顿时小心的提醒,他们已经在岐山城和草原的边界处找了一天了,根本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神秘洞窟,而再过一百里左右,就将是向国了,那里既是向国,又是草原,不论是遇到向国的军队,还是遇到草原人,都非常危险的,特别是他们还需要保护国君。   “不,再往前找找,如果还找不到,再回去吧。”周寒还不死心,他想一直找到岐山城与向国的边境处,据他所知,向国虽然贴近草原,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什么骑兵队,因此如果遇到向军,他们一行因为骑着马,即便打不过,他们也容易逃跑,所以他并不担心遇到向军。   “草原人!”一名位处边缘的先锋军士兵突然大叫了起来。   随即,更多的先锋军看到了,在距离先锋军位置的左前方大约一里的地方,突然冒出了十数名草原人,依那些草原人的装扮,很可能是喜欢去各国内劫掠的那些草原人。   因为地处空旷无遮蔽,因此在先锋军看到那些草原人时,那些草原人也看到了先锋军的身影。   虽然人数较少,但那十多名草原人却并不害怕先锋军,他们在看到先锋军后,并没有转身逃跑,而是驾马逼近,近到周寒都能看到他们的神情。   那些草原人神色警惕的看着先锋军,但很快,他们就露出了轻蔑的神情,一名草原人还用手向先锋军比划了一下,虽然周寒和先锋军都不知道他们的手势是什么意思,但从他们脸上的神情陪上手势来看,很明显是侮辱性的。   如果是平日,许廉一定带着先锋军去教教这些草原人不要轻易得罪人,但此刻先锋军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国君,因此许廉给祝远亮丢了个眼神,让他压住军中的怒火。   那些草原人看到先锋军在他们的侮辱性手势下并不为所动,立即认为先锋军害怕而不敢挑事,手势做得更加明显,甚至还出声了说话了,只是那话语,似乎是草原中的语言,周寒和先锋军中,无人知晓,但从草原人的表现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话的。   尽管如此,在许廉和祝远亮的压制下,先锋军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击的事情来。   那些草原人看到先锋军毫不理会他们的挑衅,脸上轻蔑的神情更浓了,为首的人犹豫了一下,立刻调马头准备离开,虽然先锋军不理会他们的挑衅,但先锋军毕竟人数比较多,他们这十几个人冲上去也是送死,虽然对这些中原人小觑,但基本的理智,他还是有的。   看着这些草原人转身准备离开,许廉心中放了下来,他不怕与草原人发生冲突,但现在以国君为重,先锋军必须慎重行事。   就在那草原人刚转身时,许廉突然看到那些草原人中,为首的那个草原人,在驾马转身时,右手摸了摸腰间的一个号角样的东西。   这动作让许廉心中一紧,他突然想到在离开银山城前,他向城内了解草原人的人请教来的一些事情。   看着那些草原人即将离开,许廉给祝远亮暗示了一下,让他护送国君继续往前走,自己则带着一队先锋军,悄悄的向那些草原人尾随而去。   在接近草原人时,自然无法隐蔽住,许廉的脸上满是笑容,仿佛之前那些草原人的侮辱,他根本不在意一样。   看着接近的数十名中原人,那些草原人的脸上满是轻蔑,而看着许廉等人身上的装备,和马上的物资,他们眼中充满了羡慕和贪婪。   当许廉和那个小队再次回到先锋军中时,他们还带回了那些草原人,只是那些草原人趴在马背上,一动不动,他们的马匹上有很多鲜血。   周寒对于他们突然将那些草原人杀了,没有过多的询问,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而且他相信许廉对自己的忠诚,许廉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的。   虽然多了十多具尸体,但并没有因此影响先锋军探查。   在周寒彻底对那神秘洞窟失望,打算回去找朱子尾算账之时,一名走在最前端的先锋军士兵高声惊呼:“发现目标。”   周寒被这声惊呼,激得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立刻来了精神。 第三百九十二章 神奇的洞穴深处与神秘的人(第一更)   当先锋军护卫着周寒来到看到的洞窟后。   周寒发现,这说是洞窟,不如说是一个地洞罢了。   地洞的洞口是斜着四十五度左右朝上的,在地面上的高度,从远处看,就是一个小山丘一样,如果不是那先锋军士兵眼尖,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洞口不过一个人大小,从洞口朝里面望去,黑漆漆的,让人感觉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跑出来一样,根本与周寒想象的洞窟完全不同。   “这有什么神秘的吗?这不就是个地洞吗?难道不是这个地洞?”周寒喃喃自语,接连三问,不过他也没想过让人来回答自己的问题。   “主人(王上),小心。”看着周寒朝地洞里望着的时候,似乎不自觉的朝里面走去,瑞木萌和许廉急忙提醒他,毕竟这样的洞穴中有猛兽安家也是不稀奇的。   周寒听到两人的叫喊声,才清醒过来,停下了走进洞穴中的脚步。   “王上,请先让臣派......”许廉刚想说派几个士兵进去探查一下时,话没说完,他和瑞木萌就在距离洞口大约五丈远,与周寒不过一丈距离的地方,撞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看到自己无法接近周寒,瑞木萌和许廉神色大惊,双手不断在空中摸索着,这堵墙看不见,但撞上去后,也没有感觉疼痛,摸起来如梦如幻,让人无法用词汇说明对这堵墙的感觉,仿佛只是单纯的隔离人一般。   周寒看着两人如同演喜剧一般的可笑姿势,不像是在装的,他不禁回身向两人走去。   “王上!”看着国君向自己走来,许廉出声提醒,担心周寒也撞在那堵看不见的墙上。   周寒来到两人面前,间隔不到五尺,但就是这么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尚,两人却因为一堵看不见的墙而碰不到周寒。   周寒出手试探了一下,但什么都没有摸到瑞木萌和许廉碰到的那堵墙,这让他思索起来,然后向前走了几步,越过了那看不见的墙所在的位置,毫无障碍的与瑞木萌和许廉并排站在了一起。   “主,主人!”瑞木萌看到周寒站到了自己身边,立即扑了上去,当她触摸到周寒的手臂时,眼泪都流下来了,激动不已。   而看到周寒出来,也让许廉松了口气,但他望着那洞口处,眼中却充满着忌惮,这洞窟,果然如朱子尾所说的那么神秘。   周寒一面安抚着瑞木萌,一面转过身,伸出右手摸着那似乎是阻挡了瑞木萌和许廉所在的空气墙,但什么都没有摸到,这让他感觉十分有意思:“有趣。”他摸着下巴:“果然如朱子尾所说的,只有国君能进入这个洞窟,那看来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否则如果那人真的想的话,以他的能力,即便我躲在上京城中,也是无法逃过的。”   这是周寒在穿越过来后,再一次领略到了那个叫做神的能力了,这样不科学的有选择性的空气墙,除了那个自称为‘不笑猫’的神以外,他想不出还有谁能做得出来了。   “王上,我们回去吧,这太过诡异,恐有危险,您万金之驱,万万不能在这样的地方出事啊。”许廉向周寒恳求。   不过在见到这样的地方后,周寒这么可能会轻易的回去?更何况他心中的理智小人已经被打趴下了,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更无法让周寒不进入这样有趣而神秘的洞窟了。   周寒抬手阻止许廉的劝阻道:“你们留在这里等候我出来,小心警惕,特别是你杀了那些草原人,他们的人不会置之不理的。”他提醒许廉,那些草原人失踪了十几个,他们背后的草原部落,一定不会将他们弃之不顾的,而如果是个大部落,那先锋军就危险了。   “王上!”许廉还想继续劝说,连瑞木萌也向周寒投去了担忧的神情,她自跟随周寒后,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想到主人在自己无法保护的地方受伤,她的心就忍不住揪了起来。   周寒在两人担忧的目光中,抬脚再次踏进了那空气墙中,还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但他回首望去,因为担忧而本能跟随来的瑞木萌和许廉,再次被那空气墙挡住了。   周寒心中了然,然后走近洞口,看着黑漆漆一片的洞穴里面,心中的理智小人也许是因为洞穴中的黑暗,左腿抽搐了一下,让周寒拔出了随身带着的佩剑,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那神秘的洞穴中。   走进洞穴后,他发现,洞穴中虽然因为外面过于明亮和黑暗,但居然完全没有让自己感到突入黑暗后产生的不适,甚至眼睛也没有任何不适的就在漆黑的洞穴中看清了,仿佛一只都处于黑暗当中一样。   “有趣。”周寒再次说出这两个字来,这洞穴的神秘,已经极大的激起了他的好奇心,手中不禁握紧了剑,一步步向洞穴深处走去,他想要看看洞穴中到底有什么,而姬霸和向庞,又在洞穴中得到了什么东西。   漆黑的洞穴中,感觉时间的流逝也开始紊乱了,让周寒摸索着洞壁走,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走了多远。   “这洞穴有这么深的吗?”周寒疑惑,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花了多久,但绝对不近:“难道我到了异空间吗?”这个时候,他仿佛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上辈子一样,拥有了上辈子的那种思维方式,让他突然想到了小说中,那种超人力量建造出来的异空间,毕竟这很可能是神造出来的洞穴,就算是连接那个神造出来的空间,似乎也说得过去。   又是不知走了多久,突然,眼前一片亮光,刺得周寒的双眼白茫茫一片的,让他忍不住抬手遮住了,当他放下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呆住了。   在周寒的面前,是一间一百平米的公寓客厅,客厅中有着沙发、电视,以及明亮的吊灯。   “当啷”一声惊醒了周寒,他才发现,因为太过惊讶,他手的手松开了,手中的剑掉落在了地面上。   看到地上的剑,周寒低头看了下,身上穿的,是铠甲,脚上穿的是硬底靴子,一副古人的样式,再看看面前那现代化的客厅,极大的反差,让周寒脑中一片空白,他已经不明白,自己穿越过来经历的这十年时间,是不是一场梦了。   “啊,来了?”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从里面的一个门中走出,手中端着一个咖啡杯,杯子上冒着热气,当看到周寒后,喝了一口杯中的液体,笑着向周寒招呼着。   “进来吧,不用担心。”那男子看到周寒没有任何反应,打了个响指,让周寒回神,然后招呼他道客厅中的沙发上坐下。   周寒看着自己脚前的充满现代气息的木地板,犹豫再三,再那男子又一次招呼自己后,抬脚走了上去,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虽然自己穿的是硬底皮靴,且一路上都是各种脏乱的环境,鞋底积满了泥土,但踩在那光可做镜的木地板上时,那木地板上,却没有自己的脚印,连点痕迹都没有。   踏出第一步后,周寒心中果决许多,他毕竟也当了十年的国君了,心中意志比起一般人要坚定许多,拾起了脚边的剑,将之收回剑鞘内,走向了沙发处,在犹豫了一会后,坐了下来,虽然自己身穿厚重的铠甲,但坐在沙发上时,却如同没穿铠甲一样,沙发没有凹陷太多。   这个时候,周寒已经恢复过来了,他丝毫不再觉得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等周寒坐下后,那男子端来一杯饮料,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那杯中饮料的气味传到周寒鼻子里,让周寒再次愣住了,那是咖啡的香味,他自从穿越过来后,就再没有闻到过了。   周寒伸手去握住那杯子,那精致而廉价的咖啡杯,让他怀念,这样的机械式做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无法看到的。   “三合一咖啡?”喝了一口,周寒立马品尝出来了,虽然已经十年没有喝过咖啡了,但他的味觉还是非常灵敏,三合一咖啡中的甜味,是与那种现磨咖啡豆,无论怎么加糖、加牛奶,都完全不一样的,非常容易品尝出来。   “抱歉,我这里没有现磨咖啡。”那男子摊开了双手笑道,毫不在意自己用廉价咖啡来招待客人,不如说是,他的脸上一副轻松的表情,仿佛如果周寒不想喝这廉价的三合一咖啡,那就再没有其它饮品了。   “没关系,三合一咖啡我也很喜欢。”周寒仿佛回到了上辈子,面见客户一样的情景,本能的用上了礼貌性笑容和回复,他也确实不在意这是不是廉价咖啡,毕竟上辈子这样的廉价咖啡,他也喝过很多,对于咖啡而言,他也不太挑剔,在他看来,咖啡的效用只有提神一项,只要能提神,那不管是廉价咖啡,还是现磨高级咖啡豆,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男子听到周寒的话,笑了一下,举起自己的杯子朝周寒示意了一下,喝了起来。   虽然无法判断,但周寒能看得出来,男子手中杯子中的饮料,并不是咖啡。   周寒细细品味着那三合一咖啡,享受着屁股下沙发的柔软,和这客厅中现代气息,他不知道除了在这里外,这辈子还能不能再如此享受了,因此他并不急着向这个男子询问任何问题。   而男子看到周寒不开口,也沉默而悠闲的喝着自己的饮料,仿佛只是邀请周寒来喝咖啡一样。   这样悠闲的生活,是周寒这十年来里,从没有享受过的。   这十年里,周寒的脑袋就没有停过,一直不断思考着让周国强大,让生活变得有趣,一直被各种人事牵扯,让他虽然身为国君,但还不如单身一人这么自由,这么轻松。 第三百九十三章 周寒的选择(第二更)   一杯咖啡喝完,周寒心中舒坦。   仿佛是因为那杯咖啡的原因,心中的理智小人瞬间复活了。   放下咖啡杯,周寒看着那男子问道:“请问你怎么称呼?”   听到周寒的问话,那男子说道:“你可以叫我‘不笑猫’。”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让周寒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吐槽:“你不怕被追究版权吗?”   自称为‘不笑猫’的男子摊开双手,任由没有被任何东西架住的杯子,就这么悬浮在自己面前,欠揍的说道:“那也要让他们找的到我啊。”然后他继续握住杯子,看着周寒抽搐的脸,笑道:“你可以随意称呼我,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仿佛是听到了周寒心中的想法,他说道:“你也可以直接称我为神。”   “那你是神吗?”听到神这个字,周寒的神色一瞬间恢复平静,他用探寻的目光打量着这个让自己称为‘神’的男子。   “我是不是神很重要吗?”面对周寒的问题,男子笑着反问。   周寒被这个反问弄得愣了一下,然后笑道:“那就换个问题吧。”他停顿一下问道:“我穿越来的拿到妖风,是你弄出来的吗?”如果不是那道奇怪妖异的风,他也不会死,更不会穿越到这个世界中,虽然猜测是面前这个自称为神的人弄出来的,但周寒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并不是要找他报仇,不过是想一解心中疑惑罢了,毕竟能弄出这个世界的神,他就算心中再愤怒,也没有办法报复的。   “是的,是我弄的,毕竟你不死,又如何能将你的灵魂带到这个世界上,并给你一个新的躯体呢?”男子神色平静的回答,根本不担心周寒会暴起:“不过就算我不出手,你们原本也活不过三天了。”   “嗯?嗯?”第一个嗯声,是周寒对男子的话想不明白,第二个嗯,是他注意到,男子话中用了你们这个词。   看着疑惑的周寒,男子解释道:“我带过来的人,或者说我带过来的灵魂,都是那时注定三天之内必死无疑的人。”他随意的用左手指了周寒一下:“也包括你。”   看着思索着自己话中意思的周寒,男子继续解释道:“你们原本注定会在三天之内因各种原因而死,而我正好想让一些人投到这个世界上,就体现让你们死去,然后送了你们一个新的生命,让你们可以重新活一世。”   “然后看着我们互相拼杀为乐吗?”周寒插话道。   “我给你们一个新的生命,而你们给我一个有趣的世界,这不是非常公平的交易吗?”男子笑道。   “只是你单方面的强制***吧。”周寒说道:“算了,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他靠在沙发背上,一副放弃深问的样子,他不想惹怒面前这个人,毕竟这是一个可以将他们用意外来杀死,且还能将他们的灵魂,带来这个世界上,甚至很可能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   哪怕这个神是故意杀死他们,强制性将他们带来的,在这个新的世界里生活了十年,已经有了几名妃子,和两个儿女,还有未降生孩子的周寒,已经有了牵挂,不可能再任性了。   仿佛是明白了周寒心中所想,那男子对周寒的话,也没有生气,只是对周寒笑笑。   看着周寒沉默不语,男子出声说道:“我也知道贸然将你们拉来有些失礼,所以为了补偿你们,也有给你们一些好处的。”   “你说的,是我们每个人都有的那些技能吗?”周寒听到好处,想到了自己的探查技能和威慑技能,还有那蔡龙所说的他的狂热和支配两个技能。   “你说的,也是其中之一。”男子说道:“你以为周国这样的小国,会有如程紫柔那样的绝世美女吗?”   周寒继续沉默,他早就有所怀疑了,特别是在攻略下了这么多国家后,他发现,这些国家里,国君最美丽的妃子,都不如程紫柔,而如程紫柔一般,在魅力上,上了九十的,就只有程紫柔和瑞木萌,哦,还有个神秘的苏妲己,瑞木萌是面前这个神所赠与自己的,可以排除,而苏妲己,则非常神秘,自己从没有看到过她的脸,而为了不引起苏妲己的不满和敌视,他也没有用探查技能对苏妲己看过,不知道苏妲己是否是魅力九十以上的存在,而推测苏妲己的魅力超过程紫柔,不过是周寒从苏妲己的身形,以及那能够激发自己威慑技能的那股奇怪感觉猜测出来的,并不可靠。   正如男子所说的,如周国那样的小国,即便有美女,也不可能如程紫柔那般美丽,美丽得十分突兀,与自己刚穿越来时的周国,是那样的格格不入,违和感非常强烈。   如果如男子所说,程紫柔是这个神送给自己的礼物之一,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行了,不用胡思乱想了。”男子打断了周寒的思考:“既然你找到了这里,进入了这个洞中,那按照惯例,我该送你一样礼物。”   “惯例?”周寒想到了向庞和姬霸,据朱子尾信中所说,这两个人,都进过这个洞穴,并成功离开:“能问一下,向庞和姬霸两人,是否都得到了你的礼物呢?”   “是的。”男子说道:“他们既然进入了这里,那我自然要送他们礼物了。”   “能问问你送他们的是什么吗?”周寒试探着问道。   “嗯。”男子意外的沉吟了一下道:“这个,是个人隐私,除非他们告诉你,否则我不能说给你听,你今日得到的我送出的馈赠,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他补充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可以随意提出任何要求,只要这要求不会严重影响到这个世界的运行,不论你提的是多么奇特,多么复杂的要求,我都可以打印你。”他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是不能影响你看戏吧。”周寒说道。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男子摊开手,任由杯子漂浮在空中,然后翘起右腿搭在左腿膝盖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副随便你怎么说都行的样子。   见男子的样子,周寒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思考了起来。   这个礼物是非常重要的,虽然这个神说了只要不影响他看戏,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但周寒猜测,如果能增加更多的娱乐性,哪怕真的提出一些特定的要求,也是会被同意的,就如同瑞木萌一样。   男子也不催促,而是喝着自己那仿佛永远也喝不完的那杯饮料,十分悠闲。   一个时辰后,周寒深呼吸了两下,神色坚定的看着男子说道:“感谢你的慷慨,不过我不需要你送礼物了。”   周寒的回答,让男子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着周寒问道:“你确定真的不惜要礼物了吗?”毕竟除了周寒意外,所有来这里的人,都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虽然有些要求他没有同意,但都没有让那些来过这里的人空手而回,周寒是这些人里,第一个提出不要礼物的人。   “我已经想清楚了。”周寒笑着答道。   “即便你不要礼物,我以后也不会补偿你的哦?”男子略有些诧异的提醒周寒。   “这样不是更有戏剧性吗?你不是更应该高兴吗?”周寒学着男子的样子,摊开双手笑道。   看着周寒的确是不想要礼物,男子大笑起来:“哈哈哈,你的确是十分有趣,难怪周国原本是穿越者中,最弱的几个城之一,现在居然能成为这些国家中,最强大的国家,看来不光是你的运气啊。”他身为神,只要他想,自然能看穿周寒心中所想的,也自然能分辨出,周寒是真正的没有想要向他索取什么的意思。   笑了一阵,男子说道:“既然你不要礼物,那我也不勉强你,只要你以后不后悔就好,就算到时候你后悔了,也没法改变了,不过有个东西,你可以收下。”   “嗯?什么东西?”   男子右手食指,向周寒轻轻虚点了一下说道:“这也不算是礼物,只是你应得的东西而已,作为目前最大的国家,周国得到这个东西,也算是理所应当的了。”   在男子手指动了之后,周寒突然感觉到脑袋里,像被人突然塞进来一样,突兀的多出了一个画面,画面中,周寒看到了远处的城墙,他立刻分辨出,那是上京城,而在画面的中央,是一块田地,在田地的底下两丈的距离下,有一个鼎模样的东西,因为周寒已经得到了一个鼎,所以很容易就分辨出来,这是与那个他放在上京城王宫中,一样的鼎,曾经他以为不凡,但现在在王宫里作为装饰品的鼎。   “这鼎只是象征而已,没有任何作用,所以也不算是礼物,既然周国是目前最大最强的国家,且你又来了这里,那我不给你点什么,倒说不过去了,这个东西,当然不是原本就在那里的,只是我把它放在了那里而已,这样也方便你不用老远的运送回去。”男子笑着说道。   听到这鼎没有任何作用,只有象征意义,周寒也就不拒绝接受了,更何况,如果男子真要送自己礼物,自己也不会拒绝的,他又不是受虐狂。   既然这个神说了他送出的礼物,都是不会影响到这个世界运行,或者说不影响到他看戏的,那即便不要礼物,周寒确信,以目前的周国是不会输给其他国家的。   “谢谢你的礼物,我该走了。”见到了神,也了解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缘由,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更是喝了一杯许久没喝到的三合一咖啡,周寒站起身告辞,他已经没有理由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虽然自己穿越到了这个类似古代的世界,但自己已经有了在这个世界的家庭和责任,周寒怕自己再待在这个充满现代气息的空间里,会对外面的世界产生怀疑和隔阂,所以在确定在这里再没有什么想要得到和了解的东西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了。   男子没有站起身,而是笑着向周寒举杯示意道:“我们以后有机会,还会再见面的。”   周寒向他笑笑,走进了那个漆黑的通道,沿着原路返回。   与来时一样,从光明中进入漆黑的通道里,他的眼睛,仍旧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只是这个时候,周寒已经再不需要对这样的事情的生气而疑惑的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回银山城(第三更)   又是不知道在漆黑的通道里行走了多久。   当周寒走出洞窟时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我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吗?”周寒疑惑的出声说道。   他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夜晚里,很快引起了警戒的先锋军士兵的注意。   一阵骚乱之后,瑞木萌和许廉,着急的朝着周寒的方向跑来。   让周寒毫无意外的是,他们再次在距离洞窟口处五丈远的地方,撞上了那空气墙。   周寒看着他们被阻碍住,却仍想突破那空气墙向自己跑来,造成的可笑姿态,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再次让周寒毫无意外的,他毫无阻碍的走出了那阻挡了瑞木萌几人的空气墙。   “王上,您终于出来了,臣还担心您在里面出了什么意外。”许廉说话都哆哆嗦嗦的,嘴唇都在颤抖,当他碰到周寒后,眼泪都流下来了。   而瑞木萌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扑在周寒身上,也不怕周寒身上的甲胃咯着自己。   周围的祝远亮和先锋军也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至于吗?”周寒对他们的表现十分诧异:“即便我在里面待得久了点......”他看看天色道:“也不过是才进去大半天的时间吧,你们用得着这么紧张吗?”他进入洞窟时,还不到午时,而看天色,也只是晚上戊正左右的时间而已,虽然周寒感觉自己在那里坐着和咖啡闲聊,应该没有花费那么多时间,但他想到也许是在那漆黑的通道里,他对时间的流逝迷失了导致的,但至少这样还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总不会让许廉他们这么激动紧张的。   听到周寒的话,许廉大惊的告诉他:“王,王上,您进入那奇怪的洞窟,已经过去三天了!”   “什么?”周寒大惊,他没想到在那里面花费的时间这么久,这时候他已经不再将缘由放在通道上了,虽然他在通道里走得是久了些,但如果真的走了三天,他的身体应该会极度疲劳的,毕竟这段时间里,他除了在那奇怪的拥有着现代气息的客厅里喝了杯咖啡外,再没有休息过,而且三天时间过去,他居然也没有感觉到饿。   “难道是里面的时间流逝不同吗?”周寒此时能想到的,就是那客厅中的时间流逝速度,要比外面的世界要快许多,导致他才在那里坐了两三个时辰,外面就过了两三天了。   周寒理解了许廉他们的担忧,自己进入那洞窟三天没有出来,谁知道自己会在里面遇到什么事情,而且他们因为那神奇的空气墙,又无法进入洞窟中寻找自己。   “好了,好了,别太激动了,我平安的出来了,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为了不让他们过于激动,周寒转移了话题,虽然他在里面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但本来他进入洞窟时,就没有吃过东西,在那客厅中,只喝了一杯咖啡,这一说饿,他原本感觉不到饥饿的肚子,就“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在这宁静的夜晚中,十分清晰,好在因为夜色的掩盖,才让众人没有发现自己的羞愧神色。   听到周寒肚子叫声,许廉一面让祝远亮安排人回去休息和警戒,一面去为周寒找来食物,好在因为不知道周寒的情况,因此他们食欲大减,这个时候,还有很多食物留存,其中就有昨日打猎得来的野狗和野兔。   在瑞木萌烹烤食物时,周寒问道:“这三日有没有什么情况发生?”突然过了三日,周寒想起在他们发现这洞窟前,许廉杀死的那些草原人,他担心这段时间里,先锋军为了等自己从洞窟出来,而与草原人交战。   许廉摇摇头:“没有,那些草原人看样子,还没有搜寻到这边来。”拿伙草原人被他们杀死已经过去三天,许廉不相信那些人背后的草原部落,不会因为他们失踪而不去搜寻的,只是这三天里警戒的先锋军士兵都没有发现那草原人背后部落的踪迹,他知道那些草原人,还没有搜寻到这边来,好在国君已经平安出了洞窟了,只要他们在那些草原人搜寻来之前离开,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现在一切都以国君的安危为重。   “你那日,为什么突然要杀死那些草原人。”趁着这个时候,周寒问了出来。   许廉答道:“回王上,在银山城做准备时,臣找到了曾是守卫虢国边境的虢军老兵,向他们请教了这边的情况,有一名虢军的老兵说了,草原人时常会派人巡视,而这些巡视的人中,为首的人一般都是看似鲁莽,实则狡黠的人,一旦他们发现了进入草原中的外人行踪,就会进行挑衅,而一旦为首的人觉得进入草原的人他们可以吃下,手就会不自觉的摸向腰间的那号角,只等离远之后,就会以号角召唤部落人来,一同劫掠。”   他回忆着说道:“那日,臣原本不想与那些草原人发生冲突的,但臣在他们离开时,注意到那为首的草原人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号角,担心他们会叫人来袭击我们,因此偷袭杀死了他们。”他严肃的说道:“据说那些巡视的草原人一般需要巡视两三日,也许现在他们的部落,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失踪,但暂时还没有搜寻过来,这是我们离开的机会,如果王上再晚一两日出来,也许我们就会撞上那些搜寻而来的草原人了。”   周寒皱眉思考了下说道:“那明日我们就尽早离开,这里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了。”虽然他不怕草原人,但他也不想先锋军在这里无故损失,先锋军的每一个人,都是周国的一个重要战力,就算要与草原人开战,也不应该是这样没有太多准备的情况下开战。   周国的军力很强大,周寒更喜欢做好多手准备后,再层层推进式的进攻方式,而不是这种遭遇战一样的方式,前者能发挥出各军的最大战斗力,且损伤也会小很多,而后者则会损失很大,而结果却不一定好。   这时,瑞木萌递来了一块绢布,绢布上,放满了被切好的烤兔子肉和烤狗肉(作者流口水了),周寒闻着那香喷喷的烤肉,口水都流了下来,他的身体已经有一天时间没有吃任何东西了。   吃下两块烤肉,周寒突然回味起了那三合一咖啡的味道:“这个时候,要是能有杯咖啡就好了。”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觉得咖啡配烤肉会好吃的。   对于周寒的话中的花费,瑞木萌和许廉都听不懂,但也不敢却问,只能无视。   吃饱喝足后,足足的睡了一晚。   次日早上卯时,先锋军就收拾营地,准备离开了,他们要尽可能的赶在草原人搜寻到这里以前离开,至于那些草原人的尸体,都被卖了起来,而他们骑的马匹虽然是好马,但许廉并没有留下,而是杀死了,作为先锋军这三日里的肉食,被吃了个一干二净,而其余的东西,则随着那些草原人的尸体,一起被埋了起来。   “我们回银山城。”在全军准备好后,周寒向许廉下令。   因为不用再搜寻洞窟,且为了躲避草原人的搜捕,所以他们组成了极为密集的阵型,速度也比来时要快许多的向着银山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跑了半天之后,在午正之时,太阳正当顶的时候,先锋军就遇到了一伙百余人的草原人。   那些草原人在看到先锋军后,立刻露出了警惕的目光,其中一些人,已经将手放在了腰间的武器上,随时准备抽出来。   见到这些草原人后,许廉也命令先锋军停下来,警惕的看着对方,现在贸然不理会这些草原人而离开,只会加重这些草原人的疑心,引来他们的攻击。   “中原人,你们从哪来?到哪里去?”从拿伙草原人中,一名草原人在头领的示意下,骑马走了出来,用腔调怪异的中原话,向先锋军询问,虽然说是询问,但其中语气十分强硬,让人觉得那是在质问。   在周寒的示意下,祝远亮也骑马出去,与那说话的草原人相距一里的地方,大声回答:“我们奉命护送我家公子,前往虢国的王都。”他一副不想惹事的样子。   “你们可有见到我们的同伴了?”那草原人继续问道。   祝远亮回答:“没看见,我们一路都紧贴着边境走,并没有看到你们的同伴。”   “撒谎!”   “他们在说谎!中原人都是骗子!”   “人一定是他们杀了的!”   在祝远亮说完后,草原人群体混乱了起来,群情激奋,一些草原人直接叫腰间武器拔了出来,一副只要头领下令,他们就向先锋军冲锋的样子。   见到这些草原人这么激动,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看到他们拔出了武器,许廉也下令让先锋军都拿出武器来,以防那些草原人冲过来。   这伙草原人的头领却十分冷静,他仔细的看着先锋军,自然也看到了周寒和瑞木萌,虽然瑞木萌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脸上蒙起了布巾,但这首领还是知道,这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只是他们只有一百多人,而眼前的中原人比他们多了十倍,且看那装备,也不是好惹的,在无法判断那些失踪的同伴生死的情况下,他不想贸然与这些中原人开战,别看自己手下叫嚣着这些中原人杀了他们巡逻的同伴,但那不过是诈而已,许多中原人被诈之后都会露出破绽的,而眼前这些中原人,却训练有素的拔出了武器警戒,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那些同伴的行踪。   草原人头领握拳抬起右手,随着他的动作,他身后的草原人都停止了大呼小叫,但手中的武器并没有收起来,且仍愤恨的盯着先锋军,似乎先锋军的人数,根本不害怕一样。   “我们走。”草原人头领再看了看先锋军,和先锋军保护中的周寒和瑞木萌,招呼手下的草原人,就如同之前的质问一样,十分无礼的,也不道歉,就离开了,离开时,许多仍有许多草原人看着先锋军的脸色,十分轻蔑和嫉妒,就如同那些被许廉杀死的草原人一样,仿佛先锋军的那些精良装备根本是明珠蒙尘一样,让人忍不住想生气。   许廉虽然也很生气,但他总算还知道目前先锋军的主要任务,在警惕的看着那些草原人离开了视线之后,他立即让先锋军继续快速向银山城方向行进。   那些草原人的搜索能力很强,能在这里与先锋军撞上,就说明他们已经发现了那些草原人被杀的地方,而等到他们搜寻到那个洞窟周边,发现了那些被杀的草原人的尸体后,就会知道是先锋军将那些草原人杀死的,   好在在周寒进入洞窟的三天中,为了隐藏踪迹,许廉让先锋军将那些被杀草原人马匹的踪迹,都更改了一下,多少能扰乱那些草原人的搜索,足以让他们跑回银山城了,而只要回到银山城,等周寒进入城中,那先锋军就可以放开手脚,即便草原人的人数再比先锋军多十倍,许廉也不会害怕的。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上京来人(第四更)   在周寒成功回到银山城后,他们再没有遇到过草原人了。   而这个时候,即便那些草原人知道了是先锋军杀的人,也不敢追过来。   不错,草原人喜欢进入中原各国去掳掠,但他们也并非傻子,各国中都有十分强力的军队守护,他们每次得手,都是军队因为步行而守护不到的地方,而且都是速战速决,抢了就跑,但一旦深入,就会因为地形不熟或是人数劣势,而被正规军围剿,他们劫掠不是为了送命的,而是为了丰富他们的草原生活的。   尽管那些草原人没有追来,但周寒知道,他,或者说着周国,与草原人的梁子结下了,至少是与这个草原部落的仇结下了,这会对周国在草原中获得马匹造成不小的障碍。   但周寒也没有太过担心,这个草原部落只是草原中的其中一个部落而已,广阔无垠的草原中,有无数个部落,即便这个部落的势力再大,也是无法影响到所有的草原部落的。   回到银山城的王宫中,吃着原虢国的御厨做的美味佳肴,周寒回想起那个奇怪而神奇的洞穴,回想着那洞穴中,那神奇的客厅,以及那个自称为不笑猫的,神秘的人(神)。   现在回想起来,周寒感觉自己如做梦一般,他没想到在这个落后的世界里,自己居然还能有机会看到那些充满着现代气息的布置,喝着那自穿越过来后,再没有喝过的咖啡了。   这让他总有种不真切感,不知道到底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生活,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但很快,周寒就晃了晃脑袋,将那可笑的想法丢了出去,如果说自己穿越来的这十年,是一场梦,那又太荒谬了,这十年的记忆,虽然不是全都记得,但他能回忆起初见程紫柔时的心情,吃着新鲜没有污染的食材,亲手在攻打元国中杀的人,都十分有感觉,根本不像梦境。   就连他现在吃的饭菜,那食物在嘴里的感觉,以及香气充斥着鼻腔,都足以说明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了。   只能说,那突入起来的现代气息,对自己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将那些荒谬的想法丢出脑袋外,周寒享受着美食的充实感后,让人找来了孔肖,从他们离开银山城,再到回来,如果加上那莫名其妙经过的三天时间,就有快半个月了,他想知道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孔肖做得如何,银山城的建设怎样了。   孔肖听闻周寒回来后,匆忙的进入了王宫拜见周寒:“王上,您回来了。”   “啊,回来了,寡人想看看,在寡人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银山城的建设怎么样了?”周寒问道。   孔肖向周寒行礼道:“王上,银山城如您离开前一样,仍在忙碌中,因为您的要求,城中的建筑在逐步拆除中,而为了让城中百姓有居住,又不得不同时建立新的房屋,因此进度比较缓慢,反而是南面的城墙,基本修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没用水泥加固。”他说的修复得差不多了,也只是将城墙中被石头砸得破开的洞口修好,将被砸坏的砖替换了,实际上并不坚固,如果再用投石机攻击,还是会轻易砸出洞来的。   “重新修复。”周寒皱眉道:“那些被砸坏的砖,在替换的同时,要用水泥加固,难道那些匠人不知道吗?这是偷懒的行为。”他对那些匠人的偷懒行为非常不爽,如果说孔肖因为不了解水泥的作用,那些匠人不可能不了解的,毕竟原来银山城就是那些匠人用水泥重新修缮过的,只能说,那些匠人以为周寒也不懂得水泥的作用,而只想替换了砖后,再用水泥一抹了事。   但很可惜的是,周寒比那些匠人,还了解水泥的作用和效果。   听到周寒语气中的不满,孔肖急忙向周寒道歉,汗都流出来了,在听到国君对自己讲解了一番水泥的作用后,他才明白自己被那些匠人骗了。   好在知道孔肖并不是故意的,所以周寒向他说完水泥的作用后,就没有处罚他,而是询问他其余的问题。   孔肖听到国君没有处罚自己,心中稍微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城中虽然因为工作过多,而十分忙碌,但打架生死的事情并没有减少太少。”在忙碌的工作中,仍然有许多人,因为各种小事情而打架,甚至发展成群体斗殴,群体斗殴中死人也是不少见的事情,尽管有罪赎军和辅军,甚至是延军严厉监督,但仍然无法减少太多。   周寒再次皱眉:“看来光是工作,他们心中的疲累,是无法彻底消除的啊。”他发现了,虽然工作很多,忙到根本没有过多休息的时间,但就是因为这样的忙碌,导致那些百姓心中不断堆积着郁气,这些郁气堆积过多,就会让他们因为各种小事而爆发出来。   “缺乏娱乐啊。”这样的情况,主要还是缺乏娱乐所在,如今有从松花城送来的粮食,等到再过一两个月,就可以收获的土豆,粮食已经不缺了,而吃饱喝足后,除了趁夜造孩子外,就再无娱乐发泄的手段了,这样一来,惹是生非也是正常发生的事情。   “哈?”孔肖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又和娱乐扯上关系了。   知道了原因,并不代表有能解决的方案,在苦思冥想之后,周寒想到了一个不算主意的主意:“后日,召集城中所有的青楼老鸨,寡人要见她们。”   孔肖听到周寒的话,立刻瞪大了双眼,他不明白以国君的身份,为什么突然要见那些身份低微的青楼老鸨了,但他毕竟智力过人,很快因此思考起来:“王上是要让那些青楼女们,给那些劳力们发泄一番吗?”这倒是一个好方法,在女人身上发泄完后,心中自然就没有过多的暴虐郁气了,但他担心在青楼女身上发泄过多,会导致城中的那些劳力,无法有足够的精力去工作了。   所以说这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周寒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   孔肖想了下,但一时之间确实无法想到比这更有效的办法了,就应了下来。   在确定了国君没有想更多了解的东西后,孔肖说道:“王上,从上京城的人来了,您是否要见他们?”   从打下银山城后,传给上京城的消息,也有两个多月了,但周寒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毕竟他在传信中,有提出一些要求的,从上京来的人,必然是要组成一支车队来的。   “车队这么快就来了吗?”周寒疑惑,毕竟光是车队的组建,和这段遥远路程的运送,就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他原本要以为最少还有一个多月后,从上京出发的援助车队,才会到达银山城呢。   孔肖摇摇头:“不,王上,只是一部分人因为银山城缺乏管理人,而先行来了,其余仍旧跟随着车队,在路上。”银山城现在严重缺乏管理的人,秩序还比较混乱,如果不是周寒用军队组织所有百姓改造银山城,现在只怕银山城早就乱成一锅粥了,而就是听闻银山城的混乱,所以车队中的一些人,才先行来的,毕竟现在周国也不再是以前那样,缺乏马匹等能够快速移动的工具了。   听到只有一部分来,周寒才理解了,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召集人来:“嗯,给他们五天时间,让他们了解下银山城的情况,到时候寡人再召见他们。”那些人初来乍到,即便他现在给他们分配工作,也得让他们先熟悉银山城再说。   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等那些人熟悉了银山城的情况后,自己再给他们分配工作,他们也能更快速的上手,现在银山城立场非常虚幻,他现在希望银山城越快稳定越好,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的离开银山城,回到上京城中,如果按照产期,程紫柔和顾清清应该已经生了,他十分想见见自己的新儿女。   听到周寒的话,孔肖了然的点点头,记了下来,等离开王宫后,就转告那些人,他没有忘记,他此刻仍是国君的书记官,而非这个银山城的城守,对于志在周国仕途的孔肖而言,他不想在这种地方因为一点点的逾越而被人上奏国君,哪怕国君不在意,也会影响到自己仕途的,毕竟上京城中,对于自己仕途影响最大的人里,除了国君外,就是丞相了,而丞相对自己可一点都不了解看,如果自己逾越的消息传到丞相耳朵里,那自己即便得到国君的支持,将来也会非常不顺利的。   在再三确认国君没有什么事后,本应退出王宫的孔肖却满脸的犹豫和踌躇。   “还有什么事吗?”周寒疑惑的看着欲言又止的孔肖问道。   好一会,在周寒催促下,孔肖才结巴的问道:“王,王上,请问您要如何,如何安排,索,索连山呢?”索连山毕竟是他的义弟,自己已经达成目的,成为了国君的书记官,而自己的义弟却没有得到国君的任何安排,孔肖就想着向周寒请求一下。   周寒笑道:“不用担心,索连山有功劳,且他有实力,寡人不会亏待他的,只是目前确实没有什么很好的位置让他进去,寡人想将他带回上京后,再另行安排,你也给他说一下吧。”他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里,一直忙碌着各种事,都忘了与孔肖和索连山解释了,也难怪这两人这么焦虑。   听到国君的话,孔肖立刻涨红了脸,向周寒鞠躬道歉,以及道谢。   “行了,没有什么其它事情的话,你就先去吧,告诉从上京来的人,这几天让他们了解银山城,也是寡人对他们的考验,如果他们没能通过寡人的考验,那寡人就会让他们回上京去,寡人不需要无能的人。”周寒再次交待孔肖,让他转达自己的话。   “是,王上。”孔肖答道,在国君挥手示意下,离开了王宫。 第三百九十六章 给百姓宣泄压力的方法(第一更)   过了两日,周寒在宣武殿中,见到了银山城中所有的青楼老鸨。   当看到周寒进入宣武殿后,那些老鸨如受惊的鹌鹑一般,瑟瑟发抖,其中一些老鸨甚至当场尿了一地。   看到地上的水迹,周寒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因此本能的皱起了眉头,而他的脸色变化,让老鸨们更是害怕,也让更多人吓尿了,甚至还有人当场吓昏了过去。   老鸨们虽然管理着青楼中的青楼女们,但她们本身也曾是青楼女,虽然青楼女曾有许多大官光临,但仍然无法掩盖她们身份的低微,在许多有权势的人眼中,老鸨和青楼女,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这些老鸨在青楼中作威作福,但在稍有权势的人面前,却卑微至极,更别说被招进这个在她们眼中富丽堂皇,威势巨大的王宫了。   好在周寒并没有在城内宣扬他就是周国国君的身份,否则这些老鸨,将没有一个人能站住。   周寒拍拍手,随即有些被留在王宫的侍从侍女进入宣武殿中,来到那些昏迷过去的老鸨身边,一顿抢救,将她们救醒了。   等再无一人昏迷之后,周寒开口道:“今日招你们来,是给你们一个赚钱的机会。”他微笑这说话,试图以微笑来缓和气氛,让这些老鸨安心,他可不想总是用武力和权势来威逼人。   只是他的笑,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那些老鸨还是如鹌鹑一般瑟瑟发抖。   但其中有一名胆子较大的老鸨向前挪动了半步,小心的问道:“不知大人您有何吩咐,贱奴不敢不从。”她的话一说出,其余老鸨立刻附和,脸上满是僵硬而讨好的笑容。   看着她们挤在一起,仍努力向自己讨好的笑,连声音都不敢说得太大声,周寒只能无奈放弃了缓和气氛。   “这段时日里,想必你们过得并不好过吧。”周寒说道。   老鸨们看着周寒,却不敢回答,她们不知道周寒话中的意思,生怕说错话引来周寒大怒,将她们推出去斩首了。   自银山城被攻破,或者说,自周军攻城开始之后,城中的所有青楼,就已经门可罗雀了,这样的时日内,没有任何人再有闲心上青楼了。   这段时日内,许多青楼女被迫为人浆洗缝补衣物来换取一些粮食,过得可谓是非常艰苦,甚至有一些青楼女,不知不觉从良了。   而老鸨们就过得更惨了,她们没有什么能力,往日都是靠从青楼女接客得到的赏钱中收取一部分过活的,在青楼女都没有任何收入的时候,她们自然也没有了收入,好在作为老鸨,她们多少有些积蓄的,但也坚持不了多久了,现在更是被招进了王宫中。   虽然她们过得很是凄惨,但她们并非蠢人,蠢人也无法当老鸨的,老鸨们知道,面前这个率领周军攻破了银山城,更是灭亡了虢国的人,可不会是什么下半身思考的人,绝不会是叫她们来服侍他的,更何况,城中美女多得是,这王宫中更是遍地美女,也没有必要叫她们这些年老色衰的卑微之人。   看到老鸨们不敢回话,周寒感到十分无趣,他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了当的说道:“我要你们召集你们手下的青楼女,在城中开办青楼。”似乎是察觉话中意思有些不明确,周寒继续说道:“就是让你们的青楼女,给城中的人一个释放压力的地方。”   之前说话的那老鸨用僵硬而讨好的笑容说道:“大人您大量,我们开青楼的,本就是给人们一个发泄的地方。”她话一转,悲戚的说道:“但如今人们都在忙碌,没有那个心情,也没有钱来玩啊。”   周寒用左手杵着下巴,看着这稍微大胆一些的老鸨好一会才道:“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他说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尽可能的让人去青楼里玩。”他突然微笑起来,让老鸨们心惊胆战的说道:“别担心,我也不是让你们做白工的。”   周寒拍拍手,随即有两名禁卫军士兵抬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上,是十根金条,亮闪闪的颜色,让许多盯着那金条看的老鸨口水都淌了下来,暂时忘记了周寒给她们带来的恐惧。   周寒再次拍拍手,将老鸨们的注意力,从金条上转移到自己身上:“诸位,你们尽可以用尽手段,寡人希望能让城中的百姓没有那么多的冲突,但怎么做,你们自己去想,寡人能做的是,每个月,吸引客人最多的青楼,寡人赏金条一根。”他说着说着,就不自觉的用上了国君的自称,而且还没有注意到。   而老鸨本就是市井中人,最是机灵,很快就有几名老鸨注意到了周寒的自称,有两名反应极快的老鸨,立刻意识到了周寒自称代表的意义,当想明白后,她们的脸已经控制不住的扭曲了起来,至于周寒的话中意思,反而让她们忽视掉了。   这时,她们再看那些金灿灿的金条,就不是在看宝贝了,而是看到了一把把金灿灿的刀,这些刀既是代表金钱的金子,也是砍下她们头颅的刀。   那名大胆的老鸨,虽然迟了一些,但也意识到了周寒的身份,看到周寒的目光看向自己后,脚本能的向后挪去,向挤进老鸨中,躲避周寒的目光,那目光在她看来,是在将她推向砍头刀。   但很可惜她并没能成功挤进老鸨中,在意识到躲避不过后,她的大胆,让她再次向周寒承诺:“大,大人,您请放心,贱奴一定做好。”   周寒笑着拍拍手道:“那就好,啊,对了,你们似乎人很多,但青楼女比较少了是吧。”   在周军攻城中,青楼本就是木质结构,再加上青楼女们也不可能跑太快,因此在投石机的攻击中,有很多青楼女被砸死,而在周军攻进城前的混乱中,又有许多青楼女在混乱中死去,剩余的青楼女们,也因为那场混乱被吓坏了,一些青楼女趁机从良。   因此,虽然周寒面前的老鸨有二十多人,但其中有些人手下并没有一个青楼女,或是只有两三名青楼女。   周寒对这些老鸨并没有什么好感,因此毫无笑意的笑道:“每三个月,我会派人去统计,如果你们中,有谁在统计时落入了最后一名,那,我就砍她的头,她手下的青楼女,就分配到其余人手下去。”他不需要城中有太多的青楼,而如果只有奖励,而没有处罚,这些老鸨一定不会努力去做事的,反正这些老鸨在以前,必然用了许多阴暗的方式,做过许多让人不齿,甚至憎恨的事情,逼迫良家妇女入门的,因此他根本不担心会误杀。   当周寒的话一出,顿时有些老鸨被吓昏了过去,还有一些老鸨再次被吓尿了。   一名手下一个青楼女都没有的老鸨,趴在地上,向周寒爬去,一面爬,一面向周寒大哭大嚷的恳求:“大人饶命啊!”她手下的青楼女不是被攻城中的石头砸死了,就是在动乱中被乱民害死了,如今手下一个青楼女都没有,三个月后,等待她的,就是被砍头了,而在如今银山城被军队管制的情况下,她根本无法逃走。   就算这三个月里,她可以在城中花钱购买女孩,但也需要培训不是?没有经过训练的青楼女,是无法吸引到客人的,这样一来,结局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她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那老鸨并没有爬多久,一队禁卫军就进入了宣武殿中,阻止她们靠近周寒,禁卫军对于她们自然不会温柔,只不过在周寒面前,没有出手打她们而已,但下手的力道却痛得她们不自觉的喊了出来。   “另外,请注意,不得使用阴险的手段伤害,或是强迫普通女子成为青楼女,必须是自愿的,否则将对其执行我周国的法律。”周寒笑着提醒老鸨们,让她们不得使用强迫手段让普通女子成为青楼女,根本没有去注意那哭喊不断的手下没人的老鸨。   他弄想到的解压方式,暂时就只有这一种了,这个世界中,大多数底层人都不识字,愚昧无知,他脑中想到的许多上辈子的娱乐方式,都需要有一些文化基础才行,否则根本无法在城中流行,更别说以此让那些心中郁气积结的百姓们能够发泄和消除了。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你们可以下去了,记住,从今日开始算起,我会注意你们的,你们也别想着逃跑,在大军之下,你们是逃不了的,而且城中也不会有人有胆子刚帮助你们逃跑,不如说,一旦你们有想逃跑,或是躲藏的迹象,他们就算挖地三尺,也会将你们找出来的。”话已经说完,因此周寒就让老鸨们离开了,但在离开前,又再一次的警告了她们一番。   周寒话中的挖地三尺,并非是夸张的话,在现在这个如同大型工地一样的银山城中,几乎每天都有很多建筑被推倒,又有很多建筑被建立起来,而在建立时,必然要挖掘地基。   因为周寒的城中规划,城中每一个地方都会被挖掘,就算是地窖也要挖掘开来,如此一来,城中就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了,那真的是字面上的挖地三尺。   在周寒的示意下,老鸨们被全副武装的禁卫军赶出了王宫,而仍想恳求周寒放过的一些老鸨,也被禁卫军强硬的丢了出去,根本无法在王宫中待上一吸的时间。   在老鸨们被赶离后,周寒让侍从侍女们清理宣武殿中,那些老鸨们被吓出的屎尿。   周寒则独自回到后宫中休息了,他只负责下令,至于结果如何,他还需要再看看。 第三百九十七章 新的货币(第二更)   又过三日,周寒召见了从上京来的人。   “丞相长史古纮,拜见王上。”古紘是这次来支援银山城的车队负责人,在听闻银山城有些混乱后,在确定了车队不会出现意外后,就派自己这次的副手统领车队行进,而他自己则组织了七人,组成了一个最小的行政府,骑马赶来银山城,为周寒管理银山城。   古紘身后,另外六人,也一同向周寒行礼拜见。   对于古紘的到来,周寒有些诧异。   丞相长史,是周国丞相辖下非常重要的官员了,专门辅佐丞相的,而因为周国的不断扩张,丞相长史经常却也是更换比较勤的一个职位,但并不是说这个职位上的人就能力一般了,不如说,能当上丞相长史的人,都是即刻苦又有才智的人,也正是这样的人,在当上丞相长史后,很快随着周国的扩张,而被分配到周国新的重要职位上去。   一般来说,除非国君亲自下令,否则丞相是不会安排丞相长史前往新城的,最多也就是丞相少史一职,就算很看重了。   古紘周寒知道,因为丞相长史一职职位虽然变换很快,但这个职位的人,每有变动,丞相府都必须第一时间以书面报告给周寒,古紘是去年初才成为丞相长史的,他是从最底层的主薄,一步步坐上丞相长史一职的,因此对于各种职位的工作,都非常了解,至于忠诚,能做到丞相长史一职的人,忠诚已经不需要怀疑了,现在的周国,不是周寒刚穿越来时的周国了,因为曾出过前司行傅珉,和前司农苗有为的事,因此在长史一级往上的职位,都审查得非常严格,不仅如此,有机会时,周寒还会用探查查看他们的忠诚度,以防他们是隐藏极深的探子细作。   “你来了几日了,不知道对于这银山城,有何看法?”虽然诧异古紘的到来,但周寒并没有太过在意,他相信程道仲,相信诸葛司,相信他们将古紘派来,一定是有道理的。   古紘向周寒躬身行礼道:“回王上,臣等在城中观察了几日。”他说话的速度并不太快,却也不慢,让人感觉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是他认真想出来的,却又不会让人听得着急,非常沉稳:“臣以为,银山城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说的是字面意思上的翻天覆地,整个城就如同重新建造了一番:“今后的银山城,必然会因为这次的大建,而在我周国内,甚至北方之中,成为一座重要且繁荣的城市。”   古紘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已经发现,国君将这座城整个改造一番,并非是一时兴起,这城中本就都是虢人,而虢人刚经历了被灭国这样的惨事,对于周人来说,多有敌视,而这座城也因为经历周军攻打而残破不堪,周边又有许多不明敌友的国家,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下,国君发动全城百姓来改造这座城,既可以将这座城翻新而打造得更加坚固,又可以将城中规划一番。   而且经过这次大翻新,城中百姓也都没有力气再作乱,更加上在此过程中,国君并没有将城中的一些世家原本的虢国权贵去除,保留了城中的阶级分化,让那些百姓逐渐因城中的权贵世家而向周国靠拢,这样一来,对于这座城的统治,将更为方便。   更何况,因为以消除敌视和改造百姓来翻新这座城,除了消耗的粮食多了些外,不需要给予任何的饷钱,那些原本应该付与的饷钱,可以投入到城中的建设来,这是其余城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是只有这座银山城才能做到的。   这么多的好处,相对的坏处就小得可怜。   真是一举多得的妙计,古紘看向坐在王座上的周寒,顿时露出了钦佩敬仰的目光。   周寒不知道古紘所想,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吐槽的,他发动那些百姓翻新修缮全城,也不过是想加强统治,减少城中百姓闹事,最主要的,就是给自己减少工作量而已,根本没有想这么多,至于不给饷钱,那纯粹是因为抠门,这么大个城,这么多百姓,翻新一座城又不知道会花费多长时间,这样一来,不知道会花费多少钱,他光是想想就心疼不已。   周国虽然是个大国,但可不止这一座城,如果是正常的用饷钱雇佣百姓来翻新这座城,丞相府一定会抗议的,最少程道仲一定会严词拒绝他花钱来翻新这座城的。   “不过,城中也因为劳活太多,再加上对周国的不满,经常有闹事发生。”古紘知道国君的询问,是在考验自己,因此并没有光说好处,也提出了他的看法,这几日里,他经常见到因为一点小事而打架斗殴的事情,尽管有士兵监管着,但仍然无法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如说,动起手来后,很多人都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忘记了有士兵在一旁监察。   “而且,周边各国目的不明,现在这座城恐怕是目前最虚弱的时候。”城中的城墙被投石机投掷,虽然有水泥的加固,但仍然无法完全快速的修复,再加上一些匠人的偷懒,导致时常需要返工,而士兵们不禁要监管城中百姓,又要防御别国可能的进攻,一时半会有些忙不过来。   按照古紘猜测,如果别国趁机攻打过来,在军队守城之时,城中百姓又趁机作乱,那守城的军队将腹背受敌,无法防守,很有失守的可能。   周寒点点头,如果古紘只会说好话,那他一定认为古紘只会拍马屁,而不会做事实,而古紘说出了这座城目前的优缺点,虽然并没有太完全,但至少说明了古紘有认真思考过,虽然他不知道古紘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去做好,但确实是干实事的人,这有让他心中舒服不少了,再加上古紘的说话方式,在周寒心中加了些分。   不过虽然周寒看好古紘,但并没有彻底对他放心,身为国君,他已经不会因为一些表面的情况,以及暂时的表现而去判断一个人了:“说得不错,寡人现在任命你为银山城的长史,负责银山城的运行,希望你能有所发挥。”任命古紘为长史,就可以将所有大事小事都丢给古紘了,至于古紘带来的人,他将怎么安排,都由古紘去指定,反正到时候那些人办差了,他找古紘就是,对于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推卸责任,周寒心中暗喜,但脸上却一副赞扬鼓励的神色。   也许是周寒的神色,也许是因为古紘没有想过国君会想着推卸责任这样的事情,因此在听到国君的任命后,古紘脸上控制不住的露出喜悦的笑容,立即向周寒下跪叩拜,行礼道谢:“臣,谢王上任命,臣必将不负王上重托。”   等古紘起身后,周寒问道:“这城中百废待兴,最主要的,可以作为实验之所,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能在城中推行的?”反正这城中百姓意识还没有被转换过来,仍认为自己是虢人,而周寒就想着从替换他们的意识开始,逐步让他们意识到他们的新主人将不再是姬霸,而是周寒了,他们以后也必将成为周人的一员,只是这转变需要时间,但他等不了太长的时间。   古紘刚起身,就听到了国君的第一个重要任务,立即沉思起来。   一刻钟后,古紘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袋子,将之递向周寒。   一名禁卫军士兵从古紘手中拿过小袋子,转交到周寒手中。   “这是?”周寒打开袋子,小袋子中,有一些圆形的东西,当他倒出来后发现,这些圆形的东西是钱币,这些钱币并不多,只有十枚,其中一枚金币,三枚银币,和六枚铜币,每个钱币上都有相同的图案,不管是金币、银币、还是铜币,只是材质不同而已。   钱币的一面,是周寒的头像,只是周寒觉得不像,但似乎描绘了周寒的脸部特点,让人一看,就认为是周寒这个周国国君,十分奇特的样子,而另一面,则有一个周字,代表着这是周国的钱币。   虽然周寒数年之前就让司空署研制钱币了,但直到现在,才研制出来,而且看样子,也是他去年出征虢国时,才研制出来的。   面对国君看向自己的疑惑目光,古紘解释道:“王上,臣以为,可以在银山城内,推广钱币的普及使用,这钱币,是我周国的象征,当钱币被众人广泛使用之后,城中的原虢国百姓,在生活中,会不知不觉的将自己代入周人中,这样一来,而当百姓们离不开钱币之后,必然会将自己当成周人,以钱币来与虢国人和别国之人区分开来,更何况,有了这些钱币的推广,周国在别国的名声也会更大,更能吸引外国之人来周国定居的。”   虽然在这十年里,各国,特别是穿越者国君的国家,都在尽可能的增长自己国的人口,但这十年里的人口自然增长,是极为缓慢的,所以对各国来说,能吸引外国百姓来本国定居,则是一个十分有效且速度极快的方式。   周寒轻轻的抛了抛钱币,那些钱币在他手中“叮叮当当”的乱响,却并没有让周寒感到心烦,反而十分悦耳:“你先在城中试试吧。”虽然古紘说得很好,但周寒并没有完全相信,他决定让古紘在城中实验一下,看看结果再说,反正这些钱币,他也是要在周国上下推广的,不如就用银山城看看效果。   至于钱币的防伪方式,周寒并不是太关心,他已经将之告知了丞相府和司空署,而如果以后出现大规模的严重假币时,他首先就拿丞相府和司空署来问责,而且最少要杀几个人的头,这样一来,那些人必然会拼了命的去思考防伪方式。   这才是一个合格国君所应该做的,而不是什么事都去插手,恨不得事事关注,那样活得实在太累了,如果是小国时还可以,但如今周国如此庞大,事事关注,恐怕还没关注完,自己就累死了。   刚穿越来时,周寒就想着要活得不像上辈子那么累,自然是能偷懒就偷懒了。   虽然还有好多要问的,但周寒知道,他并不会马上离开银山城,所以没有着急去问,而是让古紘他们去先继续熟悉一下银山城,他们毕竟刚来没几日,能了解的东西还是太少,更别说即将作为银山城城守长史,所要了解的,就不止是银山城了,银山城周边的范围内,都需要负责的。 第三百九十八章 新的情报(第三更)   有了古紘以及他手下的人,周寒的工作顿时轻松了许多,他立刻将许多比较简单的工作丢给了古紘他们,既可以让他们熟悉一下情况,也可以以此练手。   古紘几人上任之后,也让孔肖松了口气。   作为周寒书记官的孔肖,他并不擅长政务,更偏向于出谋划策,毕竟他这些年里,并没有做过政事官,没有任何经验。   随着从上京城的车队来后,时间也到了八月份。   因为土豆将士今年冬季中银山城和松花城百姓的主要粮食,所以周寒很是关心,派人到地里察看。   只是,也许是因为银山城位置偏北,比较寒冷的原因,地里的土豆成长十分缓慢,看着面前被拔出来的土豆芽,周寒判断这土豆可能还需要再种植一个月才能收获。   这让周寒很担心,银山城位置比起上京要更靠北,因此雪天自然也要比上京城要来得早一些,而如果土豆成熟得太晚,那就根本赶不及在大雪来临前,将土豆全部收获了,这样一来,粮食的压力就会变得非常大,毕竟大雪一来,以去年在松花城看到的降雪量来判断,银山城的降雪中,是无法从新阳城将粮食送过来的。   没有了额外的粮食补充,且土豆的收获也不能及时完全收获完,那银山城就会陷入缺粮之中,没有粮食,这个冬季就会死很多人,而且在这个时候缺粮,也会让城中百姓想起去年的冬季前,因周国造成的大缺粮,让城中百姓重新燃起对周国,对周军的恨,这将非常不利于周国对银山城的统治。   想到这,周寒立即写信,让新阳城派人送粮到松花城,再让松花城组织一些粮食,先行送到银山城,让银山城可以平安度过今年的冬季。   在周寒烦恼今年冬季的麻烦时,瑞木萌进入了殿房之中。   “主人,有从楚国的情报来了。”瑞木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周寒,从探子细作传回来的情报,已经经过她整理过了,让周寒能看得舒服清爽。   “嗯?这么快就有了吗?”周寒回过神来,他还以为要再晚一段时间才能得到呢。   “很抱歉,主人,只有一些粗略的情报,太详细的,因为楚国的警惕,没能弄到。”瑞木萌一脸沮丧的向周寒道歉。   “不用在意,有就好。”周寒安慰她,仔细看着纸上的情报。   虽然瑞木萌有些愧疚,但这情报已经比周寒想象的要好许多了。   确实,为了防止别国窥视楚国,楚国在情报防御方面做得很严。   但原本应是邹国和晋国的两个王都里,都还新被楚国占领,其中的百姓都还是邹国和晋国的人,所以根本无法完全做到情报封锁,特别是对于楚国的军队,这两个国家遗留下来的百姓,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从情报中,周寒看到,楚国的主要战力,来源于战车。   是以两匹马拉着的战车,加了盖子的战车。   比起骑兵来,这样的战车速度就慢了许多,再加上如果战车上站满了士兵后,战车的速度更是让人诟病,但就是这样的战车,却在与邹、晋两国的战争中,所向披靡,让楚国同时开战两个国家,还同时攻下了两个国家,这是他从没有听说过的。   远在周国西南面的巴国也是同时攻打两个国家,但根据古紘带来的情报,巴国仍在与乾国和蜀国僵持着,几乎毫无进展。   楚国的战车确实比骑兵慢许多,但在推进方面,却是骑兵无法抵挡的,因为战车上站满了士兵,因此战车很沉重,一架战车的推进中,冲击力及其可怕,根据从晋国遗民的话中得知,晋国骑兵在楚国的战车面前,毫无抵抗的被碾压了。   如果用自己上辈子的看法来,就是坦克与跑车的区别,战斗力不在一个层面上。   如果是上辈子的那种战车,骑兵的弓箭攻击,可以有效的击破这样的战车,可很显然,这个楚国的国君是个穿越者,他已经想到了应对的方式,就只是在战车上,再制造一层罩子。   而骑兵无力,步兵就更无法抵挡这些战车了。   一个烦恼还没解决,又来了一个烦恼,这让周寒眉头紧皱,久久无法松开。   周国占领虢国,也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了,周寒猜测,即便没有系统通告,周边各国,也应该知道了银山城的归属了。   而不管周国占领虢国的理由有多么充沛,都无法避免的会让各国警惕周国的。   好在如今楚国忙于占据和治理原邹国和晋国的土地,暂时没有动银山城的心思。   “有东面三国的消息吗?”周寒问道。   楚国的情况已经大致知道了,东面三国对于周国攻灭虢国,又是什么样的表现,也值得周寒注意。   这回,瑞木萌并没有拿出写有东面情报的纸,而是口述起来:“东面三国似乎在忙于警惕更东边的吴国,他们试图拉拢舒国南面的乱国和毛国。”   一下子多了几个国家,周寒不禁开始梳理起来:“乱国和毛国?”这两个国家的名字他都没有听过。   “是的,这两个国家在游灵河以南,与三国中的舒国隔着游灵河,在乱国的南面,既是文国了。”瑞木萌解释。   “文国?”说到文国,周寒就知道了,这是他未来的丞相,诸葛司的老家,他没想到原本是听东面的情报,还能听到诸葛司的老家。   而且说到文国,周寒也就知道了,乱国和毛国,应该是不值一提的小国,这样的小国,比起周寒刚穿越来时的周国,还要弱小,且很可能其中并没有穿越者国君,只是周寒没想到这些小国居然幸运的没有在穿越者的大乱战中,被灭掉。   “这些小国就不用管他了,说说吴国。”周寒根本不理会那乱国和毛国,这些小国聚集得越多,他越不用担心,因为这些国家,都是有国君的,身为国君,哪怕是个小国国君,都会有自己的傲气的。   一些小国聚集在一起,他们自己就能乱起来,根本不可能联手进攻别国了,不互相扯后腿就算好的了。   “是。”瑞木萌听话的不再说那些小国的情报:“吴国是东面临海的一个国家,但很抱歉的是,因为我们与吴国之间有太多国家,因此很难得到吴国的详细情报,唯一得到的是,中原的很多食盐,都是从临海运来贩卖的。”   这不是一个小事情。   食盐对于任何一个时代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但在这个落后的世界中,食盐的获取却非常困难。   周国地处中原富饶之地,但食盐的获取,都是商人们从各地运来售卖的,其中以东边和南边送来的海盐,以及西边的山盐,和西南面运来的树盐为主。   海盐的质量最好,但价格也最高,山盐虽然便宜,但比较苦涩,而树盐则虽然味道清香且价格便宜,但质量很差,且其中的效果就没有海盐和山盐那么好了。   只可惜周国境内还没有好的盐矿以获取盐,否则在食盐上,周国就能省下不少钱了。   原本风国临近的涟漪湖,虽然也有湖盐,但无奈风国并没有怎么开发,百姓开采出来的湖盐多是自用,很少拿出来贩卖,即便贩卖了,那数量也根本无法满足庞大的周国,更别说现在风国‘趁势’独立了,在风国的封锁下,就更没有湖盐可以进入周国售卖了。   “吴国吗?”周寒喃喃自语,这个吴国,国君很明显是个穿越者,而且这个国君还很有开阔进取的心,从瑞木萌口中得知,这吴国也是打下了数个小国的。   也正是因为吴国的威胁,让银山城的东边三国,在不断联系周边各国,以获得足够的力量,来抵御吴国可能的进攻。   当然,在知道虢国被周国攻占了之后,他们也同样在试图抵御周国可能的进攻。   “看来东面三国暂时不用太担心了。”周寒手指敲打在桌面上思索着道,但随即他对瑞木萌吩咐道:“想办法联系那些小国中,摇摆不定的国家,就以周国愿意用一些财富,换取那些国家并入周国之中。”他可以如同原来申国的国君申溪一样,给那些国君一个富家翁的未来,换得一个国家,这在他看来,那些国君是赚了的。   至于那些国君会不会答应,周寒完全不担心,反正在几个大国的威胁下,那些小国也存在不了多久了,只要那些小国的国君有点脑子,就会答应的。   “尽可能的收集吴国的情报,还有楚国和向国的情报也不要放弃了。”周寒说道,楚国必将会是一个威胁,至少在他想到怎么破楚国的战车阵之前,而向国,则更是,周寒不会忘了向国背弃盟约攻打宛城的事情的,现在虢国已经被灭,向国也将是周国的下一个目标,他可不想等向国缓过劲来,再与别国联手,对周国下套。   通过这次向国与虢国的联手向周国下套,让周寒意识到,他并不是穿越者中最聪明的,而周国即便再强大,一旦落入陷阱,也必将会国破人亡。   至于收集吴国的情报,纯粹是因为周寒知道,吴国的国君既然是穿越者,那等吴国攻占了银山城东面三国之后,必然会与周国接壤,而以他对穿越者国君的猜测,他觉得周国将来,难免会与吴国有一战。   瑞木萌离开后,周寒摊在椅子上休息,一连串的消息,都不算是什么好消息,让他思考得脑袋都要炸了,一大堆的问题等待着他去解决。   周寒闭着眼睛,试图缓解一下脑中因为思考过多而发胀的感觉,很快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过去。 第三百九十九章 英雄会再现(第一更)   一觉醒来之后,周寒感觉清醒精神多了。   当他醒来后,发现瑞木萌已经在身边坐着了。   “主人,您醒了?”瑞木萌发觉周寒醒来,上前为周寒按摩。   在椅子上睡着,起来后,周寒感觉虽然精神多了,但身体却非常僵硬难受。   这样的感觉,他很久没有遇到过了。   特别是练习欧阳丰的拳法之后。   想到那拳法对于身体的协调和调养能力,周寒才发觉,在攻下银山城后的这几个月里,他因为忙碌,都没有练习过那拳法,偶尔有时间,也忙着休息了。   “我睡了多久?”周寒问道。   “大约两个时辰。”   “睡了那么久吗?”周寒摇头,这也就是有了古紘,否则自己早就因为政事过多而醒了。   站起身,毫无礼仪修养的尽情伸了个懒腰后,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周寒感觉到身体前所未有的的舒服感,也感觉到了与以往想必的僵硬感。   睡了一觉之后,也许是因为精神充足了,周寒回想起睡着前的那些情报,突然觉得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北面的楚国现在忙于稳固两个新城地域的统治,即便知道了虢国被周国攻下,也根本无精力顾及,楚国的军队虽然周寒没有确切的情报,但很显然不会太多,这也是虢国着急着在去年联合向国进攻周国的一个原因,等楚国的地盘稳固后,必然会南下,即便不南下,虢国也不敢将全部兵力投入到牵制周国了。   更何况周国是目前最为强大的国家,即便楚国拥有战车,但如果攻打周国,引来周国的反击,两国之战,楚国未必能获胜的,强大的周国,并不需要如何表现,就可以让周边各国忌惮。   而东面,嬛、方、舒三国,也不需要过于担心,本来以往这三国联合,就以防守为主,很少主动出击,更加上现在,因为吴国的侵略性,让三国四处拉拢其它小国,周寒对他们更加放心了,先不说三国此刻联合其余小国,主要以防御周、吴两个大国为主,这些小国联合,必然分歧颇多,能不能成功联合还是一回事,真让这些小国联合起来了,他们也必将失去主动进攻的能力,光是互相扯后腿,就能让他们乱做一团了。   而有这些小国在中间,周寒也不用担心立刻面对更东边的吴国。   至于西面就更简单了,虽然向国在去年的攻周中,主力部队大部分成功撤回了向国内,但向国的屯田兵也为了拖住周军而被全部俘虏了。   虽然这些屯田兵的战斗力很差,但是,他们是向国的主要劳力。   向国的人口因为连年征战,再加上地域在中原较为偏远,根本无法与周国相提并论,但这次攻打周国,他们的兵力却几乎与周国相当,这都是因为他们的屯田兵,是向国内的成年劳力。   而屯田兵在周国被俘虏,也代表着向国将缺失大部分的劳力,今年里,没有了这些劳力的耕种,向国的粮食产量将呈现山体滑坡式的滑落,而往年的粮食都因为攻打周国而用掉了,没有了粮食,连耕地都没人了,向国此刻连担心周国是否会进攻都没有办法,因为他们严重缺乏粮食,如果一直如此,那周国进攻向国后,恐怕为了粮食,向国百姓甚至会主动开门迎接的。   “你之前说过,在舒国以南,是游灵河,而游灵河以南,则是乱、毛等小国,是吧?”周寒向瑞木萌确认。   “是的,主人,不过他们将游灵河称为安盈河,意为保佑富饶的意思。”瑞木萌解释道。   周寒的点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脑中突然有个想法,以后或许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   周国占领了虢国的消息,陆续被周国周边各国知道了,但正如周寒所预料的,各国都非常冷静,至少是表面上非常冷静,只是从各国而来定居的人,日益增加,其中有多少,是外国的探子细作,就未可知了。   因为在明面上,原虢国的岐山城,没有归顺周国而独立,导致岐山城辖下的百姓惶恐不安,时常担心突然一日,周国大军进攻。   因此,有不少百姓为了躲避周国可能的进攻,而主动向岐山城周边的城池迁徙,最多的,当然是向银山城和松花城了。   岐山城城守朱子尾面对日益流失的百姓问题,非常烦恼,好在他知道自己是听从了周国国君的命令,而没有让岐山城投降周国,并非故意独立的,因此他不担心周国会突然进攻,毕竟自己已经向那个周国的国君表明了归顺之意,日后只要周国需要,自己便可开门献城,说不准看在自己主动献城,让自己继续当这岐山城的城守呢。   虽然如此想着,但朱子尾对能不能继续当城守一职,并没有太大信心,能做到城守,他的政治能力是不低的,可以很轻易的想清楚,自己是旧虢国的城守,为了加固统治,没有一个国君会放心的继续任用前敌国之人为官的,即便要任用,也需要考察一番,并且将自己调离远离岐山城的地方。   在朱子尾思考之时,一名文吏走进他的公房中,向他禀报:“大人,有人求见。”   朱子尾听到后,皱眉呵斥:“我不是说了吗?没有重要事情,谁都不接见。”岐山城的未来已经确定了,现在他只要保持低调就行了,以免被那个深不可测的国君误会,他尽可能的不理政事,虽然以往他也没怎么理会过岐山城的政事。   但那文吏却苦着脸说道:“大人,那人持有向国手令,似乎是从向国来的使者。”   朱子尾一听是向国的使者,立即紧张起来,在回到岐山城后,他已经打听到,周国之所以攻灭虢国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虢国与向国联手,由虢国牵制周国的大军,再由向国进攻周国。   只是可惜的是,向国的进攻失败了,除了主力部队仓惶逃回后,屯田兵和辎重兵都被周军俘虏了,向国龟缩防御,不敢动弹一下。   现在却听到向国派遣了使者来,那恐怕是要拉拢自己的,毕竟岐山城居然有胆子在虢国被灭之际,不顺应周国。   只是只有朱子尾知道,岐山城早晚都将是周国的一员,自己早晚都将归顺周国,而如果让那个霸气侧漏的国君知道自己见了向国的使者,让那国君误会岐山城要投靠向国,自己就完蛋了,岐山城就完蛋了。   “让他们滚。”朱子尾大声怒吼着,让文吏和守卫,将向国的使者赶出岐山城去,他的夸张做法,主要是要让外面的人知道,岐山城并没有与向国同流合污。   “朱大人何必大怒?大怒伤身啊。”在朱子尾的怒吼声中,一个轻而清晰的声音,从门口传进了朱子尾的耳中。   朱子尾看到不知何时,一个他从没见过的人,站在了那文吏身旁,微笑着看着自己。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来人!将他给我赶出去!”不用想,这个人就是那个向国的使者了,但真正让朱子尾愤怒的是,没有他的允许,外面的人居然敢让这个向国使者进入城守府中,而让他心中惊慌的是,如果他与向国使者见面的消息传出去,那不管他如何解释,都会让国君误会自己与向国苟合了,毕竟没人会相信向国的使者在没有自己的允许下,就能进入城守府的。   “城守大人何必如此?”来人不慌不忙,似乎根本不担心被丢出去的走进朱子尾的公房内,将一封信递给朱子尾:“请城守大人看看这封信后,再决定是否将在下赶出去。”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信,朱子尾脸皮都扭曲了,犹豫了一下,考虑到现在即便将这个自称是向国使者的人赶出去,也无法避免的被国君误会了,再加上他也十分好奇信中到底会写什么,让自己转变新意。   纠结了一番后,朱子尾盯着那向国的使者,缓慢的伸手接过信,决定看看信中有什么,如果其中有向国的机密,或是可以利用的东西,他就可以以此向国君报信,让国君知道自己并没有倒向向国。   看见朱子尾沉默而缓慢的从自己手上接过信,那向国使者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睛都眯得和月牙一样。   “出去吧,让人守候门外,我没有通知前,任何人不许进入我的公房。”朱子尾看了一眼那笑着的向国使者,再看向那呆愣住的文吏,开口让文吏离开。   在文吏关上房门离开之后,朱子尾才打开信看了起来。   只是随着看到的信的内容,朱子尾的神情变得惊骇起来,眼睛挣得溜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一封不长的信,朱子尾看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仿佛才看完。   当从信中内容回过神来后,朱子尾长呼了一口气,神色难看的看着那向国使者问道:“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那向国使者,这时才向朱子尾笑着说道:“城守大人,在下并非向国的使者,不过是借用了向国的通行手令罢了。”说完,他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与朱子尾之间的距离,然后向朱子尾躬身行礼道:“朱大人,在下乃是英雄会申常,是来帮助朱大人的,请您放心,我们是您的同伴,绝不会害你的,不如说,我们是来请您与我们一同完成我们的心愿。”   虽然向国与虢国的联手是因为英雄会,但英雄会的存在十分神秘,等闲的城守一职,是完全不知道的,而虽然周国通缉了英雄会,但因为岐山城独立于周国之外,因而朱子尾完全不知道这个组织在周国的地位,但即便他知道,信中所说的事情,也让他无法拒绝与这英雄会合作,应该说,如果不与这英雄会合作,自己的下场,将会非常凄惨,这也是这个叫申常的人,说得如此动听,但朱子尾脸色仍非常难看的原因,没有人喜欢被威胁到自身及全家性命的。 第四百章 风国求援(第二更)   周寒不知道远在岐山城的事情。   九月初,土豆基本成熟,周寒为了这个冬季不因为饥荒而饿死太多人,赶紧让古紘召集人,抢收土豆,而为了增加人手,就连被发配到银矿中挖矿的人,都被临时招回来了。   银山城的所有改造都已经停止,除了去抢收土豆的人以外,剩余的人被召集起来,在废墟中,抢建房屋,否则没有足够的房屋,百姓们就不能安全的在大雪中生存下来。   由于从上京的支援及时到来的关系,城中的官政体系已经基本建立起来,因此百姓的调动异常的顺利。   至于城墙的修补,自从周寒指出那些修补城墙的匠人偷懒之后,虽然孔肖已不再负责政事一块了,但他还是以国君书记官的身份,向古紘提议。   虽然古紘并不认识孔肖,但他的官职却在周国内大名鼎鼎,因此,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得罪孔肖,甚至希望借此向孔肖示好的古紘,将对那些修补城墙的匠人的处置,完全交给了孔肖。   一向谨慎的孔肖自然不会就此得意,而是先向周寒请示了一番,而周寒,也不会为了几个匠人而费心,更何况这些匠人的确做得不好。   因此,孔肖向高阳借了一队罪赎军,将那些修补城墙的匠人聚集起来,以反抗周国,偷懒怠工为由,将六名为首的匠人,当场斩首,并悬挂城下示众,以此督促其余匠人尽力去做事。   孔肖并非因为这些匠人偷懒怠工而杀他们的,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些匠人努力干活,真正让他气恼的,是自己因为这件事,在国君面前丢脸了,甚至因此让国君看低了自己,他的目的,是在周国,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位高权重的存在,但如果因为这点小事,让国君小看了自己,那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失去国君的重视,甚至因为被忽视而被开革出去,而被国君开革出去,也就代表自己在周国的仕途,再无任何希望了,毕竟没人会招募敢招募被国君开革的人的。   因为在这个世界已经十年了,因此周寒对冬季的状况非常熟悉。   即便银山城的冬季,比起上京还要寒冷,雪还要大,但早有准备的周寒,还是让城中的百姓,舒服了不少。   至少在雪停之时,周寒偶尔能听到从王宫墙外,传进王宫中的,百姓对周寒的高呼和赞颂。   虽然仍有不少百姓因为冬季中缺乏御寒的措施而冻死,但仍然比往年,在虢国的治理下被饿冻而死的人要少多了,特别是与去年冬季对比,更是优越了许多。   艰难的过了冬季后,新年刚过,大雪刚停不久,周寒就下令春耕了。   因为去年秋收的经验,周寒知道了银山城的冬季气温较上京更为寒冷,因此土豆的生长也会更为缓慢,而为了能有足够的粮食,让整个银山城和松花城地界中的百姓,能够有足够的粮食,周寒下令提早春耕,给土豆更多的时间生长,这样得出的土豆会更饱满,更好吃。   而在气温还是回暖之后,除了春耕外,城中的改造建设,也继续开动起来了。   但没过多久,古紘就愁眉苦脸的来向周寒汇报了。   “王上,铜矿和食盐的价格大幅度涨价了。”这两样是十分重要的东西,铜矿现在在周国,主要以打造农具所用,而因为银山城的冬季更为寒冷,国君又要提早开垦土地,土地因为气温还没回升,比较坚硬,极易损耗铜制农具,而如果铜矿的价格大幅提升,那许多人将无法打造农具,也就无法进行耕种了,至于食盐,就更重要了,没有食盐吃,百姓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就无法干活,这极大的影响到银山城的建设,而长期没有足够的食盐,会让百姓虚弱无力,更容易生病,甚至死亡。   “怎么回事?”这的确是十分重要的问题,但周寒怎么都没想到,怎么才一个冬季,就出现这么大的问题:“是不是向国和吴国封锁了边境?导致铜矿和食盐送不过来?”银山城的铜矿来源,一向是自西边,向国更西的山丘地带流出来的,大多数必须通过草原和向国,而草原人一向喜欢抢劫商人,因此许多商人更愿意从向国走,如果向国封锁了边境,那就能控制住铜矿流入银山城,流入周国了。   至于食盐,则一直是东面,或是东南面的国家中,流出来的。   但古紘还没有说话,孔肖抢先解释起来:“王上,向国与吴国并没有封锁边境。”他自被解除了政事之后,为了帮助周寒,帮助周国扩张,经常去与那些来往于银山城的走商闲聊的,因此他对其中的缘由非常清楚:“王上,据臣了解,是东面的各国出了事情。”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臣听从东面而来的走商说,吴国攻下彭国和陈国后,导致沿海一带的国家,因为紧张,无法大量制作食盐贩卖了,而也因为吴国的原因,导致那些国家,为了防备吴国的扩张,不得不大量购买铜矿和铁矿,制作武器装备来武装自己,其价格出得非常高,因此很多商人都愿意将矿石运送过去售卖。”   只是铁矿本就价格比铜矿高不少,因此在售卖上,没有铜矿卖得好,所以现在是铜矿吃紧。   据孔肖探听来的消息,吴国在东面,所向披靡,没有一个国家拥有与之正面对抗的实力的。   之前周寒已经判断过,吴国暂时不是周国的问题,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了,吴国确实不是周国的问题,但吴国的影响,却对周国很严重至少是银山城一带,在南面,可以从南边和西边获得食盐和铜矿的补充,但运送来北面,路上的损耗和花费,就大了不少,还不如加价从商人手中买呢。   周寒思考良久,只能说道:“孔肖,给你个任务。”   “臣听凭王上吩咐。”孔肖正色向周寒行礼。   “你想办法,挑起嬛国等国的注意,让他们来封锁到吴国的边境,尽可能禁止商人送矿石去卖,不能将矿石运送过去,那就只能就地售卖了。”周寒沉思一会对古紘说道:“至于食盐,从新阳城送过来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在食盐只要注意,就可以储存很长时间。   孔肖的眼睛亮了起来,让嬛国等国封锁边境,那些商人憎恨的,也只会是那些小国,对周国毫无影响。   “探子和细作,寡人会让他们配合你的。”周寒说道。   孔肖和古紘,在周寒这里得到办法后,立即行动了起来。   过了五日,周寒在王宫中,看着古紘送来的工作细报。   一名禁卫军前来禀报,有从上京城送来的急报。   周寒听到急报这两个字,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这两个字就代表着坏消息,没人喜欢听坏消息。   负责传信的,居然还是上回传达风国独立消息的那个传令骑兵。   传令骑兵一见到周寒,立即单膝跪下禀报:“王上,风国求援。”   “什么?”周寒以为自己听错了,把进攻听成了求援。   那传令骑兵只能再说一次,让周寒知道并不是传令骑兵说错了,也不是自己耳背听差了。   “求什么援?他们不是独立于我周国之外了吗?寡人还没有找他们麻烦呢,他们居然还敢向我们求援?”周寒听到风国求援,气愤难当,在周国为难之时,风国不仅不想着为周国分担,反而要落井下石,现在不知遇到了什么情况,居然还厚着脸皮向周国求援。   传令骑兵解释道:“风国在去年秋,听闻向国被我国击退,并且虢国被我国攻打下来的消息后,派人向上京请求再次成为我们的属国,但程公并没有答应,并发书信给风国国君,将之骂了。”他话音一转,说到风国求援的原因:“在风国以南的齐国,在今年刚过完新年之后,向风国正式宣战,风国自知无法抵挡,便派人来上京,请求周国看在风国曾是周国属国的份上,派兵支援。”   周寒摸着下巴,齐国向风国宣战,他是知道的,而且齐国并不是只想风国宣战,而是同时向一个叫做鲁国和焦国,三国同时宣战,非常嚣张,这些并不是细作传来的消息,毕竟细作的动作还比较慢,而齐国位置又与周寒所在位置正好相反,即便细作再神,也无法这么快传来,齐国宣战的消息,他是通过系统通告知道的,毕竟宣战是正大光明的行为。   同时与三个国家宣战,既是说明了齐国的强大,也说明了其中有猫腻。   周寒猜测,在齐国周边,并不止这三个国家,因此他猜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还没想通的问题。   至于对风国宣战,周寒初步认为,齐国是不会与风国正式开战的,毕竟在风国以北,就是周国,而占领了风国,齐国即便再强,一旦与周国接壤,就必然会将精力的大部分,放在周国上了,这样一来,他就被拖住了,哪能向现在一样,同时与三个国家开战呢。   更何况,风国如此弱小,向风国开战也不值得,涂浪费时间和金钱。   不过这就让周国有了可操控空间,周寒思考良久,对传令骑兵说道:“告诉程公,齐国是不会与风国开战的,因此,让上京给寡人狠狠的压榨风国,寡人要上京将风国拆得粉碎,然后如同遇水则溶一般,融入周国之中。”简而言之,就是要毫无障碍的吞并风国,还必须让风国感激涕零,这样周寒才能消除被风国落井下石的愤怒。   既要让风国成为周国的一部分,又要让风国的人感激涕零,也就是被卖了还要帮自己数钱,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是周寒对上京城的一次考验,这次离开上京也有两年的时间了,上京城必须离开他以后,也能独立起来,否则会让自己太过劳累的,周寒可是很懒的人啊。   传令骑兵听不懂周寒的话中意思,但他只要能将话传回去就行了,因此在确定周寒没有什么要交待的事情后,就赶紧离开了,急报除了汇报外,也包括快速回禀。   在传令骑兵离开后,殿房中,徒留周寒一人,在那阴险的笑着,十分诡异而可笑。 第四百零一章 回上京(第一更)   “需要有人坐镇啊~~”周寒感叹。   他身为国君,虽然自任命为大将军,但他毕竟不是大将军,身为国君也有国君的事情,不可能一直呆在银山城的。   现在银山城虽然正处于虚弱当中,但周边各国,也暂时没有威胁,更何况他并不是将全部的军队都带走的。   只是如果他离开之后,就没有足以在银山城坐镇的人了,这是个问题。   以前还可以让欧阳丰来坐镇,但自从欧阳丰被虢国的廉仓打伤之后,虽然已经恢复了过来,但也让周寒发现,随着周国的势力范围不断扩大,欧阳丰的能力,已经不足以再辅佐自己,坐镇防守了,这也是他将欧阳丰升为太尉,明升实降的原因。   而欧阳丰也是明白的,因此才会向周寒提出要去书院教书。   但如今周国的将领很多,只是能有能力,有威望担当大将军一职的人,却一个都没有,身为大将军,除了智慧以外,还必须拥有足以让全军信服的威望。   如鲁厚言和孔肖,智慧是有了,但威望不足,经验也稍逊了一些,而卓远、高阳等人,在他们各自的军中,威望是足够了,但并不足以让全军信服,而且他们虽然经验丰富,但在智力和远见上,就差了不止一筹。   为此,周寒招来了孔肖,书记官就是这样的存在,如同参谋一样,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官职,至于用不用,那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孔肖进入王宫后,听到国君召见自己的原因,思考良久,问道:“王上,您以为各军中,谁更为稳重且能够听得进建议呢?”   “你的意思是?”周寒沉思着问道。   孔肖说道:“王上,大将军还是您,您不一定要新任命大将军。”他笑道:“您想要的,无非是能够守住银山城的人,那为何不选任一名性格沉稳,而能听得进去建议的人呢?”看着周寒思索的神情,他继续道:“性格沉稳,就不会因为敌人的激将法,而被引诱,而能听得进建议,即便战略观弱一些,只要王上能够派遣有足够智谋的人来协助,一样可以将银山城稳稳守住的。”   周寒听完孔肖的话,恍然大悟,这样也是一个极好的办法,毕竟他只是需要人守城,而非让守卫银山城的人有战略意识而去进攻别国,那确实只要让一个稳重的人来守卫就行了,至于拥有谋略和智慧的人,那就多了去了,而且一个不够,那就多派遣几个就行。   “你认为,各军中,谁性格比较沉稳,适合坐镇银山城?”周寒似笑非笑的看着孔肖问道。   孔肖赶紧向国君作辑,面向下方,不敢去看周寒答道:“臣入周国日子较短,对各军的将军都不熟,无法为王上解答。”自己成为国君的书记官才一年不到的时间,而这段时间里,又大多都是在银山城里,对周国的将军们根本不熟悉,贸然回答,只会让国君觉得自己不稳重。   更何况,即便知道,孔肖也不敢回答,能坐镇银山城,必然是国君信任看重的人,这对于将军们而言,必定是个非常重要的位置,自己来周国,是为了仕途的,而以周国的扩张,未来必定将与那些将军们打交道,今日如果自己贸然向国君推荐那位将军,那势必会得罪其余的将军们的,那些将军那个不在周国内有自己的势力,自己孤家寡人,义弟索连山甚至连个官身都不是,即便自己是国君的书记官,但与那些势力极大的将军们相比,仍然如同蚂蚁与猛兽一般的差距。   周寒自然也从孔肖话中,听出了他的意思,所以并没有逼迫孔肖去推荐。   想了一下,周寒很快就有了人选。   虽然周国的将军很多,但能够坐镇的人,对于将军们情况了如指掌的周寒,很快就想出来了。   将军中,稳重且有足够威望的人中,以欧阳丰、梁启隆、卓远、池欣荣、法良为主,高阳虽也稳重,但也许是因为在罪赎军太久,被杨秀花污染了,偶尔会有冲动之举。   而鲁厚言虽然性子足够稳重,但因为加入周国时间不长,其中还有大部分时间是在温醴城那,所以不足以做坐镇的主将,剩余的人中,就多是奋勇有余,智谋不足之人了。   欧阳丰虽然是最好的人选,但一来现在的欧阳丰因为年纪渐大,且信心不足,所以变得有些优柔寡断了,不适合镇守银山城,毕竟银山城虽然暂时安全,但谁知道周边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白虎军刚被打残,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因此梁启隆也PASS。   卓远嘛,根据从上京来的消息,在守卫宛城时,青龙军因为守城时损伤过大,与白虎军一样,暂时无法参与战斗,急需时间恢复,因此也不行了。   剩下的,就是法良和池欣荣了。   考虑到宛城被围攻,而且已经有快两年的时间了,为了防止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且青龙军被打残,一时半会无法恢复过来,岩山军有必要在宛城驻扎,防守宛城,以防向国的攻击,所以可考虑的人,就只剩下池欣荣了。   周寒立即让人招来了池欣荣与高阳。   当听到国君将自己立为银山城驻军主将,负责镇守银山城时,立即跪倒在地,向周寒叩拜谢恩:“臣必定死守银山城,绝不让银山城在臣手中丢失,请王上放心。”虽然这镇守银山城,并没有实际的提升自己的职位,但国君的任命就是看重自己,且身为镇守主将,那在权利上,就势必要比辅军的主将要大许多,这也是国君看重自己的证据,因此他兴奋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让你镇守银山城,并非让你死守,要懂的灵活发挥,寡人会将方有德调来,做你的参谋,方有德颇有计谋,这些年里以谋划立功,寡人希望到时你能多听听他的建议。”周寒向池欣荣说道。   因为向国背弃盟约而与周国开战,那中山国的事情,就无所谓了,而在中山国中担任使者的齐晓媛和方有德,作用就小了很多,现在的方有德,也是五十岁的人了,虽然智谋还在,且更为老陈,但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周寒也不想让他继续东奔西跑的,不如让他在银山城,作为池欣荣的参谋来出谋划策,以方有德的智力,只要池欣荣能够听取,周寒也就放心银山城的安全了。   “是,王上,臣必然会经常与方参谋讨论的。”池欣荣从善如流的回答。   周寒点点头,看向高阳。   高阳立即向周寒作辑等候国君发话。   “罪赎军一并镇守银山城,尽可能的帮助池欣荣。”周寒虽然如此说,但他真正想说的是,不要因为争权夺利而导致出现破绽,让敌人有机可乘,只是这话一说出来,就会让人以为自己不信任高阳,不信任罪赎军一般,因此他没有说出来。   但高阳已经从周寒的话中听了出来,立即向周寒躬身行礼道:“请王上放心,罪赎军一定全力辅助池将军,誓死守卫银山城。”   周寒点点头,池欣荣与高阳都是老人了,自己对他们也是知根知底的,因此知道他们并不是只在自己面前承诺而已。   随即,他向两人交待,让两军在城中征兵,以各军各扩充一千人,达到万人的数量,这样防守起来,将更为稳固,而且军中有原虢人,也能让城中的虢人百姓对周军拥有更多的认同感,也能加快让百姓们融入周国之中,成为周国的子民。   但在高兴了一会后,池欣荣又提问:“王上,先锋军不留下来吗?”并不是他想加强自己的权利,而是因为,先锋军是骑兵,在北面楚国有战车,西北面的草原中有草原骑兵的情况下,先锋军的骑兵,将会发挥非常大的作用,这点国君不可能想不到的,但国君却似乎并没有将骑兵留下来的打算,因此他开口询问。   “先锋军只有千人,能发挥的作用有限,而且对于楚国的战车而言,根本没有太大作用,反而被克制了。”周寒意味深长的看着池欣荣与高阳道:“寡人让你们镇守银山城,是以防守为主,因此怎么防范楚国和草原人的进攻,那将由你们来考虑,这也是寡人对你们的一个考验。”   池欣荣与高阳立即向周寒郑重行礼,表示不会辜负国君的期望。   周寒让池欣荣和高阳离开后,又招来了古紘。   “你这段时日的表现,寡人都看在眼里。”周寒微笑说道:“因此,寡人任命你为银山城的城守,主管银山城的政事。”然后他又将池欣荣的任命说了一遍。   听到自己被任命为城守,古紘脸上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笑容,并立即向周寒下跪叩拜道:“臣一定将银山城建设好,请王上放心。”当听到池欣荣的任命时,他神色郑重的说道:“臣必定与池将军通力合作,绝不让银山城落入敌手。”他知道国君就是担心他与池欣荣会因为各执己见而不和睦,因此立即向国君保证自己会与池欣荣亲密合作的。   “寡人预计四月底启程回上京,你给准备一下。”周寒说道。   “啊?”古紘呆了一下,立即答应下来:“是王上,臣必定尽快准备好。”他虽然没想到国君这么着急着离开,但国君有令,他不敢不从,更何况国君离开之后,他也能正式成为银山城的城守了,因此心中更多的是高兴,只是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银山城的事情,都交待得差不多了,周寒立刻赶到轻松了许多,有了人坐镇和管理,他可以放心的回上京去了,他突然有些想念妃子们,特别是去年出声的,自己的孩子们,程紫柔还好,顾清清的第一胎,自己就不在身边,让他对顾清清多有愧疚。   四月二十日,周寒的车队,就在先锋军和延军的护送下,回上京了,也代表着他出征虢国结束了。 第四百零二章 处置欧阳武(第二更)   新阳城外,白虎军营里。   欧阳武坐在一个帐篷内,百无聊赖。   自被带回新阳城后,他就被梁启隆用锁链锁住手脚,关押起来了。   他并没有怪梁启隆,他知道,这是梁启隆在保护自己,自己违背国君命令,私自跑出上京,哪怕是为了救援宛城而跑的,但也是罪不可恕。   唯一麻烦点的是,因为手脚被锁住,所以吃饭和大小便时非常不方便,更不方便的是,因为被看押在军营中,在没有国君的命令前,自己都不能出帐篷,所以非常无聊。   在欧阳武胡思乱想之时,帐篷的帘布被撩开了,不出他意外的,出现在门口的,是如今的白虎军代主将梁启隆。   “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你怎么来了?是要来和我聊天的吗?”欧阳武坐在行军床上笑道:“说说话也好,要不然在这里太过无聊了。”   梁启隆神色莫名的看着欧阳武道:“王上要见你。”   听到梁启隆的话,原本还十分冷静的欧阳武“腾”的一下站起身,激动的问:“王,王上来,来了?”他脸上有着激动和害怕,也有着畏缩,激动是因为能见到国君,害怕是因为自己毁了白虎军和长箭军,给国君带来了很大麻烦,并因此让国君不得不亲自率兵攻虢国,也因为如此,让国君调兵造成国内空虚,让向军有机可乘,他认为这都是自己的过错,所以不敢面对国君,而畏缩,是因为想到自己很可能会被国君处死以儆效尤,虽然曾身为白虎军主将,见惯了生死,这次也是因为自己的过错,但真到了自己将会走上邢台之时,他的身体还是本能的畏缩了一下。   梁启隆没有说话,一直以莫名的眼神看着欧阳武,他撩开帘门,让欧阳武出来。   阳光射进帐篷,照在了欧阳武的脸上,让欧阳武本能的眯起了眼睛,用手遮挡,好一会才适应下来,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大踏步的走出了营帐,自己的错就要自己承担,他心中却向欧阳丰,自己的父亲不断道歉,自己犯的错太大了,恐怕会连累到父亲,但他并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在知道宛城被围后,他一定还会如此行动的。   因为戴着沉重的锁链,因此欧阳武每走一步,身上都“丁零当啷”的想着,十分引人注目。   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梁启隆,欧阳武突然轻声说道:“如果我被王上处死了,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家里。”   梁启隆并没有转过身,但欧阳武还是听到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嗯”的声音,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以他对梁启隆的了解,他脸上轻松的笑了起来。   梁启隆与两名白虎军什长看押着被铁链紧缚的欧阳武,走进新阳城中,一路走到一处宅邸外。   这处房屋,欧阳武认了出来,正是国君在新阳城中的临时住所。   “烦请告知王上,白虎军代主将梁启隆,带罪人欧阳武前来。”梁启隆对守在屋外的两名禁卫军士兵恭敬的说道。   “梁将军请稍等。”左边的禁卫军士兵立即进入宅邸内禀告,很快出来说道:“王上要见梁将军与欧阳武。”   梁启隆向那禁卫军施了一礼表示感谢,然后回过身,向欧阳武投以一个眼神,让他一会尽量少说话,他怕欧阳武一激动,就说出什么过激的话,引来国君大怒,到时候,即便他想出声求情也没法了。   但欧阳武只是回了他一个笑,这让梁启隆不知道欧阳武是怎么想的。   梁启隆抓住锁着欧阳武双手的锁链中央,牵着他进入了宅邸中。   宅邸院子的正中央门前,周寒坐在一把宽敞的大椅子上,看着走进宅邸的梁启隆和被锁得严严实实的欧阳武。   “梁启隆见过王上。”梁启隆来到院中,距离周寒两丈远的距离,单膝下跪行礼问安。   “罪,罪人欧阳武,见过王上。”欧阳武在梁启隆右后方,双膝跪倒,以头磕地,向周寒行礼,头抵在地上,双目中泛出了一点泪花,他自觉有愧于国君的重任。   看着欧阳武周寒的心中也是十分复杂,欧阳武带领的白虎军,也是功劳很大的,打下虢国后,周寒已经没有原先那么生气了,但欧阳武先是造成了白虎军近半伤亡,长箭军几近全灭,长箭军副将刘山水战死,他即便想宽恕欧阳武,也得为那些战死的将士们着想。   更何况,欧阳武在戴罪之身后,居然跑出了上京,这是违反他的命令,罪上加罪,如果不加以严惩,那他国君的威望,将严重损害。   而且因为这样的事情,那些想为欧阳武求情的人,也不得不闭嘴。   看着头抵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的欧阳武,不知过了多久,周寒才出声:“欧阳武你可知罪?”   欧阳武头抵在地上,闷声说道:“罪人知罪,请王上重罚,否则不足以警示。”   “你还知道你自己有罪?”周寒听到欧阳武的话,气得站起身来,指着欧阳武吼道:“以戴罪之身,居然无视寡人的命令,私自跑出上京,脱离监禁,你将寡人置于何处?你将律法置于何处?”他原本也是想将欧阳武囚禁于上京中,而且看在欧阳丰的面子上,让欧阳武自囚家中,等过久一些后,再轻罚了事,但因为欧阳武私自脱离监禁,即便他是想去救援宛城,那也无法跑脱罪名,这个时候,不重罚欧阳武,自己国君的威严将置于何处,又将如何面对那些臣民。   “砰~”的一声,欧阳武头抬起一些,再重重磕在地砖上,用力之大,连地砖都给磕裂了,额头鲜血直流,在那灰白色的地砖上,十分醒目:“请王上重罚。”   新阳城城守曾全有心想为欧阳武求情,但欧阳武犯了违抗君令之罪,他就算想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且如今国君正是暴怒之时,他也不敢向国君开口为欧阳武开口求情。   “王上,臣可以说一句吗?”身为书记官的孔肖,这时站出来,向周寒躬身行礼问道。   “说。”周寒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欧阳武,头也不回的让孔肖说话,语气十分冲,让人心中发抖。   孔肖深吸口气,为自己壮了壮胆道:“王上,臣在银山城时,曾听闻,因为在新阳城的夜战中,虢国的主力意外大损,导致没有足够的精锐守卫松花城,让松花城在王上率领的大军中,轻易的丢失了,而在银山城的攻城中,也是因为缺乏足够的主力兵力,所以无法对我国的大军进行反攻,不知王上认为是否是真的呢?”   周寒这时回过头,盯着孔肖,将孔肖盯得冷汗直流后才说道:“有一点,但并不完全是。”他知道这时孔肖在为欧阳武求情,他想知道孔肖要如何为欧阳武求情,毕竟现在欧阳武的罪名,想脱都脱不掉的。   欧阳武自然也听出了孔肖话中的意思,他抬起头,鲜血从额头留下,模糊了他的右眼,让他的右眼所看到的一切,都变得红色,模糊不清,但他的左眼挣扎着,仍看清了孔肖的相貌,孔肖他不认识,虽然孔肖为自己求情,让自己非常感激,但他不知道孔肖为何要为自己,贸然引来国君的愤怒,要知道自己自被押送去上京时,就已被摘掉了将身,只是一个普通的戴罪之人了,为了一个普通的戴罪之人而引来国君怒火,这是非常不智的。   孔肖向周寒再次行了一礼道:“王上,欧阳将军的事,臣以为当回京再议,他虽然抗令,逃离监禁,但并非是为了逃脱自身的罪,而是为了救援宛城,哪怕他知道自己不过独自一人,也要去以戴罪之身,救援宛城。”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这,是欧阳将军的爱国之情,难道不应该在上京再次接受审判吗?”他没想着说服国君让欧阳武无罪,他也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更何况真让国君将欧阳武无罪释放,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此他能做的,只是让欧阳武回到上京去重新审判,至于重新审判的结果,就取决于上京里的大佬们,对欧阳武的看法了。   曾全也立即站出来,如果是求免罪,他自认也做不了,但孔肖的说法,他觉得很好,他认为欧阳武的行为,毕竟还是爱国的,只是冲动了一些,交由上京中众审,以欧阳家的势力,必然能减轻罪罚:“王上,臣赞同孔书记的意见,臣以为,还是让欧阳将军回京众审,让众人来判断欧阳将军的救宛,是否为罪。”他直接将欧阳武救援宛城一事,拿了出来,只要救援宛城能够得到众人理解,那剩下的也不过是因为冲动而导致白虎军伤亡近半,长箭军重创一事了,这样一来就又回到最初的国君的判决了,而且如果上京中认为欧阳武救宛可以原谅,那国君的威严也不会受到损害,也给了国君一个台阶下。   “王上,臣赞同孔书记的意见。”长箭军主将高连夏也出声附和,他并没有怪欧阳武,因为当时主动出击,欧阳武也是和他商量过的,他也是同意的,所以他自认为长箭军被重创,自己也有责任,看着欧阳武独自包揽罪名被重罚,他心有愧疚,这个时候,能为欧阳武说话,他就站了出来。   周寒看到脸高连夏都出声了,自己确实无法当场重判欧阳武,他也不舍得欧阳武这样一员虎将就此被处死,因此狠声说道:“梁启隆,将欧阳武关押起来,随寡人一起,押送回上京。”   “是,王上。”看到国君松口了,梁启隆脸上的肌肉都放松了不少,如果不是在国君面前,他都要笑起来了,回上京再审,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他觉得,欧阳武死不了了。   “另外。”周寒暂时忽略掉欧阳武道:“白虎军遭到重创,即日起,白虎军以新阳城为基础,扩军一千人,长箭军战损过大,但寡人以为长箭军必不可少,因此高连夏你也在新阳城,以剩余士兵,重新组建长箭军,将长箭军同样扩军一千人。”   梁启隆和高连夏异口同声答道:“谨遵君令。”   随着周国的扩大,仅有的军队已经不足以满足更加庞大的战斗了,这是周寒在攻打银山城发现的。 第四百零三章 回到上京城(第一更)   周寒并没有在新阳城待太久,除了让城守曾全帮助白虎军和长箭军,尽快恢复两军的人数,毕竟两军都经历过大规模减员,长箭军更是几乎全军覆没,恢复人数不过是开始,将来还需要很多的时间训练是,甚至到战场上实战,才能恢复一些以往的战力。   其次就是,让新阳城注意支援松花城和银山城,这两个城市新占领,城中百姓几乎没有归属感,而且经历了被灭国之战,让百姓们心中非常慌乱,稍有不对就会混乱不堪。   因此周寒让曾全尽可能的支援两城,让两城逐渐稳定下来,以防让别国有机可乘。   在新阳城只待了七天,周寒就继续行程回上京了,从新阳城到上京的速度,要比从松花城到新阳城时,要快了许多。   回上京的车队中,多了一辆囚车,囚车里,是打着瞌睡的欧阳武,他的手脚上,仍绑着锁链,看起来十分凄惨,但他的神情却非常轻松,即便这段时间里,需要待在囚车里,但被免除了死罪,就是最好的奖励了,而只要被免除了死罪,哪怕从归平民,他自认将来也能凭借自己的武勇,再入军中。   虽然心中不忍心欧阳武被处死,但也不代表周寒就不气愤欧阳武一而再再而三无视自己的命令,因此,即便欧阳武的罪需要回上京后,召开众审,但在此过程中,周寒毫不介意给欧阳武一些苦头吃吃。   周寒让索连山来看押欧阳武,索连山性子比较直,不会想这么多,而且他也不认识欧阳武,更别说和欧阳武有什么交情了,让他来看押欧阳武,就避免了看押的人因为与欧阳武有交情,而给予欧阳武一些照顾,这样就能让欧阳武在回上京的这一路上,吃些苦头。   六月二十一日,出征虢国两年的时间,周寒再次回到上京了。   因为他亲自出征的原因,在离开上京前,是封锁了消息的,因此上京中,平民百姓,是不知道自己的国君在这两年里,不在上京城的,也就没有什么欢迎仪式了。   当看到那久违的二重城墙后,周寒不禁心生感慨,那种如同离家多年突然回来的心情,奇妙的占据着他心里。   当距离西城门不远之时,周寒探头出去看了看马车外边的景色,当他看到那巨大的城门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感觉,那感觉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只让他觉得,似乎是因为这个城门,有什么事情,应该是自己去做的,但此刻那事情却仿佛堵在膀胱里,就是无法顺利出来,让周寒越想越焦急。   “咚”在周寒苦思冥想的脑海里,突然如同被拔了塞子的地漏一般,思绪突然灵活了起来,然后他便一脸的恍然大悟的神情。   “那个鼎!”周寒想起来了,看到西城门的这个景象,就是在那个奇怪的现代客厅里,被塞进脑袋中的景象。   当他回忆起那被塞入脑袋中的记忆时,尽管自从那奇怪的洞窟出来已经有大半年了,但这记忆,却如同刚被塞进去一样,其中每一样细节都非常清晰,根本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损失。   “那个混蛋。”周寒嘴里骂着,随着车队的逐渐接近西外城门,他已经可以依据那奇怪而清晰的记忆,将那鼎的位置推断出来了,不过因为此时他需要先回王宫,之后更有一大堆事要等着自己做,因此暂时无法让人来将那鼎挖掘出来。   “这记忆会消失吗?”周寒有些忧心忡忡的,这记忆如同被固化在自己脑袋里了一样,根本没有消失的迹象,他很担心这记忆会一直存在,严格来说,这段被强塞进来的记忆,就只是那个鼎的位置地图而已,当那个鼎被自己挖出来后,就再没有什么作用了,而再清晰的留着那记忆,非常古怪而令自己难受。   尽管心中担忧,但那不过是小事而已,很快,周寒就在车队的护送中进入了城中,一路进入王宫。   看着那车队,上京中的百姓,都摸不着头脑,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人的车队,竟敢进入上京城中,这毕竟是周国的王都,除了国君外,是不允许任何人的车驾直接进入的,跟别说进入到如今已是上京重要政圈的内城中了。   为官的人群中,有人喊着:“这是王上的车驾,王上率大军亲征虢国,凯旋而回了!”这声音非常夸张而又不失细节的,将周寒隐藏行踪,前往新阳城,率领大军反攻虢国说了一遍又一遍。   随着百姓们听到那传言,越来越多的百姓欢呼起来,在他们的印象中,只要国君亲征,必然能打下国家的,也就代表周国的领地更大了。   车队中,囚车中的欧阳武苦着脸,他没想到自己要以这样的方式出名,好在他衣衫破旧,再加上回上京的这几日里,因为无法洗澡,所以脸上黑漆漆的,让人无法辨认出他就是那白虎军原来的主将,那个违抗国君命令,逃出上京的家伙。   “啪”的一声,一枚鸡蛋在欧阳武的脸上砸开,蛋黄和蛋白糊了他一脸,欧阳武顺着投掷鸡蛋的方向望去,发现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向自己投的,那小男孩看到欧阳武回望过去,吓了一跳,但随即意识到欧阳武无法从囚车里出来,立即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只是没笑几声,他就被他母亲抓了回去,尽管上京的百姓逐渐富裕了起来,但富裕的时间并不太长,对于许多百姓而言,一枚完好的鸡蛋仍然是非常好的食物,就这么被丢出去,也是让普通家庭心痛的事情,浪费食物,那是非常有钱的人家才能做的事情。   欧阳武意识到那小男孩要被打了,立即也抱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并不断向那男孩哭丧着脸被他母亲拖走的方向做鬼脸。   这样与众不同的囚犯,百姓们都没有见到过,因此很快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囚车了。   “咚”   “啊!”   在欧阳武向那小男孩被他母亲拖离的方向做鬼脸之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一阵剧痛,虽然不会碎裂,但青淤甚至是肿起来都是有可能的。   欧阳武一回头,就看到索连山拿着根棍子,从囚车的间隙中,用力捅着自己。   “老实呆着,不许乱动。”索连山还没有获得官职,当从周寒那里得到看管欧阳武的命令后,他非常激动,他认为这是国君总算想起自己了,因此看管欧阳武非常尽责,这一路上,就真的将欧阳武管得严严实实的,欧阳武稍有不从,他就那棍子指导欧阳武。   刚开始欧阳武还会反抗一下,毕竟他可不想在囚车里,还过得太过窘迫,只是出乎欧阳武意外的是在,这个被国君吩咐来看管自己的大个子,不仅傻乎乎的,对于国君话中让自己老实的命令,就真的从字面上理解,自己哪怕伸个手出囚车,都会被打,再加上,这大个子力气居然比自己还要大许多,本来在囚车里,再加上手脚上锁有锁链,就让欧阳武行动非常不便了,而再加上这个似乎叫做索连山的大个子的怪力,欧阳武根本无法抵抗得了。   “行,行,大个子,我不动了行吧。”因为一路上吃的苦头,欧阳武不再试图挑衅索连山了,听到索连山的话,就立刻老实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都收了起来,一副即将上刑场一样的表情,再加上身上的脏衣脏裤,和那黑得如同刚从煤窟里出来的人一样,看起来比起死刑犯还要像死刑犯。   而欧阳武老实后,索连山自然又恢复了平静,随着车队走着,只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的眼珠子看着左右两边的上京景色,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自幼就在村子里长大,虽然有幸得到村中一位老书生的教导,识得些字,但这辈子去过最繁华的地方,就是县城了,而且还是偏远小县城。   初来周国之时,他就被周国那更为繁华的县城而兴奋,只可惜因为自己的饭量,一直只能在非常偏远的村子,以干活和保护村子为工作,来换取每日吃得饱饭,因此现在能见到号称是周国,乃至平原最繁荣的城市,上京城,而且还是内城,他更是心中激动万分,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脸上的神情尽管强制平静,但仍不可避免的扭曲了起来,看起来非常怪异,再配上那大块头,让一些小孩都被吓哭了,而听到小孩子的哭声,也让索连山脸上的神情更加怪异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板着脸,还是该面带微笑。   看着索连山的神情,欧阳武当即趴在囚车里,捶打着囚车底板狂笑了起来,这自然引来了恼羞成怒的索连山,更加大力的用棍子敲打,而欧阳武也不甘示弱,趁机抓住棍子的一端,与索连山拔起河来。   车队来到王宫前停下。   涂悦早已在王宫前等候多时了,当看到周寒的座驾停下后,立刻亲自拿着一个小凳子,来到周寒的车驾旁放下,当看到周寒走出马车,踩着凳子下地时,他笑着说道:“王上,您回来了。”   听到涂悦的话,周寒也心暖的反应过来,自己回家了,虽然这不是上辈子那充满了各种便利科技的家,但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家:“是啊,寡人回来了。”他也笑了起来。   只是周寒的笑并没有持续多久,他故意板起脸,对紧随在自己车驾之后的孔肖说道:“将欧阳武带去司寇署大狱关押起来,告诉颜乐,如果让欧阳武再跑了,寡人就将他的脑袋挂在城门外。”说完不等孔肖应答,自顾自的走进了王宫。   因为有过一次逃走了,因此这次周寒不打算再让欧阳武自囚于家中了,如果欧阳武再跑,那他即便再看重欧阳武,也必须将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第四百零四章 欧阳丰入狱(第二更)   当周寒进入王宫后,首先见到的,既是以程紫柔为首的妃子们,她们都带着孩子,在周寒进入王宫后,向周寒行礼。   “我想死你们了。”周寒大笑着冲上去,搂住妃子们,这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   那些不满的人,以嚎啕大哭来反对。   “啊,这是......”周寒看着嚎啕大哭的那两个小人,这自然就是程紫柔与顾清清去年所生的两个孩子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周寒性奋的问道,并将自己的脸凑近去看,这也引起了两个孩子更大的哭喊声。   程紫柔娇嗔的轻轻推开周寒的脸说道:“王上,小童与清清妹妹生的都是男孩,还没有起名字呢,请您为他们起个名字吧。”   周寒再靠近,盯着两个孩子稚嫩的脸庞,轻轻吹了口气,让两个孩子都睁不开眼来,极为不舒服的更撕心裂肺的大哭了起来。   这引得程紫柔与顾清清急忙联手将周寒推开,然后哄起了孩子,一面哄着,一面丢给周寒一个责怪的眼神。   对于两女的责怪,周寒反而哈哈大笑,但随即他沉思了起来:“还没有名字吗?这得好好考虑一番。”他并没有立即决定出两个孩子的名字,而是打算花一段时间想想,反正两个孩子还小,还可以慢慢考虑。   而周寒的认真,也让程紫柔和顾清清心里浮现暖意,国君认真思考,就代表国君并不会轻视两个孩子,将来对孩子们的培养,也会极为重视的,所以她们并没有在意国君没有当场为两个孩子起名。   “我先去拜见太后,一会再回来。”周寒与妃子们亲热了一下后,又逗了逗长子周天佑和长女周玥,对妃子们亲吻了一下,温柔的对她们说道。   周寒拜见温太后的过程十分简单,他与温太后闲聊不过半个时辰,就从温太后的乐寿殿离开了,是温太后以自身疲累为由,让周寒离开的。   虽然温太后很想和周寒多说说话,但今日周寒刚回来,她考虑到周寒一路劳苦,再加上远征虢国必定非常艰苦,所以想让周寒多休息,反正国君已经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闲聊。   晚上,周寒与妃子们和孩子们一同吃晚饭,之后便让侍女将孩子们带走,他则在妃子们的簇拥下,回到了久别的甘露殿中,享受久违的大被同眠。   次日一早,涂悦就将周寒从温柔乡中挖了出来。   “王上,太尉大人求见。”   涂悦等周寒从甘露殿中,打着哈欠,一脸疲惫与不满的走出来后,一面递上熬煮好的补肾生精汤,一面告诉周寒这么早打扰他深陷温柔乡的理由。   周寒一口喝干那带着浓浓苦味和腥味的补肾生精汤,生气的说道:“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不去看他的儿子吗?连个人都看不好,他这个太尉是吃的什么饭?”   涂悦干笑着不敢开口,国君骂太尉,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加上这是属于政事的事情,他这个内侍总管如何随意开口,会引来国君的猜测的。   周寒也没想涂悦能回答自己的问题,他在听到欧阳丰已经在养心殿里后,就径直过去了。   一进入养心殿,周寒就看到面朝自己以往座位的方向,跪伏在地的欧阳丰。   因为欧阳武逃跑的原因,欧阳丰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当听到有脚步声进入养心殿后,欧阳丰立即知道那是国君了,国君的脚步声,他听得出来的,有种与众不同的霸气,再加上那硬底的鞋跟磕在养心殿的地砖上,十分响亮,让人一听就知道声音的主人心情非常差。   而能在自己面前发火的,整个周国,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周国的国君周寒。   欧阳丰跪伏在地上,等听到国君坐下的声音后,立即喊道:“王上,臣有罪。”   周寒喝了一口易忠递上的蜂蜜水润了润喉咙,生气的喊道:“你当然有罪,你这个太尉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个人都看不好,你不是太尉吗?护城尉不是在你的管辖之下吗?为什么欧阳武还能跑出去?”他更气愤的是,欧阳丰居然这么大早就来打扰自己的温柔乡,自己远征虢国容易吗?在那些躁汉子里待了两年,如果不是有瑞木萌在,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性取向都变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刚享受了一夜,就被欧阳武叫起来了,是人都会发火。   “臣有罪,请王上重罚。”欧阳丰头狠狠的磕在地上,那声响,让周寒都怀疑地砖是不是裂开了。   “你们父子两是不是都只会这么说?”周寒将手中的半杯蜂蜜水,连同杯子,一起砸向欧阳丰,砸在欧阳丰身上,虽然不疼,但却让欧阳丰更是狠狠的磕了两个响头。   “你们有罪,这是谁都知道的,重罚?当然要重罚,不重罚让百官何以看?让寡人如何统帅百官,嗯?”周寒大怒。   涂悦和易忠在一旁不敢出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国君这样大怒,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过,这些年里,国君即便生气,也不会用杯子砸人的,非常懂得克制自己,他们此刻见到了国君不加克制的样子。   “来人!”周寒看着不敢出声的欧阳丰,大喊道。   随即,就有两名禁卫军士兵进入养心殿中。   周寒一指欧阳丰,对两名禁卫军命令道:“将欧阳丰带入大狱,关押十天。”   两名禁卫军相视了一眼,有些踌躇,欧阳丰毕竟是太尉,他们不敢对欧阳丰动粗。   周寒看到士兵不动,立刻大吼道:“没听到寡人的话吗?”   两名禁卫军士兵这才胆战心惊的上前,一左一右的拉起欧阳丰,将欧阳丰架住向外拖离,一名禁卫军士兵在拖行欧阳丰的时候,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请太尉大人见谅。”   在被拖离养心殿当中,欧阳丰一个字也没有说,一直低着头。   等欧阳丰被带走后,周寒气愤难消的对涂悦道:“告诉程道仲,这段时间里,任何人不得给欧阳丰求情,任何胆敢给欧阳丰求情的人,一律关押十日。”这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次直呼程道仲的名字,以往都是以程公,或是宰相、丞相来称呼的。   周寒对程道仲的称呼,也代表了他的怒意,因此涂悦不敢说什么,向易忠投了个眼神,让他给国君准备新的蜂蜜水,毕竟国君说过,他喝过蜂蜜水后,心情会好一些。   在国君回上京的第二日,太尉欧阳丰就被投到了大狱中,这自然在周国的官场上,引起了很大的风暴。   而且因为涂悦通知得晚了一些,当涂悦向程道仲说了周寒的要求后,已经有数十人来找程道仲和诸葛司,希望他们能劝说国君饶恕欧阳丰了。   因为国君对求情的人,只是处以关押大狱十日为处罚,而并非革职,因此,为了平息国君的怒火,程道仲立即让人将那些为欧阳丰说情的人,全部丢进了大狱中。   大狱中,欧阳丰被关押在了重型犯的牢狱中,他的牢房的对面,正是让他被关押的罪魁祸首,他的儿子欧阳武。   当欧阳武看到欧阳丰也被关押进来后,大惊失色,并哭着向欧阳丰不断磕头:“儿子不孝,让父亲受罪了。”   但欧阳丰并不理会他,闭着眼睛端坐着。   这时,重狱的门打开了,司寇颜乐带着一些狱卒进来,狱卒手中抬着很大的食盒,当他看到不断磕头的欧阳武后,立即让狱卒打开欧阳武的牢房,将他硬拉起来。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颜乐劝阻欧阳武道:“王上并没有将太尉大人革职,只是关押十日处罚而已,十日很快就过去的。”然后他对欧阳丰笑道:“太尉大人,狱中环境不好,您多担待,您家人给您送来了食物,您吃些吧。”他知道欧阳丰在被关押进来后,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大狱的环境本就不好,如颜乐所说的,国君只是让欧阳丰进入大狱中关押十日,以示惩戒,并没有将欧阳丰革职,因此在重狱中的环境,已经是颜乐能给欧阳丰最好的了,在外边的那些牢房中,环境更为恶劣,气味恶心得就算给再好的美食也无法让人有胃口的,而那些为欧阳丰求情的人,就没有欧阳丰这么好的待遇了,都是关押在外面的,有些人已经吐了一天了,胆汁都吐出来了。   “司寇大人,您不必过多优待我了。”欧阳丰睁眼,对颜乐行礼说道:“我管教无方,且失职严重,理应被罚,王上只罚我监禁十日,已经是对我宽恕了,这些日子里,犯人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毕竟现在我也是犯人,至于这些食物,就请您送回去吧。”   “父亲!”欧阳武没想到欧阳丰居然要吃大狱里的食物,来自罚,神色大惊,他虽然没吃过这大狱中的食物,但他知道大狱中的食物是有多么不是人吃的,想到因为自己的连累让欧阳丰受如此苦,即便只有十日,还是让他顿足捶胸。   颜乐也愣愣的看着欧阳丰,他没想到欧阳丰居然如此做。   虽然欧阳丰如此说,但颜乐也不傻,他并没有将食物真的换成原本犯人吃的那种猪狗都不食的食物,而是换成了一般百姓的食物。   不过欧阳丰在看到那些食物后,绝食不吃,让颜乐不得不换回那些犯人都不愿意吃的食物来,欧阳丰才吃下。   看着自己父亲一口口吃下那恶心粗糙的食物,欧阳武泪流满面,只是不管他如何和欧阳丰说话,欧阳丰都不理会自己。 第四百零五章 扩建与新建(第一更)   欧阳丰的入狱,在上京城里,造成了极大的轰动。   身为三公之一,且原本是周国的大将军,欧阳丰的威望很高,仅次于国君周寒和丞相程道仲。   欧阳丰在周国,有许多部将老友,在听闻欧阳丰入狱后,都极为担心,一些人在欧阳丰刚入狱时,就着急的跑到了王宫门前,只是没有国君的允许,是不能进入王宫的,而一些机灵的人则跑到了程道仲那,甚至跑到了诸葛司那,请他们入宫求国君宽恕欧阳丰。   程道仲和诸葛司都对于欧阳丰的入狱非常震惊,只是还不知道国君的想法,因而对于前来请求的人,都没有给出答复。   直到欧阳丰入狱当日下午,涂悦从宫中带来了国君的话,他们才知道原委,当即顺从国君的命令,将之前前来为欧阳丰求情的人,都送入了大狱中关押十日,让他们清醒一下。   当那些求情的人都被送入大狱后,所有人才知道,国君震怒,在不知道国君接下来的行为前,上京城里气氛凝重得如同在这夏日里要结冰一样,所有官员行事都战战兢兢的,如非必要,都尽可能的待在家中,不再外出访友,也没人再敢为那些入狱的人去求情,生怕惹来国君的愤怒,将自己送了进去。   程道仲作为拥有进入王宫的资格的人,在那些人被送进大狱后,并没有着急进入王宫劝国君息怒,即便是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直面暴怒的国君,好在欧阳丰与那些为欧阳丰求情的人,只不过是被关十日的处罚而已,并非直接革职,说明国君即便暴怒,也没有失去理智,这也是他与诸葛司没有去询问国君,而是直接让人,将那些求情的人送进大狱的一个原因。   城中有些官员,在欧阳丰被送入大狱后,就弹冠相庆,他们庆的并非是欧阳丰有多大的罪,而是庆欧阳丰即将失去国君的信任,当欧阳丰被革职之时,就是欧阳丰的势力倒台之日,而欧阳丰在上京,乃至各城中的势力一旦倒台,那将会空出多少位高权重的职位来,他们这些自认为有才却不被重用的人,就有了机会。   而只有那些机敏的人,才知道,欧阳丰并没有失去国君的厚爱,如果国君真的对欧阳丰失望了,就会欧阳丰不处置的,而正因为判处大狱监禁十日这样的处置,就是欧阳丰仍在国君的信任之中的证据之一。   而在整个上京城中,因为国君暴怒而风声鹤泣之时。   造成这样原因的人,周国的国君周寒,却在享受着妻妾成群,子女环绕的幸福日子。   涂悦也是在欧阳丰被送入大狱的第三日时,看到国君幸福的神色,才大概猜测到那日国君暴怒的原因的。   想到城中的官员们因为那日国君暴怒,而战战兢兢的,涂悦突然感到好笑,他不知道如果那些官员们知道欧阳丰被送进大狱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打扰了国君久违的平和生活,会有怎样的想法。   但这些内情,他也不敢说出去,连程道仲都不敢告诉,一旦说出去,国君很肯能会认为自己的脸面没地方放了,大丢脸面之下,国君很可能会让自己回家种地去了,所以他只能在心里,为那些倒霉的官员们默哀。   实际上,在将欧阳丰送入大狱后,很快,周寒的怒气就消了大半,等他重新回到充满美妙景色的甘露殿中时,心情有变得愉悦了。   对于城中的风声鹤唳,周寒也是知道的,涂悦与易忠不时到程道仲那,将城中的情况报告给他。   对于自己一言一行造成城中官员们的瑟瑟发抖,周寒心中舒畅无比,那种一城一国,都拜倒在自己的大裤衩下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让他都想多玩几天。   一连数日,周寒将政事完全丢给了丞相府中去做,自己则与妃子子女们尽情的玩乐,当然,他也没忘了自己的那块小田地。   虽然两年没有打理,但那小田地仍然被开垦过,只是没有种子而已。   两年不在王宫,涂悦精心的让人春耕之时开垦田地,撒上肥料,每个月都让人去除田地中的杂草,所以这田地中,土地十分肥沃。   可惜这个时候,已经不是种东西的时候了,即便是种植土豆,等收货时,也已经是冬天了,那时候,雪一下下来,种植的土豆,就将都成为田地的肥料,再无法收获了。   周寒带着已经五岁的周天佑,站在田地边,思考着明年该种植什么,土豆和辣椒是不会种了,那些已经在周国普及了,而粮食,就更不可能了,不管是稻米还是麦子,都是普通农户种的,他这里可是王宫,他可是国君,可不像那些农户一样,不种植粮食,就会饿死,他要种些有意思的东西。   周天佑看着田地,小眼睛里闪闪发光,他三岁时周寒就带他种地,而且因为不需要他做苦活,因此种地对他来说,是非常好玩的事情,他也不知道现在无法种东西,因此抓着周寒的手指,期待的望着周寒,等待父亲带自己种地玩。   涂悦站在不远处,看着父子两个站在田地旁的景色,倍感欣慰,脸上幸福的笑了出来。   一名侍从远远走来,附在涂悦的耳朵旁说了几句后,涂悦便收起笑容,来到周寒身边,对周寒说道:“王上,程公来了,已在养心殿等候,有重要政务等您决断。”   周寒点点头,对周天佑说道:“我们回去吧。”   “啊?”周天佑愣了一下,不明白怎么都还没种地玩一下就要回去了,不过他明白,父亲的话,是不容拒绝的,就没有开口,只是低着头,抓住父亲的手指,神色非常沮丧。   周寒并没有立即去养心殿,而是将周天佑送去了书殿里,嘱咐他自己看书。   周寒还没有给周天佑找老师,想让他再轻松一段时间,因此程道仲上书送来的老师名单,他一直都扣留着不批,也不挑选。   等周寒来到养心殿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程道仲茶水都喝了一壶,茅房都上了一回。   在养心殿前时,周寒就调整好面部表情,板着个脸进入养心殿,让人认为他心情不好。   但出乎周寒意料的,程道仲并没有对他板着脸而忧心。   事实上,原本程道仲的确是对国君突然的大怒很忧心,因此他是借这询问政务之机,看看国君生气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要借此整顿周国的官场。   只是在来到王宫后,他在请侍从为他通告之时,先去看了看程紫柔,然后就从程紫柔那,得到了国君生气的缘由,对于国君让城中风声鹤唳了几天,非常无语。   “程公有何事无法决定?”周寒坐在位置上,沉声问道,故意让养心殿中的气压极低。   如果不是从女儿处得知国君早已不再生气了,程道仲此刻应该会感觉到气氛压抑的,只是在得知真相后,对于国君的脸色,他忍不住偷偷的在心中为国君的演技交好,他一个月前在家中请的那戏团演技都有不如。   看到程道仲不说话,周寒只得再提醒一下。   “王上,老臣有几件事需要您决断。”程道仲说着,给涂悦递了一沓政务,让涂悦负责传递。   在周寒看着那些政务之时,程道仲说道:“首先是新县城的问题,王上,我周国人口已经很多了,很多县城人口太多,都无法居住了,不得不在县城外搭建房屋居住,因此有县令上报,希望可以如上京一样,建立第二重墙,但诸葛司却提议,建立新城。”随着周国越来越庞大,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周国定居,毕竟越是强大的国家,动乱就越少,不会因为被灭国而流离失所,而且越是强大的国家,因为军队强大,所以匪贼也会少很多的。   实际上,不止是县城,就连很多乡村都住满了人,不得不建立新的乡村,而因为一些乡村彼此距离太近,时常因为田地和水源的问题,互相争斗,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成为了极大的问题,因此规划土地范围,就迫在眉睫了,而这,就必须国君授意,并传达下去,毕竟这不是一个县两个县的问题,而是整个周国的问题。   程道仲原本是偏向于给各乡村扩建的,但诸葛司说服了他,依诸葛司的意思,与其扩建增建乡村县城,不如建立新城,新的城能够容纳更多的人,也能加强国君对地方上的掌控。   只是依照诸葛司的想法的话,那就不是新建一两座城了,而是依每个一城之地中,主城附近,新建两个卫城。   现在周国有八个城,也就是要再新建十六座卫城,哪怕一个卫城要比单独的主城要小,但所耗费的财物,也十分庞大,那所需花费看得程道仲眼都直了,他不敢,也无法做出决定,因此就拿来给国君决定。   既然说的是正式,而且很明显程道仲并没有被自己的演技震住,周寒也不再装了,很认真的看着那些政务。   从政务上的字迹,周寒判断在,这些是诸葛司写的。   比起原地扩建,很明显,建立新城的确更符合周寒的性格,因此他越看越满意,至于所费财物,那到不是太重要了,反正又不是同时建立,如果只是两三座两三座城的建立,那周国还承担得起。   “建立新城还是太浪费了。”周寒说道,虽然他很想建立新城,但他在思考之后,却又觉得没有必要。   这个世界虽然是类似周寒上辈子,春秋战国一样的古代世界,但地域就辽阔得太多了,每座县城之间,足以放下许多带田地的乡村,只不过是因为县城太小,无法容纳太多人口而已。   “寡人以为,将那些县城在外建立二重城墙更好。”周寒更偏向于扩建,只是与原本程道仲的想法稍有不同:“但乡村可以合并,只将各个县城,以城为目标重新建设,原本的城墙可以拆掉,并以旧城墙的位置建立道路,新城墙可以重新建立得更高大更宽。”这样一来,就不必迁移县城中的百姓,而直接扩建。   周寒放下那些政务纸,对程道仲说道:“丞相府拟定一个规章,除了原本的县城都扩建为城以外,一些较近的乡村,可以合并升级为县城。”   程道仲答应下来。 第四百零六章 强硬送礼(第二更)   第一件事,算是初步确定下来了。   “王上,第二件事,是关于宛城外,那些囚犯军的。”程道仲又拿起一份厚厚的政务文件,交给涂悦,让他传递给周寒。   本来这事应该是欧阳丰来汇报的,不过现在欧阳丰被送进了大狱中,而宛城外,那数万囚犯的事情,刻不容缓,因此他去太尉府去要了这事情,来一并给国君决定。   两万甘人囚犯,加上数千温醴城囚犯,还加上数万被俘虏的向军屯田军和辎重队,数量巨大,这些囚犯此刻在宛城外,消耗巨大,急于需要国君来决定他们的未来。   向军已经被击退了,这些囚犯的存在此刻非常鸡肋,除了耕地外,他们再没有太多作用了。   作为军队,他们的作用不高,比不上正规军,而他们每日所消耗的粮食,都是庞大的,尽管周国储粮丰富,但也经不起这样无谓的消耗,毕竟宛城经历了被围攻后,粮食消耗巨大,再加上虢国刚被攻下,松花城和银山城,即便恢复了耕种,但还需要从上京附近的城市运送粮食去支援的,一时之间,周国内的各城粮食储备有些紧张。   说到这些囚犯,周寒也不禁感到有些头疼起来。   那些甘人囚犯还好说,他们当了几年的囚犯,已经变得非常老实了,即便分批放回去,也无碍,他们原本也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被安思城的宁昭烈招募入伍的。   温醴城的囚犯不过数千人,也很好办,原本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而且因为这些囚犯保护宛城,其中也有近千人伤亡,将他们送回温醴城后,可以减免他们一些囚劳时间,让他们得以早日自由,而有了在战场上的经历,周寒相信,很多人以后即便自由了,也不会再犯事,以免再被送上战场了。。   唯一让周寒非常头疼的,就是那近一万的屯田兵,和三万的原辎重队百姓。   一万的屯田兵可以作为囚犯,让他们在周国干活。   但麻烦的是那三万运送辎重的百姓,那些百姓,大多都有家人在向国内,让他们留下来,他们也会逃回去的,而放了也不好,这三万多人里,有不少人留在周国,会造成混乱的。   而如果一直将他们囚禁,这么多人,又需要不少的守卫,现在周国缺兵少将的,哪有这么多人手来看管他们。   放也不是,不放也不好,周寒感到进退两难。   想了一会,周寒说道:“那两万的甘人,让人审核后,就放他们回安思城吧。”他只能先分开一部分一部分的处理。   说是两万人,实际上只有一万多谢,在刚被周国俘虏时,就不到两万人了,在这几年中,有劳作累死的,有病死的,有缺衣少食冻死的,在攻击向军时,那如同奴隶军的战法,也让甘人囚犯们死了不少人,毕竟他们只有一件皮甲一把武器,面对装备更好的向国屯田军,和向国的正规军,伤亡还是很重的。   “那些温醴城的囚犯,就让他们回温醴城去吧,让温醴城查查,如果不是很重的罪,就释放了吧,他们为宛城付出了,理应得到嘉奖。”周寒突然想到,程道仲的次子程德祐也在那些囚犯中,他刚想提出,让程德祐免除刑罚,释放回家,毕竟程德祐也在温醴城做了几年囚犯了,而且这回还上了战场,作为丞相的儿子,他已经付出了代价,只是他嘴张了一下又赶紧闭起来了。   周寒曾听说那些囚犯在攻击向军时,死伤惨重的,他不知道程德祐是否还活着,如果程德祐战死了,现在提出来,只可能让程道仲伤心,以程道仲这么大岁数,很可能伤心成疾,因此,他决定之后再让人去囚犯中看看再说。   “这些向国的屯田兵......”周寒犹豫了一下说道:“暂时先关押,与甘人囚犯一样处置,作为流动囚犯吧,哪个城需要,就将他们派往哪个城。”这些屯田军更不好释放,他们都是经过训练,且上过战场的人,严格来说,他们就是正规军,而且还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这样的老兵放了,他们回到向国,又将被向国收编,成为攻击周国的军队,只能收押起来,如同原本的甘人囚犯一样,四处劳作改造吧。   最后则是那三万辎重百姓了,这些人也不能放回向国,可是留在周国内,不论是关押还是作为囚犯劳作改造,都不如那些屯田兵,毕竟他们原本只是向国的普通百姓,被聚集起来,为向军运送辎重粮草的,本身并没有什么恶。   突然,周寒灵光一闪道:“将这些人,全部送去方国和舒国?”   “送到方国和舒国?”程道仲愣了,方国和舒国他知道,是银山城东面的两个国家,与嬛国一并组成了三国联盟,势力不小,因为银山城被周国攻下,方国和舒国也和周国接壤了,只是为什么要把这些向国的百姓送到方国和舒国,他就怎么也想不通了。   “对,送到方国和舒国去。”周寒脑袋思维越转越快,大有一不留神,就飞出脑壳的迹象:“既然留下不好,释放也不好,那就送去方国和舒国吧,他们不是在联合诸国,抵御东面的吴国吗?那我们就送给他们一些人吧,也算是我们对他们的帮助了。”他义正言辞的说道:“周国是大国,对于这些小国的困难,要适时的帮助一下。”   这是帮助还是捣乱啊,程道仲在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些向人,就如同难民一样,送到方舒两国,必然会引起极大的混乱,一个不好,说不定就会让吴国看到攻破三国联盟的机会。   “可是,方国和舒国一定不会接受的。”程道仲皱眉说道,他觉得国君这个想法,纯粹是异想天开。   “我们帮助他们,他们居然不敢接受?”周寒诧异道:“难道他们想与周国开战吗?”他轻笑了起来:“他们要弃这些百姓于不顾,那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理啊,让军队陈兵边境,如果方舒两国不接受这些向人,那我们就让军队去与他们说说理,周国好心帮助他们,他们不接受就是与周国为敌。”   这是恐吓,程道仲在心中再次忍不住的吐槽了,他可以想象得到,到时候,即便方、舒两国脸色再难看,也必定得接受这些向人,至于那些方、舒两国的人会不会在心中骂周国,那就是不用想都能知道的了。   虽然方、舒、嬛三国联盟不弱,但并不代表方、舒两国就可以抗衡周国了,在东面有吴国威胁的情况下,面对比之吴国更强的周国,他们根本不敢露出一点与周国敌对的想法来,只能捏着鼻子忍气吞下。   这一刻,程道仲真希望叫诸葛司来,他觉得,也许只有已经逐渐被国君污染的诸葛司,在这样的话题上,也有可能说到一块去。   “王上,第三件事,各署衙的改革。”程道仲不想再说那件有辱周国名声的事情了,急忙转移话题。   随着虢国被打下,向国退兵防守,周国逐渐趋于稳定,那原本的各署衙的改革,也将继续开展了,他的退位,也将来临,只是他已不感到后悔,自己已经六十多了,在这个位置干了三十多年,见证了周国从一城之地,发展到如今的强盛大国,这是极为荣耀的事情。   如果再待在这个位置,他觉得依自己的能力,只会拖累周国而已,那时,自己一生荣耀必将毁于一旦,还不如趁着自己还有些精神,及早退出,到书院去教书养老,为周国奉献最后的光芒。   “秋收节之后吧。”周寒说道:“现在距离秋收节,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等秋收节后,再宣布改革,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程道仲点点头,两个月之后,他从丞相之位退出,由诸葛司继任,让有活力的诸葛司来主持各署衙的改革,那些繁琐的事情,自己是干不动的,国君想必也是这样想的。   又谈论了一些需要国君确认的事情后,程道仲就告辞了。   只是在告退前,程道仲意味深长的对周寒说道:“王上,您将欧阳太尉关押十日,以儆效尤,这有您的考量,老臣就不多劝您了,但上京如今诸事繁忙,您也要注意分寸,如果人都被吓倒了,那就没法做事了。”他叮嘱周寒不要让城中一直保持风声鹤唳的状态,以免因为官员们过于紧张而造成太多的混乱,毕竟现在虢国刚被打下,诸事繁多,秋收节后又要进行署衙的改革,官员们本就忙碌到了极点,再让国君吓吓,他们就不用做事了。   周寒脸僵在了那里,他意识到自己装愤怒的想法被程道仲看穿了,虽然不知道程道仲是怎么看穿的,但还是让他非常尴尬。   程道仲看着国君僵硬的杵在那里,没有继续说话,再行礼后,离开了,他该说的都说了,他知道以国君的聪明,知道该怎么做的。 第四百零七章 第二个鼎(第一更)   诚如程道仲所说的,如今周国诸事繁多,官员们却都在猜测周寒的想法而行事拘束,虽然这样做很有意思,也能极大体现自己的国君威严,但官员们都因为害怕自己而不敢做事,那就本末倒置了。   听到程道仲的话后,周寒恍然大悟。   在见过程道仲的次日,就发布国君声明,将欧阳丰关押十日的缘由,是因为欧阳丰管教无方不论是做父亲还是做太尉,都让周寒失望,这次关押十日,也是他对欧阳丰的惩罚,而那些为欧阳丰求情而被关押的人,是因为国君气愤他们不能独立思考,只会偏见弱视欧阳丰的失职,才以此惩戒一下他们,如果再有人为欧阳丰求情,那就不是关押十日,而是就地革职。   周寒非常直白的国君声明,让城中官员顿时哗然,然后便是激烈的赞颂,城中气氛也顿时缓和了下来。   在城中的官员们逐渐恢复过来之时,周寒带着一些禁卫军,来到了城外。   “就是这里,准备挖掘。”周寒一面回忆着那个神给自己塞的记忆,一面对司空高常庚说道。   高常庚立即让手下去命令劳力们,按照国君说指的地方挖掘。   国君所指的地方,是一处田地,因为已是秋季,田地中的麦子已经成熟了,不过与国君的话相比,这些麦子不值一提,因此劳力们将麦子砍倒丢到一边,开始挖掘起来。   高常庚一边指挥着人挖掘,一边偷瞄着周寒的脸,当看到国君脸色,没有任何不悦的神情后,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欧阳丰的突然入狱,对他也是一个极大的压力,而即便是国君发出了国君声明,他也不敢相信国君就此息怒了,而自国君回王都的这段时间里,他都没能见过国君,因此总是在无端的无思乱想,只有在终于见到国君后,才让他安心,这也是国君要挖掘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事情,他这个司空署司空亲自前来的原因。   而且他也对国君想要挖掘的东西非常好奇,国君突然要在这田地里挖掘东西,但是什么东西,却丝毫不透露。   高常庚也私下问过潘雄,只是这连潘雄都一头雾水的。   “小心,不要损毁了王上的东西。”高常庚喊道。   挖掘的速度非常慢,一来是因为周寒指划的范围比较大,在这个没有挖掘机的世界,这样的挖掘,是十分辛苦的,二来,因为是国君的东西,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除了周寒以外,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几乎是每挖掘一些土,所有人就紧张的吐一次气,生怕有人用力过猛,而将国君的东西挖毁了。   挖掘的人都知道,国君好不容易息怒了,如果这次因为有人的挖掘过猛而导致国君的东西被挖毁,看着那些手持刀剑,身材魁梧的禁卫军士兵,所有人都能想到自己的下场。   “有,有人昏倒了。”   因为过于紧张,因此没挖多长时间,就有人紧张得死去了意识。   “快,抬下去救治,其余人继续挖掘,务必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高常庚喊道,他并没有因为有人害怕紧张得昏倒,而让他们停下,国君的事情更重要,所以他一连用了三个小心,让众人挖掘时提高警惕。   因为过于小心的挖掘,因此足足挖了三个多时辰后,才终于有人高声喊道:“有,有东西!”   高常庚听到喊叫声,立刻让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他跑到那发现有情况的人那,顺着那人的指认,看到了在大约两丈深的深坑中,有一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暴露在了空气中。   高常庚下到挖掘出的深坑中,摸了一下那挖掘出的东西的露出部分。   那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金属做的,高常庚身为司空,立即认出那是铜,但比铜又有些不一样,只是怎么个不一样法,他也说不上来,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一定就是国君所说的东西了。   “快,围着这里挖开,将东西挖出来,小心不要损伤了,否则你们全家的小命都陪不起!”高常庚警告着那些劳力们。   因为国君要挖掘的东西终于出现了,让所有人顿时松了口气,之前不知道那东西在哪,所以挖掘非常小心。   现在已经挖出一部分了,他们立即顺着那裸露出的部分,更为小心的挖掘起来。   随着劳力们的挖掘,那东西渐渐在众人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一只鼎,一只非常巨大的鼎,那鼎埋在大约两丈深的地方,这样的地方,谁都无法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埋藏得如此深,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国君会知道这鼎被埋在了这里。   当那鼎被完全挖掘出来后,高常庚发现,这鼎居然是直立着埋藏的,而之前他摸的那地方,不过是鼎的顶部。   “王上,您要的鼎挖掘出来了。”高常庚在鼎被挖掘出来后,立即亲自跑来距离那鼎的位置,十六丈外的地方,向正躺在躺椅上晒日光浴的周寒报告。   因为挖掘鼎的时间太长,周寒都要睡过去了,他听到鼎被挖掘出来后,终于精神了起来。   在牛力和禁卫军的护卫下,周寒来到了那已经被扩大了一圈的深坑,看着坑中央,那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巨鼎,那鼎,与周寒在宛城得到的鼎一样大小,在鼎的也许是正面的地方,有着一个有些尘土,但能够让人分辨出来的‘坤’字。   坤卦,在八卦中代表着西南,又属土。   周寒看着远处上京城的第二重城墙,现在鼎所在的位置,正是上京城的西南方向,且深埋于土地中,正符合这个坤字。   “正是恶趣味。”周寒低声骂道,自见过那个自称是‘不笑猫’的神后,他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就不敢过多的去相信了。   这个鼎是被那个神放入这里的,周寒很怀疑,那神是不是因为知道坤卦的意思,而专门将这有着‘坤’字的鼎,放入上京城西南面的地下,以符合坤卦的意思的。   但这些他又无法说出来,毕竟尽管这是一个封建的古代社会,但除了自己和那些穿越者国君以外,再没有人见过神了,就连代表神的一些征兆,也没人真正看到过,他即便说了是一个神将这个鼎放入这里地下的,也没人会相信的。   “将鼎弄出来吧。”即便十分讨厌那个神的随意恶作剧,但周寒还是开口吩咐道,怎么说这鼎也是他放弃了自己应得的那份福利得到的,虽然这鼎,依据那神所说,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但周寒也十分满意了。   周寒在那时听到那神说,可以满足自己的一个愿望后,立即明白了,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了,不管那神能够让自己得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福利,那福利对于自己都没有什么大用,毕竟依据那神所说,他要的,是所有穿越者们统治国家,互相征战,以此来让他玩乐,所以神给的福利,都不可能让周国和周寒收益的,毕竟周国已经是最强大的国家了,再得到一些神的帮助的话,对那神而言,就失去了娱乐性。   当明白之后,周寒毫不犹豫的拒接了那神给的福利,与其得到一个没有什么效用,或者说效果不明显的福利,还不如让那神感觉对自己有所亏欠呢,虽然那神说是周寒自己放弃了福利愿望的,他不会在意,但曾在职场里待了这么多年的周寒,又怎能不知道心中的想法,有时候不是人的意识能控制得住的。   那鼎非常巨大,一看就非常重,而且鼎在大约两丈深的深坑中,非常不好拿出来。   因此不得不将坑洞的范围扩大了几丈,因为找到了鼎,所以扩大范围的挖掘要迅速许多。   在以鼎为中心,挖开了大约七八丈宽的范围后,高常庚才指挥着六名壮汉下到坑中,鼎的位置,试图将鼎抬出来。   “注意,小心!”在高常庚担忧的目光中,六名身体魁梧的壮汉劳力,在鼎周围奋力将鼎抬起,但因为鼎的重量而晃晃悠悠的,十分不稳,稍有不慎,就会将鼎砸落在地上。   高常庚很想让更多的人去帮那六名壮汉一起抬鼎,只是,鼎虽大,但六名壮汉一同抬起就是极限了,再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使力,再派人去帮助,也没有下手的地方。   在六名壮汉吃力的抬起鼎向前走去时,高常庚让几人在他们面前,斜着挖掘,挖出一条向地面上走的斜坡来。   因为鼎过于沉重,所以为了不让那六名壮汉因为倾斜度而失去平衡,将国君的鼎砸落在地上,因此斜坡非常平缓,挖了有十多丈远的地方,才能够到达地面上。   因为鼎过于沉重,所以在将鼎抬到地面上之中,足足换了六次人手。   当鼎被终于放在了地面上时,所有人这才送了口气。   看到鼎终于从深坑中出来了,周寒径直走向鼎,而当他距离鼎不到一丈的距离时,一股肉眼可见的气势,瞬间横扫而过,所过之处,除了周寒以外的所有人,都顿时跪倒在地。   而在所有人跪倒在地后,仍然站着的周寒,身上也冒出了一股气势,与那鼎的气势相抗衡。   两股肉眼可见的气势硬拼,让所有人都震撼不已,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也对能与那鼎的气势相抗衡的周寒敬佩不已。   对抗一直持续了足有两刻钟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牛力想起身去保护周寒都做不到,当他刚有起身动作时,就立刻被压制住了,而且那鼎似乎为了防止牛力继续起身,压制的力度有些大,直接将牛力压趴下了。   不过也因为牛力的动作,让鼎与周寒对拼的气势出现了破绽,瞬息间,周寒的气势如同尖刺一样刺入鼎中。   当周寒的气势触碰到鼎后,几乎是瞬间,如同突然爆发出来一样,那气势又突然消失了,再没有一丝痕迹。   也是在鼎的气势消失的瞬间,所有人都感觉身上那压迫自己跪下的压力不见了,他们这才能够站起身来。   当能够站起身来后,牛力急忙率领禁卫军跑到周寒与鼎之间,将周寒保护了起来,以防那鼎的气势对国君有什么伤害。   “王上,您没事吧?”牛力焦急的询问道。   “寡人没事。”周寒轻轻摇了摇头,心中却在咒骂那个自称做‘不笑猫’的神,这气势,叫做没有任何作用吗?   此刻周寒突然对于那神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怀疑。   “高常庚,让人将鼎送入宫中。”周寒让高常庚将鼎送入宫中,与那有着‘中’字的鼎一同作伴。   因为那股神秘的气势对拼,鼎上原有的尘土全部被震开来了,让周寒少了清理的麻烦。   至于这沉重的鼎该如何送入宫中,周寒就全部丢给了高常庚。 第四百零八章 大改革(第二更)   外表壮观的大鼎被用牛车拉回了王宫,一路引来无数人的围观,许多人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鼎,这样的事情,足以成为他们这个冬季的谈资了。   时间过得很快,在经过又一次的秋收之后,虽然并不是大丰收,但正常的收获季的粮食产量,已经远超周国百姓的日常消耗了,多余的粮食除了一部分被送入周国各城的粮仓之外,其余的部分,被送到了松花城和银山城,以补充那边的粮食缺乏。   因为松花城与银山城虽然开垦了不少的土地,但因为正处于改建之中,百姓对粮食的消耗极大,而且周寒还需要让银山城和松花城多拿些粮食出来,给那些银山城和松花城的百姓补充,以让他们对周国产生归属感,也能让更多的人,活过今年的冬季。   百姓是最容易叛变的,除非死忠,否则百姓们效忠的,既是能让他们吃饱穿暖的人,毕竟保暖思**,只有满足了最基本的要求之后,才能让他们有机会去思考更多的东西。   这也是周寒所要做的,而如今的周国,已经逐渐产生了这样的氛围,特别是上京城。   作为周国的王都,上京城中的百姓在周寒时不时的福利下,大多都已经有了基本的家底,即便一年没有收入,也不会饿死,而即便没有钱,只要勤劳一些,到城中各署衙找活干,也能得到一份填饱肚子的食物,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上京城百姓,将他们已到年纪的孩子送入私塾或是请来老师,教导他们识字学文,毕竟在上京中,想要更好的未来,就必须做官,而要做官,就必须识字学文。   在私塾中,一旦表现优异,就会被送往城东的书院,现在的书院,已经建造得越来越大,城东门处的城墙,都因为书院的这几年扩建,而向东面的诡林扩展了数次,几乎要贴着诡林了。   能进入书院,对于普通学生来说,是一件极为荣耀的事,在书院中,有数不清的家世显赫的权贵子弟,其中最显赫的一人,既是国君的大公子,周天佑,周寒在思来想去中,将周天佑送入了书院中学习,反正以周天佑的身份,书院中的人必然不敢怠慢,绝对会非常认真的教导的,至于道德和部分知识,就由周寒亲自教导,身为穿越者,他有着这个世界中,许多人都无法比拟的眼界,因此在一些知识上,他觉得由自己亲自教导更好。   好在现在即将入冬,事情也比较少了,让周寒清闲下了许多,让他可以对周天佑细心教导。   秋收之后,自然就是秋收节了,这次的秋收节,一如既往的热闹,远离战争,且作为周国王都的上京城里,每年都能多出许多走商来,而因为上京城百姓的日益富裕,常有走商运送来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来上京城中售卖。   安定且法律严苛的城,是商人们最喜欢的,因为这代表着有钱人更多,他们的东西能够更容易的卖出去,也代表着有着严苛法律的管理,他们不会在城中遭遇太多的偷抢,这在这个世界,是十分稀有的事情。   因为乱战的原因,许多城都非常混乱,官匪勾结,那是十分常见的事情,而能够远离战乱,安定平和的城,一般都是那些大国强国,这样的国家实在是太少了。   热闹的秋收节之后,就是周国例行的秋收大宴了,如今这个大宴,已经成为了一个让所有人向往的宴会,能参加这个宴会的人的身份有高有低,但最让人向往的一点就是,这能参加这个大宴的人,不论身份高低,必然会是国君知道的人,是能在国君眼前能晃两下的人,光是能在国君面前晃一下,就会让很多人荣幸一辈子了,而参加一个大宴,就能让国君记住,这对很多不得志的人,是种极为奢侈的享受,毕竟能被国君记住,那自己的未来,就已经毫无疑问的走向人生巅峰去了。   一些有钱的富豪试图用一半家财,换取一次参加大宴的机会,但没有任何人与他们交换,毕竟能够参加这种大宴的人,必然能够荣耀全家一辈子,虽然富豪的半数家财十分诱人,但与一家人一生的荣耀相比,还稍微逊色了一些,这毕竟不是一个可以以钱来物化任何东西的世界。   而且周寒也不允许任何人用大宴的机会来换取钱财,毕竟这大宴,是他感谢那些为周国做出了极大贡献的人的机会,他不希望那些毫无贡献的人混入其中,如果是上辈子,周寒会十分理解这些富豪的想法,但现在,他才是这个周国的主人,如果用钱来衡量,那在整个周国,甚至在这个世界中,又有谁的财产能比得上他这个周国的国君呢?   文武殿中,周寒看着被扩建了不止一次,却仍然无法将所有人都容纳下的文武殿,心中十分高兴,能参加大宴的人,大多都是一年里做得十分优秀的人,那些匠人村长,则是做出极为重要的贡献的人,这样的人多起来,也是周国繁荣的一种表现。   而随着这样的人多起来,周国的发展速度,也将越来越快,毕竟周国并不是只靠他一个人,就能达到如今这样的规模的。   因为欧阳武的原因,这次大宴中,欧阳丰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被缺席。   大宴后的第三日,周寒在文武殿中,召开了一场会议,这次会议的中心,就是彻底改革周国官职。   在出征虢国之前,周寒先进行了三公的改制,和军队的大部分军制变动。   经过几年的适应和观察,三公的改制十分顺利,虽然仍有一些需要磨合的地方,但让周国,特别是丞相府的规模,缩小了许多,工作效率却反而提升了许多,效果优良。   因此,以程道仲为首的一些官员,包括各署衙的行首,都期盼各署衙的改制。   虽然周寒原本的计划,是照搬上辈子汉朝的官制的,但周国哪怕再强大,也无法和汉朝一个皇朝相提并论,因此,他写出来的汉朝官制,经过程道仲和诸葛司等人的修订后,删改了一些官制,以更符合周国的情况。   原本的司农署被改为了大司农,职责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除了收缴赋税,进行国贸,管理农牧等事外,还新添加了一项职责,随着周国发行了新的货币,大司农还将负责新货币的一应事物。   这个世界中,是有许多国家的,而且其中还有许多是穿越者所担任国君的国家,货币的发行非常重要,如果不能将货币在各国间铺开,那对周国的经济将是非常重要的打击。   原本的司寇署,被改为了廷尉,一如既往的执掌着全国的刑法和监狱以及审判案件,没有过多的变化,但因为周国的范围之大,因此廷尉的规模也大了很多,而因为王都被扩建,在南二重城墙外,廷尉有了一个额外的执行署,在这个额外的执行署旁,是一个更大的监狱,这次关押欧阳丰时,本来就拥挤不堪的大狱中,那些为欧阳丰求情的人,都快被挤怀孕了,一些人在出了大狱后,立刻病倒下了。   因此周寒下令,廷尉重组后,城中的大狱只关押一些重要犯人,就如同上辈子在电视剧中看到的天牢一般,普通或是不重要的犯人,都关押到南城门外的监狱里去。   原来的司行署更改为了太常。   太常是被改变得最大的一个署衙了。   原本的司行署主管的,是国家祭祀及行礼之事,兼管外交,职责单一,因此以刘年这样几乎没有什么特长的人来担任的。   但改为太常之后,太常之下,除了原本的司行署职责外,还增添了太史、太医、太乐等官职。   太史,既是记录周国重要事件的史官,随着周国的扩大,需要一些人来记录周国的大事,以供后人研究,以扬长避短。   而太医,既是原本周国的医官,给予了更正式的官职,成为太医之后,虽然将更少给百姓医治了,但医官的收入将由国家来负担,他们也将为国君和各大臣负责,为他们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   至于太乐,则是研究娱乐的官职,随着周国的发展快速,在银山城时,周寒就苦恼城中没有足够的娱乐,让城中的百姓心中郁气集结,造成许多事端发生,当时他想不到什么有效的办法,因此这个职位,就是为了研究如何提高周国的娱乐性,让周国的百姓能够有效的娱乐起来,更有效的将精力放在提高工作效率上。   因为太常变动太大,太常的重要性提高了许多,因此在没有合适的人选后,太常由周寒这个国君担任。   而原本的司行署司行刘年,则成为了太常下的太常丞,主要管理礼仪和外交方面的事情。   在方有德被调去银山城之后,齐晓媛也被调回来了,不再是周寒的书记官了,而被周寒任命为太常丞辖下的太行,主要负责对外国的外交。   周国的一系列官职变动,引起了整个周国的一系列震动,随着官职的彻底改革,也代表了周国的正式化,有了这样的变动,周国将来的发展基调也被定了下来,所有人都能看到周国的目标,就是向着建立皇朝前进了,这让周国的官员们都热血沸腾,时隔两百多年,这个世界上,将再次迎来一个皇朝的诞生,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周国了。 第四百零九章 中山国归顺(第一更)   大改革的变化,首先最明显的地方,就是丞相府。   自大改革那日起,周国的丞相,由程道仲变为了诸葛司。   诸葛司比起程道仲更为年轻,也更聪明,最重要的是,比起程道仲的稳重,诸葛司要更激进一些,对于周国官场中的一些问题,以往倒还能忍受,上任之后,一连数道命令,趁着改革之机,整顿了丞相府,清除了一批尸位素餐之人,让丞相府的效率高了不少,但也将许多人弄得惶惶不安,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清理的人,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默默忍受,因为新丞相的背后,是国君,有着国君的支持,他们不敢有什么怨言。   而在诸葛司忙着整顿周国的官政之时,周寒却在饶有兴致的见一个人。   “中山国国君燕无深拜见周王。”一个与周寒年龄差不多的人在文武殿中,向周寒跪拜。   自向国在周国被打败并撤退回防后,中山国中的王位就明了了起来,新国君立即上任。   原中山国国君燕恒的长子被周国支持着争取王位,而次子则是向国保举。   但向国的溃败让向国不仅收缩全部兵力,也将在中山国内的使者全部撤了回来,让那燕恒的次子再无一丝支援,本来这个次子就无心争夺这个中山国的国君,在向国的人撤退后,他害怕自己被周国的人清算,立即向自己的大哥表面,自己无心争夺这王位,并向外宣布放弃王位。   没有人争夺,燕恒的长子燕无深立即继承了中山国的王位。   只是燕无深本来也没有继承这王位的想法的,在他登上中山国王位之后,他发现,周国居然也将使者全部撤离了。   周国的使者全部撤离,这并没有让燕无深感到高兴,他原本是想让周国的使者为他带话给周寒,请求让中山国归顺周国,他则以中山国换取一份周国给予的奖励,搬到周国的上京城中,做一个富家翁。   但这让他惶恐的一等就等了两年,两年里,燕无深主动派人去上京城,但都没能见到周寒,一番打听之下,燕无深的使者才知道,周国的国君居然带军进攻虢国了,而且还将虢国攻打了下来。   使者立即赶回中山国内,对燕无深回报。   使者的消息,让燕无深更加惶恐不安了,周国在将自己推上位后,一直没有消息,好不容易等到的一点消息,居然是周国又动兵了,这让他害怕,害怕周国在打下虢国后,对中山国动兵。   中山国现在除了城卫军外,再没有一点兵力了,而周国在宛城外,仍驻扎着数万将向军打败的大军,在那大军之下,中山国将毫无反抗之力,甚至他这个被周国推上了王位的人,也将死无葬身之地,他父亲好歹还有他们送葬,而当中山国被攻占时,他说不定就会在某个乱葬岗的尸堆底下了。   左等右等,等不到周国收纳,当燕无深听闻周国的国君回上京的消息后,立即亲自前往上京城,希望能请求周国的国君收容中山国。   而直到九月底,他才来到上京的主要原因是,他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带来了,连同他的母亲太后和他的王妃孩子,他这回来,就没打算再回中山国去。   “中山公,礼大了,请起身吧,你我同为国君,你不应向我下跪的。”周寒让涂悦去将跪拜的现中山国燕无深搀扶起来,虽然一个国君向自己跪拜,让他觉得非常自豪,但他还是无法适应,现在周国还不是皇朝帝国,就算说是王国,也还有些勉强,虽然周国现在的势力比起中山国大太多了,但周国与中山国没有什么两样,周寒与燕无深并没有高下之分。   “是,是。”周寒发话,涂悦搀扶,让燕无深不敢拒绝,他虽然被涂悦扶起,但身子一直弓着,看着周寒时,脸上也是一副讨好的笑容,十足一副下人在主人面前的样子,十分卑微,卑微得都让周寒觉得可怜了。   “不知中山公此次亲自前来,是有何贵干啊?”因为燕无深此前就派人来周国,请求周国收容中山国了,因此对于燕无深的来意,周寒心知肚明,但还是要装作不知的再问一句。   说到来意,燕无深再次向周寒跪拜下去:“中山国请求周国的收容,请周王成全。”   虽然早已知道燕无深的来意,但真的听到他亲口说出,还是让周寒感叹,上一次有国君请求周国将自己的国家收入,还是申国的时候,那也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   看着周寒在听到自己的请求时不说话,燕无深不知怎的,竟以为周寒不想这么接收中山国,而要派兵去占领,因此着急了起来,喊道:“周王,在下带了礼物送予周王。”随即,他从怀中掏出一份礼单,将礼单递给一直在他身旁的涂悦,让涂悦替他传给周寒。   周寒接过礼单看了一下,那礼单并不算豪华,甚至对于一个国君而言,太寒酸了,让人忍俊不禁的想要为燕无深抹两把泪。   而看着周寒接过礼单看,深知那礼单寒酸的燕无深眼泪都流出来了,哽咽的道:“周王,这只是在下的礼单,中山国的王宫中,宝库仍在,周国收容了中山国后,里面的宝物,都是周国的。”周寒手中的礼单,是他自己的全部身家,至于中山国的宝库,他则一点都不敢去动,都留着给周寒了。   周寒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迟了一下不说话,燕无深就这么伤心的将全家财物都送了出来,这让他多少有些罪恶感。   “何至于此呢?”周寒不敢再耽搁的出声了,他怕再犹豫一下,燕无深会把自己夫人都送出来了:“中山公,这份礼物,你收回吧。”他让涂悦将手中的礼单,再交还给燕无深,看着燕无深那惊恐的神情,心中顿时一软说道:“这些东西,你留着吧,中山国即日起,由周国接收,以后中山国的百姓,都将与周国百姓一样。”   虽然中山国非常弱小,但那也是一国,得到了一个国家,周寒根本不忍心再拿燕无深那相对而言薄弱寒酸的家财。   听到周寒答应接收中山国,燕无深脸上以极速从惊恐变为了喜悦,他立即再次向周寒叩拜:“在下,不,草民谢周王大恩。”不仅将要命的山芋丢给了周国,那对于国君而言寒酸,但对于百姓而言,确实巨财的家财也被还了回来,这让燕无深心中兴奋之情,完全占据了他的脸,只是他由于在叩拜周寒,所以脸朝下,让周寒和涂悦无法看到,而当他抬起头时,脸上的神情已经收敛了很多,更多的是对周寒万分感激的样子。   看着让自己收了国家的国君,还要如此感谢自己,周寒突然心中感到十分别扭。   想了想,周寒问道:“不知中山公在上京城中,有没有住所?”他觉得为了平定自己的心,给燕无深一些补偿,而虽然燕无深自称草民,但现在他还是中山国的国君,周寒不能对他太过无礼,他也对这样低声下气的燕无深无法做到无礼。   燕无深不知道周寒想问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刚到周国上京城,还没来得及在城中买房子,上京城因为地处周国中部,又是周国王都,虽然已经建造了二重城墙,但仍然是人多房少,房子价格昂贵,更别说他带着一大家子人,自然不可能住平民住的那种小屋子了。   而在来时,他的打算是留下一些钱财供家人用度之外,全部送予周王,祈求周王将中山国收纳,因此没有用来买房子,但现在周王将他的财物全都退回了,他就能用这些财物换取更大的房子,让家人生活得更富裕一些了。   周寒看到燕无深摇头,立即对涂悦说道:“有没有什么空置的房屋?”   涂悦对周寒的想法非常了解,一听到这话,立即想了一下回道:“王上,申先生旁边的宅邸还闲置着。”   “申先生?”周寒先是一头雾水,但随即就回想起来了,这个申先生,既是原申国的国君申溪,虽然在如今,申国已经不复存在,申国的百姓也都逐渐忘掉了他们是申人,申溪已经不用再做人质了,但申溪并没有离开。   如今的上京城十分繁华且安全,除了这里,申溪也不会去哪里了,别的城他不熟悉,而温醴城,他也不敢去,毕竟他让申国并入了周国之中,他一直害怕遇到仍能记得自己的温醴城人。   “既然如此,那就让人带中山公去看看宅邸吧,这宅邸是寡人送给中山公的礼物了。”周寒说道:“另外,让人再安排一份厚礼,送予中山公,感谢中山公的深明大义。”   “使不得,使不得。”听到周寒不仅要送自己一处在上京城中寸土寸金的宅邸,还要额外送自己礼物,不管那礼物是否贵重,都让燕无深不敢接受,他立即向周寒连连摆手拒绝,只是他的脸上,却控制不住的扬起了笑脸。   在涂悦亲自带燕无深离开王宫,前去看那宅邸之时,周寒让人叫来了诸葛司。   当周寒将燕无深前来之事说了一遍后,发现诸葛司脸上并没有感到意外的神情,不过也是,燕无深的想法已经路人皆知了,身为周国丞相的诸葛司,也不可能不知道。   “你派人去接管中山国。”周寒吩咐道。   接管中山国很简单,但却也很复杂,简单是因为中山国连国君都兴高采烈的来上京城居住了,国中百姓自然不会有什么抵抗。   复杂的是,上中国中,还有大量的中山国官员,那些官员的处置需要额外的安排,中山国是自行投靠周国的,因此中山国的官员不用太过担心忠诚,可以稍微利用起来,而且其中还有些,是十分有能力的,比如崔松等人,这些人是人才,而周寒对人才是最没抵抗力的。   除了官员的安排外,更重要的是,中山国归顺周国后,周国与向国的接壤面积就大大增加了,因为与向国是敌对的关系,因此边境加长了,那所需的守卫军队,也需要相应的增加了,周寒才在不久前将宛城的那些散兵游勇解散,现在一时半会没有这么多兵力派去,但不派兵,向国趁机攻打,也必然是让周寒十分头疼的事情。 第四百一十章 大齐皇朝(第二更)   【通告:中山国向周国臣服,中山国并入周国版图内,中山国消亡。】   当诸葛司派遣的接管中山国的人,到达中山国时,周寒耳边响起了这则系统通告。   只是这次,周寒再听通告声,总觉得非常像是那个神的声音,每当想起那个神,周寒就会想起那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客厅中,那个神的一脸贱样,让人想揍他。   而当那个有着‘坤’字的鼎被挖掘并送到王宫里后,周寒脑海中,那被那个神灌入的记忆,也瞬间消失无踪,周寒只能模糊的记得自己对那个记忆的旁类印象,这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他原本还担心那记忆是不会自行消除的。   冬天的第一场雪很快来临了。   周寒在王宫里架起了火锅。   在甘露殿之后,周寒让人建立起了一座特殊的宫殿,这宫殿除了柱子和顶部外,四面墙都是用玻璃搭建起来的。   是真的玻璃,那种透明毫无瑕疵的玻璃,与周国内的那种琉璃完全不同。   这玻璃,据说是从东面的吴国送来的,是吴国的国君发明的。   虽然玻璃周寒知道原材料不贵,但那吴国的国君很显然是要将玻璃作为奢侈品来售卖,并没有大规模的生产,而因为玻璃在吴国的价格就很贵,商人们也不知道这晶莹透亮的东西材料这么简单,因此都当做宝贝一般购买,即便是吴国内的玻璃价格多次上涨,他们也不太在意。   而因为玻璃的质地脆弱而价格昂贵,送来周国这么长的距离非常不易,因此送到周国售卖的玻璃价格都翻了十倍还多,真是价比黄金了。   这样的价格,即便是周国这样的大国国君的周寒,也十分心痛。   那来王宫售卖玻璃的商人将这玻璃吹得天花乱坠的,完全不知道周寒早已知道玻璃的成本是有多低了,只是一直不知道制作玻璃的方法而已。   因此,周寒只压价买了能够建造这一座宫殿四面墙的玻璃,即便如此,也让那售卖玻璃给周寒的商人乐得当场昏了过去。   如此稀有的东西,自然引来周寒的妃子和孩子们观看,就连温太后,都对这座透明的宫殿充满了喜爱,不时过来看看。   大雪天中,周寒让人在这个被他命名为飞扬殿的宫殿中,架起了云派火锅,原本因为有了辣椒,他是想做焰派火锅的,不过焰派火锅太辣了,伤肠胃,而周寒的妃子中,顾清清不喜辣,且还有孩子们,所以周寒就做了云派火锅。   云派火锅以菌子为主,周寒高价收来了冬季中,藏在雪下的东菌,配上秋季收获的菌子晒干而成的干货,加上各种肉类,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   “母亲,请尝一尝这菌汤。”这次家宴,周寒也叫来了温太后,毕竟温太后最喜欢这飞扬殿了。   温太后的侍女帮温太后盛了一小碗熬煮许久的菌子汤,一口喝下,浓郁的香甜的气味,顿时填满了温太后的口鼻,让温太后心情愉快起来。   对于这场家宴,她本不想来的,毕竟她是太后,来了之后,大家吃饭容易放不开,但这菌子汤的香味,让她顿时觉得这次来吃这国君弄出来的新潮火锅非常棒。   而温太后的的神情,也随着一碗菌子汤喝下之后,瞬间温和了许多,让飞扬殿中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飞扬殿虽然是以玻璃为墙,但地下却仍然有地暖,因此在火锅的热气中,周寒等人都很快就感觉到热了。   看着殿外大雪纷飞的景象,在殿内却穿着单薄的衣物,吃着热气腾腾火锅,不时喝些从雪中取出,冷冻过的葡萄酿,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只可惜这玻璃太过昂贵了。”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雪景,让温太后叹了口气,她十分喜欢这玻璃,既能如墙一般抵御严寒,又能看到外面的景象,就如同现在一般,但当她知道这玻璃的价格时,顿时吓得不轻,不敢向周寒说出要买来玻璃,为她的乐寿殿安装的话了。   虽然周国已是大国十分富裕,但温太后在成为太后时,周国不过一城之地的小国,那时候的周国十分穷困,因此也养成了她十分节俭的性子,即便周国国库充裕,周寒的内孥也十分富裕,但温太后一直久居王宫中,根本不了解。   “母亲不用担心,我会派人去吴国学习的,如果吴国不教,那我就派兵进攻,将吴国打下来,到时候,母亲想要多少玻璃都不是问题了。”周寒笑着振臂一挥,对温太后非常霸气的说道。   温太后知道周寒不过是说笑而已,但她仍丢了个责怪的眼神给周寒道:“王上,不可再轻开战端了。”她知道周国这几年一直都在与别国开战,甚至连国君丢要不时的亲征:“这几年里,周国的百姓过得不易,战争一起,又不知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有多少人阵亡,您应该让我周国修养生息才是。”虽然这话应该由那些大臣来说,但温太后不知道那些大臣是否有所,她作为太后,为了周国着想,还是想象向周寒劝说一下,一面周寒再随意开战。   面对温太后的教导,不管自己听不听得进去,至少在表明上,周寒还是十分听从的。   知道周寒有自己的想法,且国家大事,也不是她一个妇人能够决定的,因此温太后只是劝说了一阵就停了,她也不想在这个幸福的时间里,让大家都不愉快。   此刻作为儿子的国君将周国发展得如此庞大且富饶,这成就是温太后以前都不敢想的,而且在这飞扬殿里,还有国君的妃子们,和那些她可爱的孙子孙女们,她感觉自己已经体会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王上,小萌几时怀孕啊?”想到国君的妃子们,温太后突然问道,国君的妃子们中,只有瑞木萌还没有怀孕生子了,而瑞木萌现在已经有二十六岁了,许多她这个年纪的人,都已经有数个孩子了,因此温太后不免多想,她担心瑞木萌不能生育。   温太后的话让瑞木萌那一直保持着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泛起了红晕,这些年里,因为要跟随周寒四处奔波,因此她时常有做避孕的,但在周国的这些年里,特别是看到周寒的其她妃子们都陆续怀孕了,她还是非常羡慕的,只是她不敢问周寒而已。   周寒眨眨眼,笑道:“很快,不需要多久了。”经过温太后的提醒,他也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对瑞木萌有些亏欠,因此很快想出了补偿的办法。   就在周寒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着美味的全菌火锅时,突然,几则通告,在周寒的脑袋里响起,让周寒笑着的脸停顿着,手持筷子伸进火锅里,也忘了拿出来。   【通告:齐国完成对焦国的占领,焦国国君投降,焦国灭亡。】   【通告:齐国向诸国宣告,齐国自立为大齐皇朝,恭喜齐国成为第一个升为皇朝的国家。】   原本周寒,甚至是周国内的官员们,都以为周国将是这两百多年后第一个成为皇朝的国家,但没想到被这齐国抢先了一步。   周寒脑袋立即运转起来,他不知道成为皇朝比周国这样的国家会有什么好处,从通告中,也没有听到那个神有对这第一个成为皇朝的国家,有什么奖励,但以周寒对那神的看法,他绝不相信那神不会给什么奖励给齐国的。   “难道是派吕不韦去吗?”周寒小声的喃喃自语。   “王上,您怎么了?”看着周寒顿在那里喃喃自语,神色也从笑脸不断变换扭曲,让温太后和周寒的妃子们都想吓住了,她们不知道周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温太后的话惊醒了周寒,他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在家人面前。   不想让温太后和妃子们担心,周寒重新鼓起笑脸说道:“母亲,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在温太后和妃子们心稍安的时候,周寒收回手,放下了筷子说道:“母亲,你们先吃吧,我想起一些事情需要去吩咐一下,很快回来。”说完,他再次对温太后和妃子们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飞扬殿,留下一头雾水,又有些担忧的温太后和妃子们,毕竟周寒的样子,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似乎只是小事而已。   不过温太后毕竟是太后,在周寒离开之后,她就是这里最大的人了,她知道国君不顾这饭桌,毅然离开,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国事,那不是她们这些后宫之人可以去猜测和胡乱说的,因此他招呼妃子们带着孩子们继续吃饭,脸上的神情非常镇定。   而程紫柔的智力毕竟是这里最高的,且当了周国王妃这么多年,她也很有了些魄力,知道周寒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就淡定的继续吃饭,有了这两个人的镇定,其余人也相继镇定下来安心的吃饭,反正如果周寒想要说,自然会告诉她们的,而如果周寒不说,那就是国家大事,说了她们也无法去为周寒分担的。   离开飞扬殿后,周寒让人叫来了诸葛司。   对于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却仍然叫自己前来,诸葛司知道,国君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因此尽管是大雪天,诸葛司还是前来了,而因为大雪天,车无法出行,因此诸葛司是踩着雪来的。   在诸葛司进入王宫后,周寒告诉他,让他安排人去齐国去探查一番,据说齐国升为了大齐皇朝。   诸葛司对于周寒这样突入起来的消息已经习惯了,在他看来,一定是国君身边那支据说非常神秘的密探队伍得到的。   诸葛司对那密探队伍的消息,经过这么多年,已经不再怀疑,他唯一震惊的,就是齐国居然成为了大齐皇朝这一消息,毕竟如周寒一样,他原本也以为周国将会是第一个成为皇朝的国家的。 第四百一十一章 怀念过去的周寒(第一更)   虽然得知了齐国自称为大齐皇朝,但诸葛司并没有太过紧张。   这不是游戏,不是自称就能成为皇朝的。   一个皇朝,必须有完整的行政体系,有着诸多的资源和足够的人口,最重要的,要让别的国家承认他们是个皇朝才可以,而这一点也是最难的。   据诸葛司所知,在一个月以前得到的消息,齐国在同时与三国开战,只是并没有派兵进攻其中的风国而已,而这个时候,齐国突然自称为皇朝,实在是太匆忙了,他不知道,齐国为什么要这么匆忙。   要知道,皇朝这个称呼可不简单,自两百多年前的上皇时代莫名其妙的崩溃后,这两百多年里,再无一国敢自称皇朝,甚至以上皇的后代自居都得小心翼翼,而一旦有胆敢自称为皇朝的国家,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被群起而攻之。   这齐国在这诸国混乱征伐之际,居然自称皇朝,那绝对会引来齐国周边国家的讨伐,诸葛司不知道齐国对焦国和鲁国的战争如何了,但不论怎样,齐国是绝不会毫发无损的。   周寒不知道诸葛司所想,如果知道了,他一定会告诉诸葛司,齐国成为大齐皇朝,是神认可的,而神认可了,也就是说齐国至少达到了升格为一个皇朝的基本条件。   “王上,那齐国虽自称为大齐皇朝,但他们必定十分仓促,而且光是自称是没有用的,臣以为,即便他们真的成为了皇朝,也不会是我周国的对手。”诸葛司看着周寒焦虑的神色说道。   但这并没有减轻周寒心中的焦虑,他担心的是,升任皇朝后,是否会有那个神给予只有皇朝才有的补助,这样一来,即便大齐皇朝目前比起周国还差一些,但很快就会追上周国,甚至超越周国的。   “我们是否能在明年宣布,周国成为大周帝国?”周寒问道。   诸葛司皱眉劝说道:“王上,我们的制度刚开始改革,还需要几年的时间进行磨合和调整,即便自称为大周帝国,也不会有什么改善的。”大周帝国,这个词很好听,但也只是好听而已,诸葛司不知道国君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将周国升为皇朝帝国,这并不会在实际上给周国带来什么好处,反而会引起周边国家的敌视。   虽然周国已经非常强大了,但刚占领了虢国的领地,又与向国敌对宣战了,这个时候,周国正处于发展之时,贸然引来周边国家的敌视和进攻,都会影响到周国的发展,这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诸葛司的话,周寒叹了口气,他虽然急躁了一些,但并非失去理智,只是因为一直以来,周国都走在了各国之前,是目前最大最强的国家,因此他早已习惯,现在突然有个齐国跳到了周国之前,让他心里不爽,想要让周国加速前进,赶超齐国而已。   “既然如此,那你也赶紧多派遣一些探子,到那大齐国去看看,寡人不要求他们得到什么大齐国的机密,只想知道,齐国的发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周寒对诸葛司吩咐道。   “是,王上。”诸葛司自然欣然领命,他也对大齐国的情况非常好奇,而且这大齐国与周国,目前就相间隔一个弱小的风国而已,不论是周国还是大齐国占据了风国,那两国就必然接壤,因此得到齐国的情报,就是十分必要的了:“等雪停之后,臣就派人前去。”   周寒愣了一下,然后再次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突然发觉了一个周国与大齐国的不同之处,那就是地处中原的周国,除了南面的温醴城三城外,其余城区在冬季是会下雪的,而且越往北,雪越大,在这个穷人取暖基本靠逗的世界中,没有足够的保暖措施,即便是在家中,也时常有人会被冻死,更别说在冬天里有些什么发展了,而大齐国不同,他们那边地处南方,冬天是没有下雪的,即便天气再冷,也比周国要暖和许多,而据说在更南边的地方,整个冬季都是暖呼呼的。   现在即便是派探子去大齐国,也是没有用的。   周寒看着养心殿外那肆意狂飙的雪,这样的雪天,在没有足够的保暖措施的情况下,任何人出门都很可能被冻死,探子也是人,他们也是会被冻死的。   仔细一想,周寒发现,即便他知道了齐国升为大齐皇朝,也于事无补,因为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而这,就是诸葛司在来时,脸上神情很淡定的原因,因为不论周寒有什么急事,都必须先等雪停了再说。   想到在这样的大雪天里,将诸葛司招来,周寒不禁对他心生愧疚:“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休息吧,等雪停之后,立刻派遣探子细作去那大齐国去侦查一番,另外,向国也不要放松了警惕,如果你有什么好的能打击向国的想法,一定要告诉寡人,寡人可不会就这么放任向国在背弃盟约攻打宛城之后,仍然安然无恙。”向国已经是彻底的与周国决裂了,在宛城之战失利后的向军,龟缩在向国境内舔舐伤口休养生息,但并没有放过对周国的警惕,为了防止周国的入侵,他们封锁了任何与周国有交集的边境处。   向国的主力仍在,因此周寒对于向国的警惕从来都没有减少,更何况,光挨打不还手,这不是周国这样的大国的作为,现在是向国最虚弱的时候,如果给向国时间恢复过来,他不知道将来是否还会有什么变化发生,既然向国已经与周国撕破脸了,那周寒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消灭他们。   “是,王上。”虽然是同样的回答,但诸葛司的语气十分慎重,他能够从国君的话中听出,国君已经等不及要消灭向国了,而这对刚打下虢国的周国,是个比较困难的时机,他并没有出声劝阻周寒,因为以他比周寒更高的智力知道,现在确实是剪出向国的好时候。   如果是程道仲为丞相,一定会让周寒休养生息几年再与向国开战,但诸葛司不同,他更倾向于现在辛苦一下将向国剪处后,在周国再无强大的外敌之时,再修养生息。   等诸葛司艰难的踩着雪离开后,周寒待坐在养心殿内思考着,易忠递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但周寒因为专心思考,都没有注意到。   过了这个冬季,就将是周国的新元十二年了,也就是周寒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二个年头,这十二年里,他一直忙碌着东征西伐,都没有多少时间可以休息下来,虽然身为一国之君,有无数的人服侍自己,但他居然觉得,上辈子公司与家两点一线的那种日子,要更轻松一点,虽然上辈子因为两点一线的生活,导致他都没有什么额外的娱乐活动,而且因为经常加班,头上还有上司不时的需要他点头哈腰的,但周寒却觉得,那时候的生活真是太简单了,简单到幸福。   那种幸福,与现在完全不同,那是孤独的幸福,是只有一个人才可以体会到的,脑海中那些穿越前的记忆,随着穿越后的时光,越来越模糊,甚至许多记忆都要彻底忘记了,周寒不管怎么回想补充,都无法清晰的想起来,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那些过去的记忆遗留下来的简单幸福感。   坐了不知多久,周寒才回过神来,看到易忠在自己身边捧着一杯蜂蜜水。   “嗯?寡人坐了多久了?”周寒问易忠,随后接过他手里的蜂蜜水喝下。   蜂蜜水已经冷了,但养心殿里本就因为有地暖,所以冷了的蜂蜜水,对周寒而言,也不会不舒服。   “王上,您在丞相大人离开后,坐了一个时辰了。”易忠轻轻的放下手,将手略微锁在身后,不让周寒看到,这一个时辰里,他一直捧着那杯蜂蜜水,手都发麻了,他毕竟不是武者,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一个时辰的时间,对身体的负担还是很重的,恢复也比较慢。   周寒一口喝干杯中的蜂蜜水,捧着杯子愣了一下:“寡人居然坐在这里这么久了吗?”他试着活动了下身子,但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要知道,以前上班时,他连续坐一个小时以上就会身体不舒服,需要调整休息了,而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他坐了两个小时,却仍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这对于在这个世界,再次过了一个三十岁的周寒而言,是完全不可想象的。   周寒摇了摇头,将身体的感觉归功于欧阳丰教给他的那个拳法,虽然这两年里,他练习那拳法的时间,已经大大减少了,但因为以前养成的习惯,因此时不时的,周寒还是会打一次健体拳法,让身体舒展一下,也让自己能有更好的精神处理政务。   “你去让厨房给寡人弄些吃的来吧,寡人饿了。”周寒对易忠吩咐道,他得到齐国升为大齐皇朝的通告时,才刚开始吃饭,并没有吃多少,而在接见诸葛司后,又坐了一个时辰,距离他离开飞扬殿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的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温太后她们早就吃完了,而且因为齐国的事情,他需要再思考一下将来周国的路线问题,因此并没有打算再去飞扬殿煮火锅吃。   易忠应下后,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周寒感觉到肚子有饿感的叫了两声,站起身,在养心殿内,打起了那健体拳法,久坐伤身,这是他上辈子就知道的事情,他需要用这拳法活动一下身子,而且,在吃饭前运动一下,能让自己的胃口大开,吃得更多,冬天里因为气候寒冷,身体的消耗,要比起往季更加大,最是需要用大量食物养膘的时候,如果是平民百姓,当然没有这个能力,但周寒是国君,还是目前最大最强国周国的国君,他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一套拳法打完,周寒额头冒汗,身体在地暖和运动的作用下,也热了起来,他感觉之前喝的那杯蜂蜜水都被消耗了,肚子中的饥饿感也越发的明显起来,甚至周寒都能感觉胃部因为空虚而在收缩。   这时候吃饭是最舒服,也是吃得最香的时候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光禄勋与虎符(第二更)   大雪下了十一日才消停。   周国丞相诸葛司,与周国太尉欧阳丰,也依国君的命令,向南面的大齐国,派遣了探子细作,虽然大齐国的行动很仓促,但正如诸葛司所说的,升成皇朝的国家,是非常引人注目的,而这些注目,基本全是敌视的目光。   在大齐国的消息传出去后,除了周国以外,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国家向大齐国派遣探子细作探查。   而周国王宫中,周寒也让瑞木萌向大齐国派遣了她手下的探子,现在看到瑞木萌就让他心中痒痒,猜测那大齐国是否得到了那个白痴神给予的第一个升成皇朝的奖励,而这,本应是他周国的才是。   “审佳觐见王上。”新年之后,丰穗城长史审佳从宛城   “免礼,起来吧,这次辛苦你了。”周寒微笑着右手虚抬,让审佳起身。   宛城救援中,是审佳率领甘军前来的。   审佳的军事能力并不出众,但在丰穗城时,对甘军也非常熟悉,再加上岩山军的协助,才让甘军没有大乱,也好在甘军的进攻,并不需要什么太高的领导才能,只要下令出击和撤退就行了,让审佳轻松了许多。   本来审佳作为率领甘军救援宛城的大功臣,应该早就来向周寒拜见的,但早前因为周寒不在上京,他就没有前来,之后等周寒回上京后,他又因为甘军和那些被俘虏的向军人数的原因,无法来上京,即便是去年的秋收大宴,也无法参加。   而在周寒下令,将甘军放回安思城,将那些向人辎重队的百姓,驱赶到方舒两国后,审佳才终于能够脱身。   当身上的责任一减,他立马前来向国君觐见周寒。   “能为王上效忠,是臣的荣幸,王上重托,臣不敢有一丝怠惰。”审佳脸色郑重,心中却很激动,不仅是因为能再次见到国君,最重要的是,能被国君委托统领那两万甘军救援宛城,这是说明国君对自己的信任,能被国君信任而委以重任,是任何一个臣子所向往的。   如果周寒知道审佳所想的,他一定会尴尬不已,说实话,原本周寒是想让丰穗城的城守荀季来作为指挥,率领岩山军和甘军解救宛城的,毕竟荀季的大局观比较强,且他也和周寒一起经历过进攻蔡国的战争,对军队的指挥非常有经验,但荀季却以自己需要坐镇丰穗城为由,让审佳代替他,还特地写信告诉周寒,审佳指挥足以解救宛城。   “审长史,寡人即刻任命你为太中大夫。”周寒随即对审佳下达新的任命。   审佳听到国君对自己的任命,并没有立刻下拜叩谢,而是询问道:“王上,臣久离王都,不知这太中大夫,是何官职,请王上为臣解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胜任这个官职,这个官职的职级高低到不重要,重要的是被任命为这个官职后,如果他因为不能胜任而出了错,很明显会让国君对自己失望的,他知道国君的性子在许多时候都非常和蔼可亲,因此大着胆子首先询问这官职的要求。   周寒笑道:“太中大夫,是光禄勋辖下的职位。”他向审佳解释了光禄勋的由来,和光禄勋的作用。   光禄勋,是周寒在这次大改革中新建立的职位。   原本光禄勋是主管王宫警卫的职位,但周寒在发布时,将这个职位的职能进行了大幅度的修改。   现在周国的光禄勋一职,主要是集中起周寒的智囊班子,也是让周寒看重的候补官员的集中地。   原本被周寒看重的人,都被周寒任命为书记官,但有了光禄勋一职后,书记官的只能更为纯粹,不再是周寒的智囊团,而变成了为周寒书写抄录的官职。   光禄勋中,也分为文武两种官职,而太中大夫,就是光禄勋中文官的一种,主要是为周寒出谋划策的。   远在银山城的方有德,也在这次改革中,被任命为了太中大夫。   虽然审佳在这次解救宛城中,表现极好,但他本来就并非军事刑人才,更擅长出谋划策和游说,因此,周寒就想着让审佳进入光禄勋中,发挥他擅长的事情。   审佳听着周寒的解说,心中活动起来,根据国君所说,这太中大夫比起丰穗城的长史职级还要低一层,但他却非常心动,因为这光禄勋一职,就如同以前的书记官一样,是在国君身边为国君直接效力的,能经常在国君面前露脸,这就比起丰穗城的长史,要好太多了,而只要能在国君面前露脸,那功劳自然也会有很多机会提升,升官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即,审佳就向周寒叩谢:“臣谢王上重任,臣必将为王上赴汤蹈火。”   审佳接任,周寒就让一名禁卫军侍卫,带审佳去光禄勋的办公署。   既然是正式的官,且还是为国君培养人才的场所,因此自然有着办公的地点,而且因为是要随时为国君出谋划策的职位,因此那光禄勋署离王宫很近,以便周寒随时可以招来。   光禄勋署中,不止有审佳和方有德,还有许多人才,这次宛城被围攻和进攻虢国,虽然周国的伤亡前所未有的大,但也涌现了很多人才出来,文武皆有,有些是周寒亲眼见到,并提拔上来的,有些是通过下属官员推荐的,就连前丞相程道仲都举荐过几人。   而对于人才,周寒一直都很热情,他将这些人,都不加思索的,一股脑送到了光禄勋署中。   这并非是周寒对那些举荐的官员的完全信任,光禄勋署的一个重要作用,既是培养和筛选人才,这些被送进光禄勋署的人,都需要经过不断的训练,如果其中有废物,或是被夸大其词的人,一律都会被丢出光禄勋署去,而举荐他们的人,也会受到重罚。   而即便有能力,被留在了光禄勋署中,也不是一片祥和的,光禄勋署中的人,因为职能原因,将会经常受到周寒的关注,如果周寒认为有适合的职位,就会从中挑选出来任命,而职位是稀少的,可竞争者却很多,因此,要想早日被国君委以重任,就必须必周围的人更优秀,更努力。   在光禄勋署中,充满了比试的气氛,谁都想早日被国君委以重任,而且,不管是何种比较,一定会有垫底的人的,能进入光禄勋署中的人,都是有才能且心高气傲的人,自然不会甘心垫底。   将审佳任命为太中大夫,也是周寒对审佳的一个考教。   经过这次解救宛城,审佳的军事能力,多少有些提高,也很有成就感,他不想审佳因此而自满甚至停泄不前,进入光禄勋署中,有着无数人在底下追逐,想必以审佳的傲气,也会更加努力。   在审佳离开后,涂悦来报告,将作大将高常庚求见。   原司空署,被改为了将作监,职能除了原本的锻造、建筑、修缮水利之外,还增添了研发一职,而原本的司空署司空一职,也变更为了将作大匠。   高常庚进入养心殿内,先是向周寒行礼,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向周寒呈上道:“王上,您要的东西完成了。”   涂悦接过那东西,手都被那东西压得控制不住的往下沉了一下,那东西虽小,但却比他预想的要沉重许多。   周寒接过涂悦递来的东西,仔细的打量。   这是一块被打造成虎形的金块,金块上的虎威风凛凛,连虎肩上的毛,都根根独立,很像是能活过来一样,这是周寒让高常庚打造的虎符,是用来给大将军一职的人统领军队的。   经过攻占虢国和宛城被攻一事,周寒已经发现随着周国的范围越来越大,以他的精力,再无法经常亲征了,而要派军出征,就必须任命大将军,这是他设置的只在战时才任命的职位,而大军将要能统领大军,就必须有虎符。   周寒在虎符上摸索了一阵,随着清脆的“咔嚓”一声,虎符被分成了两半,但即便被分成了两半,虎符的形状也并不奇特,而是变为了两只独立的老虎。   按照周寒的设想,其中一块虎符会放在太尉欧阳丰处,当周寒任命新的大将军时,此大将军必须从周寒和欧阳丰处,拿到两块虎符,将之合并起来,才能统帅大军,而少了任意一块,都无法命令大军。   这样一来,即便周寒手中的虎符,或是欧阳丰手中的虎符弄丢了,也不用担心被人利用。   “咔嚓”又是一声,周寒将两块虎符合二为一。   看着手中完整的虎符,周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很好,和寡人预想的一样。”   “王上之令,臣不敢有疏忽。”国君满意,让高常庚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但神色还是尽可能的郑重,以让国君看到自己的忠心。   随着官制的彻底改革,高常庚已经发现,自己因为能力的问题,已经落后于其他人了,如果再不能让国君看到自己的忠心,那说不定什么时候,国君就会将自己撤职,这并非他的胡乱猜测,国君继位这么多年了,虽然没有因为能力问题而主动裁撤官员,但那些无能的人,还是被国君渐渐的忽略了,在这次官职改革中,他们被列为了裁撤的第一批人。   因此在官制改革后,整个上京城中的官员们都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行动力,他们都不想因为无能而被国君忽视,甚至被裁撤掉。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被裁撤掉,在众人眼中,都将是无能的表现,很多人在被裁撤后,就带着家人,离开王都,前往其它城了,他们没有脸面再待在上京城中,人言是非常可怕的,只有一些自认有才,也愿意再次努力奋斗上去的人,才敢继续待在上京城内。   “咔嚓”一声,周寒再次将虎符一分为二,然后让一名禁卫军队长,带着一队禁卫军,将虎符护送去给太尉欧阳丰。   有了虎符,周国的军队将更为正式,也让周国朝皇朝的方向更进了一步。 第四百一十三章 审判欧阳武(第一更)   二月,正是春耕农忙之时。   在上京城王宫文武殿中,正举行一场议会。   这场议会的发起者,是周国国君周寒。   而参加议会的,皆是周国的重臣,或是周寒觉得未来有成为重臣的资格。   而议会的目的,就是讨论欧阳武是否有罪。   在文武殿中,因为周寒的要求,身为太尉的欧阳丰也坐在了一旁,为了避嫌,他自进入文武殿时,就一言不发,头都没抬,眼睛闭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王上,臣以为欧阳武私自离开上京,是为了救援宛城,对周国一片忠心,情有可原。”说话的,是周国的廷尉颜乐。   诸葛司看看颜乐,也出了声,但却并不是赞同颜乐的话:“王上,欧阳武所为的确情有可原,但如不有所惩处,恐今后有人效仿。”他虽然也觉得欧阳武的行为可以原谅,但也认为必须要以此警示众官,不可效仿,而且,他很清楚的知道,不管是因为国君原本对欧阳武的重视,还是因为欧阳武的父亲欧阳丰,是周国太尉的缘故,在百官之中,大部分都是偏向欧阳武的,就如廷尉颜乐一样,都会给欧阳武求情,哪怕国君再对欧阳武重视,这也不是国君想要看到的,要不然以国君在周国的威望,根本没有必要举行这场众议来决断了。   这场众议,必须要有个恶人,而诸葛司自认为自己是丞相,为国君效劳是应该的,因此站了出来。   “王上,如果欧阳武救援宛城之事也要判刑,那今后恐再无人敢为我周国拼命了。”原司徒乌行德,现已变更为司直,司徒一职已经成为大司徒,官级上升,总管之下除了掌管周国人口的司直和掌管周国官员招聘一事的司若等官职。   乌行德为官已久,他对欧阳武并没有什么交集,但他现在想卖欧阳丰一个人情。   虽然很多人都认为欧阳丰这个太尉已经日落西山了,但他则认为,欧阳丰仍在国君心中有重要的地位,这从欧阳丰惹怒国君后,仅关闭十日,而没有更多的处罚可以得知,而且他原本身为司徒,也能够看出国君对欧阳武并不是十分想定罪的,否则依照违背国君命令,以叛国罪之名,就可以将欧阳武斩首示众,而无需这场议会了。   既能卖欧阳丰人情,又能迎合国君的想法,这样的好事,他又怎么不参与呢?至于欧阳武?已经不重要了。   在场的重臣们,都是为官已久的老奸巨猾之人,都能看得明明白白,欧阳武不过是他们向国君献殷勤的契机而已,他十分需要重罚,是否需要释放,不过是国君一句话的事情,就算国君将欧阳武无罪释放,且官复原职,也没有人会敢有任何异议的。   “王上,臣赞同丞相大人的说法,如果不将欧阳武重罚,那以后必将有人效仿来抗罪,这并非是他救援宛城的功劳可以抵消的。”谏议大夫孔肖说话,让周寒斜眼看了他一下。   众议是孔肖提出来的,但现在他却在说废话,虽然孔肖说了赞同诸葛司的说法,要给欧阳武重罚以警示百官,但他也提出欧阳武救援宛城有功劳,这话说得是两边都不得罪,太过机敏,而让周寒有些不悦。   也许是看到国君对自己的话有些不悦,孔肖说完话后,就退了回去,低着头。   “王上,臣也赞同丞相大人的话,欧阳武应该重罚,否则王上威名何在?他救援宛城确实有功劳,但救援宛城不是有他,宛城才不被攻下的,他的功劳微乎其微,而其抗君之令,则罪大,如不惩处,那法该何在?君该何在?”新上任的太中大夫审佳出声说道,他将欧阳武的功劳完全否决了。   审佳的话一出,顿时冷场了一下,一些人看着审佳,又看看周寒,思索着是不是国君让审佳说出这番话来的。   谁都知道欧阳武救援宛城的功劳其实并没有那么大,不可否认,他的确是救援宛城了,但救援宛城的人多了,就算欧阳武武力再出众,但他一人,在那数万的敌军中,也不过沧海一粟,根本不值一提,真正击退向军的,正是这太中大夫审佳率领的甘军,以及岩山军和温醴城的囚犯军,而功劳更大的,则是守卫宛城的青龙军和宛城城卫军,就连之后赶到的白虎军,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但都没人提出来,毕竟欧阳丰这个太尉还在场,他们不想为了一个小小的欧阳武而轻易得罪欧阳丰。   一些人看了看欧阳丰,想知道他这个太尉兼欧阳武的父亲,有什么表示时。   欧阳丰开口了,但他一开口,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上,确如太中大夫所言,欧阳武救援宛城,根本不值一提,其之罪,在于先是不尊王令,主动迎击虢军,造成白虎军严重战损,长箭军几近全军覆没,长箭军裨将刘山水战死,其后更是违抗国君之令,逃离监禁,并试图以微末之功来免罪。”他严肃的道:“臣以为,必须重罚,否则不足以让其醒悔,也无法给军中将领警示,长此以往,令将不存。”   欧阳丰为欧阳武请罪,这在周寒的预料之中,毕竟就是因为如此,才被周寒丢进了大狱中十日的。   但如果欧阳丰请求为欧阳武判处死刑,那周寒就知道欧阳丰不是真的想让自己儿子死而请罪,自己就能以罪不至死来不追究,甚至轻判欧阳武之罪,将其另行处置了。   可是,欧阳丰将欧阳武的罪行,从头至尾的说得一清二楚,根本是要让任何人都无法辩驳的认为欧阳武无法赦免,这种大义灭亲的做法,才是让周寒诧异的。   周寒意外的看着欧阳丰,很想知道,欧阳武是不是他收养来的,否则怎么如此决绝。   一些原本想要帮欧阳武说话求情的人,也被欧阳丰的话堵了回去,连欧阳丰这个父亲都如此说了,他们的话也就无足轻重了。   既然欧阳丰都开口要重罚了,那就必须罚。   周寒眼光闪烁,否则自己就下不来台了,毕竟说要罚的是自己,他可不想自己打自己的脸,但他仍不想过重的处罚欧阳武,毕竟欧阳武虽然是个白人,但经过这些年的锻炼后,也十分不俗。   “丞相,你觉得应该如何罚?”周寒问道。   听到国君问的是自己,而不是负责刑律审讯的颜乐,诸葛司就知道国君的想法了,国君既想给予欧阳武一些惩戒,但又不想量刑太过,想给欧阳武一次机会,而依照刑律里标明的,正如欧阳丰所说,欧阳武应该重罚,且甚至到了死罪不可免除的地步。   想了想后,诸葛司开口道:“王上,臣以为,欧阳武历年率领白虎军,为周国征战,多有功劳,因此虽要重罚,但也可依据功劳减罪,这样既可不伤王上之威严,也可以让其有罪可罚。”   周寒点点头,他环视一周后,看到再无人提出异议,立即宣判道:“欧阳武救援宛城,功低与过,因此理应判处其死刑,但其历年为国征战有大功,且攻击虢军之过,乃是战事之过,而非将无能,因此,将欧阳武免除一切军职,关押半年,以示惩戒,任何人不得违背寡人之令。”他宣布完后,停了一下,再次环视一周,问道:“还有何人有异议的?”   众官齐起身,向周寒躬身行礼,异口同声道:“臣等,毫无异议。”   周寒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对颜乐吩咐道:“颜廷尉,由你去将寡人的宣判,告知欧阳武。”   “是,王上。”颜乐应声。   ......   城中大狱,由于南狱的建成,许多罪行较轻的人,都被送去了南狱中关押,也因此,大狱中空旷了许多,也让欧阳武在狱中清净了许多。   因为身处大狱,欧阳武不知道王宫中,正举行关于如何处置自己的议会。   自欧阳丰入狱后,他已经学会不再排斥狱中送来的那些低劣食物了。   不知过了多久,重型牢门打开了,欧阳武熟悉的廷尉颜乐走了进来。   “廷尉大人,是不是王上对我的惩处有决定了?”看到颜乐,欧阳武如此猜测,毕竟除了判决以外,颜乐这个位高权重的廷尉,是不会来看望自己这个无职无权的囚犯的,即便自己是欧阳丰的儿子也是一样。   颜乐点点头,将周寒的宣判告知了欧阳武。   “恭喜,你保住了命,只要再在这里住半年,就可以离开了。”说完颜乐让狱卒打开欧阳武的牢门,国君是宣布欧阳武要监禁半年,但欧阳武已经不再是重罪了,那也就不必再关押在这肮脏沉闷的重刑牢房中了。   虽然外面的牢房也没有比这里好多少,但多少会舒服一点,而且依自己的权利,也可以让欧阳武独自一间,免除与其他犯人同居,这点帮助,看在欧阳丰的份上,他还是会给的。   “能保住命,是王上大量,至于官职......”欧阳武摸摸自己的脖子,笑道:“王上并没有不许我再入职,我想,以我的能力,再去从军,应该也可以再拼得一些的。”   颜乐翘了翘左眼眉毛,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他有些意外欧阳武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自己被免除一切军职,毕竟身居高位久了,他自认为,如果是自己被免除一切职务,一定会想不开的。   欧阳武跟随狱卒出了重罪牢房,先是向颜乐行了一礼,毕竟他现在已经无任何职务在身了,也就是平民百姓了,因此对于颜乐必须给予必要的尊敬,否则颜乐要给自己小鞋穿,那被关押在狱中的自己,将无任何反抗的能力。   随即跟随狱卒前往外面的通狱中。   颜乐让狱卒给欧阳丰找了一个干燥且环境较好的牢房,让欧阳丰进去。 第四百一十四章 攻向(第二更)   夏季,周寒再次让周国的各军进行扩军了。   随着周国的领土不断扩大,现有的军队已经不足以保护周国了。   原本周寒是想再过两年,再进行扩军的,毕竟周国近几年的战争,对百姓的负担极大,而且征兵也是要征召周国的百姓,战死沙场,是士兵不可避免的事情,而士兵也是有家人的。   但大齐国的事情,让周寒感觉到了危机感,他不知道大齐国是否会有神助,而大齐国的升级,也代表着他们制度完善,有了良好的制度后,即便形现在还比周国弱一些,但发展得也会很快,不需要多久,就能超越周国了。   周寒早已明白,那大齐国的国君是穿越者了,而到了现在,在攻略了这么多国家后,遇见了许多拥有了穿越者国君的国家,周寒发现,没有一个穿越者在成为国君后,不想着扩张,将自己的国家发展强大的,而即便大齐国想要对峙独立,周寒也不允许,他也是穿越者,这些年里,他早已品味过攻城略地的快感,特别是那种走进敌方王宫的感觉,看着敌方的后宫在自己面前跪地求饶,这感觉实在是让人无法放弃。   不过由于向国的背盟,周国的廉价矿石来源没有了,因此,即便周国有足够的矿石储量,周寒也不敢全部用掉。   因此,除了让大司农署加价购买铁矿石和铜矿石外,周寒还下令,铁矿石优先用在装备上,新兵统一用回铜制武器,而且一些预备役的军队,连头盔都没有,身上也只有皮甲。   按照周寒的计划,他将于明年,也就是周国新元年十三年初,对向国正式发动进攻,而统帅大军的,仍然是由周寒自认大将军。   如果是别的国家也就罢了,周寒最恨的,就是背弃的人,他自认为周国对向国毫无任何亏待之处,但提出与周国联盟的,是向国,背盟的,也是向国,与虢国同是向国的盟友,但向国却帮助虢国,背弃盟约,攻打周国,只是因为周国比向国强大。   自向国从宛城退军已有快四年的时间了,周寒不愿意再等下去,也许再等几年,周国的军力更强,攻打向国也更容易些,可向国这些年里,根据探子的报告,也在逐步恢复,原本尽被周国俘虏了的屯田军,又再次被组建了起来,只是规模暂时还弱小,但这就是向国军力恢复的证据,再过几年,向军不但恢复了军力,并更加强大,到那个时候,即便周国也更加强大了,但损失也会更强一些。   而且,有着那大齐国的威胁,周寒想尽早解决掉向国,全力应对大齐国,不管大齐国是否有与周国为敌的心思,他都要安心的发展周国,不让大齐国轻易追上,而如果能将周国发展成大周帝国,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虽然心想开战,但周寒并没有告诉太多人,只有诸葛司和欧阳丰知道,就连颜乐、叶玉良等重臣都还不清楚,只以为国君在担心大齐国,而加强军备。   大齐国成立皇朝的消息传进上京后,让城中所有周人都愤怒激动起来,他们都以为以周国的国力,将会是第一个建立这两百多年后的第一座皇朝的,现在居然被大齐国抢了先。   甚至因此有些书生堵到王宫门前,联声希望国君能向齐国开战。   但随后,他们就被禁卫军抓了起来,送到了廷尉署的南狱中去了,罪名是堵王宫,大声喧哗。   因为扩军且组建新军,周寒组建了一支新的军队,玄武军。   玄武军的主将,是索连山,虽然索连山头脑单纯,但武力极强,力气极大,周寒对他很是期待,他早前就想建造这样的重甲军了,只是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制作,毕竟重甲的制作和普通甲胃的制作,是完全的两回事,如果不会制作而胡乱制作,那重甲军就会如同纸糊的一样,在战场上任人宰割。   直到从宛城送来的向军泰山军的重甲,周寒才有了组建玄武重甲军的希望。   重甲军身披重甲,这重甲就连关节处都毫无泄露,而头上更是戴着全防护式的头盔,这头盔除了完全防护住面部,只有两条长型空洞可以借此向外观察外,害怕配有下颚链甲,足以防护住对颈部的割刺。   虽然玄武军的重甲十分沉重,但让周寒意外的是,玄武军的组建,要比先锋骑兵队的组建,更为顺利。   周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异世界的原因,军中士兵的体质,要比他预想的要强许多,轻而易举的,就组建起了一支足有四千人的玄武军。   这四千玄武军中,并不是都是新兵。   因为明年就要开战了,因此为了提高玄武军的战斗力,玄武军有三成人是各军中调来的老兵。   有了这些老兵的协助训练,玄武军的成长极为迅速,周寒让玄武军去找了一处新入周国的匪贼来试手。   那些匪贼面对玄武军,毫无还手之力,不管是近战武器的劈砍,还是远程弓箭的攻击,甚至是砸石头,都无法给玄武军的士兵造成伤害。   面对如此防护强悍到恐怖的玄武军,看不到希望的匪贼们只能四散奔逃。   但迎接他们的是新扩军的先锋军,先锋军按照周寒制定的策略,先是对那些四散奔逃的非常叫喊一句投降免死的话,然后由玄武军看管投降的人,先锋军则四散追杀仍不听话而逃的匪贼,逃跑的匪贼,无一例外的被杀死,没有人被活捉。   因为从审佳口中得知,向军也有一支数千人的骑兵队,因此,周寒就下令让先锋军也扩充了一千人,毕竟只有一千人的先锋军,人数还是太单薄了一点,人数上的劣势,会让战斗时损伤变多的。   这一千人,仍是从各军中,严格挑选出来的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兵,虽然先锋军只有两千人,但这些老兵的战斗力,让周寒知道,即便向军的骑兵队比起先锋军要多更多,但两军交战,胜利的,一定会是他周国的先锋军的。   周寒可是一直奉行宁缺毋滥的,因此周国的军队在战斗力上,从来都是优于别国的,毕竟再强力的将领,也无法与精锐的军队独自抗衡。   虽然因为向国背弃盟约而导致周国失去了从向国获取战马的来源,但周国现在已经不缺乏马匹了,就连优秀的马匹也有不少。   银山城和岐山城接壤草原,周寒派遣御用商人,从银山城的西北面进入草原,用各种香料粮食,换取了许多优质的马匹,甚至还换来了很多的牛,这也让周国的耕种速度上升了不少。   虽然在草原中也有许多敌视周国,甚至敌视中原人的草原人,但他们对于如今庞大且强悍的周国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上次周寒从神秘洞窟回来时遇见的那个草原部落,还没等周寒派兵将其剿灭,他们就在一场草原人的争斗中,被灭亡了,部落中的男子都被杀死,女人都被俘虏了。   而消灭那部落的草原人,面对周国,却不敌视,反而在周国的走商进入草原后,主动与走商们联系,用各种马牛羊,甚至是他们俘虏的草原女人,来换取周国,乃至中原人运送进去的各种低级消耗品,偶尔也换取一些武器,都是周国淘汰下来,堆积在仓库里的武器。   而在知道周国的庞大后,为了向周国示好,那草原部落的首领甚至让走商们,向周寒送上了一匹宝马,那宝马英俊不凡,身形矫健,一看就非常帅气,让周寒非常喜欢。   时间过得非常快,快得让人根本无法注意到时间的流逝,仿佛眼一睁一闭,一季就过去了,再睁再闭,一年就过去了。   秋收前,欧阳武被从牢狱中放了出来,但他只是来到欧阳家大门前,想着门内跪地磕头了一下,并没有进入家中,然后就径直前往在上京城内城坊市口处的征兵处,征召入伍了。   欧阳武自认为自己给欧阳家,给国君丢了颜面,好在国君并没有阻止他重新入伍,他觉得自己现在正值壮年之时,拥有足够的精力,让自己重新靠着军攻再次爬上将军之位,洗刷自己的过错的。   而且,欧阳武有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他认为,在有了后继之人的情况下,他不用担心欧阳家断后了,更何况,他在欧阳家中,并非独子,他的弟弟虽然也有习武,但更喜欢习文,因此并没有从军,有他的弟弟在,自己也能放心的去战场了,即便到时候不幸战死沙场,欧阳家也不会就此没落。   周国新元年一月,新年刚过不久,周寒就率军来到了宛城。   在宛城周围,除了一直驻扎在宛城的青龙军外,还有从新阳城来的白虎军和长箭军,跟随周寒从上京城来的先锋军、玄武军,以及扩充了一千人的延军。   甚至还有从安思城招募来的甘军,只是此甘军非彼甘军,这些甘军,是严格挑选出来的,率领这支甘军的,是宁昭烈,周寒让安思城城守温用,将宁昭烈请了出来,对于宁昭烈,周寒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当年宁昭烈不过是为了甘人着想,才与周国敌对的。   而对于这样的老将,周寒觉得他的战斗经验一定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除了宛城的军队外,远在岐山城与向国的边境处,还有罪赎军,从岐山城的方向进攻。   这一次周寒组建的大军,比起攻打虢国时,还要庞大。   周寒要以绝对的军力,让向国知道,他们选择联手虢国,而背叛周国,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在大军汇聚之时,无数的辎重队被组建起来,远超大军人数的辎重队,也聚集在了宛城周边,那密密麻麻的景象,让站在城墙上观看的宛城城守沈家言再次惊叹,这数量可是比起向军攻宛时还要壮观。 第四百一十五章 封将(第一更)   宛城城守府内,周寒坐在城守公房之中。   城守公房原本容纳七八人,都错错有余,但此时却挤满了人。   在周寒座位两旁,皆是此次出征的大军将军,神色严肃,正襟危坐,因为将军们的身形要比普通文士宽大许多,因此将公房内挤得满满的,如同被绳子捆绑了的五花肉一样。   宛城城守沈家言,身形薄弱,看着被塞得毫无一点空隙的自己的公房内,只能无奈的站在门口处。   “诸位,这次,我们要将向国一举击溃。”周寒高声喊道。   “喔!”也许是因为周寒的激动心情,影响了将军们,让将军们一同振臂高呼。   等将军们噤声后,周寒继续说道:“这次,我们要分兵三路进攻。”他注视着全神贯注听着自己的将军们说道:“青龙军,长箭军,延军,你们三军进攻松茸城,以青龙军卓远为主帅,你们可有异议?”他看着长箭军主将高连夏和延军将军方腊。   “臣必听凭卓将军之令。”高连夏和方腊急忙起身向周寒高声回答。   周寒点点头,对卓远说道:“卓远,此刻,我封你为左将军,再给你十架投石机,你率领三军进攻松茸城,务必要以最低的代价将松茸城攻下,但有任何反抗者,格杀勿论。”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用金箔写有‘左’字的黑色令牌,递向卓远。   卓远站起身,走进周寒,双手郑重接过那令牌,沉声回答:“请王上放心,臣必不会让王上失望的。”他接过令牌后,向周寒躬身郑重行礼。   卓远手中的令牌,让诸将军十分羡慕,前后左右四个将职,是这次改革后公布出来的,位比大将军低许多,但可以在战时,指挥其下的其余军队,而且最重要的是,能被封为前后左右四将的,必然是国君极为信任的人,将来前途远大。   周寒得到卓远的答复,放心的点点头。   现在的青龙军有八千人,加上四千长箭军,和奋勇的两千延军,足有一万四千人,而松茸城,是早前的梁国王都,距离向国王都延苏城比较远,而向军因为军力不足,除了在松茸城内安置了四千屯田兵外,再无任何主力军队了,所以以一万四千周军,加上十架投石车的攻击,攻打松茸城,是错错有余的,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如何在松茸城将战斗减员数量减少到最小。   而卓远一项比较冷静稳妥,裨将又是多有谋略的鲁厚言,因此周寒也放心将这条攻击线路交给他。   周寒头也不回的问道:“向军的骑兵队现在在哪里?”   在他身后,瑞木萌答道:“回主人,向军的骑兵队,在定安城与延苏城之间,约有六千骑之多。”   定安城,既是原廉国的王都,是与岐山城接壤的城池。   “六千骑?这么多吗?”瑞木萌的回答让周寒皱眉,他没想到向军居然有这么多骑兵,但这些骑兵如果不除掉,有这些骑兵的攻击骚扰,周军的进攻将会非常困难,如果向军还有更多的底牌,那说不定这次周国攻向,就会如同向军攻周一样,会以失败而告终。   犹豫了一下,周寒还是振作了起来,他决不允许这次进攻失败,背叛者必须死。   周寒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道:“梁启隆,我封你为右将军,在我军进驻祈音城后,你率白虎军和岩山军,进攻定安城,你可以先去西面与罪赎军汇合,再攻城,寡人再给你十架投石机,如何?”   梁启隆听到周寒的话,手不自觉的抖了两下,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任命为右将军,激动得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好似要从嘴里跳出来一般。   梁启隆死死握紧自己的拳头好一会,才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神情紧张而严肃的站起身,双手接过周寒递来的,那块写有金色‘右’字的黑色令牌,郑重的说道:“请王上放心,臣必将攻下定安城。”白虎军现在有七千人,加上岩山军的六千人,以及罪赎军的六千人,还有组装和操作投石机的人,将近两万人了,在这样的军力下,梁启隆相信,即便向军所有主力都驻扎在定安城中,也是抵挡不住他们的进攻的,更何况,向军也不可能全军压子啊定安城中,因此他非常自信。   周寒又看向许廉,从怀中再掏出一块令牌道:“许廉,我封你为前将军,这次,你与白虎军同行,但你们的目的是牵制住向军的骑兵队,你能做到吗?”先锋军只有两千人,即便这两千人的战力比起一般的四五千人的步兵军还强,但敌人是比周国还早建立的向军骑兵,周寒也没有信心先锋军能够打败那些向军的骑兵,尽管这次只是让先锋军去牵制向军骑兵,仍然非常危险,这也是他给许廉前将军之职的缘由。   许廉自然非常清楚这次战斗的危险性,但他毫不在意的起身,没有任何犹豫的双手接过周寒手中,写着‘前’字的令牌,对周寒笑道:“王上请放心,我先锋军帐下以一敌百之人比比皆是,不过是六千骑兵,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的。”他信心十足,这一次,是国君对自己的绝对信任,也是国君重视自己才给予了这次任务,这对他来说,是一次极大的机遇。   除开报答国君的恩情之外,许廉还想借此多捞些功劳,他的弟弟许攸,因为温醴城城守伍赢年迈,在去年接任了温醴城的城守之职,他可不想被弟弟比了下去。   看着许廉充满信心的笑容,周寒的心安定许多,据他所了解的,许廉虽然智力不如其弟许攸,但大多数时候,还是非常沉稳可靠的。   周寒在众人注目中,再次伸手入怀,如众人猜测的,又是一块黑色,但是上面用金字写有‘后’字的令牌,递了出来说道:“宁昭烈,我封你为后将军,与沈家言一同镇守宛城,守卫粮道,不得有误。”宁昭烈率领的游方军,虽然其中的甘人,皆是经过严格筛选出来的,但在战力上,还是比之周国其余军队稍差一些,因此周寒让游方军镇守宛城,虽然在周军大军压进之下,向军只能疲于防守,根本做不到反攻周国,但为了不被向军偷袭粮道,周寒还是让游方军守卫宛城,守卫大军粮道,毕竟如果粮道被袭,那这次攻向,将会前功尽弃。   宁昭烈听到周寒的话,看到周寒那伸向自己的手,和那手中黑色的令牌,愣住了。   身为甘人,他原本率领甘军与周军一同进攻蔡国,但在蔡国王都,现在的丰穗城,他听从了属下的建议,将周军丢至一旁,让甘军十万大军毁于一旦,仅有数千人活着跟着他回到安思城,其余人不是在丰穗城地界饿死,就是自相残杀而死,侥幸活下来的两万人,也被周军俘虏,做了数年囚犯后,活着回到安思城的人,不过万人。   在周寒的提议下,宁昭烈被安思城城守温用说服,再次组织甘人,组建了游方军,听从周寒的指挥。   游方军只有三千人,但这三千人里,包括被周国俘虏的那些人,和一些当年跟随宁昭烈活着回到安思城的士兵,当年那些士兵中,有许多在这些年里,逐渐承受不住心中的恐惧和压力,自杀了,而胜于的人,大都挺过了那段时期,意志更加坚定。   这次前来,他原本以为游方军不过是打杂的,甚至可能是做先锋送死的,毕竟甘人以前可是周国的敌人,即便再宽心的将甘军再次组建起来,在他想来也不可能给予太多的信任的。   但正如国君让自己组建游方军这样出乎意料的事外,再次出乎宁昭烈预料的,国君居然让游方军待在安全的宛城守卫粮道,而且还给了自己那后将军这么高的职位。   宁昭烈吞了吞口水,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看着周寒手中的令牌不敢起身,他不知道国君是不是在戏弄自己。   周寒也不催促他,而是盯着宁昭烈看,手持令牌,一直伸着。   宁昭烈虽然年有五十了,但身体非常硬朗,比起一些更年轻的将军还要魁梧,他缓慢的站起身,步履艰难的走到周寒身前,看着那令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周围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包含嫉妒和羡慕,但就是没有憎恨,尽管自己一个曾经率军抢了周军成果的甘人将军,现在又抢了许多将领梦寐以求的职位。   宁昭烈看着周寒的双眼,看到周寒眼中的坚定,不像是要戏耍自己的眼神,想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国君应该不是在开玩笑的,他觉定相信这是国君对自己的信任,虽然他也不知道国君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信任,缓慢的单膝下跪,低下头,双手伸过头顶,接住周寒手中的令牌,语气沉重的说道:“臣,必将不负王上重托。”此时,他不知怎的,居然想起了在丰穗城外,第一次见到周寒时,周寒自称为马将军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周寒相比现在,更年轻,也更轻率,只是现在这个显得更稳重的周寒,却做出了让他迷茫且感到沉重的决定。   沈家言也向公房内踏入一步,向周寒躬身行礼道:“臣必将与宁将军一同守卫宛城,守卫大军粮道。”   看到宁昭烈接过自己手中那块令牌,周寒满意的微笑起来,等宁昭烈回到位置上后,他站起身宣布:“五日后,全军进攻向国,这一次,一定要将向国攻下,要让向国知道,背叛我周国的代价。”   “臣等,比不辜负王上期望,必将让向国后悔背叛周国。”诸将同时站起身,异口同声的高声喊道,声音之大,就连城守府外,都隐约听到了。   而听到那声音的,不管能不能听清楚其中意思的人,都感到那声音中的充满了让人热血沸腾的力量。 第四百一十六章 进攻延甸城(第一更)   五日之后,左将军卓远率领左军先行,向松茸城出发,而在左军出发后的次日,由周寒率领的主军,也前往了祈音城。   当主军到达祈音城后,右将军梁启隆,率领着白虎军和岩山军,与前将军许廉率领的先锋军,一同进军向国定安城。   定安城王宫中,周寒捧着瑞木萌泡的一杯茶,细细品味着。   在他身前左右,均坐着六人,这六人,皆是周寒这次进攻向国的谋士。   六人皆是光禄勋署的人。   其中也包含光禄勋辖下太中大夫审佳。   “你们以为,现在我等该如何用兵?”周寒喝了口茶,头也不抬的慢条斯理问道,他问的,自然是六名谋士。   “王上,不,大将军,臣预计,右军还有六日该与定安城一面的向军接战了,而等右军与定安城接战之后,必将吸引延苏城的注意,这时,中军应进攻延甸城。”说话的,是坐在周寒右手第二人的甄逊,他脸上带着笑容说道,不如说,他一直都带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十分亲切和蔼,不论是面对乞丐还是面对国君。   甄逊是宛城甄家人,在宛城被围时,城中自然出现不少混乱,他虽年纪轻,却比大多人看得清楚,带着自己的数名仆人,在城卫军忙于守城之时,主动挺身而出安抚城内慌乱的百姓,并以牺牲了三名仆从,打杀了两名向国混入宛城的试图扰乱城内的细作,让城中混乱,不至于影响到四面城墙的防守,被沈家言推荐进入光禄勋署中,成为了一名最低等的员吏。   光禄勋署是周寒培养人才的官署,这次战争,也是周寒对他们的一次考教,因此带了一些人出来,文武皆有,武在军中,而文,就在周寒与前后左右四将身旁,担当谋士提出建议。   甄逊所说的延甸城,既是原虞国王都。   “大将军,臣赞同甄员士的提议,不过臣认为,我中军,该立即进攻延甸城。”说话的,是甄逊左手边人,林良:“臣以为,我周军军力庞大,动静无论如何都无法隐藏,在我军进驻祈音城前,向军就必然得知了,那右将军进攻定安城,向国是绝不会忽略了仍在祈音城的我们的,等与不等,没有什么差别,不如在右军进攻定安城时,我们也向延甸城进攻吧。”   周寒再喝一口茶,没有评价两人的计策,而是抬头看向审佳问道:“审大夫,你认为呢?”   审佳思考一会说道:“大将军,进攻与否,何时进攻,臣相信王上定然有计较,否则现在在此的人,就不止我六人了,臣没有看到潘将军和牛将军。”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臣认为,在我周国大军的进攻之下,向军必然全力防守延甸城与定安城,那其余县城乡村则疏于防守。”他指出:“向军的屯田兵,大多从这县城乡村中征召,那如果我们占领了县城乡村,并向延甸城中通告,城中必然会混乱,即便不能让敌人献城,也能让我们的进攻容易许多。”   这就是审佳这个太中大夫与普通的员吏不同的地方,在没看到一直跟随保护的潘雄和牛力后,他就知道国君对于进攻延甸城心中想法了,他们这些作为谋士的人,不应该向国君提出怎么进攻,怎么战斗,而应该提出的是该如何让战斗变得容易,削弱敌人增强自己。   向军的屯田兵,大多是从各乡村中征召的,如果攻占了那些乡村,城中的大多屯田兵心中担心家人的情况下,必然不能尽兴防守延甸城,甚至可能会有人担心家人的情况下,试图从延甸城逃出,这就给了周国机会。   听到审佳的话,周寒终于微笑了起来,点点头道:“有道理,还有没有?”   看到国君虽然赞同自己的话,但并没有表示出什么意见,仍在询问,审佳就知道国君还是不太满意自己的意见,因此低头深思起来。   在审佳深思之时,坐在审佳左手边的卞子旭开口道:“大将军,臣以为,我军是否该派人混入延甸城中?如果能打开城门,臣以为以我军战力,延甸城的守军不会是我军对手,也能减少不少损失。”他从审佳的提议中,意识到了他们这些谋士的位置。   “别说胡话了。”不等周寒开口,林良就反驳他道:“现在延甸城三门紧闭,防守森言,哪有机会再派人混入进去,而即便能混入进去,以这个时候向军对城防守的严密,根本没有机会让混入进去的人打开城门。”他觉得卞子旭是在天方夜谭,根本没有仔细思考,就得出了这么个完全不可能的想法。   卞子旭没有去反驳林良,而是一脸认真的看着周寒继续说道:“臣以为,城中防守城门的,不止是城中的城卫军和向国的主力军队,大多数时候,必然是屯田军在防守城门。”他说到这,突然转换了话题:“臣如今在上京城光禄勋署中为官,不过臣是荣宝县人,臣家中仍在荣宝县内,如果荣宝县被攻占,那臣必然会担心荣宝县的。”   虽然卞子旭没有说得很清楚,但周寒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了,他抬手阻止林良继续对卞子旭反驳,饶有兴致的笑看卞子旭说道:“有点意思。”他略一思考就说道:“我给你一曲人,你来做做试试看吧,如何?”   但不等卞子旭脸上浮现笑容,他就郑重说道:“但不是正军中的,而是祈音城的城卫军。”正军中的士兵,他要全部用来攻打延甸城的,不可能用在这样的小事上。   卞子旭立刻喜笑颜开道:“臣遵令。”他也没想用正军中的士兵,不如说祈音城的城卫军更好,城卫军虽然在打仗上没有正规军那么优秀,但在对付平常百姓,还是很有一套的,这种对付,可不止是威胁恐吓,也包括利诱说服。   看到卞子旭的计策得到国君认同,并让他实施后,其余人也急忙思考着向周寒献策,期望自己也能出个让国君满意的计策,如果能够得到实施,并对占领延甸城起到作用,那就是大功劳了。   周寒微笑着听几人提出各自的计策,感觉有用的,就让他们试一试,没用的,就直接否决,让他们再想。   在右军和前军进攻定安城后的第五日,中军也从祈音城出动了,目标是向国的延甸城。   因为中军较为薄弱,所以除了四千玄武军和三千禁卫军外,周寒还征召了祈音城和祈音城下的县城中,所有的城卫军,一共四千余人。   在进入延甸城的范围内时,周寒就让城卫军分散开来,四处占领延甸城的乡村县城。   如同周寒猜想的一样,向国在延甸城方向的兵力,都尽在延甸城中,其余乡村根本没有任何防守,而因为屯田兵大多是在各乡村县城征召的,因此在屯田兵尽数在延甸城中时,各县城乡村的男子,十分匮乏,甚至于就连县城中,除了两三百的城卫军外,再无任何防守之人,而即便是面对周国的城卫军,那些县城的县令,也立刻开城投降,毫无抵抗的意思。   周寒率领的中军,毫无阻碍的来到了延甸城外八里的地方扎营。   周寒骑着那匹草原部落赠送的骏马,在延甸城外五里的地方观察,由牛力率领一千禁卫军守护。   在周寒的视野中,延甸城防御十分紧密,城墙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那些士兵,也在观察着周军的动静。   延甸城并没有护城河,但在城外三里的范围内,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拒马和深坑战壕。   “看来向国已有应对了。”周寒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一众谋士说道。   在他看来,那些深坑拒马,是为了防备投石机的,有了那些深坑拒马,周军就无法在投石机能对城墙造成威胁的范围内,竖立起投石机了,而且那些深坑拒马,也能阻止周军以人海战术进攻。   周寒并没有什么意外,周国占领虢国这几年里,周国的投石机已经不再是秘密武器了,而那些深坑拒马在来前,也早已通过斥候知道,只是亲眼看到时,才知道那深坑拒马的数量之庞大,让人惊叹。   而以目前周军中军的兵力,还不足以将延甸城围起来,因此目前的中军,还无法对延甸城造成威胁,反而是如果中军不防守好,会被城中向军偷袭。   看了一阵后,周寒就回到了大营中。   大营中燃起了炊烟,周军生活做饭,一副非常随意的样子,丝毫没有攻城的意向,让延甸城中的向军非常意外,以为周军是在试图麻痹他们而让他们紧张不已。   一直过了三日,傍晚,卞子旭带着几人来到中军大营中,求见周寒。   周寒招了他们进入自己的大帐内,除了当事人外,谁也不知道他们谈论了什么。   次日一早,中军终于动了起来。   以牛力为首的两千禁卫军,和两千城卫军,以及四千玄武军,组成了数个方阵,在周军大营前向着延甸城的方向列阵。   周军的动静,自然无法瞒过延甸城。   行动有序的延甸城守军,立刻戒备起来。   “进攻!”牛力率领两千禁卫军和两千城卫军先行向延甸城进攻,而四千玄武军殿后,毕竟玄武军装备沉重,无法爬上那木头做的梯子。   禁卫军和城卫军的小跑前进,扬起的灰尘,极为壮观,紧随其后的玄武军一身重甲,每走一步都极为沉重,更是声势浩荡,士兵间的距离,让他们的兵器不时碰撞,造成的声响如同战鼓一般,十分有序。 第四百一十七章 玄武军的战斗力(第二更)   牛力率领禁卫军和城卫军来到那些深坑拒马前,跨过拒马,就向深坑里跳了下去。   深坑的深度,在夜晚时,周寒就让斥候试探过了,有大半个人的高度,跳下去,不会让士兵有什么损伤的。   这深坑,不仅仅只有一个城门外有,围绕着整个延甸城,到处都是,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工作,而这样一来,也就没法将坑挖得让人跳下去却不好上来了。   紧随其后的玄武军却没有跳下坑中,而是一路推开拒马,验证坑洞的间隙,走向延甸城东门方向。   这些,都是在这三日里,周寒派遣斥候探索出来的。   在这三日里,周寒派遣了大量斥候跳入这些深坑中,除了测试深坑的深度外,还将从周军大营到延甸城东城门方向的一路深坑中,都挖出了供踩踏的土坑,让人可以从深坑中轻易的攀爬出来。   就这样,玄武军走地上,而禁卫军和城卫军则一路跳着坑洞攀爬过去。   城卫军在跳坑的同时,还不断传递着一架架木质长梯,这些长梯,比起城墙还要高许多,也是在这三日里,周寒在派斥候临近延甸城城墙下时,估算城墙高度后,建造出来的,长梯非常结实,经过试验,就算是站满玄武军士兵,都没有问题。   在距离城墙一里多的距离时,每跳入一个坑洞中,禁卫军就举起左手的盾牌,将盾牌举在头顶。   “叮叮当当。”随着越来越靠近城墙,禁卫军的盾牌上,响起了响声,这些响声,是箭矢射在盾牌上激起的。   向军也没有想到,他们为了抵御周国投石机而挖的坑,居然成为了周军进攻延甸城的安全地洞,在坑洞中举着盾牌的禁卫军,根本不会被从城墙上射下的箭矢射中,可以完好无损的进行攻城。   眼看着周军就要进入城墙下了,延甸城的东城门立刻打开,从城中,冲出了一支军队,那军队身披轻便甲胃,防护不多,但也比皮甲要好。   出城的,是向国奋勇军,而在奋勇军前的,就是奋勇军校尉裴云,他们不可能看着周军轻松的攻城的。   但在奋勇军出城进攻禁卫军时,却遇到了阻碍。   周国玄武军一直在坑洞边的间隙一路走向城门的方向,他们因为身上甲胃的关系,不好跳到坑洞中,而且也是为了防备城中敌人出城袭击禁卫军。   尽管走在地面上,但宣武军却完全不担心从城墙上射下的箭矢。   玄武军身披极厚的全身甲胃,就连四肢和颈脖的关节处,都有着足以抵挡箭矢的防御,箭矢射在玄武军身上,就如同射在了铁壁上一样,除了响了一声之外,根本毫无用处的掉落在地面和坑洞中去。   当向国裴云率领着奋勇军出城后,走在最前的玄武军主将索连山自然看到了,他立即兴奋的将武器对着奋勇军喊道:“玄武军,迎击!”   随着他的喊声,牛力配合的让禁卫军和城卫军继续躲避在坑洞中,甚至让禁卫军举着盾牌,成为玄武军的垫脚石。   玄武军以缓慢,但稳重的气势,向着奋勇军迎了上去。   虽然在城墙上看见了玄武军,但真正面对之时,还是让裴云心中一紧,玄武军的那身重甲,比之向国的泰山军还要完备,造成的气势,也极为骇人。   那如同墙壁一样的重甲,让一些冲在前头的奋勇军都愣了一下,如同看到缩在龟壳里的乌龟一般,无从攻击。   但在裴云的呐喊声中,奋勇军还是冲了上去。   “叮叮当当”的一阵响声,奋勇军的攻击,击打在玄武军身上,但根本无法伤到玄武军的士兵,甚至玄武军的士兵,身体被击打后,连晃都不晃一下,十分沉稳。   玄武军根本不去理会奋勇军的攻击,不论奋勇军怎么攻击,他们都一概无视,只是挥舞起自己的武器,对着奋勇军就是一阵输出。   尽管是奋勇军主动出击的,但在玄武军面前,确是一面倒的局势,除了少数几名玄武军被奋勇军的士兵奋力推入深坑中外,玄武军的步伐稳健而毫不停留的将奋勇军向城门方向挤压而去。   在奋勇军被玄武军打得节节败退之时,裴云也陷入了危机。   裴云的剑,比起一般的奋勇军士兵要好许多,他的武艺,也让他能利用剑的锋利,刺透玄武军的重甲,伤害到重甲内的玄武军士兵。   但裴云的一身装备,也让玄武军的主将索连山注意到了。   索连山想要在周国以功绩立功,他自认为脑袋不好,那唯有子啊战场立功了,而战场立功,最大的功绩,除了攻下城池外,就是斩杀敌方将领了,当看到裴云这很明显是敌人将领的人,他自然兴奋不已,立即冲了上去,在裴云试图攻击玄武军的士兵前,将他拦住了。   “小子,受死吧!”索连山单手挥舞着双手大斧,砸向了裴云,他的大刀再不是在宛城时,从泰山军中抢来的那把了,而是在他成为玄武军主将之时,周寒赐予的,周寒攻略下了许多国家,许多国家的宝库都被他收刮了一遍,其中自然包括无数国君收藏的武器装备,能被一国之君收藏的武器装备,当然不会是劣质品了,许多都是稀世珍藏,但对于周寒来说,武器装备最大的作用,就是让武将使用,所以,每有新任将领,他都会依据将领的特点而赐予相应的武器装备。   索连山的大斧是双手式的双面斧,但因为索连山的天生巨力,他单手就可以挥舞开来。   面对索连山的双面斧的挥舞,裴云只有躲闪的份,他的长剑能击破玄武军士兵的重甲,却击破不了索连山身上的重甲,索连山身上的重甲,自然也是周寒从宝库中找出来的,重量与普通的玄武军士兵的重甲相比要轻便一些,但厚度和硬度却要比玄武军士兵的重甲要强不少。   在裴云好不容易躲过索连山的斧头横斩后,他看到那斧头连转都不用转向的再次横斩回来,立即一个铁板桥,让斧头从自己胸口上贴着胸口划过,只是不等他庆幸自己躲过了索连山斧头的攻击,刚直起身时,他就发现索连山的右脚已经踹了过来,而且他判断那脚踹来的轨迹,是自己的下体,严格来说,是自己的命根子,这让裴云立刻吓得魂都要从嘴里逃出来了。   此时裴云因为刚直起身,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根本无法躲避索连山的那一脚。   情急之下,裴云右手用剑全力自右向左,用剑身侧面拍打过去,然后不顾身体僵直,努力让身体远离索连山脚踹的范围。   “噹”的一声,裴云的长剑拍打在索连山脚上的重甲靴子上,将索连山的脚拍偏了一点,而他的身体,也因为使劲后撤,远离了一些。   “砰!”索连山的右腿直踹在了裴云的左腿大腿根部。   裴云惨叫一声,应声而倒。   因为身穿重甲,而为了让重甲抓地稳,因此在索连山的重甲铁靴底部,是有着锋利的甲刺的,那甲刺在踹到裴云左腿上时,立刻深扎了进去,拔出时,带出大量的鲜血。   看着倒地捂腿的裴云,在索连山眼里,就是功绩,他刚想用手中大斧直劈而下,将裴云劈成两半,但突然想到,活着的敌军将领,一定比死的功绩更大,因此他在斧头下劈中,很容易的,就将斧头翻转了过来,打算用斧面,将裴云拍昏掉。   “裴校尉小心!”在索连山的斧头向着裴云拍去时,一直手伸了过来,挡在了索连山的斧头与裴云之间,那是裴云的裨将,奋勇军裨将邓勇的左手。   “啊!”随着邓勇的一声惨叫,邓勇的左臂,在索连山的斧头拍击中,应声而断,但他并没有顾及断掉的左手,右手拉扯着裴云的衣领,将裴云向后用力扯去,随后,有两名奋勇军拉起倒下的裴云,向城门内跑去。   在看到裴云被索连山牵制住,而奋勇军在周军玄武军的攻击下,节节败退,邓勇就命令奋勇军向城内后撤,再不跑,就会被周军顺势攻入城中了,而以周军展现出动战斗力,一旦让周军占领了城门,那延甸城的陷落,也不过是转眼之间了。   在看到裴云被士兵拖走后,邓勇顺势捡起自己丢在地上的武器,因为左臂被拍断而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但他丝毫没有因为左臂的剧烈疼痛而逃跑,而是右手挥舞武器从向了索连山。   但邓勇的武器毕竟比裴云差一些,连裴云都无法击破索连山的重甲,邓勇就更无可能了。   “混蛋,找死!”索连山看着自己的功绩逃跑了,气愤不已,面对这个让自己大功逃跑的家伙,他的斧头挥舞得更快了,在邓勇的剑毫无威胁的击打在自己重甲上时,索连山一拳重重的打在了邓勇的脸上,将他击倒在地,索连山手上的甲胃,让邓勇脸上血肉模糊。   不等邓勇反应过来,索连山的斧头奋力向下劈去,尽管邓勇努力举起长剑抵挡,但仍被一斧头连剑带人,劈成了两半,斧头甚至劈到了地上。   当索连山抬起头时,剩余的奋勇军,已经全部进入城门中了,比出来时的速度还快。   “混蛋!”眼看大功逃跑了,索连山恨恨的用脚踹了下已是尸体的邓勇,脚上的甲刺,在邓勇的尸体上扎了几个洞,无数鲜血冒了出来,将邓勇尸体下的土地染红了。   玄武军的速度因为重甲的拖累,根本无法追击奋勇军。   当玄武军到达城门时,城门已经重新关闭,而且厚重的城门之后,有着无数石块木头堆积,让玄武军根本无法入城。   玄武军在这次表现,非常亮眼,让远处的周寒看得十分满意。 第四百一十八章 攻城(第一更)   奋勇军撤进城后,城头上的延甸城守军,再次射下箭矢来。   “列一阵!”索连山不再懊恼没有抓到奋勇军校尉裴云了,回想起国君的命令,大声命令玄武军,在坑洞前站立,以自身为墙,为前进的禁卫军和城卫军抵挡城墙上射下来的箭矢。   “禁卫军,防御!”在玄武军站定后,牛力也命令禁卫军行动。   禁卫军从坑洞中爬出,站在玄武军身侧,半跪着举起盾牌,抵挡箭矢,以他们的盾牌,组成了一个个安全的通道。   当禁卫军组成的安全通道形成,城卫军搬运着长梯,从一个坑洞一个坑洞的接近城墙,在玄武军的阻隔下,爬上接近城墙的地面,在禁卫军的护卫下,运送着长梯,将长梯搭在城墙上。   “攻上去!”城卫军主将阮行对城卫军下令,他是在出征向国前,被周寒任命为城卫军主将的,原本阮行是温醴城人,在解救温醴城时,因为表现优秀,被温醴城现任城守许攸,推荐成为了光禄勋署的员吏。   在梯子搭好后,无数禁卫军和城卫军,争相爬上了长梯,向城墙上攻去。   上了梯子后,没有了防御的城卫军,在延甸城守军的箭矢下,大多被射中而掉落下来,而禁卫军则因为更优良的装备和能力,逐渐爬到与墙头平齐的地方。   眼看禁卫军即将爬上墙头,而随着禁卫军爬上墙头,城墙上的阻力也大多出现在禁卫军出现的梯子旁,让更多的城卫军也爬了上去。   但在他们欢呼时,城墙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大口子。   “是金汁,小心!”城墙下,没有爬上梯子的牛力,看到那些圆形的口,立刻提醒。   那些口子,正是巨大的,盛满了烧滚的金汁。   随着那些大锅的倾斜,无数恶臭而滚烫的金汁,被顺着梯子和城墙边,倾倒了出来。   “啊~!”   被金汁撒到的禁卫军士兵和城卫军士兵,纷纷从城头上掉落下来,滚烫的金汁从城墙上撒下来,飞溅得很远,让距离城墙两三丈远的士兵,都被溅到,立刻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但金汁毕竟数量不多,且装填和烧制时间很长,因此,在一轮金汁过后,城墙上再次向下射箭。   因为防护严密,且及早闪避,所以牛力并没有被金汁溅到,在城墙上金汁停止倾倒后,牛力提起武器,举起盾牌,让几名禁卫军士兵扶稳梯子,只身冲了上去:“再来!冲上去!”   没有了金汁,城墙上的箭矢在牛力严密的防护下,根本无法伤害到牛力。   随着禁卫军打头,城卫军随后的攻击,这一次,终于让周军攻上了城墙。   “死!”牛力站在城墙上,看着密密麻麻堵着的延甸城守军,奋力直冲,在看到延甸城守军的武器根本不能伤害到自己后,除了防御自身薄弱的地方外,牛力任由敌人的武器劈砍在自己的铠甲上。   他以盾牌在前,猛力一推,本就战得满满的延甸城守军,立刻被推得跌倒在地,在靠近城墙边缘处的数名延甸城守军,更是被同伴的身体,惨叫着推下了城墙。   牛力在一推之后,右手持剑全力横斩,一次斩中三名右手边的敌军士兵,一人被斩中脸部,两人被斩中脖子,三人都惨叫着捂着伤处倒地,再也起不来了。   “噹~!”在牛力奋战之时,突然一股大力,将他推了个趔趄,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名身着向国校尉装扮的人攻击了自己,只是没有打破自己身上的防御。   看到终于有个能打的人了,牛力也不询问对方名姓,反手再次击杀一名趁机偷袭而来的敌军士兵,笑着冲向了那向国校尉:“来得好,受死!”   “围攻他!”那校尉是个谨慎的人,他在看到牛力冲来时,并没有独自冲上迎战,而是让身边的士兵与他一同围攻牛力。   看得出来,那校尉平常常与士兵一同训练,因此与士兵合击非常配合,倒让牛力施展不开,被压制住了。   攻击被阻碍住了,牛力也难得的谨慎了许多,他不再攻击那校尉,反而用盾牌抵挡那校尉的攻击,转而主动攻击周围的守军士兵。   因为牛力等攻上城墙的禁卫军士兵,吸引了大部分延甸城守军的注意力,因此让更多的禁卫军和城卫军攻上了城墙。   也许是攻上城墙的周军太多,也许是牛力等人太过凶悍,延甸城守军渐渐后撤,在城墙上让出了许多地方,让更多的周军禁卫军和城卫军攻上城墙上来。   城墙上,周军与向军,相隔不到一丈的距离对峙起来,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双方谁都不敢抢先进攻,就连牛力都停止了攻击,他毕竟是人,一顿抢攻,比一般的攻击还要耗费体力,在双方对峙之时,他也趁机恢复一些气力,以免之后在敌人的连续攻势下,被活活累死。   在周军的注意力都在城墙上时,在城下,从南北两个方向,突然冲出了很多敌人,他们身着比起玄武军薄弱一些的重甲,手中拿着比岩山军还要小一些的巨盾。   这是向国泰山军,原本泰山军没有那盾牌的,但在宛城,被岩山军的巨盾压制之后,向国就给他们配上了盾牌,也因为这盾牌,他们再无法拿上原本的武器,只有一杆短枪用于刺击。   “攻击!”泰山军重武校尉郭达举着一面比起一般泰山军还要大的盾牌,命令士兵冲击东城墙上的长梯,他们的目标,是将周军攻上城墙上的人,全部困在城墙上,让他们进退不能,只能束手就擒,这也是城墙上的守军放任周军站稳城墙的主要原因。   “你们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泰山军的目标非常明显,因此索连山非常气愤,他认为泰山军太小看玄武军了,但好在他还知道玄武军的任务,立即大声命令道:“玄武军,保护长梯,一定不能让他们将长梯毁了。”他则提着自己的双面大斧,冲了上去。   索连山的目标,是郭达,之前他才被裴云跑掉,现在又来了一个校尉,这是大功绩,他可不想再让郭达也跑掉了。   “砰!”在接近最头前冲来的泰山军士兵时,索连山一脚将头前第一个泰山军士兵踹倒,然后挥手一斧头,从砍在了他右手边一名泰山军士兵的侧面,大斧劈开了那泰山军士兵的重甲,将那士兵头颅砍下,只剩下一个没头的身子倒下。   索连山的凶猛,让他附近的泰山军士兵都吓了一跳,泰山军以重防御在向国出名,他们出征多次,但一直损失很小,很多泰山军士兵第一次看到有同伴这样死去。   但好在泰山军也是长征久战之兵,因此很快恢复过来,用手中盾牌向索连山推来,想用盾牌控制他的行动,然后趁机攻击,毕竟索连山一看就不凡,一定是周军的重要将领,能干掉他,必将让向军士气大振,让周军士气跌落。   索连山怎么可能看不出泰山军的目的,他趁着泰山军还没有完全包围过来时,用力一把推向了面前最近的一名泰山军,那泰山军没想到索连山这么大力,一下就被推倒了,正在他艰难的想爬起身时,索连山的左脚,已经一脚踏在了他的脸上,索连山左脚上的甲刺,深深的刺入那泰山军士兵的脸里,在那泰山军士兵惨叫两下后,再无声息了。   轻易的冲出了包围,索连山径直冲向了泰山军的校尉郭达。   “受死!”索连山奋力将大斧向郭达劈砍而去,之前留手想要活捉,让裴云逃跑了,这一回,他不在想着活捉郭达了。   看到索连山大斧袭来,郭达心有准备的用手中盾牌抵了上去。   “砰~!”索连山的大斧劈在了郭达的巨盾上,将盾牌劈裂,但却并没有劈开,反而卡在了盾牌上,一时半会拿不下了。   看到自己的盾牌将对方的斧头卡住了,郭达急忙用手中剑刺向索连山,但连刺两下后,让他诧异的是,索连山的身上防御太强了,他的剑,居然连索连山关节处的甲胃都刺不穿。   在郭达因为索连山防御强大而愣神的一刹那,索连山松开斧柄,任由郭达的剑刺中自己,然后一拳打在了郭达脸上。   郭达应声而倒,盾牌和剑都脱手而出。   在郭达倒地的时候,三名泰山军士兵已经冲上来,将郭达防护住,抵御住了索连山接连的拳头攻击,让索连山气急败坏。   索连山不想再让这向军校尉从自己手中跑走了,但此刻,他的斧头仍卡在郭达的盾牌上,无法立刻拿下来,而没有斧头,他的攻击,对泰山军根本没有什么效果。   索连山索性抓住一名护着郭达的泰山军士兵,“哈~”,一声奋力大喊之下,在周围泰山军惊恐的目光中,将那士兵举过头顶,投向了一个向军挖的坑洞中。   那泰山军士兵头朝下栽到了坑洞中,再没有任何动静了。   只是因为这一耽搁,郭达已经满脸鲜血的爬起来了。   玄武军的防御,出乎郭达的预料,非常强悍,泰山军本就重防御轻攻击,根本无法对防御完善的玄武军造成一丁点伤害,反倒是泰山军士兵在玄武军那充满力量的拳头中,被击倒而昏迷。   这是玄武军裨将郑志文的命令,当他看到玄武军的攻击,大多都被泰山军的盾牌和身上的重甲防御住后,他就让玄武军丢弃武器,用拳头猛击对方,拳头攻击比起武器更为灵活,更容易避过对方的盾牌防御,击打在对方那防御相对薄弱的头盔上。   重击之下,大多泰山军士兵顿时昏眩,站立不稳,连反击都无法做到,只能任人宰割。   在看到泰山军不仅没能摧毁那些攻城长梯,反而在玄武军的攻击下接连倒地后,郭达立即下令,让泰山军撤离,他们这次作战,因为玄武军的超强防御而失败了。   为了避免受到更大打击,减少损失,他们只能撤退。   没有武器,碍于数名泰山军士兵的盾牌阻隔,索连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郭达,这又一名向军校尉,从自己眼前跑走。   在泰山军撤离之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周寒也让人鸣金收兵了,他已经看清楚,禁卫军和城卫军能攻占城墙,是延甸城守军放了水的,如果不撤离,在城墙上,只要延甸城守军压缩城墙上的禁卫军和城卫军,足以将他们压迫下城,还不如主动放弃进攻呢,还能减少损失,反正他也没想过一天之内就攻下这延甸城。 第四百一十九章 夜袭(第二更)   收兵撤离非常顺利,因为泰山军的徒劳攻击,以及牛力等禁卫军的奋力战斗,让城墙上的守军在周军的撤离中,不敢冲上前去。   收兵之后,傍晚,周寒就得到了这次攻城的统计。   虽然今日只是一次试探性攻城,但损失还是很大的,两千禁卫军伤亡了四百七十三人,而城卫军就更是损失惨重,有五百二十八人死亡,三百三十五人受伤,死伤比如此夸张的原因,主要还在攻城之上。   金汁的杀伤力让爬上梯子的城卫军无法躲避,而且城卫军的装备本就比禁卫军差太多,再加上战力也不如禁卫军,因此金汁攻击之下,许多人是从梯子上掉落下来,摔死的,再加上因为装备薄弱,爬上梯子的城卫军,在延甸城守军的弓箭攻击下,根本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箭矢射中。   撤离时,延甸城守军也有弓箭攻击,许多城卫军原本只是伤,但在弓箭的追击中,倒下再起不来了。   被周寒任命为城卫军主将的阮行,也在攻城的长梯上,为了躲避金汁,意外被一支流矢,射中胸口,从长梯上头朝下摔了下来,当场摔死,他算是这次攻城中,周军死亡的最高将领了。   这次攻城,损失最小的,毫无意外的是玄武军。   那极为完备的装备防御,让他们成为了铜墙铁壁,不仅是城头的箭矢攻击,还是向国奋勇军的出城攻击,甚至是向国泰山军的攻击,都无法对玄武军造成什么伤害。   这次进攻中,只有十七名玄武军伤亡,其中有三人是在奋勇军和泰山军的攻击中,被推下了坑洞时,头朝下摔死的,其余人不过是轻伤而已,不影响战斗,在简单治疗过后,就再次恢复了战斗力。   至于金汁的攻击,对于玄武军来说,完全没有伤害,金汁掉落地上的溅射,都被玄武军的重甲防御下来了。   对于这次攻城的损失,已经指挥过许多次攻城的周寒心中早有准备了,虽然禁卫军的损失让他有些心疼,但还是能接受的,毕竟这是战争,不是过家家,不可能没有损失。   只是城卫军不禁损失了主将,而且今日的重大伤亡,让城卫军士气低落,明日是不可能再如今日一样攻城了,否则恐怕攻到一半,城卫军就会崩溃,只留下禁卫军抵挡敌人,那时,禁卫军的损失会比今日还要大不少。   “果然这样的兵力攻城还是太勉强了吗?”周寒皱眉喃喃自语,从今日的攻城可以看出,城中的向军非常多,而且城内的指挥人,也不可小觑,如果不是玄武军的防御太过变态,恐怕今日的损失就不止这么点了。   周寒放下手中的战损统计表,问向瑞木萌:“左军现在如何了?”   瑞木萌轻声回答道:“左军已经攻下了松茸城,正在修整,修整完毕,就会前来延甸城。”   瑞木萌的回答,不出周寒的预料,卓远率领的左军不仅比起中军更多,平均战力也更强,且松茸城已经完全被向军放弃了,根据周寒早前的探子细作汇报,只有四千屯田兵和两千城卫军,这样的防守根本不是左军的对手,无非是能撑多久的问题。   而在延甸城被周军中军攻打的情况下,松茸城就已经是孤城了,再没有援军,凭借着那几千乏弱的军队,他们没有在战前就投降,已经非常出乎周寒的预料了。   “来人。”周寒喊道。   一名禁卫军士兵进入大帐内,等待周寒下令。   周寒翻找出一块令牌,递给那禁卫军士兵说道:“任命于硕成为城卫军主将。”于硕也是光禄勋武员吏,与今日战死的阮行一样。   禁卫军士兵接过令牌后,立刻行礼,离开了周寒大帐,传达命令去了。   在禁卫军士兵离开后,周寒继续愁眉思考明日的战斗方案。   再攻城,显然是不可取的,虽然他也没想靠着中军的这些军队来一举将延甸城攻下,但中军非常有必要,吸引延甸城向军的注意,最少要将他们拖在延甸城中,不让他们有机会离开。   如果能在拿下延甸城时,将城中的军队一并拿下,那攻打向国王都延苏城,将会容易许多。   周寒已经听审佳介绍过,今日出现在东城门处的奋勇军和泰山军,是当日围攻宛城的向军两支主力军队了,再加上在定安城中的向军主力,向国的延苏城此刻没有多少军力。   “来人!”周寒让人去招来了他手下的那些随军出征的谋士,和将军们,商量着如何削弱延甸城。   “王上,不,大将军,是否可以向您在松花城时那样,让人晚上敲锣打鼓,影响延甸城中的向军休息呢?”审佳提议,他在光禄勋署时,研究过周寒历次带军出征的记录,自然也包括攻打虢国时,在松花城和银山城所用过的计谋。   “唔~~。”周寒摸着下巴思考着,敲锣打鼓,影响休息,在松花城有奇效时,是因为那时的虢军因为连续战败,士气低落,而今日虽然连续击退了向国的奋勇军和泰山军,但向军的士气很高昂,并没有被打击多少,他不觉得会有太好的效果,但想了想,他决定试一试:“于硕,你带一些城卫军晚上趁夜混到城墙边去,扰乱城中敌人休息。”反正他明日也不会再让士气低落的城卫军休息了,还不如让城卫军尽力发挥余热,城墙下有着无数的坑洞,城卫军躲在坑洞中,敲锣打鼓,非常安全。   “遵令,大将军。”于硕严肃而郑重的答道。   “王上,是否需要准备防御敌人夜袭?”甄逊问道。   “夜袭?他们今日两次反攻失败,还有多少士气可用来夜袭的?”周寒不觉得敌人还有来夜袭的精力,防御夜袭,是需要牺牲士兵休息时间的,而今日的攻城,大部分士兵已经极为疲累了,如果再影响他们休息,明日就无法作战了,甚至可能被敌军反攻过来。   “王上,不可不防啊。”林良也在这时劝道:“正是因为今日我们攻城失败,大多数士兵疲惫,如果真的被夜袭,说不定会炸营的。”在这种时候炸营,说不定连他们都有危险,而且国君就在这里,如果国君出了什么事,那这次攻向会失败不说,就连周国都有危险了。   虽然周寒觉得向军应该不会夜袭才对,但他是个听得进意见的人,想了想下令道:“潘雄,你带一千禁卫军埋伏,索连山,你带两千玄武军守备,如果敌人不来还好,但凡他们敢来,那就让他们尝尝厉害。”那一千禁卫军是今日守卫周寒的,并没有参战,因此精力还算好,而玄武军虽然今日参战了,但因为重甲的原因,他们的精神还不错,只是消耗了不少体力而已,在消耗一定时间后,恢复了不少,而且因为玄武军的重甲,守营防御时,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光是站在那,就如同城墙一般了,正适合防御。   潘雄和索连山齐声应下。   在讨论了各种可能的攻城方式后,简短的会议就结束了,周寒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   晚上,周寒抱着瑞木萌躺在大帐内休息。   半夜,一阵吵闹声传入大帐内,将周寒吵醒。   “什么情况?”周寒大声对帐篷外询问。   一名禁卫军士兵在大帐外向周寒大声汇报:“禀大将军,敌军出城来夜袭了。”   “什么?”周寒没想到向军居然真的敢来夜袭,突然庆幸自己听了甄逊和林良的话,做了准备。   他立即起身,让瑞木萌拿来自己的外袍,简单的披在了身上,走出了大帐。   出了大帐后,周寒立即看到在大营的西面处,有一些火光,将黑夜照亮,他猜测,应该是西面的一些帐篷,被夜袭的向军点燃了:“快,让人去救火。”他不知道是哪些帐篷被点燃,但如果让帐篷继续燃烧,只会增加大营的混乱。   周寒不知道自己的安排到底有没有效,能不能成功阻止向军的夜袭。   在周寒担忧中,过了一个时辰,情况才终于被控制住,他才终于得知具体情况。   向军的确来夜袭了,而且人数还不少,一度冲破了玄武军的防御,点燃了周军西面大营的数间帐篷,但随即,他们就在玄武军和禁卫军的夹击中,被击散,尽管很快败退,但仍有不少夜袭周军的向军被杀被俘。   但因为白天的攻城,周军上下大多十分疲惫,现在又经历了夜袭,让大军士气低落且疲惫不堪。   周寒在局势得到控制后,就愁眉苦脸的回自己大帐内继续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周寒宣布全军休息一日,因为一整日的疲劳,再攻城只不过是白白损耗士兵而已,毫无作用。   这一日中,周寒让城卫军警戒,让玄武军和禁卫军休息,以防向军再次偷袭,虽然他认为已经夜袭过,并惨遭击退的向军,应该再没有能够偷袭周军的能力了,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安排了警戒,毕竟他不知道对面城中,是谁在指挥向军,也不知道对面城中的指挥者是谁,会如何决定计划的。   第三日一早,卞子旭就回到了周军大营中,来求见周寒了。   看到卞子旭回来,周寒很高兴,他很想知道卞子旭的计划有没有成功的可能。 第四百二十章 填坑之战(第一更)   走进周寒大帐的,除了卞子旭外,还有两人跟随在他身后。   这两人一直战战兢兢的,肉眼可见的在全身发抖,当他们看到周寒之时,立即意识到眼前之人身份之尊贵。   “大将军,臣回来了。”卞子旭向周寒行礼报告。   在卞子旭身后的两人,听到‘大将军’三个字从卞子旭嘴里说出,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向周寒磕头,他们没有意识到卞子旭对周寒自称的不同。   “这两位是?”周寒饶有兴致的看着向自己磕头的两人,问向卞子旭,心中猜测两人的身份。   卞子旭赶紧拉住两人,让他们跪坐在地,坐直身子,向周寒介绍道:“这是马方,延甸城长甸县人。”他指着右边一人说道:“他的长子,是延甸城屯田军校尉马宽,他愿意为我们写信给他的长子,说服他的长子马宽,为我们打开城门。”   马方立刻向周寒磕头道:“大,大人,小,小人一定说服小人犬子,请您饶过小人全家性命。”他的身子,抖得如同筛子一般,战战兢兢的说话,如果不是周寒认真听,还真听不出他在说什么,马方儿子作为延甸城屯田军校尉,他的家里自然享受着无数的权利和优待,周军攻来,对于他们这些向人来说,根本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严格来说,他们原本是虞国人,在向国攻下延甸城后,他们又成为了向人,现在周国又打来,因此对于马方而言,对向国根本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   马方原本不想来的,他根本不知道这自称是周国光禄勋署辖下员吏,是个什么官,又比自己的儿子孰高孰低,直到他看到平日在县城里扯高气扬的县令,向卞子旭跪下磕头之时,他才意识到,现在似乎是向国危难之时了。   当来到周军大营,看着那些全副武装的周军士兵,马方不知道如何判断周军是否能攻下延甸城,他却知道的是,如果周军没有底气,那周军士兵的氛围,不会如此平静。   既然向国注定要败了,那可不能让自己的儿子陪葬,马方知道,屯田军校尉看着是个很大的官,但在延甸城中,许多主军将领都能压自己儿子一头,与其让儿子为延甸城陪葬,不如开城门投降,说不得还能让儿子在周国混个官当当,这样他们马家就又可以舒服的过日子了。   周寒听到卞子旭的介绍,看着马方向自己磕头赔笑,却没有说话,而是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喝着瑞木萌递来的蜂蜜水。   在外人面前,瑞木萌一直装扮得严严实实的,让人无法看清她的气质容貌,甚至连身材都被掩盖住了。   见到国君不说话,卞子旭急忙向周寒介绍第二人:“大将军,这位是刘醒,延甸城信安县人,他的女婿,是延甸城城卫军校尉李茂。”   刘醒听到介绍到自己,赶紧也如马方一样,向周寒磕头说道:“大,大人,小人一定写信给小女写信,让她劝说李茂开城门投降。”有马方在前,他说话镇定了许多,也因为周寒的笑容,他没有刚进大帐时那么害怕了。   “啪,啪,啪”等他们说完话,周寒微笑着拍拍手吸引他们的注意说道:“两位,感谢你们的弃暗投明,放心,只要你们的儿子女婿能够开城投降,我保证不伤害他们的性命。”   卞子旭听到国君似乎很赞同自己的做法,心中开心至极,就连嘴角都控制不住的微微翘起道:“大将军,那是否就请他们向城内写信?”   “是,我们写信,我们写信。”马方和刘醒连连附和。   但周寒否决了卞子旭的提议:“暂时不用了,请两位先去休息几日,来人......”随着他的话声,一名守候在帐外的禁卫军士兵进来了,周寒对禁卫军说道:“带两位客人去休息,一定好生招待。”然后他对马方和刘醒微笑道:“两位,请先去休息几日,等过几日,我再请两位帮忙写信入城。”   马方和刘醒看着身后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士兵,不敢说不好,只能再次向周寒磕头,跟随那禁卫军士兵离开了。   等两人离开之后,面对一脸疑惑的卞子旭,周寒才解释道:“现在城中士气正高昂,即便写信入城,他们是否会投降,也不知道,而且即便他们想投降,他们手下的人,也不会同意的,反而会杀他们邀功,这样这两个棋子就毫无作用了。”他停顿一下,看到卞子旭认真听着后,继续解释道:“不如等经过几日对城中施压,让城中的人看不到希望,那时再派人送信进去,成功率就会大上不少。”   虽然前夜向军夜袭被击退了,但周军也损失不少,周军休息了一日,也让城中的向军看到了希望。   周寒并不会继续向城中进行攻城战,这延甸城,不过是向国的卫城而已,如果在这里消耗太多军力,那打向国王都延苏城,就要更辛苦了。   因此,通过两日前对延甸城的攻城,让周寒大致知道了延甸城守军的兵力,他在等,等已经打下了松茸城的左军来,等左军来后,就有更多的兵力对延甸城进攻,而且两军汇合后,对延甸城的压力也将更强。   “他们两人,你这几日就负责照顾,等我需要他们时,再让他们写信给城中,让城内开城投降。”周寒对卞子旭吩咐道。   开城,也只是偷摸着开城,毕竟依周寒看来,城中的顽固派,如那些正军,和城中城守一派,是必然不会投降的,至于逃跑,那倒是有可能,不过周寒已经派遣传令骑兵去巡视延甸城的另外两个城门了,如果延甸城开城门,他很亏就能得到消息。   “是,大将军,臣会照顾好他们的,必然让他们感受到我周国的优待。”卞子旭知道周寒所说的照顾是什么,无非是给那两人洗脑,让他们知道向国已经日落西山,无法维持,而成为周国子民,又有多么好的待遇了。   在卞子旭离开之后,周寒又思考了一会,便让人招来了所有的将军。   “于硕,明日起,城卫军全部出动,去填埋坑洞。”然后周寒又对索连山和潘雄说道:“禁卫军和玄武军掩护城卫军,务必保护城卫军,不得让城内向军出来干预。”   城外那密密麻麻的坑洞,围绕着延甸城外,有三里的范围,但城墙上的弓箭射击距离,即便是居高临下的射击,也不到半里的范围,而投石机的投石距离足有两里,只要将坑洞填埋到城墙外两里左右的距离,就可以架起投石机,对城中进行投石攻击了。   而周国的投石机,是消磨气势最厉害的武器,有着投石机的攻击,周寒就不相信延甸城的气势可以一直保持,而经过投石机的投石攻击后,再等到左军到来,延甸城的士气,将会直线下降,甚至如同当初的松花城一样惴惴不安,这时再写信进去,一定有很大机会让城中城卫军和屯田军开城投降的。   而且填埋坑洞,也是为了下一次一举攻下延甸城做准备,虽然坑洞有利于攻城时,躲避城墙上射下的箭矢,但也会极大延缓攻城时的速度,在爬进爬出时,也会消耗掉士兵不少的体力,对攻城极为不利。   而填埋坑洞时,城中的向军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这就需要禁卫军和玄武军的保护了,毕竟以城卫军的战斗力,是不如城中向军正规军的,即便在周寒的要求下,城卫军经过严格的训练,也最多比城中的向国城卫军稍强一些,与那些屯田兵相当。   “是,王上。”索连山与潘雄异口同声的应了下来,不过因为潘雄要带着一部分禁卫军保护周寒,保护大营,因此,保护城卫军填埋坑洞的任务,自然是交由牛力这个禁卫军裨将来做了。   周军的再次行动,自然引起了城中的向军注意。   当看到周军居然在填埋那些坑洞时,向军的指挥大惊,他立刻想到周军是要填埋坑洞,并使用投石机,对城中进行攻击,而如果被周军架起投石机,那延甸城的下场,谁都能想得到了,作为向军在延甸城的指挥,他非常清楚周军投石车的威力,那都是许多探子从原虢国的领地探查回来的,即便松花城的城墙,已经被修补好了,但城中很多人都经历过周军用投石机投石的时候,那景象,让他们一辈子都忘不了,有些人还记得自己认识之人被投石机投掷的巨石砸死的景象。   几乎是在周军城卫军刚开始填埋之时,延甸城的东门就打开了,向军泰山军和奋勇军都冲了出来,冲向了填埋坑洞的周军。   因为玄武军和禁卫军的护卫,所以向军的指挥者并没有派遣屯田兵出城,经过那日攻城,他已经知道了周军禁卫军和玄武军这两支军队的威力,尽管还不知道这两支周军的名号,但很显然是如同周国青龙军和白虎军一样有力的军队。   “来得好!”索连山看着冲来的泰山军和奋勇军,指挥着玄武军迎战,自己则不断寻找着泰山军和奋勇军的校尉,那日攻城,他让那大功跑到了,这一回,大功再出来,他可不想再让对方跑掉了。   “于将军,你继续指挥城卫军填埋坑洞,这些向军,由我们来解决。”牛力对于硕吩咐道,虽然他没有对上过泰山军和奋勇军,但却十分相信自己帐下的禁卫军的战斗力。   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两军就战在了一起。   指挥奋勇军的,是奋勇军的新裨将褚燕,与名字不相符的,褚燕并不高大魁梧,相反,他身形瘦弱,个子也稍显矮小,但十分灵活,率领奋勇军对上了禁卫军,出剑速度十分快,让不少禁卫军士兵反应过来之前,就被刺穿了喉咙。   褚燕的行为,自然引起了牛力的注意,他主动迎战了上去,但虽然褚燕在牛力的完备装备下无法伤到牛力,可牛力也无法伤到十分灵活的褚燕,两人对峙了起来。   而索连山和玄武军则再次对上了郭达和泰山军,只是这次,知道索连山厉害的郭达,不再单独与索连山相战,而是指挥身边的泰山军曲长、屯长,与他一同围攻索连山。   不过索连山也不是一人的,自然有玄武军帮衬,让郭达等泰山军没讨到好处。 第四百二十一章 左军到来(第二更)   因为有了经验,所以这一次泰山军和奋勇军,面对周国的禁卫军和玄武军,再没有之前那么狼狈了。   但也没有占到什么好处。   泰山军还好,玄武军因为装备沉重,武器沉重,攻击速度比较慢,泰山军有着巨盾,倒还能与玄武军僵持,而索连山虽然强悍,但在泰山军校尉郭达与数名屯长曲长,以防守为主的战法下,也没有发挥出太大的战力。   而奋勇军在禁卫军的攻击下,就不行了。   奋勇军的新裨将褚燕,也是经历过宛城之战的,他也杀死过白虎军和青龙军士兵,但这回让他意外的是,面前这支军队,居然比周国的白虎军和青龙军,那两支周国号称顶梁柱的军队还要强悍。   褚燕不知道的是,禁卫军虽然一直以保护周寒,很少出动,但每一名禁卫军,都是经过层层挑选的,一直保持着极高的战斗力,他们从加入禁卫军时,就已经战斗经验丰富了,而周寒这个国君,又时不时的喜欢到处乱跑,特别是喜欢到前线战斗,因此禁卫军也丝毫不缺乏新的战斗经验。   在周国,能与禁卫军正面抗衡的,也只有先锋军的骑兵队了,那支军队中的士兵,同样是从周国各军中严格挑选出来的,当初为了争夺士兵的补充,牛力还和许廉打起来过。   虽然现在牛力与褚燕僵持着,但奋勇军却在禁卫军的攻势下节节败退,禁卫军的装备比起青龙军和白虎军还要好许多,不仅有更完备的铁质甲胃头盔,而且盾牌也是全铁质的,配合上禁卫军本身的战斗技术,对奋勇军几乎呈碾压的趋势。   奋勇军依靠着各伍间的不断配合,才勉强抵御住禁卫军,没有立刻溃散掉,但他们的配合也摇摇欲坠了。   “各自为阵,剿灭他们!”牛力一剑砍向褚燕,让褚燕急速后退后,他并没有立即追上去,而是大声下令。   禁卫军因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因此每人都是十分傲气的人,很少配合,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配合,相反,能在数场战争中活下来的士兵,都深知配合的重要性,只是很少有敌人能让他们配合而已。   在牛力的命令下,禁卫军一改之前的宽泛式进攻,以紧密的阵型,两人、三人、四人,依据身边的同伴数量,组成各种小阵型,向奋勇军进攻,而且不止是小阵型之间的配合,各队之间,也在如同齿轮一样紧密配合,一旦陷入两个小队之间的奋勇军士兵,都会被绞杀,毫无生还的可能。   在禁卫军的无间配合之下,原本还有些勉强的奋勇军,立刻被击溃了,一些在外围的奋勇军士兵,转身就朝城门的方向跑去,而处于阵中的奋勇军士兵,只能苦苦支撑,并被不断绞杀。   他们原本就处于无数坑洞的间隙当中,因此,许多奋勇军士兵,不论是被击退的,还是逃跑的,都掉进了坑洞中,慌乱之中,一时半会还无法爬出来。   “撤退!”看到奋勇军已经无力抵抗,褚燕急忙下令撤退,他可不想让奋勇军在自己手上亡于周军。   那些原本是为了防备周军进攻的坑洞,在褚燕的命令下,反而成为了阻碍奋勇军回城的障碍了。   而奋勇军的撤退,让与玄武军胶着的泰山军也呈现出了颓势,为了不被在奋勇军撤退后,周军包夹,郭达看了眼眼前那精力十足的挥舞大斧的索连山,遗憾的下令:“泰山军,撤退!”   对于奋勇军的撤退,牛力并没有让禁卫军太积极的追击,而是在追击了一段后,就停下来了,他看到索连山带着玄武军追击泰山军,向城门方向追去,抬头看到城楼上的那些守军在女墙上堆起了石头,一旦玄武军靠近,他们就丢下石头来,立即小跑过去,大声喊道:“停下,索将军,停止追击!”   等索连山疑惑的回头望着他时,牛力用手指着城墙上的那些被堆积起来的石头,向索连山解释道:“索将军,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城卫军填埋那些坑洞,而非攻城。”虽然追击泰山军,有可能能追进城中,但在城中情况不明的情况下,以玄武军的人数,攻进城中,很有可能遇到埋伏,即便玄武军的防御再强,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也必将全军覆没。   抬头看着那往下砸的石头,索连山立即让玄武军停止追击,无奈的眼睁睁的看着泰山军和奋勇军退回了城里,将城门再次死死关住。   敌人跑了,禁卫军和玄武军再次回到城卫军身旁守护,让城卫军可以放心的填坑。   牛力让索连山带玄武军守护,他则带着禁卫军,将那些掉进坑洞里的奋勇军和泰山军拉上来捆绑好,这些人都将是周国的俘虏,还可以从他们口中,弄到一些延甸城内的情报的。   虽然牛力只是禁卫军的裨将,按军职,比起索连山还要低一等,但禁卫军是护卫国君的军队,比起一般的军队,等级自是高了不少,更何况牛力身为禁卫军裨将,时常可以见到周寒,并在周寒面前说话的,因此对于他,各军主将都将他与自己同级,甚至高半级来对待。   禁卫军和玄武军,与向军的交战,周寒都看在眼里,对于两军在敌军撤回城时没有追击,周寒十分满意。   “潘雄,戒备起来,小心敌人偷袭我军大营。”周寒向为自己牵马的潘雄吩咐道,他让城卫军填的,不止是延甸城东城门外的坑,而是包围着整个延甸城的坑洞,因为大部分军队都派出去了,大营南面空虚。   虽然奋勇军损失极大,但泰山军还比较完好,且城中还有不少的向国屯田兵和城卫军,在周寒的估测下,人数还与周军相当。   因为周寒的命令,城卫军填埋的坑洞,直到距离城墙二十丈就停止了,这个距离之外,不管是城中的投石还是射箭,都无法伤害到城外的周军。   延甸城中的向军,就只能在城墙上,眼睁睁看着周军将他们辛苦挖掘出来的坑洞,一个个填埋掉,他们却又无可奈何。   有聪明的人,知道周军的投石机,顿时就知道了周军的计划,因此,周军的行为,让向军士气大落。   一连数日,向军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军填埋他们挖出的坑洞,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历过数次失败之后,即便玄武军禁卫军都到了城南北方向,城中的向军也没有试图从东城门处出城,攻打周军的大营。   在周国城卫军填埋位于延甸城西面的坑洞时,向军再次出城了,只是仍没有进攻周军的大营,而是仍向禁卫军和玄武军进攻。   这让周寒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十分疑惑那向军指挥是如何想的。   这时,一名斥候前来报告:“大将军,左军还有一日即将到达。”   “哈!终于来了吗?”周寒脸上泛起了笑容,左军终于来了,但随即他又回头问向瑞木萌:“有没有右军和前军的报告?”   瑞木萌回答:“目前只知道右军仍在攻打定安城,而前军,因为他们皆是骑兵,因此没能得到情报。”骑兵之战,再加上周寒让许廉只是与向军周旋,因此他们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而且以骑兵的脚力,斥候和探子也跟不上,因此不能得知骑兵的情况。   而与松茸城不同,定安城与延甸城一样,都是有向军正军驻扎的,可以算是守卫森言,防御力极强,因此没有在这段时间里被打下,也在周寒的预料之中。   虽然有些担心先锋军的情况,但此刻在左军赶到的情况下,延甸城即将被攻下,周寒也放心了下来,只要延甸城和定安城被攻下,那向国王都延苏城也将成为孤立无援的孤城了,到时,即便那向军的骑兵仍在,也无法挽回大势了。   “来人。”周寒叫道,在禁卫军士兵来后,他吩咐道:“让传令骑兵去通知于将军,告知左军即将到来,让他们加快填埋。”   在禁卫军去传话后,位于周寒身后不远的审佳,也听到了左军即将到来的消息,上前来到周寒身侧,向周寒行礼问道:“大将军,是否让投石队开始组建投石机,对延甸城开始投掷?”   周寒笑道:“不,等卓远他们来了,再一并开始,现在投掷,给予城中的打击还不算太大,不会有多大的效果的。”   向军袭击填坑的周军,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就再次撤回城了,他们仍然没有给予禁卫军和玄武军什么损失。   在傍晚收兵回营后,牛力几人也知道了左军即将到来的消息,只是对于索连山而言,左军的到来,除了让他们加快了攻下延甸城的希望以外,也要分担出去不少的功劳,这个时候,他极为后悔几次与向军的交战,都没能斩获一名向军校尉级别的将领,他杀的最大的,是原奋勇军裨将邓勇,但那裨将之职的功劳,与奋勇军校尉相差太大了。   次日,比起中军人数还要众多的左军,到达了,比邻中军扎营。   周军左军的到达,也无法瞒过城中的向军,延甸城中因为周军左军到来造成的混乱,即便相隔数里,周寒也能感受得到。   本就不是周军中军对手,现在周军的战力突然扩大了一倍,说不定还不止,这让延甸城中,许多人都产生了绝望感,甚至影响到了城卫军。   延甸城原本是虞国的王都,因此延甸城中的城卫军大多是虞人,虞国被向国攻下还不到十年,城中很多人虽然经过这些年,向国的治理,但仍没有对向国有很高的忠诚心,在周军庞大的军力的威胁下,一些虞人心中,冒出了一些平日他们不敢想的想法来。   没有与虞国共存亡的虞人,自然也不会与向国共存亡。 第四百二十二章 巨弩(第一更)   “臣,左将军卓远,率左军拜见王上。”卓远与左军的一众将领,在左军扎营之时,来到周寒面前拜见,只是其中少了鲁厚言。   也许是猜测到了周寒所想,卓远在周寒发问之前,他单膝跪在地上率先说道:“臣让鲁厚言率领两部青龙军,驻扎在松茸城。”在松茸城一战中,有数千人俘虏,而且松茸城中,也有着向国之人,如果没有有能者镇守,一旦那些俘虏反抗,让松茸城在周军进攻延苏城时失去,那周军就会腹背受敌了,鲁厚言沉着稳定,多有智谋,且带着两部两千人的青龙军,足以镇压住松茸城。   周寒点点头,他没有问出左军在松茸城的损失,这些,之后卓远会写进报章送来的:“你们来得正好,经过中军几日的进攻,如今延甸城的向军已经被我们压在了城内,这几日里,左军与中军一同,用投石机进攻延苏城,待延苏城残破之时,再一举进攻。”用投石机接连投掷,会对城中之人造成极大的威胁,也会引起城中百姓对周国的恐惧和敌视。   只是,周寒此刻,并不想在延甸城浪费太多的时间,而延甸城中,仍有不少的向军,他要用绝对的优势,让城中向人绝望,然后一举击溃向军,占领延甸城,并以此作为进攻向国王都延苏城的跳板。   “是,臣等必为王上打下延甸城。”卓远与左军的将领,齐声向周寒严肃而郑重的说道。   “叫我大将军!”   虽然在左军来后,周寒就想尽快向延甸城进攻,不过他还是知道,左军刚打下松茸城不久,又急忙赶来与自己汇合,疲惫不堪,因此,在左军扎营后,他下令除了中军和左军的投石机外,其余军队一律在大营休息三日。   在两部青龙军的护卫下,左军的投石机到了延甸城南门外组装起来,而中军的投石机则在东城门外组装。   左军有五架投石机,而中军则有八架投石机,十三架投石机,对着延甸城的东、南两座城墙,进行了不间断的投石。   虽然听说过周国的投石机,延甸城的向军早有预料,但真正见识到周国的投石机攻击,还是让延甸城中的向人混乱不堪,他们没想到周军的投石机威力这么大,而且距离这么远。   虽然没有水泥的辅助,但延甸城的城墙也建设得十分牢固,虽然城墙上的女墙,和城门上的城楼,在投石机的投掷下,不堪一击,但城墙却防御住了巨石的攻击。   “双层城墙?”周寒看到,投石机的石头将东城门的城墙砸掉了不少的城砖后,仍没有砸出洞来,不过是一个深坑,这在没有水泥的辅助下,是十分不可思议的。   周寒立即让人招来牛力,因为第一日时,牛力是攻上过城墙的,如果是双层的城墙,那城墙上的宽度应该比起一般的城墙要大不少才对。   牛力在明白国君招自己来的原因后,一脸疑惑的回答:“回大将军,臣在城墙上,并没有感觉到城墙有多宽,与王都的城墙宽度差不多。”也正因为当时城墙上的宽度与一般城墙的差不多,所以他当日才可以在城墙上站稳脚跟,而不用面对那源源不绝的敌人。   弄不懂是什么原因,周寒干脆不去想这么多了,他让投石机继续投掷。   一些巨石和碎石,越过城墙,投掷到城内,让城内响起无数的鬼哭狼嚎声。   向军也并没有对周军的投石机置之不理,在投石机投掷了一个时辰后,延甸城的南门就打开了,无数的向军,从南门冲了出来,直捣南门青龙军守护的投石机。   此时率领守卫投石机的青龙军的,是卓远,虽然只有两千青龙军在,但卓远面对明显比之人数更多的向军,却毫不畏惧。   在向军冲到南阵前二十丈时,卓远拔出剑指向冲来的敌军下令:“短枪投掷准备。”   随着卓远的命令,列阵的青龙军,拔出了短枪,向着敌军冲来的方向做好了投掷的动作。   “射!”   一声令下,两千支短枪,向着越来越近的向军飞去。   待向军冲到青龙军八丈左右的距离时,那短枪落下了。   冲在前面的,是向军的屯田军和奋勇军,他们因为轻装,所以速度最快,也几乎享受到了完整的短枪雨。   “青龙军,举盾!”卓远再下令。   青龙军立即举起盾牌挡在前面,抵御向军在短枪雨下存活的人的冲击。   虽然经历了短枪雨,但向军仍毫不畏惧的向青龙军冲去。   两军瞬间撞击在了一起。   “反击!”卓远大声令下,前排的青龙军,立即举剑砍向了在冲击中撞得晕头转向的向军。   对于屯田军和奋勇军,卓远和青龙军非常熟悉了,宛城之时,他们也是苦战过来的,只是如今攻守双方换了个个。   在屯田军和奋勇军之后的,则是泰山军。   “大将军,要不要臣与延军援助卓将军?”观战的,除了周寒一行外,也包括左军的将领们,而看到泰山军接近青龙军,方腊皱眉来到周寒身边询问。   不是方腊看不起卓远和青龙军,而是虽然在宛城之时,青龙军就接触过泰山军,可现在的泰山军比起那时攻宛的泰山军,装备更加严实,还增加了那巨大的盾牌,青龙军虽然是百战精兵,但遇到这样守备强悍的乌龟军,仍不知无法下嘴,更何况现在青龙军只有两部两千人,本就在人数上差了向军不少,在这样的劣势下,如果硬撑,青龙军将会损失惨重。   周寒看着向军源源不断的从延甸城的南城门出来,皱起眉来,向军很明显是要一次突击,先将南城门外的投石机摧毁,然后再进攻东城门的投石机,这几日的交战,让向军的指挥知道了向军与周军的差距,如果分兵,反而无法突破周军的防御,更别说摧毁那恐怖的投石机了。   看着在向军的浪潮中,显得摇摇欲坠的青龙军,周寒正准备下令,让延军去支援卓远和青龙军,他立即看到,青龙军的战况似乎又有了变化。   对于泰山军,卓远和他帐下的青龙军也毫不陌生,因此,在看到紧随奋勇军和屯田军而来的泰山军后,虽然泰山军的装备之严实,有些出乎卓远的意料,但他本就没想让青龙军与泰山军硬拼。   “准备......丢!”   卓远一声令下,位于青龙军后排的十伍青龙军,每伍都撑开了一张渔网,朝着泰山军的方向扔去,有两张网子,甚至将在前拼杀的奋勇军和屯田军都网住了。   那些被渔网罩住的泰山军,为了摆脱渔网,不断挣扎,可惜他们越是挣扎,越无法摆脱,然后带着一身沉重的装备,摔倒在地,而因为他们的摔倒,阻碍了在他们身后的泰山军士兵的前进。   “绕开,从两面攻击!”在泰山军后方的泰山军校尉郭达,看到前方因为渔网的原因而阻碍了泰山军的进攻,立即下令,让泰山军绕过正前方,从两侧进攻,他不相信青龙军有这么多的渔网。   除了正面的奋勇军和屯田军在冲击青龙军的阵势外,泰山军分为两波,从左右两个方向,向青龙军包夹而来,气势十足,一副对摧毁南城门外的投石机势在必得的样子。   “哗~~”在青龙军身后,一架投石机突然剧烈燃烧而来起来。   向军全力攻击,让青龙军全力应付,然后派小队人,躲过青龙军的注意,对投石机投掷了油类和火把,让投石机被烧。   眼看投石机危在旦夕时,接下周寒命令的延军赶到,从东面冲击围攻青龙军的向军。   但延军即将冲击到向军时,向军后方,突然从城门处,推出了数个双轮平板车,车上架着一架大弓。   “攻城弩?”看到那些搭载在板车上的大弓,周寒眼睛都瞪出来了,他没想到向军居然还隐藏了这么个杀手锏,而且在初攻城时,都没有用出来:“放弃那些投石机,让青龙军和延军撤回!”他立即让传令骑兵,去卓远和方腊处传令,投石机再重要,也没有这两支军队重要。   攻城弩的攻击十分强劲,那有成年人小臂粗的弩箭射出,可以一次击飞四五个延军士兵。   而且很明显,向军对于周军可能有的支援,有十足的准备,在一阵巨弩射击后,一部分泰山军早有准备的抵挡在了延军支援青龙军的路径上。   “该死!”延军主将方腊从地上爬起,一支巨弩从他身旁射过,擦过他的左臂,将他带倒,等他起身后发现,左臂骨折了,而后又发现了泰山军的迎击。   泰山军虽然面对玄武军不是对手,但正克制延军和青龙军,再加上那恐怖的巨弩从旁协助,延军和青龙军立刻被压制住了。   因为周寒的急切,因此传令骑兵像是要将马抽死一样的,让马狂奔到战场,将周寒的命令带给了卓远和方腊。   尽管非常不甘心,但在看到一座又一座的投石机被点燃,卓远与方腊还是下令退兵了。   而面对青龙军和延军的撤退,向军并没有追击,只是确认了五座投石机都被点燃后,就从容的退回了城内。   五座投石机,如巨大的篝火一般,熊熊燃烧着,似乎在嘲笑周军一般。   回到大营,卓远与不顾左臂受伤的方腊,一同来到周寒的马前,下跪请罪。   “这一战你们并没有什么过错。”周寒望着那熊熊燃烧的五座投石机,和延甸城的方向,皱眉低沉的说道:“是我太小看那向军的指挥者了,以为这几日的交战,已经让向军被压制在城内了,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拿出杀手锏。”他不知道城中还有多少巨弩,但光是看到的那些,就足以给一般的士兵带来极大的恐惧。   “让东城的投石机撤离,重整攻势。”周寒让传令骑兵,将自己的命令带给在东城仍在投掷巨石攻城的投石小队,和保护投石机的玄武军,如果向军再在东城来一次攻击,那投石机就要都被摧毁了,而虽然投石机可以从国内送来,可因为距离问题,也要不少时间的。   很快,接到命令的东城八座投石机就停止了攻击,在玄武军的护卫下,拆除,并撤回大营。   投石机攻击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令周寒和周军心情十分郁闷,周军在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仍然损失不小,甚至投石机都被摧毁了五座,这虽然也有周寒指挥不当的原因,但也是周军因为军力超过向军而轻视了向军的原因。 第四百二十三章 再攻城(第二更)   周军中、左两军的第一次联合攻势,以周军败退,五座投石机被烧毁而告败。   虽然这并不是周军的主要战力,在正面被击败的,但也让周寒的用投石机打击延甸城士气的计划告终了。   晚上坐在大帐内,周寒没有吃晚饭,而连瑞木萌都赶到了大帐外,独自一人思考着。   向军一直以来,都比周军弱,即便只有中军之时,向军人数不下与周军的中军,但之前都被中军堵在城内,就连延甸城偷偷派出的无数斥候和向延苏城求援联系的人,都被周寒派遣的大量斥候和探子拦截了。   这段时日的军况,让周寒和中军将士,都飘飘然起来,认为延甸城指日可下,而在左军到来之时,这种对延甸城的轻视更重了,甚至让周寒只派了两千青龙军和两千玄武军来保护东、南两边的投石机,让大部分军队休息,给了延甸城中的向军可乘之机。   如果今日将青龙军全部派出,周寒认为,向军是绝无可能摧毁那五座投石机的。   经过这段时间与延甸城的交战,周寒以他的经验判断,延甸城中的向军现在应该在七八千人左右,而且其中有一半,是屯田军和城卫军,这样次一级的军队,反观周军,光是主力军队,就超过一万五千人,更别说还加上城卫军、投石队等各种部队,总人数超过向军两倍以上。   “太过轻视了,太过得意了。”周寒自责,也是警惕,他盘算着,如果后几日能够稳重出战,那即便不能取得预想中的结果,但也不会如今日一般。   自责之后,周寒全力锤了下大腿,大腿上的痛感让他舒服了不少。   回过神来时,周寒立即感到肚子饥肠辘辘的:“来人。”   一直守候在大帐外的瑞木萌,听到周寒的叫喊,立刻欣喜的进来:“主人。”   “给我拿些吃的来,我饿了。”周寒笑着对瑞木萌说道,今日之败,对于周军而言,是提醒,而提醒之后,只要不再轻视,以周军的实力,就绝不会再让延甸城有机可乘了。   看到周寒的笑容,瑞木萌就知道周寒想通了,立即再次离开大帐,为周寒准备食物去了。   等瑞木萌出了大帐,周寒也走出了大帐,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明亮的篝火,和围着大帐一圈的那些担心他的将领们,笑道:“明日开始,全力攻打延甸城,让向军知道我周军的厉害。”   随着周寒的话一出,原本在周寒大帐外,凝重的气氛,顿时消散一空。   众将领看到周寒的笑容,心中顿时轻松不少,郑重喊道:“是,王上。”   “叫我大将军!”   ......   一夜过去,周军开始在延甸城外列阵。   这一次,周军全军列阵在延甸城外两里的地方,而投石机再次被组装起来。   加上备用的替换材料,以南城门三架,西城门三架,东城门四架的分部,共十架投石车对延甸城进行不间断石头投掷,但今日,再无一架投石机投掷的整块巨石,全都换成了碎石投掷,主要以杀伤城中守卫为主。   向军自然不可能干看着周军的投掷,与昨日一样,又是打开了南城门,再次向周军的投石机发动了进攻。   只是今日守卫在南城门投石机旁的,除了四千玄武军外,还有两千长箭军,在南城门外带队长箭军的,是长箭军新裨将齐俞。   “前方八十丈,抛射!”齐俞看着冲出城门的向军,估算着距离下令。   “前方三十丈,准备.......射击。”在向军不要命的冲锋后,齐俞再一次下令。   看着被两轮箭雨冲洗了一阵后残存的向军仍在冲来,齐俞立即命令长箭军后撤到玄武军之后。   如昨日一样,奋勇军和屯田军冲锋后,就轮到了泰山军登场,只是这一次,在泰山军中,有着十多家巨弩的存在。   “立盾!”看到那些巨弩,玄武军主将索连山立即下令。   最前排的玄武军,两人一组的,立即将一面面巨型盾牌挡在前面,组成了一堵高大的墙。   说是巨型盾牌,其实不过是巨大的木板而已,为了防备向军的巨弩攻击,昨夜连夜伐树建造的,经过三层叠加,一人多高的巨木板,十分厚实,即便是巨弩也射不穿。   而周寒经过昨天的惊讶后,已经发现,向军的巨弩比起他印象中的那种攻城弩还要小一些,威力也没有预想的那么大。   巨弩发射后,狠狠的撞击在三层叠加的盾牌上,虽然力之大,将用身体抵在盾牌后的两名玄武军士兵,连带那身重甲,都给撞击得后退了,但并没有将那如城墙一般的盾牌撞穿。   那巨弩的箭矢毕竟不多,在射了两轮后,就哑火了。   “攻击!”看到巨弩哑火后,索连山立即下令让玄武军反击那些冲到盾后的向军。   与昨日相比,玄武军的那身重甲,发挥出了极其可怕的威力,玄武军一身重甲,武器只有重剑,他们面对向军的屯田军和奋勇军,根本不需要防御,任由敌人攻击到他们,却根本无法伤害到他们,而他们的重剑攻击,即便攻击速度非常缓慢,间隔也长,但却沉重且无法防御。   再加上长箭军不时的用弓箭在空隙中射击,因为玄武军那身重甲,长箭军根本不需要担心会伤到自己人。   向军的屯田军是最先崩溃的,紧接着是奋勇军,面对玄武军,即便是奋勇军的裨将褚燕,也无计可施,即便是面对普通的玄武军士兵,他的攻击不论再快,也无法伤害到玄武军的士兵。   在除了被杀死或受伤无法逃脱,大部分能跑动的奋勇军都向城门方向逃跑后,褚燕不得不下令撤退。   但仓惶撤退的奋勇军和屯田军,却与进攻的泰山军撞在了一起,造成了无数混乱,就连数架弩车都给撞翻了。   进攻到一半,败势非常明显了,本来泰山军就不是玄武军的对手,现在只剩下泰山军,面对人数更多的玄武军,根本没有战胜的机会。   “唉~!”泰山军郭达校尉看着这混乱的败势,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面向敌人,撤退!”他让泰山军正面面对快步走来的玄武军后撤,如果泰山军背对着玄武军后撤,只会被追袭,而且那混乱的屯田兵和奋勇军,也会让向军的损失更大,因此他不得不让泰山军殿后。   “小心箭袭!”郭达的耳边,响起了泰山军裨将董庸的凄厉喊叫声。   郭达抬头,一片箭雨,向撤退中的泰山军袭来:“举盾,防御!”泰山军的头盔与玄武军不同,十分薄弱,是能被箭矢射穿的。   而在泰山军举盾抵挡箭雨的时候,根本不怕箭矢射中的玄武军也已经来到了泰山军面前,毫不担心落下的箭雨,向泰山军攻杀了过去。   既要防御头上不断袭来的箭雨,又要防御玄武军的重剑攻击,和重甲冲击,让泰山军手足无措。   “砰!”刚一斧头劈死一名泰山军的索连山,突然听到一阵巨大的撞击声,然后感觉胸口处一阵胸闷,自己就倒飞了出去。   倒在地上的索连山,头晕目眩的被两名玄武军伍长艰难的搀扶起来,他就感觉到一样东西掉到了地上,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支弩箭。   索连山朝着这弩箭射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两名惊慌失措的向军屯田军士兵,这两人很年轻,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而就是他们,操作着巨弩,攻击了索连山,这个玄武军的主将。   索连山打开面罩,呕出了一口血后,感觉胸口舒服多了,他摸摸胸前,重甲上,有一道极深的凹陷,但并没有被穿破,他的重甲是国君赐予的,防御惊人,防御住了弩箭的攻击,而他之所以感到难受且呕血,是因为弩箭的撞击力道太大,透过重甲将他撞出了内伤,这还是他本就强壮远超常人,如果是一般的玄武军士兵,这一下攻击,即便甲胃没被那巨弩穿破,也会在巨弩的攻击中冲击而死的。   摸着胸口处的凹陷,让索连山大怒,这是国君赠与的宝贵重甲,居然就伤在了两个嘴上没毛的毛头小子手中,他挣脱两名玄武军伍长的搀扶,从地上抓起自己的大斧,向那两名操作巨弩的屯田兵冲去。   在向军出城攻击时,审佳立即向周寒提议,进行总攻,毕竟向军的大部分军力,都在南城门处了,其余城墙的防守,必然很弱,可以轻易的攻进城内。   看着那混战的南城门处,周寒却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延甸城的指挥者,不该如此轻率的故技重施,毕竟周军今日的作战,很明显与昨日不同,这不像是昨日那样做出巧妙用兵的向军指挥。   因为昨日的轻率,导致五座投石机被毁,方腊左臂受伤,周军士气因此损害了一些,所以今日周寒决定以稳健为主。   “全军以保护投石机为主,不可主动攻击。”周寒下达了命令,给三个城门处的军队,也让南城门处的玄武军和长箭军停止追击敌人,任由向军撤回城内:“投石机,不间断攻击延甸城,以碎石攻击。”   随着延甸城三个城门紧闭,周军的十架投石机,继续进行投石攻击。   因为从三个方向进行攻击,将延甸城里的人,都逼向了延甸城的中心,和北面,其余三面,再无一人,偶尔有被派上城墙侦查的向军士兵,也在散碎投石之中,被砸得血肉模糊。   虽然延甸城的城墙似乎是有着加厚过的,但经过一整日的不间断投石进攻,仍然让延甸城的三个城墙残破不堪,如果不是周寒没有让投石机以巨石攻击,周寒很怀疑,今日说不定就能将那延甸城的城墙砸成平地了。   尽管如此,周寒还是没有让投石机换巨石攻击城墙。   到傍晚之时,就下令收兵回营了。   周军已经胜利在望,周寒不想冒一点小风险去取得胜利,他要用王道的方式攻占延甸城,然后汇合右军与前军,以绝对的优势攻打延苏城。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不平静的夜(第一更)   傍晚收兵回营。   晚饭后,周寒让人招来了马方与刘醒。   这几日里,虽然周国攻打延甸城并不是太顺利,但在周军大营中住了几日的马方与刘醒,却并没有因此将周军看低。   他们并不懂得看出战争的走势,唯一能判断的,就是周军虽然没有顺利攻下延甸城,但大营中的气氛,却并没有因此变得沉重颓废,这种状况,唯一的原因,就是周军的优势还极大,周军还有很大可能将延甸城攻下,特别是在周军的左军前来之后。   更重要的是,他们和自家里的人的小命,都捏在周军手里,如果周军赢了还好,如果周军输了,他们很可能要全家陪葬。   虽然他们见到周寒的那次,周寒满脸平和,但他们也是和那些县令县尉处过的人,不会以为这样能统帅大军的大人物就真的如此平易近人,而且即便那位大人平易近人,但要收拾他们这样的小人物,一队普通的士兵就足够了。   因此,在听闻周寒召唤之时,两人心中顿时紧张不已,但却也冒出了一丝期望,如果那大人物能看在他们的儿子女婿开城投降的功绩下,给予一些官制,那他们的家中,将会在周国统治的情况下,一样生活得很好。   “你们给城中写信吧。”待两人来到自己面前,周寒平和的让马方与刘醒,给他们的儿子和女儿写信,让他们的儿子和女婿打开城门投降。   “是,是,大人,小人一定让他开城投降。”马方与刘醒急忙回答道,并向周寒请求纸笔,在周寒面前,趴在地上写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害怕大帐里的氛围,两人战战兢兢的,足足花了三刻钟的时间,才各写完一封百余字的信。   周寒看了一下,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让禁卫军士兵将他们带回去看押了,至少在这段时间之内,为了不走漏风声,他可不能让两人离开。   “王上。”一直默不吭声的审佳,在一旁等马方与刘醒离开后提议道:“是否派人去城下去敲锣打鼓,扰乱一下?”   大帐中,不止是审佳在,各军将军和所有的谋士,都正襟危坐,等待周寒下令,这也是之前马方和刘醒害怕的主要原因之一,在没有周寒发话之前,所有的将军都面无表情,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即便是一般的士兵进入大帐内,都会心中发悸。   周寒握着那两封信,将之交给身后的瑞木萌,待瑞木萌拿着信离开大帐后,才看向审佳,听听他的意见。   “臣以为,可以派人在城下敲锣打鼓,一来扰乱城中的守卫,让送信人可以减少被守卫士兵的察觉,二来,也可以放松城中的警惕,如果那两人有意开城,也能多谢机会。”审佳说道。   周寒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于硕,你带城卫军去围城骚扰,尽可能的响亮,让城中尽可能的听到。”   “是,大将军。”于硕坐直身体,严肃应下。   “青龙军、延军,你们作为今晚攻占延甸城的主力,务必不能失手!”周寒继续下令,如今的周军中,玄武军的一身重甲,行动之时,动静太大,不适合接近延甸城,而长箭军是远程军队,近战很弱,攻进城中,可没有这么多的距离可以让长箭军施展,至于禁卫军,则需要护卫周寒,这是他们的本职,原本在左军来之前,因为军力不够,才需要禁卫军上去的,现在左军来了,禁卫军就要回到周寒身边了。   青龙军和延军虽然在连日的战斗中,多有损失,但仍有八九千人,如果城中那两人开城投降了,在除去了屯田军和延甸城城卫军的战力下,青龙军和延军,再加上周军的城卫军,足以对城中的其余向军,以优势兵力压制了。   “玄武军和长箭军,与禁卫军一同守卫大营,以防城中的人突围时,朝大营袭来。”周寒的命令非常谨慎,在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他也不想给延甸城的向军一点机会。   “是,大将军!”所有将领齐声应答。   ......   深夜子时一刻,在延甸城中,除了守夜的城卫军和屯田军外,大部分人都无法入眠,因为城外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那声音他们清楚,是周军为了不让他们睡觉而弄出来的,而且比起周军刚到延甸城外时弄的那次,这一回,人数更多,嘈杂度也更响了,但向人却对此无可奈何。   那些周军就在他们弓箭范围之外弄响,而他们一旦开城,那些周军又比兔子他爹还跑得快,根本追不上,且不远处就是周军大营,他们也不敢离城太远,而等他们回城后,那些周军又继续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如同过秋收节一般了。   向军延甸城屯田军校尉马宽,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听着城外传来的吵闹声,感觉脑袋中在一阵阵的跳动,仿佛大脑都要被那些吵闹声吵得从脑壳里跳出来了。   身为屯田军校尉,他本应在这两次周军投石机攻城时,带领屯田军出城摧毁投石机的,但因为在投石机的刚开始攻城时,他的左脚就被投石机投进城的碎石砸断了,这让马宽表面上非常自责,心中却窃喜,因为他的腿被砸断,因此这两次进攻投石机,是由他的裨将乔越带他指挥的,而乔越,在今日的攻打投石机时,被那周军青龙军的短枪投射给刺穿了喉咙而死,如果他的腿还在恐怕也会入乔越一般下场。   “砰,砰,砰”在马宽因为城外的吵闹声而头疼得胡思乱想之时,他的门被敲响了,非常急促,在城外的吵闹声中,反而异常清晰的传入马宽的耳中。   “进来。”马宽大声喊道,让门外的人进来了。   但门刚打开时,他的手就伸向了椅子边放着的武器,只是他的手刚放在武器上,还不等他拔出剑来,手背就被来人按住了,无法动弹。   马宽一惊之下,急忙想要张口大喊,但一把匕首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凉的匕首让马宽的喊叫声在嘴里转了一圈后咽回了肚子里,昂着头,低声问道:“你想要什么?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没有什么财物。”但随即他想到了,对方可能是周军的密探,急忙说道:“我只是屯田军校尉,而屯田军现在因为我的腿,不归我管了,你就算杀了我,也是没用的。”   来人看着尽力躲避脖子处匕首的马宽,笑道:“马校尉请放心,我并不是来杀你的,请不要做多余的动作。”在看到马宽将伸向武器的手,慢慢收回后,确保马宽不会突然发力,他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马宽:“马校尉,这是您父亲给您的信。”在马宽疑惑的接过信后,他将匕首,从马宽的脖子处拿开,慢慢退到门边,将门关了起来。   马宽左手摸着脖子,没有摸到什么伤口,右手拿着那封信,他不敢再做什么会引起对方杀意的动作,因为之前从入门到将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对方的动作快得他都没有看清。   马宽打开信,看了起来,信中的字体,到确实是他父亲的,他父亲虽然认识一些字,但并没有练习过多少,因此字非常难看,能将信写得通顺,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看完信,马宽用低沉的声音问向来人:“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信中虽然写了周军会在自己开城之后放过自己家人,但身为向军屯田军延甸城校尉,他可没有那么天真,他见识过的事后灭口比比皆是。   来人笑了起来:“马校尉,你别无选择,你就算不答应,这城还是会破,你认为到那个时候,你还有活命的可能吗?你不过是个屯田军校尉,根本不值得抓活的,我想攻进城时,那些士兵应该更乐意提着你的脑袋吧。”   马宽的脸在来人的话中,抽搐了几下,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我会去劝说他们的。”因为白日的战斗,因此今晚的守夜巡防,都是由城卫军和屯田军来执行的,而他屯田军守卫的,就是东城墙和北城墙,另外两个城墙由城卫军守卫。   马宽艰难的辅助一旁的桌子用右腿站了起来,来人急忙上前扶住他笑道:“马校尉,作为您的亲卫,在下来帮您。”   看着扶住自己的来人,马宽却知道,对方并非这么好心,不过是为了监视自己而已,一旦自己试图逃跑或是让人去城中心高密,那这个人就会立即杀死自己。   在他们打开房门,刚走出房门时,那来人扶着马宽,在马宽的耳边说道:“马校尉,李校尉已经答应我们了。”   马宽顿时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好在那人急忙将他扶稳。   能被称为李校尉的,在这延甸城中,就只有城卫军校尉李茂了,马宽知道,自己的价值更低了一些,这人告诉自己这个事情,就是为了让自己知道对方除了自己外,还有选择,而自己却只能听从对方所说的做。   “不知怎么称呼。”马宽眼看前方,在那人的搀扶下,向东城墙走去,身为屯田军校尉,他的房间,距离城墙很近,以便出现状况时,可以立刻上城墙指挥。   “马校尉请称呼我刘三即可。”自称是刘三的人笑着对马宽道。   马宽知道,这不过是个假名而已,但他也没有再问。   很快来到城墙,城墙上的屯田军士兵看到马宽到来,都一脸诧异,毕竟自马宽腿被砸断后,就很少出房门了,更别说来到城墙上了。   今夜,城墙上风很大,因为女墙几乎都被周军的投石机砸掉了,所以非常危险,城墙的地面上,也坑坑洼洼的,这对于腿脚不便的马宽来说,非常不利。   “大人,有何吩咐?”一名守候在东城墙上的屯田军曲长,在看到马宽来时,立即来到马宽面前听吩咐,虽然他们被下令听从泰山军校尉的指挥,但马宽仍是屯田军校尉,仍是他们的直属上官,除非是违背指挥使和泰山军校尉的命令,否则他们还得听从马宽的命令。   看着那曲长,马宽心中纠结万分,犹豫着怎么开口,但随即,他感到后腰处有硬物抵着,知道这是警告,立即说道:“让所有曲级以上人,来我这里,我有话要说。”   那曲长不知道马宽要说什么,疑惑着等到马宽再说了一次后,立即离开了。   看着城墙外漆黑的夜色,听着城墙外那喧闹的声音,马宽脸色十分平静,不平静也不行,后腰被东西抵着呢,他还没有那么忠君爱国到要牺牲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他在十年前是虞人。 第四百二十五章 延甸城陷落(第二更)   延甸城中心,原本是虞国王宫的位置处,如今已被改造成了延甸城的城守府。   城守府四面远离城墙,因此在周军投石机的攻击中,非常安全,根本不会被攻击到。   黄寿是向国安南将军,在向国军职中,地位仅次于大将军颜延之下,被临时任命为镇南指挥使,负责镇守延甸城。   他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宅睡觉,并不是因为城外的喧闹声,虽然城外周军的喧闹声的确很吵,但延甸城很大,而城外周军的喧闹声在传到城中心时,已经减小了不少,根本不影响他休息。   黄寿三更半夜不休息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周军。   今日虽然周军在击退了出城摧毁投石机的向军后,再没从其余防御空虚的城墙进攻延甸城了,这让黄寿很失望。   并非黄寿想让周军攻城,今日几乎全部主力从南城门出城袭击,也是黄寿的计划,他让全军主力从南城门出击,就是为了告诉周军,延甸城城内防守空虚,赶紧从除南城墙的其余城墙上攻进来。   在今日之前,他已让人,在四面城墙上,安好了陷阱,是从城内收集而来的油和易燃物,一旦周军攻上城墙,踏入陷阱中,他就能以一支火把点燃四面城墙上,让火成为延甸城的城墙,将攻上城墙的周军全部烧死。   而因为延甸城的特殊构造,这样的火墙,根本无法伤害到延甸城的城墙,大火烧过之后,简单清理后,就能继续依城墙而守了,这会让周军士气大减,减少他们防守延甸城的难度。   只可惜,今日不知道那周军指挥者是不是看破了延甸城的陷阱,还是过于谨慎,居然没有趁机攻城,反而在投掷了一天的石头后,收兵回营了。   这让黄寿在心中暗自可惜的同时,也让他心中叫糟,周军不管是人数,还是士兵战力,都比向军要强许多,如果不用这些偏门方法削弱周军,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防守延甸城,每过一日,他就感觉到延甸城越来越难以防守了,今日白天时,他甚至感觉到就算这两日,延甸城被攻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着周军随时可能攻破延甸城,他就无法睡着。   城守府外,喧闹声越来越大,让黄寿眉头紧皱,他终于无法忍受,大声叫来亲卫:“让屯田军出城赶走那些该死的周军。”他知道即便屯田军出城驱赶,也不过是暂时而已,等城卫军回城后,那些周军又会跑到城下,敲锣打鼓的,就是为了影响城中的人休息。   尽管知道这是周军的阳谋,但他还真没什么办法解决掉,毕竟周军大军就在城外,派出去太多兵力,且跑离城太远,就很有可能被周军歼灭,而城中的军队本就不多,这段时日里更是损失不少,如果再因为这样的意外减员,没了军队,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防守延甸城了。   亲卫应下后就离开了,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亲卫就跑了回来,一脸焦急的对愁眉不展的黄寿喊道:“将军,周军攻入城中了。”   “什么!”黄寿震惊:“屯田军呢?城卫军呢?”他安排了这两支军队严密守护城墙的,周军在城门不开之时,不可能有太多人混入城中,而三五人,也根本无法打开城门,屯田军和城卫军可不是吃素的。   “不知道,现在外面乱做一团,将军,快跑吧。”亲卫一问三不知,只知道让黄寿赶紧撤离延甸城,在周军进入城门后,谁都知道延甸城已经守不住了,现在周军进入城中的人数还不多,现在撤离,还能跑掉。   黄寿赶紧随意收拾了一些东西,带着亲卫,跑出了城守府,刚出城守府,他就遇到了泰山军校尉郭达,和奋勇军校尉裴云。   “黄将军,延甸城守不住了,您请尽快从西门撤退。”看到黄寿,裴云赶紧说道。   “城卫军和屯田军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周军攻进城来却不报警?”黄寿对着郭达和裴云怒斥两军。   郭达苦笑一声解释道:“城卫军和屯田军投降了,也是他们打开的城门。”   “什么?”黄寿大惊,他没想到这两支军队会向周军投降,要知道,在这两支军队里,都有他安插的人,就是为了以防这两支军队反叛或是投敌,但现在两军投敌,他却根本毫无消息。   裴云严肃说道:“黄将军,泰山军会护送你回王都的,请尽快离开,否则一旦让周军控制了城门,就再无法离开了。”   听到裴云的话,黄寿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急忙问道:“裴校尉,那你呢?”   裴云苦笑一下,指着自己的腿道:“黄将军,我走不掉了,我会和奋勇军一起,为你们抵御周军的追击的。”此刻,他仍在被两名奋勇军士兵搀扶着,因为着急赶来,他左腿上的伤被撕裂开来了,鲜血直流,但此时他只是将左腿的捆布勒紧,减少流血。   奋勇军在这段时间里的周军攻城中,伤亡惨重,作为城内仅有的正军,在摧毁投石机时,也是冲在最前,虽然成功摧毁了周军的五座投石机,但奋勇军也伤亡惨重,裴云干脆让剩余的奋勇军一同为撤离的其余向军殿后。   “裴校尉......”黄寿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裴云所说的,他的伤腿是无法撤退的,带着裴云,只会被周军追上,而且即便带着裴云,以裴云腿上的伤势,只怕还没回到王都就死了。   郭达一旁急忙拉住黄寿喊道:“黄将军,不要让裴校尉和奋勇军白白牺牲了,快走!”涌入延甸城的周军,随着时间的推移必然越来越多。   黄寿也不是矫情的人,郑重的向裴云行了一军礼后,在郭达和泰山军的护卫下,向西城门方向跑去了。   看着黄寿与郭达的背影,裴云笑了起来,仿佛腿上的痛感也减轻了不少。   裴云让士兵为他找来了一支比较粗壮的木棍,支着木棍,挣脱了士兵的搀扶,对奋勇军的士兵说道:“去召集我奋勇军,让我们给那些周军一些厉害瞧瞧。”   城守府,是一城的重要之处,只要占据了这里与城墙,那这城就算是被攻下来了。   因此当冲入延甸城后,在青龙军控制城墙之时,方腊则率领延军冲向了城守府。   当方腊与延军到达城守府近前时,裴云已经将仅剩的数百名奋勇军都召集到了这里,严阵以待来到他们面前的周军。   “放下武器,投降吧。”看着裴云和奋勇军,方腊开口劝道:“延甸城已经被我周国攻下,你们即便拼死,也是无法守住的。”   裴云笑着回答道:“你以为我奋勇军为何要以奋勇为名号?”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指向了方腊,用尽全力喊道:“奋勇军,奋战前行,无所畏惧!”   “奋战前行,无所畏惧!”奋勇军士兵同时喊道,没有一人有示弱的意向。   “那就来吧!”方腊也提起自己的刀,率领延军向奋勇军冲去,要比武勇,他童方寨人自认不会弱于别人。   尽管奋勇军拼死相搏,但在延军的攻击下,仍不断减少。   可即便拼到最后一人,却仍没有一名奋勇军投降或是逃跑,甚至连胆怯的神情,都没有一人露出。   最后,只剩下了拄着剑的裴云,被延军重重包围在其中,孤独的站立着,静静的看着奋勇军全部奋战而亡。   因为裴云无法正常移动,所以对于延军来说,他根本没有威胁。   方腊走向前,距离裴云面前一丈远的地方站住,右手持刀指向裴云,却一句话都不说。   裴云笑了,他知道方腊理解他的想法,尽可能的忍痛,用双腿站立,双手握紧剑柄,面对方腊,尽可能的摆好了迎战的姿势。   “杀!”方腊等裴云摆好姿势,大吼一声,挥刀向方腊攻了过去。   ......   周寒是在早上,才进入延甸城的,当他进入延甸城时,城中已经被完全控制住了。   因为周寒的命令,因此城中但凡有反抗之人,一律就地格杀,城卫军和屯田军中,那些忠于向国的人,都在昨夜或是被杀,或是跟随黄寿等逃离延甸城的向军一起离开了,剩余的屯田军和城卫军,都投降了。   四面城墙,由青龙军和长箭军看守,玄武军在城中巡视,以防有忠向之人跳出来捣乱,而禁卫军则守护着周寒,进入了延甸城的城守府。   周寒到城守府的路上,都已经被大致清理过了。   奋勇军和裴云的事情,方腊也向周寒报告了。   “英勇殉国之人,厚葬了吧。”虽然裴云是向国之人,但这样的英勇为向国殉国的人,周寒始终讨厌不起来,即便知道他们是敌人,心中也不免会出现敬佩之情。   而对于周寒而言,当延甸城落入周国之手时,也就代表向国进入倒计时了。   “全军修整十日。”在走进城守府前,周寒让方腊派人去向全军传达他的命令。   进攻延甸城,还是消耗掉不少中军和左军的战力的,向国的王都,延苏城,是个比起延甸城,防守更为严密,防御更强的城,要想攻下向国的王都,不好好准备一番,是不行的,而且,还得等待从宛城送来的物资补充,不光是粮食,还有投石机的部件和武器装备的补充,否则仓促到达延苏城时,将会疲弱不堪,只能给向军可乘之机。   更重要的是,周寒还要等待定安城的消息,等右军将定安城攻下,只有汇合了右军和前军后,他才更有底气,将向国的王都延苏城攻下,现在的周军,不再是以往军力薄弱的周军了,已经有了充足的军力包围一城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向军骑兵覆灭(第一更)   “禀大将军!宛城被向国骑兵偷袭!”   才在延甸城里住了两日,一早起床周寒就得到了一个这么糟糕的消息。   经过询问,周寒才从传令骑兵口中得知。   袭击宛城周军粮道的,是那支向军的骑兵队。   向军骑兵队有六千人,原本周寒是让前军先锋军去牵制住这支骑兵队的,但没想到的是,向国也是如此想的。   向军将骑兵队分成两队,一队两千人,一队四千人,由两千人的那支牵制住周军的先锋军,那支四千人的骑兵队,则在周军分兵攻打延甸城和定安城时,从中插过,疾驰奇袭宛城。   他们并不是想以四千骑兵队来攻下宛城,只是让那骑兵队,以远超步兵的机动力来袭击周军的粮道,让在向国境内的周军大军缺乏粮食,自行败退。   而那两千人那支骑兵队,虽然向军骑兵在近战上,不如层层选拔的周国先锋军那么优秀,但他们在骑马射箭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用弓箭以放风筝的形式牵制住了先锋军,让他们没有注意到其余的四千向国骑兵的动向。   得知原委后,周寒并没有立即着急的打算率军回去救援,他现在手上只有步兵,等他率军回去,黄花菜都凉了。   虽然粮道被偷袭,但只要宛城还在,那就不算太紧急的事情,宛城中,有着三千游方军和两千城卫军,足以保护宛城,那些向国骑兵不过是偷袭运送中的物资而已。   好在除了宛城之外,周寒让人在祈音城也留下了一些物资,可以支援右军攻打定安城,而延甸城这,除了中军和左军的物资外,延甸城中,因为周军的突然袭击,导致城卫军和屯田军投降,在撤离时非常匆忙,也没有来得急摧毁城内的物资。   城中的粮食,足以支持中军和左军,加上辎重队两三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定安城已经可以被打下了,而在延甸城和定安城都被打下之后,周军大军包围延苏城之时,周寒不相信那些向军骑兵还能继续袭击周军的粮道,要知道,延苏城被破,那那些向军骑兵,就成为了无根的浮萍,没有归处了,更别说那些向军的骑兵,家人都在延苏城中的,一旦延苏城被破,不管他们逃得再远,都得乖乖回到延苏城向周国投降。   “让前军以消灭那两千骑兵为主要目的。”周寒在想通之后,立即让传令骑兵为他向先锋军传达命令,既然先锋军的对手变成了两千向军骑兵,那先锋军就有机会消灭他们了。   这些向军骑兵非常麻烦,周寒可不想等大军围困延苏城时,这些向军骑兵出来捣乱。   传令骑兵如匆匆来的,又匆匆的走了,连停留下来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   宛城。   在城守府内,城守沈家言正犯愁着。   那些向军骑兵突然出现,击溃了他们送往祈音城的一批物资,运送物资的人都被杀死了,物资也被那些向军骑兵放火烧了。   而最麻烦的是,他们根本无法有效的解决那些向军骑兵。   宛城中尽是步兵,机动力上,根本无法与那些骑兵相比,而且,那些骑兵尽是用弓箭攻击,他们想用近战反击都做不到,追又追不上,攻击又攻击不到,而一退,那些骑兵就又转身回来了,如跗骨之蛆一样,根本摆脱不掉。   而他们也不可能派太多的士兵去护送辎重,否则宛城就空虚了,粮道被偷袭还能夺回,而一旦宛城被夺去,那远在向国的周军大军,就完了,此刻,他们都不知道,除了这些向军骑兵外,是否还有其余的向军,正等着宛城的守军离开呢。   “沈城守,你守好宛城,我率游方军去解决这些向骑。”沉默半天的宁昭烈站起身,对沈家言说道。   “宁将军,不可。”沈家言急忙阻止:“游方军本就比向军骑兵人数更少,且皆是步兵,对上那些骑兵,如何是对手?”他拉住宁昭烈的右臂说道:“我已向王上派传令骑兵报信了,王上必会派军前来救援的,我们只要守好完成即可。”   宁昭烈按住他的手,将右臂挣脱了出来笑道:“沈城守不用担心,我不会无谋而动的。”   沈家言看到宁昭烈这么自信,心中却更是不安,他想不透宁昭烈有什么计谋,能让三千步兵战胜四千骑兵。   次日一早,宛城北城门被打开,宁昭烈率领一千游方军,和三千平民,押送一批辎重,向着祈音城进发。   在辎重队刚离开宛城后,沈家言就让城卫军将城门紧紧关闭,他站在北城墙上,看着渐渐走远的辎重队,满脸的愁容,昨天他劝了宁昭烈整整一天,都没有让宁昭烈改变主意,如果宁昭烈和游方军出了问题,他不知该如何与国君交待。   辎重队从出城以后,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些向军会从哪个方向出现。   午时,辎重队停下吃午饭,宁昭烈让一千游方军分成两批,一半吃饭时,另一半警戒,然后等吃饭的那一半吃完,再交换过来。   “向军骑兵!”午时三刻的时候,一名警戒的游方军,指着东南面,辎重队的来路,宛城方向喊道。   在吃着无法的游方军士兵,和辎重队平民,立刻丢下手中的食物,戒备起来。   “以辎重车为墙,抵御骑兵冲击!”宁昭烈高声喊道。   当骑兵越来越近时,一些躲在辎重车底下的平民,越来越害怕,立刻爬出车底,向着向军骑兵来的反方向跑去。   “不要跑,背对敌人是死路一条!”宁昭烈焦急的对那些逃跑的平民喊着,但他不喊还好,一喊,所有的辎重平民都知道了可以逃跑,都害怕得起身逃跑了。   眼看平民都跑了,只剩下自己的一千游方军,根本不可能在向军骑兵手里存活,宁昭烈低声怒骂了一声,大声命令道:“撤退,撤退,辎重不要了,跑进树林里去!”在辎重队西面,有一片树林,树林很小,而且树间的间距很宽,根本无法完全阻挡住骑兵追击,但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看着那些运送辎重的平民逃跑了,护送辎重的周军也跑了,向军骑兵校尉吕子明下令:“庄凯,你带你的部,去烧毁辎重车,其余人与我一同追杀那些辎重护送军。”护送军的首领,一看就官职不低,这既能极大打击宛城,又能得到大功绩,一举两得的事情。   四千骑兵立刻分兵,有一部,一千骑向着辎重车而去,他们骑马伫立在长长的辎重车队旁,点燃火把,将火把向辎重车中丢去,等着看辎重车熊熊燃起大火,这是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   “砰!”“砰!”“砰!”   辎重车被接连点燃,但除了燃起大火外,许多辎重车在接触到火苗后,立刻炸开来,无数火花溅射到在辎重车旁,那些正准备看热闹的骑兵身上。   “啊~!”   许多向军骑兵,身上立刻被点燃,惨叫着从马上跌落在地,还有的,是因为马被那火溅射到,痛极将马背上的骑兵掀翻在地。   站在稍远点的骑兵部将庄凯,睁大了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快离开那些车,快,快离开!”他只能驱马远离那些辎重车,并大声命令部下远离辎重车。   刚绕过辎重车,向周军追逐而去的吕子明自然也看到了那些骑兵的惨状,接连被点燃,并炸裂开来的辎重车,甚至让一些贴边绕过辎重车的骑兵都给溅射到了火焰,更让吕子明惊恐的是,那些溅射到骑兵身上的火焰,并没有在他们在地上滚时被立即滚灭:“那是油!”   吕子明脑海中刚明白那些火焰为什么这么难以扑灭,惨叫声将他的意识拉回了眼前,当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在练习马术时被摔过多次的吕子明,立即意识到自己从马上摔下来了,他本能的用手护住脑袋。   “咔嚓”一声,当听到这声音时,一阵剧痛从手上传来,他立即意识到右手断了,但随即,身上突然剧痛起来,让他顿时懵了,因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造成的。   等吕子明在地上翻滚两下停住后,他强忍住右手和身上的剧痛爬起来,眼前看到的景象让他失神,他手下骑兵的马匹,都突然或直立,或前屈,将背上的骑兵摔了下来,而在后面的骑兵因为前面的马匹突然停住,他们一时半会无法将自己的马拉住,立刻撞在了前面的马匹上,也或摔落,或直接飞出,跌落在地。   吕子明看到那让马匹受惊的东西,忍痛从右后背上,拔出了让他背部剧痛的东西,将那东西拿到眼前,愣愣的看着。   那是铁块,每个铁块有三个尖刺,如棱角一般,不管如何放在地上,都会有一面尖刺朝上。   “杀啊!”一阵喊杀声,再次惊醒了吕子明,他回头一看,原本已经逃跑的周军不送军,正朝乱做一团的骑兵冲来,而那些原本他以为是辎重队平民的人,也都一脸狰狞的从怀中掏出武器,训练有素的组成阵列,向骑兵射箭。   “陷阱!这是陷阱!”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熊熊燃烧,并不时飞溅出火花的辎重车队,吕子明终于意识到了。   “撤退!撤退!快撤!”吕子明不顾身上的剧痛,大声向混乱的部下们大喊,但混乱的骑兵们,却无人能听到他的呐喊。   吕子明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去抓住一匹没有被那棱刺刺伤的马匹,想要让那马带自己跑掉,但他刚起身,右腿一阵痛,让他又坐在了地上,他才发现,一枚棱刺深深的刺进了他的右腿膝盖里,应该是从马上跌落时被刺入的。   当宁昭烈重新来到辎重车不远处时,他看到的,是手握剑柄,脖子被割开,鲜血流了一地,双目大睁,死不瞑目的吕子明尸体。   除了吕子明与近千或被烧死,或摔落在地被当场摔死的骑兵外,有数百骑兵在扮作辎重队平民的游方军弓箭攻击中,被射死,剩余的,除了近千骑兵趁机跑掉以外,尽皆投降了。   “通知沈城守,敌骑兵已经被剪处了。”宁昭烈站在吕子明的尸体旁,让亲卫去宛城报告,虽然还有近千骑兵逃跑了,但那已经不再是威胁了,至少他确定,那些骑兵不敢再来袭击辎重队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向军中的国君(第二更)   延甸城中,周寒在让传令骑兵将自己的命令传给先锋军许廉后,仍非常不安,尽管他知道宛城是不可能被那几千骑兵攻下的,但粮道被断,也让未来的趋势变得不明起来,甚至于因为粮道被断,辎重得不到充足的补充,进攻延苏城的优势,也在渐渐离开周军。   在焦虑的在延甸城中等待了十一日,在周寒考虑,要不要将延军调回宛城,协助先锋军将那几千骑兵消灭掉后,再向延苏城进军时。   他等来了从祈音城的一批辎重,也等来了从宛城来的两名传令骑兵。   “禀大将军,向军骑兵被后将军大破,后将军让卑职转告于您,他必将保护粮道,请大将军安心打下向国。”传令骑兵传达宁昭烈的话。   周寒听完大喜,他没想到宁昭烈那三千游方军居然能解决到那连他都头疼的向军骑兵,他立即询问传令骑兵,宁昭烈用的什么方法,能够击破那些向军骑兵的。   传令骑兵简单的说了宁昭烈所用的办法。   周寒摸着下巴,若有所悟,那种三角刺、铁蒺藜,他原本是给宛城用来守城用而制作的,自从宛城被围攻之后,他总是思考怎样能够增加守城的用具,这种简单的防御工具就成了他的首选,毕竟铁蒺藜简单易做,耗费的铁也比较少,大多是以铜铁混合而成的,而这样的小东西丢满一圈城下,就能让攻城的敌人伤到脚,无法攻城,也能造成无数的伤兵,让敌人只能分出更多的人去照料伤兵,减少攻城之敌。   但没想到这次居然被宁昭烈用来对付骑兵了。   周寒突然想起,似乎三角钉最早的时候,也常被用来对付骑兵,也说明了,除了守城以外,那些三角钉也能用在其它地方,甚至用在攻城上。   不过这样一来,周寒心中顿时轻松起来,没有了骑兵的后方骚扰,他就能全力以赴攻打延苏城了,现在主要就看定安城几时可以被攻下了。   在周寒收到向军骑兵被破后第三日,许廉也率领先锋军回到了延甸城,他们摆脱那在延苏城和定安城之间的两千向军骑兵后,匆忙赶到宛城,却发现宛城已经自救成功了,因此急忙又赶回延甸城,向周寒报告。   “回来得好。”周寒让先锋军在城中好好休息两日。   城守府中,周寒对许廉说道:“之后,在我们进攻延苏城时,先锋军就对付那些向军骑兵,并守护大军后方,以免有敌人企图绕后攻袭。”虽然向军骑兵被宁昭烈大破了,但仍有两千骑兵游荡在延苏城与定安城之间,还有那近千不知所踪的骑兵,都将是周军攻打延苏城时的威胁,但周寒不可能等到消灭那些骑兵后再进攻延苏城。   距离冬季,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他想在延苏城中过冬。   “是,王上,臣必定会消灭那些向军骑兵的。”许廉非常自信的向周寒承诺,这并非他夸口,那两千向军骑兵,之前虽然能拖着他们,主要还是因为先锋军担心那不知所踪的四千向军骑兵,而在知道那四千向骑的去向后,他们又着急赶回宛城,如果只是面对那两千骑兵,在人数相当的情况下,向军骑兵绝对不是先锋军的对手,至于那些被宁昭烈和游方军击溃的近千骑兵,对于先锋军而言,就更不是威胁了,他们已经被游方军击溃了,士气低落,战力低微,甚至有没有那个胆量再聚集在一起向先锋军主动进攻,许廉都十分怀疑。   许廉的回答,让周寒十分满意。   又过五日,在先锋军去找那些向军骑兵麻烦的时候,周寒得到了定安城被右军攻下的捷报。   “全军再修整五日,五日后,向延苏城进军,打下延苏城,打下向国!”周寒召集众将军和谋士,宣布道。   修整完毕后,周寒率领中军和左军,留下了延军守卫延甸城后,向延苏城进军了。   延军虽然勇猛,但在经历过松茸城之战和延甸城之战后,损伤不低,而延军并不是就地招募的,延军中的士兵,都是延村中,原童方寨人,补充不易,虽然周寒有让延村吸纳外来人补充村子人口,但人的生育,成长,以及训练,不是几年时间就能做成的。   在延甸城和定安城被攻下后,周国大军,从东面和南面,浩浩荡荡的向向国的王都延苏城开进。   一路直行,每遇乡村县城,周寒都让士兵将其攻占,在确认其中没有隐藏能威胁到周军的敌人后,周寒才将其放过,但仍将乡村县城中的粮食收刮许多,让向国的平民百姓们,保有刚够到秋收的粮食,既可以补充做周军的粮食,又可以防止那些企图偷袭周军的敌人,有足够的粮食,而如果他们胆敢抢那些平民百姓的粮食,就会激起平民们的反抗,也激起平民们对向国的怒火。   骑在马上,周寒手中一抛一接,一颗土豆,这是一个时辰前,从一处途径的村子收缴来的。   看着那圆润的土豆,周寒知道,想让延苏城缺粮,如银山城一样让其不攻自破,是不可能的了,这土豆十分饱满,而起只是一个村子里种出来的,不难想象,那向国国君让整个向国到处种土豆所获得的量有多少。   “哼。”周寒鼻子哼气:“抄袭狗不得好死。”这明明是他找到的,却让向国捡了个便宜,也给他打下向国造成了极大的阻碍。   既然无法通过断粮而让延苏城不攻自破,那就只能通过强攻来攻下延苏城了,周寒是最讨厌用强攻的,虽然现在的周国有那个实力靠强攻攻下延苏城,但其中会有多大的伤亡就可想而知了。   前往延苏城的一路上,周寒并没有派遣军队占领乡村县城,哪怕是城卫军,也没有派出去。   因为要强攻延苏城,那每一名士兵都是极为重要的战力,周寒要将全军聚集成一个巨大的拳头,将延苏城一拳砸下。   因为要仔细检查一路上的乡村县城,所以极大的拖慢了进军延苏城的速度。   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周寒率领的中军和左军,才到达延苏城南城门外三十里的地方。   大军在这里停住了。   “报,右军距离延苏城南城二十里处,还有两日时间。”传令骑兵传达了右军的动静。   在离开延甸城时,周寒就让传令骑兵去向右军的指挥梁启隆传达了进攻延苏城的命令。   听到右军还有两日才能到达,周寒很满意,但他并没有率军继续向延苏城靠近,因为又有作为斥候的传令骑兵前来报告。   “报,敌军在南城外列阵。”   据传令骑兵所看到的,向军似乎在南城门外列阵,依据向军的粗略计算,敌人约有万余人。   “真是好胆色。”周寒赞叹道,他并没有因为敌人居然敢出城与周军野战有什么不满,反而很开心,攻城的伤亡率与野战的伤亡率,是明显不同的,野战更轻松一点,而以周军的战力,他不相信现在的向军会是周军的对手。   “辎重队扎营,全军列阵!”周寒大声命令道。   “青龙军在中,玄武军在左,城卫军在右,长箭军后方支援,列阵向前,让向军知道我们的厉害。”   随着周寒的命令,大军迅速动了起来,组成了极为庞大的阵势,向延苏城外的向军前进。   在长箭军之后,周寒在禁卫军的护卫下,也紧随其后而动,即便潘雄和审佳等人不断劝说,他也不听。   周寒想要看看在延苏城外率军面对周军的,是谁。   大军来到距离敌军军阵十里的地方再次停住了。   身在长箭军之后,哪怕是骑在马上,周寒都看不清向军,不得已,他在禁卫军的护卫下,从青龙军和玄武军之间通过,来到了青龙军阵前。   “好一番军队。”当看清敌军后,周寒对身边人笑赞。   在他所看到的,向军阵型整齐,面对更为庞大且攻打下了延甸城和定安城的周军,那万余向军,却丝毫没有看到动摇的迹象。   从装备上可以看出那些向军分属不同的军,但彼此之间,却丝毫不乱。   周寒立即派一名传令骑兵,替他向敌军叫阵:“我乃周国大将军马寒,不知我之对手是何人?可是向国大将军颜延?”   在周寒派传令骑兵传达话后,敌阵中,有一人在一军的护卫下,走出了敌阵,并也派一骑兵到周军前传话。   “我乃向国国君向庞,周国无道攻我向国,我向国上下,必将奋勇抗击,将尔等侵略者全部歼灭。”   听到传来的话,让周寒,以及周寒身边的人大惊。   “向庞?”周寒没想到向庞这个向国的国君居然亲自指挥出来与周军开战。   “大将军,这是好机会,只要干掉或是抓到这向庞,那向国就完了,延苏城必将土崩瓦解,再无一人抵抗。”周寒的谋士林良,兴奋的对周寒说道。   周寒头也没回的对林良摆摆手,让他闭嘴。   他虽然对向庞居然会亲自来指挥战斗而惊讶,但他从不认为向庞是如此鲁莽的人,会看不到这里面的风险,毕竟不管向庞如何夸口,但军队的战力不是夸口就能提高的,而向庞毕竟是个穿越者,更将向国发展壮大,一度与虢国联手攻周国的程度,不可能不会想到他自己的重要性。   周寒怀疑向庞有什么底牌,就好像延甸城的那些弩车一样。   在出征延苏城的时候,周寒已经将延甸城中的所有弩车都带了出来。   “向国无仁义无道义,胆敢违背周、向两国的盟约,背弃同盟攻打我周国,这次我周国攻向,也是为了宛城那些被你们杀死的士兵和百姓报仇,是让你们知道背信弃义的下场。”传令骑兵再次传达了周寒的话。   虽然知道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利益,但如此明目张胆的背信弃义,还是让周寒厌恶,如果向国是在盟约之后再与周国开战,周寒都能理解,但在周国与向国续盟没有多久的时候背信弃义,这就是让他不齿的地方了。   只是这一次,向庞再没有说话了,而是回到了向军后。   看到向庞退后,周寒也挥手,青龙军和长箭军略过禁卫军,在禁卫军前结阵,而玄武军和城卫军,也从两边向延苏城前的向军包夹开来。 第四百二十八章 灭向之战(一)(第一更)   既然那向国国君向庞打算在城前对战一次,周寒不介意成全他。   “青龙军,前进。”周寒派出传令兵传令:“玄武军转到正西方向,正面出击,城卫军偏东方向,援助青龙军,出击。”城卫军毕竟还是弱一点,虽然这次战斗谁都无法躲避,但偏于弱者的周寒,还是没有让城卫军正面出击,而是偏倚青龙军而行,或者说,让城卫军守卫青龙军侧翼。   卓远站在青龙军中央,接到命令后,大声下令道:“举盾,战斗姿态行进!”   青龙军异口同声的大喝,抬起盾牌,抵在前方,并没有抽出武器来,而是从背后抽出一支短枪,手持短枪,以统一的步伐向向军本队的方向缓缓靠近。   虽然兵力处于弱势,且战力也稍弱,但很显然向军并没有以防守反击作为战斗方式。   在周军出击之时,向军也动了起来,在周寒正面方向,左边的向军,大约两千余人,向着接近的玄武军出击,而主力六千余人则向着青龙军和城卫军缓步前进。   “战无不胜,攻无不胜,唯勇无敌,必胜!必胜!必胜!”在行进到距离青龙军两里的地方时,从向军本队中,传来齐声的口号声,所有的向军士兵一同喊着口号,朝着周军前进,气势大幅上扬,甚至如同要形成实质一般,连空气都扭曲了。   “哼!光有气势,是没有用的。”周寒看着那气势越来越盛的向军,冷哼一声,他相信身经百战的周军,是不会被如此气势吓住的。   当两军接近一里范围内时,卓远下令:“加速,投枪!”   随着卓远的命令,青龙军行进速度快了起来,统一疾跑五步,向越来越近的向军投出了他们手中的短枪。   “列战,出击!”短枪投出之后,青龙军拔出佩剑,向着向军的方向加快速度冲了过去。   “盾兵出阵。”当青龙军的短枪投出之后,向军指挥者,也许就是那向庞,下了令,随即有举盾的士兵加速冲到向军阵前,抬高盾牌,抵御青龙军的短枪雨。   向军的盾兵盾牌并不大,只比青龙军的圆盾大上一圈而已,因此空隙很多,但仍然护住了许多向军,让他们免遭短枪投射的伤害。   只是短枪投射除了密集以外,从天而降的短枪力道也非常大,很多盾兵在第一支短枪的攻击下,被巨大的力量冲击得失去平衡而摔倒,这就使得他们援护的向军士兵失去了保护,在短枪的力量下,只有惨叫着被穿透,甚至有人被两支短枪插穿,被扎在了地上的短枪支撑着尸体,无法躺下。   不过盾兵还是保护住了更多的向军士兵,免遭短枪的投射攻击。   “接战!”在短枪尽皆投射到地面时,青龙军也已经冲到了向军阵前,挥舞武器,对着那些勉力阻挡短枪攻击的盾兵,和他们保护的向军,劈砍起来。   在青龙军与向军本阵接战之时,城卫军也进攻了向军本阵的东侧,而玄武军也与他们面前的向军分阵战在了一起。   不出周寒意料的,虽然向军非常顽强,但不管是青龙军和玄武军,都比向军更强,向军在一点点的被推向了延苏城方向。   “骑兵!”一名禁卫军大声喊叫道。   周寒望去,只见在周军的东南面,一支向军骑兵,从周军大营的侧面擦肩而过,扑向了周寒所在的本阵。   “想要声东击西吗?太嫩了,你以为我经历了多少战斗,会如此大意吗?”周寒冷笑两声。   禁卫军根本没有转向迎击奔袭而来的向军骑兵的意思。   在向军骑兵的指挥者疑惑且兴奋之时,从他们擦肩而过的向军大营里,冲出了一支骑兵。   那是周国的前军先锋军骑兵,虽然周寒让先锋军去消灭这支向军骑兵,但无奈的是,这支向军骑兵并不主动迎击,反而一击即走,根本不给先锋军机会。   在又一次与向军骑兵正面接战失败后,许廉就到行进的大军处,向周寒请罪了,因为他无法在周军攻打延苏城时,将那些向军骑兵全部消灭。   周寒赦免了许廉的请罪,在谋士甄逊的建议下,他让先锋军躲藏在大军之中,大军本就人数众多,除了近两万的军队外,还有数万的辎重队,要藏起两千人的先锋军士兵和马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由于先锋军的出现非常突然,向军骑兵无法立即躲避,几乎是转瞬之间,先锋军就与向军的骑兵撞在了一起。   许廉身在先锋军头前,怒目圆睁,挥刀劈砍,一刀一个,就率先将两名向军骑兵劈死,先锋军本就被向军的骑兵的风筝战法弄得怒火冲天,又在自家国君面前食了言,因此先锋军的战斗非常凶狠,比拼骑兵战,他先锋军还从没怕过谁。   疾驰飞奔的战马撞在一起,即便是如先锋军或是向军骑兵那优异的马术,也无法避免因为战马的摔倒而从马背上飞起或跌落。   但先锋军的士兵却非常凶狠,他们都是从周国各军中严格挑选出了,且经过数年的马术训练的,因此他们在跌落后,非常有技巧的防止自己受到太重的伤,并且在地上翻滚两下后,就提起武器,向同样跌落在地的向军骑兵飞扑过去。   逃脱了先锋军撞击的向军骑兵,不过百来人,但他们也勒住马,不敢再向周寒所在的本阵奔去,他们不过百来人,而周寒身边还有两千多的禁卫军,他们冲过去,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更何况身后的骑兵混战,以及一些先锋军追击而来,也无法让他们继续脱离大队冲向周寒所在的周军本阵,继续执行他们国君给予他们的任务。   向军骑兵先是被先锋军冲撞得晕头转向,然后面对凶悍的先锋军,被杀了个人仰马翻。   “东方,敌人!”   在向军骑兵被拦截后,又有一名禁卫军发现新的敌人,并大声报警。   周寒骑在马上看去,在本阵的东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大规模的敌人,但周寒没有太紧张,因为敌人距离还远,且依据他们的衣装判断,那些应该是原本周寒判断,在延苏城守卫延苏城的屯田军的。   “这是要孤注一掷了吗?”周寒对那向庞的指挥感到诧异,谁都知道,目前周军只有中军、左军和前军而已,还有右军因为慢了一步没到达,而向庞将本应守卫延苏城的屯田军全部派了出来,只为了袭击周寒这个周国大将军本阵,以扰乱周军并反败为胜,这太不理智了,毕竟周军的本阵还有数千军队,而这数千军队,向庞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军队,即便再弱,也不会是那些屯田军可以击败的,毕竟保护周国的大将军的军队,怎么可能还比屯田军弱呢?   不过周寒不会放任对方上前。   “长箭军,东面,攻击。”周寒对在禁卫军前的长箭军下令。   “列阵!”长箭军主将高连夏立即指挥长箭军,来到禁卫军东面,面对那袭击而来不知有多少的屯田军。   “这么长距离的奔袭,等冲到我们面前时,早已无力了,还拿什么与我们战斗?”周寒摇摇头,对那指挥屯田军冲向周军本阵的指挥者,嗤之以鼻。   “准备!”看着逐渐接近的屯田军,高连夏沉稳应对,经历过那次在新阳城的夜战之后,他对长箭军的指挥更加得心应手了,不过那是在损失了近两千长箭军士兵的生命,和一名长箭军裨将的代价上的。   “十二丈,准备,射!!!”高连夏下令。   随着高连夏的命令,四千支箭矢向冲来的屯田兵射去,如雨一般,等箭矢落下后,正好落在了冲入的屯田军阵中。   “八丈,准备,射!!!”高连夏再下令。   又是一批箭雨射向了向国的屯田兵们。   “六丈,射!!!”第二批刚射出,高连夏就接连下令。   “收弓,后退,拔剑,预备!”第三批箭矢射出后,高连夏立即下令让长箭军后撤,在长箭军后撤的同时,以牛力率领的禁卫军,则从长箭军中通过,来到了原本长箭军的位置,摆好阵势,向即将冲来的屯田军迎上。   因为那夜在新阳城的夜战中,长箭军多数是死在了没有防御武器的情况下,因此,在那次之后,周寒下令,让长箭军配备长剑,不再配以匕首,而且命令长箭军除了必要的弓箭练习外,还必须统一进行长剑的使用练习和防御式战斗练习,以免长箭军再遇到那夜时那样的近战袭击,被杀得片甲不留,毫无还手之力。   “准备,迎战!我禁卫军是最强的!”牛力站在禁卫军阵前,面对着那些冲来的向国屯田兵,怒吼。   “喔!喔!喔!”禁卫军一同叫喊起来,将长剑拍打在左手圆盾上,敲得非常响,非常统一。   屯田军本就远距离奔袭,再加上经历过长箭军的三次箭袭后,零零散散的,几乎每人都带着箭伤。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仍非常勇猛的向周军本阵冲来,毫无退缩畏惧之意。   “攻击!”牛力在屯田军距离五丈的距离时,拔剑指向了屯田军冲来的方向,他身后的禁卫军便与他一同,左手举盾,右手提剑,向向国屯田军反冲去。   屯田军的中央,本就被弓箭射得七零八落了,在禁卫军的冲锋下,如同割草一般,被禁卫军屠戮。   但在屯田军的右方,有大约一千多人的屯田军,却非常勇猛的冲破了禁卫军的阻碍,向周寒的方向冲来。   “列阵,迎击!”看到牛力率领的两千禁卫军被陷入了屯田军中,无法阻止那些绕过禁卫军冲来的向国屯田军,让高连夏急忙下令,让长箭军举剑挡在了那些屯田军与周寒之间。   就连潘雄也紧张的组织他身边数百禁卫军,紧紧围绕在周寒身边,以防敌人冲来。   敌人冲到眼前,周寒和一众谋士,为了防止有暗箭袭杀,也从马上下来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灭向之战(二)(第二更)   “杀!”在突破了牛力率领的周国禁卫军后,那些屯田军居然加速,大吼着向周寒的方向杀过来了。   虽然长箭军的近战很弱,但仍不会差屯田军多少,这是周寒所认知的,也是周军的认知。   只是出乎周寒和长箭军的预料的是,那支千余人的向国屯田军非常勇猛,冲入长箭军阵中时,居然无人能挡。   高连夏举剑冲上去,“噹”的一声,他的剑劈砍在一名屯田兵的背部,却并没能伤害到那名屯田兵。   透过那被砍破的屯田兵衣装,高连夏看到里面居然是铁甲,他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心中暗叫不好的大声喊了出来:“他们不是屯田军!”   这些只是装扮成屯田军的士兵,与屯田军有天差地别的差别。   好在那些装扮成屯田军的向军并没有在长箭军中大杀特杀,而是冲过长箭军的阻碍,向周寒奔去,根本不恋战。   听到高连夏的高喊声,潘雄已经提高了警惕:“戒备,列阵,将他们杀光!”他面目狰狞,身后就是国君,他身为禁卫军统领,即便牺牲了自己,也绝不能让国君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听到那些不是屯田军,周寒立刻明了,这是计中计,就连之前的向军骑兵的冲锋,都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和禁卫军放下戒心的。   牺牲了两千多的骑兵,和四五千的屯田军,就是为了送这一千多人来突袭周寒,这个自称为周国大将军的人,用这计的人实在是太狠了,让周寒不得不为之赞叹。   “大,大将军,您请撤退,我等殿,殿后。”林良等人,拔出自己作为装饰的佩剑,战战兢兢的站到了周寒面前,为他阻挡敌军的进攻。   就连瑞木萌都拿起了长剑,守护在周寒身边,紧张的望着那些突袭而来的敌军。   “哼,怕什么,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周寒一把推开在自己面前发抖,却仍双手举着剑的林良,拔出自己的佩剑,对潘雄说道:“潘雄,禁卫军上,让这些敌人知道我周国的厉害,不用担心我,我还没这么脆弱。”虽然他没有习过武,但怎么说身体素质也是在没习武的人里,算是顶尖的了,更何况还有瑞木萌在身边,他想到瑞木萌的那身能力,心中就非常淡定,而且,周寒也是经历过许多大场面的,哪怕这一次敌人已经来到自己面前,他也没有胆寒的心理。   周寒镇定,潘雄与禁卫军更加镇定了,这就是一军统帅的作用。   “杀死他们!”在敌人冲破长箭军的阻碍后,潘雄大吼一声,拔出剑冲了上去,除了数十名禁卫军仍守护在周寒身边,其余的禁卫军全部冲了上去。   而这时,牛力也发现了那些冲破禁卫军的敌军不同,急忙让千余禁卫军去压制住那些屯田军,他则带着数百名禁卫军往后匆忙回防。   “哈,滚开!”一名似乎是这支向军突袭队伍的将领的人,挥舞着一把宽剑,撞开了两名周国禁卫军士兵,向周寒的方向急奔几步。   在他面前不远处,潘雄早已注意到他,并向他冲来:“贼寇,别想再踏前一步,给我死吧!”潘雄趁那敌将刚杀死一名禁卫军士兵,手中剑无法立刻收回时,冲了上去,左手持盾,向那敌将的脸上拍去,在拍出左手的盾牌时,右手持剑,顺势自上而下,向那敌将竖劈下去。   “噹~~”潘雄的剑被格挡住了,那敌将居然放开了手中的宽剑,低头躲过盾击后,左手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制式长剑,斜着将潘雄的剑给卸掉了,右手一拳狠狠的打在了潘雄的肚子上。   这一拳非常狠,数日安潘雄身着半身甲胃,但那拳极有冲力的将甲胃打得凹陷进去,因为甲胃的光滑,拳头滑向了潘雄的小腹处,冲击力让潘雄小腹一阵痛。   不过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潘雄后退一步,满脸狰狞的左手持盾,向下狠狠砸去,砸向了敌将的脑门。   但没想到之前的反击,不过是那敌将徐晃一着罢了。   敌将早有准备的放开左手的长剑,就地一滚,从潘雄身边滚过,随手拔起了自己的宽剑,向周寒冲去。   这样的招数,潘雄已经遇到过一次了,又怎么会上当?他反手就是一剑,如果中了,那敌将就算不死,也无力再冲向国君了。   “噹~!”潘雄的反手一剑被挡住了,挡住他的剑的,是那支突袭敌军的队长,潘雄回神,立刻看到他已经被四名敌军包围住了,就是为了阻止他去救援周寒的:“该死!”他不禁心中焦急的暗骂一声,想要冲破阻拦,向周寒方向跑去,但那四名敌军非常狡猾,他们只拦截,不进攻,而且配合非常完美,让潘雄一时半会无法突破。   向军敌将冲破潘雄之后,尽管仍有一些禁卫军阻拦,但都无法顺利的阻挡住他向周寒的冲势。   眼看就要冲到周寒面前之时,他突然发现,一个女人挡在了周寒的面前,尽管这个女人蒙着面,穿着宽松的衣装,但敌将仍能判断,这是个绝美的女人,周国的大将军已经在自己面前了,他又怎能因为一名女人而放弃?   “滚开!”敌将左手一拳砸向那女人,右手提剑准备等击倒那女人后,杀死周国的大将军,只要拿下那周国大将军的头颅,这场仗,就结束了,而周国,也将完蛋。   但出乎这敌将的预料的,他的一拳,被那个看似柔弱的女人轻易接住了,他不得不用剑攻向那女人。   “噹~!”但这一剑,仍然出乎他的预料的被那个看似娇弱的女人给挡住了,而且还是被用一把普通的长剑给架住的。   看着那奇怪的女人,奇怪的强劲,敌将不得不停止前冲,停立当场,突然笑了起来,对着那奇怪女人身后的周国大将军喊道:“周寒,你身为周国的国君,只会躲在一个女人身后吗?”他随手杀死一名从侧后方朝他冲来的禁卫军士兵,对于女人身旁那些拿着武器的文弱书生,都无视了。   “向庞?”虽然没有见过向庞,但听到那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本能的,周寒就知道那突袭自己本阵,向自己叫阵的人,是向国的国君向庞了:“你身为向国国君,居然如武将一般冲杀,实在是有失国君身份。”周寒丝毫没有胆怯,提着自己的剑,笑着回应,他没想到向庞居然是这么一个单人武力出众的国君,与他以前见过的那些穿越者国君完全不同,不如说,他以前所知道的每一个穿越者国君,都各有各的特色。   如果不是瑞木萌在,今日说不定还真会让向庞得手。   看到周寒不被激,虽然早有预料,但向庞仍向一旁吐了口唾沫,提着剑向瑞木萌冲了上去,只要杀死这个女人,那周国的国君就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只要杀死了周国的国君,周国必将群龙无首,土崩瓦解,这样的想法,刺激得向庞肾上腺素激增,脑中却越发冷静起来,开始判断如何突破甚至杀死瑞木萌。   瑞木萌并没有主动攻击,虽然知道敌人就是向国的国君,只要杀死对方或是擒拿下对方,延苏城就不攻自破,向国就完了。   因为瑞木萌虽然武力比向庞高一些,但她没有战阵攻杀的经验,更擅长暗杀,面对向庞的攻击,只有防守的份。   数次攻击都被瑞木萌挡下,向庞不禁心中焦虑起来,他牺牲了那么多士兵,才得到了这个机会,如此近的面对周国的国君,据他所知,周国的国君周寒并不是武人,至少依他的经验判断,周寒没有习过武。   但就是这么短短的距离,却被这个奇怪的女人给挡住了,他不知道周寒是怎么找到这样一个女保镖的,那力量,甚至在自己这经常在战场上攻杀的人之上,与那纤细的手臂完不和谐。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军必将回过神来,如果不能趁此机会杀死周寒,那些士兵的牺牲,将白费了,延苏城也必将岌岌可危。   向庞双手紧握宽剑剑柄,大吼一声,向瑞木萌攻了过去。   在他的剑向瑞木萌劈去时,一支短箭,从瑞木萌的左手臂旁贴边飞过,正中向庞的右肩处,血花立刻从伤口溅射出来。   “嗯哼!”向庞闷哼一声,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进攻也失败了。   他从瑞木萌侧边,看到周寒正摆弄着手上的一把小巧的弩,正在给那弩上第二支箭。   这弩是周寒被刺杀时得来的,周寒让当时的司空署仿制了许多,他这次出来,也带了一把,用做防身,没想到这时用上了。   这时,瑞木萌第一次主动攻向向庞,手中长剑挥舞得并不华丽,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一招,刺,快速的刺向了向庞胸口处。   向庞急忙用左手挥舞着宽剑格挡住瑞木萌的攻击,但他本身力量就不如瑞木萌,左手使力就更不如了,不过他也将瑞木萌的攻击,从胸口,偏移到了左臂上。   血花四溅,瑞木萌的长剑,从向庞的左臂处,直穿而过,让向庞的剑在吃痛之下,掉落到了地上。   这时,更多的禁卫军赶来,而周寒也将小弩瞄准了向庞。   瑞木萌快速抽剑,将那剑,从向庞的左臂中抽出,让向庞不禁痛喊出声。   随即,瑞木萌再次出剑,这一回,仍旧瞄准的向庞的胸口处。   而周寒的第二箭,也从小弩中射了出来,目标仍旧是向庞的胸口,毕竟以他的箭术,其余目标他不能肯定能射中,他也没想过有用得上这小弩的时候,因此都没有刻意的练习过弩箭射击。 第四百三十章 灭向之战(三)(第三更)   就在瑞木萌的剑即将刺中向庞,周寒的箭也向向庞射出之时。   就连向庞都自认无法逃过这一劫了。   突然,一个身影疾驰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然不让之势,飞扑来用身体压下了瑞木萌的剑,也将周寒射出的箭,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   “曹乐!?”那身影,尽管是面朝下的,但向庞仍旧认出,那是自己的禁军校尉曹乐,曹乐不知什么时候,向着向庞这边奔来了。   “王上快跑!”周寒的箭射中了曹乐的腰部,让他感觉力气在渐渐流逝,可他还是努力阻挡瑞木萌。   长剑被压住,瑞木萌索性放开了长剑剑柄,手一翻,一把极为锋利的匕首,不知怎么出现的,就到了她的手上,向庞左右两手都受伤了,而且向庞本就不如自己,因此瑞木萌也不用担心向庞会反击,至于速度,瑞木萌自认为自己的速度在向庞之上。   瑞木萌抬脚垮过地上的曹乐,向向庞冲去,但左脚刚垮过,她就感觉右脚被一只手死死抓住了,让她无法追击向庞,她低头看去,发现那抓住自己右脚脖子的是曹乐的右手。   “王上快跑!”曹乐再次向向庞大吼,瑞木萌的力量,与她的身形完全不符,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向庞咬牙看了倒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抱住瑞木萌右腿的曹乐,话也不多说,转身就跑,他知道这是曹乐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争取到的机会,至于继续杀死周寒,已经没有一丝机会了,即便瑞木萌被曹乐拉住,但周围越来越多的周国禁卫军,已经不可能让双手受伤的自己能够再有机会杀死周寒,而且他已经看到周寒正装着第三支短箭,自己就算能越过瑞木萌,也会再中周寒的短箭的。   好在周寒的短箭上并没有下毒,因此即便右肩上中了一箭,但他并没有感觉有中毒的虚弱感。   “不要让他跑了!杀了他!”好不容易装好第三支箭,却看到向庞已经转身跑了,周寒急得大叫,跑动中的向庞,他可没有办法射中。   无数禁卫军冲向了向庞所跑的方向。   为了挣脱束缚,瑞木萌将手中的匕首,精准的插在了抱着自己小腿的曹乐脖子上,随着匕首被拔出,曹乐的鲜血如同喷泉一样,从伤口处喷射出来。   曹乐感觉到自己的意思在渐渐失去,就连颈脖处的剧痛,和腰间的箭痛,都渐渐模糊了,但他意识中,唯一记得的,就是抱住瑞木萌的腿,让她无法追击自己的国君。   曹乐在彻底失去意识后,双手仍死死抱住瑞木萌的小腿。   眼看向庞越跑越远,着急的瑞木萌立刻用手中的匕首,将曹乐的手指切断,这才脱离开来。   当脱离了曹乐的手后,瑞木萌抬脚就准备继续追上去,但周寒叫住了她:“让禁卫军去追吧,你回来保护我。”瑞木萌是自己的女人,如果不是必要,现在周寒越来越难以忍受让自己的女人为自己杀人了,他更想让瑞木萌陪在自己身边,至于向庞,有着这么多禁卫军去追击,如果他们都追不上,多瑞木萌一人,也无济于事。   林良、甄逊等人握着武器,低着头惴惴不安的来到周寒身边,他们刚才都被向庞的气势所吓住了,他们也没想到向国的国君是个这么凶悍的人,如果不是那一直跟随国君的女人,国君这次就危险了。   周寒却没有怪他们,刚才那种状况,说实话,他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担心向庞会越过瑞木萌攻击过来,从向庞与瑞木萌的交手来看,向庞的武力就算比起瑞木萌要稍差一些,也差得有限,他也没想到这个向庞身为向国的一国之君,居然有这么强的战斗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向庞的技能。   召回瑞木萌的另一个原因,正如周寒所说的,就是保护周寒,他担心如果还有一个如向庞一样的人,突然出现,如果瑞木萌不在身边,那就实在是太危险了。   毕竟向庞为了得到这个奔袭周寒的机会,牺牲了无数在延苏城南门外的军队,也牺牲了许多屯田兵,还有他仅剩的骑兵,谁知道向庞是否是在用自己来吸引周寒身边的护卫,然后派遣强人趁机杀死周寒呢?   向庞自瑞木萌面前一路向外奔逃,有禁卫军士兵拦截他用右手反袭,不禁杀死了禁卫军士兵,还将那禁卫军士兵的武器给夺了过来,他虽然右肩中箭,但手上还是能用上写力气的,对付瑞木萌,他无力可施,但对上禁卫军士兵,仍错错有余。   而且在向庞逃跑之时,他带着来突袭周军本阵的军队,也不断用生命为他扫清前路。   有人拦截向庞,就有士兵以身体,将拦截之人撞到一方,任由对方将自己杀死,手上却绝不放开。   有人攻击向庞,就有士兵以身体为盾牌,挡下所有攻击向庞的武器,至死,眼中也没有流露出一丝后悔的神色。   潘雄在摆脱了那四名向军时,也加入了追击向庞的行列,他与向庞之前的地方并不远,因此很清楚的听清了向庞的身份,知道国君的目标。   但潘雄没有追击多远,那四名向军士兵,就冲了上来,用四肢抱住了潘雄,任由潘雄将他们打得血肉模糊也不放手,阻止住了潘雄对向庞的追击。   向庞一路向战场外跑去,身边汇聚起越来越多的人,但与来时相比,人数却大大减少,都不到来时人数的五分之一了。   而在向庞跑向延苏城的路上,他身边围绕的士兵,也渐渐为了阻止追击的周军而脱离,并战死。   这些都是向庞的御林军,也就是周国的禁卫军,身为武力高强之人,这些御林军自然也是向庞精挑细选出来的,但此刻,这些御林军却在为了向庞脱离战场,回到延苏城,而不断的牺牲。   向庞右手提剑,一路急奔,使劲的咬牙,不让自己回身去救援那些御林军的士兵,他知道,那些御林军是在为了自己能够回到延苏城而牺牲的,他不能辜负他们的牺牲。   而那些屯田军也在向庞跑出长箭军的阵时,突然爆发出来,不禁抵住了原本压着他们杀的周国禁卫军,而且还有不少人出人意料的冲过了禁卫军,冲到向庞身边援护他。   “向庞居然这么能跑。”透过无数的人,周寒看到以向庞为中心的那一群人,居然冲出了逐渐占了上风的周军本阵,向延苏城跑去,这让他十分诧异,虽然是伪装成了屯田军,但向庞和那些御林军是一路奔袭过来的,而且又与禁卫军和长箭军进行了激烈的交战,此刻居然还有这么充足的力气,向延苏城跑去:“他们是练过马拉松吗?”他觉得即便是练过马拉松,都没有向庞和他的御林军这么多力气。   但很显然,尽管牛力率领的禁卫军和高连夏率领的长箭军都向着向庞的位置追击而去,都无法再攻击到向庞了。   潘雄在杀死了那四名阻碍他追击向庞的御林军士兵后,来到周寒面前,单膝下跪,向周寒请罪:“臣无能,不能抓住那向国国君,请王上责罚。”   周寒让审佳去将潘雄扶起来道:“不用在意,那向庞看来很得人心,他手下的兵能为他赴死,即便你冲上去,也无法杀死他的,既然让他跑了,那就看看等我们将延苏城攻破之时,他还能跑到哪里去吧。”   在周寒目光所及之处,虽然向庞身边的人不断减少,他已经重新能看到向庞的身影了,但向庞也跑得越来越远了。   “让追击的人都回来吧。”周寒对潘雄吩咐道:“不用追了。”   追击向庞的人,很快都被召回了本阵中,周寒让高连夏和潘雄查伤亡,跟着向庞来突袭周寒的那些御林军非常强,比起禁卫军也不弱,禁卫军还好一些,而长箭军则根本不是那些御林军的对手,大多都是三四人才能勉强与一名御林军对峙的,而在混战当中,损失更大。   虽然这次与那次夜战的情况不同,但周寒仍有些心疼长箭军,长箭军本就不是为了近战而建立的,这次被突袭到自己面前,连带长箭军遭殃,都是因为自己再次大意的缘故,谁都没想到向庞居然这么狠,不仅牺牲了这么多军队,连骑兵都全部牺牲掉,甚至亲自上场,就是为了杀死周寒。   好在这一战中,有着瑞木萌的保护,让向庞的计划前功尽弃了。   那些突袭来的屯田军,除了被禁卫军杀死,和倒地无法逃跑的,其余人都在向庞逃离时,跟随而去了。   “来人,告诉卓远、索连山、于硕,吞掉他们。”周寒让人去传达自己的命令,既然向庞不在青龙军那边,那抵抗就不会太过激烈,青龙军和玄武军足以将对方全部消灭,而等消灭了那些军队,城中就没有足够的军队可以防守了。   卓远等人听到周寒的命令后,立即奋力压着向军,向城墙方向攻去。   在接近城墙一里的范围时,一道道破空声,十分突兀的响起。   这破空声卓远和索连山都非常熟悉,他们抬头一看,只见在城墙上,不知摆了多少架,那在延甸城看到过的巨弩,而且这些巨弩比起延甸城那时的更大,射出的箭矢,也更粗。   不断有粗壮的箭矢被射向周军,尽管有些向军被误伤,但更多的是命中周军士兵。   比起延甸城那些箭矢更粗的弩箭,甚至将玄武军的重甲都穿破了,还连续穿透两人。   “退!”简单判断了一下,卓远在让人传令给索连山和于硕后,就让帐下青龙军撤退了,他相信国君也会如此下令的。   正如卓远所想,在青龙军开始逐步撤退时,周寒的命令也到了,让各军脱离战场,撤离。   面对周军的撤离,被打崩了的向军没有追击,而是争先恐后的从南城门逃入延苏城中。   在周军撤退之时,担心周军是假撤退,城墙上的弩箭如同不要钱一样,向撤退的周军继续射来,直道周军撤退到距离城墙三里外的地方才停下。   一支支巨弩箭,如同柱子一样,斜插在地上,非常壮观,也让人看得心惊。 第四百三十一章 灭向之战(四)(第四更)   虽然今日因为向庞与他的御林军的突袭,让长箭军和禁卫军多有伤亡,但今日的战果非常大。   正面战场,那近万的敌军,在青龙军、玄武军以及城卫军的包夹之下,被击破了大半,如果不是因为城墙上的那些巨弩,就可以吞下延苏城南城门前,所有的向军了。   而身后,因为先锋军的突袭,也因为向庞的目的,两千向军骑兵,有大半被杀死,剩余的人都被抓住了,无一人跑掉,那些向军的马匹,也得到了大半,这些都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战马,足以再让先锋军扩军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本阵中,虽然那些御林军非常凶悍,导致长箭军损失极大,禁卫军也损失很大,但除了与御林军一同冲锋的屯田军被消灭了四五千人外,那一千多的御林军,也被消灭了九成,其中也有许多,是为了保护向庞逃跑而牺牲的人。   向庞是从延苏城东门跑回城的。   周寒有些惋惜,如果右军来了,那向庞就不可能有机会逃回延苏城了。   不过审佳也向为周寒劝解了一下,他点明,如果右军来了,向军也不可能出城与周军开战,向庞更不可能突袭本阵了。   这让周寒好受了不少。   在击溃了向军之后,周寒将大营迁移至了距离延苏城南城墙八里的地方驻扎。   之后两日,在右军来前,周寒除了派遣斥候和传令骑兵四处侦查外,再没有派军队对延苏城进攻了,就连投石机都没有派出去。   而延苏城中,似乎是在那场战斗中损失过大,也再没有派军出城攻击周军。   这两日里,周寒让大军尽可能的休息,只等右军到来之后,就向延苏城发动总攻。   都打到了这样惨烈的程度,短短几日,周寒就不相信向国还能再冒出什么援军来,而即便有援军,凭借这周国此时的军力,也可以一应吃下。   至于西北面的燕国,据周寒所知,他们在和黄、越两国开战,即便他们能抽出手来,周寒也不相信燕国会来援助向国。   燕、向两国有着将近十年的战争,即便被那英雄会的人说服而停战,但也没到能够互相援助的份上,燕国没落井下石,就算不错的了,毕竟两国的停战不过是一纸协议而已,向国都能违背盟约而攻打周国,燕国又怎么不可能违背协议攻打向国呢?   不过也有可能是担心周国,毕竟如今周国军力正是最鼎盛的时候,燕国能与向国交战多年不分胜负,而向国都被周国大军碾压到只剩下一个王都了,那就算燕国好心派兵前来,结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甚至引得周国攻打燕国。   如同梁启隆派人传信所说的一样,在周寒率领的大军扎营后的两天后,右军也来到了。   右军并没有前来与周寒这边的军队汇合,而是在延苏城东城门外六里的地方扎营。   在右军扎营之时,梁启隆率领右军的一众将领,来到周寒面前。   “臣,右将军梁启隆,率领右军前来听从大将军之令。”梁启隆与一众右军将领,在周寒面前单膝下跪,行军礼,郑重而严肃。   周寒微笑让他们起身,说道:“明日休息一日,后日,以投石机攻击,右军负责攻击延苏城的东城门,务必守护好投石机,不要给向军摧毁投石机机会。”   右军久行,只给一日休息,已经算少的了,但心急的周寒,再等不得更长的时间才能攻下这座向国的王都了。   梁启隆与一众右军将领,自然不会提出什么异议,郑重的应了下来。   在梁启隆等右军将领回右军营地时,周寒让人送了他们一批投石机。   在延甸城时,当可得到宛城支援之后,周寒就让人拉来了许多投石机的组装配件。   在右军休息了一日后,延苏城的南城门与东城门外,总共架起了三十五架投石机,对向国王都延苏城的南城门和东城门,展开了密集且不停息的石头轰炸,仿佛是要用石头将延苏城掩埋起来一样。   延苏城附近有矿藏和采石场,因此石头多得要命,根本不缺石头。   而周寒让所有投石机都不使用散碎石,全部使用巨石来投掷。   因为延甸城,周寒知道了向国双层城墙的秘密,明面上是一层极厚的城墙,但实际上是经过加固的两层城墙,在两层城墙之间,有着无数的巨木加固,而里层城墙与外层城墙之间,没有空隙,还是倾斜的,因此在城墙上看起来,就如同只有一层城墙一样。   不过现在,在三十五座投石机的不间断巨石轰炸下,周寒相信,不论是什么样的城墙,都必将被打塌,而在数日前,向军主力已经被周寒帐下的中军和左军摧残过了一遍,屯田军也在攻打周寒本阵时,被击溃了,城中的守城兵力非常少,等城墙被攻破后,全军突击,向国将无兵可以抵挡。   投石机的攻击距离是两里,而向军城墙上的那些巨弩尽管是加大加强型的,但仍攻击不到投石车的位置,因此不用担心受到那些巨弩的攻击,而因为巨弩都在城墙上,因此,在投石机的攻击下,那些巨弩,都被击碎,无一架可以存留,也没有向军敢冒着被巨石砸成肉酱的风险去将巨弩搬下城墙。   “攻击,攻击,不要给向军一丝机会。”看着那些巨石砸在城墙上,摧毁了向军的一切防御设施,就连城墙都被砸得破烂不堪,周寒就热血沸腾,他大声的喊着,仿佛他的喊叫声,能让投石机的威力再上升一些一样。   城楼、女墙、防御塔,延苏城的南城墙和东城墙的一千,只要在投石机射程范围内的建筑,都如同纸糊的一样,在投石机的攻击下,土崩瓦解。   就连城门都被砸得变形了,周寒甚至不知道那城门,向军自己能不能打开了。   因为攻击延甸城时被烧毁了五座投石机,因此在投石机全力攻击之时,在投石机旁,有着足够的兵力保护,不管延苏城中的向军试图全力进攻哪一边,周寒相信,都不会让投石机再被摧毁的。   在投石机进攻的时候,周寒让许廉率领着先锋军,巡视延苏城的北城门和西城墙,以防向庞有逃跑的可能,也防备向庞试图从这两个方向,派兵出城,偷袭周军。   投石机攻击了整整一天,无数的巨石投掷到城墙上,将城墙砸得稀烂,城门都被砸得变形,甚至有许多巨石堆积在一起,将城门堵住了。   到下午申正之时,延苏城的南城墙和东城墙已经被彻底砸毁,南城墙甚至有一整段已经全部坍塌,可以让人轻松的越过坍塌区域,进入城中了,至于两个城门,则完全被石头堵死了,有投石机投掷的石头,也有城门被砸塌,掉落下来的石头。   周寒看到城墙坍塌之后,让投石机继续投掷到申正之时,才下令收兵,他并没有让军队立即向城内进攻,而是回大营内休息,并向延苏城四周派遣了大量的斥候,以防止向庞和他帐下的军队逃跑,虽然周寒以自己那日见过向庞后,对向庞的了解,知道他绝不会丢下延苏城,独自逃跑的,但人心是无法判断的,他也不是神,无法了解向庞的想法。   ......   延苏城中,在周军的投石攻击停止后,向庞才松了一口气,哪怕是听到城墙被砸塌了,他也没有更多的紧张感了。   他的左臂和右肩都已经被包扎起来了,这几日吃饭都是让妃子喂的,如果是在以前,他一定会感到很快活,担心现在,他心中只有虚无。   向庞没有后悔背弃盟约,进攻周国,他知道周国的野心,从周国订立国号之时就看出来了,与向国结盟,不过是周国想要获取向国的矿石和马匹等周国没有的资源而已,如果不与虢国结盟,一同进攻周国,等周国逐渐发展更大,胃口更大,小小的向国将无法满足周国所需,周国必然还会进攻向国的,他只是把这个时间提前了而已。   “王上。”大将军颜延进入王宫,向向庞汇报周军的动静。   “怎么,周军进攻了吗?”向庞一脸平静,即便周军现在全力攻城,他也不感到有什么意外。   颜延脸色严肃的说道:“不,周军退却了,他们回到大营休息了,除了派遣了斥候以外,再没有什么动静。”   向庞笑道:“那你这么严肃干什么?”   颜延仍然一脸严肃的说道:“王上,之后该如何?”城墙已经被打塌了,再没有什么能抵御周军的全面进攻了,以他的经验,既然今日周军收兵回营了,那明日,周军必然会全力从坍塌的城墙处,攻进城内,而以此刻城中的兵力,是绝对无法抵御周军的。   向庞仍然一脸轻松的笑道:“还能如何?”他站起身,挥舞了一下右手,以显示灵活:“跟周军拼了吧。”   颜延沉默。   向庞道:“周寒想要我这条命,那就让他来吧,但也要让他知道,我向庞的命,不是那么好拿的。”他握紧了拳头,一拳挥出,拳风很响。   颜延仍然沉默不语,看着挥舞着右拳的向庞,他久久才出声:“王上,臣必将与您一同。”他的话很平静,很轻,但向庞却能听出话中的坚定。   向庞笑了起来:“好,一同让那周军崩掉牙齿。”   这时,向国丞相杜成晦也出现在了门外,他一面走向向庞,一面笑道:“王上,颜将军,你们去玩,怎么不叫上我呢?”   等来到向庞面前时,他向向庞行礼道:“臣必将跟随王上上穷碧落下黄泉,死而无悔。”   向庞大声的笑了起来,笑声非常响亮,非常清澈。 第四百三十二章 向之亡(第五更)   次日,周军分别在延苏城的南城门和东城门三里外列阵。   东城门外,以白虎军为首,罪赎军和岩山军协助。   南城门外,以青龙军为首,玄武军和城卫军护卫两侧,长箭军与禁卫军仍护卫周寒,这一次,周寒不担心再出现刚到延苏城外时的危险了,延苏城的北城门和西城墙,有着先锋军和无数探子监视,不需要担心向军偷偷出城。   周寒抬头看看天,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他已经学会如何望太阳而判断时间了。   看着太阳的方向,城中非常平静,仿佛城墙没有塌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让周寒担心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陷阱。   已时,周寒骑在马上,拔出佩剑,一指延苏城方向,大声下令:“全军,进攻!”现在就是有陷阱,他也不管了,延苏城就在眼前,没有城墙守护,城中守军也不多了,根本不会是周军的对手。   当中军和左军动时,在东城门外的右军,也随之而动。   因为东城墙并没有被昨日的投石攻击砸塌,虽然东城墙岌岌可危,当仍然顽固的挺立着,因此右军由罪赎军扛着许多攻城长梯,只等到达延苏城东城墙下时,从城墙上攻进城内。   就在青龙军距离南城墙那段坍塌的城墙一里左右的距离时,从城中,冒出很多向军,从那段坍塌的城墙中冲了出来。   “迎敌!”卓远看到那些敌军,早就准备的下令,不如说,他心中松了口气,毕竟如果直到他们攻入城墙,都没有一名敌人,那很有可能在那城墙里面,有向军的陷阱,而向军此刻出现,也就代表城墙中,不可能有陷阱了。   在卓远下令时,一支弩箭射向了他,但因为距离过远,弩箭偏离很远,将两名青龙军士兵射飞了,其中一名青龙军士兵被那巨大的弩箭从腹部拦腰射断。   在城墙废墟出现了一些巨弩,应该是城中备用的。   对于这些巨弩的出现,周军任何人都没有意外,毕竟在这个拼命的时候,向军不可能还有什么隐藏了。   “大向之军,进攻!”向庞的身影,出现在了城墙废墟处,他的左手仍然被包扎着,因为用力,左手的包扎处渗出了鲜血,但他仿佛感觉不到一样,毫不在意,举着一把宽剑,向周军的方向,向周寒的方向喊道,气势十足。   “杀!”   看到向庞,虽然诧异向庞会出现在这里,但并不影响所有将领意识到,这是个立大功的机会,向国的国君就在眼前,不管是谁杀死他,都将获得极大功劳。   青龙军,玄武军,甚至是城卫军,都向着向庞所在的方向,激动起来,如果不是各军将领严格命令,他们都控制不住想要一窝蜂的冲去了。   卓远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命令青龙军稳步向向庞走去。   面对冲来的向军,青龙军都是一副统一的动作,格挡,抵御,格杀,将袭来的向军统统斩杀,即便是那与周国禁卫军不相上下的向国御林军,在青龙军的军阵前,也没有发挥出太多光彩。   而玄武军更是粗暴,向军的攻击,根本无法穿破玄武军的重甲,玄武军大踏步向前,只有一样动作,那就是:攻击,攻击,再攻击。   面对玄武军,向军的冲击如同碰撞在坚硬的巨岩上的鸡蛋一样,毫无威胁,但向军仿佛没有看清一样,仍然飞蛾扑火一般,向玄武军冲去,成为玄武军脚下的尸体。   城卫军虽然比起青龙军和玄武军弱了不少,但在巨大的功绩面前,他们的战力上升了许多,而且向军的进攻疯狂而不会防御,让城卫军的攻击容易了许多。   当青龙军接近城墙废墟时,遇到了极为强力的抵抗。   “我乃向国大将军颜延,周军的小崽子们,想伤及我王,先踏过我的尸体。”颜延挥舞着一把重剑,与数百御林军一同挡在了向庞的前面,这些御林军,都是王宫守卫,在数日前,并没有随向庞一同出城攻击周寒的,此时向庞将他们带了出来,或者说,是他们主动请愿,要与向庞一同战斗。   看着颜延和那些御林军决绝的神情,让卓远心中敬佩,随即,他就下令:“进攻!”   青龙军举盾与那些御林军战在了一起。   御林军纯粹是求死的,所以根本不防御,他们向青龙军冲上去,只攻击,不防御,只要没有被青龙军杀死,他们就继续攻击,剑丢了,就用拳头上,手断了,就用脚,用牙,只要还活着,就不会停止向青龙军的进攻。   颜延不愧是向国的大将军,他站立在那,一柄重剑挥舞得滴水不漏,连续将六名青龙军士兵斩成了两半,比之那虢国的重剑军马云台,也不遑多让。   “盾上!”卓远看到颜延如此厉害,让八名青龙军伍长组成盾阵,同时迎上颜延。   盾阵之下,颜延自然无法顺利继续挥舞,他奋力踢开一名青龙军伍长,一剑斩下两名青龙军伍长的头颅后,一只剑快速斩下了他的脑袋。   颜延的脑袋即便掉在地上,仍然怒目而视,他的身体仍站立着,仿佛即便没有了脑袋也要继续挥舞武器,保护自己的国君一样。   那杀死颜延的剑,是卓远的,各为其主,虽然他很敬佩颜延,但他身为周国左将军,身受国君重任,不可能看着颜延阻挡住国君进入延苏城的脚步。   在颜延死后,那数百御林军也尽数被青龙军杀死。   在青龙军前方,向国国君向庞,虽然身边还有护卫,但不过是十数名御林军,与数百屯田军了,这是守卫向庞最后的兵力。   玄武军与青龙军、城卫军并列,与向庞对峙了起来。   看着颜延的尸体,向庞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但随即那丝悲哀消失,他举起自己的武器,向着周军,向着周寒的方向大笑:“来吧,让你们知道向国国君的厉害!”   “王上,臣先走一步!”向国丞相杜成晦,大喊着,率先举剑冲了上去,他的目标是玄武军,但杜成晦并没有习过武,他不过是一书生而已,哪怕是向国正规军,对玄武军都无法造成什么有效伤害,就更别提杜成晦了,杜成晦的攻击,连让玄武军士兵动一下都没有,他也不管,死命攻击,直到自己被数支剑刺穿身躯,他艰难的回头,用最后的力气,向向庞笑了一下,笑容永远的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杀!”在杜成晦死后,向庞脸上的笑消失了,他怒吼一声,举剑向青龙军冲去,而他身边的屯田兵和那些御林军,也向着青龙军、玄武军,以及城卫军冲去,一往无前的冲了去。   向庞不愧是可以和瑞木萌交手的人,即便左手和右肩有伤,但仍然非常勇猛。   他冲到青龙军阵中,即便青龙军的士兵有盾牌,也无法抵挡他的攻击。   “噹~”正当向庞大杀特杀时,他的剑被阻挡住了,他回头,剑击打在了索连山的重甲上,他反应迅速的,一脚踹向了索连山,但随即一柄剑刺中了他的左臂,刺中了他的伤口上,刺出这剑的,仍旧是卓远。   “周国左将军青龙军主将卓远,向向王讨教!”   “周国中军玄武军主将索连山,向向王讨教!”   说毕,两人联手与向庞战在了一起。   向庞本就双手有伤,奋力战斗后已很疲劳,再加上他早有求死之意,因此原本应该占上风的他,与卓远和索连山战了个平手。   久战之后,向庞的右肩伤口迸裂开来,大量鲜血渗出,让他持剑的手顿时一软,剑掉落在地,突然没了剑,让本该防御住的索连山和卓远的攻击顿时全部击打在向庞的身上。   索连山的斧头,劈入了向庞的胸前,卓远的剑,刺穿了向庞的脖子。   向庞口吐鲜血,感觉到自己双眼模糊了,他想起了那时见到那个神的景象,他不知道那神所应承自己的承诺是否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向庞仿佛看到了颜延和杜成晦又活了过来,正向他招手。   随着向庞死亡,南城门的周军一同欢呼起来。   而听到南城门周军的欢呼,原本还在奋力阻挡南城门周军的延苏城城卫军,突然丢下武器,投降了,这是他们早前就得到的国君向庞的命令。   而也正是因为向庞的死,让周军对延苏城的占领再无阻碍了。   当大量的周军进入延苏城后,扫清一切可能的危险,周寒才在禁卫军的保护下,从南城墙那坍塌的地方,进入延苏城。   站立在向庞的尸体前,周寒的神色很凝重,虽然向庞是敌人,但与他一样,既是穿越者,又是一国之君。   “将他厚葬了吧。”周寒低声说道,然后抬脚踏步进入延苏城中。   延苏城彻底落入了周国手中,向国的国君,大将军,丞相,尽皆战死,向国灭亡了。   至此,周国暂时再无一名敌人了。   “王上万岁,王上万岁!”全军一同站在延苏城的各个地方,欢呼起来。   与周军欢呼不同,城中的百姓官员们,都呈现出一片悲哀的氛围,他们不知道周军会如何处置他们这些战败国的人。 第四百三十三章 向庞的魅力(第一更)   周寒在周密的守护下,一路前往向庞的王宫。   路上都已经被戒严了,除了周国的士兵外,再无任何人,延苏城的百姓们,都躲在了家里瑟瑟发抖,他们恐惧与自己的国家被攻破,国君被杀死,也在恐惧,不知道周国会如何对待他们。   每隔一段路,都有士兵站岗,防止有不满周国,而想要刺杀周寒的人,毕竟周寒在层层护卫当中,在周军完全控制了延苏城后,才进来,一看就是身份不凡的人。   走向王宫的路上,周寒的心情非常沉重。   攻下延苏城的那一刻,他心中却是很高兴,也很轻松。   但在看到向庞的尸体时,他的心情却沉闷而忧郁无比,向庞是与他一样的穿越者,如果按照那个神的话来说,向庞应该是与自己一样的同胞,但他们穿越来了这个世界后,各自成为了一国君主,指挥着帐下的同胞互相厮杀,只是为了给那个神,带来一些乐趣,这样残酷的事实,即便他早已接受,但仍放不下来。   这也是周寒只看了两眼向庞的尸体,就匆忙进入延苏城的原因,因为他根本无法摆脱,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只要他还是个凡人,那就永远是那个神的玩具。   只要还在那个神的控制下,国家间的厮杀就不可避免,周寒看到与他身份相似的向庞的尸体,就想到了有一天,周国被攻破时,自己躺在血泊中的样子。   向庞的王宫离东城门不算太远,而且因为心情忧郁烦闷,周寒走路的速度也比平日快了许多,走了两刻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延苏城王宫的正门前。   大门敞开着,没有任何人守卫,因为原本应该守卫王宫的向国御林军,都跟随向庞一同战死了。   看着那敞开的大门,周寒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虽然不知道国君为何会叹气,但潘雄、瑞木萌等人,还是紧随他身后护卫,以防这王宫中有着敌视周国的人刺杀周寒。   刚踏入王宫的大门,周寒就看到一些人跑出来,他身边的禁卫军立刻摆开了进攻的架势。   那些人身穿着与王宫格格不入的服饰,看起来似乎是平民,甚至是流氓无赖之类的人,他们的双手搂在胸前,抱着满满的东西,在看到进入王宫的周寒和禁卫军后,立刻吓傻了,一些东西从他们的怀里掉了出来,“丁零当啷”的响着,周寒不用去辨别,就知道那些是金银器皿。   跟随向庞战死的向国官员,屯田军,城卫军,以及向庞的御林军,都让周寒有些莫名的感动,但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乏卑劣之人。   在没有了御林军的守卫,王宫如同没有防护的金屋一样,吸引着那些贪婪的人。   这些人冲进王宫,想要在周军控制王宫以前,得到以前他们想都不敢想的财富。   当看到周寒和禁卫军后,一些机灵的人,急忙将怀中的东西丢了一地,然后跑到墙角去蹲着,以期望能让禁卫军将他们无视掉,还有一些人干脆当场跪地求饶,但他们仍抱着一堆的金银财物,没有放手的打算。   也有一些人呆愣当场,不知该怎么做了。   敬佩于那些为了向庞,为了向国而赴死的人,让周寒对于这些趁火打劫的人,十分厌恶。   “王上?”潘雄看到周寒注视着那些人的脸上,逐渐浮现出厌恶的神色,立刻低声询问。   周寒听到潘雄的询问,摸了摸脸,再次叹了口气,他抬脚向王宫内走去,看也不看那些人,哪怕有些人就在他进入王宫后院的正前方。   “杀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周寒嘴中飘出,传到了潘雄的耳中。   潘雄神色一紧,立刻对禁卫军挥了挥手,然后跟随周寒而走。   禁卫军中,那些机灵的部将曲长,看到潘雄的手势后,除了一部分仍然护卫着周寒,其余尽皆四散开来,他们逐一去控制这个王宫的各个出入口。   有两队禁卫军冲到那些贪婪的人面前,挥剑就杀,在禁卫军面前,那些普通的混混、流氓,又怎么是禁卫军的对手,更别说从全服武装的禁卫军面前逃走了。   几十名进入王宫抢夺财物的人,尽皆被禁卫军杀死,不论他们怎么哀求,怎么反抗都没有用。   挡在周寒去路的那些尸体,在周寒经过以前,就被拖到一边了。   而周寒对于那些惨叫声、求饶声则充耳不闻。   一路向王宫的后院走去,一路上,周寒看到了很多很多蹲在墙角的,瑟瑟发抖,从衣着上判断,似乎是王宫侍从侍女的人。   向庞的王宫,对于周寒而言,是十分陌生的。   想到在银山城,虢国国君姬霸的王宫中,姬霸的王妃带着众多妃子仆从的场面,让周寒立即让人去找来了几名王宫中的侍从侍女。   这些侍从侍女在被带到周寒面前时,就已经被禁卫军吓得失禁了,大小便齐齐流出,让周寒都忍不住皱眉。   随后,有更多的王宫侍从侍女被带到周寒面前。   周寒找了一个没有失禁的王宫侍女,向她询问向庞的王妃在哪,并让她带路。   这名侍女虽然没有大小便失禁,但腿已经被吓软了,根本站不起来,周寒不得不让两名禁卫军士兵架住她带路。   在那侍女的带路下,周寒来到了据说是向庞王妃的宫殿中。   走进殿房,周寒除了看到一张华丽的床以外,还看到了两个人躺在了床上。   说是人不妥,不如说是两具尸体。   周寒沉默的走进那床,对床上的景象看得更清楚了。   那两具尸体,一具是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的尸体,那女人穿戴整齐,面容平和,双手放在腹部,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不过脸色却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在女人尸体的右侧,放着一个打开了口的小瓷瓶,不用想就知道那是毒药了。   另一具尸体,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的尸体,那小男孩也是穿戴整齐,双手放在两侧,眼睛紧闭,脸上同样没有一丝血色,如果说那女人是向庞的王妃,那这男孩,就一定是向庞的儿子了。   不用去测试,周寒都知道这两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向庞的王妃也许是知道周国是不会放任她们存活,也许只是想和向庞一同赴死,因此在王宫中服毒自尽了,与向庞和她的儿子一起。   “派人去看看那些向庞的妃子和子嗣。”周寒看着两具尸体,沉默半晌,对身后的人说道。   禁卫军便四散开去,寻找向庞的妃子和子嗣。   过了半个时辰,禁卫军们都来汇报。   不出周寒的预料,向庞的妃子和子嗣们,都尽皆服毒死了,无一人存活。   甚至于在许多殿房中,还发现了一些侍从侍女的尸体,就连王宫的厨子们,都躺在了厨房中,有服毒的,有自刎的,有上吊的,死状应有尽有。   第一次,周寒见到了这么得人心的国君,向庞。   那些孩子,周寒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自愿的,但那些妃子,那些王宫中的侍从侍女、厨子们,根据禁卫军的汇报,脸色都非常平和,有些则带着悲哀的神色,看样子,都是自愿为向国,为向庞自尽的。   连王宫里都是这样的状况,不用亲自去查看周寒都知道,城中应该不止这些人为向庞为向国自尽,他甚至突然心中冒出一丝罪恶感来,这是他攻下这么多国家,进入这么多王宫时,从来没有过的。   “将他们都去埋葬了吧。”周寒对潘雄吩咐道。   这座王宫,这座城,这个国家,都已经在向庞死时死去了。   因为看到这些为向庞而死的人,周寒心情十分低落,甚至都没有心情去看向国的宝库了。   周寒坐在原本该是向庞所坐的,白虎殿上,不断下令。   向国被攻下了,其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是这么简单就结束的。   现在已是秋收的时候了,必须组织人去城外将粮食收获回来,因为连续的战争,城中的粮仓已经空了,而且周军的粮食也不多了,如果没有补充,这个冬天,会死很多人的。   必须赶在冬天来临前,将所有的粮食收获。   而且城墙和房屋也必须紧急修补,在周军投石机的猛烈攻势下,靠近东、南两座城墙的房屋都尽皆被巨石摧毁了,许多城中平民无家可归,如果不赶紧建立足够的临时房屋,那些平民很可能会在大雪天中被冻死的。   而且没有城墙,也会让平民百姓们不安,甚至出现许多盗抢的事情发生,延苏城已经是周国的了,那城中的百姓也将是周国的百姓,除了改变他们的意识外,周寒还必须在他们的意识被改变前,先保住他们的性命。   周寒又派遣了十五名传令骑兵,以加急的形式,朝上京城派遣去,他需要很多人,很多人,向国可不是一个城,而是有四座城,这四座城,都需要很多文官来管理,否则将会混乱不堪。   不出周寒意料的,城中有许多原来向国的官员自尽在家中了,有些甚至一家子都自尽了。   他们的自尽虽然让周寒感到有些悲哀,但跟多的,是麻烦。   因为缺乏文官,城中的很多事情都无法处理。   周寒不得不让自己手下的那些谋士去临时顶替,即便这完全不够,也没有办法,因为他变不出跟多的人来了。   当天晚上,周寒是在白虎殿中睡觉的,在白虎殿中搭帐篷打地铺睡觉。   他也没有办法,因为这王宫中,许多宫殿都是有人自尽的,那晦气的宫殿,就连向庞睡觉的宫殿,居然也有向庞的妃子和侍女在里面自尽,他实在是不想住,好在现在还是秋初,天气虽然转凉了,但穿厚点打地铺也不算冷。   而且因为向庞的厨子们都死了,他晚饭吃的是烧烤,自己烤的,毕竟那厨子们都是死在御厨中的,他都不知道那御厨中的食材有没有被毒药侵蚀。 第四百三十四章 修养生息(第二更)   周寒不是第一次打下国家了。   因此对于如何处置一个新打下的国家,轻车熟路。   向国的周边,除了燕国外,就只有明面上还没归附的岐山城,和北面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在向国被攻打下来以后,岐山城的城守朱子尾,再次亲自来到延苏城,向周寒表达归附。   这一次,周寒没有再拒绝,正是接纳了岐山城,让岐山城成为周国一城。   而草原方面,曾经向周寒进献礼物示好的那个草原部落,也再次送礼物来延苏城,向周寒表达他们的恭贺。   周寒让人带着那个草原部落的使者,到各军中转了一圈,炫耀了一下周军的阵容。   这也让那草原使者心领神会,他知道,周国向他展示军队,就是为了表示,如果草原人想要与周国为敌,周国是绝对不会退让的,而以周国的军力,广阔的草原中,没有一个草原部落能与周国相抗衡。   除了镇住草原以外,周寒也派人去向燕国请求结盟了。   燕国与周国并没有敌对,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虽然原向国的领地上,有许多矿藏,哪怕产量不高,也比周国的其它地方要好得多了,至少周国的矿石储藏要缓和了不少,但仍然无法与在山岳地区的燕国等国家相比。   周寒想与燕国结盟,一是为了表示周国不会主动进攻燕国,也是为了向燕国获取更多的矿石,毕竟在山岳中的燕国等国最不缺的就是矿石,而因为山岳中能够种植的地方很少,因此十分缺乏粮食,而周国最不缺的,就是粮食了。   而且周国连年征战,虽然每次都打胜了,周国的领土扩大了许多倍,但周国的百姓,军队,都已经疲惫不堪,主要是精神上的。   王都中,已经开始涌现出了反战的声音。   周寒虽然不在意那声音,却也知道修养生息的好处,更加上,周国需要时间沉淀,来升级为皇朝,以免被齐国落下。   对于周国的结盟,燕国毫不犹豫的就接下了,燕国与向国军力相当,国力也相当,连向国都被打下了,燕国不认为他们能够抵御如今气势正盛的周国,更加上如今燕国正与黄、越两国开战,如果再加入一个强悍至极的周国,那燕国除了与向国一样亡国,就再无其它路了。   至于将来背弃盟约,有向国的例子在前,周寒不相信燕国敢做出来,而且因为向国的例子,周寒也不敢再完全相信盟约的效力了,他会留下足以守护这片地方的军队的。   周寒一直坐镇延苏城中。   自打下向国的次年,在上京城派遣的文官来到延苏城四城,将四个城的管理接管之后。   在燕国的盟约书递交回周寒手中之后,在草原人数个大部落表示不会侵入周国,至少表面上如此之后。   夏中,周寒率领大军,回上京了。   在离开前,周寒将白虎军和长箭军留在了延苏城,提防燕国等山岳国家,和草原中的草原人。   七月初七,秋收前,周寒回到了上京。   望着上京城的城门,周寒恍如隔世。   出征别国,胜利归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而且以往出征的时间要比这次更久,虽然向国非常大,但周寒这次出征成功的速度,却比以往快了不少,主要还是得益于周军的军力比以往更强,更多。   这一次回来,城门处,挤满了人。   有诸葛司等周国重臣,也有上京城的平民百姓,世家贵族,都在迎接周寒的归来。   周寒独自骑在一匹马上,在禁卫军的护卫下,来到城门前。   “王上辛苦,臣等祝贺王上打下向国。”诸葛司带领一干周国重臣,来到周寒马前,向周寒行礼,并齐声祝贺。   围观人听到祝贺声,都欢呼了起来。   一阵官词之后,周寒骑马进入城门,在禁卫军的保护下,回到了久违的王宫。   王宫中,程紫柔也带着众妃子,与周寒的子女们,迎接着周寒。   看到她们,周寒突然莫名感动起来。   看到她们,周寒就想起了延苏城王宫的景象,他心中坚定,绝不让自己的王宫里,出现延苏城的那种景象,他要让自己的妃子们过上快乐的一辈子,要让自己的子女们成长起来,成为自己的助力。   回到王宫的周寒,推掉了一切政务,享受着生活。   但好景不长。   在他回到上京城还不到十日的时间时,就有人来拜见他了,而且拜见自己的人,周寒还不能推掉。   来拜见周寒的,是程道仲,裴显正和顾子瞻三个老头。   程道仲是自己的老岳父,而且因为年纪大了,做宰相多年,身体不太好,是让人搀扶来的,而裴显正则是自己的老师,顾子瞻早前帮周寒打下了元国,现在又是书院的院长,这样的三个老头联袂来拜访,周寒不敢推拒,甚至不敢怠慢。   养心殿中,看着三个白胡子老头,周寒只能赔笑。   三个老头慢悠悠的喝着茶,好一会,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裴显正站出来,向周寒行礼道:“王上,臣等三人此次前来,是想请王上让周国修生养息的。”周国历年来,虽然国土扩大了许多倍,虽然每次战争之后都让周国更加强大,但每次战争的发动,除了消耗周国的底蕴外,也消耗着周国的平民百姓。   战争时,需要大量的平民百姓运送辎重,这些平民,本应种地,生产各种生活用品,但都被拉去运送辎重了,让周国的许多经营建设陷入了停顿,而且战争,是建立在士兵的牺牲的,那些士兵都是周国的壮劳力,当士兵牺牲后,补充进去的,仍然是周国的平民百姓。   因此,在周寒出征向国以前,他们,或者说周国中的很多人,早就厌倦了连年的征战了,想要和平。   只是向国有违背盟约攻打宛城的事在,周寒出征向国是名正言顺的,反战的人也无法抗议。   现在向国被打下来了,周国再无外敌的情况下,那反战的声音再次高涨起来。   而三个老头也联袂进宫,向国君提出修养生息的请求来,而他们三人的请求,即便周寒想否决,也必须提出让他们无法反驳的说法来。   更何况周寒并没有要否决他们的提议。   “当然。”周寒笑道:“寡人以为,我周国已经进入稳定了,是该修养生息了,只是刚出征回来,寡人想先休息一段时日再宣布,让老师你们误会了,是寡人的错。”他很痛快的认错了。   国君的回答,让三个老头愣住了,虽然向国被攻下,周国再无外敌,但风国独立,齐国自称皇朝,他们三人虽然远离国政,但各有各的渠道可以了解,他们以为国君在这次攻下向国后,会继续整军备战呢,却没想到国君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好在三个老头皆是老人精,虽然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   周寒自然不会错过三个老头愣神的时候,他心中明白三个老头的想法,因此在心中偷笑了一下后,笑着说道:“我周国已经是绝大之国了,不管在军事上还是政治上,目前都无一国可比拟,寡人以为该修养几年,让我周国发展起来,就算将来要再进攻别国,也需要让我国更为强盛,更为稳定之后再进行。”   “那风国?”裴显正问。   “风国?不过一弹丸小国而已,就算不管它,它也翻不出什么花样的。”周寒笑道:“更何况,有齐国在,寡人相信,风国还会再求我们的。”风国现在仍与齐国处于敌对状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齐国虽然对风国宣战了,但到现在,都没有向风国派兵攻打。   周寒猜测,也许是齐国担心周国吧。   “那齐国?”裴显正问。   周寒抢答:“齐国?齐国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吗?”在裴显正回答之前,他就自己说了出来:“齐国敢自称皇朝,这本就犯了大忌,而且齐国刚攻下鲁国、焦国不久,底蕴甚至不如我周国稳,他们应该担心的,是我周国对他们宣战。”   裴显正沉默,然后回头望了望程道仲和顾子瞻,这两人说是要联袂与自己来向国君提议,但现在两人都在闷声喝茶,只有自己说话,太不厚道了。   在心中暗骂了两人一声,裴显正向周寒拱手行礼道:“既然王上自有安排,那是臣多虑了,请王上见谅。”   “寡人要多谢三位的提醒。”周寒笑着向裴显正,以及程道仲顾子瞻行礼道:“寡人身为国君,但也是人,自然会有考虑欠缺的时候,有人提醒,才能让寡人时常做出正确的决定,才能让我周国发展壮大,以后,也请三位多多向寡人提议,寡人如有做错的地方,也请你们提出来,寡人会虚心接受的。”   国君如此郑重,三人哪敢倚老卖老,连忙一同起身,向周寒回礼。   在三个老头离开之后,周寒招来了诸葛司,并向全国下达了休养生息的命令。   周国在周寒登上王位的这十多年里,再次进入了和平发展的阶段,而这时,也没有国家敢主动对周国露出一丝敌意了。   周国的周围,燕国、巴国,与周国有盟约,楚国虽然不是周国的盟友,但也派人来周国,向周寒示好,就连相隔着嬛三国联盟的东面的吴国,也远道派人送来了礼物示好。   在周寒回到上京城的次年,风国的国君风寰亲自来到周国上京城,乞求归附。   因为力排众议,脱离周国独立,风寰在风国已经毫无威望,在齐国的威胁下,风国的官员们已经不再听从风寰的话了,风寰甚至听到了有人想要杀死他,以换取让风国归附齐国或周国的机会。   在小命的威胁下,风寰选择了周国,毕竟周国曾是风国的上国,而且周国更为强大。   在风寰来投靠的情况下,周寒自然不能再惩处他,给了他一间上京的房子后,就派人接收了风国,将风国王都更名为零源城。 第四百三十五章 十年   周国修养生息的时间,比周寒预想的要长许多。   十年。   十年时间,周国再没有与别国进行大规模的灭国战争。   这并非说这个世界中,在这十年里没有发生战争。   在这十年中,西北面的燕国基本统一了山岳地区,除了仍有三五个独立小国外,再无其它国家了,而这三五个独立小国,根据周寒了解,即便燕国与这些小国同时开战,也非常轻松,随时可以将这些国家统一,更别说其中有一两个小国,暗地里很可能已经投靠燕国了。   那个燕国国君的想法很是耐人寻味。   西南面,巴国也一统盆地,同样的,也有三个独立小国没被攻占,但这其中,除了两个国家,与燕国一样,是巴国特意留下不占领的,还有一个山戎国,据周寒从派遣去的探子得到的消息判断,那山戎国的国君,也是一名穿越者,而这山戎国非常顽强,也非常狡猾,虽然只有一城之地,但曾在正面,数次以少胜多的将巴国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不过根据周寒的猜测,如果巴国倾国之力进攻,那山戎国,和另外两个小国联手,也一样抵挡不住的,只是巴国如燕国一般,不知什么原因的留手了。   在东南面,在风国归附周国之后,齐国自然也没法与风国开战了,并且,齐国派遣使者送来了大量的礼物给周国,与周国交好,但在齐国西面,他们却进攻赤狄国,东面和东北面则同时进攻滑国和韩国,并一度与进攻滑过的吴国交战。   东面的吴国虽然一度与嬛国三国宣战,但虽然吴国向周国送礼交好,却有些忌惮周国,而并没有派兵攻打嬛三国,当与齐国交战之后,吴国更是将精力放在了在他们南面的齐国,和吴国周边的一些小国上,对吴国西面的国家保持警惕但却并不开战。   北面的楚国,一面与草原人进行贸易,一面与嬛三国交好,却时常与周国有小摩擦,特别是在楚国彻底吸收了邹国和晋国后。   但不论周边的国家怎么混乱,都不敢向周国挑衅,甚至时常向周国送些大大小小的礼物,保持交好的关系。   在周寒宣布周国进入修生养息开始的第六年,也就是周国新元19年,周寒38岁的时候,周国宣布晋升为帝国,大周帝国。   周国的晋升,当然是有系统通告给所有穿越者国君的。   不出周寒预料的,在周国晋升为帝国之后,陆陆续续的,巴国、燕国、吴国三国,也晋升为皇朝或帝国了,但这几国的晋升就比较匆忙,不如周国这么稳当,在晋升后的几年里,陆续出现大大小小的事情,造成了不小的内乱。   周寒捧着书坐在养心殿内悠闲的看着,易忠领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涂悦在四年前就得病去世了,而接任涂悦内侍总管的,就是易忠。   易忠牵着的那个小男孩,叫周云,今年六岁,是周寒与瑞木萌的二儿子。   “怎么今日没有去老师那吗?”看到易忠牵着周云,周寒笑问,六岁的周云,应该在皇家塾堂,听老师学文讲字的,不应该现在出现在这里。   易忠没有说话,而是向周寒行礼后,松开了牵着周云的手,站在了一边,一名侍从端着周寒喜爱的蜂蜜水到易忠旁,易忠接过蜂蜜水,捧着到周寒身边。   “父皇,儿臣认为老师教的太差了,不适合儿臣。”在周寒接过易忠递来的蜂蜜水喝着的时候,周云用那如同小女孩一样的声线,小脸紧绷,严肃的对周寒说道。   虽然周云一脸严肃,但他的严肃脸,让喝着蜂蜜水的周寒怎么看,怎么想笑。   “哦?”周寒未免将喝下的蜂蜜水喷出来,将那杯蜂蜜水回递给易忠,故作正经的板起脸问道:“那你从老师那学到了什么?你已经比老师更知识渊博了吗?”他对子女的学习要求虽然比较宽松,但也并不放任,因此,能担当皇家塾堂的老师的人,也是周寒严格挑选出来的,不只是学富五车知识渊博,就连教导的能力,也非常强,常常能把复杂的学问简单化来教导出来,这是他亲自听过的。   听到周寒的问话,周云眼珠子快速的转了两下后回道:“父皇,老师所教既然不好,那就必须等有了好的老师才能继续学习,否则岂非误入歧途?”   周寒差点笑出声来,周云的成语乱用,却又并非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乱用,倒是有点意思,但他非常了解此事周云的想法,就和他上辈子小时候不想去上学一样,喜欢找些正大光明的借口。   “你连教得不好的老师的知识都没有学会,又如何去学习教得好的老师的知识?”周寒不给周云回答的机会,板着脸说道:“易忠,罚周云一个月月俸,再逃课,罚三个月,直到周云得到梁博士的学令为止。”梁博士,是周云,以及与他年龄相当的皇子公主的老师,博士一职,职位低下,在别的郡城还好,但在上京城则多如牛毛,不过在皇家塾堂,却是一个极大的荣耀,即便是高官,也挤破头想来当这博士,毕竟这官,是给皇子公主们上课的,而且是得到皇帝的认可的,这官职能自由出入皇宫,更是时常能见到皇帝,只要能让皇帝看到自己的努力,那何愁不官运旺?   周云张大了小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脸都皱在了一起,却想不明白,父皇怎么不给自己辩驳的机会,一言就强制让自己去学习,这与他预想的不一样。   周寒看着呆滞的周云,嘴角翘了起来,周云智力不低,但毕竟一直在皇宫里呆久了,他母亲瑞木萌平日又少言寡语的,没有教导他太多,根本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要说话,首先得有话语权,要辩解,首先得有辩解的机会,如周寒这样从身份上,是周云的父亲,从职位上,是整个大周帝国的皇帝,拥有绝对的权利,别说周云了,即便是当朝丞相诸葛司,只要周寒发话,诸葛司也只能低头听话,而不敢辩驳,更何况周云这样打算用歪理来说服周寒的小屁孩了。   “陛下,梁博士前来请罪。”一名侍从进入养心殿内,向周寒报告。   “来得挺快的啊。”周寒嘟囔了一句便吩咐侍从,带那梁博士进来。   “臣请陛下赐罪,臣对云殿下教导不严。”梁博士一进入养心殿中,就向周寒行跪拜礼请罪。   “你的确是教导不严。”周寒没有立即让梁博士起身,说道:“连个六岁小孩都无法说服,你当日的那些口才,都放在家中了吗?”虽然周云逃课不对,但他知道周云之前是有与这梁博士辩论过的,梁博士在面对周云时的口才,根本无法与在自己面前表现时那么好,曾被周云辩驳得哑口无言。   梁博士头抵在地上,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流到地上汇聚起来。   “他是你的学生,如果你连自己的学生都无法说服,那你要如何将自己的知识传达给他呢?难怪他说你不学无术。”周寒冷声说道,让那梁博士都快被吓昏了,他没想到自己在皇子面前居然是这样的印象。   周云在一旁再次瞪大了双眼,紧盯着自己的父皇,他张了张口,想控诉周寒,他没有将梁博士说得如此不堪,但在周寒面对梁博士的气场面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来。   “将他带回去吧,如果你仍不能说服他,让他和其余的皇子公主们心甘情愿的接受你的教导,那朕就换个老师,我大周人才济济,最不缺的,就是有才之人了。”周寒说道,他并没有夸张,经过多年的经营,他创立的那家书院,已经越来越大,在周寒大力推广学习后,周国的文人越来越多,一教十,十教百,这巨大的人数里,自然有许多口才文学双高的人。   梁博士立即向周寒磕头乞求原谅,周云也闭了口,再不敢在自己父皇面前提换老师一事了,因为他发觉,在自己父皇面前,自己的想法都被看透了,根本没有机会与条件可以与自己父皇辩论的。   为了今后的零用钱,周云只得跟随梁博士一同回皇家塾堂学习去了。   看着周云幼小而沉重的背影,周寒轻笑了起来,他刚重新拿起书,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又将书放了下来,轻声笑道:“来了?”   一个身影在他身旁出现,抱住周寒。   这个身影是瑞木萌的,年近四十的瑞木萌,姿色一点都没有减少,更因为生了两个孩子,显得成熟而有韵味了,也更有诱惑力了。   现在的瑞木萌比起十年前,表情更丰富了。   瑞木萌抱着周寒的手臂,用脸贴在周寒肩膀上低声说道:“陛下,对不起。”她是在为自己没有教育好周云而道歉。   周寒摸着她的头,闻着她的体香笑道:“云儿不肯学习,这不过是小孩子都有的情况而已,为何道歉。”他捧起瑞木萌的脸,凝视着,将嘴凑了上去。   易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养心殿。   他知道皇帝在与妃子亲热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不过很显然,懂得这个事情的人还是不够多。   一道身影,略过守候在养心殿外的易忠,进入养心殿中,向周寒喊道:“陛下,楚国有异动,太尉大人与丞相大人求见。”   那身影同样是皇宫中的侍官,而他如此匆忙必然有要事,因此在看清来人时,易忠就没有阻止他进入养心殿。 第四百三十六章 布局(第一更)   虽然对打扰自己与妃子亲热的侍官很不满,但周寒毕竟识得轻重。   文武殿与十年前相比,除了更宽更广以外,再不是原本的跪坐似的了,而是如同影视剧里的那样,帝座在一个六阶梯高度的位置,有三个口上下,左右各一个,正面一个。   周寒进入文武殿时,周国丞相诸葛司与太尉卓远,已经等候多时了。   自周寒打下向国,并宣布周国休养生息后,欧阳丰就自请辞退下太尉之职了,但欧阳丰退位之后,周寒却不知该让何人任太尉之职。   太尉之职,对于周寒而言,原本是为了让欧阳丰离开大将军之位,让军队的力量收回王室所有才设立的,而卓远虽然不是什么帅才,但也是沉稳之人,从周寒继位以来,就多次跟随周寒经历战争的经验丰富的将军,将他放在太尉一职上,让周寒觉得有些屈才了。   在卓远被周寒任命为太尉后,青龙军由鲁厚言接任主将,行左将军一职,驻扎延苏城,防御西面大燕皇国和北面草原人。   “吾皇万岁。”在周寒坐上帝座后,诸葛司和卓远一同向周寒行礼,自周寒登基称帝后,也取消了跪拜制,行躬行礼。   “免礼,楚国有什么事,居然要你们两人一同前来?”周寒问道,不是他看不起楚国,虽然楚国的战车很强悍,但如今的周国也有,而且比楚国更多,再加上除了战车以外,楚国再没有什么可以在周国面前露脸的地方了,晋升帝国后的周国,又是修养生息,发展飞速,根本不是至今仍没有晋升的楚国可以比拟的,不夸张的说,现在周国前后左右,任一一方军队,都可以将楚国打得落花流水。   周寒不想动楚国的原因就在于,楚国已经不被他看在眼里了,而且周国休养生息了这么多年,减少了周边国家的注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而如果周国时隔十年再发动战争,就会如同在滚烫的热油里滴入一滴冷水一样爆炸开来的。   如今周国正处平原中心,且这十年里越发庞大,一旦动起来,就会让周边的国家紧张,甚至联合起来。   “陛下。”诸葛司与卓远相视一眼,然后上前一步说道:“楚国却有动静,但只是楚国与合众国结盟罢了,有要事的,是卓太尉。”   “楚国与合众国结盟了?这倒是一件不小的事。”周寒嘴里说着事情不小,但神色却十分轻松。   合众国,最初是那个嬛国提出的,是由八个不想被吞并,想保持独立的小国联合起来的,当听到这个名字时,周寒就知道‘合众国’这个想法,是那个嬛国国君提出来的了,因为据他所知道的判断,那八个小国中,只有嬛国的国君是穿越者。   虽然楚国与合众国结盟了,但周寒仍然不担心,楚国本就极弱于周国,而合众国,不是周寒看不起他们,八个小国虽然联合在一起,但他们联合起来的力量,还不如当初只有嬛、方、舒三国时呢,八个小国,时常因为一些小事情而互相扯后腿,到现在都没有分崩离析,才是让周寒诧异的事情。   合众国力量极弱,相互间又多有摩擦,如果有一个有力量的外国进攻,这个合众国瞬间就会崩塌,这些年里,多亏了周国休养生息,吴国与齐国交战,让合众国能够幸运的存活下来。   “那你来捣什么乱?”周寒不满的瞪了诸葛司一眼,这样的小事,还不足以让他离开与妃子的火热亲热。   诸葛司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向周寒示意了一下卓远,对于皇帝的瞪视,他早已习惯,知道自家老板不过是不爽而已,到不会给自己穿小鞋,而且他也确实有重要的事要说,只是皇帝先问的楚国之事,自己才先说明的。   卓远上前一步,向周寒微微躬身以示尊敬,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来呈上。   易忠来到卓远面前,接过那书信转交给周寒。   等看到皇帝接过书信后,卓远才说道:“陛下,左将军昨日送急信来,言称截获了一封自燕国送予楚国的书信。”他示意周寒手中的那份书信,就是截获的那封书信。   在周寒看那书信时,卓远继续说道:“陛下,根据书信中所说,燕国要与楚国结盟。”   周寒看着书信中所写的内容,神情严肃,但也只是严肃而已,两个国家同盟也不是什么大事。   看到皇帝一时没有醒悟,诸葛司出声说道:“陛下,您忘了向国和虢国的事情了吗?”   周寒听到这两个国家的名字,记忆逐渐苏醒过来:“英雄会?”   英雄会,这是一个威胁周国已久的组织,虽然在周国,对英雄会的打击从来没有停止过,但至今也没有抓到英雄会的真正主干,大多都是旁支而已,而说到向国与虢国的事情,那就唯有向国和虢国因为英雄会而结盟进攻周国这件事了,这样的事情,周寒想忘都忘不了,不如说,他至今仍十分好奇,是什么原因让向庞背弃与周国的结盟,与虢国合作坑周国的。   “这会一样吗?”周寒疑惑,虽然燕国十多年前,的确被那英雄会的人说服与向国停战了,但今日与以前不同,周国如今可是超级大国,而燕国即便和楚国结盟,哦,还有那合众国一同结盟,也无法与当年相比,根本无法威胁到周国的。   “陛下不可不防啊。”诸葛司道,在他看来千里之提毁于蚁穴,而燕国和楚国对于周国而言,可不止是蚁穴这么小的东西。   周寒沉默半响后出声问道:“这信是否是真的?”不是他疑心多,而是这样重要的结盟书信,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被拦截了下来,他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伪造了这样的书信,特意让周国拦截下来,为的就是挑起周国和燕、楚两国的战争,至于那合众国,再次被周寒不经意间忽视了。   “陛下,臣以让人通知鲁厚言调查了,但还请陛下下令暗部支援。”卓远严肃说道。   暗部,就是原本瑞木萌手下的那支探子队伍,也兼管刺杀和刺探,在瑞木萌怀孕以后,周寒将这支队伍正规化起来,能让瑞木萌少费点心,不然他会心疼的。   周寒对易忠示意一下,易忠立刻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黑色的上面写有一个‘暗’字的令牌,令牌上的字是银边的,来到卓远面前,双手递给卓远。   在卓远接过那令牌后,周寒说道:“彻查这封信的来源,是否是燕国真的要与楚国结盟,他们的结盟内容是什么,也尽量给朕查清楚。”   “臣遵令。”卓远双手持着那块令牌,郑重向周寒行礼。   周寒又对卓远说道:“不过不管这信是否是真的,楚国最近动作也的确多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让楚国成为我周国的一员吧。”这几年里,因为各种小事,楚国与周国多有摩擦,可摩擦稍大一些,楚国就派人送礼来周国,小摩擦却十分频繁且又小,让周国无法发作。   趁着这个机会,周寒打算找理由将楚国灭了,否则小病不医则成重疾,反正楚国也并非周国的盟国,就算干掉楚国,别国也无法说什么,更何况,以周国如今的强势,需要说什么吗?   “陛下,理由呢?”卓远皱眉,他没有周寒那么霸气,他还是觉得应该有个理由才能名正言顺的攻打楚国,否则虽然周国不怕,但让周边国家忌惮也不是好事,虽然周国很大很强,但仍无法与周边国家同时开战的程度。   “理由?”周寒嗤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光禄勋署不就是干这个的吗?让他们去想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卓远立即沉默了下来。   “陛下,东面已经定下了。”在卓远沉默以后,诸葛司出声,这才是他今日来的目的。   “哦?得手了吗?”周寒来了兴致。   “文国、毛国已成,不过乱国有些不同意。”诸葛司说道。   “乱国?”周寒回想着乱国的情报:“乱国似乎是合众国中的一国吧。”随即他对卓远说道:“让右军前往毛、文两国接管两国,陈兵乱国边境。”   卓远立即应声。   右军中,以右将军梁启隆为首,帐下有白虎军、罪赎军,以及右军的预备役,足有两万五千人了,且都是正规军,战力优秀,别说是那些小国了,即便是东面的吴国,都可以一战。   至于移动到毛、文两国的方式,也是周寒早前的想法,用船,从游灵河上到达,速度极快,比起从原本的风国现在的零源城绕到文国要快多了。   而且有了右军在合众国南方,也能压制住合众国,即便合众国与楚国结盟,当周国向楚国开战时,合众国也无法帮助楚国。   “臣会准备好的,请陛下放心。”在卓远应声之后,诸葛司出声说道。   周国文武分家,但却文武合作,军队的动迁,都必须有后勤,而后勤,就必须由政务部门进行,而管理这些政务部门,并为之协调的,就是丞相府了。   周寒点点头道:“小心一点,不要让楚国察觉了,也要小心被英雄会的人发觉了。”这个时候周国的行动,必然不能隐藏得过去,但动静太大的话,还是会让楚国与燕国察觉的,毕竟这时候楚国刚与合众国结盟,而如果那封信是真的话,燕国也要与楚国结盟,在他们结盟的这时候,安静了十年的周国突然动起来,不论怎么想,都是朝着他们去的,这难免会让燕国和楚国警戒。   而因为英雄会的主要干部都没被抓到,周寒仍不知那英雄会对周国的渗透有多深,如果被英雄会的人得知了计划,如果燕国和楚国的结盟,的确是那英雄会在背后主导的,那英雄会一定会将周国的行动计划,透露给两国的。   “是,陛下。”诸葛司郑重答道。 第四百三十七章 奇怪的巴国(第一更)   如今周国已经是帝国了,而且是最大最强的帝国,周寒不用再如以前一样,事事恭维,随着官制的完善,他将政务尽皆丢给了手下,事政由宰相府负责,军政由太尉府负责。   而军队的调动和指挥也由卓远来负责。   虽然要与楚国发生战争,但如今,除非是楚国突然爆发,将周国在北面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丢城失地,否则周寒并不用花费太多的心思,他手下的将官们,都是在多次战争中培养出来的,在一定的范围内,都能独立行动,而不需要他每一步都去指挥。   在周寒下完命令后,太尉卓远就离开了。   但诸葛司并没有一同离开。   “还有什么事吗?”周寒纳闷,该说的他都说了,如今事情很多,作为丞相的诸葛司应该急着回去才是,如果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回去后,可以以书面告诉自己的。   诸葛司缓缓说道:“陛下,不知御史大夫之职,您有何安排?”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周寒,微微低头,身体前倾,姿态很低。   “哦?你有何推荐?”周寒眯起眼睛,微笑着问道。   “臣不敢妄言。”诸葛司急忙抬头回答,让周寒能看到他的脸,御史大夫之职是三公之一,与他的丞相之职,卓远的太尉之职并列,但这么多年以来,皇帝都没有任命,此时自然不敢向周寒自荐,否则就有拉帮结党的嫌疑,虽然皇帝的脾气这些年里看上去更好了,但身为丞相的诸葛司深知,那是皇帝的心思更深了,就此时这一句反问,明面上是让自己推荐,但实际是在斥责自己:“臣数日前偶然听内务侍官言谈,您对御史大夫之职人选有了想法,臣对您任命何人为此职不敢去猜测,但臣以为此时正是御史大夫该出场的时候了。”   诸葛司的话刚完,还不等周寒开口,易忠就跪了下来,向周寒磕头请罪:“陛下,臣有罪。”身为皇宫的内务侍官,为皇帝服务,是不能透露出一丝皇宫的事情出去的,再小都不能,而现在诸葛司却说他听到了内务侍官的话,这就是易忠这内侍总管失职的罪了。   周寒用眼角撇了一下易忠,却并没有让易忠起身,这几年里,随着周国的官制不断完善,他这个内务总管的官职,也比起涂悦时要高了许多,手下管的人也多了许多,这两年周寒已经发现易忠有些飘飘然了,正好趁着这时候敲打一下:“找出那泄密的内务侍官。”他并没有说如何处置那泄密的内务侍官,他知道易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易忠将额头抵在地上,沉闷的答道:“是,陛下。”他知道以皇帝的性子,此时他说多少好话,做多少承诺都没有用,只有拿住那泄密的内务侍官,并给皇帝一个结果。   周寒不再理会易忠,而是看向诸葛司问道:“此话何讲?”他对诸葛司口中的该出场的时候有些好奇。   对于易忠的跪下,周寒对易忠说的话,诸葛司好似没有听到看到一样,面对周寒的问话说道:“如今我周国日益扩大,而人也越来越多,违法之事也越来越多,正需要御史大夫来指正。”   周国因为短时间内扩大改革,而周寒又是唯才是用,这么多人,他不可能一一都用技能看过,因此其中有不少或在私德上有异的人,或在小事上有违法,如贪污、任人唯亲一类的事情,这并非只有政官方面,武官也是如此,虽因为周寒在周国的威势,这些都是不大不小的事情,但光靠丞相之职手下的丞相司直来检举,已经渐渐没有什么效果了,而如果不在现在加以惩处,越发严重后,不止是会让周国的发展被拖累,甚至可能如千里长提毁于蚁穴一样,让周国遭受严重的损害。   周寒点点头,诸葛司的想法很符合他的心思,也正符合御史大夫一职的特性:“朕想让审佳来担当这御史大夫,你以为如何?”审佳现在是光禄卿,主管着光禄勋署,而审佳这几年里,为人严谨,且高傲,平日里因为这脾气,得罪了不少人,这样一来,任御史大夫正合适,不会偏帮。   诸葛司对于周寒的问,面无表情的说道:“陛下任命,自有陛下缘由。”他并没有说审佳任御史大夫好与不好,因为以他对皇帝的了解,以及为官这么些年的学习,他知道,皇帝的这句问话,还是在试探自己,如果自己但有任何偏向审佳的,那审佳就不可能被皇帝任命为御史大夫了。   周寒嘴角翘起道:“那就这样决定了,就由审佳任命为御史大夫吧......”他说到这,皱眉了一下,因为审佳任御史大夫了,那光禄卿的职位就空置了下来,而光禄勋署作为为周寒培养官员人才的署衙,权职重大,不可以随意任命的,因此他看向了诸葛司,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推荐。   但诸葛司仍然一脸正经,毫无表情,仿佛没有看到周寒的询问眼神一样。   在看到诸葛司毫无反应后,周寒眼中掠过一道莫名的光芒,嘴角微不可见的翘了一下道:“那就让房意来担当光禄勋吧。”房意是光禄丞,也就是辅佐光禄卿的官职,如此官职,周寒自然见过,这些年里,所作所为也让周寒满意。   诸葛司对于周寒的话,只是微微向前倾身,并没有表态。   这时,易忠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并且已经写好了两份帝旨,递到周寒面前。   看到诸葛司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周寒才拿过自己的帝玺,随意的看了下两份帝旨,确认无误后,在上面盖上了帝玺,自称帝后,大部分时候,帝旨都是由内侍总管来写,然后由他来盖印。   这两份帝旨,会在之后,让宫中的内侍官送去。   “还有什么事吗?”周寒看到御史大夫之职被定下后,诸葛司还是没有离开,继续问道。   “还有一件事,需要陛下决断。”诸葛司的神情严肃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来,双手呈上。   易忠将这书信转交给周寒。   打开书信,刚看了一些,周寒就皱起了眉头:“这是?”他都不敢相信这书信是真的。   诸葛司在周寒皱眉时说道:“巴国希望归附周国,巴皇请求与陛下见面详谈。”他也觉得这十分扯谈,巴国如今国势日益增强,虽比不上周国,但巴国这样一个国家,却要如同一城之地的小国一样,要归附周国,这怎么想都有些不太可能,至于两国皇帝见面,这很正常,毕竟是一个大国归附另一个大国。   周寒想得更多,这巴国的皇帝也是一个穿越者,而这个穿越者要干什么,他就完全弄不懂,不如说,他从来没有真正弄懂任何一个穿越者国君的想法。   “你觉得这可能吗?别是有人假扮的吧?不会是那英雄会的首脑想把朕骗出去,然后刺杀的吧。”周寒越看着信,越觉得荒谬,他甚至都联想到了那英雄会去,这十年来,虽然英雄会仍有动作,但都是小动作,都是那些归附英雄会的人做的,而英雄会的主干都像是在这十年里死光了一样,再没有被周寒抓住什么马脚了。   诸葛司微微摇摇头道:“陛下,这信是巴国的使者送来的,臣让人确认过,那确实是巴国的太行。”他是叫了如今是周国主管外交和国家礼仪的齐晓媛来亲自确认的,而且:“为以防是那英雄会的人所为,臣也已经派人去巴国,亲自向那巴国皇帝求证了。”这信送来了一个多月了,好在如今不管是周国还是巴国,交通非常便利,因此得以这么快回来。   既然诸葛司都向那巴国皇帝求证了,那就代表这封信不是假的了,虽然还是觉得手上信的内容十分荒谬,但周寒神色严肃起来,他不知道那巴国皇帝有怎样的想法,才会想着让巴国归附进周国之内,但如果巴国能成功归附到周国,那周国的势力将大增,如今的齐国、吴国等国,将再无法阻止周国了。   周寒立刻让易忠拿来纸笔,书写了一封信,然后放进信封,用蜡小心的将信涂满,并在信开口处盖上自己的帝玺,帝玺上的字印在了信封的蜡上,非常清晰,而如果有人贸然拆开,必然不能原样恢复,让那信一看就是被人中途拆开过的。   他将信交给易忠,让易忠传给诸葛司,随之送上的,还有一枚黑色的,上面用碎金描过的‘暗’字的令牌,说道:“派人将这信送到巴国皇帝的手上,另外,你与那使者确认朕与巴国皇帝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务必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两国皇帝见面,是极为重要的事情,任何一个皇帝出了意外,这个世界的国家秩序都将重新洗牌。   诸葛司双手接过那信和令牌,仿佛这两样东西极重一样,声音低沉的应声:“是,陛下。”他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任务极重,不能出一点差错。   诸葛司离开之后,周寒也回后宫了,但他脑袋里都塞满了巴国的事情。   刚出文武殿侧门,一个内务侍从就捧着一个碗来到周寒身边。   如今周寒已经年过四十了,身体开始衰退,但后宫中的女人们,都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因此他不得不时常喝些补身体的药来调养一下。   随手接过侍从递来的药喝下,他眼角瞟了那侍从一眼,一眼就看出那年轻侍从是被净身的了。   喝完药,将空碗递回给那年轻侍从,周寒笑道:“这两年,进入皇宫的侍从怎么都是净身的啊?不是你动的手脚吧?”在位这些年里,他早已习惯侍从有正常男人,也有被净身的人了,而且他对自己的女人也很有信心,并不担心会出现有妃子出轨。   易忠面色惶恐的说道:“陛下恕罪,臣不过是以前与宦事房的人随口说了几句,没想到他们就如此做了,臣立刻让他们改正。”他因为自己被净身过,因此以前与负责招聘侍从侍女的宦事房说过一声,而他作为内务总管,经常在皇帝身边服务,且是主管皇宫内务的人,宦事房当然想要讨好他而在挑选侍从时,优先选择被净身的人。   易忠这时也回过味来了,知道皇帝是在敲打自己,这让他十分恐慌,作为内务总管,他的一切都是皇帝的,如果皇帝不满意不高兴,那他将没有任何价值。   周寒轻笑一声,并没有说话,点到为止就行了,易忠毕竟服侍自己十多年了,他只是想敲打一下易忠,让易忠收起一些不必要的小心思,而并非要替换易忠。 第四百三十八章 太子监国(第一更)   巴国皇帝的回复很快,或者说非常着急着见周国的皇帝周寒。   一般来说,两国皇帝见面,是非常重要的事,光是确认两方的见面不会出现意外,就需要最少半年的时间,毕竟周国帝都上京城与巴国皇城圣恩城距离太远,光是单程距离,在这个交通极度落后的世界,就需要近两个月的时间。   “使者是乘船从巴国来的。”诸葛司向周寒汇报。   游灵河的上游,也在巴国境内,而巴国的使者就是乘船从上游一路急速下来,到上京城境内的游灵河附近的临河城,再经由临河城到上京城,期间只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速度极快,如果不是途中被丰穗城和宛城的各个河道关卡拦住检查,恐怕能更快到达。   “莫非巴国出了什么事情?”周寒摸着下巴皱眉,这实在是太反常了,那巴国的皇帝非常着急见到自己,似乎有什么在他身后驱赶着他一样,让那巴国皇帝恨不得立刻将巴国丢给周国,这种异常的事情,周寒从来没有遇到过,也完全无法想象得到。   “陛下,是不是等暗部的人调查回来后,再决定?”诸葛司问道,暗部的人是走陆路去巴国的,因为走游灵河容易被盘查,而走陆路,估计得有个三五个月后才能得到巴国皇帝这么着急将巴国送予周国的缘由,而现在已经是七月了,天气开始转凉,再过三个月就是冬季,也许巴国的冬季很暖和,但周国,至少上京城附近会下大雪,而那时候,暗部的人是不好回来汇报的。   周寒沉默的用右手摸着左手食指思考着,但无论他怎么想,除了亲自见一见那巴国皇帝外,再无法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了。   “派人告诉使者......”沉默了有半个时辰,周寒才开口:“不,直接派人快船进入巴国,去见那巴国皇帝,告诉巴国的皇帝,朕在丰穗城北面,游灵河边等待他。”他说的那个位置,也是周国与巴国的边境处,那里因为是两国边境,虽然两国是盟友,但却没什么人,而十分荒凉。   “陛下,这太危险了,请陛下三思。”诸葛司立刻出声阻止,到皇帝亲自到边境处见别国的皇帝,这如果是敌人的阴谋,那皇帝的性命就危险了,而周寒是周国百年来最英明神武的皇帝,他身为宰相,必须阻止,否则没有了周寒的周国,势必将衰落,甚至因此被灭国,这在这乱世中,是十分有可能的。   “陛下,还是等暗部的人调查回来后,再决定是否去见那巴国皇帝吧。”诸葛司劝道。   “不。”周寒果断的拒绝了:“那巴国皇帝......巴隆,好西方的名字,他既然这么着急要见朕,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朕不想拖到明年。”他非常在意巴隆要见自己的原因,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虽然保守,但做了这么多年周国的国君,也亲自指挥,甚至上过战场,还遭遇过英雄会的刺杀,再危险的场面都见到过,怎么可能会害怕这小小的危险。   诸葛司身为丞相,自然不能因为周寒的果断而停止劝阻,但不论他怎么劝阻,周寒都不听,他不得不先告退,然后去找裴显正了,如今裴显正已有七十多的高龄,在程道仲和顾子瞻在几年前相继去世后,接任书院院长一职,这个时候,也只有裴显正的话,皇帝才能听得进去了。   在诸葛司离开之后,周寒让易忠为他起草旨意,调拨玄武军乘船先行前往丰穗城,并招来了太常丞齐晓媛,让他派可靠的人坐快船去巴国传达自己的话。   虽然听到皇帝要去见那巴国皇帝,让齐晓媛着急而紧张,但在劝阻了几次后,见皇帝非常果决,齐晓媛也不敢再继续劝下去,只能应下了。   酉时,在周寒快乐的与妃子、子女们吃完饭时,有侍从来报裴显正求见。   周寒眼中闪烁一道明了的光芒,他知道裴显正是来干什么的,只是没想到裴显正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快赶过来,心中不免对诸葛司有些恼火。   裴显正年纪已经很大了,这个时候,且身为书院院长,也为周国培养了很多人才,周寒非常敬重这样知识渊博,且又德高望重的老人,因此怎么敢让他久等?他让侍从去将裴显正接到养心殿去,自己也匆忙赶去养心殿。   在养心殿中,周寒等到了裴显正,尽管已经七十多了,但裴显正身子还算硬朗,虽然走路比较慢,但仍能自己走而不需要人搀扶,面貌也非常健康,让人感觉不出他已经有七十多了。   “老师辛苦了。”周寒让人给裴显正准备一些小食和白水,裴显正身体尽管仍保养得好,但已经不如以前了,必须不时吃些小食,也不能喝茶,只能和水。   在侍从为裴显正端来小食和水的时候,裴显正开口说道:“陛下以为老臣是要来劝您的吗?”   裴显正的话,让周寒愣了一下,他还真以为裴显正是要来劝自己不要去冒险的,他也正在想着怎么说服裴显正呢:“那不知老师此时来有何教导?”他不知道裴显正既然不是来劝自己的,又为何以这样年纪匆匆赶来。   裴显正缓缓吃了一口侍从端上的清淡小食,喝了一口温热的白水后,才缓缓开口道:“陛下是一国之君,且陛下智慧高远,非是我等可以揣摩的,陛下既然致意要去见那巴国皇帝,必然有陛下的远见,老臣不过是一把老骨头而已,哪有什么能说服陛下不去犯险的理由呢?”   裴显正话中仍说周寒是去犯险,也就是不满意周寒如此轻率的做出这样的决定,但却没有阻止。   周寒沉默不语,他等着裴显正接着说。   “老臣这次来,是想请陛下在离开上京前,让太子监国的。”裴显正说出了他匆忙赶来的缘由。   “太子监国?”周寒重复这四个字。   “陛下这次远去,必然有风险,而国不可一日无君,不如让太子监国,以防范意外。”裴显正没有说周寒此去可能会遭遇不测,毕竟即便他是周寒的老师,这也是忌讳。   如果是周寒上辈子,或是这个世界上皇时代的皇帝,必然会对太子监国有忌讳,但周寒不会,他虽然当了这么多年的国君,但对这个帝位,却没有到无法放手的地步。   周国,是周寒的心血,是他与无数人将周国带到了这样的程度的,他自然不会让这个国家如此轻易的垮掉。   好在周寒的太子,周天佑这些年里,没有走歪,虽然因为在周寒的保护下,性子有些不够硬,但仍然非常符合成为一国之君的条件。   “易忠。”周寒并没有继续与裴显正讨论,而是直接招来易忠准备书写旨意:“命太子从后日起进行监国,如朕在外无法回来,由太子继位。”他虽然说是在外无法回来,不过任何人都知道,这是指他出了意外的情况下。   易忠握着笔,觉得那笔太过沉重,他还是第一次写这样的旨意,虽然知道皇帝这次去见巴国皇帝出现意外的情况很低。   听到周寒的话,裴显正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且这些年里越发独断,但皇帝显然还是一个听得进谏言的人,这让他感觉很欣慰,程道仲和顾子瞻去世前,他都有去见过他们,在他们临终前,唯一担心的,就是没有人能劝住皇帝在将来独断专行,把周国带入绝路中去。   如今看来,至少十年里是不用担心了。   在易忠写好自己的旨意后,周寒才微笑对裴显正说道:“多谢老师的提醒,让朕疏忽了。”他确实没想过让太子监国,不是因为担心太子或者其他儿子因为皇位而争权夺利,而是因为他在听说那巴国皇帝要见自己时,满脑子都是急于知道那巴隆为什么这么着急见自己。   “是老臣职责所在,也是老臣多虑了,即便今日老臣不来,想必晚些时日,陛下也能想起的。”既然皇帝能听得进谏言,裴显正也不再多说什么,皇帝已经不需要自己去教导了:“不过还请陛下宽恕诸葛丞相,他毕竟也是为了我大周着想。”他说的,自然是诸葛司为了劝阻周寒不要着急去见那巴国皇帝,而将自己找来的事情。   虽然周寒心中对诸葛司仍有些不满,但既然裴显正说了,他自然要给裴显正一个面子:“诸葛司毕竟也是为朕,为大周着想,朕不会怪他的。”   该说的也说了,皇帝比自己想的更好,裴显正再三拒绝了周寒的挽留,离开了皇宫,随着年纪增加,他越来越不喜进入王宫,因为一旦进入王宫,大多都是与周国政事有关,而他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年好活,更想在书院,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度过余生。   而周寒在程道仲和顾子瞻相继去世后,对于这些老臣,也是越发珍惜,因此如非必要,也不会劳烦他们,逢年过节也会派人送去一些礼物,让他们知道自己仍记得他们的,这也是他对诸葛司不满的原因之一。   “要不要让荀季来做丞相?”在裴显正离开之后,周寒坐在养心殿里胡思乱想起来,作为周国少数几个金人之一,荀季也不再是丰穗城的城守了,在宣布休养生息之后,他就将荀季调回了上京城,如今荀季已经是周国的太常卿,主管太常下的一切事物,对周寒的帮助很大,依如今荀季的能力,也足以做丞相之职了。   不过这想法毕竟只是想想而已,很快周寒就将这想法丢出了脑袋外,毕竟诸葛司这次并非做错了什么,只是为了周国着想而已,为了自己的安危而已,这些年里,诸葛司为了周国,也算是劳心费力了,周寒不是那种只为了一点小情绪,就将诸葛司的功劳丢得一干二净的人。 第四百三十九章 辛苦的行程(第二更)   因为时间很紧,即便是坐船,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丰穗城,再经由陆路到边境,而且不知道巴国皇帝巴隆是否能如期而至,因此周寒在让太子监国之后,准备了三天,就在由禁卫军裨将贺修武率领的两千禁卫军保护下,乘船前往丰穗城。   潘雄因为年纪大了,虽身体仍健朗,但无法继续担任禁卫军统领保护皇宫了,而由牛力继任,贺修武是原禁卫军部将,贺家也是周国老牌世家,忠诚度可靠,再加上周寒的探查技能,不用担心会被英雄会的人混进来或是策反。   虽然说并不认为能瞒过所有人,但两国皇帝见面很显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因此周寒出上京一事,被有意无意的瞒过了,就连何修武率领的禁卫军,都是以奉皇帝之令,执行秘密要事而出去的,知情人全都守口如瓶,普通人,甚至是一些中层官员,都不知道周寒这个皇帝出城了。   说起来,周寒还从来没有做过船呢,更别说坐船去丰穗城了。   虽然是周寒的注意,用船来运送军队,快速往返,一来节省时间,二来能快速进攻,但周寒自己,却从没有做过游灵河上的船,因为在周国用游灵河开始运送军队时,他都在周国北部指挥战斗,而当攻占向国,从向国回来后,他又忙于变革官制,再加上忙于教导儿女们的成长,让周寒别说去游灵河上坐船了,连出帝都的机会都少了许多。   船的确很快,但周寒上了船后,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因为,他晕船。   “陛下,喝水吧。”瑞木萌端着水,一脸担心的把昏昏沉沉的周寒扶起来,喂他喝水。   因为这次见巴国皇帝有些风险,因此身为皇后的程紫柔,让周寒将瑞木萌带上贴身保护,虽然这些年里因为深居皇宫,且生有两子,但瑞木萌的身手并没有落下多少,且又是周寒的妃子,具有迷惑性,非常适合贴身保护周寒。   周寒喝了口水,那是蜂蜜水,蜂蜜的味道,让将胆汁都吐出来的他感觉胃里舒服了一些。   “没想到朕居然晕船了。”周寒喝了蜂蜜水后,不知道是因为躺了很久,还是因为喝了蜂蜜水的缘故,他感觉稍微好受了一点,想起自己上船后没多久就倒下了,让他苦笑,上辈子他就有晕船的体质,没想到这辈子的这个身体,居然还是没摆脱晕船。   瑞木萌担忧的用手绢轻轻为周寒抹掉嘴角的呕吐物和水渍:“陛下,您再休息一下吧。”她也只能做到这些了,这个世界可没有晕船药,也没有那种行走如在地面上一样的豪华大油轮,因为周寒要求尽快赶到丰穗城,船的速度很快,自然也就十分颠簸,此刻如果不是因为这船上还有许多禁卫军士兵压着,这船的速度能够更快,也会更颠簸,周寒也会更痛苦。   不过虽然十分痛苦,但周寒并没有下令让船速降低,因为他虽然痛苦,但并没有失去理智。   见巴国皇帝是紧要事情,时间很紧,如果不能在冬季前赶回上京,那他就必须在丰穗城度过冬季了,尽管上京有太子周天佑监国,但他在如今周国动起来时,他不在上京,必定会让周国的行动产生延误,毕竟太子虽然能力不错,但仍缺乏治国经验,更别说去应对那些穿越者国君了,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事情,虽然那些穿越者国君并不比周天佑的智力高,但上辈子的见识,让他们能够踩在无数巨人的肩膀上俯视这个世界的一切天才。   就在周寒痛苦的躺在床上时睡时醒时,当他一次醒来后,发现船的摇晃小了许多,很像是停船的样子,他闭着眼睛张口问道:“终于到了吗?”   瑞木萌走进周寒的房间,对他说道:“陛下,再过一日就到了。”   听到瑞木萌的声音,让周寒松了口气,随即,船再次大幅晃动起来,这是船再次加速的动静。   在周寒又痛苦的挨了一晚上后,船终于再次停了下来。   这一次,是真的到了。   周寒在瑞木萌和贺修武的搀扶下下了船,踩在陆地的感觉,让周寒热泪盈眶,他第一次感觉到踩在陆地上,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瑞木萌和贺修武一直搀扶着周寒,即便是在陆地上,也没有松开,因为在船上待了半个月的周寒,下船时,脚已经软了,久久不能恢复过来。   在地面上,除了周寒和禁卫军外,还有丰穗城城守常乐和游方军主将祝远山等候着了。   原游方军主将兼后将军宁昭烈,在去年就因为宿疾迸发去世了,由原游方军裨将祝远山接任,当然,祝远山并没有得到后将军的任命,后将军由岩山军主将法良担当。   “臣等恭迎陛下。”在见到周寒下船后,常乐与祝远山一同向周寒单膝下跪右手握拳抚胸行礼,自周国升为帝国后,周寒免除了大部分跪拜礼,因为他曾自命为大将军,因此推行单膝下跪的抚胸礼,作为大部分时候,最尊敬的礼节。   “起来吧。”周寒让两人起身。   “陛下,臣已在丰穗城为陛下准备好了休息之所,还请陛下移驾。”常乐上前一步,向周寒恭敬的说道。   周寒却没有接受:“不用了,朕让你准备的物资都准备好了吗?”   “呃。”见到皇帝拒绝了自己的准备,让常乐愣了一下,但他立即反应过来回话:“是,臣早已准备好了。”皇帝要求的物资,本就不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因此他在接到密旨后很快就准备好了。   “那就行。”周寒点点头:“朕直接去与约定好的地方,你将物资送过去吧。”他要的,也并非什么东西,不过是禁卫军和他这个帝国皇帝的生活物资,毕竟这些物资如果也要从上京城一起送来的话,花费的时间就太多了,根本无法让自己如预期中赶到这里。   “陛下,那是否太过冒险了?”常乐试着提醒周寒,毕竟现在去那边境,太早了,危险太大了,毕竟这些大军行动,如果被有心人知道周国的皇帝在其中,那必然会引发一些意外的事情,而如果敌人知道了,那皇帝的性命就危险了。   但周寒本就打定主意,连诸葛司都无法阻止他,又怎么可能被一个城守劝阻?他摇摇头道:“有禁卫军和玄武军以及游方军在,朕不担心。”玄武军已经在边境等待着了,他带着禁卫军和游方军,也有一万多人,这一万多人,都是精锐,他不相信有哪个敌人可以调动足以消灭他这一万多人的精锐,来杀死自己的,更别说在这一万多精锐的保护下,刺杀自己了。   这可不是电视剧,大军中,各军军制导致了士兵间紧密联系,即便杀死一名士兵,也无法通过换成那士兵的装扮而接近周寒,甚至各将军的,刺客想要刺杀周寒,除了在军中隐藏数年,还必须穿越禁卫军的层层守卫,禁卫军都是在周寒的控制下的,绝不会有对周寒有敌意的人混入。   见自己的劝阻无效,常乐也不敢继续劝说了,他回答:“请陛下放心,物资很快就会送过去的。”事实上,他早就已经让辎重队做好运送准备好了,在他来前,就让辎重队将物资运送到玄武军那了。   周寒赶路,当然不会步行,因为他曾带兵打仗,虽然不认为坐马车太过软弱,但仍不太喜欢乘坐马车,更喜欢亲自骑马,因此拒绝了常乐提供的马车,而是选择骑马去。   虽然骑马也很颠簸,但却与乘船是两回事,经历了乘船的颠簸,骑马的摇晃让他感觉非常自在,比起在船上时,简直是天差地别的感受。   花费了五天的时间,周寒从下船地点,带着禁卫军和游方军,沿着游灵河走,来到了丰穗城的西南面,周国与巴国的边境处。   当看到周寒来时,玄武军主将索连山和裨将郑志文急忙赶来迎接周寒。   “臣,恭迎陛下驾临。”在周寒面前,索连山和郑志文都单膝下跪右手握拳放在胸口上对周寒行礼。   “起来吧,巴国的皇帝还没来吗?”周寒问道。   “禀陛下,没到,但昨日有巴国使者前来送信言道,再过三日,巴国的皇帝队伍就到了。”索连山拿出一封信来递向周寒。   瑞木萌从索连山的手中接过信转呈给周寒。   周寒打开信,信中不过是官方的话而已,但也说了巴国的皇帝已经启程,只是因为一些事耽搁,可能延误个三到五日才能到达,请周寒见谅。   既然巴国皇帝没到,周寒也不是没有耐心的人,不过三五天的时间,完全等得起。   因为周寒的到来,玄武军原本的扎营被拆除重新扎营了。   以周寒的大帐为中心,禁卫军围绕周寒的大帐扎营,而玄武军则围绕禁卫军扎营,游方军又在玄武军外围扎营,层层扎营,将周寒牢牢的保护起来,而且三军扎营也非常有讲究,除了木栅栏外,还挖着沟壑,搭建了防御骑兵冲锋的木刺,并且三支军队各自散出许多斥候,向外探索,不让有陌生的队伍靠近。   在周寒扎营处三里外靠近巴国的方向,周寒让人用石头搭建起了一处亭子,这个亭子就是他与巴国皇帝见面的地方。   做好一切准备后,周寒就在自己的大帐里休息,等待与那巴国皇帝巴隆见面的那一刻。   因为晕船,虽然在船上一直睡觉,但周寒的精神仍十分疲惫,下了船后,又骑马走了五日,五日内,为了赶路,也没有休息好,现在终于有时间休息了,让周寒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倒在简易的行军床上,立刻就睡着了。   睡得十分香甜,就如同在自己的甘露殿里睡一样。 第四百四十章 皇帝与皇帝的见面(第一更)   在边境休息了三天,这三天里,周寒除了上厕所,几乎没有下过床,饭都是瑞木萌做好端来,并喂给他吃的。   直到贺修武来禀告,巴国的人来了。   周寒并不是独自一人前来的,巴国的皇帝也不可能独自一人前来,与周寒一样,巴国的皇帝也是在无数军队的护送下前来的。   周寒在瑞木萌和贺修武带着一队禁卫军的保护下,在那新建的凉亭等待着,在距离凉亭北面十丈的地方,禁卫军、玄武军和游方军都在严阵以待,这个距离,一旦巴国的军队有任何可疑的行为,他们就能迅速冲上来,将周寒保护起来,并与巴国开战。   “你觉得巴国的军队如何?”周寒喝着瑞木萌倒的茶,看着逐渐靠近的巴国军队,巴国的皇帝,应该是在那些巴国军队的层层保护下,他根本看不到。   “陛下,是精锐,但与禁卫军相比,稍差一些。”站在周寒侧面的贺修武眯着眼睛望着巴国的军队,虽然距离有些远,但他也是身经百战的军人,从那些巴国军队的行进姿态上,他就能大概分析出巴军的战斗力。   “那是当然。”周寒笑道:“禁卫军毕竟是从各军中严格挑选出来的,你能看到的,不过是巴国外围的军队,当然不可能与禁卫军相提并论。”   贺修武摸着后脑勺笑道:“那就只有等看到那巴国的禁卫军才能判断了。”他不知道巴国的守卫皇帝的军队叫什么,暂以‘禁卫军’来称呼。   周寒喝着茶,笑而不语。   巴国的军队同样在距离凉亭十丈远的地方停住了,一阵命令后,军队分开,亮出了一条三丈宽的通道,一辆马车自通道中走出来,那马车很有西式风格,看来其主人比较喜欢西式风格的东西,在马车旁守卫的,是一种装束与其余军队非常不同的士兵,那些士兵的身材十分魁梧,守候在马车旁,即便身旁是同样的巴国军队,他们也用审视的目光警惕着,仿佛除了他们就都是敌人一样。   看到这些士兵,贺修武的眼睛眯得更细了,仿佛闭着眼一样,他知道,这就是巴国的‘禁卫军’了。   一名似乎是太监的人,搬着一个小凳小跑到马车旁,放在马车边上,当马车门打开时,那小凳就成了楼梯,供马车上的人踩踏下来。   不用猜那马车上的人,就是巴国的皇帝。   当马车车门打开后,一个身影出现了,是个中年男人的身影,但并非是巴国的皇帝,从衣装来看,应该是侍从一类的人,但比起拿小凳的那个太监侍从,衣装更华丽,说明其身份很高。   那中年男人走下了马车后立刻恭敬的站在了一边,随后,一个有些纤细的身影扶着马车门,一只脚踏在了小凳上,而先前走出马车的那个男人,立刻上前小心的扶住纤细的身影。   从纤细的身影的衣装来看,是巴国的皇帝没错了,因为那个身影的衣装是明黄色的,上面绣着一条五爪金龙,十分威武霸气。   “我是不是应该也弄一件这样的衣服?”周寒放下了茶杯,摸着下巴思考起来,他在周国晋升帝国时并没有用这样的皇帝装,而是以黑色的大袍为装扮,绣上金色的金边,显得即简单,又不失威严、霸气。   但此时他又觉得巴国皇帝的衣装更比自己的更好看。   在周寒胡思乱想的时候,巴国的皇帝,已经在那中年男人的服侍下,在一队巴国‘禁卫军’的护卫下,来到了凉亭边。   周寒这时能够仔细的打量这巴国的皇帝了,巴国的皇帝身体纤细,原本周寒还以为他是那种吃不胖体质,或是可以注意饮食的人,但面对面观察后,他发现,巴国皇帝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丝,两颊凹陷,这是病重的表现。   在周寒观察巴国皇帝时,巴国的皇帝也在观察着周寒。   两个都是将自己国家从一城之地带领到如今的程度的皇帝,虽然他们都没有刻意,但散发出来的气势碰撞在一起,仍让这个小亭子的空气都扭曲了,周寒身边的瑞木萌和贺修武都不自觉的紧张起来,而巴国皇帝身边的中年侍从也动作僵硬了一些。   “你好。”   “你好。”   两人互相说而来一句,然后同时轻笑了起来,让周寒和巴国皇帝的身边之人都摸不着头脑。   在那中年侍从的服侍下,巴国皇帝走进了凉亭,坐在了周寒对面的位置上,那中年侍从无视了石桌上的周寒茶壶和茶杯,不知从哪摸出一支精致的铁质小茶壶来,然后又不知从哪摸出一个铁质的小茶杯来,放在巴国皇帝的面前,为他斟茶。   “见谅。”巴国皇帝在中年侍从倒茶时,对周寒抱歉的笑了笑。   “不碍事。”周寒自然还以一个不介意的微笑。   瑞木萌也为周寒的茶杯里续满了茶。   “你好。”巴国的皇帝等瑞木萌为周寒续好茶站到一边后,隔着石桌,向周寒伸出了右手,期间对于美貌的瑞木萌看都不看一眼。   周寒看着那支伸来的右手笑了,然后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握住那支巴国皇帝的右手:“你好。”   其余人仍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再说一遍,更何况这‘你好’两个字的对话,这两个一国之君说出来,他们都觉得十分陌生,这不是周国或巴国的口头用语,而且这种握手礼节,他们也从没见自己的主子与别人用过。   巴国皇帝的手十分冰凉,这是周寒与巴国皇帝握手后第一个感觉,那冰凉十分不自然。   两人握了几秒,神秘的笑了一下后,同时松手。   “小萌,贺修武,带军退到一里远的地方。”   “韦艺,费平,带军退到一里远的地方。”   周寒与巴国皇帝同时出声,然后相视一笑。   “陛下!!!”瑞木萌,和巴国皇帝身边,那叫做韦艺的人,同时惊呼,他们不敢让两个皇帝单独近距离接触,先不说对方是不是有危险,没有了保护,要是自家皇帝出了什么问题,他们根本不敢想象。   “听令!”周寒与巴国皇帝同时怒斥一声,然后又同时相视一笑,非常默契,就如同合作了几十年的老朋友一样。   两个皇帝的怒斥,让凉亭中的气势顿时更浓烈了,让瑞木萌和韦艺等人都要窒息一样。   他们不敢继续违抗两个皇帝的命令,分别带着护卫的军队离开了。   随后,周国和巴国的军队开始缓缓后撤,双方都在警惕对方会突然冲上前,谋害自家皇帝。   两军各自退到距离凉亭一里外的地方,并没有停止动作,而是分散开来,以凉亭为中心,以一里为直径,组成了一个圆,将凉亭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一里范围内,除了那个凉亭,两个皇帝外,再没有一个人了,而且这范围内十分空旷,任何突如其来的人,都会被发现,完全无法隐藏。   在周、巴两军退开时,周寒与巴国的皇帝都在默默喝着自己的茶,并没有说话,与两军的互相警惕相比,凉亭内的气氛十分平和,就连两人那多年养成的气势,也不知不觉散掉了。   “周国,周寒。”在两军推开一里后,周寒首先开口了。   “巴国,巴隆。”巴国的皇帝也开了口。   “虽说是盟友,但这么多年,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啊。”周寒笑道,周国与巴国最早,是因为瓜分蔡、费两国而结盟的,虽然这盟约非常简单,但这些年里,两国却没有什么冲突,因此这盟约就这么延续了下来,甚至两国互相派遣使者互送礼物,但两个皇帝却是第一次见面。   “没办法。”巴隆也笑了起来:“身份所在嘛,我们的身份注定了我们出行不方便,更别说我们两人见面了。”   “你是几时来的?”周寒问道,他从那个神经病神那里知道,虽然都是在三天内穿越过来,但穿越到这边的时间,却并非都是在上辈子死亡后三天之内,远的有一年,近的有一天,各不相同。   虽然周寒问的很模糊,但巴隆却立刻理解了他的问题,笑道:“我是在死亡后三个月才穿越的,按照你们周国的时间,应该是你登基之前半年前的时间内。”虽然周寒继位的时间不是什么需要隐藏的机密,但这么久远的事情,巴隆还能知道,绝对是在来前做了一番工作的。   周寒却没有在意,而是摸着下巴思考着说道:“我是在死亡后第二天就穿越了,但我穿越到这个世界,是在继位前一个星期。”这一推算,就让周寒糊涂了,因为穿越的时间非常混乱,根本无法算清。   “这都是个有神的世界,就算时间能够改变,又算得了什么呢?”巴隆却笑着开解周寒。   周寒瞬间释然,是啊,有神的世界,不管什么事情发生,都能够说得通了。   说到神,周寒立即将十多年前,他见到神的那次经历说了出来,那段经历,不知是不是因为跟神有关,即便过了十多年,仍历历在目,犹如昨天才发生的一样,没有丝毫的模糊。   听到神的事情,巴隆精神了许多,脸上也闪过一丝红晕,听着周寒述说。   “那个神只是让我们来给他玩的。”周寒气愤的说道:“不过他那三合一咖啡倒是很好喝。”那咖啡的感觉,仍像是昨天才喝过一样,仍让周寒能够清晰的回味出来。   “没想到我们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穿越过来的。”巴隆皱起了眉头,他也见到过神,但不是在现实里,而是有一次在梦里,他那时与那神说的话并不多,也没有说到他们穿越的原因,随即巴隆眉头再次舒展开来:“如果那个神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在穿越前也只有三天的生命了,而我们穿越后,又多了这么多年的生命,也算是他给予我们的赏赐了。”虽然他已经是皇帝了,但与那神相比,仍然微不可及。   周寒和叹了口气:“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毕竟他们虽贵为皇帝,但根本没有办法证明那神所说的是真的。   周寒一口喝干了自己的茶,再给自己续满。   “不过,咖啡啊,我倒是很怀念,你真幸运,居然还能喝到咖啡,我让人去找了许多年,除了找到棉花外,就没找到咖啡,晚上提神都是靠茶的,而茶又寡淡,没有咖啡那么香浓。”说到咖啡,巴隆露出了怀念和羡慕的神情,周寒不知道他是在怀念咖啡,还是在怀念上辈子喝咖啡的日子。   巴隆思绪飘走了,而周寒的思绪也一下子被勾着飘走了,脑海中回忆起二十多年前,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前,他在上辈子的经历,只是那经历因为时间太久,且没有神的护持,已经渐渐模糊了,偶尔能回想一些小地方,也都有着很明显的脑补美化痕迹。   两个皇帝在凉亭中,用充满现代感的语言谈笑风生,根本不像是两个大国皇帝,更像是两个普通现代小市民。 第四百四十一章 巴隆的托付(第二更)   周寒与巴隆闲聊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按照现代来说,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   期间他们闲聊了很多事情,但大多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也一起吐槽那个神经病神。   两人都聊得非常开心。   “你为什么突然要让巴国归附周国?”虽然聊得很开心,也很尽兴,但他们毕竟已经不再是上辈子的普通人了,尽管是给那个神经病神看的,但两人都已经成为了一国之君,也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心智非常成熟,周寒很快就略微有些遗憾的问起了,这次巴隆把自己叫出来的原因。   巴隆眉间也有些遗憾没有更多的时间能够这么轻松的闲聊,他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一直都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如此轻松的,不用顾忌对方的身份的闲聊。   “我快要死了?”巴隆略微遗憾的说道,但他脸上,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语气说得,就像是他要离开一段时间,让邻居为自己照看一下宠物一样。   “什么?”周寒皱眉,虽然他知道巴隆的身体很差,但因为巴隆是巴国的皇帝,怎么都能吊住性命的:“还有多长时间?”他突然心中生出了一种不甘,好似自己的朋友要死了一样,虽然他与巴隆见面才几个小时的时间,但他却觉得巴隆就是自己几十年的朋友一样。   巴隆笑道:“可能过不了这个冬天了。”他的语气十分平淡。   “什么?”周寒大惊:“你没有让医生来看吗?”以巴国如此大国,不可能没有高明的医生,和极为昂贵珍贵的药物,能够救治巴隆的。   “虽然医生说用极为珍稀的药物,可以再让我延缓几年。”巴隆轻笑着说道:“但我自己的身体,我能感觉得到,不管用什么药物,我也无法撑过这个冬天了。”   “唉~”周寒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说话,他并不是神,无法救治巴隆,而且虽然他们这几个小时交流非常愉快,但他毕竟是周国的皇帝,在立场上,就算他有救治的能力,也不能救治巴隆,这是两个人都非常清楚的事情。   “我想将巴国送给你。”巴隆说出他早已用信告诉周寒的事情。   “为什么不给齐国?或是燕国?”周寒冷静的问道。   “因为燕国与巴国相隔一山,如果给了燕国,燕国无法照理,仍然会被你的周国打下的,而齐国正与吴国开战,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再接收巴国了。”巴隆将巴国说得如同一件小玩意一样:“而且......”他笑了起来:“周国不是目前最强大的国家吗?再接收巴国,周国的地位将无国能够撼动,以你能将周国带到如今的程度,想必在拥有了巴国后,周国能够一统天下吧。”他在做出这个送出巴国的决定前,已经仔细调查过了,目前几个大国的初期,周国是最弱小的,身在几乎毫无资源的周国,却能将周国凭一己之力发展到如今的第一国,这份能力,让他敬佩周寒,也让他很想知道如果让周国吸收了巴国后,周国是否能够一统天下,扫平所有的穿越者国君。   “不过运气而已。”周寒低沉的说出这句话来回答巴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啊。”巴隆说道。   随即两人因为这句话而笑了起来。   周寒笑了一会,收起了笑问道:“巴国的人都能接受吗?”巴国不是巴隆一个人的巴国,而是由许许多多的人组成的,这个世界虽然很荒唐,但并不是游戏,不是巴隆一句话就可以送出去的,巴国是个稍弱于周国的国家,而巴国中的官员,最重要的是巴隆的子嗣,是绝不会这么听话的让巴国消失的。   巴隆听到周寒的话,轻笑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横着的长方形的牌子,这牌子是木头做的,牌子上写着一个‘巴’字:“当然不可能,不过这就要靠你了,有些人仍愿意听从我的命令,拿着这块牌子,他们会帮助你的。”   周寒接过那牌子,看了一下放进自己怀中问道:“为什么不传位给你的儿子?”   巴隆苦笑了一下道:“他们......”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们太差了,被他们的母亲给惯坏了,与其让巴国败在他们手上,还不如送给你呢。”他也有很多子嗣,也许是那神在作怪,尽管他从继位开始就身体虚弱,但在生育上,却没有被身体影响,收了初皇后外十七个妃子,更有十二个儿子和十六个女儿。   但他这些年里,为了治理和经验巴国,对子女们的教育非常疏忽,大多都是让他们的母亲来教导的,而他们的母亲又各自有自己的势力,后宫里虽然没有出现互相下毒谋杀之类的黑暗事件,但冲突却不断,也让巴隆的子女们在除了学习和成长以外,互相敌视,为了争夺巴隆的继承权,无所不用其极,巴隆在时还好,他们还有顾忌而收敛许多,等巴隆一死,可以想象的是,巴国将会四分五裂。   “我也想立太子,但我的儿子们却大多平庸。”巴隆苦笑,虽然他说自己的儿子平庸,但他身为巴国的皇帝,皇后妃子们也大多不凡,儿子毕竟继承双方的基因而不凡,但在他看来,仍无法与穿越者国君们相提并论。   当然,他的儿子中,也有出类拔萃,非常优秀的人,那是他的十一子,这就非常鸡肋了。   巴隆的十一子年龄幼小,如今只有七岁,且母亲家势力薄弱,可以想象的是,在巴隆死后,必将是他的其余儿子们首先铲除的一方,根本不可能有成长的时间,而即便巴隆的十一子能够侥幸的逃脱,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成长,并获得巴国的所有权利。   因为在巴国之外,那些大国,都是由穿越者来作为一国之君的,以这些年里的发展,巴国不相信在未来十年、二十年里,各国会给巴国整合,给巴国的新皇帝时间来发展巴国。   到时候,四分五裂的巴国,必定会被巴国周边的国家吞并。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如今最强大的国家,也是自己面前这个男人统领的周国,这是不用想都能知道的结果。   巴隆并非对自己的子女妻子们没有感情,但他不想让子女们互相残杀后死伤殆尽,最后被周国攻下,又是一阵杀戮,这不管对他的子女妻子,还是对巴国的百姓而言,都不是一个好结局。   巴隆将巴国发展得如此大,经历了无数的战争,他知道在战争的阴影下,百姓将十不存一。   这是他的心血,是他这辈子新生的证明,他不想在自己死后一切都化为乌有,虽然那时他已经看不到了,但他想着至少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尽可能的考虑周全。   这些天里,他想了很多,甚至很少睡觉。   在见到周寒以前,他甚至想着,如果周寒是个不适合托付巴国的人,他就带兵回去,静静等候死亡,至于自己死后巴国的未来,就任其自然了。   但与周寒闲聊的这三个小时,让巴隆觉得周寒是个值得自己托付巴国的人。   周寒沉默不语,喝着茶,足足有两刻钟的时间,才说道:“我会给他们一条活路的。”   虽然周寒说得不清不楚,但巴隆知道,周寒说的是给自己的子女们一条活路,他因此笑了起来,他相信周寒的话,因为周寒没有必要骗自己。   周寒也确实不是骗巴隆的,以往他带兵攻打下的国家,不论男女,对于那些穿越者国君的后代,他一概处以死刑,绝不留活口,哪怕只是婴儿,或是没出生的。   但巴国不同,先不说与巴隆是朋友。   就以周国皇帝的身份,周寒今日也无需再抹杀穿越者国君的后代了,周国已经成长起来了,不是一点小小的叛乱就可以动摇的,如果巴隆的子女们不甘心巴国被周国接收,那不论他们如何闹,也不过是给周寒的继位者增加经验而已。   巴隆举起茶杯,向周寒示意。   周寒也举起茶杯,与巴隆碰了一下杯,这里没有酒,两人只能以茶代酒,一同喝下:“你既然调查过你就应该知道,只要成为了我周国子民,我都会一视同仁的。”   “当然。”巴隆笑道:“我相信在你的管理下,巴国的百姓也会过得很幸福的。”这是他派人进入周国调查过的,周国中原本是其它国家的百姓,现在逐渐融入到周国之中了,而他们本身的国家,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渐渐淡忘,甚至彻底忘记,巴国也将不例外。   两人都没有说在周国接收巴国时,那些不愿意并入巴国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他们都知道,融入的过程,必然有反对者的存在,而反对者,周寒是必然会派人全部杀死的,但比起四分五裂的内战后,再被周国攻占所损失的巴国百姓而言,这点牺牲,是可以接受的。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直默默喝茶。   直到巴隆再为自己倒茶时,他的那个铁质小茶壶再没有倒出一滴茶来时,他才叹了口气,这次见面终于结束了。   “很高兴今天能见到你。”巴隆笑道。   “我也很高兴。”周寒也笑着回道,但他的笑中却有着淡淡的忧伤,他知道,这次交的新朋友,这次见面过后,也将是永别了。   “这是个有神的世界。”巴隆笑着说道:“下辈子,我们说不定仍能见面呢?”他也不清楚能不能,但既然连神都有了,那下辈子再见面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不可能呢?   “是啊,这是个有神的世界。”周寒笑。   巴隆向周寒笑了一下,缓缓站起身,转身离开了凉亭。   看着巴隆的背影,周寒也一口喝干了自己杯中那已经凉透的茶水,寒凉的茶水,在这秋季寒凉的温度中,刺激着他的喉咙和胃,却让周寒更加清醒起来。   周寒也缓缓站起身,走出了凉亭,走向了自己军队的方向。   在各自的皇帝回到军中后,尽管互相警惕,但周、巴两军仍以凉亭为分界线,互相向自国的内部方向离去。 第四百四十二章 前兆(第一更)   周寒在冬季的第一场雪来临前,如预期的回到了上京城。   养心殿内,周寒微笑着听着太子周天佑,述说着在自己离开上京时,他是如何处理政务的。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月,但太子非常忙碌,除了诸葛司送来的每一份政务外,还有官员的调解,以及处罚。   审佳当上御史大夫后,头一个月的时间,他与他帐下的御史们,就将所有的官员都告了个遍,连丞相诸葛司和太尉卓远都没有例外。   这让周天佑头疼,官员中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御史们的告状,就如同闯了马蜂窝一样,让整个上京城吵闹起来,即便是秋收节,周天佑也在接见官员,听他们的诉苦。   自然,有御史们的告状,也就有官员的反告,而周天佑不敢去处置审佳与御史们,因为他知道,周寒设置御史,就是为了让他们做这活的。   周天佑每天审批无数大大小小的官员罪状,每一条罪状都看过,每一个状书都写上了自己的意见。   “父皇,御史的职权太大,是否要削减。”周天佑脸都皱在了一起,他觉得,如果任由御史这么告下去,上京城迟早要崩溃的。   看着满脸愁容的周天佑,周寒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知道朕遇到这样的事会怎么做吗?”   “请父皇教导。”周天佑向周寒郑色请教,鞠躬行礼,礼仪非常完美。   “易忠招丞相、太尉、太常等人进宫见朕。”周寒向易忠吩咐。   虽然是下雪天,且是将近晚饭时间了,但得到周寒召唤后,周国的重臣们,都匆忙的赶到了皇宫。   “臣拜见陛下。”一众在周国执掌大权的重臣,在周寒面前恭敬的行礼,头都不敢抬。   周寒看着面前排排坐低着头的一群周国重臣,收敛的笑容,没有说话,而是随手从旁边拿过一封状告丞相诸葛司逾越职权的状书看了一下,然后用力一推,将右手边,桌子上小山一样的状书全部推倒在地上。   就连手里那份状书也一起丢在了地上。   不用抬头,所有的重臣们都知道皇帝推倒的,是状告他们的状书。   “陛下息怒。”重臣们再次一同出声。   周天佑看到那些即便是在自己这个监国太子面前,也非常傲气的一众周国重臣,此刻都匍匐在地,请求自己的父亲息怒,心中顿时痛快许多,这几个月里,他顾忌到这些重臣,所以处置许多官员时,都是畏畏缩缩的,一些小事都放过了,还得说些好话,一些严重的罪,则从轻处置,现在看到这样低姿态的重臣们,望着父亲,他眼里尽是敬佩,也只有自己的父亲,才能让这些大臣们如此姿态了。   周寒冷冷说道:“这只是你们的罪状,那些你们底下的官员的罪状更是数字不清。”   “臣等知罪,请陛下重罚。”那些在周国位高权重的重臣们,没有一人敢为自己辩解,一同出声请周寒赐罪。   “每人罚俸一年以示警告,你们手下的官员,你们去处置,处置不好的,就让他回家吧,罪大的,就让他去牢里交待。”周寒面无表情的说道。   “臣,遵令。”还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朕一直都知道你们有些小问题,但看在你们努力工作的份上,都原谅你们了,但这并非你等胆大妄为的原因,朕不想看到你们血染坊市口。”周寒警告他们。   “臣知罪,臣谢陛下宽宏大量。”众臣们一同向周寒磕头谢罪。   “御史的工作就是抓你们的错,如果不想被御史抓到,那就给朕收敛一点。”周寒提醒他们御史的职责,也是为了让他们不要想着再去反告御史了。   “臣,遵令。”   “卓远、诸葛司留下,其余人回去吧。”   “臣告退。”除了卓远和诸葛司外的其余人,都向周寒行礼告退了。   易忠带着两名侍从,为周寒收拾好那些散落一地的罪状书。   在那些大臣们都尽皆离开后,周寒再次露出微笑,对周天佑说道:“看到了吗?身为一国之君,不要想着每一个人都去管好,那会把你累死,只要管好这些人,他们自然会向下管理的。”   “是,儿臣学习了。”周天佑兴奋的回答,但随即他的神色又暗淡了下来:“但儿臣不如父皇这么有威严,恐怕无法做到父皇这样。”   “太子殿下不用着急。”不等周寒说话,诸葛司笑着说道:“臣与卓太尉会辅佐您的,您只要继续学习即可。”他此时再没有之前那样惶恐的样子了,不止是他,卓远也恢复了一贯的稳重。   “这就是御史的威力,你觉得如何?”周寒笑问诸葛司。   “本应如此。”诸葛司笑回:“如此一来,从上到下,都可以震慑一遍了。”御史是他向周寒提议启用的,因此御史的威力他早已预料到,并且比自己预想的效果更好,御史状告他的事情,大多都不是什么大事,而这些事情,还是他故意做出,让御史抓到的,一来他作为丞相,为百官之首,不能滴水不漏,否则太过完美,会被皇帝忌惮,且也会让官员们敌视,二来,为了让御史的状告效果更强,他这个丞相就必须首当其冲的被处罚,只有连丞相都会被处罚的事情传出去后,那些官员才会更为忌惮御史,才会收敛。   自污并不是只有诸葛司会做的事,事实上,那些重臣都是如此的,周国新晋帝国,大臣们都是跟随周寒起来的,他们都知道周寒的脾气,因此不会做太过违纪之事,毕竟周寒已经不止处理过一个大臣了,在周寒的威势下,也没有大臣敢过分逾越。   看着与自己父皇谈笑风声的丞相和太尉,回想起之前的那副景象,周天佑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而眼角撇过周天佑的脸,让周寒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周天佑容貌继承了自己,但智力却继承了他的母亲,周国皇后程紫柔,非常聪明,但因为很少出皇宫,常年在宫里,且年纪又小,见过的世面少,也不如周寒这样有着上辈子的记忆帮助,因此尽管已经到了周寒当年继承周国国君的年龄,行事却远远不如当年的周寒。   说笑之后,周寒收起了笑,将右手一摊,易忠立刻将那块巴隆给的木牌放到了周天佑面前的桌子上。   看着这块木牌,周天佑三人一头雾水,等待着周寒解释。   周寒将巴隆的托付说了出来。   三人立刻神色沉重,他们没想到巴国居然真的要归附周国,而且还是巴国的皇帝亲自与周寒说的。   “陛下,这是不是阴谋?”卓远一脸担忧的问道,毕竟将自己辛苦发展起来的巴国,托付给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周国的国君,这任何想,都会第一时间觉得太荒唐了,然后会猜测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诸葛司和周天佑也是一脸的怀疑。   周寒原先在见到巴隆前,也怀疑是巴隆,或者说巴国的计谋,但真的见到巴隆,甚至与巴隆畅谈了三个小时后,他便不再怀疑这是某种阴谋了。   但他不可能将穿越者的事情说出来,也不能说出那个神的存在。   “朕已经确认过了,不是假的。”周寒没有说出原因,只说自己知道内情,以及确认了巴隆话的真实性。   “那......?”诸葛司与卓远都是和周寒从周国还弱时就一同将周国打拼到如此程度的,他们知道皇帝有自己的方法可以判别事情真伪,而且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他们也知道自家老大是不会因为可能得到巴国的领土而失了智。   不夸张的说,在诸葛司与卓远的心中,周寒虽然会在小事上出些错,但在这样一国的大事上,却从来没有出过错,他们对周寒的判断,充满了盲目信任。   “天佑。”周寒叫道。   “儿臣在。”周天佑反应迅速的应声,并坐直了身体,神情认真的听着周寒接下来的吩咐。   “朕想让你去接收巴国。”周寒说道。   “啊?”周天佑愣住了,并为难的说道:“父皇,儿臣恐怕难以做到。”接收一个只比周国略小的巴国,这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困难了,他想都没想就请求周寒收回命令,这些年里,周寒教导过他,做不到或是不想做,就要明确的说出来,否则扭扭捏捏的,除了延误机会以外,没有任何好处,因此他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不怕周寒愤怒。   “陛下,将此事交由太子,是否太着急了一些?”诸葛司也问道,之前才与周寒说到太子周天佑还很稚嫩还需要多学习,现在就让他上手接收一个国家,这跨部太大了,按照皇帝以前的话说,就是会扯着蛋的。   周寒微笑起来对周天佑说道:“朕不需要你全须全尾的接收巴国。”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在巴隆死后,巴国必将四分五裂。”他指着周天佑面前的木牌:“而有着巴国一些人的支持,足以让你将巴国的七成,都纳入我周国之中,至于其余的人,看你如何处置了。”   周寒收起笑容说道:“你将继承朕的帝位,却连这一个小小的四分五裂的巴国,都没法处理好,又该怎么治理更大更强的周国呢?”   周天佑惭愧的低下了头,随着周寒的话,回想起了监国的这三个月的辛苦。   “而且,并不是只让你一人去做。”周寒竖起了右手食指道:“我周国这偌大的国家,大臣们都会帮助你,你也可以自己去挑选人选。”   听到周寒的话,周天佑还没意识到其中的意思,诸葛司和卓远都微微眯了下眼睛,皇帝的话中意思,是让太子组建自己的班底,进入这个班底的人,也将是未来周国皇帝的亲信,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周天佑低着头,脑中混乱一团,虽然他仍不知道该怎么去收复巴国,但他知道这是父亲在让自己锻炼的一次机会,他自觉自己不如父亲,但也不想让父亲失望,因此在心底鼓足勇气,双拳紧握,抬起头说道:“是,儿臣遵令。”   听到周天佑答应下来,周寒脸上再次扬起了笑容,随即他转头看向卓远道:“巴国混乱,以及我国接收巴国的事情,瞒不了多久的,因此......卓远。”   “臣在。”卓远严肃应声。   “朕命你为大将军,明年年初,你率领左军和前军进攻楚国,务必将楚国打下来,另外,小心燕国,不要给燕国机会。”周寒下令。   “是,臣遵令。”卓远应道,他觉得肩膀顿时重了下来,他身为周国太尉,是知道目前的局势的,如今想要攻下楚国,很明显,必然会被西北面的燕国,和东面的合众国夹击,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任务,合众国还好应付,但燕国就不一样了,而且从命令中,他发现自己只能调动左军和前军,原本应该压制合众国的右军不能调动。   “太子周天佑。”周寒又说道。   “儿臣在。”周天佑深吸一口气应声道。   “朕命你明年去接收巴国,你可以组建一支队伍,另外,后军交由你,希望你可以给朕带来好消息。”周寒对长子正式下令。   “儿臣遵令,必不让父皇失望。”周天佑郑重说道。   “诸葛司。”   “臣在。”诸葛司立刻应声。   “全力协助他们。”周寒说道。   “臣,遵令。”诸葛司郑重回答,他的任务很重,不仅要协助北面,还要协助南面,两面分工,一旦有失误,就会造成大错,而且,他从皇帝的话中,隐约感觉到,这两件在他们看来是极为重要的事情,很可能只是某件事的前兆。 第四百四十三章 兴奋的周寒(第一更)   冬末,尽管仍下着雪,但周寒得到了巴隆因病去世的消息。   “走好。”周寒独自站在飞扬殿边,从透明的玻璃墙,望向殿外的雪,心情有些忧伤。   虽然与巴隆结识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但却如同多年的老友一般,而这位‘多年’的老友,却早早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这让周寒感觉到了一种孤独。   虽然在这个世界中,他有家人,还不少,但偶尔,他会有一种,只有穿越者国君才是一类人的感觉,而这些穿越者又因为那个神经病神的的恶作剧,互相敌对,甚至互相杀伐,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能与自己肆无忌惮的说话,结果那个人又死去了。   “陛下~”程紫柔的声音从周寒身后响起,然后周寒便感觉到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虽然程紫柔不知道周寒得到了什么消息,但作为夫妻二十多年,她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周寒的心情十分低落,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周寒。   周寒轻轻握住程紫柔的手,感受着她的体温,心情恢复了不少,因为这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家人:“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他并没有说出自己心情忧伤低落的原因,因为他知道,即便他说出来,程紫柔也无法理解的。   ......   冬季过后,周国轰然动了起来。   作为第一大国,虽然周国这些年里都没有什么大动作,但没有一个国家会忽视掉周国,敢忽视周国。   周天佑前往丰穗城,以丰穗城开始,对巴国进行吸收,周寒派遣了贺修武率领一千禁卫军保护周天佑,之后除了看看周天佑的报告外,再没有为周天佑出什么主意,周天佑的请求,都一概通过,这是周寒对周天佑的考验,他想知道周天佑能做到什么程度。   对于周天佑去吸收巴国的行动,他非常放心,不仅是因为在丰穗城有着七千的游方军在,也因为巴隆给的那块木牌,在巴国,有半数的巴国军队,会听从那块木牌执掌人的命令,而且剩余的半数军队,则被巴隆的子女们拉拢了,但巴隆的这些子女,却并不团结,几乎是在巴隆死后,连下葬都没结束,就迫不及待的为皇位争夺了起来。   据探子传回的消息,在巴隆下葬的当日,他的四女和五子,就被暗杀了,死状惨烈,杀死他们的人下手十分狠毒,他们的母亲也在他们死后,被人杀死。   如此四分五裂,就更无法抵挡周天佑手下的势力了。   听到巴隆子女们内抗的消息,周寒沉默许久,然后庆幸,身为最大国的皇帝,他反而是所有皇帝中最轻松的了,也因此,时间很多的他,在子女出生之后,尽可能的去亲自教育他们一些基础的东西,甚至将一些不好的东西,亲手掐死在萌芽期,不让它们有机会露头,最重要的是,他确立了太子,并且太子很优秀,让其余的子女们没有去争夺皇位的可能。   除了西南面收取巴国以外,北面太尉卓远的行动也十分顺利。   由光禄勋署制定的计划,让周国很容易就有了许多理由进攻楚国,而且这些理由还十分的光明正大,让西北面的燕国和东北面的合众国无法对周国进行指责,甚至因此援助楚国。   燕国多次陈兵周国西北面边境,都被驻扎在延苏城的鲁厚言率领的青龙军赶了回去,而合众国更是不堪,除了派遣使者来周国抗议外,就再无动静了,因为他们本来国家就多,且多是小国,互相之间,能不扯后腿就算不错了,根本无法对楚国进行援助,更别说在合众国南面,有周国的右军驻扎,以他们的联合国力,根本不是精锐的周国右军的对手。   “陛下,吴国和齐国停战了。”一名叫伍文宣的太尉府长史来向周寒报告,因为太尉卓远去了北面指挥进攻楚国,因此太尉府由他来为周寒汇报北面的战况,以及各国的军事情况。   “这么快吗?比朕预想的快许多啊,看来吴、齐两国的细作很不错啊。”周寒将手中似看非看的书籍丢到一边。   吴国和齐国的停战,并没有出乎周寒的预料。   在巴隆去世四个月后,吴、齐两国就停战了,这比周寒预想的快很多,不是他小看吴、齐两国,齐国也就算了,毕竟与巴国相距还算近,即便有茂密的大丛林,也有无数的小道,可以从齐国前往巴国,获取巴隆死去的情报也是正常的。   但吴国地处周国东北面,与巴国,中间相隔非常远,几乎以周国为中心相对的距离,就算是直线距离,以这个世界的交通来说,正常也需要半年之久,更别说确认消息时的往返时间了。   依周寒原本预想的时间,吴国与齐国,应该在巴隆死后最少八个月以后,才能得到确切的消息的。   “是齐国将消息告诉给吴国了吗?”周寒猜测,除了这样,再没有其它方法可以得到了。   “那个混蛋神。”周寒心中嘀咕,也许是因为随着几个大国的晋升,以及穿越者国君的国家越来越少,在吴国晋升为帝国后,就再没有系统通告了,甚至系统消息也没有了,至少周寒这几年里都没有再听到系统的声音。   但探查技能和威慑技能还能使用。   这除了那个神,谁也做不了,周寒猜测,那个神是想让各国间的争斗更加真实性,让祂看得更开心。   但也正因为没有了系统通告,巴隆的死才没有立即让齐国和吴国立刻得知,否则恐怕在巴隆死后不久,齐、吴两国就要停战了。   “陛下,两国的停战非常奇怪,但我们暂时没法得知他们停战的缘由。”伍文宣报告,不止是他,太尉府的一众人都在分析判断,但仍无法得知齐国和吴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停战,如果说齐国停战也就罢了,他们距离巴国很近,想要对如今四分五裂的巴国进行插手,但吴国距离巴国如此远,对巴国是不可能分到一点羹的,居然也会同意停战,要知道,齐国和吴国可是有着数年交战的,这说停战就停战,太夸张了。   周寒却没有意外,这两个国家的皇帝都是穿越者,至于穿越者的想法,只有他们能想得到,这是知识的代沟,虽然他们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几十年,但那上辈子的知识,已经融入他们的本能当中,永远不会遗忘的。   这也是周寒让周天佑去处理没有了穿越者皇帝的巴国的原因。   “注意警惕,多派人去齐国和吴国,小心这两个国家联手,一旦齐国和吴国有联手的迹象,就立刻来向朕报告。”周寒对伍文宣吩咐道。   “?”伍文宣皱眉询问:“联手?陛下,这两个国家怎么会联手呢?”不是他怀疑,这两个国家刚刚停战,怎么可能立刻联手起来,而且他们联手起来的敌人又是谁呢?   “是我国吗?”看着周寒平静的神色,伍文宣问道,因为除了周国以外,他想不到吴国和齐国联手的理由了,但这个想法却更荒唐,因为周国与这两国这几年里,都保持着友好关系,而两个之前还在交战的国家,突然停战,并很可能联手,就是为了对付与他们交好的周国,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得到的,伍文宣也不例外。   但周寒却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神告诉伍文宣,去做就是了。   虽然还很怀疑皇帝的这个荒唐想法,但伍文宣不敢拒绝,更何况提高警惕也是正常的:“是,臣遵令。”   伍文宣离开后,周寒没有再拿起书,他望着养心殿门口的方向,眯起了眼睛。   就算吴国不和齐国联手,他也要找机会,将吴国和齐国平掉的。   不止是因为要完成一统天下的梦想,周寒不想将任何一个穿越者国君留给周天佑。   他要在自己在位之时,将这些穿越者国君全部解决掉,虽然周天佑很聪明,但仍无法与穿越者国君相比。   “想必那个混蛋神会很乐意看到这些。”周寒咒骂了一句后,突然轻笑了起来。   同时与两个大国开战,这即便是对于周国而言,难度也远超过当年的虢国和向国,但这个时候的周寒,已经不再忧心了,不如说,四十多岁的周寒,突然很想挑战一下。   周寒招来守候在养心殿外的易忠,让他为自己拿来纸笔,然后书写了两封信。   “将这两封信,让人送去齐国和吴国的都城,给那两个皇帝。”周寒写完后,让易忠将信带去太行署,交给齐国和吴国两国在周国的使者,因为两国都与周国交好,因此两国都有使者在周国常驻。   身为皇帝,除非是让使者带信,否则任何信件都是不可能如同周寒上辈子一样,随意送到的,毕竟皇帝身边的守卫最是森严,如果没有足够信任的人带信,信中的内容在传递的过程中,就会被检查数道,甚至会被拦截下来,无法让吴国和齐国的皇帝看到。   周寒可是很想知道那两个皇帝在看到自己的信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在易忠离开后,周寒在养心殿内,幻想着那两个皇帝收到自己的信时,看到信内容时的表情,就不自觉的乐了起来。   “哈哈哈哈~”越想越乐,笑声在空旷的养心殿内回荡着,十分耐人寻味。   周寒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快乐了,这种快乐,是他年轻时,是他身为穿越者的快乐,这种快乐,随着他逐渐融入到这个世界当中后,越来越少出现。 第四百四十四章 平静的心(第二更)   因为是皇帝写给皇帝的信。   因此周寒写给吴国皇帝和齐国皇帝的信,被快速的送去了。   周寒很遗憾的没能知道吴国皇帝和齐国皇帝,在看到自己写的信时的表情。   但他却因此得到了吴国皇帝和齐国皇帝的公开回答。   “陛下,吴国和齐国联手对我们宣战了!”伍文宣慌慌张张的来向周寒报告。   而同时来的,还有诸葛司,毕竟现在左军在抵御燕国,前军在进攻楚国,一部分后军在周天佑的指挥下,在接收巴国,现在吴国和齐国,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同时向周国宣战,这样一来,周国等于是与五国同时开战,而且这五国并非是那种一城之地的小国,都是大国,尽管周国是第一大国,但也并不比这些国家强太多。   诸葛司的脸上尽是焦虑之色:“陛下,是否派人去询问为何两国要与我国开战?”他不明白,原本是互相交战,且同为周国友好国的两国,居然在一年之内停战,然后又同时与周国开战,非常默契。   周寒才不会告诉他们自己做了什么,让那两个国家与周国开战呢,他呵斥一声:“慌什么,不过是吴国和齐国而已,既然他们想战,那就战吧。”   “诸葛司,你派人全国宣传,吴国和齐国不想看到我国继续壮大,因此联手对我国开战,此为我周国生死存亡之际,发动全国抵御吴国和齐国的入侵。”周寒当机立断的下令:“伍文宣,以国难为由,征召士兵,朕要亲征,击溃这吴国和齐国。”   周寒的镇定,让诸葛司和伍文宣心中的焦虑和慌乱少了不少,虽然他们仍不知道为什么吴国和齐国会突然对周国开战,但有了周寒的指令,他们找到了方向。   诸葛司和伍文宣接到命令后,立刻离开了,不管是征召士兵,还是宣传国难,都是需要做很多事情的。   周国整个发动了起来。   因为周寒在这些年里,很重视平民的生活,也着重吸纳被攻破吸收的各国百姓,因此周国如今的百姓,对周国,对周寒这个皇帝,都非常满意,而且因为周国一直都是攻占别国,很少在本国土地上发生战争,因此生活在周国的百姓都非常安定,而如今这种安定,被吴国和齐国打破了。   从丞相府发往全周国的通告,让百姓们愤怒起来,许多年轻的男性都自发的去各城的征兵点应征,甚至有一些老兵和青年百姓,自发带着武器,去吴国和齐国与周国的边境去了。   许多没有能力的百姓,都自发组织辎重队,为即将出征的周寒运送物资。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在后宫享乐。   时隔十多年,周寒再次亲征上战场,这一去,又将是几年的时间,周寒赶紧与后宫亲热一下。   这十多年里,他没有再往后宫里招女人了。   原本他想招苏妲己的,但一来苏妲己行踪不定,而且对自己很有距离,二来自儿女们尽皆成长起来后,周寒对女人的这一方面,也淡了不少,这与别国的皇帝都不同。   五月,在土豆又一次收获后,周寒率领临时征召的大军前往原文国,现在是周国墨书城了。   并非是周寒胡乱决定的。   齐国与吴国在接连向周国宣战后,将兵力分别囤积在了原鲁国的王都,现在吴国的真信诚,和原羽国王都,现在的齐国飞欧城。   与这两国相对的,既是墨书城了,不过并非是接壤的,在墨书城和真信诚、飞欧城之间,还有一个叫做苜国的只有一城大小的小国。   因为率领着十万大军,加上辎重队,有着三十万人了,因此不可能乘坐船顺着游灵河去墨书城,只能先到温醴城,然后到原风国王都零源城,再沿着涟漪湖边前往墨书城。   在到达零源城时,一面让大军修整,一面,周寒接见了后军的延军。   “臣拜见陛下。”延军主将方腊来拜见周寒,零源城的南边是齐国,在齐国与周国开战之时,在游方军被调去给周天佑时,延军就驻扎在零源城,防备齐国可能的进攻。   从零源城可以一路进攻到齐国的国都,但周寒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他手上如今虽然有十万新征召的士兵,但这些都是新兵,其中就算有些老兵,战力也提升不了多少,而周国现在不是光应对齐国一国,如果这里进攻齐国,一旦在齐国内被拖住,那齐国和吴国的大军就会反攻入周国,那时,腹背受敌的这十万新兵,就将全军覆没了,而周国也必然会遭受灭顶之灾。   周寒想要在墨书城外,将吴国和齐国的主力一次击溃,让他们短时间内无法组织起能够抵御周国入侵的军队,这时再攻入吴国和齐国,将会顺利很多。   “方腊,在我率军与吴国和齐国的主力决战时,延军就负责在零源城抵御齐国可能的进攻了。”周寒交待,率军出征时,他喜欢用‘我’这个自称。   “请陛下放心,臣与延军,一定会死守零源城,人在城在。”方腊右手握拳,锤在了胸口处,神色严肃郑重。   周寒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以方腊的认真,绝对会拼死防守零源城的,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让方腊优先保住人,零源城丢了也无所谓,但这一次与吴国和齐国的战争,是争霸天下的战争,此战周国胜了,周国便能一统天下,而吴国和齐国胜了,那周国将被灭亡,零源城在开战之后,必然是守护周军粮道的必要之墙,是不容失守的。   时间紧迫,周寒并没有在零源城呆多久,在十万大军修整了五日后,就再次行动起来,直往墨书城而去。   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周寒的大军来到了墨书城。   坐在墨书城中的皇宫里,周寒在大殿中接见了右将军兼白虎军主将梁启隆和罪赎军主将杨秀花。   梁启隆之前一直率领白虎军和罪赎军,在原乱国王都银护城,为了震慑住北面的合众国。   “那在游灵河南,就还有毛国了吗?”周寒在听梁启隆说了银护城和墨书城的情况后问道。   根据梁启隆所说的,在银湖城东面,是毛国,毛国是合众国的一员,也是合众国唯一一个在游灵河南面的国家了,苜城虽然夹在周、吴、齐三个大国之中,却并没有加入以嬛国为首的合众国中。   “是的陛下。”梁启隆答道。   周寒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会下令道:“梁启隆,你率领白虎军和镇国军去攻下毛国。”虽然没有与合众国宣战,但周寒不想留下毛国在游灵河南,毕竟现在楚国正被卓远指挥的前军攻打,而合众国又是楚国的盟友,周寒担心毛国,或者说合众国,会在他与吴、齐两国决战时趁乱进攻,这是他决不允许的。   攻下了毛国后,就可以以游灵河为边界,让小队的军队防守了,以合众国的军力,周寒不信他们能打过河来。   镇国军既是周寒征召的新军之一,主将是于硕,攻打毛国,也是磨合一下镇国军,让他们能多一点战斗经验,也能让大决战多一些胜算。   作为右将军多年的梁启隆,在听到周寒下的命令后,立刻便明白了周寒的想法,因此没有过多询问,就应了下来。   毛国虽然加入了合众国,但合众国本来也只是简单联合起来而已,其中还有许多摩擦,本就不是很团结,再加上毛国又在合众国的边缘,根本无法享受到合众国的一些好处。   因此在一万五千人的白虎军和两万的镇国军的进攻下,只抵挡了一天,毛国的王都就被攻破了。   说是被攻破,不如说是毛国的国君毛青亲自带领了毛国的一众官员出城投降了。   合众国的毛国被攻打下来,合众国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周国攻下的并不是合众国中的一员一样,或者说,他们不敢有什么反应。   周国如今在东面,有十多万的军力,气势正盛,根本不是弱小可怜的合众国可以抵挡的。   而毛国被攻下,更是将即将成为三个大国决战的战场的苜国吓得瑟瑟发抖,虽然苜国的国君没有任何表示,但苜国内很多百姓开始向周国、吴国和齐国逃去了,其中向周国逃来的人最多,毕竟周国如今声势浩大,而吴国和齐国还要联手才能与周国决战,普通的平民百姓可看不懂这场决战下周国的危险。   在攻打下毛国后,周国大军再次恢复平静,在墨书城外整备,吴国和齐国也一反向周国宣战的气势,非常平静,好似没有看到周国的大军到来一样。   但有些眼力的人,都感觉到了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宁静越久,暴风雨的来临将越发的猛烈。   周寒久违的在墨书城的王宫里打起了那套健身拳法,他已年过四十,身体的机能比起十年前要差许多了,但却比起同年纪的其他人要好得多,一来靠着这拳法能舒展身体,让身体保持活力,二来他贵为周国的皇帝,天材地宝多得是,也有无数的御医为他想办法调整身体。   即将与吴国和齐国决战,让周寒此刻心情非常平静,在打拳的过程中,脑袋中一片寂静,完全不去思考即将到来的战争。 第四百四十五章 前哨战(第一更)   决战比周寒预想的来得要晚一些。   而引动决战的,不是周、吴、齐三国,是在这三国中间,晃荡不堪的苜国。   七月十八,已经进入秋收时节了,三个大国却仍非常平静,三国之间连小的摩擦都没有,就仿佛三国没有在开战一样。   “陛下,苜国国君来了。”   周寒在墨书城王宫里,平静的喝着茶,然后就有人来报告。   在三国平静对峙的时候,苜国上下已经纷纷逃离苜国了。   这个时候,即便是乞丐都知道苜国将成为三国的战场,因此哪怕仍不知道逃到别国能不能活,苜国的百姓都尽可能的拖家带口的逃离。   而身为苜国国君的东郭玉,也在这个时候,在苜国禁军的护卫下,跑出了自己的王都。   东郭玉虽然身为苜国的国君,但他也不知道三国谁会先胜利,但与吴国和齐国相比,强盛的周国就是他的首选了,而墨书城就十数万的周军,虽然他不知道其中有十万新兵,但光是数量,就让他觉得安心。   周寒并没有去见那东郭玉,因为并没有什么必要,现在这样的小国国君,对他来说,就和一城城守一样,如果是周国的城守,他还有见一面的必要,但对于如同乞丐一样逃奔周国的苜国国君,就完全无所谓了。   周寒让这次跟随他一同来的光禄勋署的光禄大夫简邵,代替他去与那东郭玉交涉,让东郭玉解散他的禁军和跟随他一同来的苜国军队,只能留下百人作为护卫,否则不允许东郭玉进入周国。   当苜国的国君都逃离了苜国后,引发了更大规模的逃难朝,原本还在观望的苜国百姓和权贵们,都纷纷向三国逃奔而去。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苜国就空了,除了那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外,都逃离了他们的祖国。   苜国上下,一片荒凉。   “出征!”八月初三,周寒下令大军开拔,前往苜国的王都。   既然苜国要成为三国的战场,那苜国的王都就是关键,谁先占据那王都,谁就能得到主动,有了苜国王都,进可攻退可谁。   能想到这些的,不止是周寒,在周国大军开动之时,齐国与吴国的军队,也纷纷向苜国的王都进发。   “杨秀花。”   大军刚开拔,周寒便叫来了罪赎军主将杨秀花。   “臣在。”   “你率罪赎军先行强占苜国王都,不能让吴国和齐国先到。”周寒命令道,大军行进的速度太慢了,如果等大军到苜国王都,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吴国和齐国早已在苜国王都以逸待劳,十万新军在平地战还好,攻城战中,将无法发挥太大的作用。   抢占苜国王都的,必定不会是简单之军,因此周寒能派遣的,现在只有白虎军和罪赎军了,而罪赎军的速度要比白虎军快一些,最适合。   “臣遵令,臣必将苜国王都占领,等待陛下到来。”杨秀花郑重回答。   看着杨秀花那壮硕的背影,周寒一时都忘记了,杨秀花是个年近四十的女人了。   这些年来,杨秀花始终没有成亲,以军队为家,特别是在她的父母相继年老去世后,更是住在了军营中。   三天后,在苜国王都西十二里的地方,一个叫羊角县的县城。   罪赎军在县城中停留了下来。   此时的羊角县中,除了百余位年老之人外,再没有一个苜国普通的百姓了,整个县城中空空荡荡的,罪赎军走在县城街道上的声音,就是最响亮的声音了。   “朱运,你带曲去围着那苜国王都侦查一番,如有敌人,先回来报告,不要擅自与对方开战。”走在县城中,杨秀花让那叫朱运的曲长带着他的曲部去围着苜国王都侦查,因为她不敢肯定是否有吴国和齐国,如同罪赎军一样的军队先行赶到,如果贸然去占领苜国王都,遇到早已占领了苜国王都的敌人,那罪赎军会被伏击的。   在朱运带着曲部离开后,杨秀花让罪赎军的士兵们在县城内搜索。   罪赎军为了抢占苜国王都,轻装前进除了带了五日的粮食外,再没有带更多的粮食了,更别说辎重队了,因此必须在赶路的途中搜索一些粮食。   但苜国的百姓,并非是被匆忙驱赶走的,大多都将粮食家产一同携带逃离苜国了,因此罪赎军一路上,很少能在那些空旷的乡村县城中搜索到粮食。   唯一能得到粮食的,就是那些无主的粮地了,现在正是秋收的时候,没有百姓收割粮食,那些乡村县城外的田地里,粮食都饱满得低垂了下来,等待着人去将他们收割。   遗憾的是,罪赎军的任务是在吴国和齐国之前,抢占苜国王都,因此每一息都十分珍贵,根本没有时间停留下来收割粮食。   罪赎军在羊角县停留不过半日,就向苜国王都继续赶去。   在距离苜国王都八里的地方时,朱运带着他的曲部赶回来了。   “报告将军,没有发现敌人。”朱运的曲部围绕苜国王都跑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敌人,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杨秀花松了口气,没有敌人,就代表他们赶在了吴国和齐国之前到来。   “全军加快脚步,占领苜国王都!”杨秀花赶紧命令全军,苜国王都已经近在眼前了,早一刻占领苜国王都,就越是安全。   但在罪赎军又往苜国王都赶了一里的距离时,意外发生了。   “敌人!”在苜国王都南面两里的地方,冒出了许多人,那些人装备精良,气势汹汹的向罪赎军冲了过来。   “准备战斗,罪赎军备战!”杨秀花赶紧让罪赎军停下脚步,快速整队,准备迎接敌人的冲锋进攻:“朱运,你不是说没有敌人吗?”这时,她才骂出声来,这些敌人冒出得早,如果等他们入城时敌人才冒出来,他们就会被攻击尾部,然后被重创。   朱运缩了缩脑袋,不敢还嘴,他之前去侦查时还没有敌人的,现在这些敌人很明显是在他们侦查之后才来的。   敌人来得很快。   “准备接敌!”在敌人距离罪赎军一里的时候,杨秀花下来,随即罪赎军摆好了进攻阵势,向敌人冲去,杨秀花带的罪赎军,可没有防守反击这一说法,她最喜欢的,就是主动进攻了,也因为这样,所以罪赎军的进攻速度,在周国之中,是除了先锋军外最快的了,即便是方腊的延军和祝远山的游方军都稍逊一筹,这让其余的将军在平日时,最喜欢抱怨杨秀花不像个女人了。   如今的罪赎军,虽然兵力比起以前多了许多,但装备却没有被缩减,反而被丰富了许多。   罪赎军用的,是特制的长剑,比起其余军队的长剑更轻,更窄,这让罪赎军的攻击速度快了不少,而装备上,除了完备的半身甲胃外,为了防止进攻时视距太狭窄,因此罪赎军的头盔是没有护脸的,且在杨秀花的提议下,罪赎军头盔顶部,有一道红色的穗,让罪赎军非常显眼。   “罪赎军,进攻!”杨秀花身先士卒的大喊一声,冲入了敌军阵中。   她挥舞着特制的大剑,在敌阵中肆无忌惮的冲杀。   杨秀花的特性让她根本不会被敌人拦截住,那把大剑每一次挥动,都能切断两三名敌人。   在冲入敌阵的几息之间,她就杀死了超过十名敌人了。   这样显眼的杀戮,很快就让杨秀花身边一丈之内空无一人,没有敌人敢靠近她。   “齐国游击将军山狰在此,敌将通名,我刀下不站无名之辈!”一名敌将挥舞着刀在杨秀花面前瞪着她。   “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杨秀花才不理会他,敌将对他而言就是功勋,唯一让她了解的,就是这支突如其来的敌军,是齐国的军队。   杨秀花垫步拧腰冲了上去。   山狰气急败坏的向杨秀花进行反击。   两人身体擦过,停留了两息的时间,杨秀花就向齐军士兵冲去。   而山狰则举着刀,手握着刀柄身体向前倾,他在杨秀花离开之后并没有动弹,因为他的脖子以上已经空了,断口处向天空喷着鲜血,鲜血飞撒在四周的齐军和周军士兵身上,他的脑袋在他与杨秀花擦肩而过时,就被杨秀花一剑砍了下来,掉落到了地上。   山狰的死,并没有让齐军士气低落而崩溃,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任何人都可能死去,而不论谁想要活下来,只有杀死敌人,一个不剩的杀死敌人。   没有了山狰的阻碍,杨秀花在敌军中更是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随即杨秀花再次遭遇了阻击,这一次阻击他的,是这支军队的主将。   “齐国明威将军叶武在此,周将,你给我死在这里吧。”与山狰不同,叶武并没有独自向杨秀花冲杀而去,而是与一众齐军一同围攻杨秀花。   “你们齐人都是这么啰嗦的吗?”杨秀花嘲笑了一下,并没有退缩,这是战场,她并非一个人,很快就有许多罪赎军冲到她身边,与她一同迎战叶武和齐军了。   杨秀花大吼一声,急攻技能被激发了出来,作为她对手的叶武顿时感觉到压力倍增,杨秀花比他预想的还要凶悍,而且这还是一个女人。   随着杨秀花的技能被激发,罪赎军整体的进攻速度加快了,这一加快,原本还与罪赎军打得难舍难分的齐军,顿时被压制住,随后开始被缓缓向后击退。   在让两名曲长牵制住杨秀花时,叶武才回过神来,感觉到己军即将被周军打溃,他想让军队撤退,但却不敢下令,因为如今齐军已经与周军缠在了一起,如果他下令撤退,则己军将立刻崩溃。   在叶武纠结的一刹那,牵制杨秀花的两名齐军曲长,立刻被她斩杀了一名,而另一名也被杨秀花的重剑顺势斩断了拿着武器的右臂。   叶武急忙冲上去,但他本就不是杨秀花的对手,在心有退意时,更无法全力与杨秀花相战了。   与杨秀花的重剑硬拼了两记后,叶武的手都要握不稳刀了。   “该死,怎么会这么强!”叶武脸上流着着急的汗,心中咒骂杨秀花越打越强。   “噹~”的一声,在叶武再次用刀抵挡杨秀花的重劈时,刀背上响了一声,随即刀身应声而断。   根本来不及躲避,在叶武双目大睁中,杨秀花的剑划过断刀口处,将他的脑袋从右耳上方到左脸颊处劈了下来。   而叶武的下半部断刀,也划过了杨秀花的左臂,让她的左臂立刻鲜血直流。   叶武的死,让齐军顿时崩溃,本就不是周军的对手了,如今更是两个将军都被杀了,战意顿时如瀑布一样下滑。   但杨秀花并没有让罪赎军追击,罪赎军的任务是占领苜国王都,而并非杀敌。 第四百四十六章 占领苜国王都(第二更)   在收拢罪赎军时,杨秀花才发现,在距离他们与齐军交战地左侧两里外,另一支罪赎军,也在与敌人交战。   罪赎军有一万五千人,而除了三千的预备役外,还有几千人在这快速奔袭的时候,无法跟随本队行进,因此杨秀花就让他的裨将乔义放慢脚步,带着预备役,收拢那些无法跟上本阵步伐的人。   当杨秀花与罪赎军本阵,和齐军交战时,本来想要率军支援的乔义,突然发现,从苜国王都北面的方向,冲来了许多敌人,他立即率领两千多罪赎军与三千的罪赎军预备役冲上去迎战,以阻止他们从侧面冲击罪赎军本阵。   与齐军装备不同,和乔义带领的罪赎军交战的,是吴国的军队,这支吴国的军队身着藤甲,手持藤盾。   也不知道他们的那身藤甲是什么藤做的,虽然是藤甲,但罪赎军的武器攻击上去,完全无法劈穿这些藤甲,那藤盾也非常坚固,如果不是罪赎军的装备也不弱,在两军交战之时,乔义带着的那些罪赎军就被冲垮了。   但即便如此,罪赎军仍在节节败退。   “我们来了,杀回去!”在看到乔义一众罪赎军落入下风后,杨秀花率领刚击退了齐军的罪赎军前来支援。   杨秀花的大剑加上她的怪力,足以劈开吴军的藤甲和藤盾。   “小心,那些藤甲非常诡异。”受到吴军将军攻击,勉强抵挡着的乔义,在发现杨秀花率领罪赎军本阵前来支援时,急忙提醒。   他这一提醒,顿时分心开来,让吴军的将军找到了机会,一刀横劈。   乔义虽然回过神来后急忙躲闪,但已来不及,吴军将军的那一刀将他左手自手肘处劈下,顺势劈在了他的腰间,如果不是他的那身周寒赐予的甲胃,乔义的腰就会被这一刀劈断,但即便被甲胃挡住了这一刀,但这一刀劈在腰间的冲击力,仍然让乔义被击倒在地。   “找死!”看到乔义不知生死,杨秀花怒睁双目,用脚挑起地上一把吴军的刀,左手持刀,向那追杀向乔义的吴军将军用力投去。   “噹”这一飞刀,并没有对那吴军将军造成什么威胁,他不过抬刀,就将杨秀花的这一刀挡飞了,但这一挡,却延误了他追杀乔义的机会,让杨秀花疾步赶了过来。   “给我死!”杨秀花冲来,猛的一小跳,一个顿劈,劈向了那吴军将军。   但被吴军将军的藤盾挡住了,虽然藤盾也被劈开,但没有对那吴军将军造成一点危害。   那吴军将军看到杨秀花赶来,也看到了自己那被劈开的藤盾,他随手将藤盾甩在地上,右手持刀格挡杨秀花的接连攻击,左手放到嘴里吹了一个口哨。   随后吴军就缓缓向后撤退。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吴军就与周军分离开来,并撤离了,并没有与周军死战的打算。   而在吴军撤退之时,杨秀花也并没有让罪赎军追击,因为她已经经过之前的交战,发现了吴军的威胁,即便吴军撤退,她也不敢率军追击,毕竟吴军并不是被击退的,他们的撤退井然有序丝毫不乱,贸然追击很可能会中埋伏。   “不要耽搁,进城。”在吴军撤退之后,杨秀花急忙收拢了罪赎军,然后不等统计伤亡,率领着罪赎军冲进苜国王都中。   苜国王都四个城门都是紧闭的,罪赎军不得不让一些身形矫健的人爬上城墙,再去打开城门。   苜国王都中一片荒凉,但比那些县城乡村中的人要多一点,就一点。   一些不愿意背井离乡的苜国百姓仍在这苜国王都中居住,也是他们将苜国王都的四个城门关闭的,只是他们没有足够的人手去防守城墙,也没人敢去防守城墙,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不是士兵,那些士兵早就逃跑了。   当进入苜国王都,安排好罪赎军防守四面城墙后,杨秀花才有机会去看被抬着进入城内的乔义。   当杨秀花找到乔义时,他已经醒了,只是状态很差,乔义的左手自肘部被砍断,虽然被紧急止血了,但在这糟糕的医疗条件的世界里,没有抗生素,大量失血的乔义很容易因为身体虚弱而死的,这在战场上屡见不鲜了。   “将军。”看到杨秀花找来,乔义惨白的脸上扬起了一丝笑容,并挣扎着爬起来。   “躺下。”杨秀花急忙按住他。   乔义被杨秀花按住,顺势躺下,他也没有更多力气坐起来了:“将军,请转告我的家人,我是为国而死的。”他勉力微笑道,每一个字都非常用力。   “我会的,你是个好军人,你的儿子会为你骄傲的。”杨秀花并没有说什么安慰乔义的话,她与乔义都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人了,现在他们没有药物和医者,根本不可能对乔义进行救治,乔义不可能活着回去了:“我会替你照顾你的家人的。”她知道乔义有个十一岁大的儿子和一个四岁的女儿。   乔义听到杨秀花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感觉自己精神好了点,脸上甚至都多了些血色,但杨秀花看到乔义脸上的血色,却心中一沉。   她与乔义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表现。   “将军,我很荣幸与您同为周国而战。”乔义趁着回光返照的精神对杨秀花说道。   “我也是,我为有你这样的部下而自豪。”杨秀花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乔义脸上的笑容更盛,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恍惚了,用仅有的力气,右手握拳,奋力敲打在胸口上,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至终脸上都带着笑。   杨秀花与身边的罪赎军将士,都沉默的用右手握拳敲打在胸口上,敲得十分用力。   杨秀花并没有在自己的裨将战死中沉浸太久,乔义是为了周国而死的,对于军人来说,战死沙场,是他们的宿命,也是他们的荣耀。   而且罪赎军还有更紧要的任务。   齐军被击溃了,吴军撤退了,但那些都不过是吴国和齐国的先锋军,即便周寒率领的大军紧赶慢赶,也需要至少四天的时间,也就是说,罪赎军必须在这四天之内,死守苜国王都。   苜国的王都与那些县城不同,一万多的罪赎军,防守四个城墙并不轻松,因为这是一场巨大的战争,吴国和齐国不是以前周国打下的那些国家,这两个国家因为常年交战,有许多精锐士兵,都是在战争中存活下来的,经验丰富,战力强大,她不知道在这几日里,会有多少吴国和齐国的军队进行攻城,而罪赎军并不擅长守城。   “把那些房子拆了,把石头都送到城墙上去。”   因为缺乏守城工具,因此杨秀花指挥罪赎军拆除城中一些房屋,将石头运到城墙上,收集粪便尿液,在城中找大罐来做金汁,因为城中的百姓尽皆逃跑了,好在城中的国库还在,国库中的钱被抢空了,但粮库中的粮食还没有被逃离这座城的百姓搬走,这对杨秀花和罪赎军而言,是少数的好事了。   城中还有一些苜国的百姓,这些百姓中,有些三、四十岁的男人,杨秀花将他们召集起来,让他们协助罪赎军守城。   “吴国和齐国要攻打这座城了,他们不会管你们是不是平民百姓的,只要你们在这座城中,他们就会将你们与我们一起杀死。”杨秀花看着那些不情愿且害怕守城的苜国百姓,平静的说道:“你们要想活命,就必须与我们一同守卫这城,等到我周国大军到来。”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她并不是冷血的人,并没有用武力强迫这些百姓守城的想法,她只是想让这些有侥幸心理的苜国百姓明白他们的处境,连他们的国君都逃跑了,他们已经是无根之水了,如果周国不护着他们,如今与罪赎军同在这苜国王都里的他们,等吴国和齐国的联军攻进城中时,一定会将他们当做周国之人,一并杀死的。   那些苜国的百姓面面相觑,他们心中仍不愿相信杨秀花的话,在他们看来,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而已,那吴国和齐国,杀的是周国的人,和他们这些苜国的百姓毫无关联,而处在吴国和齐国边缘的苜国,这些年里,都没有遭到吴国和齐国的进犯,这一回他们也一定会安全的,他们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夜晚,杨秀花坐在东城墙上,望着远处的夜景,心中平静。   在吴国和齐国的联手进攻中,罪赎军虽然远比多年前要更强,人数更多,但不一定能成功守住城,而如果守不住城,她这个罪赎军主将,也将如乔义一般,战死城中。   至于撤退,这想法她从没想过,就如同她向周寒承诺的一样,就是死,她也要与罪赎军一同战死在这苜国王都中,等待周寒率领的大军到来。   夜很静,远方没有任何敌人的踪迹,但杨秀花知道,敌人离这里不远了,不是明日,就是后日,敌人的大军必将到来,并对这座城发起猛烈的进攻。   这时候,她想到了乔义的子女,她突然有些庆幸起来,如果自己成了亲,生了孩子,自己的孩子就会失去母亲了,哪怕他们的母亲是为国战死的,哪怕他们会因此得到国家的抚养和帮助,也无法消减他们因为至亲失去的悲伤。   这时,她又想到,如果她也战死了,那就无法做到给乔义和众多战死的罪赎军将士的承诺了。   “那就努力活下来吧。”杨秀花轻笑了起来,以不符合她性格的笑容轻笑。 第四百四十七章 苜国王都攻防战(第一更)   敌军来得很快。   几乎是在罪赎军占领苜国王都的次日午时,自苜国王都的东南面和东北面,无数的敌人,就出现在了城墙上,杨秀花的眼中。   “这得有十万人了吧。”看着那乌泱泱的敌人,被杨秀花任命为临时罪赎军裨将的贾平,吞了口唾沫,语气都有些颤抖了:“我们真的能守住这城吗?”虽然身为罪赎军,各种上过多次战场,但他从没有想过会有今日这样的时候,以万余人抵御数倍的敌人,但尽管他被敌人的数量震住了,脑中却没有逃离这座城的想法。   在贾平的眼中,敌人只能看到头,看不到尾,而且装备精良,有骑兵,有重甲兵,有昨日他们遇到的那些藤甲兵,也有很多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军队。   “不用担心,按照安排来做,敌人不可能全部攻城的。”杨秀花更为沉稳,她望着那乌泱泱的敌人,心中非常清楚,敌人有许多是不适合攻城的军队,真正攻城的,是那些轻装的敌人,而那些敌人,就她眼中看到的,大概只占敌人的一半左右,这样罪赎军守城的压力就小了许多。   乌泱泱的敌人来得非常快,几乎是转瞬间就来到了城外,将整个城包围了起来。   “注意防守,绝不能让一个敌人爬上城墙,一定要坚守到陛下的大军前来。”杨秀花在看到敌人将城包围之后,立刻让自己的亲卫去其它城墙去传达自己的话。   “小心,箭袭!”在亲卫刚派出不久,一道凄厉的喊声就传到了杨秀花的耳朵里,她立刻望城墙外望去,只见敌人并没有扎营,而是派出了弓箭兵,聚集在城墙下,向城内射箭。   “小心箭袭!”杨秀花怒吼着重复了一遍,立刻抄起了脚边的一个厚木板,躲在了女墙下,让木板盖在自己头顶。   随着箭袭的叫喊传遍城墙,无数的木板举了起来,仿佛给这座城的围墙加了木头盖子一样。   这些木板,都是城内百姓民居的门板,而且是特地挑选出来的厚实门板,就是为了防御敌人的箭矢的。   躲在门板下,没过多久,杨秀花就感觉到了头顶的门板传来一阵阵的冲击,铁质的箭头击打在门板上,传来十分沉闷的声音,耳边也听到了无数惨叫声,那是一些箭透过门板间的缝隙,射中了一些倒霉的罪赎军士兵,还有的是因为门板被射穿而被箭射中了发出的惨叫声。   箭雨下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才停下,杨秀花都感觉头上举着的木板重了许多,她用力把门板斜开来,刚想探头去女墙口处,望望城外的敌军动静,耳边再次传来罪赎军士兵的叫喊声。   “箭袭又来了!”   这喊叫让杨秀花缩回脑袋,然后继续躲在门板下,低声怒骂:“箭不要钱的吗?”这每一支箭都是铁质箭头的,围绕全城的箭袭,不知道会消耗掉多少箭矢,即便是周国也不敢如此浪费,但这吴国和齐国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连续对城内箭袭,真的如下雨一般。   “咚!”“噹!”   接连两声,让杨秀花感觉到有东西击打在自己肩膀处,她顺着声音望去,发现自己顶着的门板被一支箭射穿了,铁质的箭头射在了她的护肩上,但并没有射穿。   杨秀花看到那箭头,与周国的箭头几乎是一样的,都是棱形带倒勾的,拔出时会卡在骨头和肉上,非常歹毒,而且箭上的血槽也会让伤口一直流血,无法快速愈合,这在这个医疗条件极差的世界中,中了这样的箭,基本就算是死定了的。   第二阵箭袭比起第一阵箭袭,时间要短一些,不管是吴国和齐国,即便再有钱,也不敢将箭矢全部耗费在这里,毕竟这城中只有周国的先锋部队。   等到第二阵箭袭结束,杨秀花探头向城外看去,发现敌人的弓箭兵全部退回去了,而许多敌军抱着攻城梯向城墙跑来,更有与墙同高的攻城楼车紧随其后缓缓向城墙靠近。   杨秀花在看到敌人的弓箭军退下后,立刻掀翻了挡在头顶的门板,大声吼道:“敌人攻城了,不要让敌人上城墙!”门板上插满了箭,密密麻麻的,甚至还有几支箭已经将门板通了几个洞。   几乎是在杨秀花怒吼时,无数的攻城长梯搭在了城墙上,那长梯尽管是斜着搭的,仍然比城墙高不少。   杨秀花的面前就由一架长梯搭着,但她并没有立即去推翻面前的攻城长梯,敌人还没有上长梯,这时将长梯推下,敌人会再次将长梯搭上来的,只有等敌人上到一半时再去推,才可能让长梯上的敌人摔下去时,或摔死或摔伤,减少攻城的敌人,而当长梯占满人时,是非常重的,光靠人力无法推开。   “倒金汁!”杨秀花在等着敌人爬上长梯时,让一些士兵将早已准备好的,装满了金汁的大锅,向城墙边,特别是那些长梯的地方推去,缓缓向外倾倒。   无数的敌人疯狂的向着城墙上爬上来,杨秀花甚至看到了昨日那难缠的藤甲兵:“他们都不打架的吗?”她低声骂了一声,她已经知道那藤甲兵是吴国的军队了,但此刻居然与齐国的军队一起攻城,这让她无法想象,毕竟在几个月前,两国还是处于敌对的,这些藤甲兵一定杀了不少的齐国士兵,而此时他们却是这么默契的配合,仿佛他们之间没有仇恨一样。   “攻城车!”一道凄厉的喊叫响起。   杨秀花正与一名罪赎军伍长将面前有一半人在往上爬的攻城长梯推下,看着那些爬到一半的敌人惨叫着掉下去,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听到那叫喊声后,立刻将头伸出女墙,看到有两架攻城车在居多举着盾牌的敌军的护卫下,向东城门的方向缓缓移动。   然后,杨秀花就将头缩回了,去帮助其余的士兵,将那些攻城长梯推下,昨晚上她连夜组织士兵将四个城门堵死了,一时半会,攻城车是无法攻破城门的,等晚上敌人退去后,她再让人加固城门就行了。   这毕竟是苜国的王都,尽管苜国弱小,但城门如同其余国家的王都城门一样,非常坚固,而且有着铁皮在外包裹着,非常沉重,一般的攻城车短时间内,是无法将城门打破的,更多的是敌人从城墙上攻上来。   “小心,攻城楼车来了!”在和士兵一起推下一架长梯时,杨秀花就看到敌人的攻城楼车已经近在眼前了,但这攻城楼车无法靠近城墙,而是用吊绳,将一块坚固的长木板放了下来,架在女墙上。   早已在楼车上等候已久的敌军士兵,立刻迫不及待的踩着那木板架起的小道,冲向了城墙。   杨秀花立刻跑到一个楼车前,等敌军跳下来,就挥剑狂砍。   那楼车小道很狭窄,只能并排通过两个人,而且没有护栏,在通过小道时,时常有士兵失足掉下去,而那小道是架在女墙上的,从那里掉下去,根本没有活着的可能了,而即便两名士兵能并排冲到城墙上,对于杨秀花而言,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不用管我这里,去帮助他们!”杨秀花一人独自守候在一架攻城楼车的小道前,还有精力吩咐想帮助她的罪赎军士兵,去其它楼车那阻挡敌人上城墙,和阻止用攻城梯的敌人上城墙。   杨秀花在砍死了十数名敌人后就发现敌人不再出现了,因为她的凶悍,这架攻城楼车的敌人已经发现他们无法攻上城墙,又不想无谓的牺牲,因此都躲在了楼车里。   杨秀花看着敌人不过来,她又不敢上那楼车去,僵持了几息的时间,身边的惨叫声不断的传到她的耳中,让她心中焦急,然后她便拉过一名罪赎军士兵,让他去找了其余士兵,拿来好多装有食用油的水袋,一同砸向了楼车,然后在那楼车上的敌人惊恐的目光中,点燃了一支火把,将火把丢到楼车的油处。   很快,那火把顺着往下流淌的油,点燃了整个楼车,楼车上的敌人都被大火吞噬,有不愿意让火把烧着自己的敌人,不顾楼车的高度,从楼车上跳了下去,然后再无声息了,连惨叫都没有。   杨秀花点燃的那个楼车,如同深夜的火炬一般,即便是在大中午的,太阳正当头的时候,也十分醒目,让南北两边的城墙看到。   很快,无数的罪赎军士兵效仿东城墙的做法,将其余城墙的攻城楼车都点燃了。   熊熊的火焰,甚至成为了阻碍敌军用攻城长梯攻城的障碍。   但那火焰并没有吓退敌军,仍有许多敌人抬着长梯,在远离被点燃的攻城楼车地方,将长梯搭在城墙上,向城墙上爬来。   “咚,咚,咚。”攻城车一下一下撞击城门的声音十分响亮。   但两架攻城车攻击的东城门,却只是在它们撞击时连动都没动一下。   在城门后,是堆得严严实实的砖石和木头,这些都是从城中拆出来的,这座苜国的王都中,已经有许多地方变成一片空地了。   敌人的数量很多,因此虽然没有人能攻上城墙,但他们却丝毫没有收兵的打算。   甚至一度有敌军顺着长梯爬上了城墙,但在被杀了两人后,那长梯也被运来的金汁浇了一轮,在长梯上的敌人被金汁浇得掉下长梯后,那长梯也被推下了城墙,甩成了四五段。   从午时,敌军足足进攻到戊时,天已经黑了,才退下。   而这时,杨秀花拄着自己的长剑,才有机会向城远处望去,她才发现,在攻城时,敌人已经将营地搭建好了。   “看来明天会苦战啊。”杨秀花脸色沉重,第一天攻城都是试探性攻城,而试探性攻城他们都打得这么艰苦,在明日,罪赎军人数跟少时,又将面对敌人更凶残的军队。   但她并没有想太久,艰苦的抵御了一日后,她安排一些士兵放哨,然后让其余士兵去休息吃饭,还得重新调配士兵。   一些在今日被杀死了队长、曲长的罪赎军,需要重新组合,否则明日没有指挥的罪赎军,将更无法抵挡敌人的进攻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罪赎军的死战(第二更)   一夜之后,卯时,城外的敌军就结阵,发起了进攻。   “这些犊子,他们都不用吃饭的吗?”杨秀花身边,一名罪赎军曲长,咬着咸肉干,愤愤的咒骂着。   杨秀花却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苦恼,敌人的进攻太紧凑了,也正说明周国的大军已经临近,敌人想要在周寒率领的大军到来之前,攻下这苜国王都,以待周国的大军,但这样一来,敌人的攻势将更猛,她不知道罪赎军能不能坚守在这城中,等到皇帝的大军到来。   午时,本该是吃午饭休息的时候,但敌人却仍然不放弃进攻,许多罪赎军士兵因为连续的作战,十分疲惫了。   “敌人攻上北墙了!”   杨秀花听到敌人攻上城墙的消息时,立刻拖着疲惫的身子,朝着北墙奔去。   在北城墙上,十数名敌军已经站稳了脚跟,正护着一个长梯,那长梯上,正不断的有敌军士兵爬上来。   “受死!”杨秀花高举大剑,一个冲刺劈了过去,瞬间,就将一名敌人一剑劈成了两半,附近的罪赎军士兵在看到她来之后,也士气大振的冲了上来,与那些敌军战在了一起。   但随即她也受到了反击,那些守护长梯的人中,有一名敌人身着将军铠甲,面对扑上来的杨秀花,回手就是一剑,那敌将的攻击十分迅速,看样子与杨秀花一样,也是速攻类的。   “噹,噹,噹。”   杨秀花也是身经百战之将,与那敌将快速拼了几剑,她的力气比敌将更强,剑的力道也更强,这让她微微站了上风,但此时是守城,她不敢被拖在这,她有意的露出一处破绽,让敌将一剑劈在她左臂的护臂上,那一剑,将她的护臂都劈开了,但幸运的是没有被伤到,随即趁着敌将的剑卡在她护臂上时露出的破绽,她挥剑将敌将的右臂砍了下来。   右臂被砍下,敌将失去平衡倒地,杨秀花立即上前双手握住自己的剑柄,对着敌将胸口处插入,那剑,将敌将的胸口甲胃刺穿,连护心镜都没有挡住,剑顺势刺穿了敌将胸口,在敌将的惨叫声中,刺入了敌将背后的城墙地面上。   “呼,呼。”杨秀花拄着剑柄,喘了两口粗气后才站起身,朝石周望了一下,随着敌将被她击倒并被杀死,攻上城墙的敌人也尽皆别杀死了,那上了人的梯子,也被推倒了。   “贾平呢?贾平跑哪里去了?”杨秀花怒喊,贾平这个罪赎军裨将如果在,不可能让这写敌人这么轻易攻上城墙的,她安排了贾平指挥北城墙和西城墙的防守,但直到她杀死了敌人的将领,仍没见到贾平。   “报告将军,贾将军战死了。”一名原本是协助贾平守卫城墙的罪赎军曲长,告诉了杨秀花,贾平就是被杨秀花杀死的那个敌将杀的,尸体从城墙上掉落下去了。   杨秀花沉默了,怒气顿消,但她并没有沉默多久,就让人招来了一名叫李富的部将:“李富,我任命你为裨将,你来指挥北墙和西墙的防守。”   “是,将军。”李富并没有高兴,在这惨烈的战场上,而且敌人攻势这么凶猛,他也很可能和贾平一样,死在这里。   杨秀花在任命完李富后,并没有停留休息,而是一使劲,从尸体上拔出了自己的剑,拖着剑去巡视南城墙去了,敌人攻势凶猛,她不能让敌人攻上城墙,否则就无法等到援军来了。   虽然敌军攻城的第二日更加猛烈,但仍然勉强守住了城。   新的裨将李富并没有活到敌人停止攻城,在猛烈的攻城中,他战死了,而接替他成为裨将的,是另一名部将王选。   杨秀花也受了许多的伤,但好在多是皮肉伤,她随意包扎了一下,就默默的吃着晚饭,罪赎军也在默默的吃着晚饭,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让脸上有多余的表情了,一些疲劳过度的罪赎军士兵,在敌人收兵后,立刻倒在城墙上昏了过去,还有一些直接累死了,当他们确认敌人退兵后,倒下,就再也没有了呼吸。   杨秀花的身边,有许多的罪赎军士兵,但很多她熟悉的面孔都不在,他们要么躺在了城墙上,要么掉到了城墙外,再也没有了意识。   第三日早,天还没亮的卯时,敌军进攻的号角再次响起。   罪赎军上下,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城墙边,面无表情的望着敌人的进攻。   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已经无法继续守住这城了,但他们没有一个人脑中有逃跑的想法,就连那些预备役也是一样。   敌军的进攻不到两个时辰,城就被攻破了。   但并非是从城墙上攻破的,即便身体伤痕累累,但杨秀花与城墙上的罪赎军还是防守住了城墙。   首先被攻破的,是南城门,齐军的攻城车在接连三日的猛攻后,将城门打破了,而因为城门里堆满了石头和木头,因此敌人是将城门往外拉倒的,倒下的城门还砸死了一些护卫攻城车的敌军,一架攻城车因为来不及退开,被砸坏。   在城门被砸开后,面对那些堵城门的石头和木头,并没有对敌人造成太多的阻拦,很快就被挖出了一个三人宽的通道,这通道里,有罪赎军的尸体,也有齐军的尸体,但仍然无法阻拦齐军从通道进入城门。   当听到南城门被攻破之时,杨秀花拖着自己的剑冲去了,她的剑是罪赎军士兵的武器,而她原本的大剑,在这三日的战斗中,已经损毁了,剑尖断了,剑刃也卷刃了。   当杨秀花赶到南城门时,进入城门内的敌军并不多,这里有近千罪赎军在抵挡着敌人的入侵。   但当杨秀花与士兵们一同阻挡敌军冲南面侵入时,西城门和东城门也相继被攻破了。   “兄弟们,为了周国,死战!”当听到其余的城门也被攻破后,挥剑杀死一名敌人的杨秀花沉默了片刻,大声喊道。   “喔!”   所有的罪赎军一同高声喊叫,并更加奋力与敌人拼杀在一起。   他们以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冲向了不断向城内涌来的无数敌人。   随着城门被打破,那些无法爬攻城长梯的敌人也有了用武之地,他们装备更加强悍,且已经养精蓄锐了三日,即便是擅长进攻的罪赎军,在接连几日的强攻下,拖着疲惫的身子,根本无法在那些敌人面前发挥出来,如同被割草一般,不断倒下。   因为城门被攻破,守卫城墙已经没有意义了,杨秀花将城墙上的罪赎军一同聚集起来。   因为要收集石头和木头防御敌人,因此城中很多地方都变成了空地,而仅存的罪赎军就在空地上,与那些侵入城中的吴军和齐军交战。   那些不愿意协助罪赎军守城的苜国百姓,躲在自家里看着罪赎军士兵被不断杀戮,心中庆幸自己没有听信杨秀花的话,协助罪赎军守城,但正当他们庆幸之时,他们的家门被踢开了,全副武装的吴军士兵和齐军士兵,不顾他们的不断求饶和解释,仍将他们当做周人杀死,无一人幸免。   杨秀花抛开手中的断剑,随手捡起一名齐军士兵的武器,带着数百罪赎军,在一处空地处围成了圆,与包围他们的敌人对峙。   虽然看不到,但听到远处传来的怒吼和惨叫声,让杨秀花知道,她身后的这数百人,并不是仅存的罪赎军,只是这没有什么差别,在越来越多的敌人涌入城中后,罪赎军没有可能再幸存了。   满脸血污的杨秀花喘着粗气,突然笑了起来,那笑,甚至让她对面的一些敌军士兵都哆嗦了一下。   “罪赎军。”杨秀花剑指面前,用全力高声喊道:“罪赎军,出击!”   喊完,不等身后的罪赎军回应,首先冲了上去,她面前的敌人,正是那日杀死了乔义的吴国藤甲将军,和他手下的藤甲军。   知道藤家军装备难缠,自己的剑也不再是那坚固锋利的大剑了,杨秀花并没有用死力劈砍,而是全部朝藤甲军的连接处攻击,比起金属铠甲和皮甲,藤甲虽然异常的坚固,但防护范围更小,有许多地方足以杀死那些藤甲兵。   藤甲将军面对一反常态的杨秀花,也非常糟心,因为杨秀花不再与他硬拼,而是在防备他的同时,去杀戮他手下的那些藤甲兵们。   “噹!”   藤甲将军的刀劈砍在杨秀花的铠甲上,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仍坚挺的挡住了。   被这一刀劈得身子歪斜的杨秀花,在站稳后,并没有回击那藤甲将军,而是继续杀戮普通的藤甲兵。   在杨秀花的战场经验判断,如果没有那些异常坚固的藤甲,这些藤甲兵的战力,是不如罪赎军的。   杨秀花闷头杀着,不再管其余的罪赎军了。   除了防备藤甲将军的刀劈在自己要害处,和影响她进攻的部位,一般的攻击,她都无视了,她身上的铠甲越来越破,一些地方只是堪堪挂在她身上。   不断闷头杀戮着,杨秀花的敌人也不断变化着,有藤甲兵,有齐国的重甲军,甚至还有普通的防御不多的攻城兵,但这些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两样,她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在自己死前,能多杀死一名敌人。   不知道杀了多久,渐渐的,她突然发现敌人不见了。   “我终于死了吗?”杨秀花突然感觉身边安静了不少,她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仍在城中,但敌人却都跑了。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让她本能的挥舞手中断剑,却没有杀到人,她立刻就地一滚,抓起地上的一把刀,向那身影劈砍而去。   “噹~!”她的刀被毫不意外的挡住了。   “杨将军,是我,梁启隆。”梁启隆的声音传到了杨秀花的耳中,她用那被鲜血浸红的眼睛,模糊的看去,勉强看到对方的身影,她看不出来对方是不是梁启隆,但能发现对方那熟悉的铠甲,那是皇帝赐予的铠甲。   “你们终于来了吗?”杨秀花想笑,但她的嘴角只是抽搐了一下,并没能成功笑出来。   “噹”的一声,杨秀花手一软,手中的刀掉落在了地上,知道援军来了,让她一下子放松下来,倒在了地上,她感觉好累,但等到了援军,也说明她和罪赎军成功做到了对皇帝的承诺,他们死守住了城。   一放松下来,几乎没有更多的思考,杨秀花就倒在了地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杨秀花的突然倒下,让梁启隆感觉试了下她的鼻息,当发现杨秀花只是昏倒过去后,他松了口气,但随即让人将杨秀花抬去救治,杨秀花身上有数不清的伤口,如果不能立刻救治,还是会死的。 第四百四十九章 再闻故人名(第一更)   周寒时隔短短数日,再次见到杨秀花时,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杨秀花身上满是伤痕,周寒赐予的铠甲护臂都已经成了破烂,完全没有任何的防护作用了。   根据医治杨秀花的医者所言,杨秀花透支了自己的所有精神,虽然外伤被治疗了,但能不能醒过来,仍要看杨秀花的意志。   罪赎军在接到周寒命令,出征苜国王都时,有一万两千正军和三千的预备役,但当白虎军赶到时,只剩下了不到三千人,这不到三千人的罪赎军都是正军,而当知道敌人撤退,他们守住了苜国王都后,这不到三千人里,有许多人如杨秀花一样立刻倒地,其中一些人更是当场死亡,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他们都与杨秀花一样,在连续的战斗中,和决死的意志中透支了自己。   十二名罪赎军部将,只活下了一个叫做常昆的部将,其余部将尽皆战死,部将以下的曲长屯长,更是死伤无数,他们都在决死攻击中,亲自带头冲在了前面。   剩余被救治的人里,还清醒的人,不到五百人,他们为自己守住了苜国王都,等到了周寒的援军而自豪,因为罪赎军的荣耀被他们守住了,他们的牺牲并没有白费。   周寒无法告诉他们,因为苜国王都四面城门的损毁,因为城中在攻防战中的战斗,这座城已经没有任何防护能力了,这也是吴军和齐军在周寒的到来后,迅速退走的原因之一。   但罪赎军的牺牲,也并非是毫无价值的。   当周寒知道吴军和齐军围城时,知道罪赎军危险了,而他率领的大军尽管加快了步伐,仍无法在罪赎军被全部歼灭前赶到,因此让梁启隆率领白虎军去救援罪赎军,并让暗部的杀手尽量援助白虎军,在那些敌人斥候发现白虎军前,杀死他们,让白虎军能在短短的半日内,冲击了在苜国王都西面的齐军军营。   当时,大乱的齐军以为自己被周国的大军攻击了,不得不匆忙撤退。   他们的撤退,引起了攻入城中的吴军和齐军的混乱,这座苜国王都已经没有什么防御能力了,而周国的大军到来,他们却挤在城中,如瓮中之鳖一样,除了战死和投降外再无作用,因此,混乱中,吴国和齐国的指挥者急忙指挥各自的军队,撤离了这座城,丢下了一应攻城的器具,这些器具无法在追击战中带走。   遭遇白虎军冲击的西面齐军,也死伤了不少人,当白虎军冲入城中时,仍有不少齐军和吴军没有撤离,甚至因为城中混乱,他们都没有得到撤离的命令,而四座城门虽然被打破了,但都因为是被临时挖掘出来的通道,宽度很小,不能让涌入城中的吴军和齐军全部撤走,许多人战斗了一日,又被罪赎军的顽强吓住,在看到不同于罪赎军的白虎军后,完全没有了战斗的意志,在无法撤退的情况下,不是与白虎军拼命,就是投降了。   吴军和齐军没想到周国的大军来得这么快,而最让他们意外的是罪赎军的顽强,在如此劣势中仍坚守城池三日,更是在城被攻破后,仍拼死抵抗,拖住了他们,直到周国的大军到来。   “陛下,抓获了一万俘虏,该如何处置?”在周寒为杨秀花和罪赎军的拼死奋战感动的时候,梁启隆来向他汇报战果。   城中有近一万吴军和齐军的将领,因为被堵在了城中无法撤退,而又不想白白战死,因此投降了,在吴国和齐国历年的交战中,双方都有过许多士兵被俘虏的情况,而在短暂的停战后,双方都会交换俘虏,因此对于那些吴国和齐国投降的军队而言,投降之后,他们还有机会再回国去,而死战后,就真的回不去了,这也是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罪赎军会选择死战,而没有一人投降的原因。   “将他们全部坑杀了。”周寒表情没有丝毫波动的对梁启隆说道,带梁启隆因这命令犹豫的时候,向他解释:“战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与齐国和吴国停战的原因了,而且......”他指着昏迷不醒的杨秀花说道:“既然这两国打算与我周国宣战,那我们就必须打痛他们,让他们知道对我国宣战的代价,也要给罪赎军一个交代,他们并不是白白牺牲的。”   “可是......”梁启隆仍然犹豫,杀俘是大忌,并非是因为什么人伦理由,而是,如果让敌人知道他们投降后也会被杀死,那以后就很少再有敌人愿意投降了,这回给他们的战争造成更多的困难:“请陛下三思。”   梁启隆没有说出原因,但周寒身后的一众谋士,却连连开口,说出了杀俘的后果,希望周寒改变主意。   “不用三思了。”周寒提高音量,让那些谋士全部闭嘴:“就让这些俘虏的死,告诉吴国和齐国,我周国并非软弱可欺的。”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并不担心不会有人投降,在大势下,该投降的还是会投降的,而如果不能震慑住敌人,那在看到击破周军的希望破灭前,敌人投降的可能仍然很小,这次这些俘虏是因为被堵在了城中而投降,而之后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再堵住如此多的敌人了,还是要靠在战场上拼杀来获得战果。   见到皇帝如此坚定,梁启隆不再致意劝说,他知道皇帝心中必然有了考虑,他与周寒相处在这里的人中,是最久的,他立即向周寒行礼后告退,去让人挖坑将那些俘虏活埋了。   周寒率军进入到苜国王都中了。   苜国的王都中,尽管有许多人在清理,但在周寒一路向那苜国王宫移动的路上,仍看到了无数的尸体,有罪赎军的,也有吴军和齐军的,无数的武器丢在了地上,尽管看到那些异常的藤甲和三棱箭矢,周寒都没有任何意外,知道吴国和齐国的皇帝都是穿越者后,这样不符合这个世界的装备的出现,也在周寒预料当中,甚至周国也有无数类似的装备,不然也不能让周国在这些年中,成为如此大国。   “让铁血军和镇国军去占领苜国的那些县城,去追击敌军。”在走进王宫大门时,周寒头也不回的对身后跟随的光禄勋大夫、议郎吩咐道,让他们去给那两支军队的主将传达自己的命令。   铁血军与镇国军一样,都是新组建的军队,铁血军有三万人,而镇国军有两万人,敌人匆忙撤退,丢下了大批的辎重,此时应该还没有完全缓过来,让这两支军队去追击,是非常稳妥的计划。   虽然从那些幸存下来,仍清醒的罪赎军士兵口中得知攻城的吴军和齐军总共有十万人,但先不论在之后被白虎军抓获的万余人,和被白虎军和罪赎军杀死的那些敌军,以周寒看来,吴军和齐军的联军并没有十万人。   两国并非是全国兵力都在这里的,而且这两国在数月之前,仍在交战,期间多有战死,而五万人和十万人的数量是非常庞大的,对于一般人而言,五万人和十万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吴国和齐国的联军有十万人,那这座城早在两国联军第一日的攻城中,就被攻破了,十倍人数可不是开玩笑的。   周寒推断,攻城的吴、齐联军,大概只有五到六万人,而在经历三日的连续攻城下,再加上被堵在城中投降的联军士兵,以及被白虎军冲击杀死的那些人,剩余的联军应该不到三万人了。   数日安铁血军和镇国军五万人大多都是新兵,但对于不到三万人,且丢弃了大部分辎重的吴、齐联军来说,仍然是占了上风的,更加上匆忙撤退且没有许多辎重的吴、齐联军来说,现在联军肯定没有稳定下来,在联军不稳定的情况下,追击能带来更大的战果,也更容易削弱吴、齐联军的实力。   周寒看着荒凉的苜国王宫,这王宫已经在那苜国国君东郭玉逃离之后,被乱民又洗劫了一遍。   就连那原本应该是坚固的苜国宝库,都被搬得干干净净了。   苜国宝库的大门,仍然坚挺的在执行自己的任务,守护着苜国宝库的正门,但宝库的墙壁却有几个大洞,述说着那些乱民从这几个洞中钻进去,拿走了本应在里面被保管的财宝。   王宫荒凉的气息,让周寒都不愿意在这王宫中居住了。   最后周寒选择在王宫外的空地,搭建他的军帐来作为他的居所,比起那荒凉空旷的王宫,他觉得军帐更舒服一些。   两日后,周寒得到了铁血军主将包喜和镇新军主将于硕的追击报告,与周寒预料的一样,面对周军的追击,给吴国撤退的军队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尽管尽力阻止反击,但吴国的反击没有给追击吴军的铁血军造成多大的伤亡。   但在周寒预料之外的,是追击齐军的镇新军,遇到了齐军顽强且有序的阻击。   “齐军的指挥者是谁?”在撤退之中还有如此指挥能力,让周寒对齐军的指挥者来了兴致。   “是一个叫做郑松文的将领。”回答周寒的,是光禄勋署的仆射夏鞠,光禄勋仆射一职,就是专门负责收集这些情报的,以便皇帝或是将军们了解。   随着夏鞠的话,一段尘封且模糊的记忆被周寒逐渐回想起来了,他想起了自己十多年前在帝都内遇到的那个齐人,只是想不起郑松文的面孔了,印象中,他当年对郑松文很是赞叹,当年的周国缺乏能人,他很希望郑松文能留在周国为官,但可惜的是,郑松文却回了齐国,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再次听到了郑松文的名字,但正如多年前自己对郑松文的赞赏,只是如今郑松文成为了周国反攻齐国的阻碍了。   “原来是他啊。”再次听到郑松文的名字,周寒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感叹了一下,毕竟以郑松文的能力,既然齐国的皇帝是穿越者,那郑松文在齐国,是必定会出头的。   “陛下,罪赎军杨将军求见。”一名禁卫军士兵进入大帐,向周寒报告,杨秀花醒来了,并且一醒来就要求见周寒。   “快,让她进来。”杨秀花能这么快醒来,让周寒很高兴,医治她的医者说她很有可能醒不来,也就是植物人了,但杨秀花的意志很显然超乎常人。 第四百五十章 风水轮流转(第二更)   杨秀花是被两名士兵搀扶进周寒大帐的。   虽然她醒了过来,但身上仍有很多外伤,肋骨也有数根断裂,不是这几日就能好的。   “臣,拜见陛下。”进入大帐后,杨秀花挣脱两名士兵的搀扶,不顾身体伤痛,向周寒跪拜。   “快起来吧,你身上还有伤。”周寒十分高兴杨秀花能清醒过来,这样的忠诚之士如果不再醒来,那对周国将是极大的损失。   杨秀花盘腿坐在周寒面前:“陛下,罪赎军没有辜负陛下的重托,死守住了这城。”如果是以往,她不会如此向周寒邀功,但当她醒来后询问,知道了罪赎军剩下的人数后,沉默了足足两刻钟的时间,最讨厌流泪的她,也不自觉流出了眼泪,她要让皇帝知道罪赎军的牺牲。   周寒收起脸上笑容,郑重的说道:“罪赎军用大牺牲,换来了我军对吴军和齐军的重创,有绝大的功劳,朕不会忘记他们的牺牲的,朕以拟旨,所有罪赎军阵亡将士抚恤十倍,家中免除一切赋税,他们的孩子可以免费入学,罪赎军此战,是荣耀之战,以后他们不再是罪赎之军了,他们是荣耀之军,从今往后,再没有罪赎军,只有荣耀军。”   杨秀花再次跪拜在周寒面前,不顾身体伤痛,向周寒磕头道:“臣代罪赎军,不,荣耀军将士,谢陛下赐名。”她没有感谢周寒给阵亡将士的抚恤和免税,因为不需要多说,反而是荣耀军这个称呼,能让那些阵亡的将士更激动,皇帝赐予荣耀一词,是荣耀军将士可以挺起胸膛,让祖辈都感到荣光的名称。   周寒再次露出笑容对杨秀花道:“杨将军,你刚醒,还需多多休息。”他示意两个之前搀扶杨秀花的士兵带杨秀花回去休息。   “臣,告退。”杨秀花并没有多说话,向周寒跪拜叩谢后,才在两名士兵的搀扶下离开大帐,她要去看看那些活下来的荣耀军士兵,他们都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她要告诉那些将士周寒的赐名和赏赐,要让他们知道荣耀军的牺牲是值得的。   在杨秀花刚离开不久,一名传令兵就神色慌张的进入大帐,向周寒报告。   “陛下,零源城遇袭。”   听到报告,周寒却没有诧异,眉头只是挑了一挑。   随着传令兵的说明,周寒才知道,在大军刚抵达苜国的王都时,齐国就派兵袭击了零源城,但好在守卫零源城的方腊率领延军,与三千零源城城卫军,据城固守,让零源城没有被偷袭攻下。   攻打零源城的齐军大约有两万人,而当零源城遇袭的消息传出,温醴城和安思城也派出了支援,但只能与那些齐军僵持,无法击退他们,   “陛下,是否派军回援?如果齐国再有援军,攻下零源城后,我军的粮道就要被断了。”谏议大夫杨路向周寒提议,温醴城和安思城的援军,现在也只是勉强与袭击零源城的齐军僵持,在他看来,如果齐军再有援军,零源城一定会被攻下,而一旦零源城被攻下,在苜国王都的周国大军粮道就会被断,即便有游灵河的传送,也会让大军没有继续进攻吴国和齐国的力量。   随着杨路提议,杜丰等光禄勋议郎、仆射,也纷纷开口请周寒派遣一些军队回去支援。   “不,方腊他们能支撑住的,零源城不会被攻下的。”周寒斩钉截铁的道,他不想失去如今的机会,因为荣耀军的牺牲,让他们得到了击溃吴军和齐军主力的机会,那些攻打零源城的齐军,就是想要让在苜国王都的周国大军分兵,就是要削弱周国的大军,这样他们才有机会缓过来,并进行反击,而周寒不想让荣耀军的牺牲白白浪费。   “陛下!”杨路等人不知道周寒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这么固执,在他们看来,不去救援零源城,就是在放弃自己的生机。   “不用说了,告知全军,三日后,大军开拔,就让我看看吴国和齐国有什么力量来抵挡我大军的进攻吧。”周寒不给他们继续劝说的机会,将他们一同赶出自己大帐,去向全军传达自己的命令。   他不想等太久了,镇新军的追击被阻拦,也就代表吴国和齐国的主力虽然在苜国王都接连损失,但他们仍有极大的战力,现在不立刻将他们击溃、击败,等他们恢复过来,必定会组织更大的军力,联手对周国的大军进行反击的。   虽然这次因为荣耀军的顽强,让周国在三国决战中,占了上风,但周寒并没有忘记,他的十二万大军中,大部分都是新兵,现在不过是趁势对两国之军追击,在正面战场上,数量相差不是太大的情况下,质量就很重要了,而荣耀军已经残损,是不可能再上战场了,如今的周国主力中,能依靠的,就只有那近两万人的白虎军了。   刚把营帐扎下不久的辎重队们,突然就接到了三日后开拔的命令,一些辎重刚被搬下车子,他们又不得不搬回去了。   除了伤兵以外,周寒率领在苜国王都的七万军队,向齐国的方向进发。   “传令兵,告诉包喜,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住吴军主力。”周寒让传令兵去追击吴军主力的铁血军处传达自己的命令。   他要让铁血军去牵制住吴军主力,然后带着其余九万军队全力将齐军主力击垮,让他们无法反击,现在吴军和齐军因为为两国之军的原因,而在撤离时分开了,这是最好的机会,否则等两军汇合再进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这是一个很残酷的命令。   虽然在苜国王都时,吴国和齐国的主力军队各损失了上万人,但他们仍各有两三万的军队,这些军队都是精锐,而铁血军虽然也有三万人,但大多都是新兵,根本无法与吴军主力相抗,追击时还好,但周寒的命令是牵制,不管是阻止吴军主力去与齐军主力汇合,还是阻止吴军主力撤回吴国内,铁血军都必须与吴军主力血战一番,铁血军必然会有很多人死去。   但作为一国之君,周寒认为这个牺牲是值得的。   大军开拔后,周寒又下令急行军,让将士们带着五日的粮食,赶去与镇国军汇合,辎重队在后面慢一步跟着走。   因为他不知道铁血军能撑到几时,虽然他下令让铁血军拖住吴军主力,但铁血军不是荣耀军,在残酷的战场上,必然会有很多人承受不住,而当一支军队战损达到两成时,就会动摇,当达到三成的战损时,有很大程度会崩溃,一旦崩溃,这支军队就完了。   因此荣耀军在苜国王都内死战到最后一刻,仍没有一人崩溃逃跑,这不仅是周国激动,吴军和齐军也十分震惊。   当周寒带着大军与镇国军汇合时,镇国军正与齐军对峙,而在周国大军到来的这短短几日里,齐军居然建立起了简易的防御工事。   “陛下。”镇国军主将于硕一脸羞愧的来见周寒,这几日里镇国军一直与齐军对峙,不敢主动进攻,甚至眼睁睁的看着齐军建立起防御工事。   这并非是他软弱不敢主动出击,在追击齐军时,镇国军被齐军打了个埋伏,死伤了近两千人,而就是这一埋伏,让于硕清醒了过来,镇国军大多都是新兵,且人数比齐军要少一些,不管是质量还是数量都无法与齐军相比,如果不是齐军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反击镇国军,镇国军必定会有跟大伤亡,甚至可能被打崩溃。   “全军休息。”周寒没有斥责于硕,也没有安慰于硕,自顾自的下令:“明日一早卯时,对齐军进行总攻。”   休息一晚之后,周军大军在距离齐军营地两里外列阵。   这一次,进攻和防御方反了过来。   “弓箭军上阵。”   随着周寒的命令,两万弓箭兵在白虎军和镇新军的护卫下,前进到距离齐军阵地十丈的地方。   “自由射击!”   一道命令下达,无数的箭矢不断的射向齐军的阵地。   这是周寒对齐军和吴军进攻苜国王都时的箭袭,进行的报复性攻击,他要让齐军的人知道,不是只有齐军和吴军会箭雨这一招的。   齐军也并没有干等着,稀稀拉拉的箭矢从齐军的阵地中射出,射向了周军弓箭军的阵里,但那些箭矢少得可怜,根本无法伤到周军,然后在接连不断的箭雨中,那仅有的弓箭反击也不断箭矢,直至消失,再无一个齐军能够用弓箭对周军进行反击了。   箭雨射击了足有一个时辰。   在周军任何一个人能够看到的地方,都插上了箭,密密麻麻的,如同豪猪背上的刺一般,让人看得心生畏惧,就连射出那些箭矢的弓箭兵,都不敢置信这是他们做到的事情。   在弓箭兵射完之后,在确认周军的箭雨停止后,无数插满了箭矢的木板被掀开,齐军向周军进行了主动进攻,不进攻也不行,他们在箭雨中损失惨重,如果光挨打不趁着周军的弓箭兵没有推开时还手,就再没有还手的机会了。   在齐军反冲锋时,弓箭军并没有后退,虽然都射空了一桶箭矢,但他们只是散开,散得很开。   在齐军士兵惊愕的目光中,无数粗壮的黑影射进了齐军中,那些黑影将齐军士兵撞飞,在黑影的撞击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存活。   齐军才发现,那些黑影是粗如小臂的箭矢,而射出这些箭矢的,是在周国弓箭军中,隐藏的弩车。   每一架弩车都有六个人操作,两人上弦,两人放箭,两人稳住弩车。   只需要一人操作,便有一支粗壮的弩箭,向那些冲来的齐军射去。   一支弩箭可以带走两三个齐军士兵的生命,那粗壮的弩箭,即便是齐军中的将领,也无法抵挡。   而这样的弩车,周国居然有上千架一同射击。   弓箭军的箭雨也是为了隐藏这些弩车的,否则让齐军看到弩车,齐军就不会冲锋了。   那粗壮的弩箭,以及被弩箭射中而发出的惨叫声,让一些冲锋的齐军士兵呆住,随即手脚发抖,一些士兵害怕得转身就跑,向自家的阵地中跑去,战场冲杀他们不害怕,但被这恐怖的弩箭射得四分五裂,却让他们无法接受。   尽管齐军有督战队在后斩杀逃跑的齐军士兵,但仍无法阻止因为那恐怖弩箭的不断射击,导致的越来越多的人逃跑。 第四百五十一章 齐国之亡(第三更)   尽管有弩箭不断射击,当仍有许多齐军冒着弩箭冲向周军的弓箭兵的,但等候在他们面前的并非是那些周军弓箭兵,而是全副武装的白虎军和镇国军。   “杀!”白虎军裨将欧阳武,身先士卒,率领白虎军冲了上去,与那些齐军混战在一起。   欧阳武自被免除一切官职身份后,并没有缩在家里,他在欧阳丰仍在太尉之职时,就跑出了家,登记入军,从一名普通的士兵做起,这些年里,依靠每战必奋勇杀敌,不管被提拔,最终成为了白虎军的裨将,让周寒和欧阳丰很是欣慰。   欧阳武是从底层士兵一路杀成裨将的,因此战场经验丰富,齐军中无人能敌。   冲出阵地向周军杀来的齐军本就不多,又有一些在弩箭中被射死,还有人因此害怕而逃跑,因此在白虎军和镇国军四万人的杀戮中,冲出的那些齐军很快就被杀得崩溃了。   但出乎周寒预料的,尽管仍有齐军士兵逃跑,但没有人投降,即便周寒让人宣传投降免死,他一度以为这是因为他在苜国王都坑杀俘虏导致的,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那些逃回齐军阵营的齐军,在一个被簇拥中走出的齐军将军的指挥下,居然向白虎军和镇国军反击了起来。   周寒看不清那指挥的齐军将军的脸,但他能猜测出,那,一定就是齐军的总指挥郑松文了。   尽管齐军开始反击,但周寒下令让除了禁卫军以外的军队全部压了上去。   齐军被压制得聚拢在了一起,人数越来越少。   当齐军只剩下四五千人时,他们不再反击了,聚拢在一起,就如同在苜国王都时,那些被围着的荣耀军一样,他们终于也体会到了那时荣耀军将士的感觉,只是与荣耀军不同,这些齐军的脸上,都掩藏不住的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在周寒的命令下,白虎军和镇新军停止对齐军继续攻击,与齐军对峙起来。   随后,白虎军中露出一条三人宽的通道,周寒在禁卫军的护卫下来到齐军面前。   “郑松文,好久不见?”周寒面无表情的说道。   郑松文也挤开齐军士兵,来到边缘处,面对无数拿着武器,虎视眈眈的周军,他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恐惧的神色,但却对周寒的问候,面露疑惑神色。   郑松文不过是在十多年前,与周寒有过一面之缘,他可没有周寒这么好的记忆,还能想起十多年前见过的那个富家公子的面容,更何况周寒也已经四十多岁了,与二十多岁时的面容相差很大,他也根本认不出来。   见到郑松文一脸疑惑,努力思考的样子,让周寒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他并没有向郑松文自我介绍,而是劝道:“投降吧,你们已经输了,齐国已经输了,投降的话我会绕你们一命。”   周寒的话,让许多齐军士兵眼中冒出了希望的神色,但他们却并没有出声劝郑松文投降,反而举起武器,紧紧围绕在郑松文身边,担心他会被周军偷袭。   郑松文放弃了思考周寒的身份,爽朗的笑了起来道:“感谢阁下的厚爱,但我身为齐人,即便齐国输了,但我也不能因此投降周国,更何况我齐国仍有数万军队,即便我们输了,齐国也没有输。”   周寒仍然面无表情,并没有在意郑松文口中,齐国仍有数万军队的话而动摇,他只是摇摇头说道:“不要想着那些军队了,他们已经不在了。”在郑松文不相信的笑容中,周寒说出了昨日他得到的消息。   周国的太子成功收取了巴国,在杀死一些想要继续抵抗的巴隆子女后,其余的巴隆子女尽皆为了活命和投降了,当巴隆的子女和妃子们都投降后,那些抵御周国的巴国军队,也尽皆投降了。   但太子周天佑并没有继续在巴国巩固新收的周国土地,而是在听闻零源城被齐国袭击后,留下游方军镇守原巴国的领土,大胆的率领那些听从他命令的数万原巴国军队,击溃了攻击零源城的齐军,并汇合零源城的延军一路向齐国帝都进攻而去,一路击溃多支齐军,堵在了齐国帝都下。   可以说,在周寒面前的这支齐军,已经没有了任何后援,只要这支齐军被歼灭,齐国帝都外就再无齐军,齐国帝都孤立无援,在围城中,最终被攻破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听到周寒的话,齐军更加动摇了,就连郑松文也不再笑得出来,只是他仍没有惧怕的神色,他抽出自己的佩剑,阻止了一众跟随他的齐军士兵,独自向周寒的方向走来,一面走一面说道:“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郑某都不会投降周国的,但如今我军这数千人,即便再顽抗,也无法与你们再战了,因此,就让郑某以一名军人的身份,战斗吧。”他摆出了进攻的架势,而他面前两丈外,就是无数周国最强的军队,禁卫军。   “牛力,送郑将军一程。”周寒没有继续劝说郑松文,他知道,郑松文这样的人,是绝对无法被说服的了,既然郑松文一心以齐国军人的身份求死,他自然不会拒绝。   一些齐军士兵不顾郑松文的命令,尽管脸上充满恐惧,但仍奔到郑松文身边,护着他与周军对峙。   牛力领着一队禁卫军,缓缓走向向了郑松文。   “郑将军,一路走好。”牛力拔出自己的佩剑,指向了郑松文。   “杀!”郑松文大喊一声,向牛力冲去。   牛力并没有动,但他身边的禁卫军则冲了上去。   郑松文尽管四十多岁了,但他的武艺不错,尽管面对的是周国的最强军队禁卫军,但他仍在承受了两次轻伤的代价,杀死了三名禁卫军士兵,并冲向了周寒。   牛力身为禁卫军统领,可不会让他有伤害皇帝的机会,提剑挡住了郑松文,一剑劈断了郑松文的佩剑,一剑切断了郑松文的左臂,一剑劈下了郑松文的脑袋。   至始至终,郑松文都没有露出犹豫的神色,飞舞在空中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的神色。   之前护着郑松文的那些齐军士兵,也尽皆战死了,无一人逃跑或投降。   而在郑松文战死后,那几千的齐军也仿佛主心骨没有了一样,同时丢下了手中的武器,投降了。   在齐军尽皆投降后。   周寒下令将这些齐军俘虏看押起来,他并没有将这些俘虏都坑杀,因为齐国很明显已经完了,这些俘虏将会有大用,如果这时将这些俘虏坑杀,会引来齐国内的百姓的反抗的,这与在苜国王都时不同。   “于硕,你率领镇新军去支援天佑,务必将齐国帝都攻下。”周寒对于硕下令。   “是,陛下。”想到能协助太子攻下齐国的帝都,这样的大功劳简直是白捡一样,让于硕兴奋。   周寒继续交待道:“告诉天佑,朕攻下齐国帝都后,将那齐国皇帝带到朕的面前,死活都可以。”他要亲眼见到那齐国的皇帝才放心,他怕让那齐国的皇帝跑了,毕竟不是所有的皇帝,都如同虢国的国君姬霸和向国的国君向庞一样,见无机会了就要玉石俱焚的。   “是,陛下。”周寒的严肃神情,让于硕的兴奋心情立刻消散了不少,他意识到,虽然皇帝是在让自己转告太子,但这是实打实的命令,如果太子或自己不能将齐国的皇帝带到皇帝面前,那等待自己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在交待完于硕后,安排了一些士兵看管那些齐军俘虏后,周寒便马不停蹄的率领大军转道去吴军主力的方向了,他不知道此刻铁血军是否被吴军打得溃败了,他非常担心。   ......   周天佑率领帐下六万军队,对齐国帝都耀武城团团围住,并没有展开攻城,而是用投石机,对齐国帝都进行不间断的投石攻击,这是他的父皇周寒常用的战术。   上百架投石车对齐国帝都的四面城墙进行攻击,非常壮观,就连下这个命令的周天佑也是第一次见到,一时为之兴奋。   投石机进攻了十日,在第十一日时,周天佑得到了齐国主力,被周寒率领大军歼灭的消息,也得知了镇新军前来支援的消息。   “准备攻城!”周天佑知道齐国帝都已经无援了,迫不及待想要攻下这齐国帝都,向周寒请攻,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率兵攻下一个国家的帝都,与他进入巴国帝都时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巴国帝都时,是巴国人亲自打开城门,迎接他进去的。   “殿下,还是等镇国军来时,再进行攻城吧,这样能减少伤亡,也能让陛下不会认为您太冲动。”在周天佑身旁,他的谋士于时钟向他提醒道,他不想因为冲动攻城,让周天佑在周寒那里失分,毕竟太子之位虽然稳固,但也会有可能丢失的,于时钟非常谨慎,也正是他的这份谨慎,被周天佑看中而邀请他来做自己的谋士。   周天佑虽然仍激动不已,但好在经过周寒多年的教导,他知道要听从谋士的建议,而且以六万人攻齐国帝都的确是有些不足,齐国帝都内,仍有不少的军队。   按耐住攻城的激动心情,周天佑让投石机继续攻城。   虽然不时有城内的齐军冲出城来破坏投石机,但投石机旁有着不少的军队护卫,周天佑充分吸取了周寒以往攻城时,两次投石车被敌人烧毁的教训,对投石车的保护非常严密。   在投石机投掷的石头将齐国帝都打得破烂不堪时,在那些石头都快将齐国帝都掩盖了时,在周天佑迫不及待的想要下令进攻齐国帝都时,镇国军来了,也带来了周寒的命令。   在听到周寒的交待后,与于硕一样,周天佑立即听出里面的命令,这让他庆幸自己等到了镇国军前来,周寒不让传令兵传来这命令,而让于硕传达,很明显是在考验他禁不禁得起攻下齐国帝都的诱惑。   周天佑此时十分感激于时钟数次提醒,让自己没有在镇国军来前,下令攻入齐国帝都。   等到了镇国军的到来,他立即下令攻入齐国帝都。   齐国的城墙早已在长达一个月的不间断攻城中,被打得破烂不堪了,一些城墙已经坍塌,不需要攀爬,就可以直接冲入齐国的帝都内。   而早已被投石机打得没有了反击之心的齐国帝都军队,在周军的进攻下,一攻既溃。   在大军进攻之下,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周天佑进城了。   当周天佑进到齐国皇宫后,看到的,是齐国皇帝的尸体。   他立即让人将齐国皇帝的尸体,用灰粉防腐,送去给周寒,虽然他不知道周寒为什么要看齐国皇帝的尸体。   齐国灭亡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吴国帝都之围   当周寒率领大军到达时。   铁血军正被吴军攻击得节节败退,不时有新兵因为接受不了战场的残酷,而从战场上逃回。   铁血军裨将鲍大勇,亲自带着人,守候在战场后方,一旦发现逃兵,立刻将他们驱赶回去,不愿意回战场上的人,一律处决。   但这没有阻止铁血军的溃败。   好在铁血军主将包喜并没有让铁血军与吴军正面相抗,否则此刻的铁血军早已被击溃了。   当周寒率领的大军来时,极大的振奋了铁血军的士气,让他们一时止住了溃势。   “弓箭射击!”   在看到铁血军正被吴军追着跑时,周寒立刻下令,让弓箭军对追击铁血军的吴军,用弓箭进行拦截。   两万支箭矢,如同暴雨倾盆一样向吴军射去,不管是铁血军还是吴军,都为之震撼。   吴军追击铁血军的士兵在看到那箭雨时,立刻转身掉头跑回,但箭雨的速度很快,没跑两步,箭雨就落下来了,如洗地一般,没有一个地方能够避免。   箭雨范围内,无人存活。   箭雨之后,以白虎军为首的四万步兵,立刻在周寒的命令下,向吴军的阵营冲锋了。   弓箭军紧随其后,再后面是千架弩车。   包喜让鲍大勇收拢溃散的铁血军,他则来向周寒请罪,三万铁血军在三万吴军的进攻下,一败涂地,连正面交战的机会都没有,这其中,固然有铁血军大多都是新兵的原因,但也有包喜的指挥原因。   包喜虽然是久经战阵的人,但他更擅长主动进攻并与敌人死拼,而铁血军还没有经历战场洗礼,最是该避免死拼的,周寒让铁血军牵制吴军,并没有让铁血军与吴军死拼,而是让铁血军与吴军打游击战,吴军要正面硬拼,就让铁血军后退,吴军要撤退,铁血军就上前进攻,保持一定距离牵制,这是包喜在铁血军第一次被吴军打得即将崩溃时才稍微领悟的,但这时铁血军的气势已经被打崩了,即便重整了气势,也再没有办法牵制住吴军了。   铁血军的新兵们才知道,他们之前能平安的追击吴军,是因为吴军先是被白虎军击退,然后是吴军担心周军大军,而没有与他们计较。   周寒并没有责备包喜,但也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连理都没有理会包喜。   还是谏议大夫杨路悄声的给包喜提议:“包将军,赶紧让铁血军趁势跟随白虎军进攻啊,别等陛下责罚时才想起。”   包喜对杨路丢了个感激的眼神,然后让亲兵去给鲍大勇传达跟随白虎军作战的命令,他则紧跟在周寒马后。   在看到周军大军前来时,吴军统帅傅寒,心中叹息了一声,知道大势已去了。   在发现追击他们的,只有那三万新兵组成的军队时,他就知道周军的大军去进攻齐军了,因此立刻组织进攻,想要在周军的大军前来时,将这支周军的新军打败,然后去支援齐军,两面夹击之下,必然能将那周国的大军打败,哪怕不能将那大军击溃,也能让周国无力继续相两国用兵。   但让傅寒意外的是,周军的大军居然这么快就赶来了,根本不等他们将那支周国新军彻底击溃,他不知道齐国国都被围,也不知道在周寒的指挥下,即便周寒手下大多都是新兵,但也能爆发出非常强悍的战斗力,将齐军一举击败,齐军统帅郑松文更是孤身战死。   傅寒唯一知道的是,齐军败了,光靠吴军一军,是没有办法击败周军的大军的。   “撤退!”   傅寒带领帐下的两万吴军,向原徐国王都,现在的吴国海蓝城撤退,他要在海蓝城建立防御,阻挡住周国的大军,然后等到帝都组建援军,等到齐国恢复过来,再两面夹击,将周国的大军击败,在他看来,吴、齐两国仍有机会击败周国。   在吴军进驻海蓝城后,周军并没有立即攻城,而是围而不攻,似乎想要困死他们,这让傅寒对此嗤之以鼻,因为海蓝城是吴国与齐国的交战边缘城,因此城中井水很多,储粮很多,根本不怕围困,但这也让他心情轻松了一些,周军对海蓝城围而不攻,也就代表周军不会深入吴国境内,而只要周军不动,就算是被牵制住了,等帝都组织援军,就可以进行反攻了,这与他预想的差不多。   但傅寒轻松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   在被周军重重包围了半月之久,即将进入冬季时,从帝都来了报信的人。   傅寒刚开始还在怀疑,为什么报信的人能够通过重重围困海蓝城的周军,直到他听到报信人告知的消息,他的心彻底凉了。   吴国帝都丰海城,被周军攻打,海蓝城已经没有援军了。   与齐国一样,吴国也是分兵两路,一路主力与齐国联手,狙击周寒率领的周国大军,另一支军队则通过合众国,对周国北方进攻,以图让周军首尾不能相顾,分心之下,被主力击败。   合众国本就是一些小国联合起来的,在这几年里,虽然和楚国结盟了,但却对他们的国力并没有什么提升,反而因为楚国被周国攻打,而造成人心惶惶,当吴国提出要借道进攻周国时,他们既是高兴又是惶恐,高兴是因为吴国进攻周国,让他们避免被周国攻打,而惶恐是因为害怕吴国借道途中,会占领他们的国家,但即便如此,吴国提出借道,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还必须扬起笑脸,主动提供粮草给吴军,以免给吴军借口攻占他们的国家。   吴军的军队顺利的通过了合众国的众多小国,但他们却并能如愿攻打周国,他们遇上了刚从被攻占的楚国撤回修整的周国熊希军,熊希军是周国的战车军,是为对付楚国的战车军而建立的,在平原上,战车军比起骑兵更加强悍,如同坦克一般,将刚兴高采烈的通过合众国,想要给周国一个出其不意的吴军给打懵了。   随后又被收到消息赶来的先锋军接连突袭了几次,吴军皆是步兵,在先锋军骑兵队的攻击中,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接连向周军投降了。   而随着这些吴军的投降,指挥左军抵御燕国,指挥前军攻占楚国的周国太尉兼大将军卓远,才得知远在东南面的一些消息,当得知皇帝的大军在苦战,而吴国派兵偷袭周国想要扰乱皇帝的大军后方时,他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并告知了他现在手下的诸将。   “我们进攻吴国,吸引吴国的军队。”卓远指着地图上,大致是吴国帝都的位置对众将说道。   “太尉大人,这是违反陛下的命令的。”熊希军主将唐师担忧的说道,不仅是违反周寒的命令,而且是大忌,在皇帝命令之外,指挥军队擅自出击,这是会让皇帝忌讳的事情,即便卓远是太尉,很得皇帝的信任,但如果皇帝真的不喜之下,轻则卓远要被冷藏,重则在皇帝回帝都后,他的太尉之职将会被撤,甚至因此有牢狱之灾。   “一切责任由我承担。”卓远毫不犹豫的说道,他知道这个时候时间紧迫,如果派人去给皇帝求信,一来一回最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那时候,战机早就耽误了,而且他在不知道东南面的战况的情况下,也不知道皇帝的大军是否能继续支撑下去。   前将军许廉,作为周寒的忠实簇拥,与卓远一样担心远在东南面的皇帝安危,因此出声赞同卓远的意见。   两个统帅都如此决定,这让其余的将军都不好在否定这个提议了。   在卓远与许廉的决意下,留下了进攻楚国时,皇帝调来支援的岩山军管理原楚国的土地,卓远指挥着前军,和一些城卫军,向吴国帝都的方向进攻了。   他们仍然是通过合众国的地盘。   连吴国都不敢得罪的合众国,怎么可能得罪打败了吴军,更为强盛的周军呢?   因此,他们只能陪着笑恭送周军通过他们的领土,进入吴国的境内。   好在卓远没有让他们贡献粮草和物资,否则已经被吴军搜刮过一遍的合众国,就必须刮地三尺了。   吴国并没有想到他们通过合众国进攻周国的军队,会败得那么惨,而南面军队的战况一时半会没有传回来,让他们没有组织援军。   周国的前军一路十分顺畅的来到了吴国帝都外,才让帝都的吴军大惊失色。   因为兵力不足,因此卓远并没有指挥前军去围城,而是做出攻打吴国帝都的姿态,吸引周边的吴国城池派出援军,进行围点打援,对从吴国帝都出来的军队,也进行围堵,让他们无法出城。   直到再没有援军来救援吴国的帝都。   但卓远也并没有指挥军队攻城。   前军是机动部队,多是骑兵和战车兵,不适合攻城,而他们仓促来此,也没有攻城的器械,光靠那些城卫军,根本不能攻下那高大坚固,且防守严密的吴国帝都。   因此,卓远一面派人去通知周寒,他们围困住了吴国帝都,一面四处收集粮食物资,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毕竟这场战争还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而他们仓促来此,为了抢时间,辎重队要很久才能来,而虽然他们得到了吴军的辎重,但仍不足以让他们在吴国内打持久战,毕竟这是吴国的腹部,周围还有许多吴国城池,他们没有任何支援,孤军深入的下场是不好的,这卓远在书上看过,以前的皇朝的记录。   帝都被围,且无任何援军,吴国的帝都立刻派人去通知远在南方的主力,毕竟以观察得知周国前军的军力,他们知道如今唯有那支进攻周国大军的主力军队,可以回援救援帝都了。   而对吴国帝都派遣的报信人,卓远下令放他们通过,他就是要让吴国将他们的主力调回来,以减轻皇帝那边的压力,才率军进攻吴国帝都的。 第四百五十三章 天下统一   吴国的帝都并没有等来他们的援军。   他们没有想到,他们派出的送信人送出的消息,成为了压垮海蓝城军队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得知西面的吴军被击溃,敌军顺着西面军队的路线,反攻帝都时,海蓝城的统帅傅寒,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那乌泱泱的周军,突然想到他们围攻苜国王都时的场景,这与他们那时简直是相反的,傅寒不知道这是无意识的,还是周军在报复他们进攻苜国王都时的事情。   但不论傅寒如何努力的思考,都无法想出解决这一困境的方法,帝都已经无法指望了,而己方没有了任何援军,在城外的周军围困下,城中的希望越来越低,绝望在城中的士兵中传播,一些士兵承受不了,跑到城墙上向城外跳去。   跳出城的吴军士兵自然没有任何一人存活,但比起心中的绝望,那死亡仿佛是解脱一般,反倒成了许多人的希望。   望着城外周军营地中,燃起的袅袅炊烟,傅寒心中一片平静。   他看了一阵,回到了城中他的指挥室里。   很快,有他的亲兵从指挥室中出来,向海蓝城的吴军传达了傅寒最后的命令。   “开城投降。”   海蓝城的三面城门缓缓开启,无数的吴军士兵在这寒凉的冬天里,穿着单薄的内衣,双手举过头顶,走出了海蓝城,这样的投降方式,是在吴国和齐国交战的这几年,流传出来的,衣着单薄,也就无法隐藏武器,能让人相信他们是真的投降,双手举过头顶,表示没有战意,可以让人安心。   周寒是在进入海蓝城后,才得到了卓远率军进攻吴国王都的确切消息的,他原本并没有能在今年就攻破吴国和齐国联军的信心。   因为担心前军,因此周寒并没有让大军在海蓝城驻扎,而是留下岩山军看守俘虏和接管海蓝城外,率领军队一路向吴国帝都前进。   “臣见过陛下,陛下安然,让臣心中欣喜。”在等到周寒率领大军前来后,卓远欣喜的看到周寒出现,这也代表吴国的主力已经被周寒的大军击败了,而有了周寒的大军在,吴国的帝都就不再是问题,吴国灭亡之日,指日可待了。   “你做得很好,朕要奖赏你。”周寒微笑着夸奖了卓远,如果不是卓远的擅自行动,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陛下不怪罪臣擅自做主率军反攻,就是对臣的奖赏了。”卓远自然不敢邀功。   “去占领周边的城池吧。”周寒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他率领前军与白虎军一同占领吴国帝都周边的城池。   冬季已经来了,虽然吴国这边的冬季来得稍晚,但雪还是会下下来的,他要让大军在城中度过雪天,否则寒冷下,不知有多少士兵要在雪天冻死,他还要靠士兵来攻下这吴国帝都呢,看着吴国帝都那高大的城墙,和上面严阵以待的吴军守军,他就知道不进行一番进攻,是无法将这城打下来的了。   因为之前被前军围点打援,因此在吴国帝都周边的城池,都没有多少军队了,连城卫军都少了许多,因此在大军的进攻下,很快就尽皆被攻下。   加上前军,仍有近十万的大军,在吴国帝都周边驻扎下来,安稳的渡过雪天。   大雪持续得很久,直到次年的一月中才停止。   而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周寒,在雪天停止后,立刻让大军搜刮了各城中的物资和粮食,接近吴国的帝都,开始进行攻城了。   如惯例的方式,周寒先是让两百多架投石车,对吴国帝都进行了为期十天的不间断攻城。   吴国的帝都非常坚固,尽管被打得破烂不堪,但在两百架投石车的攻击中,仍然坚挺的防御着这座城。   在看到投石机的效果越来越低周,周寒让大军对这座城进行了进攻。   无数的周军抱着长梯,推着楼车,冲向了那破烂不堪的城墙,数千架弩车将一支支粗壮的弩箭钉在了城墙上,成为了攻城士兵踩踏的阶梯。   尽管被围困多时,且无任何援军了,但城中的抵抗仍非常顽强。   但不论吴军多么顽抗,在周军的大军进攻下,仍避免不了被攻进城中。   如周寒所想的,吴国的皇帝在周军攻进城时,就带领妃子子女们,点燃了皇宫自尽了。   周寒让士兵收集那些被烧的尸体,忍着恶心,一个个看过去。   最终,在看到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时,他虽然不知道吴国皇帝的长相,但却能神奇的确定,那就是吴国皇帝的尸体,与他在冬季里见过的那个齐国皇帝尸体一样,他把这一切都归功于那个混蛋神。   至此,齐国和吴国都完了。   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周寒并没有在这座吴国的帝都停留太久,周寒除了留下铁血军继续接管原吴国的几个大城和无数的小城外,带着大军向着合众国前进。   在大军来到合众国边境时,合众国的所有国君都早已等待着了。   即便再不甘心,但在吴国和齐国都被攻下后,所有人都能知道,周国一统的大势,已经不可阻挡了,他们都向周寒表达愿意归顺周国,乞求得到一份赏赐,以便退下王位后,能有一个还不错的生活。   “你就是嬛国的国君吗?”周寒看着众多国君中,唯一一位女性国君,好奇的问道。   “是。”那位年约五十,年纪颇大的女性国君,尽管脸上已经有了皱纹,容颜不在,但那气质仍能让人轻易的想到,她年轻时的魅力。   嬛国因为黄姬这个嬛国的国君的国策,一直保持着女多男少,来维持一国的,她之所以组建这个合众国,也这是因为嬛国没有足够的力量组成军队,她便以自己的口才说动了嬛国周边的各个小国联合起来,组成了这个合众国,刚开始时还能保持优势,甚至让虢国、楚国等过因此忌惮,但随着各个大国逐渐发展起来,合众国的优势逐渐减少,甚至成为了他们无法继续发展的阻碍,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大国的威胁,许多小国都想退出合众国了,但即便如此,黄姬在这个合众国里的话语权也越来越低,直到吴国和齐国被周国攻占。   周寒微笑着看着黄姬,然后手指动了一下,随即,在黄姬诧异却又理所应当的目光,和那些国君害怕的神色中,一支短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而响叮当仁不让之势,射中了黄姬的胸口。   这一箭,是在周寒身后的瑞木萌射出的,这一箭,是周寒在见到这些国君之前,就向瑞木萌交待的,这一箭,也是周寒给周国,给下一任皇帝周天佑的礼物,虽然他不一定能看出这件礼物的价值。   周寒并没有和那些国君寒暄多久,甚至都没有在杀了黄姬之后,给这些国君说些安心的话,这些自有那些光禄勋署的人会去做的。   而周寒能做的,就是带着大军,赶往延苏城,与那里的周国左军汇合。   离开前,周寒将前军留了下来,燕国位置多山,骑兵和战车兵都不适合在那样的地形作战。   谁也不知道周寒为什么这么匆忙,他们只能猜测周寒想要尽管统一天下,但这匆忙的姿态,非常不符合周寒一贯以来求稳的态度。   对于燕国,周寒并没有用太多心思。   燕国虽然也是个大国,但根本比不上吴国和齐国,这也是他靠着左军就压制住了燕国的军队的原因。   燕国地处山丘地带,能种植粮食的地方很少,人口根本增长不起来,虽然燕国的矿山很多,但匠人却很少,因此尽管矿石很丰富,装备也只能对万余军队做到完全供应。   周国不管是兵力还是战力上,都完全碾压燕国。   周寒依靠一波推的方式,强硬的在一个多月内,将燕国彻底打下来了,这一个多月里,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路上的,真正与燕国交战的时间不过半个月。   因为如今燕国是周寒最后的目标了,因此在攻打燕国时,他没有任何保留,投石机,弩车,人潮,所有的作战方式,他都一一对燕国使用,让燕国的军队感到绝望。   在绝对的力量下,无数的燕国人向周国投降,不愿投降的,不是被周军杀死,就是自杀殉国了。   燕国的皇帝燕雷,在燕国帝都被打下时,并没有自杀,也没有与周军同归于尽,被活着带到了周寒的面前。   周寒并没有与燕雷说什么,在众人诧异的神情中,亲自举剑,一剑刺穿了燕雷的心脏。   当燕雷的意识彻底消失之后,在周寒的耳边,响起了久违的系统通告。   【通告:周国国君周寒,统一了天下,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哈哈哈,恭喜你在所有穿越者中活到了最后,让我看得很精彩,好好享受接下来的人生吧,这可是你的新生哦。】   第一个系统通告还比较正式,第二个就纯粹是那神经病神的调侃了,这让周寒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如果不是打不过那个神经病神,他很想和那个神经病神同归于尽。   由于有了那个神经病神的确认,让周寒知道这个世界上,周寒这一批穿越者,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虽然这让他感觉到心中突然轻松下来,但也让周寒感觉到一种无法描述的孤独感。   在攻下燕国之后,周寒让丞相署派人来处理那些被打下的城,他则带着禁卫军,自行回到上京城中去。   统一天下之后,让周寒突然心生茫然,因为他不知道生活的目标了,刚穿越时,他想的,是如何在这个世界上轻松的生活,这毕竟是他的新生,而在攻下元国后,他对攻打别国产生了兴趣,想让周国更加强大,在见到那神经病神后,他唯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统一天下,最少要将除了他以外的那些穿越者们全部杀死才行。   回到上京城的周寒,时常望着皇宫里的九鼎出神。   这九个鼎,就如同那神经病神所说的,并没有什么奇特的能力,无非就是一个象征而已。   九鼎中,第一个鼎,是从元国得到的,第二个鼎,是那个神送的,在上京城周围挖出来的,第三个鼎是在向国得到的,第四个鼎,是拿下巴国时获得的,第五个鼎,在齐国的宝库中,第六个鼎,在吴国皇宫,第七个鼎,是楚国的,第八个鼎,是燕国的,第九个鼎居然就在零源城边上的涟漪湖内,也不知是谁沉进去的,是打渔的渔民发现的,打捞上来后,送到了上京城。   在周寒的太子周天佑在齐国帝都,享受了一次率军攻下一国帝都的快感后,周寒将他叫了回来,然后,在他五十岁生日的时候,向所有人宣布,将帝位传给周天佑,自己升为周国的太上皇,不再管事。   他已经累了,而且他已经五十岁了,不想再为这个国家操劳了,他要好好享受自己的下半生,毕竟以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多少岁,还不如趁早去享受。 第四百五十四章 终   天下统一,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词。   因为周寒匆忙,因此那些被攻下的国家,并没有平静的接受周国的统治,不时有人造反或是捣乱。   而周天佑不仅缺乏治理国家的经验,也缺乏周寒那一统天下的威望,因此常常忙得焦头烂额。   周寒在将周天佑送上帝位后,就再不管事了,除非周天佑因为不知如何处理,而来向他请教,否则他从不会主动去帮助周天佑的,即便是周天佑的兄弟们,因为想要得到帝位而有异心,他也不管。   周寒十分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虽然这生活时常让他感到空虚。   周寒六十二岁时,仍时常出皇宫,到城中青楼玩耍,他并非是去青楼睡觉,而是因为,看着那些年轻性感的姑娘们,让他能感受到年轻时的活力。   一日,从万红楼回到皇宫后,与程紫柔一同吃过晚饭之后,他便回到自己的殿房睡觉了,今日玩了很多游戏,让他这个年纪的老头感到疲惫,这让他不得不感叹年龄的威力。   头一沾上松软的枕头,周寒迅速进入了深度睡眠中,这也是他喜欢去青楼玩的一个原因,年纪大了,睡眠轻,而去玩累了再回来睡觉,能睡得踏实舒服。   当周寒的意识清醒时,他发现,自己在一片黑色的空间里。   “嗯?我这是在哪里?”话刚出口,他就发现自己的声线变得年轻了许多,仿佛是二三十岁时的样子,但那声线也非常陌生。   这时,周寒顾不得周围的漆黑一片,他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双手双脚,非常清晰,但那双手双脚却让他十分陌生,仿佛不是他的手脚一般。   “我这时又穿越了吗?”周寒摸着脸庞,但此时却没有镜子,能够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脸。   随着对自己的脸的不断摸索,随着意识越来越清晰,许多他早已忘记的记忆,再次浮现在周寒的脑袋中。   “是了,这是我,但这不是现在的我。”周寒恍然大悟,让他觉得陌生的这个身躯,是他上辈子,穿越前的身体,但这身体,已经过了几十年了,他早已忘记了这身体的模样。   他抬起袖子仔细观察,发现了袖子是西装,他身上穿的,是他穿越前,死时穿的那套西装,他当时虽然在街上闲逛,但因为经常上班,西装也变成了他平日的服装。   明白了身体的异常原因后,周寒才抬头观察四周那黑暗的环境。   虽然漆黑一片,但这样的环境,周寒居然不觉得害怕和孤独,非常的安心。   “Hello!”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周寒身后响起。   周寒毫不意外的转过身,看到了一张虽然有几十年没有见过,但却丝毫不陌生的,让人看了就想冲上去与之同归于尽的脸。   “果然是你搞的鬼。”周寒如小流氓一样,吐了口唾沫到地上,一脸的嫌弃。   “呃,你这样,我会很受伤的啊。”那个让周寒想同归于尽的,就是那个神经病神,他做出一脸伤心的神情,让周寒有反胃的感觉。   这时,周寒才突然发觉,自己的意识,都好像恢复到了年轻时候一样,反应速度和思维速度,跟他六十二岁时的状态,完全不同,让他怀念,也让他感觉舒服极了。   “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周寒已经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个类似思维空间的地方,他仍然是那个一统天下,六十二岁的周寒,只是在这个空间中,他恢复了上辈子那身躯,也不知道这是自己潜意识的行为,还是那神经病神故意的,周寒恶意的猜测是后者。   “你没想错,是后者哦~~~。”那神经病神毫无意外的能听到周寒在脑中所想的事情。   “喂,叫我神经病太失礼了吧。”那变态神一脸的不满。   “变态也太过分了。”他继续一脸的受伤表情。   “偷看别人脑中所想,这不是变态是什么。”周寒嘲讽式的对那神说道。   “别这样嘛,我也不是故意的。”那神的心情,十分好,不如说,他就没有不好的时候,这也是周寒称他为神经病的原因。   “嗯哼~”神,假装咳嗽了一声,将话题拉回来道:“今天叫你来,是要告诉你,你要死了。”   “我要死了?”周寒略微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其余更多的神情了:“我记得我虽然六十二岁了,身体老化了,但仍比较健康,医生说我的身体还能再活十年呢。”他挑了挑眉头,意有所指的望着神。   “那当然是我做的好事啦。”神得意的用右手大拇指指着自己:“你居然没有害怕吗?果然不愧是一统天下的皇帝啊。”   “人皆有一死,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不会死呢?”周寒平静的说道:“更何况,死,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可不想永生,那惩罚太可怕了。”   “你非神,俨知神之乐?”神道。   “是,我非神,不知神之乐。”周寒大方的承认:“但我不是神,因此永生就是对我的惩罚。”   神无奈的摇摇头,并没有继续说服周寒:“我欠你一个礼物,你死之后,我让你回到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去,带着记忆转生,怎么样?这也是给你统一了天下,让我高兴的奖励哦。”   周寒平静的看着神,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好一会,他才开口道:“不用了,等我死后,让我自然转生吧,不论是在这个世界转生还是在那个世界转生,都顺其自然吧,至于记忆,也不要带了,那太难受了,会影响我的新生的。”   “这样吗?”神有些难以理解,因为以前,很多人听到可以带着记忆转生,都非常高兴,周寒是第一个拒绝了他送出这样礼物的人,这让他突然有些感觉到难受的心情,这种心情,是他从来没有感受到的,与愤怒生气等心情完全不同。   想了一下,神说道:“在你事后,你的大周帝国会继续两百年,两百年后,我会再让一些人穿越过来的。”   “是吗?谢谢你了。”周寒微笑了起来,这是他进入这里,第一次微笑,让神难以理解。   “那个英雄会是我创建的。”看到周寒脸色平静,即便微笑,也仿佛是礼貌一般,神不禁透露出了一个小秘密。   周寒仍然平静的点点头道:“我知道,我大概猜到了,这英雄会中的一些骨干,我让人抓到了,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们的会长,会长十分神秘,但手段超神,这样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人能够做到。”停顿了一下,周寒问道:“你是要用英雄会来在两百年后,让周国如同以前的那个皇朝帝国一样,分崩离析吗?”   神点点头:“这是一种方法,具体的,看到时候我的心情吧。”   “能给我的子嗣一个机会吗?”周寒问道。   神疑惑的看着周寒,居然有些不明白周寒话中的意思。   周寒解释:“不要用你的神力,就算你带来了穿越者,就算大周皇朝分崩离析了,也请给我的直系子嗣一些机会,让他们与那些穿越者一较高下,如果他们败给了那些穿越者,那也是他们能力不足,而如果他们能够打败穿越者们,你不觉得这也十分有趣吗?你不是就想看看有趣的事情吗?”他是了解的,在周国之前的那个帝国皇朝,皇家的直系子嗣已经完全断绝了,留下来的,都是不知道经过多少次赛选的,血脉已经极为薄弱的旁系,因此他希望神能够给他的直系后代一些机会。   “这倒是可以,既然你连续两次拒绝了我的礼物,那这个要求,就算是我给你的礼物吧,而且你说的也确实有道理,这样确实很有趣。”神并没有因为周寒提议而恼羞成怒,反而非常平静的接受了,这让周寒有些诧异,而感觉到周寒脑中诧异的神,突然心情好了不少:“不过我不觉得你的后代能够战胜那些穿越者们。”他再次恢复了那副贱样,说出打击周寒的话来。   “那就看他们了,我只是给他们争取了一次机会,让他们不会因为你的插手而灭亡。”周寒笑道,生而为人,在神的面前始终是卑微的,尽管他经常骂这个神,但对于这一点,却从来没有忘记过。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你想知道的,我都尽可能告诉你,让你走得安心。”神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周寒问道:“我还有多久的寿命?”他想知道自己几时离开。   神平静的说道:“还有三十天的时间。”他继续解释:“在你死前,你的身体,都不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垮掉,也就是说,你不会在死前被病痛和身体的衰老而折磨,这是我给你的一点小小的奖励,你统一天下的过程,让我非常高兴。”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周寒笑道,虽然知道自己的死期,会让人觉得死期将至而害怕,但这对他没有什么用,因为他已经过了第二个人生,而这第二个人生,他过得非常满足,没有什么遗憾了,他有了统一了天下,他有数不清的财富,他有美丽和谐的后宫,他有众多的子女,和非常优秀的继承人,他再想不到自己还想要什么了,或者说,死对他而言,就是他最想要的,也是最后一件东西了。   “走好。”神郑重的向周寒挥挥手,随着他的手动,周寒的身形渐渐飘散开来,这是他第一个,让他觉得不凡的凡人,周寒也是他第一个觉得没有让周寒带着记忆转生而遗憾的人。   周寒的意识随着那身体四散开来,渐渐陷入混沌,但最终,他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微笑,那微笑,是第一次对神真正的感谢的微笑。   当周寒那年老的意识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殿房中,玻璃的窗外,已经有阳光投射进入殿房中了。   迟钝的反应,让他感觉到了身体的衰老,与那个神见面的场景,就仿佛是做了一个梦一样。   但周寒知道那不是梦,因为那段记忆,在他已经老衰的脑袋中,非常清晰。   “还有三十天的时间吗?”周寒回想到那神告诉自己的死亡时间,不禁摇摇头轻笑了一下,心中非常轻松。   他并没有将自己三十天后会寿终正寝说给别人听。   这三十天里,他不再去青楼了,每日和他的媳妇们相处,与他的孙子孙女们相处,皇宫中突然其乐融融的,显得非常怪异。   就连已经年老色衰,却气质高贵的程紫柔,都有些诧异,因为周寒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平静了,虽然他每日都去青楼,但程紫柔知道周寒心中的迷茫,因此平日并不在乎周寒经常出去玩乐,她看着和蔼可亲的周寒,心中浮现了一丝阴影。   三十天,在周寒的心中,一天天过去,如同倒计时一般。   当周寒心中的数字变成一时,他一反常态的,没有去找任何人,而是独自躺在自己的殿房中,躺在床上,盖着软绵的被子。   这样的做法,这些之日以来,他时常有做,因此没有人怀疑,也因为他的交待,没有人进来打搅他。   躺在床上的周寒,静静的看着房梁,就如同他穿越来时一样,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房梁,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尽管刚刚睡醒,但周寒逐渐感觉到意识在远离,这并非因为困而想睡,他知道,那个神并没有骗自己,他要离开了,离开这个世界了,不带走一片记忆。   周寒闭上了双眼,放松了意识,让自己最后的一点意识渐渐离开自己的身体。   午时,程紫柔派人来叫周寒去吃午饭,这是周寒这三十日里每日都会去的事情。   程紫柔派来的侍女进入周寒殿房,看到的,是躺在床上紧闭双眼,温柔的微笑着的周寒,没有一点呼吸。   周寒死了,就如同他来时那样,悄无声息的,他不知道他死后,会有怎样的葬礼,因为他看不到了,他不知道会有谁为他伤心,因为他看不到了。   唯一一直看着周寒三十日中的生活的,是那个神。   当看到周寒停止了呼吸,微笑着死去时,他体会到了心情沉重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他从来没有体会过,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你能让神难受,你接近神了。”望着周寒那被下葬的尸体,神轻轻的说道。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